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幸这个人,是傅蕴安先知道,先了解的,因而这件事,霍英全权交给了傅蕴安处理。
天幸的信,便也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傅蕴安的手上。
傅蕴安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上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只写了一种药物的由来和培育方法。
傅蕴安原先其实是不怎么相信天幸的话的。他不觉得天幸真的可以知道这么一种神奇药物的制作方法,但当他将这封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哪怕他还没有去做过实验,对这信上写的东西也已经相信了五成。
无他,这上面写得太详细了!
还有就是,这里面写了一些实验器材,而那些实验器材,没进过实验室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而这样设备完善的实验室,在国内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天幸,恐怕不仅留过洋,还在国外的知名大学待过,并且拥有一个很好的导师。
傅蕴安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名字,他试图将那些名字跟天幸对上,但又觉得都不像。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自己面前的信上。
天幸写的,是一样研究成果,就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还是从国外的实验室里窃取来的…
当然,不管到底是怎么来的,他都会好好研究。
傅蕴安将信折好放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来,然后就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东西。
写了一会儿,他又放开不写了,站起身,对着助手道:“你帮我叫一辆汽车,我要出门。”
“是,三少。”助手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傅蕴安却是找到了自己的同事,拜托他帮自己做下午的手术。
傅蕴安平常总是帮别人,在公济医院的人缘非常好,他的同事一口答应下来。
傅蕴安详细地向同事介绍了病人的情况,然后才离开公济医院。他坐上汽车,就去找了一个英国人。
他的医术非常好,而正是凭借着这医术,他在租界的洋人圈子里很受欢迎,那些洋人都愿意跟他交好。
而他这次找的这个英国人,就是他的朋友之一。
“傅,真难得,你竟然离开医院来找我了!”脸上长满胡子的男人用英文说道,还想给傅蕴安一个拥抱。
傅蕴安躲开了:“抱歉乔治,我不习惯…我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乔治放下了自己张开的手。
“我有个朋友想要一套实验设备,我知道你这里有一套。”傅蕴安道。
“我这里是有一套设备,但震旦大学那边已经要了,就是价钱还没有谈妥…”乔治笑着看向傅蕴安。
“你要多少钱?”傅蕴安问。
“两万大洋。”乔治道:“傅,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该开这样的高价的,但你知道的,实验设备要运来这个国家非常难,那些政客不许我们卖这样的东西给华人…”
“没问题。”傅蕴安直接道。
他知道乔治这个价格卖得高了。
乔治手上的实验设备并不是新的,而是实验室淘汰下来的,还不齐全,在国外的话,怕是一千大洋都没人要。
但他现在急着要,而且他自己去弄的话,不一定能弄到不说,就算能弄到,怕也要过几个月才能到他的手里。
“傅,你真爽快!”乔治立刻就道:“成交。”
傅蕴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治这时候又问:“傅,你的朋友要建个实验室?他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当然有。”傅蕴安道:“好的实验设备,他都是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胡愈之主编的《东方杂志》在1932年11月1日向全国各界知名人物遍发通启约400余份,征集“中国梦”,有个问题是“先生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怎样? ”
暨南大学教授周谷城说:“未来中国首要之件便是:人人能有机会坐在抽水马桶上大便。”
去看了当时的人想的未来,真的挺有意思的,感兴趣的亲可以百度一下~


第72章 阿毛
穆琼寄出的两封信, 一封里面放的是给霍二少的青霉素的培育方法,另一封信里面, 放的却是《我在百年后》后面的稿子。
