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妞闹别扭就别扭,提什么男朋友!男朋友算什么东西!只要他想要她就算嫁了人也得跟他在一起!
“你胆儿又涨了不少。”
詹彻寒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力道没控制好把她给伤着了,擒她下巴的手松了松,冷声道。
“有男朋友了是么?挺好,分了。”
下巴上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到心里,疼得不碰它都火烧火燎,季语婵悲哀的看着这个冷冰冰的人,就连他凶她,他发脾气,他冷言冷语,她都是那么喜欢。
她闭了眼,深吸一口气,轻轻得问。
“詹彻寒,你喜欢我吗?”
曾经她真的认为,他是喜欢她的,他那样的人是不屑说谎,不屑虚与委蛇的。可无力的现实最终宣判,她不了解他,甚至不了解自己。
所以,她想听一次,他口中的答案,即使毫无意义。
“我说过,对你感兴趣。”
看吧,他只是对她感兴趣,只是一点点感兴趣,仅此而已。而她,就那么傻,等了那么久却还要自取其辱一次。季语婵睁开眼睛,蓄积了好久的泪水随着这一句流下来。
“你哭什么?”
詹彻寒蹙了蹙眉头,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买本书,好好研究研究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他都说了对她很感兴趣,她哭个什么劲儿。哭就哭吧,干嘛哭的那么凄惨,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那般。
季语婵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重新模糊了眼眶,她哭着哭着笑了,神情凄凉得让人心疼。
“詹彻寒,你看,我就这么讨厌你。”
白净的脸上又淌下两行清泪,肝肠寸断那种哭,哭的詹彻寒热切的心颤了下,才懂得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我就这么讨厌你。
要多讨厌,才能只要想到跟他在一起就痛哭流涕?
他坚实的内心像是被马蜂给蛰了,小小的伤口比他受过的任何一种伤都痛,痛得他只想伸手掐死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可是她脸色苍白如纸,泪珠一刻不停往下掉,浑身都发抖,还微微哽着,那么娇小一只,又那么楚楚可怜,让他舍不得到心坎儿里。
罢了。
他哀哀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找到的小东西,既然不愿意,他又何必难为。他一帆风顺的人生里不接受心不甘情不愿的东西,即使他那么那么想得到。
收回禁锢她的手,詹彻寒恢复一如既往的冰冷漠然,傲气逼人。
“很好。”
连句再见也不肯说,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没入浓稠的黑暗里,杳无行踪。
季语婵踉跄闯进洗手间,跑到最里面关上门,双手捂住眼脸,小兽般低低呜呜的哭出来。
詹彻寒,你不会知道,我曾经竭尽所能排除所有的阻碍,那么全心全意,走向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的纠葛彻底介绍清楚了,接下来就是正文提到的,在卫律的刺激下,詹大少率先沉不住气来找婵婵,然后他们就好了,过程具体就不写了。
明天课上到晚上10点,10点之后更前世大神的番外,最后一篇。
感谢鱼宝和范范女王风雨无阻的地雷支持,感谢各位小温暖的评论,鞠躬…

第101章 番外之一外季寒婵续

你不满意我就照你满意的做,你不喜欢玩游戏我们不玩,你不喜欢暧昧我们认认真真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语婵分明听到自己的心内“啪啦”一声,像是燃起了无数道彩色的焰火,只在一瞬间,两年中漫长的等待和煎熬都被焚毁,新的期待再次照亮。
然而,这句话结束,光明和温暖也结束,他又一次不见了,一如他说“到我身边来”之后杳无音讯。
季语婵坐在扇形教室的最后一排一遍又一遍翻着通话记录,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想好好的放纵一场,筋疲力尽之后埋头睡一大觉。再醒来,或许会神清气爽一些。
“语婵,你看!”
