“你就这么想逃离?不放过每一次机会?记得你答应过爷什么?你说过,你这条命都是爷的!这么快就反悔了?嗯?你这个小骗子!”随着他恶狠狠的语气,他手下的力量也越来越重,我的肩膀疼痛难忍,我叫了起来。
“啊,肩膀,骨头要碎了!”
他稍稍松了些力道,仍然语气不善地说道:“是不是要把你手脚的骨头都捏断,你才能不逃?若真如此,爷断不会下不了手!”
我向后倾身,让肩膀摆脱他的手掌。我揉着仍然疼痛的肩膀,说道:“帮我逃的是手脚,可真正想逃的,是心。除非是我心死了,否则,我永远都想逃!”
胤禟眼中的火光大盛,他高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安份地呆在这儿,为什么你就一定要逃?”
我看着他的怒容,平静地道:“因为你是个阿哥,是皇家人。你们皇家的规矩太多,而我是个受不了规矩束缚的人。”
他冷哼一声,说道:“爷什么时候用规矩束缚过你?你说不喜欢进宫、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不要名份,爷不也依了你?额娘提起你多少次,想让你进宫陪她,爷不都替你挡了?”
原来宜妃曾惦记着让我进宫,他知我不喜,没跟我提起就替我挡了。
可那还不够!
“我还不喜欢你们皇家男人都要三妻四妾。你们要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却引得一群女人为争抢一个男人而争斗不休,日日生活在嫉妒、憎恨、猜忌这些令人痛苦的情感中!”
“你们皇家人地位尊崇,天下唯我独尊。你们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金钱、权利、女人、奢侈的生活。只要想要就去抢,哪管别人愿意不愿意!谁让全天下都是你们皇家的?”刘春桃不就是被他这样抢进府的么?我现在被禁锢在这里,不也是如此么?
胤禟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怒火渐渐熄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们是最富有的人,可也最贫穷。你们贫穷到连普通人人人都拥有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没有。你们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享受不到朋友之谊、享受不到夫妇之爱,你们是最贫穷的,你们穷得可怜!”
既然今天开了闸,我索性就把话都倒出来。闷在心里久了,十分抑郁,现在我只想一吐为快,哪管会有什么后果!
“还有你们草菅人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青苗说处死,就处死了;小荷刚刚也差点被福晋下令乱棍打死;还有蔡叔家的侄女;还有…,这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啊!”
我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我看着自己的这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突然感到有一些陌生。
“我只是个偷儿,这双手从不杀人,可是,现在它们已经沾上了血腥。”我摇着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问道:“对了,还有,还有林倩儿,被斩首示众的那个林倩儿是谁?”我停下来,不错眼珠地注视着他,想听到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回答。
“哼,你在说什么?”一直静静地听我诉说的胤禟忽然厉声说道:“林倩儿就是林倩儿,还能是谁?她竟敢欺到皇家头上,罪大恶极,已经伏诛。以后都不准再提起这个名字!”他语气严厉,态度十分强横。
我愣住了,以前他虽然霸道,但从没对我如此疾言厉色。显然此事非同寻常。他不说,也不准我提?难道,难道竟被我猜中?!
泪珠从眼眶中抑制不住地滚滚而下。
柳娘,柳娘,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执意让你掺和进来,你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
我回忆着柳娘那长着胎记的半张脸,呆呆地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双手,感觉手指上昨天洗衣时磨破的那个红色的伤口在扩大,由原来小指甲盖般大小的一个小圆扩大到铜钱般。泪眼模糊中,它的边缘似在不断向四周漫延,越来越大。它漫延到整个手掌,漫延至并在一起的另一只手。双手的颜色由浅到深,最后变成血红血红的,像是两只嗜血的魔爪…
“啊…”
我尖叫起来,用手使劲地在地毯上擦蹭,粗糙的羊毛纤维刮擦着我纤细的手指和娇嫩的手心,可我感觉不到疼痛,继续使劲地擦着,我要把手上的血污擦掉。可是,为什么越擦,却好像越多?手掌上的红色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实?
