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及第一次面色变得如此狰狞,他大吼道:“谁如此敢杀我大金勇士?”几乎站立不稳,比昨日辱及努尔哈赤更打击他,一双小眼睛瞪得通红,塌鼻子的黑面皮上罕见的泛起红光。
那番僧念了几句咒语,以晶球视影之术,将周围数十里反应到元神之中,才平静道:“汗王,您的勇士在敌人的攻击下已经全军覆没,攻击他的正是那三个汉人之一,他被人施了法术,变成了魔鬼过来害你和你手下的大军。”
黄台及这才收起自己的失态,认真问道:“佛爷可有杀死这三人的办法?我要将他们的头颅,悬在我大旗之上!”
那番僧回答道:“汗王!现在最应该警惕的,是那个给他们施加法术的巫师,他们有您手下的勇士对付,若是我出手针对他们,那么那个巫师来害你的时候,谁来保护你呢?”
黄台及冷静下来,觉得番僧说的有道理,便命令道:“传令三军,谁能杀了那三个汉人之一,我提拔他做一旗的梅勒额真,若是能将那三个汉人都杀了,便让他做固山额真,一旗之主!我说到做到!”
这等厚赏一出,左右的大将顿时全都激动起来,摩拳擦掌,这样的赏格自然不会发给小兵,而是属于统属的将领,如今后金不过八旗,能做一旗之主,麾下便有无数包衣,可谓位高权重,向来是贝勒们的专属,如今黄台及敢让外人做旗主,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一群章台都蠢蠢欲动,眼睛如狼一样敏锐了起来,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黄台及看了暗中点头,有此士气,大事何愁不成?麾下的勇士像狼一样,才能撕咬软弱的汉人。
忽然前阵传出一阵骚乱,有人向这里禀报道:“主子!我们发现了一个汉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黄台及一拍案板,喝道:“将他围住,能擒下便活捉他,若是不能,就杀了他!向大凌河方向增兵,要是让他逃进了城里,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死罪!”
他匆匆向前阵观望,只看见有些骚乱,心里按耐住怒火,等着将军们前线的消息,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考虑过那汉人不往大凌河方向去的后果,在他心里要么那人会去城里,要么他会试图逃走,绝没有第三种选项,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让那人冲进城里,他这个汗王丢脸之极。
这时候,还可以借此机会将责任推到阿敏、豪格这些人的部属身上,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同时以此激怒大军士气,让他们猛攻大凌河复仇,虽然伤亡比预计的更大,但少了人口,南下去抢便是,若是失了士气,自从他千里奔袭创造的好心气,便会一朝丧尽。
可杨达却从未想过给祖大寿送信,或者转身逃走,在魔头杨达看来,这里区区十余万血气充足的士兵,二十余万民夫,乃是再可口不过的血食,只怕不够,绝不感觉太多。
他如今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摄取万余人的精血,已经晋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乘次,右手掌心外三寸虚空中的擒龙一窍,鼻前三寸虚空中的玄关一窍,周生三十三个外窍均已吞摄真气,开发出种种特意的神通,这些神通经过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的组合,化为一道如有实质,随分旋合的刀气。
他身体各处随时能刀气破体,更能凝气为兵,只比真正的神兵更加锋锐。
两手持着两口血红的长刀,忽而纵越三十丈,刀气伸缩不定,一个吞吐就是数十条人命,只要擦了一个口子,便会流失尽全身精血,初时还有人喊打喊杀,三刻之后,只是留下一地干枯的尸体,狼奔猪突,哀嚎逃命。
并非万余金兵围杀他一人,而是杨达一人,追杀这万余、甚至十万余的兵勇。
黄台及为了杀他,开下来梅勒额真的赏格,但如今死在杨达刀下的梅勒额真就已经足足有三位,还是剩下的人见机不妙,才让人护着他们逃走的,在杨达眼里他们只是精血略微充足一些,值不了两个人口的精血,才不曾理会追杀,不然要死更多。
那些建奴如今还是野人,除了几个贵族开化一些,其他人年余前还是牲口一般,抱着猪过冬的野蛮人,如今做人才几年,杨达的神通又实在太过血腥,抽干精血过后的尸体,很容易让人想到抽去灵魂的样子,杨达在这些人眼里自然也同魔鬼一样。
人如何能和魔鬼争斗?
