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傅蕴安的身份的时候,穆琼一直都是跟着黄杨二人锻炼的,但傅蕴安的马甲掉了之后,他却开始跟着傅蕴安安排的人锻炼了,甚至还试过枪。
然后,在他的坚持下,傅蕴安也跟着一起锻炼起来。
傅蕴安的体力不算好,但也不差,至少比现代那些整天宅着的人好多了 。他现在每天跟穆琼一起锻炼,最初几天有点累,如今却已经适应下来了。
不过他的运动量,是比不上穆琼的。
练了半个小时,傅蕴安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穆琼还在练着,他就先去了饭厅,拿了报纸来看。
申报头版头条,就是“故意奇装异服以致袒臂、露胫者,准其立即逮案,照章惩办”这么一个规定的解说。
傅蕴安是不喜欢露出身体的,就算是夏天,也把长袍穿的整整齐齐的,但看到这么一个规定,他还是本能地不喜欢。
这件事傅蕴安早就知道了,并未多看,他把申报放在一边,拿了大众报来看。
大众报上面,是有刊登《女儿国》的。
政府要求使用标点之后,上海这边是最先响应的,而这还跟穆琼有关。
有教育月刊珠玉在前,上海这边的报刊杂志都很乐意使用标点。
大众报就已经使用标点了,因而读起来非常通畅,傅蕴安将已经看过一遍的《女儿国》重新看了一遍,有些佩服穆琼的奇思妙想。
傅蕴安正看着,傅怀安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
因为每天晚上都会去孤儿院给孩子们上课的缘故,傅怀安晚上睡得挺晚的,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又最喜欢睡觉,早上就总是起不来。
“三哥。”傅怀安叫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喝杯水。”傅蕴安递给他一杯水,又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他:“这里有个不错的故事,你看看。”
“是谁写的?”傅怀安一边问一边接过报纸,看到上面“朱世安”这个名字,就道:“原来是穆老师写的!”
朱世安这个笔名,穆琼并没有瞒着家里人,只是让他们不要说出去而已。这会儿,知道是穆琼写的文章,傅怀安顿时来了兴致:“穆老师写的《蜕变》完结之后,我一直在等他的新书,没想到他竟然用朱世安的笔名写了!”
傅怀安一边说一边看。
看到冯启穿越到那么一个地方,他觉得非常好笑,但看着看着,他又不单单只觉得好笑了,还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那里的人,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两年,傅怀安长大很多,已经能看清背后的一些东西了,这会儿才看了一个开头,心情就有点低落:“我早就知道,裹脚束胸之类,都是害人的,也知道这社会,对女子总是格外苛刻,但一直只有个朦胧的概念,现在…”
傅怀安现在,有种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他原本有点困,现在还一点不困了。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看起下面的内容来。
这时,穆琼锻炼完洗好澡过来了,而他一过来,就坐下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豆浆,又好奇地看向傅怀安:“怀安在看什么?”
“《女儿国》。”傅蕴安道。
傅怀安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纠结地看着穆琼:“穆老师,你写的时候,不觉得腰疼吗?”
“不觉得。”穆琼笑道,吃起早餐来。
傅怀安也拿了个包子啃,一边吃,一边看穆琼的《女儿国》。
看到冯启一直挨饿,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手上的包子特别好吃…
傅怀安看《女儿国》的时候,很多订了大众报的人,都在看《女儿国》。
一栋洋房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拿着大众报在叹气:“最近没有楼玉宇先生的文章,这大众报,就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现在大众报上的文章,跟以前相比已经好太多了。”这女子的丈夫道:“时不时就有那么一篇能看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拿起了旁边的《申报》。
而刚拿起来,他就忍不住道:“荒谬!”
