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眸光移向她,薄唇轻动,“你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
正文 244244.依人云中仙(1)
ps:前面的章节有个表述错误,正确为“天心丹是弘夫子为心爱的人所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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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清浅察觉到身旁的人起身,并在她额际轻轻印下了一吻,便径自下了床榻。
只觉眼眸酸涩至极,眨了眨眼睫,她艰难的张开眸子,眼前却是迷离一片。
身子各处的酸楚仍是未褪去,小手撑着床榻,她稍稍直起身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际正泛着一许浅淡之蓝,时辰尚早。
连澈似乎并没有叫她起床的意思,忽的忆起昨日他与温玉的对话,清浅一个激灵,坐了起身,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迅速的翻身下床,他却已是穿戴完毕。
见眼前女子光裸着脚踩在地上,连澈微微皱了皱眉,虽说这比不上宫中的大理石地面凉,但在这样的深秋,却仍是容易风寒侵骨。
她身上也只是着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宽松的衣襟将她胸前的大片肌肤都敞露了出来。
那上面,尽是昨夜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欢痕。他仍是要了她很多次,直到她嘤嘤蜷退着求饶,他才放她睡去。
看她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连澈行至她身前,将她抱起重新放回了床榻上,伸手替她拉好被衾,他柔声道:“你昨夜睡的很晚,若还是觉得困,便再睡会吧。”
话音刚落,他便欲起身,清浅却一把抓上了他的衣袖,“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连澈面色微微不悦了几分,他一掌拍上了她蹭在自己膝上不安分的腿,开口道:“你哪里也不许去,事情一完,我们便回宫。”
见这男人软硬皆不吃,清浅心一横,开口道:“若是我与你同去,岂不是伪装得更像?”
连澈轻眯了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清浅见此情景,小手摇了摇他的衣袖,继续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呆在你身旁。”她眸光盈盈的望着他,模样颇为乖巧。
连澈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他轻叹了口气,“记住你自己的承诺,你若是不老实,回宫后就让你一辈子呆在床上。”
待清浅将自己打点好跨出客栈时,已比原定出发的时辰晚了一刻钟。客栈外,共备了三辆马车,连澈已朝其中的一辆马车踏去。
若竹烟与绾苓并不在另外的两辆马车内,那又是谁在里面呢?
未再多想,她径自走了过去,在越过温玉时,她本能的忽略掉了这个人,直接上了连澈所在的马车。
不消片刻,马车便开始朝回宫的方向行去。
清浅微微紧张了几分,她缓缓掀开了窗帘,借由看风景的契机,四处打望了下。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甚至是连暗卫的踪迹也没有。
此时,已过了晌午。她放下窗帘,回头看了眼连澈。他正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清浅不禁有些好奇,今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正在细细思量时,她耳畔忽的响起了男人淡淡的嗓音,“担心若是无用,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
她微微一楞,这男人是脑袋上长了眼睛吗。
马车缓缓行至靠山崖的地方停了下来,清浅正疑惑着为何要来此处时,车外便响起了池宋的声音,“主子,方才有一棵大树倒下,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从树干处朝上倾斜的刀口可以看出,这是有人故意所为。利用了大树自身的重量,算准了倒下的时间,将我们一行人困在此处。”
如此的话,暗卫不会预先查到他行凶的地点。
听得池宋的言语,清浅微微一惊,此人竟能将时间掐算如此精准,真是不简单。
眸光一转,她看了眼身旁的连澈,他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
