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端木浅白窝在她最想要的怀抱里,她好开心,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再也不想离开她,她知道,就是知道,只要看她一眼,抱她一下,自己就再也不想离开她,想要一直一直这样窝在她怀中,永远地被她宠爱。
“娘亲,娘亲,娘亲——”
我轻拍着浅浅的祭拜,将她的思念,她的委屈,她的哭泣全都收下,无论好与不好。是我一时任性,将你推开,只是,我亲爱的,比起让你远离,我更害怕你承受娘亲和弟弟的死亡,能看到你健健康康地出生,是我当时最安心地叹息。我很高兴四年之后,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像这样抱你在怀,听你叫我‘娘亲’。
“娘亲,娘亲,娘亲,娘亲——”端木浅白一遍一遍地唤,想要把这些年的份都补回来。
“浅浅。”我亲爱的浅浅:“对不起。”
端木浅白哭得放肆,眼泪鼻涕全都涂在她娘亲的衣衫上,哭的多放肆似乎就能笑得多大声一样,她紧紧回抱着她的娘亲,比从前任何一刻都感觉找到了归属。
落尘煊沉默地看,嘴角始终挂着含蓄温柔的笑。全天下都认为他是出色的男子,可是,他哪里出色,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妻子,失去了心爱的女子,他有力的手,到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握住。他和她的距离,在自己踟躇的时候,就远到已经是他倾尽一生都追不上的了,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她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最有资格的男人,只不过,不会是他,他被出局,也退出。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和莫子忧是一起喜欢上这个睡莲一般的女子的,其实,如果他们放弃那些年少气盛,放弃仇恨,在最初就留在药王谷,或许她会嫁给他们其中一个,然而,这是后悔都已经显得苍白的事。其实,他也是喜欢子萱的,那个女子爱他入骨髓,也不是他想漠视,就可以漠视的。现如今,从小玩到大的三人就只剩下他一人,即使孤独,他也会习惯。
微仰头,日光落进眼眸,也看见那个男人从高高的石阶顶端款款而下,怀里抱着个小小的男孩子,眉眼与她像极。落尘煊勾起唇角,淡定地接受那个男人冷死人的目光。他没被端木渊杀死,或许也是因为她,大景的帝王!呵!怕是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她吧。
端木渊警惕地看着落尘煊,他跟来是对的,对极了,他可没忘记他娘子和天下楼楼主那暧昧的一段。一想到某妖孽曾经抱过她,他就想杀人,气死他了。
“父亲,那是浅白对不对?”白墨染看着窝在他娘亲怀中哭泣的女孩子,眼睛也没来由地酸涩:“墨墨的姐姐?”
“是。”端木渊抱着他家宝贝儿子走近他的妻女,眼眸看过他温柔浅笑的大儿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娘子身边。他怀里的,他身边的,他的妻子儿女,便是他全部的信念。
白墨染拧着眉头,看看自己的父亲,再看看自己的哥哥,视线最后落在他从未见过的姐姐脸上。白墨染掏出回礼的丝帕,执起慢慢靠近端木浅白的脸,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那些泪水。
“别哭了,很难看的。”姐姐。
147 求婚
浅浅和墨墨面对着面,躺在一张床上安睡,小嘴微张,姿势相似,连呼吸的节奏也一样,都可可爱爱的样子,都是我最亲爱的宝贝。我轻抚浅浅的眼角,贪看他们睡着的样子那么小,那么纯洁,也想用最柔软的云朵作为他们的铺盖,也想用最动听的歌谣作为他们的安眠曲。十个月的孕育,他们是不是也像是这样,相对着,蜷着小小的身子, 安心的睡着,等着出生,等着我把他们唤醒。
我也曾担心,担心墨墨不能接受浅浅也担心浅浅会讨厌墨墨,毕竟两个孩子都继承了他们父亲霸道的个性,都有我的任性和倔强。然而,现在看来,是我担心过度了,看得出来,浅浅和墨墨很友爱,浅浅会疼爱她唯一的弟弟,墨墨也会心疼他漂亮得天下无双的姐姐,这已经让我感觉,幸福,真真切切的幸福。
