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二世眼中含泪,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怎么会想逼死你?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这么做。只要你不再计划任何叛乱,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我的弟弟,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啊…”
马里奥亲王听他提起母亲,也伤心起来,兄弟俩对坐而泣。良久,他才一把甩掉脸上地泪,正色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说开了吧。哥哥,我不会再背叛你,但你也别拦着我,我去打仗。你就在国内帮我筹备军粮军备,等我将来打赢了那些国家,咱们一起统治这片大陆。怎么样?”
盖尔二世轻轻抹去面上的泪痕,满脸疲惫:“不行。”
“为什么?!”马里奥亲王猛地站起,“你们总是说我错了,说我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国家和人民,这根本就是狗屁!我才不是为了我自己呢!”他冲到盖尔二世跟前:“我们国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一清二楚!耕地少,粮食产量低,土地贫瘠。资源稀缺,人口却越来越多了,平民地生活越来越难过,北方甚至有超过一半的人吃不饱!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国民会活活饿死地!可是那些外国商人还到我们国内来收购粮食,拿去酿酒!他们把自己出产的便宜粮食卖给我们,我们的国民愚蠢地上当受骗,可我不会被他们骗倒!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制止,这个国家迟早会落到那些外国商人手中!”
他大步走向窗边。一把推开窗户:“你看看,外面是什么?!除了山,还是山!我们的祖先曾经统治着大半个大陆,我们现在却只留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领土!还是最贫瘠的,人民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身为尼科迪默斯大帝地子孙,难道你不脸红吗?!”
盖尔二世张了张嘴,没说话。
马里奥亲王继续道:“现在我们有好机会了,我有全盘周密的计划,可以把那些肥沃的土地占下来。让我们地人民有美味的饭吃。有温暖的衣服穿,有漂亮地屋子住。有肥沃的土地种!反正南方那些国家,明明有大片的土地,却没人去耕种,有钱也只是拿来做些无聊地事去祸害其他国家,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那些土地和财富抢到手,去养活我们地人民?!”
他扑到在哥哥身前,激动地道:“哥哥,你答应我吧,我们可以一起实现祖辈的理想,让诺嘉变得更加富裕强盛地!”
盖尔二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觉得自己往日并没有真正了解他,心中有些羞愧,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立场非常坚定:“马里奥,我问你,如果你真地占领了那些土地,你打算怎么治理?”
马里奥亲王怔了怔:“什么?那当然是将民众迁过去,让他们开垦耕种了,南方的环境总比北方好吧?”
“治理一个国家,仅仅是让人去耕种吗?那原本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又该怎么办?”
马里奥嘴角嗤笑:“那些人…”
“你没想过他们吗?”盖尔二世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只要你武力足够强大,就能震慑那些人,让他们乖乖听话吧?”他叹了口气:“当年尼科迪默斯大帝就曾经是这样做的,结果造成了后来的失败。”
“什么?!”马里奥猛地站起。“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因为他儿子争位…”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盖尔再次打断他的话,“早在他临终前,各地的叛乱已经开始冒头了,那些被他攻打下来的城市,因为没有合适地人去治理,都乱成一团,很快就被原居民控制住,渐渐形成抵抗力量。他曾经在日记中写到,后悔没有多准备几年,只要再有几年,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文官,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虽然他已经发现了弊端,却因为去世得太快,没来得及留下指示,那些抵抗力量在得知他的死讯后,立刻就起兵反叛,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伸手到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一本极陈旧的小册子:“你拿去看吧,这就是尼科迪默斯大帝留下的手札,是历代国王一辈辈传下来的。”
马里奥亲王接过那本册子,翻了几页,有些艰难地挤出声音来:“既然你知道…每个国王都知道,那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说过?!”