一行人下了马车,清浅将众人环过了一番,竟是不见连彦。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她乖乖的跟在了连澈身后。
来到倒下的大树旁,她看了看四周的景象。此处是一片树木较为密集的林子,前方不太远的地方,是一个断崖。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竟能隐隐听到崖下湍急的水流声。
池宋命人将这棵大树移开,片刻后,林间刮起了一阵风。
这树异常沉重,即便是将它碎成几段,也需要众多人一起联手才可将之移走。随行的护卫此刻都在忙着搬移树木。
风,是从崖际的方向而来,隐隐中竟混带着一丝清甜的气息。宛若幽凝的花香。
只是,这深秋萧索的树林中,又怎会有花香之气。
正待清浅皱眉思虑着这其中的奥妙时,连澈忽的开口道:“既然已来了,又费了一番功夫,为何不现身?”他淡淡的道着言语,如水的嗓音在树林中轻轻回荡。
“你既知道,为何还如此淡然?”一道悠悠的嗓音从一块大石后传出。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清浅眸光一凝,看向了从大石后缓缓而出的人。
待看清来人后,她一怔。在他出来之前,她曾揣测过许多人,却没想到,竟是容仙。
连澈是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引他出来,且他方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里,尽是仇恨。
“不引你出来,又如何查到颜铭的下落。”立于她身旁的男人缓缓开口,眸光微敛了几分。
容仙轻皱了眉,冷冷道:“不论你是何种目的引我前来,你都达到了。让我看看她。”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怔了怔,心中忽的升腾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连澈则是朝一旁已现身的暗卫渡了记眼色,示意将马车中的人带出来。
果然是谷云依。
许久未见,她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仿佛是许久未都好生的休息过,眼下尽是乌青的一片,人也消瘦了许多。
想起她之前还受过那样重的伤与精神上的刺激,清浅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抹心酸。
下意识的,她便想要朝谷云依的前方走去。
却猛的被身旁的男人伸手拉住,她转头一望,男人濯黑的眸中,满是警示的意味。
清浅咬了咬牙,想甩开他的钳制。但最终,却只能看着谷云依被带上前,在她经过自己的面前时,清浅竟是闪烁着眸光,无法直视她的眼。“说出颜铭的下落,朕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连澈眸光淡淡的掠过二人,薄唇轻动。
容仙看了眼谷云依,轻笑,“苍玄国谁人不知,瑞景帝果决狠辣,一向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与人谈条件。”
看着前方不远处憔悴恹恹的人儿,他的心竟是痛到了极致。
很早以前,他的心中便有了她。那时只觉她还小,自己并不急。可未想到待她情窦初开之时,心上的人,竟是颜铭。
这就像家族的诅咒般,上一辈的遭遇,竟要在他身上延续吗。
于是,他选择了将心中的一切念想埋藏在心底。可颜铭不爱她。
那人唯爱瑞景帝的女人苏清浅,知道此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所想,便助颜铭得到了天心丹,以挽救苏清浅的性命。
如今,瑞景帝竟以她为饵,他又有何理由不来?即便是知道也许他不能全身而退,但他仍要为她博一回。
容仙目光深凝,语气坚定,“今日,这人,我必会带走。亦不会告诉你,颜铭的下落。”
见他如此一说,连澈身旁的连曦扬声而笑,“好一个狂妄之徒,我们如此多人,你竟有这等可笑的想法。”
他眼梢轻轻一挑,示意身旁的护卫将容仙拿下。可谁知这护卫刚踏出几步远,便忽的浑身瘫软,伏卧在地。
顷刻间,在场的其他护卫也似遇到了什么般,纷纷瘫软在地。
清浅大惊,她看了眼四周悉数倒地的护卫与暗卫,不禁想起了方才传来的那带有花香气息的清风。
不觉中,她似也忽的失去了知觉,就在她身子欲软软倒下的一瞬,身旁的男人一把揽住了她。
正文 245245.依人云中仙(2)
身旁的男人,步履也似有些不稳。 清浅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容仙。
只见他唇角蕴出一抹弧度,微微的笑着,身形竟像是穿梭在无人之地。将谷云依揽入怀中,他轻抚着她的背脊,似附在她耳际说着一些哄慰的话语。
眸光轻轻一挑,他扫过眼前的众人,笑道:“如今,越是用内力,这毒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的速度便越快。一个时辰后,即便是得到了解药。也会终身瘫痪。”
