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看不惯玄门正道许多人紧守门户,不肯普度广大,才破门而出。所以你们效仿前辈,先拜陈道友为师,从他手中学得许多本事,再来拜我,传你《九天玄经》再传一脉峨眉道统。”
阮家兄妹闻言欣喜若狂,先向陈昂叩拜道:“叩见尊师!”
陈昂点出三朵金花落在他们手上,化为两本玉册,一籍金书,微笑道:“未授予真传,你们仿上古风气,唤我一声老师便是。这三份天书,一份是记载水法秘籍的《天一生水真形图》,蕴涵七种先天真水之妙,只是不能练成太古水仙的天河法力,算是我根本功法的副册。”
“另一门乃是风洞山白阳涯白阳真人的道统,拿来入门最好,唤作《白阳图解》,上面的许多图案,你们须一个不差的练成。最后一册是记载我炼丹炼剑,许多法宝炼制方法的笔记,日后你们行走天下,仗之防身。”
陈昂说完这些,正色道:“但有一事,我要与你们说清楚!”阮家兄妹叩首道:‘请尊师训示!”
“天书府籍具有因果,《白阳图解》乃是白阳真人道统,虽然他留待有缘,但你们也不可轻授,修炼上面的法门,需发誓为白阳真人积累五万的外功。而我的道统,虽然不需外功来还,太古一脉也不在乎这些,可却系天地之机。”
“平时还无事,若是天发杀机,洪水灭世的时候,你们就极容易深陷因果,驾驭七种先天真水毁灭世间,那时就和大禹一脉不死不休。必有人手持大禹遗宝,来与你们做劫。”
“若是我门下真传弟子也就罢了!此等天职,不受有愧。但你们只是记名弟子,并未练就天河法力,只在四海闭门不出,不可身入大劫。至于这等因果,就要由你们镇压四海海眼来还。而连山道友授予你们《九天玄经》你们各要许下十万外功来还,还要身系峨眉因果。”
“当然这时候,连山教便和你们没关系了。你们是峨眉别支的弟子,见到连山教也不用再讲什么香火情分。”陈昂说完后点头示意连山大师。
连山大师也唤他们过去,嘱咐了许多,最后留下《九天玄经》,听他们兄妹各发誓言,要还白阳真人,广成子金仙多少外功。这时连山大师心神一动,才知道离合五云圭忽然和陈昂断绝了因果,知道陈昂根本不肯收下这种法宝,只好苦笑摇头。
再默运元神推算,知道了陈昂的算计,苦笑道:“陈道友何必拿我挡灾?”
陈昂朝他稽首拜谢道:“此事乃是共利,天道驱我开海眼也就罢了。算计我来开海外大劫,我岂能甘心?只好请道友帮我担下此事,我们共开海眼后,那些人间绝顶的高人,就只能算到道友身上,道友也可阴泽海眼气数,三百年后便跟转劫,再有成仙的机缘。”
连山大师摇头叹气道:“道友连我这余身残魂也不肯放过,我又能如何?好在造化北极之事,大有气数,能抵消连山教造下的恶孽因果,坐镇海眼三百年,换的重修之机,道友这生意我还做的。”
便对旁边默默参悟《白阳图解》的阮家兄妹道:“你们在这里修行,无论外面有多大动静,也不可轻动。这里有我禁法与陈道友暗中保护,不虞有什么危险,要是擅自出去,枉送性命也是枉然。”
两人来到月儿岛海外,陈昂放出天一生水幡,又从袖子里挥出一股水流,展开了九曲黄河大阵,开始勾连地底海眼,将月儿岛团团围起来。顿时四海发威,周围的鲸鱼大鲲慌忙逃离,不消多时,海面上恶浪四起,势有撕碎整个月儿岛之势。
九曲黄河大阵勾动海眼,引得地壳大变,地底烈火已被引发,月儿岛火口之中一股浓烟激射出来,直射天际,把半边云天映的火红。耳听轰轰怒鸣,火穴随即加大,靠近**的地面立即熔化,成为沸浆。沸浆熔汁宛如瀑布飞泉,四下喷射,映着火光,发出亮晶晶的异彩,壮丽无传。
连山大师坐镇月儿岛,引动自己伏下的全部禁法,极力约束地底火脉的爆发,不让它与慢慢浮起的海洋相激。