这些恐惧万分,吓得魂飞魄散的蛮子,一身血勇面对杨达百不存一,还有人当场跪下叩拜的,当然这些人也未得魔头杨达正眼看上一眼,就被一道刀气斩去头颅,剩下的人恐惧更甚。
第一百四十五章血流漂杵野猪皮,四九大劫起冥河
前阵杀散之后,大凌河堡就在杨达背后,但如今他魔气沁入心肺,冷酷无情,只知道寻人便杀,那里还把这任务放在心上,看到金军退往大营,将通往大凌河的道路让给他,一丝犹豫也没有,合身向人口最多的大营杀去。
那些建奴精锐被杀破胆子,其中一名勇士鳌拜喝问道:“叶努,汗王让我们围住大凌河堡,阻拦汉人进入大凌河,你为何将兵马撤下?若无兵力保护壕墙,你这边阵脚一乱,备御图鲁什必然也乱,区区两道壕沟围墙,如何阻拦的了那个汉人?”
“若是走了那人,你便是我军的第一罪人。”
叶努正犹自心惊,听到鳌拜这话反驳喝骂道:“鳌拜,那个魔鬼如此凶狠,你这个满洲第一勇士都不敢上去阻止,兄弟们为何就要去送死?”
“我们让那个汉人进城又怎么样?他在城里难道就能上天入地,逃出去不成?”
叶努说完这话,就再不理他,只是在士兵的掩护下小心窥视着杨达的方向,只见杨达朝大凌河堡冷冷一望,随即转身,化为一道流光闯入他们阵中,叶努吓得魂飞魄散,哀嚎一声就要继续逃命,但他为走两步,就被一干长矛刺穿后心。
鳌拜冷冷的松开手里的长矛,看着叶努扑倒在地上,拔出战刀,朝四周喝道:“兄弟们!勇士们!随我鳌拜一起杀上去,违者逃者犹如叶努!”
周围金兵随即一同大喝,重新组织起来,士气略有提振。
“杀!”杨达的身影裹着一轮血光破空而至,鳌拜举刀就要反抗,杨达看都不看一轮刀气从他护身的血光之中分出,只是一斩,便断了鳌拜的长刀将他斜斜劈成两半。
杨达根本不知道他这一刀杀了何人,一路上这般建奴人他已经杀的多了,如今他身上的滚滚血气冲入头顶的血莲之中,凝虚为实,蓦地领悟了一重刀光分化的道理,能将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划分数百刀光,分和如意,杀起人来愈加方便。
这边杨达双手一合,挥洒出数百道刀光,犹如天河匹练漫漫卷过大军,所到之处建奴兵勇无不精血枯竭,化为一具干尸,寻常战争损耗三成兵力才崩溃,已经是了不得的精锐了。如今杨达手段诡异莫测,血腥残忍,迷信的女真兵将能坚持到现在,与其说是心智坚定,倒不如说是反应不过来。
如今他们反应了过来,当即恐惧的不能自已,只敢争相逃命。
杨达在他们后面从容的收割着性命,他杀人太快,魔刀之下无坚持一回者,速度反而比逃兵更快,于是高台上的黄台及就惊讶发现,前方的兵线溃败下来,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那些逃亡的兵勇后面静静潜伏,无声无息的,就再也看不到士兵行动时产生的沙尘了。
黄台及大营离前军并不远,过了片刻,黄台及在高台上就能看见一道孤立的身影施展身法,朝大营处杀来,杨达虽然看到了这处大营,但他并不在乎,直往人多的地方杀去。
大营之中防御更是严密,黄台及之弟多铎亲自压阵,在他左右两侧站着四五个萨满法师,还有一个汉人的道士,一瞧见杨达踏入营中,施施然的往这边过来,即是杀机浮现。
看到这般景象,杨达犹自微笑道:“未知尔等旁门,能挡我三刻否?”
多铎尤未答话,因为杨达用的是汉话,建奴野人如何听得懂,那五人之中的汉人修士忽而开口冷笑道:“好大口气!区区一介凡俗,不过被人祭炼了些许法术,也敢在这叫嚣。你杀人无算,早已有伤天和,命丧道爷手上,也算一份功德。”
那道士鼓动长幡,就见到一股黑气从幡面上降下,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这股雾气乃是一股瘴气炼化,四周的满洲兵勇俱都感觉口鼻腥甜,随即化为脓水,多铎面色一变,身后的萨满巫师一阵蛮语叨叨,手中的骨气之中忽然腾起几朵磷火,护住多铎一干人。
杨达竟并未躲避,任由这黑雾弥漫过去,很快就陷入匆匆黑雾之中看不见影子了。
那道人大笑:“这世上竟有如此痴傻之人,放任我这销魂蚀骨五毒瘴施展。这瘴气污秽法力,如此三个呼吸过去了,只怕是一块精铁也化成了脓水。”多铎满脸堆笑,以蛮语道:“法师法术果然厉害,我定会上书汗王,为法师请功。”
他话音未落,黑雾之中忽地闪现一道红光,丈许长的大自在刀气至虚空中破空而出,一道流光一闪,那道士脸色骤然大变,手中长幡护身宝光蓦地被劈开,只见一道若有若无,有形无形的刀气刺入他的心口,随机带着他全身的魂魄精血破体而出,将离他近一些的巫师萨满统统斩杀。
只有站在多铎身后的那个大萨满,凭借着护身的磷火被劈碎四朵,有祭起一尊白骨浮屠悬在两人头顶,左右其他将领巫师具备那道刀气一个吞吐斩杀了。
那大萨满脸色惨变,一口淤血喷出,惶然道:“贝勒!那汉人的法术厉害,我怕是敌他不过,贝勒爷速去汗王那里求救,我在这里为贝勒阻拦这汉人片刻!贝勒爷快去!如今只有汗王身边的章嘉佛爷才能杀了这汉人,贝勒快去请他出手!”