盖尔二世苦笑,那位大帝是诺嘉的骄傲,这种有损其形象名声地东西,怎么能宣扬出来呢?他道:“总之,我并不是反对你统一大陆,只是反对你现在去做,我们地国家,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支持一场战争,勉强去做,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现在地伊斯特和韶南,已不再是以前任由我们欺负的弱国了。威沙…虽然是兄弟之邦,跟我们却未必是一条心的。我的弟弟,现在还不是统一大陆的时候啊…”
马里奥忽然发起抖:“我…我…可是…他们说…”他朝兄长张张口,却好象有什么塞住他喉咙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盖尔二世叹息着拍拍他的肩:“好弟弟,你就休息几年吧,或许,在我们有生之年,还有机会…”
马里奥抓住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再三犹豫着,还是说不出口。盖尔二世以为他是觉得羞愧,安慰几句,就让宫廷总管带他离开:“别想太多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马里奥默默地随宫廷总管离开,回头看着兄长,低低叹息一声。
杰达狠狠地盯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追上去在他耳边刚说了两句话,听到盖尔二世在叫自己,只好丢下他进了房间。敏特望着马里奥亲王消失在长廊拐角处,觉得他的背影前所未有地凄凉。
当晚,马里奥亲王在王宫中的暂时住所忽然燃起熊熊大火。没人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有人说是马里奥亲王畏罪自焚,也有人说是某些人害怕事迹败落杀人灭口,也有人说是仇人泄愤,乱糟糟地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实情。亲王妃带着几个儿子住在别的宫殿里,而王子妃则是一人独居,他们都躲过了这场大火,但劳勒王子,却因为受到火光刺激,忽然发了疯,猛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撞了个头破血流,等看守的人发现,请医师过来治疗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盖尔二世得到消息后,淡淡吩咐了后事的办理,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肯见。杰达试着劝他打开门,他却理也不理,也不肯见大臣。众人都措手无策了,最后还是宫廷总管、科尔夫人连同敏特,苦口婆心地劝了他整整一天,他才松了口,打开房门,允许他们送食物和药进来,但对杰达等人,还是不肯理会。
王叔与几位大领主听到消息后赶来安慰他,他勉强支撑着接见了,第二天,又下令让马里奥亲王与劳勒王子以原本的爵位下葬,亲王妃与王子妃都得回自己家的财产,离开王宫生活。前者因为亲王府烧毁的关系,重新得到一所豪宅,几位公爵虽然被剥夺了参与政事的权利,爵位也被降为伯爵,但作为王族所能享受到的奢华生活,却丝毫不受影响。
只有杰达,仍未能获得盖尔二世的接见,连原本深受国王信任的萨金特,也受到牵连。
流言慢慢流传开来。
(网络出了问题,老是断,这是第四回上传了…)
第四卷 光与暗的交锋 一百三十二、脆弱的亲情、爱情与友情(下)
敏特给盖尔二世送药的时候,第十三次听到宫廷总管将杰达挡在房门外的声音,他看了看盖尔二世,对方面无表情,只是将装魔药的高脚玻璃杯递回,淡淡地说:“好象没以前那么难喝了。”
“您的身体已经大有起色,我就减了几种原料,您觉得效果如何?”
“还不错,就是常常觉得累,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
“您如果多到外面走动走动的话,很快就会健壮起来的。”敏特将杯子放回托盘里,留意到门外的杰达不象开始时那样,总是试着说服总管将他放进来,而是完全安静无声响了。他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打量着盖尔二世情绪还好,便小心翼翼地问:“您…在生公爵的气吗?”