这时被这番声势惊动的左近旁门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一名流荒礁落魄洞唤作淫蚕儿王刚的,透过阵法变化窥到陈昂一丝踪迹,大喝道:“那里来的小子,敢窥探连山大师藏宝!”接着鼓动许多同他一样心怀不轨之辈,想要攻打阵法,夺取陈昂获取的‘连山藏宝’。
陈昂只是冷冷一笑,十二元辰水景剑全发,将附近敢动手的旁门妖人,统统绞成两段,连元神都没逃出去,算是做了祭海眼的三牲。
果然此番劫数过后,地动山摇,月儿岛附近海面都被生生震碎之际,一口巨大无匹的海眼从地壳中挣脱,将月儿岛整个吞下。
第六十五章钻破地脉放太火,阵化门户索炎龙
陈昂以九曲黄河大阵勾动海眼之力,将月儿岛沉入海眼中,与紫云宫一般,没入地壳之下,而连山大师则镇压月儿岛,使其不被海眼巨大的撕扯力毁去,若是没有了这道火脉,此地海眼的造化之功至少要少去一半,两人通力合作生生造化出一片海底福地。
以水济火,非但平息了月儿岛上的火海,更温暖了附近数千里的海流,因为海眼吞吐的原因,将这里的海水不断送往北极海各地,生成一道循环往复,温暖适宜的暖流。
也避免了因为海水长时间处于火脉之中,被煮沸烧滚,反而使这番海域鱼兽死绝的恶孽。
附近招来的散修旁门,眼见月儿岛生生沉入海底,再看悬浮在海面上陈昂的眼神,便带上的许多恐惧。那落魄洞淫蚕儿王刚及一干死去的旁门散修,无不在提醒他们陈昂的危险之处,于是这些旁门散仙做鸟兽散,远离了这大劫之地。
陈昂将造化金船缩小成三丈许的大小,落在船上往海底遁去。
只见那万丈海眼之中涌出无数寒冷的海水,黑暗的海面下只有一点仿佛灰烬余光的暗红,陈昂见得那是海底月儿岛火山的红光,被那北极至寒海水一涌,岌岌可危,颜色越来越黯淡,将要熄灭的样子。
陈昂一边以九曲黄河阵收束海水,一边催动造化金船化为一道金虹,遁入月儿岛上,此时岛上大部分地方被寒流一浇,只剩一点余温,连山大师极力催动地火抵御北极海水的寒流,见到陈昂点头叹息道:“因为我欲消弭月儿岛火劫,已有数次暗泄地底毒火,如今月儿岛火山火力不足以抵消寒流,还得请道友相助!”
陈昂微微一笑道:“这无妨,就算月儿岛火山鼎盛之时,也当不得这北极海水万年的消磨。还需我以造化金船穿破地底火脉,引发地肺毒火才能一劳永逸。以地心太火之盛,相比万万年内,都不虞被这北极海水浇熄。”
又唤来阮家兄妹道:“我马上要钻破地脉,引动地底太火了。你连山老师要护住这万里海域不被波及,恐怕照顾不到你们。便上我金船罢!也见识一下地底太火之威,免得你们日后不知敬畏天道,生出妄自尊大之心。”
阮家兄妹自然是肯的,陈昂将他们送入金船腹中,自己站在船头一声长啸,投入了月儿岛火穴当中,金船分开地底熔岩沸浆,沿着火脉往下遁去。
只见火穴之中无数玄阴毒火真火炎炎沸沸,或是纯白,或是赤红的火焰似乎连金船都能融化。
但造化金船的两只太阳神火翼猛地张开变化,赤炎一样的太阳真火翅衍生百丈,将危及金船的真火吞吸一空,大部分化为无穷赤色真符祭练太阳神火翼的禁制,小部分化为动力,助金船之威再快一倍,眨眼间就遁入万丈地脉深处。
火脉到此断绝,只有一道地火阴煞将地肺和万丈火脉阻隔,保护地壳之上的地界人间不受太火侵袭,陈昂便是要由此打穿一条通路,将地肺玄阴毒火的力量,引导到地面上去。
也只有这等天地之威,才能温暖北极万里的海域,在极地穷荒之中生生造出一片福地。
“这地火阴煞之气天生能制地肺太火,别看它只是一片红雾,内里消金蚀火,任由多厉害的禁制法宝,被它一罩,便能消融成铁汁。”陈昂对阮家兄妹解释道:“而且它身系抵御太火,保护地壳之责,任由你多大法力也不敢动它分毫。”
陈昂原本以为保护火脉的会是一道地火元铜之脉,或是祝融血海、毕方神玉山峰这样的奇物,那样只能以造化金船之上阴阳元磁神雷炮轰开一道关口,再以法宝镇压。
现在看来,却不用了!
