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
女秘书:“……”
“啪”地一声轻响,初栀肩膀上的包包滑下去了,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声音轻不可闻。
可是里面的人显然还是听见了,女秘书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处的那个女式包。
初栀早就已经缩回了脑袋,耳根通红地躲在门口,揉了揉脸,又抓了抓耳朵,即使已经被发现了,她还是不太想进去。
初栀心里一边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咒,一边蹲下身去,悄悄地拽着包包袋子往外拽。
里面陆嘉珩和女秘书看到的画面,就是一只白嫩小小的手,慢吞吞地伸进门来,勾起了地上的包带子,然后一点一点,缓慢又小心地往外扯,一寸一寸消失在门后。
像是叼着什么玩具或者玩偶一点一点拖进窝里的猫咪。
陆嘉珩轻笑了声,懒洋洋道:“你看,我老婆是不是很可爱,像个小耗子似的。”
初栀:“……”
女秘书:“……”
包包拽到一半,眼看着就要出门了,不动了。
等了几秒钟,办公室的门被人缓慢地推开,初栀蹲在门口仰着脑袋,一脸哀怨的看着坐在里面的男人。
陆嘉珩坐在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是整理好了的东西,他下个搁在厚厚的一摞文件上,勾唇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初栀以前没见过他学习的时候的样子,最近才知道他也会戴眼镜的,薄薄的镜片后面桃花眼狭长,眼角微微上挑,卧蚕细窄,轻柔道:“宝宝,来。”
无论此时面前的人看起来有多么妖孽,初栀依然想直接抄起地上的包包飞过去直接砸他脸上,然后咆哮冲他喊一句“谁跟小耗子似的啊!!”
初栀鼓了鼓嘴巴,瞪着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女人。
她像个小偷似的鬼鬼祟祟蹲在门口,穿着很厚的羽绒服和裤子,显得整个人像个又肿又胖的小蛤。
情敌穿着高级套装,衬着腰细腿长,姿态优雅,跟天鹅似的。
初栀好不开心啊。
她唰地站起来了,抓着包重新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办公室,小腰板挺得笔直笔直,非常有气势地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坐在后面的男人,吸气。
中间隔着张办工作,她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干脆地绕过桌子走到桌后,站在他面前:“陆嘉珩。”
陆嘉珩看着她有点鼓的脸蛋,忍着想戳戳她的欲望,抬眼,等着她接下来的发落。
一秒,两秒,三秒。
初栀瞪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小嘴一撇,不高兴地憋着嘴巴,声音闷闷地:“我饿了……”
“……”
陆嘉珩沉沉笑了,终于忍不住拽着她手拉进怀里放在腿上抱着,另一只手抬指戳了戳她圆润白皙的小脸蛋:“我们宝宝饿了,我们宝宝想吃什么?”
初栀已经习惯了,甚至现在开始自发地熟练又迅速的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想想还是不能释怀,趴在他耳边怨气很重的说:“你为什么说我是耗子。”
陆嘉珩也配合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因为我觉得耗子可爱。”
初栀想不通耗子到底哪里可爱了。
她依旧气鼓鼓的:“一点也不可爱,你竟然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说我是耗子!”
“……”
女秘书觉得你们这对小情侣快他妈闭嘴吧,当别人聋的呢。
陆嘉珩神色平淡自然:“哪有别的女人,我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和小栀子。”
“……”
女秘书耳朵一滑没听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你的啥?你的小侄子???
女秘书心道你们有钱人就是重口味。
*
三月惊蛰,仲春时节开始,天气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乍寒乍暖。
陆嘉珩从公司到学校,并没有清闲多少。
出国读研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平时在校四年的平均分gpa、雅思托福考试成绩、gat成绩都很重要,陆嘉珩三年来大小考试的成绩竟然还都不错,除了体育考试自己作了个死,跟院长说了才搞定了。
为了丰富自己的履历申请表,显得自己大学社团活动经验丰富,陆嘉珩特地加入了学生会。
大三老兵空降,没两个月,当上了系学生会会长。
初栀觉得好神奇。
她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薛念南告诉她的,彼时她正在跟陆嘉珩在图书馆里约会,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陆嘉珩面前一套gat试卷,初栀捧着本传播学概论在寝室群里看微信,刚想放下,薛念南的加菲猫头像出现,在群里宣布了这个重大消息。
初栀啪啪地拍了两下旁边的人的胳膊,陆嘉珩被她拍的手一歪,笔在卷子上划下了长长的一条。
他侧过头来:“怎么了?”