盖尔二世怔了怔,苦笑道:“很孩子气对不对?我心里清楚这样做不好,却还是忍不住迁怒,明明是我跟他一起作出的决定,可一想到…”他无法再讲下去,抬手捂住额头,目光转向旁边的壁炉架。
那里摆着一幅小像,里面画的是他和父亲、母亲、弟弟在一起的情形。这是他年轻时送给母亲的礼物,是他亲手画的。宫廷总管奉他命令去整理王太后遗物时,很体贴地送了过来,他天天看着,想到那时的美好时光,心中就无比难受。
敏特见盖尔二世又一次沉浸在回忆中,只得静静退出房间,关上门,看到总管带着三分亲切、三分恭谨地向自己行了个礼,便点头致意,却见到对方使了个眼色,手中接过他的托盘。
敏特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只见走廊的另一端,站着杰达,静静地看着这端的门。面无表情,眼中却透出渴望。
在走廊上悄悄走过的侍从们不停地看他,等走到角落里便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见敏特盯着他们看,立刻住了嘴,假装忙碌地四处擦拭。或掉头走开。看到这种情形,谁都能猜到他们议论的对象与内容。
敏特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慰道:“陛下只是一时想不开,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别放在心上。”
杰达木然摇摇头:“不,陛下把我当成是凶手了,所以不肯原谅我。”眼珠转向敏特:“你呢?你也象别人一样,认为我是杀害叔叔和堂弟的凶手吧?为什么要走过来?你不怕受我连累吗?”
敏特心中暗叹。知道他这几天大概受了不少挫折。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便道:“你问这种问题。是把我当成傻瓜吗?之前陛下派你去抓人地时候。就提醒过你。局势还未稳定下来时。做得太过分会影响你地形象。当时你已经听明白了。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再说。他们俩都是在你监管下地。出了问题。你首先就会受到怀疑。你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犯这种错?!”
杰达怔了怔。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而且你那天还奚落马里奥亲王呢。如果你真地要杀他。才不会做这种多余地事。你都占尽上风了。干嘛还要弄死他们?就算你真地想弄死。也只会等局势平息下来。再悄悄把他们解决掉!才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轰轰烈烈呢!”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位年青地公爵就是个不声不响阴你一把地主儿。
杰达猛地抓住他地双臂。两眼盯着他。却又不说话。他臂上吃痛。莫名其妙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揭穿了你地狡诈用心。也用不着扭断我地胳膊吧?”
杰达强忍着激动:“你…你…”“我什么?”敏特眨眨眼。忽而看向对方身后:“朱妮娅小姐?”
杰达松开手。闭了闭眼。才回过头。果然看到未婚妻怯怯地站在他身后。正用询问地眼神看着他。便皱了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尽可能留在房间里。不要到处乱跑吗?”
朱妮娅扫了敏特一眼。敏特很有眼色地走开几步。忽然对窗外地一丛大红玫瑰产生了浓厚地兴趣。
朱妮娅将视线紧紧缠在未婚夫身上。道:“我才没有乱跑呢,我只是…想帮帮你…”
杰达不以为然地笑笑:“你能帮我什么?陛下连我和萨金特都不见,难道还会见你吗?快回去吧。”说罢就要推她离开。
朱妮娅不服气地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短笛:“我知道陛下现在心情不好,他以前说过我吹笛子很好听,心情不好的人一听就会快乐起来了。我现在就在这里吹笛,陛下一定会听到地,等他心情好了,看到我,我就立刻求他不要生你的气,好不好?”
杰达脸色一沉:“别胡闹!陛下刚刚办完丧事,哪有兴趣听你吹什么笛子?!谁出的馊主意?!快回房间乖乖待着,不然就给我回城堡去!”
朱妮娅听了他地话,眼圈都红了,咬咬唇,一跺脚,扭头就跑出了宫门。守在宫门处的谢德见状,喊了她两声,追上几步,回头来看杰达,杰达无奈地挥挥手,他便追朱妮娅去了。
敏特踱上来,见杰达一副头痛的样子,小声问:“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朱妮娅就是小女孩脾气,气完了就没事了,谢德会哄她的。”杰达更担心的是别的事,“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的主意,还是有人教唆她,万一她真的在这里吹笛子,打搅了陛下,别人肯定会说,叔叔和堂弟刚死,我就迫不及待地寻欢作乐了,还去刺激陛下!你说,到时候我的处境不是更尴尬了吗?”