将这两封信寄出后, 穆琼就暂时就不去关注霍二少了,而是筹备起教育月刊来。
教育月刊的封面早就设计好了,上面是齐老先生写的“教育月刊”四个字的大字, 下面则是穆琼让魏亭画的一幅充满童趣的水墨画。
魏亭这样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文人,基本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画技比他好了太多了。
而月刊里面的内容…教育月刊的创刊号用得着的稿子,穆琼和盛朝辉两个人早就准备好了。
按理说,这些既然都已经备齐, 那么就可以印刷售卖了,可实际上…这份月刊在短时间里, 怕是没办法面世。
而这也是有原因的——穆琼想在教育月刊里使用标点。
虽然如今的出版物会用空格来代替标点, 但穆琼看的时候总觉得不习惯,而且这样多少会影响阅读,因此,他希望能在教育月刊中引入标点。
他的这个想法, 得到了魏亭和盛朝辉的支持,但没有得到排字房的支持——排字房那边,根本就没有标点。
为此,盛朝辉只能去找排字房交涉, 希望他们能烧制一些标点出来。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这件事也一样,在他们给了两百个大洋之后,排字房那边就按照他们的要求烧制出了一些印有逗号、句号、问号、冒号和感叹号的铅字来。
至于双引号、单引号和书名号,这些并没有烧制。
这些标点用的比较少,就先省略了。
烧制铅字和排版都要时间,如此一来,《教育月刊》怕是要等过了正月才能上市。
对这份刊物,穆琼主要操心里面的稿子,至于印刷之类的事情,都是盛朝辉去跑的。
盛朝辉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原本为人处世都有些稚嫩,出去跑多了,倒是多了几分稳重。
当然了,他偶尔还是会露出自己跳脱的真实性子来,比如这会儿,他就在魏亭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握紧了拳头神采飞扬:“虽然我们的刊物还没有问世,但我对它充满信心,相信它一定能卖掉很多很多!”
魏亭在平安中学,原先是有个单独的办公室的,但他后来搬来了这里住,就把自己的办公室改成了卧室,还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了老师们合用的大办公室。
现在,这个狭小的卧室里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放衣服的箱子,一个放水盆毛巾的木架以及一把椅子。
魏亭的书,都是直接堆在床的里侧的。
“我也这么觉得。”穆琼正在翻阅一本期刊,闻言道。
这个时代大家能看的书太少了,只要书好,就不愁卖不掉。
“当然卖得出去。正式发行之前,我们去申报新闻报这些报纸上面打打广告,希望月报大众报也可以去跑跑,这么一来,我们的教育月刊肯定不愁卖。”魏亭道。
教育月刊这份刊物,是他们三人合作办的,穆琼和盛朝辉两个人出了全部的资金,各占四成,魏亭没有出钱,但他会出力,占两成。
穆琼和盛朝辉这么做,只是想帮帮魏亭,但到了后来,却发现其实是魏亭在帮他们…他们的刊物还没有出来,魏亭去宣传了一圈之后,竟然就接到了许多订单。
上海好几所中小学的校长向学生推荐了这份还没面世的刊物,建议学生们订阅。
这是自愿的,并非所有的学生都订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收到了上千份订单,以及上千个银元——教育月刊每期一角,订一年十二期的话,正好一个大洋。
正是这笔钱,让原本挺穷的教育月报编辑部,一下子就不穷了。
但如果要打广告,这笔钱恐怕就剩不了多少了。
“大众报的广告不用花钱去买,到时候我在自己的小说里介绍一下我们的教育月刊就行了。”穆琼道。
“在你的小说里介绍我们的教育月刊?怎么介绍?”魏亭好奇起来。
这想法是穆琼刚刚才有的,他并未细想过,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情节:“可以在《流浪记》里插入这样一段剧情。豆豆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读教育月刊,就凑过去偷偷看,而那个孩子发现豆豆后,不仅邀请豆豆一起看,还给豆豆讲解月刊上的内容。”
“然后呢?”盛朝辉道。
“然后…那个孩子父母赶走了豆豆。”穆琼道,绝大多数父母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跟一个小乞丐一起看书时候,怕是都会这么做:“当然,豆豆并不生气,他觉得自己很棒——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了。”
盛朝辉:“…”
魏亭也叹气:“豆豆真是个惹人怜的孩子。”
穆琼也这么觉得。
在魏亭的住处讨论了一些跟教育月刊有关的事情之后,盛朝辉就离开了。
但穆琼并没有走,他还有事要找魏亭:“校长,我想送我妹妹去读书…这附近有合适的学校吗?”