舍友连着捅她好几下,语调惊奇而兴奋。季语婵扭头漫不经心看过去,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迎面袭来一阵清寒凉逸的风,紧接着她被包裹在一个坚实充满力量的怀抱里。双腿悬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抱出了教室。
抬起头,精炼而完美的侧脸轮廓熟悉到让她心在打颤,隔了三天,他还是以这样不容拒绝的姿态强势进占她的生命。
季语婵曾经想过如果他再出现,她一定要叫嚣挣扎,一定要默然拒绝,一定要发挥自己的女王范儿,再也不要那么好骗,那么软弱无能的认栽。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没用,慌乱不安、不知所措、举棋不定、徘徊犹豫,还有无穷无尽的想念与奢望,太多太多堆积在心头,沉淀如山。
如今,她终于又找到了这个消失已久的臂弯,找到了害他伤心难过的突破口,所有的复杂情绪都从这个突破□□发,一股脑涌泻出来。
詹彻寒把季语婵抱进车里的时候,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精致的脸颊上全是泪痕,嘴巴往下瘪委屈得呜呜大哭,边哭还边抽抽,眼睛鼻子都给哭红了。
“哭什么?丑死了。”
詹大少嘟囔句,手下动作一刻不停,把人轻松抱到自己大腿上,扯开外衣凑近季语婵泪兮兮的小脸,把贴身的保暖给她蹭。
纸巾什么的太粗糙,一个劲儿拿来擦小东西的脸,等不哭了,脸就开始疼了。詹彻寒想也没想,就拿自己质地柔软的衣服当抹布给她擦泪了。
头疼的是,才刚擦完小东西的脸就又湿了,她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詹彻寒心疼了,声音也软了软。
“不哭了,哭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给你解决的?”
季语婵很给面子,哭得话都说不利落,还很坚持指控某人。
“混蛋…你…大混蛋…”
詹彻寒嘴角抽了抽,也不跟可怜的小东西计较,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了,季语婵才发现两人目前维持的尴尬姿势,扭了扭身体作势要下来。詹彻寒怎么肯?耍流氓捏了捏她挺翘的屁股,冷峻的脸上不能再正经。
“再不听话,就教训你了。”
这“教训”两字的含义不言而喻,没他那么厚脸皮,季语婵听懂深层意思之后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粉色,不自在的靠在詹彻寒身上也不敢再动了。
车开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机场。季语婵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塞上了詹彻寒的私人飞机,直到飞在半空中,她还一头雾水,疑惑着问身边显然心情不错的詹大少。
“你到底要做什么?”
詹彻寒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柔和了许多,凝视她的眼眸里渐渐浮上点点暖意,周身的寒气也消散了几分。
“不是说要认认真真么,总要先确定关系,带你去B省了解我生活的环境,然后见见我奶奶。”
见季语婵呆呆的像是没听懂,他补充着又加了句。
“不用紧张只是见见奶奶,我父亲母亲很忙平时不会在家,等过完年初四初五他们大概有时间,到时候我再接你过来。”
詹家与设想之中如出一辙,政局的敏感性局限了部分豪华奢侈,没有了这些束缚整个布局不但没有丝毫简单反而彰显出庄重大气的风格!
詹老夫人一身深色复古式双层夹袄半卧在沙发上,肤色偏白衬得耳垂上的翡翠环绿意盎然,即使岁月无情留下了许多皱纹,仍不难看出年轻时代的风姿。右腿脚踝处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正瞪着大眼向季语婵看来,十分灵气。
“寒仔回来啦,再去买两串糖葫芦…”
还没指挥完就看到孙子身边破天荒居然站着个俏生生的姑娘,老夫人也顾不上糖葫芦了,激动的坐起身子难以置信自言自语。
“真是奇了怪了,寒仔居然领了个女孩子回来?该不会是我头晕眼花看错了吧?”
早就习惯了奶奶的无厘头性格,詹彻寒见怪不怪揽着季语婵往前带了带,声音微凉混着浅浅温润。
“叫奶奶。”
奶奶?这能是随便叫的么?季语婵像模像样嗔了他一眼,转过头对詹老夫人明媚而娴静的微笑,微微弯了弯身大方开口。
“詹奶奶好,我叫季语婵,是彻寒的高中校友。”
老夫人经历了几十年沉沉浮浮,活脱脱一个人精,看季语婵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就知道出身不俗。孙子不近女色这么久终于开了窍,对象还是这么一笑容甜美、气质出众的女孩儿家,她那个满意啊,高兴啊!
这不,立刻就亲亲热热把人拽过来拉着聊天,连最受宠的大波都给冷落了。
“语婵啊,看见你就看见当初的我了,咱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的人,你可跟我好好说说我们家寒仔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厄…
一般老人家不总爱问多大了有什么爱好擅长什么这些话题么?怎么詹奶奶一上来就开始挖掘恋爱史呢?季语婵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詹彻寒,见他面色如常显然对自己奶奶已经彻底免疫了,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随意叠着大长腿,明目张胆袖手旁观。
在心里低咒了几句后,季语婵出招了,交握在膝盖上的双手抬起拢了拢耳后的发丝,对好奇宝宝一样不眨眼盯着她满脸问号的詹奶奶温婉一笑,轻启唇瓣,声音绵软有力。
“死缠烂打。”
噗!
