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七声…”萧芸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顾月蘅,低声呢喃着答道。
她尚且还有几分不确定,更加不知道这敲钟是意味着什么,只能够是呢喃着开口。
顾月蘅脚步轻颤,回眸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赫溪曲。
赫溪曲对上孤噩恒那双眸子也是心中一愣,他哪里想得到往前从来都是同乔楚戈不对路的顾月蘅,到了如今竟然成了那个伤心人。
萧芸不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顾月蘅的模样,而后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太后还在佛山清修,陛下亦是好好的,只有…”
“国…国丧?”萧芸有些茫然的低声呢喃,而后自然也就明白了顾月蘅这话里的意思,终归是难以置信,“那伤看似严重不至于致命的,张太医前两天不是刚说过,还能再熬几个月嘛?”
萧芸的话,便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谁也答不上来。
乔楚戈那身子原本便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收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如何是轻易救得回来的。
。
乔楚笙身边围着一旁子的太医,这会儿听见了钟声自然也就各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原本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关鸣阁内跪了一地,乔楚笙扶着肚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数着钟声。
“二十七声,乔楚戈死了?”乔楚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见着身边竟然跪了一地的,不禁一愣,而后厉声呵斥,“跪着做什么?跪着给谁看?她乔楚戈死了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早晚都得死的!”
“娘娘,这话可千万说不得的。”边上跪着的丫鬟连忙开口,满脸戒备的看着乔楚笙,连声说道。
乔楚笙凶横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那说话的丫鬟,最终咬紧了牙关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丫鬟,冷声道:“你懂什么?她乔楚戈是什么东西,她乔楚戈凭什么让我跪她…”
方才那说话的丫鬟到底是被乔楚笙这幅模样给吓着了,愣愣的看着乔楚笙,最终是不敢在说话了的。
乔楚笙趿上了鞋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的黑暗一片,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畅快。
终归,是她乔楚戈先死了,是她乔楚戈死在了乔楚笙的前面,算起来就是乔楚戈输了!
乔楚笙不禁便是想要仰天长啸,她恨了乔楚戈那么多年,如今终于畅快了。
乔楚戈是乔家嫡女又能够如何?乔楚戈便是乔家嫡女了,又能怎样?她乔楚戈如今都已经死了,是个没命了的人!
。
乔楚戈是容国的皇后,皇后殡天,举国皆伤。
一时之间容国上下似乎突然之间都成了一片的灰白,是任何人都不敢再大声喧哗,所有的喜事一律不得办理。
皇宫之中似乎也蒙上了一片死气沉沉,是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是一场贵妃生辰宴,死了一个皇后。
后宫没了皇后,自然是贵妃当权,乔楚笙如今怀着龙种又是得宠,自然是略胜一筹,只是顾月蘅家世显赫,朝堂之上是有一个顾丞相在的,倒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一时之间,竟然是两项僵持不分胜负。
容启自从乔楚戈死后便再没有去过关鸣阁,太医说是乔楚笙腹中孩子到底还是虚弱,需要的是静养。
“竟然是要静养的,那这后宫的事情便交由臣妾来办吧。”顾月蘅带着萧芸亲自登门,谁也没想到,这朝堂之上丞相同护国公是互不相让,后宫之中顾月蘅同萧芸竟然是同进同出一条战线。
容启抬眸看了顾月蘅一眼,微微带着几分好奇,是没想到顾月蘅居然会来自荐。
“皇后娘娘曾经说过,她将这后宫托福与臣妾之手,臣妾自然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顾月蘅沉声说道,而后便是已经跪在了容启的身前。
容启抬眸斜了顾月蘅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月贵妃所言极是,既然乔贵妃身怀龙种有需静养,这后宫琐事还是交给月贵妃来办理吧。”
“臣妾谢过陛下。”顾月蘅接过了容启递上的凤印,垂眸看着,缓缓上扬了嘴角,最终抬头看向了在哪儿高高坐着的容启,“陛下可曾记得自己曾与皇后娘娘说过的那些话?”
“朕…自不会忘。”
顾月蘅缓缓点头,仿若一副释然神色:“有了这句话,黄泉路上想来她也算是安心了。”握紧了手中凤印,顾月蘅便是领着萧芸转身离开。
容启手中的书册到底在萧芸离开之后跌落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再拿着。
“陛下,当日中秋之日给九王爷传话的人,找到了。”顾城横挑起了帘子,从内室走出,紧随其后的还有赫溪曲与容北易。
容启顷刻之间便是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模样,回过头看向顾城横几人,沉声反问:“是何人?”