端木渊独坐在轩窗下的沉香木塌上,算计着他必须算计的事情。深紫眼瞳瞅着蓝烟缭缭的金银错云纹香炉,一眨不眨的,身边的小几上的一杯清茶,也一口都没有动过,他的娘子在隔壁哄他们的宝贝们入睡,他现在不仅要为浅浅和墨墨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他的大儿子就住在偏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的情敌之一就在忘川弱水,离他娘子不出半里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予她,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十足的自信。已经到了这一步,若再让他放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渊。”我撩开纱幔,就看见拧眉苦思的端木,双唇抿到苍白。某人有个他自己或许都不曾发现的小习惯,他算计人的时候,视线永远是朝着左下的方位的。嘴角勾起,我缓缓走近坐在他身边,端看着他的眉目。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端木的眼睛,很喜欢那种倾灭天地的深邃紫色,像是深海之深,穹孔之上的那种颜色, 美得叫人沉沦的颜色。这个男人爱我,真的感觉有从心底流淌出的温暖。
端木渊迅速调整好表情,微笑地看着他的娘子走近他,在他身边坐下,他还没算计好,刚想了一半,却也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凝着他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样子,也让他想要把她压在身下,辗转缠绵。
“在想什么?”手指点在他眉心,轻轻化开他习惯性的浅皱,端木有时候真的会让我感觉可爱,而且,我现在发现,他很善妒。
端木渊迅速地将身边的人拉进自己的怀中,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子手臂紧箍,他不想弄疼她,可是他情不自禁想要将她融入骨血,永远只属于他。
“白。”他的下颚抵在她肩上,他想她感受,感受他为她跳动的心脏,他不说,都不说,可是也知道,她懂得。
“怎么了?”双手穿过他腋下,也回抱住他。他的手臂蛮横地环抱,下颚烙痛我的肩胛,突然很有负罪感,我似乎把他折磨得很够呛。
“落尘煊。”端木渊闷闷地吐出三个字,他能不能杀了他。
“他似乎对浅浅很好。”
端木渊惩罚地轻咬她细白的脖颈,她明明就知道他的意思。
“别闹。”我轻推,很清楚他索欢的前奏。
“我看他不爽。”端木渊正儿八经地像是在说朝政大事,他需要和她研究下。
“应该的。”你们曾经对立。
“我可以找个江湖豪杰代替他成为天下楼的楼主,我看鹤羽就很合适。”他的妻子儿女有他疼爱保护就够了,不需要别人‘好心’插手。
端木的话,我或许可以翻译成:让落尘煊下岗,要么去阎罗王那报道,要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最好是前者。
我轻笑出声:“那会很麻烦。”
“我不嫌麻烦。”端木渊说完就感觉自己被诓了,睨着他怀里一脸娇笑的女人,很讨厌去想这样的笑曾经出现在落尘煊怀里。
“你和他有过什么没有?”他质问,他就是质问,作为一个丈夫,他小气地不想自己心爱的妻子有任何与他无关的暧昧。他就是小气了,能怎么着吧。
“什么什么?”我看着他,懵懵懂懂地装无知。
端木渊身子一紧,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就是那什么。”
我扳着手指,自言自语:“亲吻,拥抱——”貌似就这些了啊。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惋惜,那么妖孽的男人,相识于十年前,细细算来,相处的日子却少到可怜,明明发生过那么多事现如今,却浅的快要褪色。