“你做学生会主席了?”
“嗯。”
初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你才入的学生会吧。”
陆嘉珩的表情挺平静的,淡定的转过头来继续看卷子:“因为学生会主席之前是林柏杨。”
“……”
这群万恶的走后门的,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
她默默地想着,结果陆嘉珩突然转过头来了,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你也想来?”
初栀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的看着他:“我可以不干活吗?”
陆嘉珩手指捏着笔熟练的转了两圈,舔了舔嘴唇:“可以,你来给我做个秘书,让我潜一下,搞个学生会长办公室秘密的地下恋情。”
他这话说完,初栀又不满意了,凑近了瞪他:“为什么要秘密的地下恋情。”
陆嘉珩眉梢挑起,觉得女生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就是明明是她自己表示要保密,并且没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只要他一旦说了一点这方面的话,小姑娘又马上有异议了。
“初栀小朋友,是你不想让我见光的。”陆嘉珩提醒她。
初栀想想好像也是,她认真地看着他,喊了他一声:“陆嘉珩。”
“嗯?”
“你一走是不是要走两年啊。”
陆嘉珩一顿,抬眼:“也许不用。”
“那也是也许。”
“假期我会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几天都回来。”
初栀却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你不要来来回回的折腾呀,你要去好好学习的,别总想着别的事情,不然你还不如不去呢。”
她这副小大人的样子又可爱又好笑,陆嘉珩很乖地点头:“行,那我不回来。”
初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也不要联系了,不然你也会分心。”
陆嘉珩掀起眼皮子,没说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想到他要走了,两个人要相隔半个地球,初栀就一天比一天郁闷。
虽然这种焦躁郁闷和不开心的表达方式比较奇特,经常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有的时候也会天马行空异想天开开始胡说八道。
小姑娘自顾自地苦恼了一会儿,双手撑着脸:“陆嘉珩,我们要不然分手吧。”
陆嘉珩动作停住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初栀其实也就是在皮而已,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会儿日子,一边一本正经地认真胡说八道:“你要走那么久,万一你在那边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怎么,而且你这样就很挡我桃花的,万一有男孩子喜欢我跟我告白了——”
她摇头晃脑地胡乱扯到了一半,一抬眼,对上他黑沉沉的眼。
初栀小嘴一张,“啊”了一声,话头打住了,还眨了眨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陆嘉珩被她给气笑了,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丢,抬手屈指,弹了她脑门一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第57章 五十七块
图书馆里安静,两个人缩在角落的长桌,声音也不敢太大。
陆嘉珩看起来又好气又无奈,还有一点纵容。
初栀侧着身子看着他,靠窗边的位置,背靠着窗框,滴溜溜的大眼看着他。
毫无预兆的,她突然倾身向前,人靠近过来,抬臂,食指勾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框,缓慢地勾下来。
陆嘉珩垂眼,看着她好奇盯着他的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干什么。”
初栀勾下他眼镜,捏着眼镜腿儿戴在了自己脸上,扭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手手臂搁在桌面,另一只手食指指节轻轻扣了扣桌边:“陆同学,学习的时候为什么跟别的同学闲聊?快点做完题,做不完老师要惩罚你啦!”