“是微臣府上的管家,吴忠贤。”
这事儿查了也得有两三个月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才不过是进了一趟内室的功夫就查到了?
“是方才萧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偷偷从窗户缝里塞进来的。”赫溪曲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了容启面前,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关于通风报信一事。
容启微微抿紧了薄唇,冷这一双眉眼看着上面的内容。
“还有什么?”
“这恐怕就要去护国侯府看看了。”容北易沉声道,且是已经准备动身了的模样。
“恐怕这个时候,咱们的大王爷在就已经过去了。”顾城横沉声道。
这一趟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是急急忙忙的便是起身离开,半点不敢有所怠慢。
护国侯府如今没有了乔侯府的势力,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是愈发的门庭若市。
“吴忠贤呢?”容启这会儿不过穿着一身便衣,回头看了一眼同是便衣打扮的顾城横。
“方才内人遣人传话过来,说是已经从后门偷偷离开。”顾城横缓声答道,是顺着容启的目光一道看向了护国侯府的大门口的。
赫溪曲端着杯盏,上挑着眉眼看着那边的热闹,便是低笑了一声,笑吟吟说道:“这可真是够热闹的,想来便是丞相府也热闹不成这般模样。”
“如今谁人不知道,护国侯府支持的乔贵妃是宫里头唯一的以为怀着龙种的,谁不是在赌这一胎是男是女?若是龙子,依照这位乔贵妃的受宠程度,这太子之位必然是这位皇子的囊中之物。”
容启听着几人之间的对话,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是牢牢看着那边护国侯府的方向。
“准备过去吧。”
“就这么过去?”容北易有些担忧的看着容启,终归不放心的,这还不知道护国侯府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呢,若是当真狗急跳墙了,未免也太危险了一些!
容启却是神色满不在乎,也不管容北易所说,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的。
容北易见着这几个人的这福样子,到底还是无话可说,只好是轻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嘛?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那门房趾高气昂的看着不打声招呼便准备往里面去的容启等人,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淋漓尽致。
容启斜了一眼门房,而后便是直接挥手将人从自己的眼前推开,自顾自的便是继续往前去。
“当今圣上驾临还敢拦着,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顾城横看了一眼那方才拦着去路的人,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是随上了容启的步子继续往里面去的。
赫溪曲笑脸吟吟的看着被吓唬的已经傻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的几个人,套头叹惋似得说道:“一个个的可真是胆大包天,是连当今圣上都敢拦着的?啧啧啧,怕是你们主子都保不住你了,还不赶紧去通报?”
这会儿通报又如何是来得及的,容启早就已经走到了大堂之内,大堂之上聚着不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呢。
容启突然到访到底是叫人措手不及,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容启突然驾临未免显得太过于突兀了些。
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一群人,最终冷哼了一声,而后厉声呵斥:“朕倒是没什么到,朕的护国侯府上竟然是这么热闹的?这是朝堂之上半数的文武已经在这儿坐着了?”
容启方才进门便是掷地有声的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原本还在发愣的一群人当下便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是半点不敢怠慢的慌乱跪在容启的跟前,抖着胳膊腿脚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容启是自动自发的自己做到了主位上,沉着一双眸子看着眼前众人,而后冷声道:“说来听听,这是商量的什么家国大事?”
容启这摆明了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谁人都想不明白,这原本该是好好的在皇宫大内待着的皇帝陛下,这会儿怎么是跑到这儿来了?按说,按照护国侯府在宫里头布下的眼线,容启出宫了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可这谁人就是没有传到护国公府来,除非是这容启叫人给瞒下了。
当下在场的人心下便是一片心惊肉跳,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都想要好好的在这世上活着,这趟容启过来是为了什么,又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恐怕是谁都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一个所以然来的。
容启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场面上的所有人,而后在察觉了门口有人在动的时候时候便是看了过去,赫溪曲早已经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拽了回来,是直接丢到了容启的面洽。
“听闻,你是顾丞相府上的管家?”容启垂眸看着趴伏在自己脚边的人,冷笑了一声,沉声反问。
那人便是一个哆嗦,连忙抬头,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几分犹豫。
容启看了顾城横一眼,顾城横便是上前,也不看吴忠贤了,光是听着声音看着身量就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了的,作揖沉声道:“回禀陛下,此人的确是微臣府上管家,名唤吴忠贤。”
“这名字到底讲究。”容启低笑了一声,而后看着顾城横的目光便是多了几分考量,笑吟吟的反问道,“朕可一直听说丞相同护国侯政见不合,只是这顾府的管家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顾城横摆着便是一脸白色不得其解的模样,最终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微臣一时不知,还是问问他本人吧。”
这吴忠贤的话自然是不能够说出口的,若是说出来了恐怕到时候护国侯府都难逃罪责!