陈昂让阮家兄妹暂替他主持造化金船,自己一声低喝,隐隐勾连头顶千里之外的九曲黄河大阵,由丹田之中飞出一道白虹,这道白虹是由无数符箓组成,正是陈昂天河法力精粹所化,因为水火相克之因,陈昂只能显出天河法力超脱水属的一部分变化。
这道白虹飞出,立刻勾动了地火阴煞,两方相接触非但没有引起激烈变动,反而与之相合,无数细小的符箓乳燕投林一般的贴上去,吸纳地煞红雾变幻为一道阵图,投入地火阴煞之中,吞吸起煞气来。
无数的红符被它喷出,祭练到阵图中,转而增厚阵图的本质。
陈昂默运元神枯坐在船头,极力参悟地火阴煞的本质,推演起这道阵图来,这不像九曲黄河大阵那样,有着真水之道的深厚积累,无论是真火之道,还是地煞之气,陈昂都只能称的上是了解,未能精通,这般推演下来便有许多难碍。
那道逐渐扩张的阵图也有几次被地火阴煞排斥,组成禁制的符箓散乱,频临崩溃,好在陈昂并非一人,他元神时刻与连山大师交流,操纵九曲黄河大阵。
连山大师正是精通火法,熟悉火性之人,他倾囊相授,陈昂借助他的经验,不但九曲黄河阵又多了几个变化,阴煞中不断成长的那道阵图也逐渐稳定下来,不断衍化精妙,如此过了三个月阵图已经吞噬了八层的地火阴煞,隐隐间组成一个模糊的虚影。
陈昂也在这里借助无边的火性,将几件法宝元胎炼制而成,更将为悄悄儿准备的那团金属几次淬炼,炼成了九九八十一根地火元针,专破禁制罡煞,以及修道人护身的法宝真气。
还有数十日正到端午,陈昂便将地火元针化为一道长虹纵去,顺便告知自己身困地火,无法现身相助的歉意。
到了端午那日,陈昂知道悄悄儿劫数已发,得了自己的地火元针相助,只是被困在禁制之中,还需受十年磨砺方有脱劫之机。此时天地气数至阳,扫荡阴邪毒物,诸多阴煞晦气暂时潜伏。
陈昂冥冥之中领悟这一股气数,忽然得天地相助,那座阵法将剩余的煞气吞吸一空,转身一变,化为一道无边广大的门户,将地肺太火放出一股。这一小股太火何其猛烈,金船冲击之下,阮家兄妹控制不住,被裹挟着一并往头顶冲上去。
第六十六章太火炼仙府玉成,天河阵真水汇集
无边太火带着焚尽天地的威势,顺着地底火脉冲了上去,无数熔岩沸浆裹挟着地底珍惜矿物,涌动的地心富饶矿脉就要堵塞火穴,到时候太火冲上地表的通道淤塞,这股大力无法倾泻,只怕北极万里倾覆,空前的地震毁去亿兆生灵。
面对这等恐怖,陈昂面色派平静,催动座下金船,两只太阳神火翼奋力拍打,造化金船陡然恢复百丈之躯,遁在太火最前面,淤积的金铁之质,天材地宝被他操纵金船吞入腹中。
火脉中不化的顽石杂质,被他驾驶金船一一粉碎,不时神雷炮轰鸣,硬生生的把地脉火穴扩宽数倍,将这股沛然的冲击力消弭数分。
到了月儿岛火穴道口,金船化为一道流光冲出后,转头停住,在陈昂的法力催动之下骇然往下镇压,整个月儿岛被融化成一团沸浆,九曲黄河大阵展开九成威力,汇聚北极无数水精之气,淬炼数月的玄冥真水也极力去淬炼。
玄冥真水洞彻天地的寒意与地底太火焚尽一切的燃烧,被造化金船坐镇枢纽,陈昂、连山大师倾力控制之下,水火相济,化为一股滋养万物生灵的元气,徐徐散发出去。
九曲黄河阵无形截留一分,整个阵法符箓便是一变,生生扩大数倍,将千里海域笼罩进去。
北极海域千古寒流之气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经九曲黄河阵炼化,化为玄冥真水,一部分周济太火,另一部分完善阵法,继天一真水之后再完善先天七种真水的一种,增厚阵法一倍威力。
而海底月儿岛则借助太火从地底携带来的大量熔岩,体积暴涨数十倍,通体更借助水火相济之力,淬炼成一块巨大的暖玉,晶莹剔透,如羊脂一般温润可爱,最中心的暖玉全部化为毕方火玉,称得上是不下于紫云宫的又一处九地灵府。
陈昂此次收获极大,不但收下了这等连灵侨、峨眉都要眼馋的海外仙府,更借助他开辟北极灵地,造化无数生灵的外功善举,绵延自己许多气数,更有统合四海,再开海外一脉的福缘因果加身,只是被他巧妙转移到了连山大师身上。
先前炼制造化金船在月儿岛海域中采掘的无数五金精铁、材料被天道一笔抹消了不说,借助地底熔岩上涌的机会,他的造化金船不知道收了多少珍惜材料,真金神金。