穆琼原本是想先在租界买个房子,然后再给穆昌玉找学校的。
但他问过房价之后…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租界的房价非常高!
说起来,陈老板能在租界拥有房子和店铺,多亏了他在租界安家安得早。
这时在北京,八百个大洋能买个不错的四合院了,但是在上海,八百个大洋只能买个租界外的小院子,至于租界里面…想买个好点的房子,三四千是至少的。
而这,还是因为现在是民国初期。
到了民国中后期,租界的房价会持续飙升,一些在文坛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到了上海都是买不起房子,只能租房住的,甚至只能租租界的亭子间或者在租界外租房。
穆琼现在手上的银元不到两千,教育月刊那边还可能要投钱,暂时没钱买房,就决定先给穆昌玉找个学校。
朱婉婉和穆昌玉都是很谨慎的人,他也不敢让她们乱跑,以至于她们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偶尔出去也就是去买个菜,再加上她们两个埋头苦读不爱跟邻居交际…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她们竟是没认识什么人。
穆琼觉得,小姑娘最好还是能有几个朋友,既如此,出去读书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你想让你妹妹读怎么样的学校?”魏亭问。
穆琼已经了解过这时候女子读书的事情了。
此时绝大多数的公立小学公立初中,都是不招收女学生的,而那些大学,更是不收女生。
一直要到四年后,进入二十年代,北京大学这样的学校,才会允许女子报考。
当然了,女子小学、女子中学还是有的,这些学校大多是传教士创办的,十年前,还有传教士创办了国内的第一所女子大学。
去年,在后世赫赫有名的金陵女子大学更是正式开始招收学生。
但就算这样,女子想要读书,还是比男子难了很多很多。
“魏先生,有男女一起上学的学校吗?”穆琼问道。
魏亭惊讶地看了穆琼一眼,随后道:“没想到你竟然愿意让你的妹妹去读这样的学校。”
“我觉得按照性别来给予不同的教育,是不对的。”穆琼道。
“我也这么觉得。”魏亭道:“我一直想把我的女儿接到上海来读书,但我的父母不愿意,她自己也不愿意,她甚至对我很排斥…”
魏亭叹了口气,又道:“符合你的要求的学校,我知道一所。”
“是什么学校?”穆琼问。
“那所学校叫崇新学校,是一所公立学校,这所学校是招收女子读书的,不过女子有单独的班级。”魏亭道:“如果你有兴趣,过几天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谢谢校长!”穆琼道。
“不用谢,我是希望能多一些女子去读书的,这也是我在创办崇新的时候,增加了女子班的初衷,可惜几年来,女学生连一个班都招不满。”魏亭道。
“魏先生,崇新是你创办的?”穆琼有些惊讶。
“是的,不过我只是协助政府创办学校,后来就离开了。”魏亭道。
穆琼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还有点不够。
崇新学校的年假放的比平安中学久,他们正月十五才开学,魏亭最近刚得了霍二少的钱又比较忙,因而他们干脆就约了正月十五去看学校。
接下来几天,穆琼的生活过得跟往常一样。
但有一些人的生活,却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在租界,是见不到流浪儿童的,但在租界外面有不少。
阿毛就是一个流浪儿童。
他已经流浪了好几年了,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死。要不是还有妹妹要养,他其实很想跳到河里一了百了,
毕竟只要死了,就不用挨饿受冻了。
但那样的话,妹妹怎么办?