护国侯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是想让箫潜赶紧解决了这人的,所到底这吴忠贤身上还有箫潜下的毒,箫潜自然控制着吴忠贤的生死。
只是护国公是如何都没有像箫潜竟然是如同没有瞧见自己的神色似得,全然不为所动,当下护国公便是暗叫不好,可又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失了计策了。
吴忠贤早已经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抬头张皇失措的看着容启。
“说?”
“草民…草民…”吴忠贤心里面自然清楚,他这趟左右逃不过一死了的。
“既然你不敢说,不若便让本王来替你说。”容北易是一眼看出来了这人是谁的,当日给她同胞说是皇帝有假的人就是他,没想到如今却是混居到这里来了。
吴忠贤在听见容北易的声音之后便是仓皇抬头,当即便是跌坐在了地上。
容启沉着一张脸,听着容北易将当日中秋时候城门口接待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是脸色愈发的不好。
“护国公,你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护国公自然当下明了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便是到底心如死灰。
容启敛下了眉眼看着护国公,而后继续说道:“你叫人去告知九皇叔,龙辇之上的人不是朕,此行究竟意欲何为,恐怕也不必朕再仔细明说了吧?”
容启当初大病初愈不能见风的消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这护国公竟然还叫人去鼓动容北易去掀了容启的帘子,此乃何种居心自然不言而喻。
“你可知罪?!”容启当下便是拍案而起,一双虎眸瞪着眼前的人,而后冷声道。
护国公这会儿若是认罪了,这事儿自然也就摊在了他的头上,左右是逃不过一死的,既然是同样的结果不若是来个鱼死网破。
“你要做什么?”容启看着护国公缓缓站起,便是冷了眉眼冷声质问。
护国公低笑了一声便是一阵冷哼,而后嘲讽说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能够做什么?微臣不过是力求自保而已,谁都不想死的。”
容启面色不善的看着护国公,这会儿赫溪曲等人早已经是围在了容启的身边,恐怕这护国公是要鱼死网破的。
原本跪着的一地文武这趟都是傻了眼了,谁都没想到这护国公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的,是连这档子形同弑君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来人!”护国公一声令下,当即便是有家丁将这一室围的水泄不通。
容启看着如今的场面便是冷笑,边上赫溪曲等人倒也是看的明白,恐怕这趟是当真到了生死关头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嘛?”容启看着护国公,厉声反问。
护国公一脸的傲然,看着容启的眼睛里闪过奸诈狡猾:“本侯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是在自保,既然你让我死我不想死也就只能够是你死了!”
容启黑着一张脸看着护国公,赫溪曲手中不知几时已经拿着一把软剑,想来是贴身所藏。
“护国公,当仅圣上在你府上遭遇不测,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解释?”顾城横沉声质问,“难道你不想死,却敢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弑君的人,自然不是我,是你们啊。”护国公满脸天真的看着几人,“九王爷是先帝的胞弟,算起来也是能够继承这皇位的,更何况九王爷如今还年轻的很。九王爷想要这皇位,来我护国公府杀死了陛下,嫁祸在大王爷容臻的身上,到时候您自然也就成了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护国公说的便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诚然是对自己所估量的结果十分满意的模样。
谁又想得到,护国公居然打折的是这么个注意,当下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哪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觉得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
容启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些个人,到底是苦笑一声,最终缓声开口:“朕到的确是不知道,朕的护国公竟然还有这般心思缜密的时候。”
“陛下谬赞,微臣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谁都不想死的。”
“护国公何不去门外看看?”容北易缓缓走上前去,面上半点不曾有所恐惧,这是知晓了如今的形式之后说出口的话,还能够这般镇定,自然叫人心有疑虑。
“箫潜,出去看看!”护国公自己是不好离开的,自然是要箫潜去,却没想到箫潜只是站在一旁不为所动。护国公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到,“箫潜!”