一不小心呛了鼻腔,英明神武的詹大少嘴里的茶水一口气全喷出来,真是不能再丢人了已经。
偌大的客厅安静异常,佣人们收敛所有的表情低下头,心里却暗自咋舌,寡言少语冷漠摄人的大少爷对人家女孩子死缠烂打,那场面…所有人无不默契的抖了两抖。
只有詹老夫人夸张的嚎了两声,跟捡到天大宝贝似的,连连赞同道。
“对对对!就是死缠烂打!
当年他爷爷追我的时候也是这股子劲儿,天天雷打不动五串糖葫芦,那时我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执着哟,现在想想,可不就是死缠烂打么?
乖乖,你可真是个有趣的,比大波还讨老婆子喜欢!哈哈!”
大波?顺着詹奶奶的目光,季语婵看到了那只刚刚还悠闲惬意的大白猫此刻竖起尾巴充满防备看着她,把她当做阶级敌人来看待,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她和一只猫争宠了?用不用深表荣幸?
本来奶奶一个人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和小东西凑在一起,两人能折腾得无法无天。詹彻寒在主权还没有彻底沦丧之前站起来发话。
“我们上去了。”
“别啊!”
都一大把年纪了找到这么个有共同语言的她容易么,詹老夫人不打算放人,看了看孙子衣服上的水渍,挥了挥手。
“你要换衣服就自己上去,换完了再来,我和婵婵说会儿话。”
一分钟从“语婵”到“婵婵”,那个顺口啊,詹彻寒都忍不住扬眉,认识小东西三年他都没这么叫过呢。不行!再让小东西单独和奶奶待在一起难保不会出什么事,还是他守着放心。
詹彻寒上前一步,将坐在奶奶跟前的季语婵轻轻一拽,不费力气就捞到自己怀里,她的后背紧贴着他胸膛的湿衣服,语气嚣张到让人牙痒痒的地步。
“这样她也需要上去了。”
说完,不容拒绝半搂半抱着季语婵上了楼。詹老夫人被孙子将了一军,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一副“我懂的”表情连带窃喜感慨一声。
“年轻人就是猴急…”
第一次到詹家季语婵也不知道布局,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詹彻寒的房间,环视四周简练立体,宽大明亮的房间,第一次进入男性领域还真有些稀罕。
趁着她好奇观察的功夫,一刻都不能忍受污渍的詹大少径直朝浴室走去,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水花声。
这人也真是肆意,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去洗澡了,那她呢?客随主便么?
实际上,詹大少更加肆意的还在后面,当那个霸道的家伙光着上半身下面只裹了一条浴巾,毫不避讳走到她面前时,季语婵已经无力吐槽了。
那厮还浑然不觉自己身材有多好,坚实有力训练有素的线条多惑人,喷张的肌肉多有压迫感,若无其事提醒她。
“该你洗了。”
洗你妹!还什么都不是的男女,在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浴室洗澡换衣服很诡异好吧,你那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是要怎样啊!
季语婵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淡定”,试图冷静表达自己的疑问。
“不是换衣服吗?我为什么要在你的房间?而且我的衣服呢?”
很有趣不是吗?小东西不好意思了。她害羞的样子特别可爱,平时张牙舞爪的恶狠狠全部收起来,脸蛋儿还会染上红色。偏偏不想被人看出来假装淡定不肯承认,口是心非的模样都好玩极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有恶趣味的男人,只要一看到她害臊的小样儿,就情不自禁想要逗弄,詹彻寒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回答。
“没有给你准备房间,这几天你就跟我一起睡好了,衣服也穿我的。”
“什么!”
季语婵难以消化这个消息,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认为真的有必要追究一下自己的待遇问题了。
“詹彻寒,你在开玩笑吧?”
詹大少很不耻下问。
“开玩笑有什么好处?”
囧!季语婵猛得发现——詹大少的节操已经所剩无几了,在继续下去可能会进行到什么三观不正的话题,她很识相的在某大少离她越来越近,就快要亲上时火速撤离,很明智选择接受安排去洗澡。
真可惜!就差一点点!