多铎连滚带爬才跑出几步,就看见身后的大萨满护身的浮屠破碎,自己也被一道刀光分尸,再下一刹那,多铎只感觉身体一轻,忽而飞了起来,他的视角忽然转到了一个奇特的角度,能看到一个穿着和他衣服一样的无头尸体,被刀光摄去一身的血气。
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那就是我!”就感觉自己魂魄都被一道血光吞噬,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高台上的黄台及忽然听人来报:“汗王!中军被破,诸位供奉萨满惨遭那汉人杀害,多铎贝勒不幸身亡。如今四军大乱,兵勇哗变,已经溃乱成一团,相互厮杀逃命,那汉人见人就杀,又有两位贝勒,一位旗主死在他手上,其下死者更是无数,五万大军几乎丧净!”
黄台及如雷霆轰顶,直直站了起来,脚步摇晃两下,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四周侍卫急忙上前搀扶,黄台及犹自挣扎,艰难道:“去请佛爷,去请大萨满,拿我的帅印立下旨意,供奉各位佛爷为活佛,让我一个儿子剃度出家!无论怎样,都要请他们出手!”
冥河远远望着建奴的大营,同时元神时时感应天机,忽然感到天机触动,有两三股气息朝辽东遁来,其中两股有着佛门驳杂的念力,一股却是西昆仑魔道,中土南边也有所异动。
“杨达干的漂亮!如今该我出手了。大凌河之战乃是神仙大劫,不死上十七八个秃驴魔头旁门左道,乃至正道玄门,怎么好说是五百年群仙大劫呢?”
冥河驾着血云,立于大凌河战场上空,向其中两道气息的来处迎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须弥山上雷音寺,琉璃佛冥河老祖
那几道气息越近,冥河的推算就越清楚,渐渐算得了他们的来历跟脚,那两个蛮僧都是大雪山黄教的活佛,另有一个是西昆仑隐修的魔道,这三人还颇有一些交情,说起来也是笑话,那两个密教僧人已经修到了佛门金刚果位,算是有了化虹飞升的指望。
只是他们修法不纯,并非正宗的佛门大道,而是掺杂了许多巫术、左道,甚至魔道秘传的东西,身边有大雪山僧人转世遗蜕和藏边魔物炼成的护法,随徬在他们金身旁边,别人还看不出来,但冥河是魔道的祖宗,如何看不出这等东西,就是魔道秘传炼制的神魔。
只是被他们改去一些太过残忍的地方,以佛法念力洗练过,但依旧根基不纯,如此才未能飞升极乐天界。释迦法门与中土修正练气相差甚远,但却和魔道极为契合,可以说佛门一念。
魔道修士皈依佛门,佛门高僧一念入魔,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改换了自家的根基,这在道家玄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但到了冥河这种程度转而知道,佛魔两家根基如一,具是在念头上下功夫,而道家玄门却是根植与‘气’。无论是打坐练气,还是引导观想,归根结底,练得是气。
只是练气功成之后,道心元神砥砺坚韧,转向佛门自然可以顺水推舟,另有一重好处。但佛门转道,却有千般险阻,万般难捱,归根结底玄门求得是长生,不似佛门这般立愿普度众生,只恐自家的长生大道被人争抢,修仙求道的人太多,如何能向佛门一样,愿意为旁门左道、乃至妖邪魔门入道铺路?