箫潜凉凉抬眸,看着护国公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思量,而后缓声询问道:“怎么了?”问过之后却压根没有要等护国公开口的意思,继续幽幽说道,“陛下今日既然敢只带着这么三个人就进来,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外头早已经的天罗地网,里面一有动静,外面的千军万马便立刻会进来。”
护国公难以置信的看着箫潜,对于箫潜所说的话全然是不能够相信的,慌乱之下便是亲自出去,打开了大门却被外面守着的禁军给吓了一跳。
“禁军之外还有我边关精锐三千,护国公是觉得拼着自己这么点府兵就打得过五千禁军,三千精锐?”容北易冷笑开口,厉声质问,是叫容北易全然再答不上来了。
容启是叫人护着走出的护国公府,护国公府外兵马周全,包铭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
“包铭今日反应挺快,回头将尺素赐予你做媳妇儿,你看是如何?”赫溪曲笑意盎然的看着包铭,打趣儿的说道,惹来了包铭脸红。
只是没想到,容启竟然是应和了赫溪曲的这句话的:“赫溪曲这注意倒是不错,包铭也是老大不小了,尺素在后宫里头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往前…她是说过要将尺素许给你的,等过段日子过了国殇,寻个合适的日子便将亲事定下吧。”容启这般说完,已经跨上了包铭的马,是匆忙准备回宫的。
宫里头的情况恐怕也已经是差不错了。
容启策马而去,是直接闯入了宫门,一批快马也不管这宫里头什么地方合适什么地方不合适的,策马而去是直接到了关鸣阁门口了。
关鸣阁这会儿已经是一片混乱,顾月蘅等人亦是已经在关鸣阁外等候多时。
见着容启过来,顾月蘅连忙的上前,走到了容启的面前:“太医已经来过,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容启沉着脸看着顾月蘅。
“乔贵妃听闻陛下不见了便是匆忙赶去了上书房,却不想太过着急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这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顾月蘅说着的是冠冕堂皇的话。
容启看了顾月蘅一眼,若是这件事情当真这么简单,顾月蘅也就不是顾月蘅了。
顾月蘅是乔楚戈看上的人,能力智谋必然不会太差。
容启只是缓缓点头,便是转身进了关鸣阁,太医院的太医自然都已经赶了过来,是谁人都不敢有所怠慢的。
谁又不知道,这乔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家如今唯一的血脉,是不能出任何一点闪失的。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恐怕多半是保不住了吧?”顾月蘅看了萧芸一眼,满脸的狡黠神色,是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萧芸斜了顾月蘅一眼,而后幽幽说道:“原本那肚子里面就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儿来的保得住保不住?就算你不出手,乔楚笙也生不下来,早晚是要找个缘由的。”
顾月蘅暮然瞪大了双眼,自然不相信萧芸说的话,只是萧芸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还真的叫人无言以对了。
“她那肚子不过是用药掩盖的一团浊气而已,脉象也是虚的,若不是精通妇科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如果是她服了药将这团气给打掉了倒也没什么,被你这么活生生的一捣鼓,恐怕往后是再也没有机会当娘了了的。”萧芸凉凉说的,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鄙视,只是这鄙视是没有任何的恶意的,不过就是嫌弃顾月蘅太傻而已。
顾月蘅被萧芸说的是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她可都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内室里慌乱一片,却突然之间有人一声尖叫。而后便是有太医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跪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起来,只是颤颤巍巍的说道:“贵妃…贵妃娘娘,并未怀孕,这…这…”
乔楚笙不曾怀孕,却扮作怀孕的模样,这类的手段在后宫在内宅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只是如同乔楚笙这般凭着一个假肚子当上了贵妃的,这还当真是头一个了。
一时之间是满城风雨,谁人都只能够感慨这乔楚笙未免本事太大。
乔楚笙这般诡计自然不嫩巩固在后宫继续留着,容启是直接将人打入了冷宫,乔楚笙面色无常,只是满脸轻蔑。
容臻接到消息时候自然是不信的,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这合适在欺骗了他的,这是将他的满盘计划全数推翻!
容臻是连夜进宫偷偷去了冷宫,自然是想要找乔楚笙问个清楚明白。
“容臻,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生儿育女?若不是你,我乔楚笙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乔楚笙面色惨白的躺在冷宫的床榻之上,看着容臻是满目的凶横,看的容臻心神一颤。
容臻如何也没有想到,乔楚笙应答自己的竟然是这般的言语。
“若不是当初你找上我,我又怎么会落到最后被你利用的地步?我大可入宫当皇后,你却将我带走。你说要给我一个太平一生,却又将我送回了这都城。我原本便没有怀孕,你容臻的孩子我不会生,容启的孩子我也不会生!我乔楚笙这一身唯一想要的便是让乔楚戈不得好死,凭什么她乔楚戈便能够生下来就是掌上明珠,而我乔楚笙只能够躲在柴房那种地方受尽屈辱?”
“她乔楚戈的恩惠,我乔楚笙看不上更是不屑!这是她乔楚戈欠我的,是她乔楚戈余生而来便欠下的!”