陆嘉珩桃花眼微眯,情绪莫测盯了她一会儿,倏地勾起唇角。
两个人椅子靠得本来就近,他人又往她那边靠了点儿,面前的试卷一推,长臂伸过去,抓过她面前的那本传播学概论,立起来了。
敞开着的书立在两人面前,陆嘉珩一手把着书,另一只手从后面扣着她小脑袋按过来,伸头凑近。
鼻息相交,他轻轻笑了一声,含住了她的唇。
初栀瞪大了眼,戴着有点大的眼镜也跟着往下滑了滑。
他轻轻咬着她下唇唇片,按着她后脑的手松了松,伸到前面去勾下眼镜,随手放到桌上。
动作没停,舌尖勾着她唇瓣的轮廓,细细地描绘。
整个图书馆温暖又寂静,她身后暖气的热气暖烘烘地,熨烫着她的背。
两个人藏在角落里的长桌前,藏在书本后,偷偷摸摸地交换了一点点湿漉漉的东西。
他怎么总是喜欢这种地方。
初栀羞耻地红着脸感受着他软绵绵的舌尖探入侵略,呼吸有点不稳,半晌才缓过神来,生怕被别人发现,心惊胆战地抵着他轻轻推了推,“唔”了一声,力度很小的抗议。
陆嘉珩微微松了松口,声音低沉,吐息间气息紊乱地交缠在一起,字句染着丝丝缕缕的暧昧:“老师,你安静点儿……”
称呼出口,她整个人一缩,湿漉漉的眼眼角红了一片。
她的气息清甜绵软,像棉花糖,像苹果花,像夏天沙滩上冰镇的椰子汽水儿。
陆嘉珩指尖摩擦着她耳际软绒的发丝,唇舌动作顿了顿,最后又重重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初栀疼得泪花唰地就冒出来了,脱口而出的声音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陆嘉珩撤离,身子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放下了手里的书,垂眼看着她。
他这次咬得其实比起上次力气已经不大了,但痛还是很痛,初栀抬手,想碰碰自己的嘴唇看看流血了没有,轻轻点了点,白嫩的指尖沾上了一点点晶莹的液体,倒是没咬破。
陆嘉珩抬手,拇指指尖蹭了蹭她唇角溢出一点的唾液,被初栀抬手啪地一下打掉了。
她泪眼朦胧地瞪他,凶巴巴的表情被湿漉的眼和通红的眼角染得诱人又可怜:“你又咬我!”
陆嘉珩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狼,饱餐一顿后微眯着眼,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湿润的唇:“忍不住。”
初栀揉了揉痛痛的嘴唇,没好气地瞪他,几秒钟后,她两只手把着屁股下面的椅子,搬着往旁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和他中间隔开了一点点距离,抽过书来准备继续看。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被他这么一折腾初栀也看不下去书了,陆嘉珩也不做题了,单手撑着头侧身看着她。
初栀装模作样地看了七八分钟,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终于放弃了,身子往后一靠:“今天不看了。”
陆嘉珩愉悦地勾起唇角:“好啊,那出去走走。”
初栀把书塞进包里:“我要回寝室洗澡了。”
“……”
陆嘉珩唇角不开心地耷拉下去了,仿佛有具象化出来的耳朵耷拉下来了,从大尾巴狼变成了小黄狗:“哦。”
*
清明过后,又是谷雨。
寒潮结束,气温开始回升,女孩子们脱去了羽绒服厚棉裤,换了好看的春秋装大衣外套。
顾涵谈了恋爱,是个隔壁文院的文艺小青年,姓陈,叫陈星辰,相貌清秀且文质彬彬,和顾涵两个人性格简直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反差极大,特别鲜明。
据顾涵所说,两个人是在某次部门活动相识并且熟悉起来的,也许是缺啥补啥,顾涵虽然性格上颇为大咧咧,其实内心十分纤细且文青,这点通过她天天研究塔罗牌和星座也能看出来。
所以,当陈星辰于万众瞩目之中当场洋洋洒洒作长诗一首,表现出了出尘的气质与非凡才情时,顾涵对他一见钟情了。
两个月后,顾涵从一个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三字经女汉子变成了一个天天在寝室里做美食买了淘宝一大堆摆拍道具岁月静好文艺女青年,顾涵和陈星辰坠入了爱河。
虽然又过了一个月,她又变回了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三字经女汉子了。
顾涵脱团那天,陈星辰请客她们寝室里几个姑娘吃饭,连带着他的室友一起。
八个人吃个晚饭,后来又去了ktv,林瞳和顾涵咆哮着唱王妃和死了都要爱,曲毕,轮到男生组,李玉刚一首柔情似水的清明上河图唱得声情并茂。