要知道蜀山地核之中矿物富集比地表胜出数百倍,还未经满世界修士的采集开掘,此时陈昂所有的五金矿物,足以供应数个大教万年所需,更没有天生因果,不欠天地。正是陈昂造化之道的体现,深刻诠释了‘天道造化,我沾油水’的天地大道。
要说陈昂采掘矿物,冶炼五金是其他修道人的数百上万倍,但偏偏旁门中人偷天地一点,就有因果缠身,日后劫数报应,陈昂大拿特拿却气数绵长,福泽九世。
算起来陈昂采集天材地宝,足足有三次,第一次化生鹤生,练就无数灵丹妙药,只是沾些油水,第二次紫云宫祭练九曲黄河阵,开采矿物,却被他化入造化海眼之举中,不沾因果,这一次更是借开海眼之机大捞特捞,反而更增长气数,造化之妙可见一斑。
过了数日,新造化而成的月儿岛福地已经稳定下来,只要没有外力打乱,这里水火相济,福泽千万里的布局过了数十年便能稳定下来,到时候海眼火脉之力,任何人都无法引爆。
连山大师的残魂虚影这才从月儿岛玉山之心,徐徐浮出来,比起先前镇压地火的威势,如今的连山大师魂体缥缈,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但在陈昂看来他的状态却是前所未有的好,之前元神强大却暮气沉沉,仿佛日落西山之像,现在弱小虚幻,却朝气蓬勃,如同新发的幼芽。
连山大师稽首道:“谢过陈道友相救之恩。如今我已不必在转世,修养三百年后元神便能恢复旧观,甚至更进一步,踏上天仙的功果。”
陈昂知道他还有后话,便平静的回礼。
果然连山大师叹息道:“可道友又算计我。将紫云宫仙府之缘转嫁于我,我和峨眉同气连枝,此番之下,紫云宫三百年后必然复归我手,夺取小辈的善缘,真是羞愧我也!”
陈昂笑道:“道友何必羞愧?此事无论对峨眉,还是对道友都是一件好事,如今有四海福泽,紫云宫仙府庇佑,道友昔年发下的大愿便有了实现的可能。在海外再开峨眉一脉,度化旁门为正果,比起之前峨眉别府之算,更能发扬道统,大兴峨眉。”
“可这本是道友之缘,本该由陈道友你开辟四海道统,自峨眉飞升之后再开一正道领袖,现在由我来挡灾,道友便可以逍遥,而我却还要在人间磨炼千年,延续峨眉道统。”连山大师苦笑道。
陈昂假意听不见连山话里的意思,大笑道:“峨眉千年领袖,岂能一朝而退?这天地正统,正道气数还需要你们来承担啊!陈某一介逍遥散人,安能担此重任,我这里有一句诗送给连山道友及峨眉诸位道友:苟利人间…”
“天道钦定,道友也能转嫁于我…我算是服了!这便去蛰伏三百年,等后日闯一闯天人相犯之劫吧!”连山大师无奈打断陈昂,身子遁往月儿岛深处,开辟洞府潜修去了。
陈昂摇头笑笑,知道连山大师因为被算计而恼,但这些情绪对于他们这种级数的修士来说,早已不能蒙蔽元神,等气消之后,还要承自己的情,毕竟陈昂将这个机会让给他,也让连山昔年的大愿有了实现的可能,不必苦心留下无数法宝,密藏,天书转嫁因果。
他将阮家兄妹唤来道:“如今月儿岛深藏海眼,虽然能借日月天光照下,但毕竟荒芜,我将紫云宫中的灵草奇珍留下一份,你们细心培育,装点一下此玉岛,虽然通体玉石也不难看,但为师最爱草木琼花,别致打扮一份也好。”
“此地地底三千里处有地煞天门镇压,我又留下一道九曲黄河阵相护,两阵勾连之下,安全无比,任何人也无法潜入。你们在这里潜修我也放心,只是开府之时为师虽然杀了许多旁门立威,但劫波未毕,你们在这附近海域移栽灵药、奇花异草之时,还有许多波折,需要法宝护身。”
陈昂右指一点,便有一蓝一紫两道光芒遁入两兄妹的手中,一个化为一把水晶一样的剪刀,一个化为一枚飞锥,道:“这分海剪、破海锥就赐予你们防身。”两人见了,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许多威力,看起来又可爱,具都喜爱无比。
最后陈昂嘱咐道:“因为地底火脉熔岩不断补充之因,周围地脉不断充实抬起,有无数矿脉奇珍蕴生,我们月儿岛气数绵绵,可取而炼宝,乃是天地酬我之功,只要你们不坐下采伐过度,断绝矿脉之事,尽可取用,将我留给你们炼剑之法上记载的几宗飞剑择一炼出,也算是我给你们的一个功课。”