这倒也是…敏特想了想,道:“刚才如果你好好跟朱妮娅小姐说,她就不会那么委屈了,其实你也应该多提醒她才对。”
“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哄她?我还要别人哄我呢!”杰达小声道,“原本就是担心她在城外不安全,才接她进来地,现在那些人都没有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让她搬回城堡吧,这王宫里太乱…不适合她这样的女孩子。”
敏特皱皱眉:“你傻了?现在流言满天飞。你叫你未婚妻搬出王宫,不是更让人怀疑吗?而且你的人几乎全都出动了,城堡里没人保护,你就不怕她出点意外?总不能派谢德去吧?你每次惹未婚妻生气,就让谢德去安慰,是不是太…”顿了顿。他考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好。
杰达却完全没放在心上:“没事,我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朱妮娅就象我们的小妹妹一样。其实他们俩的父亲都是我父亲的下属,朱妮娅的父亲为了救我父亲牺牲,我父亲曾经许诺会照顾朱妮娅一辈子,还为我们定下了婚约。朱妮娅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受尽宠爱,可能是太过娇纵了,不太懂事。这几年越来越让人头痛,幸好她还肯听谢德的话,我才没那么烦恼。正闲聊着。宫门处走进一群人,敏特认得为首那个穿着华贵地黑色丧服的青年就是马里奥亲王的次子卢瑟伯爵,只见他一脸倨傲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只用眼角瞥了杰达一眼,嘴角一翘,仿佛在嘲笑。
杰达脸色一沉,扭开头不去理会他们。卢瑟的随从们却没打算放过他,互相小声议论着杰达第几次被“赶”出来了脸皮真厚之类的话,幸好他们还算知道分寸。没敢大声说出来,但杰达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卢瑟在国王的房间门前停下脚,回头对随从们轻描谈写地说了句:“先生们,要安静。”见众人都照办了,才得意地整了整领结,拨拨头发,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往眼上涂两下,眼睛立刻就红肿起来。他眨眨眼。挤出几滴泪,朝旁边目瞪口呆地宫廷总管抬抬下巴:“还不快通报?是陛下召我来的!”
宫廷总管这才反应过来,立时进房间通报了,不一会儿,就出来请卢瑟进去。后者得意地对杰达笑了笑,才换上一脸戚容,走进了房间。
杰达蓦地转身就走,敏特忙跟上去劝他说:“这说明不了什么,你用不着为那种人生气。”
杰达忽然停住脚。转过头来。双眼仿佛一潭黑湖似的,没有一丝波动:“我想去练练刀法。你陪我过两招,怎么样?”
“哎?”敏特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答应了,“哎。”
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杰达好象吃错药似地,不要命地攻上来。他左挡右挡,也发了狠,大力砍回去。王宫里准备地剑不好用,很快就被杰达劈出几个口子,眼着就要断了,敏特把它丢开,化出自己独有的加固型冰剑,挡住了杰达砍过来地刀,另一只手同时化出一把短剑,往他手上一刺,把他的武器打落在地,跳开几步远,骂道:“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你干嘛对我往死里砍?!”
杰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才察觉到力竭,踉跄着走到墙边,反身坐下,头埋进双膝中,什么话也不说。
敏特知道他一定还在想刚才地事,走过去想安慰他,冷不防看到他猛地抬头大喊一声“叔叔是混蛋!”,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看向周围。练刀房中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在,原本负责守卫的士兵在两次动乱后被调到别处去了。敏特见没有其他人听到这话,才安心了些,看着杰达那副样子,忍不住埋怨:“叫什么呀?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杰达两眼直盯着他:“我问你,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他认为我是那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地人吗?你都能想到的事,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怎么会想不到?!难道他…只是在利用我?现在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要一脚把我踢开,甚至拿我当替罪羊了吗?!”