端木渊看着他娘子的神色,眉心越皱越紧,她在想他,想除自己之外的男人。端木渊恨恨地将怀里的她压在身下,霸道地封住她的双唇,没有前奏,没有隐忍,他极富技巧地挑开她的唇齿 ,唇舌勾缠,激烈地灼热了两个人的呼吸。他承认,他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种事大度。他吻得动情,远比他冷酷自持的外表来得汹涌激烈,他还,来得及将她藏好。就已经有一个出现,落尘煊尚且如此,金曲洛呢?他们都先于他遇见她,都爱她,相比之下,他没有自信地感觉自己没有任何优势。
纯男性的气息压入心肺,我攀着他,有些混乱地理不清思绪,只知道他生气也委屈,生气地发泄,委屈的撒娇。我回吻他,轻微地辗转,却引来他更急促的呼吸,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回房间,被他压进床榻,从未有过的混乱。吻到快要窒息,他一人纠缠,轻轻啃咬缠绵绯恻。痉挛的感觉麻痹了大脑,蔓延至全身,直至蜷起脚趾。
他不舍地放开她的唇舌,看着她迷离的眼眸,狂暴地冲动便覆灭了他所有的理智。丝缎在他指下化成碎片,他温柔却也霸道地占有她,肌肤相贴,发丝纠缠,他遵循自己的欲望,重复一个思念,他要她,只要她。
被占有,被需要,也会感觉到甜。气息烧灼皮肤,指甲尖刺入他的肩膀,他律动不止,唇瓣贴着我的耳垂,一遍一遍地唤我‘白’。我闭上眼眸,任他侵犯,恍惚地觉得要喂饱一个饿了四年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
“白。”他急切的喘息,汗水濡湿额发。双手握紧她的腰肢,他迷失在她的轻咛娇喘中,身心早已为她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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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浴池,引的是天然的温泉水,水汽氤氲,水声潺潺,白色的睡莲花瓣铺陈砸水面上,顺着波动,沉沉浮浮。
我累的不行,趴伏在他怀里,不想睁开眼。他持着玉梳为我梳发,一束一束,专心致志。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看也知道他笑得有多欠抽,我被他算计了,成功地算计了,很难说端木不是希望我再次怀孕,差点忘了,他也是商人,奸诈是本性。
端木渊心情很好地梳理着手中的细软发丝,记得他娘子还是梳发髻好看。他没什么复杂的想法,他就是想他娘子嫁给他,一家人在一起。
“白——”他轻言,声音微哑,还透着情欲后的性感。
“嗯?”我哼哼,不是很想搭理他。
“你不喜欢长安吗?”
“一般。”不如我师傅的药王谷。
“喜欢洛阳?”
“相对于长安,比较喜欢这儿。”我的地头,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舒服自在。
“噢。”他重重叹息,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听着不对,抬眸看他,询问:“你想做什么?”
端木渊弯了眼眸:“秘密。”
我不想理他地趴回去,秘密就秘密呗,你不想说,我也可以分析,分析不出来,我也可以等。
“白——”
“干嘛?”
他的唇滑过我的眼角,温凉的气息落在耳边。他轻言,郑重其事:“嫁给我!”
吓?我睁开眼,眨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首先为什么不是询问句,而像是陈诉句,其次,我以为他不在乎形式的。无良的闭嘴不答,我也偶尔矜持一下。
端木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等着答案,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娘子有反应。
“白——”他轻捏她的鼻子,答应他没什么不好的吧。
我悻悻地挥开他的手:“没必要。”
“有必要。”对他来说很有必要,他就是要她的名字前冠上他的姓,他就是要他们所有人看着,她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他就是要。
我懒懒抬眼,睨着他:“你是大景的帝王。”我是庶女,还是商女,你知道的。
“我的皇后必须是你。”
我疑惑,这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坦白了?