“什么荒谬?”这女子凑了过去,然后就皱起眉头:“竟然出来这样的规定…这…”
“这上海,估计又要热闹一阵子!”女子的丈夫道。
两人都有点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而那女子深吸了几口气,顺手拿过大众报,就想看点上面写得很松快的文章,放松一下心情。
而她这一看,就看到了《女儿国》。
这名字挺有意思的,让人想起西游记里的女儿国,而作者的名字…
“朱世安?这不是那个,总在报纸上骂人的?他也写小说了?”
“朱世安去写小说了?莫非是缺钱了?”那男子很是好奇,凑到女子身边去看。
然后这一看…
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男子更是哈哈大笑:“这小说写得好,果然是朱世安的风格!”
那女子也道:“我虽不曾裹脚,却一直束胸,这束胸当真很不好受,总觉得透不过起来,想做点什么也没劲儿…跟这束腰,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书,那些不赞成女子放脚放胸的男人,都该看看!夫人,你快给我拿纸笔来,我要写文章!”
“好。”这女子立刻就拿了纸笔给自己的丈夫,又道:“我也来写一篇!”
《女儿国》这文章,并不单单只在大众报上连载,而看到这文章的,也不单单只这对夫妻。
震旦大学,一个男学生拿着大众报冲进教室,就喊道:“我在大众报上看到了一篇好文章,你们要不要看?”
“我也看到了一篇好文章,正想给你看!”另一人道。
两人手上拿的刊物不同,但相互一对照,上面刊登,却都是《女儿国》。
某个女子中学。
前几日《换身记》完结之后,这学校里,就有女学生发表了演讲。
这所学校是教会学校,一些反对英法两国的演讲被禁止,这样的演讲,学校倒是并不禁止。
于是,在演讲过后的这几天,学校里的女学生们,都在议论着那场演讲。
学生们都是住校的,不能出去,但每天早上,都有人将她们订的报刊杂志送到她们手上,这会儿,她们就看起报纸来。
看到政府的命令,这些女学生都气坏了:“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男子穿衣打扮没人管,我们女子就要被人管?!”
她们聚在一起,越说越生气,而这时候,又有人道:“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一篇很有意思的为我们说话的文章!”
这些女子纷纷凑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女儿国》。
“这小说,看起来当真解气!”
“若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这样的就好了!”
“这朱世安的名字,我之前见过好几次,当时只觉得他说话着实不客气,现在一看,他真是不错!”
“楼玉宇先生,天幸先生,还有这位朱世安先生还有别的很多人,都在为我们说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一场游行?”

这些女学生一开始气愤极了,很大声地说话,但说到后来,大家却都放低了声音,然后小声讨论起来。
游行这样的事情,她们是不好大声嚷嚷的。
《女儿国》这文章虽短,但却狠狠地打了那些觉得女子不能放胸,就该安静待在家中的男人的脸。
这天早上,某些思想老旧的古板男人在看到申报上的消息之后,是很高兴的,还有人趁此机会,教育起家里人来,一栋古色古香的大宅里,就有个瞧着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在训斥自己的儿媳妇:“你看看你都是怎么带孩子的,大的到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让她束胸,这小的,你竟然让她穿短袖子的衣服!”
那儿媳妇被公公训斥,羞地说不出话来。
如今那西洋历已经到了六月,上海的天气热得很,她小女儿才四岁,爱跑爱跳总是满头大汗的,她就拿出去年夏天做的薄褂子来给她穿,结果去年的褂子有些短了,就露了胳膊。
至于她的大女儿,今儿个十三岁,最近正在长身体,胸口总是疼,她就只让她用肚兜,没让她用很紧的马甲,毕竟她大女儿几乎不出门。
结果就因为这两件事,她公公竟然这么训斥她…
这儿媳妇脸红地抬不起头来。
那公公却有点洋洋得意:“以后你万不能这样!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就让老大休了你!”
那儿媳妇打从心底涌起一股委屈来,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把委屈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那公公“指点江山”了一番,心情舒畅地继续看报纸,然后就看到了《女儿国》,他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
偏偏,他那跟着些不着调的人,学了些不着调的东西的小儿子这时候还拿着另一份报纸道:“爹,我看到一个很不错的故事,叫《女儿国》!哈哈!这故事你该看看!”