说罢挥袖道:“去吧!为师还有事要做,一个月后我自遁去。”说完也不管两人,自己化为长虹与九曲黄河阵合一,借阵法之力淬炼玄冥真水,再修天河法力。
此次造化过后,阵中还剩余些许玄冥真水,又有北极寒气不断补充,陈昂只是一个月就把玄冥真水的那道天河法力修至小成,法力化为一道冻彻天地的冰川之河,留下一部分九曲黄河阵的分阵镇压,自己坐上金船,引动天星挪移,往东海遁去。
紫云宫、月儿岛两座阵法都有海眼推动,慢慢积累真水,等积蓄足够陈昂便能来采用,将天河真水之法推到大成,这也是为何陈昂不断开府,明知四海海眼牵连甚广,还要不断造化之因。
第六十七章听闻海外有诸国,大明商人赴海国
天星遁法以高悬两界之间,亘古不变的星辰为牵引,刹那之间恍惚千万里,念动即至,乃是陈昂参悟天河星海领悟的第一遁术,不比佛门心遁、玄门光遁慢上多少,只是以星辰定位,往来稍微呆板了一些,只能用于赶路代步,无法用于斗法追敌。
但这个遁法有一层妙处,是别家都无法的。若是有一重飞遁法宝,能承受太古星辰镇压虚空的巨大压力,便能遁破罡风层,往来于天外星辰界之间。
这是任由心光遁法修炼到何等级数都没有的奥妙,陈昂铸造元磁造化金船便有几分是为此,有了金船,方能在纵越之间遁出寻常修道人数百年飞纵剑光的距离,往来于天外。
七种真水之中,共有天河弱水、一元重水、宙光真水三种富集于域外星辰之间,所以这一遭陈昂是必定要去的。
域外星辰之行是日后的谋划,当下金船航行于东海之上,时而潜入水下,时而在海上扬帆,船上不受四时风雨之扰,任由海外风浪如何势大,也无法侵入金船三尺之内。一路非但速度极快,还能饱览海外盛景,比起纵起飞剑赶路更为畅快。
蜀山星球乃是地球数百万倍之大,这里海外人口更多,无数星罗小岛遍布大洋之上,比地球格陵兰岛还巨大的比比皆是,更有许多自成大陆,只是不如中土神州文明繁盛,便是大明子民口中的海国。
陈昂在金陵城中听闻,便有晏龙、司幽、白民、黑齿、牛黎诸多,每个海国也就是占据了一个或者数个海岛,有许多中土没有的物产,乃是中土子民口中的海外蛮夷,年年来大明朝贡。
陈昂之前往来的海域,有许多海兽蛟龙盘踞,风暴巨浪也多,陈昂便见过数十丈高的大浪狂潮,它拿造化金船没办法,但普通海船过去,只怕一浪下来,便会被撕扯成粉碎。又有毒龙恶蛟、巨鲲海鳅翻腾滔海,寻常海国在那里立国,只怕数年下来,全国的人口都要被这些孽畜吃净。
所以人口稀少,纵有一二,也是被海外散仙庇佑,围绕散仙所居的仙岛依附修士而生。
只有洋流所经,海兽毒龙具被除去的所在,才有海国这等体制生存的可能,这里商船如织,海帆如云,往来的船队遍及四海八方,还有许多中土的家族显贵来这里占据几个大岛,开辟一脉,称孤道寡的来耍。
陈昂乘坐的金船颇为扎眼,但好在这里的游商见多识广,一些驯养巨大海兽来拉船的都有,陈昂这种,人家只看做是贴了一层铜箔的样子货,并不以为这是一首金属打造的大船。
更兼陈昂有心低调,收了金船的禁制金光,看上去便有些光泽黯淡,不似原先那种浑身璀璨仿佛太阳光铸就的样子。
陈昂放慢了船速,便有一膄小艇从航道中贴了上来,上面有人喊道:“船主人在吗?你这船上有什么特产,我们福海商盟在这海域立足数十余年,信誉良好,更有诸多海国特许物产,尊客尽可一看!”见陈昂没有回答,又用数种语言问了一遍。
“这些海商也是精明,还有人主动乘船小艇来打探,看来这里竞争激烈,商业繁茂也远胜大明。”又听那人乃是闽南口音,心道:“还是大明子民?若是我在南海,会不会听到潮汕的口音?”
有心看一看海外大明子民何等情况,陈昂伸手一指,金船中放下一根缆绳,来人知道意思,虽然奇怪没有人来招呼,但这里已经是商路最紧要的所在,向来没有海盗敢再此做买卖,固而十分放心,攀着绳子就登上了船头。
来人是一个黑瘦的小个子,他上来之后只看到陈昂一个人,脚下踩着又不像铜箔就有些暗自心惊。
来人把手一拱,嘿嘿一笑道:“冒昧打扰,请问尊客初次来此,带来了什么商品?我们福海商盟乃是此地第一商会,手中四海八荒的货物都有,大明的丝绸、茶叶、大黄、瓷器、精铁,黑齿的金银、宝刀,南海的香料、珍珠,无论尊客想要什么,我们都能供应。”
陈昂假做皱眉道:“我未自报家门,你怎么知道我是初次来此?”