容臻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居然功亏一篑,却只因为乔楚笙一个人。当即便是伸手捏住了乔楚笙的脖颈。
乔楚笙原本便是心愿已了,如今倒也无所谓生死,躺在床榻之上只是看着容臻,嘴角却是上扬了轻蔑的笑意。
四下静寂的冷宫,突然之间灯火通明,容臻尚且还未来得及了断了手里的乔楚笙,房门便已经被人给推开。
容启身后站着的是顾城横、是赫溪曲、是容北易…还有禁军还有百官…
容臻略微一愣,猛然回头看着乔楚笙,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乔楚笙却也是茫然,她从来都不知道的这些事情,只是这会儿还让容臻掐着脖子,是再也说不上来话的。
“容臻,放手吧。”容启缓声开口,赫溪曲同包铭已经动手,从容臻的手下救下了乔楚笙。
容臻依然是阶下囚,却是抬头看着容启,满脸均是不服气。
“父王当年不将皇位传给你,是因为…你是黎嫔同四皇叔的儿子,当年四皇叔为了救父王而死,父王心有亏欠才将你同你生母接入宫中,将你当做亲生儿子抚养。”
容臻如何都不可能相信容启的话。
“这是父皇留给你的,当年我不给你便是不想告诉你这些,如今…”容启将怀中收藏了整整五年的信件交到了容臻手中,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那书信上写的明明白白,是关于容臻的身世,是关于容臻为何不能够当着帝王的缘由。
容臻到底还是承受不住,最终还是疯了。
那是他一生苛求的位置,而到了如今却告诉他,那原本就不是他该求的东西。
。
袁洪被容北易带入宫中的时候自然是一脸茫然的,他闲云野鹤的活了小半辈子了,和自家那个悍妇婆娘好不容易是到了谈婚论嫁了,如今却告诉他,他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弟弟?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呢!
“你且进去见见他把。”容北易低叹了一声,到底是将袁洪推了进去。
容启这一年来身子衰败的极快,容北易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缘由,这一年来容启全靠着药石方才保着一条性命。
每日没日没夜的处理这朝政,放着任何人都受不了,一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长此以往谁有能够熬得住,甚至是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有的。
这都是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和顺才在逼问之下说出来的,终归是震惊了太多人。
袁洪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如何,他在民间生活的挺好,如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哥哥,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容启穿着明黄色的中衣,面色惨白的坐在床榻之上,手边还有没有看完的折子。
“你来了?”容启抬眸,笑脸吟吟的看着来人,他这一年常和容北易大厅袁洪的消息,今日才见到真人的。
袁洪愣愣的点头。
“这一年,朕替你品定了边关诸国,想来二三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乱。”
“如今的土地分配已经渐入佳境,想来有赫溪曲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朝堂之上有顾相帮着你,你别给顾城横捣乱,也不会出乱子。”
“宗亲这边,有九皇叔在,谁都不敢动你的。”
“后宫呢,女人还是少点比较好,听说你已经该有了喜欢的,到时候直接接进宫册封了皇后就是了。”
…
容启林林总总的交代了许多事情,袁洪听得全然是云里雾里的,根本就听不明白容启到底在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
“我?”容启将自己放了许久的传位昭书递给了袁洪,“我离开她太久了,如今也该去找她了。”
她?
她是谁?
袁洪神色迷惘的看着容启,一时之间竟然拿捏不准容启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袁洪再想要去问的时候,原本床榻上坐着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样。
袁洪手中握着诏书出来,容北易在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时候便已经了然,里头的人早已经到了边缘了,方才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的不愿意睡着而已,是死活要见到了袁洪交代清楚了事情才能见的。
“九王爷?”
“唤我皇叔吧,你是启儿的亲生弟弟,是当年穆贵妃流落民间时候替陛下剩下的孩子,只是穆贵妃回宫时候恨着先帝只说你是死了而已。往后这江山,我自然扶着你坐稳,不要辜负了你兄长的苦心。”
“苦心?他…”袁洪到底是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啊…”容北易回头看了一眼殿内,“他太想她了,一年的时间,足够长了。”
那都城里,时隔了一年,有敲响了皇城里钟楼上的钟,整整二十七声。
敲得人,心中一颤。
【第263章】为夫来的,可还算及时
素问素心将乔楚戈从宫里头偷偷带出来时候,乔楚戈身上的伤早已经被仔细包扎,身后的钟楼发出一阵阵的钟声。
“姐,敲钟做什么?”素心面色迟疑,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之下的钟楼。
素问垂眸看着怀中躺着的人,面无血色眉头深邹:“这是国殇,是皇帝皇后太后太上皇死了,才会敲的。”
“死了?”素心歪着头看着素问,伸手指了指自己偷偷摸摸带出来的人,“可皇后不是还活着嘛?”