“白,嫁给我。”
我沉思,其实感觉拜天地被那十块钱不到的结婚证书还没效用。
“白——,你不喜欢。”
“后宫太挤。”我讨厌人多,虽然偶尔无聊,需要看着热闹一下。
“讨厌宫廷?”端木渊敛眉,他相信她能够驾驭后宫,相信她能够母仪天下。
我摇摇头,宫廷没什么不还,妃嫔们勾心斗角不过是为了夺得帝王的宠爱,只是,既然我已经拥有了端木的爱,去到那里也只是个看戏的,没技术含量。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答应,我会做好一切。”做好一切,让天下人都闭嘴 。
“我会考虑。”
端木渊勾起唇角,他给她时间,不过如果时间到了,她还不给他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会耍手段。
148各自的决定
阎王斜倚着廊柱站在金曲洛身后,,看那个妖娆的男子十指纤纤,打理着一株世间难得的并蒂莲。莲色极美,并蒂两朵,却依旧及不上那个男子的美好。四年来,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满足于这样的距离,可是无用,他早已知道,他爱着的男子心里早已住进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
其实,当初杀了她,真的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会乖乖地现在红花,而不是毒药呢,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忘记自己当时是个少年想法。只是,如果她死于四年前,他也不觉得他们会好一点。他也很喜欢浅浅,那个孩子能让曲洛微笑,很真切的微笑。现在想想,现在或许也挺好,他始终相信,再喧嚣的尘埃也也有落定的一天,再深痛的伤口也会在时间的行走中慢慢愈合,他陪着他‘养病’,无怨无悔。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这株并蒂莲?”金曲洛轻抚莲心,不用想,她的容颜也早已刻入骨髓。
“现在出发的话,明日傍晚便能到达洛阳。”阎王始终觉得,类似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别致也只有他心爱的他有资格拥有,不要问他,他永远觉得他比她好。
指间轻点在瑰丽的花瓣上,金曲洛摇摇头,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就这么看着他和浅浅去到她身边?”矛盾的,即使不喜欢那个女人,也希望他想要的都能得到,他想抓紧的都自动地投入他的怀抱,想给他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也只是想。如果他还是鬼域的王,阎王挽起唇角即使他还是鬼域的王,也只能是想,他们从未出现事,即使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他,他爱他,嫉妒他,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曲洛沉默半晌,终是摇摇头,突又自嘲地笑开。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能够如此淡定的不去计较,依着他的性子,此时手旁的并蒂莲怕是早已被碾成碎片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没有她在身边,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如今倒是慢慢懂得了些什么,是不是也终于成大了一些,变得懂事。
“端木如果知道墨墨的存在,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很难说?”他并不清楚端木渊的个性。
金曲洛缓缓站起,轻叹:“他强大的令我害怕。”
“杀了他。”
“可我并不希望他死,有时候会感觉端木和白很像,不是刻意,是那种所谓灵魂的相似。”所以会不忍心,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单地像个异类。他不讨厌端木,甚至挺喜欢他,或许也是因着那个男人身上有和她相同的气质。
他压根不把落尘煊当对手,他最恨离,也讨厌孟莲,然而,到最后,是斜插出来的端木将她带了回来,令她安心留下,在他们的世界。是端木渊,而不是他,也会觉得讽刺,却也觉得冥冥中似乎是注定。
阎王不说话了,他很了解他们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白菡萏最甚,金曲洛这几年也是半斤八两。
“白她不适合做皇后。”金曲洛歪着他头,表情可爱地嘟囔,像是自言自语,压根不认为某人是母仪天下的料子。
“嗯。”阎王顺着话说,他都顺着他的意。
金曲洛耸起眉头:“可是,也没人比她更适合。”端木渊也不会让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站在他自己的身边。
这些年,他真的有欺负端木渊的嫌疑,扣了他的信,伪造了他那么多的绯闻,欺负他儿子,霸占他女儿,他当他的皇城是自家后院,无视他的皇权,任性妄为地打击他。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所有人都关注自己。
阎王笑笑,一带而过,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一不明白,他这些年做的事,难道不是在阻止白菡萏和端木渊在一起,难道不是在驱逐她身边的所有男人,包括他自己,为何现在,倒反而,看开了?
金曲洛面朝着东方偏男,长安的天空蓝的高远,他很喜欢。他一直以来想要完美。一点的不如意都会动怒,可是现在看来,最不完美的便是自己,她那时给他的信,他一直放在心口的位置,看过一遍又一遍,她说了抱歉,她转嫁了他的罪恶,最重要的,是她说她爱他。
面对着端木他们,他总会不自觉的骄傲,只因她爱他,宠他,他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有资格恃宠而骄,端木渊无视他,端木泓嫉妒他,落尘煊他们本就不怎么见面,他乐意,他高兴,他任意妄为,可是心底也只是希望自己的肆无忌惮,能被她看见,被她责怪,他等着,等她来长安看他,他也是有面子的男人。
扶风顺着九曲桥走来,午后的时间,她的少主和阎王都喜欢在莲池边晒太阳,像白主子一样,安逸地呆很久。
“少主,阎阁主。”
“有事?”阎王看着扶风,不觉得这个扶风会出现。
曲洛闻声转过头来看着扶风,笑道:“人来了?”