敏特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呀?陛下不是那种人。”
杰达苦笑:“也对…他一向是温和亲切的…我从小就最喜欢这个叔叔,简直就把他当成是第二个父亲,如果…如果他真的…”他将脸埋进双掌中,伏下头去。
敏特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冷冷地道:“行了,别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来。这件事你的确有些冤枉,但陛下也没把你当成是犯人,只不过是心里不舒服而已。你想想自己最近做的事,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我最近做的事?”杰达疑惑,“我最近都是照他的命令去做的。不论是平息叛乱、关押劳勒还是缉拿马里奥,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就不平:“哼,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还怪我,明明我是为了帮他啊!他那些所谓地亲生母亲、亲弟弟、亲侄儿。只想着抢他的王位,逼死他!他不怪他们,还来怪我…”
他嘴里絮絮叨叨地,跟平时那副神气地样子大不相同,敏特见了,倒觉得很可爱。事实上,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成天摆出一张老成的脸来,好象他已经有三四十岁似的。
敏特放缓了语气道:“你的确是照陛下的意思做的。但你没发现吗?你表现得十分急切,太过急切了。我听说过你父亲地事,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急切。可是,那些人,虽然对陛下不太好,毕竟是他地至亲。你表现得那么急切,一定是为了报复,陛下看在眼中,会怎么想?”
怎么想?杰达若有所思地看着敏特,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跃而起:“我马上去解释!”
敏特一把拉住他:“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为了报复吗?别傻了。他心里清楚,只不过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再说,马里奥亲王的死,也太奇怪了些,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怎么没人发现?劳勒王子被囚禁,撞头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拦着?看守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昏迷了。种种这些都证明,你对他们没有尽心看管,如果他们没出事。陛下不会怪你,但现在出事了,他只能迁怒到你身上了。”
杰达泄了气:“那他要迁怒到什么时候?”
敏特笑了:“陛下是个很理智的人,就算迁怒,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你还是好好做好自己地工作吧,别让人抓住你地错误。”他捡起地上地剑,放回原来地位置:“你这两天做事不太专心吧?我听下面地人说,你犯了几个小错。幸好及时纠正了。现在先回前宫去处理政务吧。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官员,都快没人做事了。剩下的大臣都忙得顾不上吃饭。”
说起吃饭,现在好象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吧?敏特看看窗外的月亮,正想催杰达动身,却看到他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杰达慢慢地道,“如果我去向陛下哭诉,请求他原谅我的过错,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请他不要抛下我,顺便求他给我一块封地,再举荐卢瑟当王储,你觉得怎么样?”
敏特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好假,你没那个演技。”
“是吗?”杰达却笑了笑,“那我要想想该怎么表现得诚恳一点。”说罢便大步往外走,敏特呆了呆,才急步跟上:“喂…”
“你觉得用生蒜怎么样?不过味道可能太明显了,最好是自然一点的东西。啊…对了,夫人们的小秘密,我记得小时候母亲用过,或许我该找科尔夫人谈一谈。”
他到底想干嘛?敏特忿忿地看着他走向国王寝宫,只淡淡扫了一眼迎面走出来的卢瑟,无视对方灰头土脸却要装神气的表情,径直走进去,找到科尔夫人,不知谈了些什么,等到他重新出现时,眼睛只淡淡地红了一圈,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接着,他又拉着宫廷总管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便托着晚餐盘子,冒充总管大人进了门。后者无奈又担忧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回头看看敏特,都不知该说什么。
一小时后,当杰达红肿着双眼开门出来时,嘴角已挂着淡淡地微笑了。他走到敏特面前对道:“叔叔让我明天重新安排王宫宿卫,还说前宫的政务暂时交给我了。他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呢?”
“大概…再过半个来月吧。”敏特有些迟疑,“你…成了?”
杰达笑笑,重新挂上他那副信心十足的“老脸”:“敏特,我不会忘记的,你是我一生的好朋友!”