初栀觉得汉语言文学的男生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浑身上下都是文艺细菌,让人毫不怀疑他们会大雨天绕着学校花坛朗诵情诗那种。
她想象了一下陆嘉珩唱清明上河图的场景,吓得手里小叉子上的西瓜都掉了,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初栀越来越忐忑不安,情绪越来越敏感,并且彻底变成了一团小年糕。天天拖着他往图书馆里跑,要么就是在家抱着书跑到他家里去,强烈要求两个人要一起学习。
虽然最后往往都是初栀趴在茶几上睡得又香又甜,陆嘉珩在她旁边看书,偶尔少女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些什么不开心的东西,微微皱起眉来黏黏糊糊地呜呜两声。
陆嘉珩侧头,俯身轻轻亲亲她眉心,抬手拍拍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柔安抚。
然后,睡梦中的小姑娘就会有感觉似的,小动物一样缠上来,软绵绵的身子一点一点贴过来,拱啊拱,拱啊拱,小脑袋蹭到他怀里,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或者腰继续睡。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心满意足地翘起唇角,带起两个浅浅的小梨涡,里面像是盛了甜酒和蜜,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喝一口。
然后溺死在里面。
陆嘉珩无数次自暴自弃地想,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么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哭,看着她笑。
希望她未来的所有日子里,身边都能够有他的陪伴。
一分一秒的分离,都让人难以忍受。
而他们要分开几乎两年的时间。
两年,730天,17520个小时,1051200分钟,63072000秒。
陆嘉珩轻叹了口气,推开面前的书,黑眼沉沉,静静地看着她。
初栀像有所感觉似的,小脸皱了皱,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
小姑娘揉揉眼睛,刚刚睡醒,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哑:“几点了呀?我要回家了。”
陆嘉珩微垂着眼:“还早,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再睡晚上睡不着了,”初栀撑着地毯坐直身来,“你好好看书了吗?”
“初初。”他突然叫她。
初栀“唔”了一声。
陆嘉珩倾身靠近,把她重新抱进怀里:“我不走了好不好?”
初栀顿住了。
她愣了差不多半分钟,把他推开:“为什么呀?”她歪了歪头,“你考不上了吗?”
陆嘉珩靠着沙发侧面坐在地毯上,长睫敛着,嗓子沉沉,声音很低:“舍不得你。”
他语毕,忽然抬眼看着她,像是在等着些什么。
只要她一句话。
只要她两个字,他就可以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要地为她留下。
初栀眼睛发酸。
她好想告诉他,她也舍不得。
也不想离开他,也不想让他走,也无数次很自私地想跟他说“你不要去读研啦!反正我养得起你。”
初栀瞪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拼命压下了眼眶里的酸涩。
直到实在忍不住,她匆匆垂下眼,头低低的:“反正就只要两年,”她第无数次的给他算日子,“你看,我也要读书,等你回来以后我也刚好差不多要毕业了呀,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公司,一起上下班,我们就去同一家公司,或者离得近一点的,就可以一起吃饭,晚上还可以一起回家——”
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很自然地随口说,说完顿住了,耳根一点一点地变红。
她抬了抬手,习惯性地捏了捏耳垂,声音细细小小:“就是刚好顺路那个意思的一起回家。”
陆嘉珩勾起唇角,十分无辜地歪了下头:“不然呢?你还想跟我来一个哪个意思的?”
“……”
初栀随手抓起了旁边沙发上的靠垫啪叽一下拍在他脸上,“我回去了!”