郁闷的詹大少盯着那团不懂情趣的小东西内心不断挣扎,强忍住把她抓回来亲个够本的想法,还是舍不得吓到她。打开衣柜找了身舒适的家居服换了,仰躺在沙发上浅酌拉菲。
在这难得放松的时候,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詹彻寒一把抄过来,瞥见屏幕上放大的来电显示时,手上预备关机的动作停下来,他讶异得顿了顿按了接通。
“怎么?被洋妞榨干可想起哥们来了?”
嘴上虽然开着玩笑,不过詹彻寒心里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季诺的性子,出国好几年没有大事不会主动联系。他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大事。
季诺说话一向不拖泥带水,果断直接。
“我妹在你那儿。”
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詹彻寒楞住,这才去深思:季语婵、季诺同一个姓氏。暗自心惊,她竟是季家的女儿!
“一天时间把她完好无损送回来,一旦闹到我爷爷和二叔那儿,两位知道人让你拐了,到时我可兜不住你。”
交代完毕,没有任何废话挂断。詹彻寒盯着手机眸色深了深,原本想着只要他喜欢,门不当户不对完全不是问题,可如今…是他把问题想简单了…这哪里是什么门户问题,牵扯到了季家就是政局问题。
不过,复杂就复杂些,反正小东西他要定了!心中思量一番有了决定,而这时候浴室的门被轻轻拉开,小东西慢慢从里面走出来。
晶莹的水珠从发梢往下滴落,湿了她雪白的耳朵,长发下巴掌大的小脸上镶着一双纯净的眼睛,刚洗完澡的原因湿漉漉的还蒙着水汽。她穿上了早就挂在浴室墙壁上的那件旗袍。是奶奶年轻时最喜欢的一件,火玫瑰一样的颜色勾勒出曼妙动人的身姿,瞬间点燃了他的视线。
若不是季诺那一句“完好无损”太过包含深意,告诫他后果多么严重,他真想就这么吃了她!
小东西也应该是注意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眼神,怯生生站在原地再不肯往前走了。詹彻寒闭上眼睛,压了压心头的邪火好一会儿才缓了缓僵硬的身体,对着季语婵克制道。
“过来。”
小东西竟然很听话,想了想乖乖的走过来,詹彻寒把近在咫尺的人儿拖进怀里紧紧困住,俯首就去撷她娇嫩的唇瓣。软软的触感比他想象中更加美好勾人,不想造成更加难以掌控的局面,他忍耐着没有深入,简单流连,浅尝辄止。
遇到小东西之后,他很多认知都被完全颠覆,从前他目中无人认定了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而此时此刻詹彻寒只想好好待她,极尽可能呵护她,全心全意围绕她转动。将季语婵手中抓皱的毛巾抽出来,他轻柔擦拭她满是水珠的发丝。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无比虔诚,如同一个教徒膜拜自己信奉的神主,忠于信仰。
空气中脉脉流动着温暖,沉静中他满是慢慢的开口。
“如果我说,因为今后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喜欢教训人、讲大道理、从不省心、爱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爱惹我生气却就是让我抓心挠肺总也放不下的你,所以,我不会再放你走。
这样,你会怎么想?”
原来被喜欢的人温柔以待,被喜欢的人紧张在乎是一件如此妙不可言的感觉。季语婵相信自己的人生中不会再有任何一句甜言蜜语比这一句“我不会再放你走”更能撼动她的心灵。
她转过头回视他,同样选择听从心意。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一种。”
她能明确感受到冰冷淡漠的詹彻寒胸膛微微起伏,紧接着他不再吝啬,冷硬俊逸的脸庞慢慢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懂得那是需要多大的喜悦与激动。
然而这一刻,季语婵所能想到的已经不止简单的爱与不爱,她已经快二十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经历了很多渐渐开始考虑一些很现实的问题,这些都是横在他们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
她硬了硬心肠,注视着詹彻寒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倾诉给他听。
“可是两个人要在一起,只有喜欢,是远远不够的。
就比如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我明明喜欢你却因为你的不告而别,因为一通电话误解,而口是心非说了反话。
就比如这两年里,我曾经无数次想念你却始终放不下所谓的自尊从不主动往前迈出一步。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依然喜欢你可一旦发现我们不适合,也许下一秒就会转身离开。
我不会因为爱情放弃一切,尤其是我的家庭,不管我有多喜欢你…”
从一进大厅看到桌子上的糖葫芦开始,她就什么都明白了。透过两年前的那场误会折射出许多问题,信任、理解、理性都是当初的他们所缺乏的。
如果不能拥有这些,两年后,即使他们在一起也还是会分手。
“詹彻寒,你能给我独一无二的包容、理解和安全感,你能让我觉得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你能保证我们结合不会给我的家族带来任何负面影响,我就跟你在一起。”
詹彻寒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听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完,每多听一句他就每认识到一分,他不够了解她。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思想深度,是的,他们同样的骄傲倔强若要生活在一起绝对不是上唇碰下唇说说而已。
他们中需要有人包容有人忍让,就连家世上也需要作权衡调和,她,不是他想就能要。
可是退让又如何?