冥河微微思量了片刻,实在爱惜这两人是个人材,最合适炼入神魔图中座一尊天魔之位,如今他想将神魔图中有相无相神魔扩充到三百六十位,最缺这等良才美质到他的神魔图中占据一座尊位,今日看到这两位大雪山的喇嘛,就有求贤若渴之心。
便想得送这两位活佛解脱成佛,久驻神魔图中开解众生,也算合了佛门普度众生的大愿。实在是功德无量,善莫大焉。
更何况,若是先请两位活佛入图,那么他们的徒子徒孙,乃至大雪山边藏那林林总总的修行者,数十位活佛岂不都是囊中之物,若是他们一齐炼入图中,这神魔图离大成,就即刻有了两分指望。
如此一想,冥河实在激动的心潮澎湃,他将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神魔图赫然展开,罩在大凌河战场上,一尊尊天魔幻化为女真蛮子,大明守将,阴魔魔头幻化为明军金兵,神魔图中大阵展开,将一个大凌河战场复原的有模有样。
若是三仙二老在此,还可能看出一些破绽,但佛门天魔一道根基只在念头上,一般情况下对幻术阴魔尚有两分抗性,但遇到冥河这种魔祖宗,反倒更受克制。只因修道人大道在天地外,佛门的真佛却在心中,天地大道不好幻化,但心中的真佛,却极容易蒙骗。
故而佛陀第一难,总是天魔幻术,众生情孽。冥河这等乘次的他化大自在天魔王,给佛祖阻道都够得上档次了,何况骗一些区区的人间杂修,外道金刚?
两位大雪山的活佛才入辽东,就看见前方佛光冲天而起,地上金莲朵朵,天灯,天花,天女,宝盖,檀香,禅唱,将方圆数十里山河染成纯金,无数猛兽牲畜直往佛光起处去,地上恶浊之物皆被化去,琉璃、黄金、珊瑚七宝铺路,无杀戮,无恶念,无罪国,清净琉璃之光照彻十方。
任谁看来,都要称上一声:“好一副极乐盛景。”
两位大雪山活佛心里诧异:“人间俗世为何有这边极乐景象?我们心血来潮,感觉我教大兴之机有断绝之忧,这才匆匆赶来,还以为是女真汗王黄台及有难,岂料却是这般盛景?西天佛国也不过如此!”当即就降下莲光,只见一栋佛门广厦的虚影,在他们足下地的第一瞬间,就出现在西方。
那是一尊无量古庙,有天地一般高大,顶堂的飞檐只和太阳并肩而立,偏偏似乎又近在眼前,伸手一推就能推开庙门,它似乎在高山之顶,又似乎就在身旁,两位活佛内心实在震惊不已,如此高大的庙宇为何他们在天上看不见?
他们刚想拔步推门进去,却发现古庙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增不减,直到左边那位活佛灵机一动,抬头看清了那庙宇的牌匾——须弥山小雷音寺。
这才心中一震,双手合十道:“这须弥山不在天边,不在眼前,只在心中。”
说罢放下心中执念,再睁开眼睛,就看见冥河天魔元神所化的清净琉璃日月光王佛端坐尸山血海之中,坐下一株金莲托体,无量雷音禅唱就从他的口中而出。
四面八方金莲涌开,托着一位一位衣衫褴褛,有的还沾有血迹的士兵,脚下既像杀场,又如灵山,一个个刚刚从杀场上走下来的士兵双手合十,有女真人,也有大明兵将,虔诚的随着中间那尊佛陀念经。还有熊虎豺狼,兔鹿小兽,俱都伏在那尊佛陀的脚下,聚精会神的听经。
哪怕豺狼腹中饥饿,而麋鹿就在身边也不见它大发兽性。
就在他愣神的那刹那功夫,另一位活佛也进入须弥山雷音寺中,也一样震撼莫名,不由得一起盘膝坐下,倾听那佛音禅唱,只是他们仔细听来,只感觉佛音忽大忽小,忽在耳边,忽又在天边,虽然沉浸在无边妙谛之中,却又一个字也记不下来。
急的两人抓耳挠腮,分外痛苦,看见旁边众生一脸祥和,若有所悟的样子,愈加着急。
冥河足足唱了三日,将天魔所化的魔音牢牢种在两人的念头之中,侵染魔化,渐渐控制了他们的一丝本我,在借着焦急、挠心之感,将躁动、愤怒种种外魔感应在他们心头。
这神魔图中光阴由冥河控制,乃是心界,种种奇景皆由心出,虽然两位活佛感应到过了三日,外界其实可能只是一刹那,冥河这等欲界天子一念之中,真假仿佛,就算真有佛陀说法,也不会比这更真了。他元神大自在天子本就与佛同果位,忽悠一介区区金刚,自然水到渠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老祖慈悲度众生,福田广大佛种魔
见到火候足够,冥河这才停下说法,雷音道:“我讲法九日,你们可有所悟?若有疑问,即可开口问我!”那两位活佛早已按捺不住,听到他允许,急忙问道:“世尊说法妙谛千万,只是为何我等听那真言忽大忽小,忽近忽远,一个字也记不住?”