敏特呆了呆,忽然觉得这个称谓有些沉重。他是不是涉入太深了?或许,他该早点把劳勒王子家那些情报拿出来,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天,他就提出了请假的要求,理由是给国王配的药用得差不多了,需要再配,但王宫里人来人往,会打搅到他,还不如回家安静地配更好。私下里,他对杰达的说辞是:当他不在场的时候,服侍国王吃药地工作就由对方代劳了。
杰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话,感谢地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当夜幕降临时,敏特穿着一身黑衣,小心地避过暗哨,来到劳勒王子府前。这里本来有大批士兵把守,自从男主人死后,士兵就撤掉了一半,王子妃出宫后直接回了娘家,现在这里只有管家和仆人住着,主人居住区内更是安静非常,只有数名士兵巡逻走过。
瞅准了士兵们巡逻的间隙,敏特迅速潜入主建筑群下,撬开窗门,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
这时的王宫中,加班处理公事的杰达迎来了萨金特,后者兴冲冲地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抓到一个女谍,就是当天在王太后生日舞会上跳舞的威沙女人!她接近劳勒王子获取了不少情报,我们在她身上搜到不少好东西!”
杰达翻看着他送过来的情报,也是十分惊喜:“好…没想到劳勒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东西,我以为亲王府烧掉了,东西就没了呢,有了这些,那些暗中搞鬼的家伙一个也别想跑掉!”
翻着翻着,他忽然想到:“你说…劳勒家里会不会还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好象从没搜过他家?”
萨金特立刻就行了个军礼:“我明天就带人去搜查!”
“不!”杰达想了想,拦住他,“今晚就去,带上你信得过地兵。我迫不及待想早日看到更多地了。”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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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光与暗的交锋 一百三十三、怀疑
敏特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在黑暗中摸索着,一个一个房间地找,终于找到了一间看起来象是书房的房间,马上闪了进去,关上门,四周打量一番,留意到西边墙壁的陈设架上,有两个黑色的大陶罐。他走过去打出一个小小的照明术,见上面果然绘有金色图案,左边的是太阳,右边的是月亮。
他照着娜姆所说的,将两个罐子的位置互换,留意到它们底部并不是平坦的,而是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洞,而它们放置的架子表面,也有一个突起,刚好与这两个小洞相合,但奇怪的是,这两个突起从外表上看,是一模一样的。
将月亮罐子向左转三圈,又向右转一圈,便听到轻微的“咔嚓”声,接着那架子便开始移动了,敏特连忙跳开,只见架子后方连“墙壁”都一起打开来,露出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小门。
门上挂着铁锁,但这种东西难不倒敏特,只用一根特制的细钢丝,他就把锁打开了,门后一叠叠的文件、图卷显露在他面前。
这里不但有诺嘉派往其他各国的潜伏人员名单,还有被收买的官员、军官和贵族的名录,四份还未最后决定的作战计划,以及十几张诺嘉国内兵力的分布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诺嘉边境地区的所有军队分布图,以及全国机动部队的资料,包括其背景、人数和领军将领的姓名、出身、爱好以及作战风格等等。
有了这些,就算诺嘉真的掀起战争,也不怕了。
敏特欣喜地将这些资料一股脑儿拨进自己的储物戒指,然后又翻找起暗柜中的其他东西来。
珠宝首饰之类的他没兴趣,还有一本记载了诺嘉数十名贵族丑闻的小册子,他翻了两页,就嫌弃地丢开了。劳勒王子居然能收集到这种恶心的东西,他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想要凭借这个威胁那些贵族服从吗?
敏特把整个暗柜都找完了,才留意到最下一层的角落里有一个巴掌大地小黑匣。那是什么?珠宝盒吗?跟暗格中其他华丽的首饰盒相比。这玩意儿还真不起眼。他拿过盒子,正想打开,忽然留了个心眼,将盒子递出两尺开外。才打开了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