“是。”扶风点头。
“请她进来。”
“奴婢遵命。”
阎王看一眼扶风,询问:“谁?”
曲洛只是笑,兀自坐下沏一杯清茶,不饮尽,只是端在手中。
扶风带着一位女子走近,阎王眯眼看着,并不认识。女子着一身简洁大方的服饰,举止得体,螓首微垂,只是看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
“她叫雅奴,是德妃倾城的陪嫁丫头。”金曲洛仰靠着椅背饶富兴趣地看阎王:“长的还不错。”
阎王微微一笑,不置于否,金曲洛如果不知道他喜欢他,他就能笑死。
“奴婢雅奴拜见太傅大人。”雅奴双膝跪地,行大礼。
金曲洛俯看着跪拜着在地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他们还有见面的吗?”
“启禀太傅大人,裴大人自上个月开始就拒绝和德妃娘娘见面了,只是——”雅奴欲言又止,不是不会说,是不敢说。
“她怎么了?”金曲洛懒懒地问,也不是很想知道。
“娘娘怀孕了。”雅奴头压得更低,她很清楚,这是死罪。
“裴染的?”再忠心,也有私心时候,金曲洛冷笑一声,真想当面嘲笑一下端木渊。
“是。”手指扣着身下的石板,雅奴咬牙。她不想出卖她的公主的,公主的娇纵,公主的狠毒,她可以忍受。但是,她无法视而不见她的公主对裴染将军的利用,那个男人那么好,真心真意地爱着她的公主,即使知道是被利用,也不责怪,她怎么忍心看他被如此对待。
“裴染知道吗?”
“德妃娘娘并不想要那个孩子,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裴大人。”
抿一口清茶,新鲜的雀舌,香味扑鼻,金曲洛享受地眯起眼,一双凤眼更显妩媚:“雅奴,大人我可以让你梦想成真。”
雅奴诧异地抬头,她不懂。
点点笑意,漾在唇边。“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明白本大人的意思,裴将军至今尚未娶妻,你的身份虽然做不了正妻但做个妾室也还足够的。”
雅奴想了一会,淡淡一笑,轻道:“谢太傅大人,雅奴自知身份低贱,虽然也梦想能嫁给裴将军,但也清楚没有梦想成真的必要。”
“噢?”金曲洛挑眉,也好,省了他的事:“既然如此,你有很想要的吗?”
“如果可以,雅奴想回楼兰。”雅奴低下头,楼兰,她的故土,才是她日夜思念的地方。
“也好。”曲洛扬手,一只锦缎小盒‘啪嗒’一声落在雅奴身前:“这是会导致流产的药,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太傅大人放心,只是,奴婢怕德妃娘娘会供出裴将军,如若——”
金曲洛懒懒摆手,打断雅奴的话:“你放心,裴染不会受任何牵连。”
雅奴长舒一口气,拾起地上的锦缎小盒,起身告退。
阎王看着雅奴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可惜了。”
“的确,她比倾城聪明。”给她都不要是可惜。
“你这是在多管闲事?”阎王在金曲洛身边坐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档次太低。”曲洛轻笑,怪只怪倾城那束栗色卷发让他看了不爽,反正端木渊不要,他帮忙清理一下后宫,方便给他家小白造作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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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我愣了下,侧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现在?”
“半个时辰后,鹤羽在准备。”端木渊轻吻她的脸颊,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不舍,也习惯了。
“浅浅呢?”
“先让她呆在你身边,等我走了再告诉她,不然,她肯定会哭的。”他握紧她的手,将玄武玉扳指套在她手指上。
“难看死了。”我凝滞指上的玉扳指,时隔四年,它重新又戴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