“你这混账!”那当公公的,跳起来就骂。
那儿媳妇看公公这么生气,顿时对那叫“女儿国”的文章感兴趣起来。
她没读过什么书,认的字不多,但喜欢听故事。早些年,她时常给小叔子准备各种吃食,让小叔子给她还有小姑子讲故事,现在小叔子大了,她又让儿子给她讲故事,是听过西游记,知道里头有个女儿国的。
正故事,莫非跟那西游记里的女儿国有关?
等她儿子有空,她定要让儿子给她和她的女儿讲讲。
这样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
《女儿国》这个故事,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被整个上海的读书人知道了。
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不管是夸的还是骂的,总归都看过这文章。


第208章 招生
到处都在讨论《女儿国》的时候, 穆琼正在给自己办的学校的老师洗脑…不,培训。
他跟这些老师谈理想谈未来, 把这些人说得情绪激动心情激荡, 然后顺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灌输给他们。
这一切做起来并不难。
在现代,多少读过书,还有电视机手机等诸多了解世界的工具的人, 依然会被传销什么的欺骗,这时候的人,就更好骗了!更何况他并不是欺骗他们。
穆琼跟他们正说着,霍安妮带着十多个女子来了。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跟霍安妮差不多年纪, 青春年少的,这会儿, 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任谁一大早起来, 得知以后穿衣服政府都要管了,脸色都是好不起来的。
“穆大哥!”看到穆琼,霍安妮的脸色好看很多,一双眼睛还亮了起来。
那个不能穿“奇装异服”的规定让她很生气, 但《女儿国》这故事,却让她很解气。
在《女儿国》这个故事里,冯启因为天热,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然后就被他的妻子骂不知廉耻!
只是,解气之余, 她其实也有点悲哀。
冯启经历的一切,正是无数女子正在经历的…
“安妮。”穆琼朝着霍安妮笑了笑。
霍安妮很想跟穆琼说说《女儿国》,但想到穆琼的这个马甲,别人是不知道的,最终只能忍了:“穆大哥,我今天是带她们来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去附近的村子招生试试的,我们先去我们的宿舍了。”
“好。”穆琼道,又朝着霍安妮身后的女子鞠了一躬:“多谢诸位愿意来学校帮忙。”
那些女子纷纷还礼,其中好几个都红了脸,瞧着有点激动。
她们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是楼玉宇!
上海的女子,少有不喜欢楼玉宇的,她们自然也喜欢楼玉宇,可惜楼玉宇很少跟人交际,她们以前没怎么碰到过,现在难得碰到,自然心情激动。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三所学校里的女子技术学校。
这女子技术学校,占地是最大的,也是最先建好的,这会儿已经全部完工了,只是课桌椅子之类,没有全部备齐。
教学楼和宿舍都是高高的砖瓦房,在穆琼看来灰扑扑的,但在此时的人看来,却非常新式,这些女子都很喜欢。
不过这会儿,他们更关注穆琼。
跟着霍安妮一道来的人里,有沈家的大小姐,沈绍成的妹妹沈绍音,这时候,这姑娘就问:“安妮,都说你和楼玉宇先生走得近,你们是不是…”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霍安妮闻言,当下道:“我们没关系。”
“当真?”沈绍音有点兴奋:“那我…我…”
“当然是真的。”霍安妮道:“不过你也别打楼玉宇的主意了,我知道他心里头有人了。”
“楼玉宇先生心里有人了?我没听说啊!”沈绍音道:“他年纪又不大,之前日子过得苦,应该也没空…咳咳。”沈绍音胆子挺大的,但说到这些,却也少不得红透了一张脸。
霍安妮见状有点警觉:“绍音,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开始挺喜欢他的,还让我哥帮着介绍,可他亲口告诉我,他心里有人了。”
霍安妮都这么说了,那多半是真的,沈绍音一时间失落极了。
跟在后面的女孩子里,还有其他人同样失落。
楼玉宇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可惜已经有主了。
她们都是大家小姐,做不出来明知道人家心里有人,还贴上去的事情,只能放开了。
霍安妮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带她们去了老师办公室,和她们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还说起了《女儿国》。
这些女子里,有人已经看过《女儿国》了,但也有人早上出门急,并未看过这书,霍安妮就让人把书拿来,给她们看,跟她们讨论。
看着这故事,这些女孩子都一阵痛快。
而沈绍音看着看着,却是道:“这位朱先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对女子定然是十分怜惜的,若是能见见他,讨教一番就好了。”
霍安妮:“…”沈绍音这神往的样子…这是不喜欢穆琼,喜欢上朱世安了?