“就当她是死了吧,往后她再不是容国的皇后了,她只是乔楚歌。”素问这般说道,宫门便已经在眼前,楼君浅仍旧是那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负手而立,微微眯着双眼看着渐渐行来的两个人。
宫门口还停着另一辆马车,逮到载着乔楚戈的车到了跟前了,马车里的人方才探出头来。
“怎么受伤了?”乔衍蹙紧了眉头看着乔楚戈,乔楚戈身上的血腥气实在过于浓烈,是如何都挥散不去的,乔衍会好奇自然是理所当然。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城吧。”楼君浅帮着将乔楚戈送到了马车之内,素问素心自然跟着换了马车,方才送他们出来的便是有和顺驾着回去。
如今夜色已深,城门早已关闭。
顾城横策马而来,夜色漫漫之中只有那马蹄声不绝于耳。
“我送你们出城。”顾城横策马而立,横在了马车之前。
楼君浅手中握着长鞭,抬头看了一眼顾城横,缓缓点头:“多谢顾丞相今日相助。”
顾城横沉着眸子看着那马车,最终别过了头:“乔衍,从今往后我顾城横再不欠你什么。你我之间,谁胜谁负,来世再算!”
乔衍始终是坐在车厢之内,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世间所有人只当乔衍是已经死在了肃州,如今…也只当是顾城横是在自言自语吧。
有了顾城横这位丞相爷的保驾护航,想要出这城门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城横站在马下,微微蹙眉看着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内的马车。
“相爷,这门是否能够关上了?”守城卫在一旁等着,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门是顾城横让开的,他这会儿也不敢贸然的就给关上,这不是找死嘛?
顾城横瞥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人,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而后低声道:“关上吧。”
赫溪曲手中提着一壶酒,便站在那城门往相府路上的第一个拐角之处,见着顾城横过来便是摇了摇自己手上酒壶:“喝一杯?”
顾城横微微敛下了眉眼,看着赫溪曲手中拿着的酒壶,是思量再三之后才有的决定:“走吧。”
赫溪曲倒是没想到顾城横答应的这么坚决,着实是有些意料之外,毕竟可都想好了怎么规劝这位想来处事严谨的顾丞相的了,却没想到这位丞相爷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点头答应了。
这般深夜了,再想要找到个能喝酒的地方可没那么容易,兜兜转转的是选了许久最后只能够找了个当街的宵夜地方找了个位置,点了两碗混沌。
“早知道走了这么一圈都找不到个坐下来的地方,是一早就应该带着你过来这边的了。”赫溪曲是满脸的莫可奈何,看着顾城横的目光便是一副心怀不解的模样。
顾城横疑惑看了赫溪曲一眼。
“往前,我常同行潜一道过来,他啊,顶喜欢的便是偷偷摸摸的出门,过来这边吃上一碗鲜肉的。”赫溪曲笑脸吟吟的说道,诚然一副在哪里回忆曾经的模样。
顾城横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到了最后居然是在这里听着赫溪曲说着乔衍过往的事情,是一坐便是到了天明了的。
那一壶被赫溪曲带过来的酒,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喝的一干二净,顾城横嫌少喝酒倒是有几分微醺,只是不算有什么影响。
“你方才说的,再不欠他什么,往前欠了他什么?”赫溪曲满脸好奇的看着顾城横,是忍不住的亲生询问。
顾城横面色带有几分懊恼,却还是实话实说:“是年少时候的陈年旧事,如今再提起来也不过是物是人非,只不过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是要记着一辈子的。”
赫溪曲看着顾城横这答得显然是一片模糊的架势,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算是这么放过了顾城横了。
既然都说是陈年旧事了,再在这里计较这些,早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了。
。
乔衍的确是在肃州遇上了堤坝决堤,只是以乔衍的武功想要在这种事情里保全自己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终归还是遇上了些许的意外。
容臻怎么可能会让乔衍平安无事的回来,是派了人过去肃州的,在肃州的人自然是想着撑着这个机会干掉了乔衍。
只可惜,在他们发现乔衍之前,乔衍便已经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存在,故而便是躲到了一旁,最终将计就计。乔衍原本早就想要去提乔楚戈找药,却因为种种事情被牵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乔衍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方才离开了肃州便被找上门来的五味兄妹两人给堵了个正着。
“北寒之地的东西,即便乔侯爷去了也未必找得到。”
“那又如何?”乔衍终归不可能放着乔楚戈不管,如何也是要去一探究竟的,至少得去试试,不然怎么知道必定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呢?