索然无味的人生中若有她同行,做些割舍又何妨?
直到把季语婵发上的水渍都擦掉,詹彻寒捧着她的脸缓缓开口,字字破釜沉舟般坚定不移。
“我会给你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端还是心太软了,太软太软了,乃们喜欢看细节人家不想让乃们失望就码了一天的细节。这么一来完结了还要修改章节名,哭!
先说好啊,这真的是最后了,指天起誓詹大少和季小语真的到这里圆满了,再也木有了。
呜呜呜,真的还剩一章大神番外,等更啊!
听说善良的孩纸有糖吃,俺的糖呢?
(本章开头续接正文第56章京华四郡,忘了的亲可以看下56章开头部分。)

第102章 番外之顾流外墨(完)

灰色的天空笼罩着一层朦胧阴霾,雨越下越大,瓢泼着由上而下,似乎能涤荡城市中的喧嚣与浮华,冲洗每个人的落寞和凄凉。
午后,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冲破层层雨帘,于气势恢宏的高楼大厦骤然停下,大厦门口等待了许久的管理高层也不顾下着大雨急急忙躬身相迎,身后三四个员工站在适宜的位置撑开伞。
副驾驶上的助理下来绕到一边打开车门,随后,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顾流墨迈出长腿。欣长的身姿有种顶天立地的傲然,然而俊美无筹的脸上却平静淡然。
骄傲与沉稳两种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挥洒到淋漓尽致,那是一份无形中凌越众人的非凡气度。
“总裁!”
管理高层齐刷刷在雨里表忠心,对这位而立之年就已经功成名就的年轻掌权者,早已是满满的敬佩。
顾流墨一如既往高深莫测,淡淡点头跨开步子往里走,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忙的步伐慢慢放缓,回过头不经意看向身后。
隔着倾盆大雨模糊视线,他仍然可以无比确定对面电话亭里,那个女子正小心翼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来得及理清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顾流墨已然对着身后的助理吩咐。
“送一把伞给她。”
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了句。
“若是她上来找我,让她进去。”
助理顺着总裁的目光已经认出电话亭的女的正是以往每一次躲在角落偷窥的那个人,连忙称是。
等顾流墨进去以后,他拿了把伞走向对面,还没到跟前那女的跟兔子一样一溜烟儿跑了。
助理感慨的叹叹气,心里震惊万分,从一毕业开始跟着总裁也有十年了。这十年里总裁在各色女人面前竖起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城墙,所有倒贴者无不被他冷淡疏离的态度肝肠寸断。
只有这一次,总裁发挥绅士风度了…
已经第七天了。
从那个下雨天算起距离今天,已经整整七天。
那个每天都躲在某个不知名角落偷看他一眼,然后默默逃掉的人,仿佛被那场暴雨冲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顾流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站起身眺望远处川流不息的街道,这座城市越来越躁动,而他心里的安宁越来越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道慌张无措的身影烙印进脑海?
习惯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只要回头就可以看见那道模糊的身影,习惯到成为一种刻入血液的永恒。
就在思绪一片混乱的时候,放在一沓文件上的手机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顾流墨无声的沉淀心情,接通电话,那一边赵凌月略带担忧的声音紧密传来。
“喂,幕遮他现在状况很不好,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麻烦过来一趟?”