听得他的言语,连曦大怒,“所以,你借这横在路中间的树,趁护卫搬移之际,顺着风施了毒。”
“护卫在搬移之际,势必会使用内力。因此毒发的时间,相较于我们更快。你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容仙轻眯了眼眸,冷冷一笑,“不然呢?若是以我一己之力,又怎能与你们抗衡。”
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他喂谷云依服下后,便将她护至了自己身后。
他却仍是颇为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温玉此时恼怒,也顾不上其他。一提气便想跃至容仙身旁去与之打斗,可他才一运气便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容仙见状,忽的笑开,“自不量力,论武功,我虽只会一点防身的拳脚而已。但说这制毒之术,普天之下,无人能与我相比。”
温玉伏在地上,心有不甘的开口道:“狂妄,你的帮手呢?都叫出来,好一次性剿灭了你们这群乱贼。”
“我一人,足矣。”容仙唇角轻扬,淡淡应声。
眸光一转,他看向了被连澈揽住的女子,“苏清浅,撇开立场不谈。颜兄和云依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清楚。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
容仙此言一出,连澈能明显察觉到怀中女子有些微微的僵硬,眸光瞬间变得冷戾寒凉,他衣袖轻撩间,一枚银针倏地飞了出去,直直钉入了容仙的膝中。
一阵剧痛传来,容仙眉头一皱,随即重重的跌倒在地。慌乱中,谷云依蹲下身子,担忧的查看着他的伤情。
情势忽然的逆转,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微微一惊,这皇上竟然没有中毒。
此时,这男人周身倾散而出的,尽是嗜血与杀戮之气,仿佛只要容仙再多说一句。下一秒,银针便会直射他眉心。
连澈凤眸轻垂,俯视着地上躺着的人,冷冷开口,“若不是因为弘夫子,朕此刻便杀了你。”萧寒沉戾的嗓音从他喉中缓缓逸出。
“黎未然,难道到现在,你还是只想逃避吗?”一道略显苍老孤漠的嗓音悠悠中马车中传出。
清浅循声望去,马车的车帘教人缓缓的掀了开来,那一步一步走来的人,竟是弘夫子。
缓步朝容仙而去,他似乎是有些激动,这一段并不长路,他却走的略显蹒跚颤抖。
在他经过清浅身旁时,她闻到了一抹清凉幽心的气息。顿时,她全身便不如方才那般难受了。
眼前的一切,让她只觉莫名,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却只是示意她静观其变就好。
弘夫子径自行至容仙身前,开口道:“自兰翎府的月河畔一别后,我们已有十年未再见过面。想不到,昔日乳臭味干的黎未然,如今已成为鼎鼎大名的神医容仙。”
容仙却是并不看他,只是决绝的冷冷道:“师傅,若是可以,我更愿是在你的墓碑前祭奠时,同你相见。”
他们的师徒关系尚在清浅的意料之中,可唯一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关系竟是这般恶劣。容仙似乎对弘夫子有着极大的仇恨。
“弘夫子人这样好,且是你的师傅。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这般对他。”她轻蹙了眉,缓缓开口。
听得她的言语,坐于地上容仙竟是疯狂的笑了起来,那张扬恣意的笑声,带着刺骨的寒意。
“就是你口中这样的好人,竟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亏我一直以师傅之礼敬重他,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奸邪的小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与诧异。
容仙冷冷一笑,继续道:“是否我该公之于众,让大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弘夫子微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到如今,你仍是不思悔改。即便是在你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后。”
容仙冷哼,“悔改?她抛弃我与父亲同你私奔,作为妻子,她不知廉耻。作为母亲,她没有儿女心。这样一个女人,凭什么活在这世上?你们在快活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与父亲的艰难?你可有想过我父亲被知交好友和妻子一同背叛的痛心疾首?”