“小人这儿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乔侯爷是否有这个心境愿意同在下做过交易。”五味先生笑意盎然的看着乔衍,诚然一副兴之所至的模样。
只是乔衍却并非能够全然信任这个人的,说到底谁又知道这五味兄妹两人想要的,是什么呢?
无为先生见着乔衍神色之间尚且还有几分疑虑,便是沉声说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必然也不会违背了乔侯爷为人处世…”
这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所求的,不过是想到最后能够留了容臻一条性命。”五味先生面色淡薄的看着乔衍,斩钉截铁说道。
乔衍便是一愣,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人家想要的竟然是这般结果,当下便是愣在了哪里,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
这人同容臻是什么关系,为何到了如今竟然是会为了容臻特意来求这么一件事情的?
“家父曾经受过容臻生母恩惠,故而这一趟是想要报答了这一份恩情。”五味先生满目真诚的看着乔衍,到了最后乔衍是不信也得信了的,这两个人这般神色决绝的模样,又如何是不能够信任的呢?
乔衍虽说是相信了人家是真心所求,可到底还是担心这两个人实际上不过是骗人的,其实并不见的有那个本事真的能够就得了乔楚戈。
“小人前些年为了救治小妹病情曾四处寻访雪莲,却没想到选了十几年不曾见到,不想小妹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解了,这天山雪莲却弄到手了。”五味先生微笑解释道。
这世上那儿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
五味先生见着乔衍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便是继续说道:“小妹身上的毒,正是依靠皇后娘娘身上的毒素,以毒攻毒解的,算起来也是因果循环。”
乔衍倒是被这“因果循环”四个字给说的略微的一愣,便是闪烁着眸子看了对方一眼,到底是信了这人的话的。
逮到乔衍当真是回到了都城带着乔楚戈离开,是中途打听了这件事情,才知道那两兄妹所言非虚。
乔衍带着乔楚戈进了百花谷,这儿是五味兄妹两人的藏身之处,出口之处外人是连发现都不见得能够发现,想要进来更加是天方夜谭。
乔衍总归还是不见得如何信任两人,可却也只能够选择相信,不然又能够如何是好,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嘛?
“你们,当真能够救她?”乔衍沉着一张脸看着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乔楚戈,从出宫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乔楚戈却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这兄妹两人更加是一点没有要动手的架势。
五味先生斜了乔衍一眼,便是满脸的不屑,轻哼了一声是对乔衍的回应,而后方才幽幽说道:“拔毒原本便是极为凶险,她这一身伤病若是不养好,多半是要折在半路上的。”
乔衍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终归是不置一词。
。
乔楚戈昏昏沉沉了大半年,分不清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人在何方,更加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景。
稍有几分清醒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吃药被人施针,眼前的人是如何都看不清楚的,雾蒙蒙的一片。
而后偶尔能够听见人家说话,只是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却又听不清了,即便是听见了也分不清这些人到底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熬过了这半个月,便一切无碍。”五味先生撤走了乔楚戈身上最后一根银针,而后转眸看向了乔衍,“只是到底是伤身,往后伤风感冒的自然是要多加小心,至于其他倒是无妨。”
乔衍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熬了大半年的总算是熬过来了,虽说是这半年许多艰苦,但至少黄天不负。
“多谢两位仗义相助。”乔衍是真心新欢感激的,毕竟乔楚戈这一条性命是他们给的,不论他们出于什么缘由,但至少结果都是一样的。
五味先生只是深深看了乔衍一眼:“百花谷是不留外人的,这半年是因为乔姑娘拔毒,如今既然已经解毒了,便赶紧离开吧。”
人家留着自己在此住了半年,原本便是不相关的人,到了如今既然是将话说道这份上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计较其他了。
“待到舍妹醒来,乔某立即带她离开。”
“如此自然最好。”五味先生缓缓点头,而后便是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
。
“想去哪儿?”乔衍驾着马车扭头询问着坐在车厢内浅眠的乔楚戈。
乔楚戈神色一愣,便是抬头看向了乔衍,思量片刻之后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若去蜀州看看?”乔衍倒是无所谓的,如今是无事一身轻,那是想去做什么就能够去做什么的生活。
乔楚戈点了点头便是答应了,她大小便没怎么离开过都城,正好是趁着一段日子去看看去走走。
“听闻往前住在咱这儿的那个大王爷,在都城时候疯了。”
“怎么好端端的疯了?”
“谁知道呢,皇家的事情,谁人说得清楚?”
“也是,旁人说不清楚的,皇家那些人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计较的?”