“别擦了!”胤禟分别抓住我的两只手,厉声说道:“它们已经擦破了!”
“放开我,不要你管!它们已经脏了,我要擦干净!”我大叫着甩着胳膊,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他把我带到怀里,抱了起来。他说道:“事情并不全都如你所想,你冷静点,听我说。那不是柳娘!”
不是柳娘?混乱的思绪中透进了一丝曙光。
“那是谁?”我满怀希冀地问道。
“是一个死囚犯。”他面无表情地道。
“让我见见柳娘!”我要亲眼见到柳娘安好才能相信。
“不行!”他断然拒绝。
“你骗我!”我冷声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我步步紧逼。
“现在不方便,方便的时候我自会让你见她。”
说此话时,他目光一闪,引起了我更多的怀疑。
“有什么不方便?她被抓到刑部,而你是刑部主事!”
“女人别问这么多,爷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他走了两步,把我抱到床边。
身份的架子又被他端了起来,心虚的时候,这总是最好的挡箭牌!
“我不信你,你在骗我!”
“你最好信我,不然你就是在自寻烦恼!”
“哼,我不会信你。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你们才不会在意一个无辜之人的生死!我不信你,我不要跟你这种草菅人命的人呆在一起。我一定要离开你,我会不断地逃跑、逃跑、逃跑…,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我说得十分坚决。
他能防得了我一时,却防不了我一世!
我的坚决彻底激怒了他。
他面色一变,那双魅惑的眸子现在发出的是毁灭的光。他胸膛起伏着,呼吸变得粗重。他用充血的眼睛瞪视着我,狠狠地说道:“你还要逃吗?可你的命是我的,你这辈子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他一把把我扔到床上,俯身压住我挣扎着的身体,并腾出一只手来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金色锁链,那上面的链环制作得十分圆滑精巧,每个上面都有刻花。
我这双随时随地都在寻宝的眼睛被它吸引了一秒钟,却发现胤禟已把链子的一端锁在了床尾外侧的床柱上,而另一端,竟要套到我的左脚踝上!
我大惊,使劲蹬踹着左脚,却终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抓住脚踝锁上了。
我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紧紧缚在我白细的脚踝上的美丽金链。那依次刻着形态各异的梅兰竹菊的椭圆形链环一环套一环,与我脚上白晳娇嫩的皮肤相映衬,美丽、奢靡而颓废。它是条世上独一无二的精巧的链饰,若是在商店看到它,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它,可惜,它现在却是一个禁锢自由的枷锁。
胤禟放开了我,站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良久,他说道:“你喜欢吗?这是我找了最好的工匠,用了十斤黄金和白金专门为你打造的。我早就说过,你敢逃,我就用锁链锁住你。你大概都忘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我只好把你锁上,让你永远无法逃脱!”
“浑蛋!放开我!”我气疯了。他竟然用一条链子把我当宠物狗一样地拴着!我不是宠物,也不是狗,我是个人!而人,不能被这么拴着!
我疯狂拉扯着这条美丽却令人恐惧的锁链,寻找着能打开它的锁孔,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这条精细得还没我的小指粗的锁链十分结实,任我怎么拉扯都不变形,而那把小巧的刻有芙蓉花图案的金锁,却让我根本找不到锁孔。
“你不要想挣脱这锁链,它虽然细,但连一匹马都挣脱不了它的捆缚;也不要想用你那偷儿的开锁绝技来打开这把锁,既然想锁住你,我便不会让你有打开的可能。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蠢事我不会做!你就准备被锁上一辈子吧!”
他得意地撂下了这几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混沌。
难道我真要被他锁在这里一辈子?呆在这间牢笼似的房间里,长年不见阳光、不被风吹,感受不到春的鲜活、夏的繁荣、秋的浓郁、冬的安祥。难道我要像个囚徒,又似宠物地在这里被囚禁、饲养,最后在这里发霉、腐烂?
不,决不!
我一心想逃离这个金丝牢笼,才设计了长达一年多的周密计划。从踩点勘查,到设计行动方案,从推出替身,到布置逃跑方案。我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代价,怎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不但没有摆脱这个牢笼,还被拴得更紧!