冥河微笑道:“只因你心中念头不定!我为众生说法,从心而起,禅音乃是为心说法,若是心中急躁须弥山就有九千万丈高,纵然是佛法雷音,也只好细如蚊呐,若是心动,须弥山便也颤动,自然忽近忽远,这雷音寺不在诸界,不在佛国,只在你念头中。”
“至于你心中为何一个字也听不到?”冥河掐了个手印笑道:“却是因为你的心不知听什么?”
“求善果者,自然感应善果!”
“阿弥坨佛!”一众残兵败将双手合十,念了一生佛号。
“求来世者,自然感应来世!”
“阿弥坨佛!”一众战死的孤魂野鬼也都齐声念诵。
“求佛法度化者,自然听我法!”
“叽叽喳喳!”这是一堆禽言兽语,无数禽兽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佛在心中,不在眼前。玛多杰,你听你的心里,自然就能听清禅唱!”冥河头顶一圈清净琉璃光,两肩放出无量日月光,着实将排场气派做足了。天魔元神也是念头所化,一念佛魔,转化为清净琉璃日月光王法相自然也不是什么苦难的事。
那个番僧玛多杰听了他这一通忽悠,果真沉下心来,听从他本我意识中的那一丝天魔感应,将心神投入到这个世界三十六尊天魔之中的一尊中去,果然立刻和天魔情投意合,感觉自己一切疑难都得到了解答,不由泪流满面。
那天魔为他解说魔法,亲自扭曲了他的一身根基,渐渐的玛多杰脑后也出现一轮圆光,身体发出清香,就连法相旁边的护法,也化戾气为相合,一丝最难缠的驳杂妖气、魔气,尽数蜕化为精纯的佛门念力,当然这是表面,实则直接被玛多杰炼化到了神魔图中。
神魔图乃天魔成道法宝,炼化这区区神魔自然只是小事。
就连那玛多杰心中最渴望的神通,也被魔念反照,借用这神魔图中无量量魔头阴魔,以及他自己那被尘世污秽的智慧,推演了出来。玛多杰见自己所精修的私建陀提婆护法观,借一切护法(神魔)修行的法门蓦地蜕变出一门《弘誓犹如幰盖,普覆一切法界》。
能以种种妙相,度化一切有缘。
心中再无一丝疑惑,当即礼赞世尊,将自己的根本法门修改,口中禅唱佛音,脑后光明大放,旁边禽兽之流,孤魂野鬼,乃至女真精兵,明朝兵将忽而有些感应了他的佛光禅唱,化为一尊护法悬在他脑后,神魔图中无量阴魔纷纷投入他脑后的佛光之中,两方相互炼化。
玛多杰感觉这些被度化的护法,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精纯的愿力,乃至此界之中一切众生,有念头和他相合的,也化为精纯的念力供应给他,他不知道这是众生杂念所化的阴魔,只以为是自己感应的众生,一边虔诚的度化‘众生’,一边借此念力修法。
几个瞬间就法力大进,把自己炼化成为神魔图中的一尊天魔。
在他成就之前,感觉心中无上光明圆满,蓦地菩提心发,身后那尊狰狞恐怖,有些妖邪之气的金刚法相,忽然一转,蜕变成为一尊慈悲祥和的大肚罗汉。
随着他度化的有缘护法一齐大声禅唱,在无量妙谛之中,完全抹去自我,沦为冥河的一尊天魔。
此时,这位佛门根基的天魔猛的将自己的本我和魂魄化为大量精纯的天魔念力,提供给冥河,他无数念头之中忽然蜕化出三百六十枚精纯的天魔念头,投入冥河的天魔元神中,补充进十二万缺少的念头法力中,冥河感觉,此魔还能生生不息的炼化阴魔,为自己提供念力。
一日夜里,提供的念力大概能炼化三个天魔念头。
忽而让他觉悟了一重佛魔相对的道理,暗道:“原来我度化佛门子弟为我麾下的天魔,还能有这种好处,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念力,若是把白眉、尊胜、心如这些人统统炼化,岂不是能道行飞涨,若是我将这一界的生灵都炼化了,上界的佛陀下来我都能把他打成狗!”
“可惜!本尊恐怕不肯。魔门弟子也是一群废物,好好的念力不修,非要学玄门练气元神!只留下了一点神魔小道,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世上的佛门弟子对我来说都如肥羊一般,吃一个就是大补啊!这两个番僧佛门修为也不高,全靠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炼成金刚法相,都有如此滋补。而且还能为我炼化神魔图…”冥河偷偷张开眼睛,看向另一尊活佛的眼神就有些绿油油的,如狼一般。
“大和尚教小和尚,大活佛培养小沙弥,然后小沙弥和小和尚又会成长为大和尚和大活佛,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最后都飞升到我的神魔图中做天魔。这般前景岂不美哉?说不得,本尊也要化一次佛,开辟一处西天极乐世界,教化众生了!”