那人微微一笑,面上瞧不出得意,反而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们福海上门再次数十年,往来的客商商船我都记得,并未有尊客一位。”
陈昂算了算一路所见的人数,不由得赞叹道:“此地一年怕有数万艘商船往来,数十年来不知多少,贵号有你这种人才,当真了不得。”
那人依旧平静道:“若非如此,我家东主也不会扎根数十年,便赶走了这里红夷、土著许多商会,做了第一。也是我等大明子民才有这般的底蕴,其他海国蛮夷,衣冠禽兽也,饮血茹毛,怕是禽兽化人未久,礼仪不通尊客若是和他们做生意,当真辱没了身份。”
他这话说来,理直气壮,语气里仅有一些天经地义的意思。
陈昂沉吟片刻,才施施然道:“可我过来,是想和大明的市舶司做生意。此地距离大明本土甚近,我万里海疆都闯过来了,为何还要嫌弃这一点路途呢?”
来人听到’万里海疆’便右眼皮猛跳,知道抓到了大鱼,当即喝道:“尊客可有海外诸国的国书?”
陈昂假做皱眉道:“为何要国书?”
那人才呵呵一笑,得意道:“尊客不知,中土大明闭关锁国,不受外来海商。除非有大明钦定诸国的国书,称自己前来朝贡,朝廷方才会予以赏赐。至于市舶司,只与大明的属国做生意,而且收刮甚重,尊客此去恐怕难以如愿。”
“凭我的财富,收买大明属国船队混入恐怕不难。市舶司收刮甚重,尔等再添一层,我若从之岂不愚蠢?”陈昂反问道。
那人这些笑了起来,平静的开口说:“尊客有所不知,我们商会实力雄厚,打通了朝廷的关节,有真马国的封号,在下不才,乃是真马国的大臣。我们会长便是真马国的国主,一年能朝贡两次,比起市舶司便宜无数,尊客与我们做生意,胜过去大明。”
陈昂心里冷笑暗道:“你们去朝贡?恐怕是走私还差不多。难怪大明海外贸易如此兴盛,朝廷国库却空虚,以致西北流寇无法平定,东北挞子又无力抗拒,最终国运告终。这福海商会实力当然雄厚,恐怕整个江南都沆瀣一气,豪门大户赚了无数。”
“等到鞑子南下,这些蠢虫统统要破家灭门!”
这般一想,仅有的好感也消失殆尽,轻轻一拍手,身后阁楼的门户大开,无数珊瑚珠宝、玳瑁珍珠、奇花异草、乃至海兽之皮、龙涎之香、精铁金玉、堆满了整个阁楼,栲栳大的猫眼儿宝石、连成帐的拇指大小海珠、九尺高的红珊瑚,看的那人眼珠子都要陷进去了。
那人激动的浑身颤抖,几欲疯狂。
这些都是陈昂紫云宫、月儿岛乃至航行大海的收获,用来装点洞府所用,对于陈昂来说跟粪土一般,造化金船中挪移一些堆积在这里,诱惑的来人魂不守舍。
几乎是抢一般的,那人将怀里一本精致的小册子塞入陈昂怀里,道:“这是我们商盟的货品,尊客可有什么中意的?”
陈昂略略翻过,冷笑道:“这些东西,糊弄平常人也好,我富可敌国,那里会看在眼里?你若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此事便罢了?”
来人头上冷汗直流,先前的淡定全然不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下这位豪客。
“尊客可有中意之物,纵然现在我们商盟没有,一个月内,也能给尊客送来。这里的货物都是跟蛮子做生意的,用来接待尊客,便有些无礼。但我们在中土势力雄厚,什么东西都能找到。”
“我心慕中土文化,北宋的汝窑、定窑的官瓷,历代名家字画,上古商周的青铜器,汉铜器,唐金银器,尽可来换。除此之外,什么丝绸茶叶,你们自己烧造的瓷器,我统统看不上!”陈昂做出一副豪奢的样子,言语中非常大气。
来人心里盘算;“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哪怕商会再厉害,也赚不完他库房里十分之一的奇珍,我得像个办法,再捞一把才是。”便出声问道:“尊客既然仰慕中土文化,为何不买一批中土的人口来服侍,中土的美人读书识字,岂是番邦能比?”
陈昂大声道:“人口你也敢卖?”说罢摆手道:“我素闻中土道德文化,怎么有这等无耻行径,你给我闭嘴!”