好友的妻子都已经打电话向他求援,足以表明情况不容乐观,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苏幕遮情绪异常。顾流墨应了声“好”将所有的行程延迟,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苏幕遮的住所。
即使已经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苏幕遮的房子依旧没有大规模装修,距离上一次来没有多大变化,力求舒适整洁,温暖安逸。
轻车熟路走进书房,苏幕遮正站着执毛笔临摹,见到他来了然一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愉快。顾流墨见此也不多说,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人屋檐下,说不出的随心惬意。
直到最后一笔写完,苏幕遮凝视着自己相似有余力道不足的字时,忽然莞尔,无限感慨。
“爷爷生平最骄傲的就是一手好字,可惜他人去了,我们没一个能继承老人家的衣钵。
爷爷生平最疼爱的小辈儿是我表妹,倾尽所有教授,可惜我也没能救下她的命…”
幕的爷爷他早有所闻,一生爱字成痴,呕心泣血,当今称之“书法家”当之无愧。顾流墨对一个月前这个大文豪的陨落也是无不感慨的,恍惚中又听苏幕遮继续说道。
“爷爷去世,我全部归咎于表妹,我怨她任性自私害了小姑害了爷爷,不许她到灵前拜访,讽刺她同样不得好死。
然后,当戏言成真,听到她悲惨死去的消息,我忽然发现,所谓怨恨只不过是期望太过,爱之越深责之越切。”
顾流墨认真聆听着苏幕遮倾诉,不知为什么整件与他无关的事突然好像有了莫名的牵扯。
他忽然就想起十几年前,那次唯一一次多管闲事,那张倔强却布满悔恨泪水的脸,想起苏幕遮不同寻常的那句“她也有今天”,想起不管刮风下雨永远站在背后却从来不敢面对他的背影。
看似毫无关系其实千丝万缕的画面串联在一起,电光火石之间,解释出一个答案崩进顾流墨脑海,他音调不稳的问苏幕遮。
“十二年前我送回G省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表妹…”
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流墨这般,苏幕遮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番点头。
“嗯。”
随着这确定的一字,心里仅存的侥幸与念想统统被一刀斩断,再也拼贴不全。心头燃起熊熊的怒火,顾流墨走近苏幕遮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使劲儿往上提,将他逼退到书桌边缘,脸上的神情冷静而可怕。
“苏幕遮,你是不是男人!”
你是不是男人,跟一个女人计较!
你是不是男人,不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你是不是男人,在她已经愧疚到崩溃的时候狠狠再补一刀!
脑海中不停萦绕着那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擦掉旧痕,重新再来。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勉强拼贴在一起,缝隙也会永远留在那里,每次看到都是一种无法抹去的遗憾。
当她说出这些的时候该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任由苏幕遮颓败的坐在地上,惭愧懊恼同当初的她一样满是悔恨的恸哭,顾流墨再也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那天的天气仍是不怎么好,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哀至腐朽的味道。
车子远远的停在华家大门口,顾流墨坐在后面透过车窗所有所思的眺望,半响才出声。
“她叫什么名字?”
副驾驶上的助理像是猜到了老板会这么问,将夹在资料中的一张照片递过去。照片上的她没有悲伤没有眼泪,笑得没心没肺,纯净的笑靥能刻进人心中最柔软的深处。
照片右下角署名——华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绚烂到极致却也叹惋到极致。
“走吧。”
心中蓦地泛起丝丝疼痛,顾流墨沉重得闭上眼睛,终于肯承认那道陪伴他十二年的身影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四年后:
商务车平稳的行驶在返程途中,正开车的助理心情格外愉快。
“总裁,这次回去老夫人肯定给您安排了相亲宴,您推了这么多次,今儿痛痛快快答应,是真想定下来了吧?”