“看着父亲.日日借酒消愁,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让你们下地狱。”
听完他控诉般的言语,弘夫子顿时老泪纵横,一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斥道:“畜生,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误解你的母亲。”
将布满皱纹的手伸进怀中,弘夫子颤抖着掏出了一封泛黄的信笺,略显艰涩的开口道:“这是你母亲写给你和黎方的绝笔信。是在她在被病痛折磨得连提笔都是剧痛的情况下所书。”
容仙接过信笺,犹豫了片刻,终是将之倾展了开来。
弘夫子悲戚的继续道:“我虽爱慕她,但我与她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越礼举动。她得了重病,时间越久全身的关节就会越疼痛,再继续下去她会死。不想让年少的你和黎方伤心难过,她只得央我带她走,给她医治,保住她的命,只因她舍不得离你们而去。”
“可她的死已注定,为了延长她的性命,找到医治的方法,我全力研制天心丹,然而当天心丹研制成功之时,你竟找来,亲手将她杀了。”
抹了抹眼梢的泪,他斥道:“你真是禽兽不如。”
瞬间,泛黄的信笺从容仙手中缓缓飘落在地,微皱的纸面上,晕染了点点溶开的痕迹。
他整个人就似荒芜枯竭了般,无力的垂在那里。
“作为母亲,怎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即便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她依然爱着你,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弘夫子略显颤抖的开口,“皇上答应过老夫,若是你肯交代出颜铭的下落及部族的盘踞之地,便饶过你和谷云依。”
容仙软塌的身子终是有了反应,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方才那一记银针扎入膝上而伤了筋脉,动弹不得。
谷云依忙上前将他搀扶着,借自己之力,助他站了起来。
目光落向连澈,他开口道:“皇上是否信守承诺?”
“必然。”连澈微微颔首。
容仙苍凉地笑了笑,随即重重地咳了起来,他不得已用手微微捂上了嘴,片刻恢复后,他开口道:“颜铭的下落和部族盘踞之地我可以说,但我只会告诉云依,至于她是否愿意告诉你们,由她决定。”
谷云依搀扶着他稍稍朝崖际靠近了几步,他忽的抱住谷云依,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随即他瞬间将她推开,谷云依失去重心,猛的跌坐在了地上。
想起方才他咳嗽的情景,弘夫子暗叫不妙。他定是趁机服了毒药,想自行了断。
容仙微倾了身子,一口鲜红从他嘴里喷涌而出。眸色沾染上血红,他看向了弘夫子,“师傅,我知道你是解毒圣手,但我已无颜活在这天地间。死,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轻轻的笑了笑,忽的直起身子,他留恋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谷云依,身子朝后一倾。
山林环绕间,他白衣飘飞,似暮雪皑皑。
只是一瞬,他便带着仙灵之气,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而弘夫子,则是瘫软的跌坐在地。
一旁的谷云依早已泪眼婆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她脑海中闪现的,竟是容仙跟在自己身后,逗她乐,为了给她医治伤痛而不眠不休的情景。
起身缓缓来到崖际,看着他消失不见的地方,她眸光一转,将众人环视了一番,随即将目光定在了清浅身上。
眸中不再是黯然憔悴,她此刻眼眸中闪耀的,尽是灼灼而华的坚定。
“这个傻瓜总爱跟在我的身后,从前我一直都嫌他太烦。可方才我在想,若是此刻放他一人,不知他是否会寂寞。”她唇角轻凝着淡淡的笑意,眸色潋滟。
听得她这番奇怪的话语,清浅大惊,急急的甩开男人的手臂,她朝谷云依奔去。
恍惚中,她听到那女子浅笑着道了一声,“苏姐姐,珍重。”
娇小的身形纵身一跃,那女子教风倾展开来的裙摆,就如天际最幻美的云彩般,旖旎纯然。
清浅呆呆的顿在了原地,只有轻风婉婉,卷着她的发丝吹拂而过。
云中仙,画中影,依依缠绕相思尽…
正文 246246.重返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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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厢房中,连澈正坐于圆桌前,而一旁的池宋则是恭敬的向他汇报着,“主子,之前派出去搜寻的暗卫回报,沿着崖下的河流与上游以及下游的四周搜寻,均未发现二人的尸首。 ”
他此言一出,刚刚穿戴好衣裳,洗漱完毕的清浅立刻从内室冲了出来,来到二人身旁,她急急的开口道:“这样高的山崖,下面又是湍急的河流。河里也都找过了吗?”