黑瘦的商人脑子里一愣:“还是个儒学君子!”连忙改口道:“这那里是买卖?只是雇佣服侍而已。敝号还有各种海外奇珍,身毒、三佛齐的香料…”
“鲛菱你有没有?”陈昂打断他问。
“鲛人海国素来封闭,我们存货也不多!”那人思考片刻,忽然眼冒金光,心道:“卖博岂不如卖奇?若是能勾起这豪客的兴致,要多少珍宝岂不都简单?”他的消息中,正有一奇货可居。
忙道:“尊客可知,今年鲛人的大琼海国国主,召开盛大的选婿之会,开国迎接无数海内佳宾。非但到时候有无数奇珍异宝,鲛人物产贩卖,还可以赢取鲛人诸位公主的芳心,做鲛人海国国主的女婿,鄙号正有此会的请函。”
第六十八章毁珠碎玉教徒弟,当头棒喝方成器
大琼海国的国都在一块无数乱石荒礁环绕的海湾中,这里风浪甚急,剃刀一样的礁石劈开海浪,制造了无数暗流漩涡,又有暗礁埋伏,大大小小的水道一环套一环,非鲛人难以出行。这其中海蛇、龙鲸、海象等恶兽滋生,对于海船来说,简直是噩梦一样的海域。
鲛人虽然能潜伏深海,更为隐蔽,但偏偏鲛人身居两栖之能,如海豹、海象一样,喜欢在礁石上嬉戏,兼之深海毒龙恶蛟吞食鲛人子民,唯有这等水道复杂狭小的地方,更能保护。
前代国主也是费尽心思,才找到这样的地方。
陈昂乘着造化金船来到这一片荒礁之前,只见西北角的一处略平缓的地方,已经向商人开放,许多商船停靠在那里,占据了一片荒礁搭建楼阁,向往来的船只兜售货物。
陈昂也不管这些,只是催动留给徒儿的符召,不消多时便有一头海鳅从暗礁水道里游出来,停在他跟前,三公主菱纱从海鳅腹下钻出来,看到陈昂欣喜道:“师尊可从月儿岛回来了,弟子不肖,未能远迎。我已命人在庭中布下酒宴,与师尊洗尘。”
三公主许多骄横的习气都未曾洗去,若不是陈昂看她癸水真气醇厚,还知道用功,早就厉声训斥了起来,修道人时间最充裕,也是最紧迫的,若是一意放纵、贪图享受,自然有寻常人数十倍的时间享乐。
若是寻求正果,日日里默默潜修,时间比常人还紧迫一些,哪有时间赴你那什么酒宴?
真当群仙五百年大劫是小事么?
这般想过,陈昂便让她上来,菱纱公主还想为他只因道路,没想到金船化为一道遁光,在水道中七拐八拐,直入她宫中。船速极快,只是一个恍惚就停在了中庭之中,四面八方的侍女护卫看到了,都朝这里围了过来。
菱纱公主只好站在船上呵斥了数声,才恭敬的请陈昂进去。
只是一个海国公主,便有陆上的大明王侯的气派,一座珠宫华丽富贵,即便是大明天子,恐怕也不敢在后宫中营造这个。不过大明天子都穷得很,崇祯皇帝只怕现在连饭都不舍得吃,与之相比也没什么意义。
陈昂扫视四周,冷冷一笑道:“你这珠宫太过简陋,实在配不上我弟子的身份。看我为你妆点一番!”说罢袖子里飞出无数金玉珍珠,珊瑚宝石,比原本更奢华百倍,不要钱的往宫里面堆积。
看的人心惊动魄,心神为之摇曳。
完毕后又对菱纱公主说:“为师还未曾见过你的好友兄妹,你去请他们过来罢!”自己先走进珠宫,端坐在左侧的客位上,右手袖子一挥滴下无数水珠,跌到地上破碎,便化成一个个卫士仙女,宛如真人,营造出仙家天庭的气派。
菱纱公主刚开始还有些精神恍惚,深怕陈昂发作,但久久不见他呵斥,心里就有些安定下来,找了几个好友,顺便请上两位旧日里有怨的公主。
不多时,客人具已经到位。菱纱小心打量着陈昂的脸色,下面的好友,旧怨看到珠宫堆积无数珍宝,富丽堂皇的样子,眼睛就有点放不住了。左瞧瞧,右看看,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稀奇珍宝,往来的侍女卫士,也都高大俏丽,规矩之森严,礼仪之优雅,透着一股权力的味道。
当下奉承好话不要命的往菱纱公主身边拍,两位有旧怨的姐妹,也拿嫉妒的眼光看着她,又想上去巴结,又怕丢了面子。
陈昂营造的这一番气氛,完全契合了寻常王族权贵的心理,如醇酒一般,让人熏熏然。
菱纱公主还真没有什么抵抗力,刚开始还知道看陈昂脸色,后面便完全沉醉了进去,把旧日学习的宫斗法门,皇族享受权力的样子都一一模仿,一边挤兑着两位姐妹,一边享受着周围人的奉承,她富贵出身,对这些东西都熟悉的很,不拘有什么异常。
陈昂见她完全陷入了进去,冷冷一笑,忽然站起来道:“你且看为师给你变一个戏法。”
提醒了菱纱回神,就看见陈昂弹指间搓出一颗栲栳大的雷球,往下方弹去,雷球落在玉石地板上,忽地生出极大的吸力来,将落地之处的一切,搅个粉碎。砸倒了珊瑚,打破了金殿,摔碎了美玉,抛洒了珍珠,整个珠宫华殿顷刻间化为糜粉。
看的菱纱等一众人魂魄皆失,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几个鲛人贵女看到拳头大的宝石猫眼儿、玛瑙、翡翠落入雷球之中搅成粉碎,不由得大叫一声,心疼的昏了过去。被她们这样一惊,菱纱才回过神来,急忙朝陈昂跪倒。
“你可知为师为什么说天下修道人不收王族为徒吗?”陈昂负手漠然道。
三公主菱纱浑身颤抖,叩首道:“徒儿知错了!”