然而这是不可以的。
霍安妮道:“朱世安先生的文章,我都喜欢,他特别会讽刺人,可惜他已经有了…妻室。”三哥莫怪!她这是为了让人不惦记三嫂,才这么说的!
“朱世安先生有妻室了?”沈绍音吃惊。
“是的,我二哥跟他关系很好,对他的事情很了解。”霍安妮道:“说起来,他这文章,还是我二哥帮他投稿的。”
沈绍音更失落了,又道:“楼玉宇先生这么年轻,都有喜欢的人了,朱世安先生更是已经成亲,都说天幸先生年纪不小,兴许孩子都好几个了…唉!”
这年头,有名又没结婚的文人还是很多的,但沈绍音作为一个小姑娘,是不太关注那些过于理论的东西的,她喜欢的是各种小说,于是,她最熟悉最喜欢的文人,就是这三个了。
在场的小姑娘,好几个都跟沈绍音想法一样。
也就只有顾士培道:“其实像郑润泽郑先生这样的人,也是极好的。”
沈绍音当即打听起来,顾士培就挑拣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些。
众人又议论开了,议论了一上午之后,就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食堂的饭菜对她们来说有些简陋,但这些小姑娘没人挑剔,她们高高兴兴地吃了饭,然后就去了附近的村子。
之前穆琼去跟那些村民说要招生,男女不限的时候,那些村民只一个劲儿地问男孩子读书都是怎么读的,但现在霍安妮去了,专门说要招女生之后,却有很多人家心动了。
这学校,那男女一起读的小学也就算了,到底是要交学费的,但那女子技术学校,却是免费读,还管饭的!
而且按照这些大小姐的说法,去了还能学一门手艺!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
毕竟自家的闺女要是学了手艺,能赚钱了,那比嫁出去还好呢!
霍安妮把这消息告诉了周围的人之后,又带着手底下的人,去看那些被工人们送来学校读书的女孩子了。
而这个时候,穆琼却已经离开学校,去了平安医院。
英法两国在山东招劳工的一些具体信息,已经送来了,同时,穆琼也得知,英法两国还在继续招劳工。
“山东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只能弄到消息,但拦不住,就连那边的报纸媒体,我们也管不了。”傅蕴安道。那么多劳工被带走,一去不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要如何生活下去…
“我知道。”穆琼道,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看了起来。
霍家安插在山东的间谍,很多是没什么文化的,这些信息也就很乱,写的时候还喜欢用方言,很多穆琼要连猜带蒙才能知道意思。
好在他理解力很强,倒也拼凑出很多信息来。
等看完,穆琼低下头,就用英文流畅地写下了一些话。
他用天幸的笔名写的《我在百年后》和《传染》,已经被人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了,而翻译的事情,穆琼是不管的。
这次写劳工,写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书,他一开始是打算写中文,然后让人去翻译的,但仔细想过之后,穆琼又改了主意。
翻译和一开始就用英文写作,到底是不一样的,而在这时候,要找一个靠谱的翻译还不怎么容易,既如此,还不如他直接用英文来写。
他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很多这个时期英法两国的作者写的小说,最近又看了一些,用英文写个小说,还是没问题的。
他甚至还可以让自己从西方人的角度来写。
傅蕴安看到穆琼动笔,又看了一眼,很快就意识到穆琼想做什么了。
他从国外带回来很多书,自己没空看,倒是穆琼一本本的,全都看过了。
当然了,穆琼看过,这没什么,穆琼看过之后,竟然能用英文写文章,这才是值得敬佩的。
接下来几天,穆琼几乎没去教育月刊那边,不是忙着学校里的事情,就是忙着写新小说,偶尔还要以朱世安的笔名发表几篇骂人的文章,可以说是很忙了。
而这个时候,上海的女子,越来越不满那条规定,时不时的,就有人演讲,或者游行。
政府方面遇到这情况,一贯的应对方法,就是把人抓了,而这样的事情,他们没少干。
可是,他们以前抓几个男人没事,现在这些演讲的,这些游行的女人,却是轻易不能抓的!