陆嘉珩自从认识了初栀一张英俊的脸被拍了无数次,早就已经习惯了,非常轻车熟路地抬臂一把抓住拍过来的抱枕丢到一边,看着她挣扎着爬起来。
她站着,他坐着,初栀微微垂头看着他:“陆嘉珩,你走那天我不去送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嗯”了一声。
“你在那边有女孩子跟你要联系方式你不许给。”
“嗯。”
“也不许和女同学一起玩。”
“嗯。”
“也不要没事情就往回跑。”
“嗯。”
初栀想了想,又试探性问道:“但是假期还是会回来的吧?”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样子,陆嘉珩轻笑了声:“不会的,我假期不回来了。”
初栀一顿,悄悄地瞥了瞥嘴,腮帮子鼓鼓地,闷闷道:“噢……”
陆嘉珩沉吟片刻,建议道:“你过来找我的话,可以省下一张机票钱。”
初栀眨眨眼,认真的算了一下:“没有呀,你回国再回去是两张,我过去找你再回来也是两张机票,一样的。”
陆嘉珩一条腿屈起来,单手搭在膝盖上,唇角勾起,缓声道:“你觉得如果你去了,我还会让你回来?”
初栀:“……”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小妖精,你觉得你来了还走得掉吗?
第58章 五十八块
陆嘉珩临走之前,程轶给他弄了个饯别宴。
浪里白条陆少爷自从家里有了家养小白兔以后变成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妻管严,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陪女朋友去图书馆,陪女朋友玩,给女朋友买好吃的,偶尔跟女朋友闹个别扭就一整天都不开心,最后还是可怜巴巴地去道歉哄小姑娘。
于是,那个以陆嘉珩为核心、偏偏群成员里唯独没有陆嘉珩的微信群改名,从遇到爱不懂爱从以前到现在变成了女人心海底针早撒手早脱身,并且把陆少爷奉为负面教材之首,每每谈到他都扼腕叹息痛心疾首。
对此,陆嘉珩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态度,而且还十分乐在其中。
程轶痛并快乐着,并且夜以继日为对床林柏杨的狗命担忧。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初栀对于和陆嘉珩的交友圈接触这个事儿一直有一点点小抵触,除了之前就认识了关系已经很熟悉了的程轶林柏杨他们,其他的人初栀再没见过。
陆嘉珩也没什么所谓,自从有了女朋友,陆少爷活动范围疯狂缩减,所有电话打过来全部都是“不看”“不去”“不知道”“别烦我”,偶尔程轶叫他吃个饭,他也要问问初栀要不要去。
一般只有程轶他们的时候初栀都会去,这天人很多,初栀觉得他走之前确实也应该跟朋友们出去玩一玩,善解人意道:“你去吧,别太晚了,早点回家。”
陆嘉珩那边手里还举着手机,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不践。”
初栀:“……”
程轶挺气的:“陆嘉珩你他妈真是重色轻友的典型,让你栀妹妹一起来,今天没别人,林语惊也在。”
陆嘉珩一听林语惊在,他更不想去了。
但是初栀还挺喜欢林语惊的,干脆陪他一起去。
陆嘉珩的飞机在第二天早上,男人被她拖着,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在上了车的时候还想着往家里跑。
最后一天,他只想和初栀待在一起。
初栀坐在副驾驶上,扣好了安全带,十分忧伤:“陆嘉珩,你马上要很久见不到程轶了,你不会想他们吗?”
陆嘉珩虚虚把着方向盘,懒洋洋耷拉着眼皮:“我见了他们二十多年了,看见他那张脸我就够。”
“……”
初栀:“噢。”
初栀觉得男人真是无情,她眼珠子一转,又回过头来:“那我们如果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你是不是就要换个人喜欢了?”
陆嘉珩侧过头来:“换谁。”
初栀靠在副驾驶靠背上,闻言,默默地转过头来,哀怨地看着他:“你看,你就是有这个念头。”
“……”
初栀想了想,郑重地提醒他:“陆嘉珩,我也是很抢手的,你如果这两年敢找别的女生,我就赶在你前面也找男人,然后给你戴绿帽子。”
“……”
陆嘉珩手一滑,车子刺啦一声,在路边停住了。
他转过头来,微眯了下眼:“找男人?”
初栀缩了缩脖子,人也往后挪了挪,被安全带牢牢地绑着,挪不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