“我本来想看看,你的心性是何等坚定,能在富贵王宫中修道。修士之中,耐得住荣辱的为下品,耐得住的寂寞的为中品,耐得住富贵的为上上品。想来你的心性足以为上上品,即便在无穷红尘富贵中,也能不改初心…”陈昂笑着看她,却让菱纱公主更为恐惧,身心具颤。
陈昂冷冷一笑:“看来你没这个本事!”
“若有离尘求道之心,当视富贵如浮云,你知道怎么做了吗?”陈昂站在珠宫珍宝残骸上,此话分外有说服力,菱纱公主头叩在地上,被碎片刺破流血也不敢擦拭,坚定道:“徒儿知道了!”
若是自己亲传的徒弟,陈昂当然不会这么算了,还有无穷的手段在后面磨炼,手段也不会这么粗糙,但菱纱只是他备用的试验品,只要不枉费他那番心思,让他把投资打了水漂就好,异日是否真能有所成就,他也不关心。
就如养猪,肥猪不长肉那自然是要重重的教训,至于好吃懒做,长不出健康的肉,那倒是小事。
这般之事,足以让她记上一辈子,战战兢兢不敢放弃修行,至于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埋伏心魔什么的,陈昂到不在乎。在佛家中,唤作当头棒喝,醒悟过来自然一切都好,若是被打成傻逼,只能说你不堪造就。
第六十九章群邪聚饮鲛王殿,一剑光寒动海国
珠宫玉碎,一群鲛人国的贵女浑浑噩噩的散去,只留下陈昂和菱纱公主在这废墟里,菱纱被这一记当头棒喝重重打醒,再也不敢摆出王族的臭架子,换上一身简朴的道袍准备随侍陈昂左右,同陈昂一起出游南海,开府潜修。
她将珠宫中种种遗物散给侍女,族人,嘱咐他们托庇在蛟力王子门下,自从上次紫云宫之行后,他们在紫云宫中徘徊数月,也不是没有收获。
两人结下不菲的交情不说,蛟力王子在紫云宫中晃荡,拾去了许多无主的法宝,甚至还有道书笔记,虽然只是那些陈昂随手灭杀的紫云宫弟子留下的旁门玩意,但对于蛟力王子来说,已经是万金不易的好东西了。
如今蛟力王子练出一身旁门法力,又有数宗旁门法宝随身,隐约是鲛人海国排行第一的王子,这些鲛人托庇在他门下,比菱纱公主门下前途更好。
但菱纱也不在意,她一心一意只祭练陈昂留给她的纪光寒图,无暇分心它故。
陈昂也是见她虽然道心蒙尘,但功行并未有退,才肯敲打继续造化她,不然也就是一个一次性试验品的下场。看到她一心一意祭练纪光寒图,陈昂向来赏罚分明,就有好处给她。
陈昂命道:“你把寒图张开!”菱纱自然不敢违背,陈昂信手滴了三滴玄冥真水,落入寒图之上,一个彻寒之气,顿时增厚的一分寒图的本质,菱纱也由此真气交感,法力中渐渐带上了一点玄冥真水冻彻万古,通明不变的真意。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乘金船遁往南海之时,忽然有一队海国之中的黄门太监赶了上来,这鲛人海国受中土文化影响,别的没有学到,这宫廷之中阉宦规矩,倒是学了许多。
为首的一名老黄门只怕有百多岁年纪了,可见陋习深远,他冲着陈昂深施一礼道:“仙长留步!我家大王听说公主师长来访,特来相请。大王已在王宫之中设宴,请仙长我咱家一去。”
陈昂看见菱纱公主表情惶恐,唯恐他动怒的样子,微微摇头一笑,回答道:“也罢!让我们去看看这位大王,诏我来有何事?”心里却打定主意:“看她这样子,还未全部清醒,纵然挣脱了富贵之心,但却未摆脱宫廷之中的权威之摄。”
“这等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态度,乃是海国宫廷耳渲目染数十年积累下来的恐惧。也罢!我在辛苦一次,再当头棒喝她一次,叫她知道我等修道人无法无天,作威作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