冥河越想越是口滑的紧,看到光头都觉得可爱了一些,所化的那尊佛陀也小的愈加和煦。
另一个大雪山来的活佛也没能坚持多久,如今已经被炼化大半,冥河干脆一股做气,催动神魔图中无穷阴魔魔头,天魔,有相神魔一起大声禅唱,那活佛的意识没能挣扎一下,就被强行炼化掉,这无边佛图,骤然化为冥河手中的一卷经图,两个刚刚进去的活佛,如今已经化为天魔妙相,悬在图中。
感应着自己元神之中突然暴涨的精纯念力,冥河笑得越发越慈祥,浑身上下连一丝魔气都没有,活像一位高僧大德。
“神魔图中众生杂念无穷无尽,往日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才能炼化其中十万之一,如今度化秃驴成佛,他们就能为我炼化杂念阴魔为精纯念力,一尊这样的天魔,就如另一个我,而且神通变化也不属于以前炼化的天魔。”
“那些旧天魔我还得由魔转佛一次,然后在专为天魔,才能为我度化众生杂念,提供念力,虽然魔佛之间转化容易,也要花掉我数十年的苦工。”冥河思衬道:“还是抓秃驴来炼魔比较好,方便快捷,远远胜于我自己辛苦炼魔。”
“我种下一颗佛门传承的种子,立下一教,百年之内大概能为我提供三个金刚,若是放养五百年说不定能出一尊罗汉,不过这样风险太大,还是金刚境界就收割比较好。这门生意好就好在源源不断,就像种地一样收获天魔。”
冥河盘算了一下,觉得这生意大可做得,便发出自己刚刚炼化的一尊活佛,问道:“你们大雪山还有多少金刚境界以上的佛门修士?可有罗汉?菩萨?”
那天魔回答:“黄教之中信徒数百万,弟子数十万,但只还有弟子这般修为的十九个,皆是活佛封号,还有三位尊者,修为跟在我等之上,正是魔主所说的罗汉果境界。据说还有一位隐修的祖师,修为不可测度,但弟子实在不知实情。”
冥河掐指算了算,再把另一尊新炼成的天魔玛多杰放出来道:“你们两人现在潜回大雪山,暗中暗算那些同修为的秃驴,可以先将《弘誓犹如幰盖,普覆一切法界》之法教予他们,令他们‘度化’信徒,汲取念力修行,此法门之上有我的暗手,修到一定境界,必然会感应神魔图。”
“到时候你催动神魔图暗中炼化他们,初时大概六个月可以炼化一尊,等筹齐了六人,布下小天魔阵,接应神魔图中欲界投影,便可时间倍减。等到老祖我抽出手来,让你们一教成佛!到时候细心培养后辈,等到他们成就金刚的时候,你们就率众炼化掉他们。”
“如此一来,老祖我就能源源不断的收获果实了!”冥河点头微笑,注视着两人化虹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神魔图再开一荤,天魔众再添一尊
那天魔玛多杰两人刚拔步遁出数百里,就看见一道灰黑色的遁光前面招呼,便停下虹光,只见那道遁光收了起来,现出一个头戴白骨念珠的头陀,他虽然是佛门的打扮,但法力根基驳杂,有玄门练气吐纳之术的功底,也有佛门观想念力的痕迹,十足是一位旁门中人。
旁门修道荤素不忌,他们也不指望飞升,故而纯净道基这个关口对他们便不算紧要,但凡旁门中人,多半已经绝了长生飞升的指望,只求自己这一世中,练就一门天下无敌,纵横来去的神通,博一个自在。
修道之时便没了取舍,多半是什么法术厉害,什么神通广大,就修什么,以至于有些旁门中人,在低起点的阶段,法术比玄门正宗还要厉害,正道尚且怕弟子造业,不敢教授一些杀伤力宏大的法术,旁门中人真是无所顾忌。
这位虎禅头陀就是此辈中人,他根基本是道门,偏偏羡慕魔门法术厉害,又修了一些魔道的魔法,后来和玛多杰等人结交,也兼修了一些佛法。
虽然手段多样,练有一门厉害的剑术,精通几种狠毒的法术,但已经绝了更进一步的指望。
如今一心只想着练就一门超绝的法术,或者炼成一门厉害的法宝,仗之护身,借此度过每五百年群仙四九大劫,再横行逍遥个数百年。
玛多杰停下虹光笑问道:“原来是虎禅尊者,我和师兄正准备转身回大雪山潜修,不知尊者叫我们何事?若是无事,我们还要赶着起程呢!”虎禅见他们这般迫不及待,原本只是些猜想的,更是得到证实,忙说道:“两位尊师不急!”