这年头能读书的女子,哪个没点来头?而且,男的抓了也就抓了,第二天家里人领回去的时候,不会跟巡捕房过不去,你抓了几个女学生,人家家里当天晚上,就能闹到巡捕房来。
巡捕房一时间被折腾地焦头烂额的。
甚至于,英法两国的一些女性,都不高兴了。
此时西方各国,对女子也是有诸多要求的,但有一件事,女人做了是没关系的——穿短袖。
那些夏天穿的洋装,多是露胳膊的,现在不让人露胳膊…
不过,巡捕房警察局再厉害,也管不到洋人头上,所以这些洋人虽然抱怨,但也不会去抗议。
于是,就只他们国家的人一直这么吵吵嚷嚷的。
上海政府部门,那些颁布了命令的人,又坐到了一起。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心情也不好。
他们希望能让那些不安分的女人懂事一点,没想到最后,那些女人反而更疯了,还有一些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帮那些女子说话。
至于《女儿国》这本书,就更让他们膈应了。
那朱世安,绝对是故意跟他们作对的!
政府这边,是有些专用文人的,这些日子,这些专用文人没少在报纸上跟朱世安等人打笔仗,还联系了一些报纸,让那些报纸只刊登他们的文章,但这没用!
那些上蹿下跳的人,反而上蹿下跳地更厉害了!
“这朱世安到底是谁?你们查到了吗?”有人问。
“查不到,只知道跟那郑润泽是好友,他早期的文章,都是郑润泽帮他投稿的。”有人道:“他应该还跟霍家有关系,这次《女儿国》的稿子,是霍英帮他送去的。”
“又是这两个家伙!”一个中年男人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郑润泽这家伙,他们一直都是很讨厌的,这人办的杂志总说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没少封,然而郑润泽有些背景,有时候惹了事,就躲租界不出来,甚至躲到别人家里去,这别人,必然还是有点来头的,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至于霍英,这人就更不用说了。
霍二少啊…谁敢不把他当回事?
偏偏这霍二少,还总跟他们过不去。
之前非要去得罪日本人就算了,后来又折腾出很多事情来,而现在那些女人闹事,更是跟他有很大关系。
那个写什么《换身记》的天幸,就是他手底下的,现在这个朱世安,他这也是摆明了要护着!
“郑润泽那家伙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抓他也没用,霍二少那里,我们要不要拜访一下?”有人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跟霍二少没关系的,他牵扯进来做什么?”
“拜访肯定没用!”一个年纪不小的人冷哼了一声:“霍英的脾气,比他那个爹还臭。”
“那要是不管,这事肯定越闹越厉害。”
那年纪不小的人道:“那就管一管!我得到消息,霍英这家伙得罪英法两国了。”
“真的?他不是靠着那西林,跟英法两国走得很近吗?”有人道。
“他只肯出售西林,不肯把生产西林的方法交出来,你们觉得英法两国的人,能真的跟他交好?”那人又道:“我得到消息,英法两国以我们加入了战争,跟他们是同盟为由,要求我们交出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