三十七岁的黄金单身汉引得无数名媛趋之若鹜,可是总裁从来也不曾对哪个上过心。老夫人简直急得头发都白了,全天下的父母皆是如此,儿子再怎么事业有成,也不如有了家庭更让他们踏实放心。
跟着总裁久了,早就摆脱了那种上层下层领导关系,他是真心希望总裁能找个体贴懂事的妻子,安定下来。
顾流墨充耳不闻,目光掠向远处。
“前方路口右行50米。”
助理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不过习惯了听从指挥,当下调转方向盘照命令行事。最终停在一个孤儿院门口,还没反应过来总裁就已经下车。
“不用跟来。”
正准备锁车的手猛然停住,总裁的脑回路他已经不再努力跟上了,只能百无聊赖在车上等。
当顾流墨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走出来坐进车里时,助理发现自己有瞬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车。
透过后视镜看去,小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唇红齿白,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如上等陶瓷,大概因为怕生得关系整个人窝在顾流墨怀里并不说话,最招人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澈得恍进人心底,明亮澄澈。
顾流墨摸摸她柔软的小手,察觉到她的紧张和害怕不自主放缓了声音。
“别怕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爸爸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用怕。”
大概是顾流墨的声音太温和,长得太具有说服力,小女孩儿慢慢抬起头怯生生看他。
“我…我还没有名字…”
轻轻得把小女孩儿抱进怀里,顾流墨浅浅笑开,若有所思开口。
“念灼…顾念灼…”
坐在前面的助理无奈的摇摇头,真不明白以前的时候总裁跟那个叫华灼的基本就没有过交集,怎么人一去世,就这么念念不忘呢!看来这次老夫人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回到家的时候,岳珊正与一妙龄女子相谈甚欢,顾流墨扫了眼那个跟“她”足足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心下了然,回头看苦着脸的助理。
“总裁您要原谅我啊!实在是老夫人逼问的太急套我的话,我才把华小姐的事情告诉老夫人了。”
收回视线看了眼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顾流墨沉了沉心绪,把念灼抱到手臂上,指了指不远处的岳珊慈爱说道。
“看见没?那是爸爸的妈妈,念灼的奶奶,去跟奶奶打个招呼好不好?”
小念灼半懂半不懂点点头,从顾流墨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迟疑着走过去,还差几步时她回头不确定的看看顾流墨,在他的鼓励下咬咬嘴唇,小声喊了句。
“奶奶…”
无人回应她回头瞅顾流墨,见顾流墨站得远远的,小小年纪还不懂得控制的情绪,刚从孤儿院出来以为又没人要自己了,委屈得哇哇哭起来。
“呜呜…奶奶…奶奶…”
放开嗓子哭起来声音就大多了,直惊动了聊天的两人。岳珊心地是最善良的,尤其她盼儿孙多年如今看见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嗷嗷直哭,身边又一个大人都不跟着只觉得孩子可怜,直接就把小念灼抱到怀里连连哄着。
“好孩子不哭不哭啊,是不是找不着爸爸妈妈了?”
“呜呜…奶奶…”
岳珊没以为在叫她。
“乖啊不哭啊,带你去找奶奶哦。”
小念灼只顾着哭了,小手抓着岳珊一个劲儿叫奶奶。岳珊哭笑不得,好脾气的哄着。
“小宝贝哟,我那个不听话的儿子连对象都没着落呢,我从哪蹦出你这么大的乖孙女哟!”
“可爸爸说的…爸爸说的!”
小念灼一边抹眼泪一边指向身后的顾流墨,岳珊本来就没在意,看见站在不远处那丰神俊朗的一尊时整个人呆住了,除了她那不省心的儿子还能有谁这么清华出众?
岳珊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的忍耐极限在这一刻被锻炼的绝无仅有,在这样的状况下,她还能冷静的质问。
“怎么回事?顾流墨你给我说清楚!”
顾流墨走进,眼眸中毫不迟疑的坚决,他抱起小念灼看向岳珊。
“她叫顾念灼,我唯一的女儿,您唯一的孙女。”
看见岳珊禁不住浑身气得发抖,他软了软声音,挥斥方遒的铁腕总裁第一次语气中竟泛出几丝心疼和恳求。
“妈,我已经着手将工作重心从G省转移过来,以后我就留在Z省不常年在外呆着了。
我上班的时候小念灼陪您解闷,下了班给您做您喜欢的饭菜,这不是您最喜欢的生活吗?”
岳珊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儿子从来都是最出色的,每每看到他,她总是充满了作为一个母亲最至高无上的自豪感。
她盼了这么多年,操心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儿孙满堂的日子么?
不是的!她是心疼他,希望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互搀扶着有过后半生!
泪总是不期然蘸湿眼角,岳珊仰着头缓缓笑起来。
都已经妥协了这么多次,也差这一次,反正孩子的决定,天下有哪个母亲拗得过?
她匆忙扯出笑意,张开双臂上前。
“小念灼啊!真漂亮!来给奶奶抱抱!”
这世界上纷繁复杂的情感就是如此微妙,血脉相连的人在互相伤害,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却组成家庭,相互取暖。
人还在身边的时候并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恍然发觉,那正是自己一直寻寻觅觅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