“我先前与女真酋首黄台及有些缘分,见他有些运数,女真龙气隐隐有成,日后必能与中土大明找些麻烦,本想借此机会,收罗一些血煞之气,借些生魂厉魄,炼一门诸天摄魄神魔法。可是刚刚心灵有感,知道黄台及有难,故来一探究竟。”
“我知道两位师兄早有意于那奴酋,欲借那女真兴起之机,推广黄教,那中土佛门排外,高丽、暹罗、倭国具是律宗、净土宗显化之地,贬斥两位师兄出身的正教为左道邪流,不借女真兴起之机,实难插手。两位师兄既然从北方来,必然是看过了那黄台及的死活?可否告知我一声,免得我来回奔波。”
玛多杰假意沉吟片刻,与他师兄为难的对视一眼,那虎禅也知趣,只是微微一笑,依旧在旁边耐心等待,似乎是念及几人的交情,玛多杰这才叹息道:“黄台及不过败了一场,尚无性命之威,虎禅尊者叫我们两个,应该是有他事吧!”
虎禅这才点头承认道:“刚刚我算过一次,黄台及的命数果然如此。只是隐隐察觉到他所在的那处地方,有无边祥和,呈天女金花之相,我再推算,只能看到一朵广大无边的金莲覆盖了那道天机,就再也算不出其他。”
“金莲乃是佛像,两位师兄从那边来,必有所得,师兄也应该知道,我虎禅有向佛之心,不知可否开释一二?”
玛多杰掐了一个莲花印,他已经是神魔图上的天魔之一,自然能借用这一尊举世难见的法宝一二的力量,化为一朵金莲,将三人包裹起来,虎禅看到这朵金莲,更加奠定两人必有了不得的惊人收获。
果然听玛多杰讲,两人到了辽东战场,却另有收获,原来战场血煞之气,戾气军魂激起了其地下的一桩佛宝的感应,自行生出一些变化,让战场开了一朵莲花,化解这些污秽,但如此祥和之宝与黄台及的运数相克,故而使他一时低迷,有了一败。
两人到了战场上之后,藉由这些线索,找到了那尊佛宝,如今正准备请回黄教大雪山圣地,镇压教派的气运。
虎禅听了即刻下拜道:“虎禅向佛之心急切,不敢指望这尊佛宝,也不求能一观,只是晚来一步就与此宝错过,心中悔恨,只求两位师兄开释一些从此宝上领悟的佛法。让虎禅也听一听这般不凡的佛理妙谛。”
他所求实在称不上过分,而且虎禅不过与他们一人相差不下,两人齐在这里,也不怕他出手抢夺,故而玛多杰依着人之常情笑道:“虎禅尊者所求也并非难事,即便给尊者看上一眼,也无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尊者想要借此参悟,只要拜入我教,相信也是不难。”
他右手一抖,掌心绽放一朵金莲,被他拈着递给虎禅细看。
虎禅头陀看那金莲顿觉心中发出无上光明,一门数百梵文的法诀就流入心中,稍微一参悟,乃是一尊统御元神念头的妙法,能将自己的元神化为一尊外道佛陀,再用佛法便无有那么驳杂,不受道魔根基的影响,只是要借助金莲清净之光,度过初时念头最虚弱的一刻,免遭天魔所坏。
虎禅大喜之下哪里思虑的了那么多,他与玛多杰两人多有交情,知道他们早想把自己拉入黄教,做一尊外道护法,只是虎禅头陀一直不喜受太多约束,这才没有答应,如今得了这般好处,有了佛法根基,日后入教的地位就有的商量,如此不妨与他们做一家人,何惧他们所害?
这便接应神魔图天魔发出的‘清净佛光’,洗练自家驳杂的念头。
这天魔神光一入神魂,虎禅头陀即刻领会了无数佛法,贪痴怨毒,情执欲恶,顿时一齐涌上心头,这般在两个天魔面前,将天魔神光接引到自家元神之中的下场能有几分好?不过片刻就被抹消本我,元神在炼为一尊天魔。
只是他根基不纯,要化魔为佛,还有几分难捱,暂时不能给冥河提供念力,等到他的元神被度化为一尊金刚外相,冥河又能收获一笔。
数百里外,冥河老魔手持神魔图,欣慰的点头长笑,知道自己天魔大道再迈出一步。
女真大营之中,没有了三个密教、左道的干扰,杨达杀戮起来,便再无阻碍,黄台及还想在大凌河外截杀此人,阻止他进入城中,免得打击己方的士气,但如今他已经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士气这种东西,于建奴兵勇之中早已不存在,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不过身边的同伴。
第一百四十九章刀下单于夜遁逃,三英解围大凌河
“祖将军!建奴大营似乎有异动?”一位偏将如此禀报祖大寿道。
“哦?”祖大寿从案前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军帐,前往城墙头上,同时问道:“可是他们又在加修那道围墙?还是调兵遣将,准备再次攻打大凌河堡?那黄台及奴酋是个狡诈之辈,他建奴人口才多少,必然不会如此不智。唉!不知朝廷的援军何时能到来?”