乔楚戈叫乔衍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便是听见了这般言辞,不禁是一愣,看向乔衍时候才想起来乔衍是同自己一到去的百花谷,想来乔衍也不见得清楚。
“容臻并非先帝子嗣,这事儿容启早就知道了,这怕是容臻自己知道了接受不了。”乔衍缓声说道,而后是将马车交给了店小二,带着乔楚戈便是往里面走。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上房。”
那掌柜便是看了两人一眼,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考量。
“哥,许久未曾吃过糖葫芦了。”乔楚戈眸子不曾去看掌柜,却是滴溜溜的看着门外正好扛着糖葫芦走过的小贩,笑眯眯的卡着乔衍,“我想吃了。”
乔衍哭笑不得的看着乔楚戈,最终满是无奈的点头:“好,给你买便是了。”
那掌柜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两人是兄妹关系,倒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是对自己方才的无端猜测有所愧疚。
乔楚戈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而后便是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听闻上头说是要进行土地变法,说是要重新分割耕田。”
“上头发了告示下来,说是今年怕是要旱了,说是改种其他的东西才好的,不然恐怕是要凶多吉少。”
“哎,咱们这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勤政了。”
“听闻是已经病了,这么勤政怎么可能不病的,说是到最后恐怕是油尽灯枯的。后宫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
“都城里头有人在传陛下已经驾崩了,这会儿正因为何人登机满城风雨呢。”
这半年来,乔衍领着乔楚戈去了许多地方,听了许多关于都城里头的事情。
乔衍神色微愣,抬眸看了一眼那边看似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的乔楚戈,给乔楚戈夹了菜色在碗里:“不若回都城看看吧。”
乔楚戈神色一愣,而后终归还是点了点头:“出来了大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听闻尺素许给了包铭,不过还是国殇,不方便成亲才一直托着。”
“这样也好,尺素也老大不小了,同包铭也算是情投意合。”乔楚戈缓缓点了点头,对此结果也算是满意的,“晴婷呢?”
“说是被调到了容启身边伺候。”
“在他身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的,倒也是好的。”
再往都城去,这一路上的风言风语便是在没有停歇过,乔楚戈终归是坐不住了。
她原本想着,容启该是长命百岁的,即便不是,也不该是才过去了一年便成了现下的模样。
乔楚戈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乔衍带着斗笠驾着马车进了都城,都城之中如今是人人自危,宫里头偷偷摸摸流传出来的消息是愈发的不好。
现在的这位陛下,可没有足以继承皇位的子嗣,恐怕这夺位之争不得安宁了。也不知道是那德高望重的九王爷,还是从其他宗亲哪里弄来个小娃娃把持。
乔楚戈正是在左右思索的时候,都城之中却突然响起了钟声。
乔楚戈颤着声音,低声如同呢喃一般的询问:“哥…”
“没事,我们这就进宫。”乔衍沉声道,而后便是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城去。
那钟声敲了足足二十七声,乔楚戈一下一下的数,逮到在听不见声响时候终归还是失了力气的跌坐在了马车之内。
国殇。
乔衍匆匆停下了马车,猛然的停下叫乔楚戈身影一晃,乔楚戈便是有几分奇怪。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赶去赫溪曲府上,问个清楚的嘛?
乔楚戈面色带有几分疑虑,而后便是挑了帘子,她如今面上带着面纱,在这都城里终归怕遇上什么熟人的,若是认出来了只怕是得出事。
却是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刚刚被敲响了二十七声丧钟的人,如今却是一身白衣,身姿卓越的立于马车之下,倒是的确面色不佳,似乎真如传闻所说的大病一场。
“夫人,为夫来的,可还算及时?”容启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乔楚戈,柔声问道。
久别重逢,自然难分难舍。
乔楚戈担心容启身体,容启便是付之行动告知,他不过是看起来身子骨差了些,却在离宫之前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乔楚戈面容带着几分疲惫,扭头却不见容启的身影,不禁有几分慌乱的扭头去看,却见着容启穿着一身中衣站在窗边。
“怎么了?”容启转身将人纳入怀中,低声询问道。
“你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闲来无事读了一本书,是你方才床头的那本。”
乔楚戈微微蹙眉,却想不起来容启说的是哪一本了,乔楚戈窗边放了不少的书,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书都有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神色便知道她多半是想不起来了,便是柔声道:“我在上头瞧见了一词,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什么?”
“风花雪月,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意思?”
那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词语,容启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乔楚戈也不敢贸然回话了,只是看着容启面色微愣。
“所谓风花雪月,便是我想与你执手相携,看尽这山河万里春秋冬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