不,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第 133 章
三天后,我颓丧地坐在床前的地毯上,双手抱膝,头枕在膝盖上。此时我的内心,比我的脸色更加灰败。
我不梳洗,也不进食,身上只着白色的中衣。无论谁要来伺候我,我都会抓起枕头、香囊、书,甚至是床上那把价值连城的玉如意扔出去。若是再有人敢来,我便揪那几颗床角悬着的夜明珠!
这三天中,我不死心地试遍了所有的办法,却仍是打不开这个锁链。
胤禟防我防得很严,在链子长度所及的地方,我找不到任何能用的工具。我翻开了床头柜、打开了条案下面的暗格,检查了几乎被我搬空了的多宝格,甚至钻到床下翻遍了老鼠洞,也没找到一个能用的工具,就连针都没一根。
来侍候的小绿和小翠,很是尽心,但她们只帮我仔细地梳洗,端来精致的饮食。其他的,我要什么都要问过胤禟才行。而胤禟却只允许给我几本书,其他的一概不允。就连我说要绣花,他都会一脸了然地看着我,冷冷地道:“那针太危险,桃儿还是不要碰的好。”
这个浑蛋!
我只能拼命拉扯着锁链出气,把它向床柱上摔打。花梨木的床柱被锁链打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凹痕,锁链却仍然丝毫无损。
胤禟沉默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拿那张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也抵不上其价值的十分之一的大床出气,面无表情。无论我怎么破坏,他都不出声制止,任由我折腾。
他平静的态度更让我烦躁,我开始把目标对准他。我指斥他的种种“恶行”,我说他曾经害死过我,我能活过来是种奇迹;骂他轻视女人、只把女人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是种马行为;说他剥夺我的自由,把我禁锢在这里是变态…
我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把我能想起来的所有现代骂人的词汇都用上了。
我已经疯了!
自从那日我不顾一切地吐露心声以后,我就变得毫无顾忌了。我既已把内心隐藏最深的现代人的观念看法都倾吐了出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不再伪装、不再顺从,说白了,我是豁出去了。
所以,我现代的个性,也被我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我一个东跑西颠惯了的现代人,每天被困在床柱周围方圆二米的范围内,多一步也迈不出去,自然会烦躁、会暴走。
我如同困兽,暴躁地在床边转来转去,随时会把胆敢前来挑恤的人撕碎并拆吃入腹。
所以,下人们都不敢过分接近我,一见我发脾气,马上躲得远远的。这个时候,也只有胤禟敢坐在我的锁链能够得到的范围内看着我暴走。所以,他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攻击对象。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无论我怎么攻击,他都不起急。他总是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目光沉郁地看着我,他眼中的神情深奥到我看不懂。
在我印象里,这位大爷一贯威严、不好惹。他皇子的权威不容侵犯,周围的人不但要顺从,还要百分之百地敬服。现在我这么对他,他却仍然云淡风轻、不愠不火,让我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大爷转性了?
但很快,由他偶尔对待我态度的变化上,我发现,大概不是他转性,而是我。
偶尔,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见我又坐在床前的地毯上发呆,他会安抚性地拍拍我的头。我饿了的时候,他会把我喜欢的绿茶点心送到我嘴边,还故意避开我接点心的手,让我在他手上直接吃。我渴了的时候,他会让我就着他的茶杯喝水。我困了的时候,他会弯腰把我从地毯上抱到床上…
只是偶尔,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是冷冷的,酷酷的,摆着一副主人的架子。
所以我觉得,他的那些偶尔的举动,更像是主人对待宠物的态度。不是这位爷转性了,而是我由人变成宠物了。我们对待宠物偶尔的小脾气总是宽容的,不是吗?