那偏将有所迟疑,道:“将军,会不会和昨日那道天音有关?”
祖大寿大笑道:“这吴镶我熟的很,声音固然是他的声音,但辱骂酋首岂是他能有的气魄,只怕他还顾忌着战败之后,向女真祈饶,不过一介庸人,当不得大用,若他来救我,敌军只要展现出能让他大败的本事,他就会退缩回去。”
“倒是他的儿子吴三桂有些犬父虎子的意思,但也只是一个犬中之虎罢了!”祖大寿站在高处极目远望,果然看见女真大营之处烟尘滚滚,旗帜似乎都倒在了地上。
“似乎真有异动!”祖大寿沉思道:“莫非朝廷另有我不知道的援军?”
杨达浑身血气暴涨,如狼烟冲天三十丈,无穷血光被那红莲吞去,眼中漠然无情,冷静到了极致,但魂魄中的魔性又疯狂到了极致,这种冷静而疯狂交织的智慧魔光,让他驾驱了一股沛然的刀气,纵横斩杀数十招,刀刀凌厉莫测。
如今他一身魔功吸纳数万人精血之后,已经登峰造极,杀生大术有了这数万人的性命磨练,也磨砺出一股精妙绝伦的杀意,魔刀晋入莫测之境,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也生出刀魔,达到了天地万物,无不可杀的地步。
就连杨达最大的缺口,武道智慧,也因为感应了冥冥之中的那三十余尊天魔,相当于通灵了中土世界无穷无尽的阴魔厮杀之中领悟的武道智慧,而不再成为短板。
入魔的杨达,远比正常时候的他要强横无数倍,若是正常情况,杨达也不过仗着一两分血勇,能和两位与自己修为相同的修士硬拼,或可冒着受伤的风险借机斩杀一位。哪有如今无情无念,不为任何事情挂碍,能将自己一身实力发挥到无可揣测的地步。
借着天魔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与这位道行法力高出他无数倍的番僧对拼数百济不落下风。
若不是陈昂与他还有师徒的情分,天魔早就魔化他的身躯,发生不可挽回的异变,生出麟角肉甲,吞吐魔气,肉身强横数百倍,多了天鬼神魔穿梭虚空等等的神通,早将这个老喇嘛暴力斩杀了!
但就是因为这点限制,导致两人僵持不下,若不是杨达还能斩杀附近的军勇来回复伤势和体力,早已经落入下风,但如今敢靠近两人的士兵早就被杀光了,杨达的形势也越来越危险。
黄台及在远处看着两人厮杀,眼中狠狠的看着杨达,几欲将他活活撕了,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饮着血笑道:“任何敢靠近佛爷和魔鬼杀百丈者!杀无赦!那魔头没有血食补充,佛爷已经占了上风,我们马上就要赢了!”
他看着周围狼狈不堪,旗帜凌乱的一众兵马,不禁一股郁积之气涌上心头,这里只剩下数百人!他五万本部精兵啊!还有蒙古、汉军诸旗五万仆从兵!受此无妄之灾,偏偏只是一个人造成的,让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几欲发狂长啸!
但他不敢,如此大败之后,几个已经失去权势的贝勒必有异动,若是让他们借着自己威望下跌的机会,联络旧部,自己的汗位就有可能不稳,就是稳定了本部,经过这场大败,本部实力下降,那些已经臣服的蒙古部落又会有异样的心思。
原本大明的威望就远比女真影响更大,再不稳定,女真就有可能失去对蒙古的控制。
所以黄台及只能忍,决不能露出一丝疲态和软弱,大金内外都是虎视眈眈的群狼,就是自己身边这些看上去忠心耿耿的将军,在自己露出一丝软弱的时候,也有可能化身豺狼,撕咬他们最渴望的血肉——权势,特别是自己那些充满野心的兄弟。
这时候,黄台及恍然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名汉人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他,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影子迅速的从马上飘了过来,这般迅疾,凭着他身边的精锐,竟然无人能开一箭。
一众女真将领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一人来到自己面前。
“有刺客!”左右护卫大吼道,他们中也有武艺高强之辈,知道这等轻功已经惊骇绝伦,好在似乎不是之前那种人力绝然无法抵挡的魔鬼,依旧忠心耿耿的挡在前面,但已经尝试入魔的李宁岂是等闲?他没有杨达这般可怕无人性,但出手之间,也多了一份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