他只能活着。
眼瞅着气温越来越暖,阿毛的心情好了很多——天热起来之后,他就不用受冻了,只要挨饿就行。
这天,阿毛跟往常一样,在一家饭店的后门处等着。
饭店的伙计会把不要的汤汤水水倒在后门的泔水桶里,他总能在这里找到吃的。
可惜,他今天运气不好,泔水桶被一个成年乞丐霸占了。
他是打不过这个成年乞丐的,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条巷子。
他从巷子里出去,沿着墙角走,正打算去别处找找吃的,不想一个女学生竟然喊住了他:“喂,小孩子。”
阿毛抬头看向那个女学生,身子克制不住地抖了抖——别人叫住他们,总归没有好事。
甚至有人就喜欢逮着他们打一顿。
他有个同伴,就是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给活活打死的。
阿毛有点想跑,但又不敢跑…身子越抖越厉害。
但那个女学生并没有打他,反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他:“给你。”
阿毛根本就不敢去接。
他的手那么脏,怎么能拿这么白的包子?
可是,包子那么香…他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包子,再也移不开,还开始不停地咽口水。
“吃吧。”女学生又道。
就算这女学生其实是在戏耍自己,阿毛也不管了。他飞快地抢过包子,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包子热乎乎的,他还咬到了肉!这是个肉包子!
阿毛的眼睛瞪大了,他曾经在泔水桶里找到过一条肉丝,但从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包子。
他又咬了一口,眼睛突然就酸了。
跟狗抢食的时候他没哭,冬天快冻死的时候他没哭,但现在,他想哭了。
阿毛在地上跪下,给女学生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就跑。
他要让妹妹尝尝肉包子的味道。


第73章 《流浪记》
李珍瑶看着阿毛跑远, 心情格外复杂。
这些年,她在上海生活着, 不止一次见到在街边流浪的孩童, 而那个时候,她从未将这些孩童看在眼里。
她早就习惯了。
可最近,她看了楼玉宇先生的新书。
书里的豆豆每天都在努力寻找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是那么可怜,却又那么开朗,看着豆豆乐观地面对格外糟糕的流浪生活,她突然觉得自己总是因为一些小事不开心抱怨,实在矫情的很。
今天, 她是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的,中间饿了, 就买了两个包子吃。
包子的个头还比她想象的要大, 还不好吃,她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瞧见有个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的孩子站在旁边,突然想起豆豆, 就把这个包子给了他。
结果,这个孩子朝着她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
她只是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她不要的包子而已…
“珍瑶…”李珍瑶的一个同学带点迟疑地叫了她一声。
李珍瑶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同学:“珊珊, 我想起楼玉宇先生写的《流浪记》了。”
“我知道。看到那个孩子,我也想起来了。”那个叫做珊珊的同学道:“我刚才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该去买几个包子给他的, 一个包子哪里够吃?”
“他已经走了,我们以后再说吧。”李珍瑶道,心情莫名地低落。
她的同学点了点头,突然道:“珍瑶,你说我们要不要在学校里筹集一些捐款,然后设法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李珍瑶一愣,随即道:“好主意!”