若是在以前,在另一种情境下,我会爱上他对我的这种温柔,会在这种亲昵的举动中柔情似水。可现在,他的举动只能让我暴走,因为,我正被他用链子拴着,我的神经被这根链子刺激得格外敏感,它触及到了我的自尊心。
既然不能界定他的这些亲昵行为是对一个女人的温柔,还是对一个宠物的宠爱,我便不会接受。
所以,我会避开他拍头的手,打掉他的点心,推开他的杯子,拒绝上床而直接睡在地毯上。
这么一来,我还真成了给他守夜的奴婢。不过,即使这样也比以宠物的身份跟他一起睡到床上好。可是,早上,我仍然会发现自己躺到了床上,身上也被人盖上了棉被。第二天,床前的地上还加上了一层更厚实的地毯,摆上了两个靠垫。
可是我并不领情,他越是这样待我,我越是觉得自己像个宠物。
一边凶巴巴地用链子锁着我,一边又貌似温柔地对待我。不是对宠物的态度是什么?!
不过我也不再发脾气,而是静静地适应这种生活。既然暂时改变不了,还是学着去接受吧。想改变是要有机会的。
这人就是不能太好说话。事实证明,某些人是会得寸进尺的。
就在我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宣布我是他一个人的专属奴婢,我要每天伺候他。他回来,我要帮他换衣服,帮他净面、净手。他写字我要给他研墨,他吃饭我要帮他盛汤,他睡觉我要给他脱衣服。最过分的是,他洗澡我也要侍候在一旁,还要给他搓背。
不是没看过他的身子害羞,也不是我老大不小了还要装纯情矫情,只是我们两个热战刚刚停息,冷战还在持续当中,现在做这种亲昵的举动很是尴尬。
当然尴尬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人家大爷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享受着我的服务。
我有心反抗,却被他闲闲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小荷这丫头忒大胆了点儿,竟敢窜掇主子出逃,爷要想想该怎么罚!”
我二话不说,乖乖地去给他搓背。
这家伙总是能准确找到我的软肋,拿我在意的人和事来要肋我!给他搓背的时候,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拿起脚上的链子在他脖子上绕上两圈,然后双手拉住链子的两端,一使劲,咔嚓!他的脖子…
哦,那声音是多么的美妙!
以前伺候他的有小绿、小翠和小五,现在是我一个人。这位大爷讲究多,净面的帕子要热的,净手的帕子要凉的,所以,净面和净手就要打两盆不同的水;上茶时,要先焚香,第一杯用来漱口,用以前剩的旧茶,第二杯才是喝的,泡新产的明前龙井或是吴县西山碧螺春;换衣服时,取官帽、朝服和朝珠要用双手毕恭毕敬,还要…,总之一大堆规矩,罗哩罗嗦。
所以他一回来就弄得我手忙脚乱。我无论是做陆闵桃还是做刘春桃都没伺候过人,虽然有小绿和小翠在一旁搭下手,可仍然忙得晕头转向,还时不时地出点小差错。不是净面的帕子太凉了,就是净手的帕子太热了,或者忘了焚香,又用单手接朝珠了等等。每到这时,胤禟总会作不以为然的斜睨状,让我心里的自我评价呈自由落体地猛降一格。
小绿和小翠对我的笨手笨脚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会想伸手帮一把,可每次都被胤禟用眼神吓回去。明明那两个丫环伺候得他更舒服,可他偏偏每一件事都要我亲手做。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搞不懂他的变态心理!
这家伙更变态的是表现在我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脚上被拴着链子,没法穿脱裤子,要换裤子或是洗澡,就要打开锁链才行。不想开口求他,就忍了几天。可我习惯每天洗澡,这许多天不洗实在难受,便只好开口求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吩咐小翠她们去准备了洗澡水,才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芙蓉花形的小金扣,把它按在金锁上的芙蓉花图案上,两个结合得严丝合缝。他拇指用力向下一按,我左脚上的金锁“咔嗒”一声开了,链子从脚踝上滑了下去。
原来这金扣就是这锁的钥匙,难怪我找不到锁孔。没有这原配的钥匙恐怕是用什么工具都打不开的。这锁,还真是奇特!