池宋看了一眼连澈,继续道:“数百名暗卫与护卫一同寻找,确实没有发现二人的尸首,这河流两侧森林内群居着一些野兽,若是尸首教野兽叼了去,也并无不可能。”
一席言毕,他未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等着眼前男人的指令。
连澈眸光落向微微出神的清浅,淡淡道:“既已如此,那便这样吧。”摆摆手,他示意一旁的池宋退下。
待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后,他一手揽过尚在原地发愣的女子,让她坐进了自己的怀中。
昨日将她从崖边带回来,她便是这样的状态,沉静的不发一言。他想,或许她能大吵大闹,都会好过现在这般。
沉默了片刻,怀中女子忽的开口道:“连澈,你说,若是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或许便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连澈轻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怀中女子搂的更紧。
那样的情景,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清浅。
一切,就好像是命运的作弄。
想起容仙之前说的话,清浅微垂了眼眸,喃喃道:“你说我会遭报应吗?”
听得她恹恹的话语,连澈微怒了几分,他一把抱紧了怀中女子,“不要有愧疚,你身边永远有我。即便是有任何的责难,都有我一力承担。”他灼灼的道着言语,语气笃定而又执着。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清浅微微一楞,随即向着他的怀中又靠近了几分。
鼻端缭绕着怀中女子周身倾散而出的淡淡幽香,连澈轻垂了眉眼。关于她的任何一切,似乎都能很快的挑起他的念想。
然而此刻,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将清浅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在她耳畔说着轻慰的话语。
第一次,他如此耐心的对待一名女子。
门口再一次响起了池宋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沉静。清浅这才想起他们就这样坐着,似乎已过了许久。自己的腿已有了些许酸麻,想来被她一直靠坐着的男人也不会很好过。
不觉窘迫了几分,她见连澈并无应答池宋的意思,便开口道:“他此时找你,想必是有急事。”
连澈却眉眼含笑的反问,“你怎知他有急事?”
清浅咬了咬唇瓣,小声道:“通常我俩在一起时,若不是有万不得已的急事,他都不会找你的。”
她小手扶上他的手臂,便要起身,连澈倒也未阻止。
几步踏至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那男人又恢复了平日里淡然如水的模样,瞥了眼雕花木门,他开口示意池宋进来。
推开雕花木门,池宋神色紧张的快步行至了他身侧,急急的禀报道:“主子,太后娘娘急召回宫,小皇子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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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太后的急召后,连澈便先行策马赶回了帝都。
五日后,清浅也已回到了这阔别数月的帝都,马车沿着帝都的街头行驶,她心中感慨万千。兜兜转转,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她已是一无所有,唯剩,连澈的爱。
那便是她所能拥有的全部。
原来郡主早已被暗卫押解回帝都,而竹烟则因不能骑马,便同清浅一道随马车回了帝都。
只是二人的去处各不相同,竹烟是进宫,而清浅则是去了帝都近郊的一所别院。
马车在一所别院处缓缓停下,清浅踏着马凳盈盈而下。
别院门口候着的人,正望向了她。不是池宋又能是谁。
清浅不禁微微疑惑了几分,他已向她走了过来,躬身一揖,“清浅姑娘一路可好?”
想起一路上,自己虽与竹烟同行,但这女子再也没有对自己讲过一句话。而是将自己关在马车内,鲜少出来。
她沉静无声得就如不撩一丝涟漪的湖面。
不愿再想她,清浅笑了笑,应道:“还好,他呢?”
他之前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帝都,若不错的话,应是用了三日,便到达了帝都。
“主子两日前,便回了宫。因有些事还要处理,便吩咐我代为转告姑娘,到帝都后,先在这别院住下。”池宋微低了头,继续开口。
清浅微微颔首,淡淡应了声,“嗯。”
那孩子究竟如何?她想问,却终是没能问出口。
随着池宋进入别院,那候在院子里的女子,竟是在云瑶府时伺候过自己的芙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