李珍瑶和自己的同学讨论起来,两人越说越起劲,最后竟是很快讨论出一个章程来。
她们这些能读书的女子,都是家里相对开明还很有钱的,而出生于这样的家庭,她们从小就学了很多东西,筹集捐款帮助流浪儿童这事,对她们来说做着一点不难,就是有点麻烦。
但她们不怕麻烦。
像李珍瑶一样,在看了《流浪记》之后,对流浪儿童心生同情的人有不少。
陈老板是穆琼的忠实书迷,《流浪记》这本新书,他自然也看了。
这书,是穆琼迄今为止写的三本书里他最喜欢的。
说来也怪,这豆豆每天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找食物填饱肚子,都没干什么事儿,但他不知为何,就是看得很起劲很喜欢。
他甚至同情起那些流浪的孩子来。
他的西餐馆现在生意很好,时常有客人把食物剩下,以前这些他都是给员工吃的,吃不完就扔掉,可这几天,他将客人吃剩的食物收集起来,全都送去了租界附近的一个破庙里——在那个破庙里,住着好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帮助流浪儿童的,还有郑维新。
看过《流浪记》之后,郑维新就带着自己的同学,收集了一些大家不要的旧衣服,拿去分给租界外的流浪汉。
很多人都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可以帮助他人的事情,就连平安中学的学生,瞧见那些在外面流浪的孩子,也会给他们一些食物。
于是,阿毛在吃了那个女学生给的包子之后,竟然每天都能得到一点吃的。
他觉得最近的生活,美好地好像在做梦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这天平安中学是放假的,让学生们回家过元宵节,但穆琼还是一大早就去了学校——他和魏亭说好了,今天要去崇新学校看看。
崇新学校离平安中学并不远,两人也就没有叫车,而是一路走过去的。
路边的柳树垂下许多柳枝,上面已经长出了嫩芽,四季常青的香樟树则开始落叶,方便新叶长出。
很多人家的门口,过年时贴的对联还红通通的,又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今天晚上,新世界游乐场会办个灯会,你到时候可以带着你的妹妹和母亲去看看。”魏亭对穆琼道:“她们应该没见过。”
“好。”穆琼道,又问:“校长,崇新学校是怎么样的?”
魏亭听穆琼问起,就说了一些崇新学校的事情。
崇新学校分成崇新小学和崇新中学两个部分,其中小学还分成初小和高小,中学也分成初中和高中。
这所学校跟平安中学相比,要大一些,而收的学费,是平安中学的两倍。
当然了,就算这样,他收的学费其实也不算贵,不过就是初小每学期六元,高小每学期十元,初高中每学期二十元而已。
但这个钱,并不像平安中学那样,包含书本费和饭钱——在崇新学校,买书都要自己买,吃饭也要另外花钱。
这也就算了,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也就跟平安中学差不多。
“你妹妹是读小学,所以要在这边读,等她小学毕业,可以来我们平安中学读。”魏亭道。
“平安中学也收女学生?”穆琼有些惊讶。
魏亭道:“当然收,不过以前从未有女子来考过。”
穆琼觉得让穆昌玉以后到平安中学读书挺不错的,当然了,在此之前她要先读小学,读小学三年级。
穆琼教导穆昌玉和朱婉婉的时候很认真,她们两个学得更加认真,于是,虽然不过学了四个多月,但穆昌玉已经把一二年级的知识学完了,三年级的知识也学了一些。
穆琼觉得,她完全可以插班进入三年级学习。
以后她要是还这么努力,甚至可以跳级。
两人聊了没多久,崇新学校就到了。
今天是学校里的学生来学校注册交学费的日子,学校里挺热闹的,年纪不大的孩子都是和父母一起来的,年纪大些的,则都是三三两两,自己来的。
魏亭对这里熟悉的很,他带着穆琼进去,就逛起学校来,一边逛,一边还给穆琼介绍教学楼办公楼什么的。
穆琼听得很认真,同时也一直关注着那些来报道的学生,想要从中找出几个女学生来。
他还真找到了几个。
“在这里读书的女学生很少,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每个班上最多只有二十几人,最少的甚至只有九个人…因而女学生的学费,也要贵一点。”魏亭道。
“这倒是没什么,我觉得这个学校挺好的。”穆琼道,崇新的学费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肯定比读女子学校要便宜很多。
当然,穆琼喜欢这所学校,并不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学费便宜,而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学生的家境,瞧着和穆昌玉差不多。
穆昌玉真要去读教会办的女子学校,不仅学习进度跟不上,待在一群大小姐中间,多半还会被比的自卑起来,但在这所学校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这所学校的学生,看穿着打扮,家境应该都跟他家差不多,穆昌玉在这里,想来可以交到一些不错的朋友,也能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