终于可以洗澡了,我跃跃欲试地要脱衣服,却发现人家大爷一点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九爷,我要洗澡!”我开口道。
“嗯,洗吧!”九爷大人岿然不动。
“九爷,是否麻烦您回避一下?”我耐着性子。
“哦,这个呀,”他摸摸鼻子,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要回避?桃儿身上还有什么是爷没看过的么?”
“你!”这是皇子还是流氓?我气急地飞过去一个绒枕。
绒枕被他轻松接住。他哈哈大笑道:“爷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桃儿就是不喜欢听实话!”
他把绒枕扔回床上,说道:“你现在没锁链子,爷可不敢放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不会逃!”
“爷可不敢信!谁让桃儿是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的呢?”
“我不洗了,到时候爷别嫌我臭就好!”
他看我一脸坚决,才转过身去说道:“洗吧,爷保证不偷看!”
哼,他说不偷看,就像狐狸保证不偷鸡一样可信!
可是没办法,我实在是忍不了身上的脏,只好小心翼翼地脱了衣服,以最快速度钻到水里。
我洗身子的时候,他一再问我要不要给我搓背。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自然被我严辞拒绝。
自此,我每次洗澡都要在他的监视下,洗得战战競競。换衣服也是如此。偶的人权被剥夺得一干二净。这若是在现代,大概会因皇子观看女仆洗澡被写入美国出的《中国人权报告》中。
既让我发现了钥匙的秘密,当然要深入探索一番。记得他是贴身放置的,半夜当我趁胤禟熟睡,把手伸入他怀里的时候,却被一把抓住了。他笑着睁开眼睛,眼里哪里有一丝睡意?
他说道:“就知道你今晚会出手,桃儿还真是不放过一次机会呢!”他伸手一指窗台道:“想知道钥匙放哪儿了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芙蓉花形小金扣正在窗台上闪闪发光。
他怎么会把钥匙放在窗台上呢?
他的话回答了我的疑惑:“我身边的女子可是个妙手神偷儿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怀里太危险!”所以他就把它放在了链子够不到的窗台上。
我再怎么妙手,手指够不到也是白搭!
这家伙防我就像防贼似的…,啊,不,我得承认,他防我,就是防贼!
他向我伸出手,想要把我揽到怀里,被正气恼的我一把打开了。他笑了笑,没有再伸出手来,却很快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想打开锁链逃跑的尝试又一次宣告失败。
我现在的身份很尴尬。说是主子,却要每天伺候胤禟这个正主儿。说是奴婢,却又有两个府里地位最高的大丫环侍侯着。主子、奴婢这两个称呼对我来说都不适合。我总结出的结论,只有宠物比较贴切。
渐渐地适应了这种日子。白天坐在地毯上发呆,或是看胤禟给我的那几本书,过着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米虫生活。晚上胤禟回来,便忙忙碌碌地做他一个人的专属奴婢。
有时候也做三陪。除了被动地陪睡外,还要陪吃、陪喝。他高兴的时候,就说我“伺候得好”,会赏我和他一起吃饭。我自然会露出不屑或鄙夷的神情,他就会拿小荷说事儿,我便只好乖乖地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他夹给我的菜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我拨到一边去,专捡他没夹给我的吃。即使他夹给我的都是我平时爱吃的菜,而没夹给我的都是我讨厌的。我就是在跟他赌气,我不要做一只被主人拍了拍头就无限享受的狗狗。久而久之,他便不再给我夹菜,却会让人把我爱吃的菜放到我面前。
这是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平静的日子。他享受我这个宠物给他带来的消遣,而我则暂时求得一方宁静,在宁静中思考我与他的关系,也思考自己的未来。
我以为这种日子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没想到一个意外事件打破了这种宁静。
第 134 章
胤禟最近事忙,有好几个晚上回来得很晚,听他与秦道然偶尔的对话知道朝堂上最近纷争不断。大阿哥与太子间矛盾愈加明显,而胤禟他们这哥儿几个平日与大阿哥走得近,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今天到睡觉的时候,胤禟还没回来,倒让小五传话给我,说他还要晚些回来,让我自己先睡。
莫名其妙!我自然是先睡,难道还给他等门?他啥时回来关我一个宠物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