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了疑惑,她不敢再多想,忙再次移步,加速离去。
身子软腻到无力再攀住他的肩头,清浅身子开始缓缓下滑,连澈大掌一把扶上了她的腰身,用力朝上一推,将她背脊顶上了树干。
双手托住她的腰臀,他加持了撞击的速度,在粗喘和闷哼中,他终是将那一袭滚烫埋入了她的体内。
停顿了片刻,从她身子里退出来,他缓缓将女子放下地。可清浅脚刚一着地,腿便是一阵软榻,她猛的便朝地面跌去。
连澈一把稳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重心靠于了自己怀中。将衣衫稍稍整理了一番,他拦腰抱起了腻在自己胸膛的女子。
提气几个纵跃,他灵巧的跳上了树顶,朝最高的那棵树跃去。只觉四周的风,毫无遮拦的向自己周身拂来,清浅不禁皱了皱眉,张开了干涩的眼眸,“这是哪?”
连澈不语,只是将眼梢轻轻一挑,示意她自己看。
清浅稍稍侧过小脸,朝下望去。下一秒,她身子便微微一僵,手臂猛的圈上了他的脖颈,小手狠狠的对着他胸膛给了一拳。
连澈目光落向怀中衣衫半褪,发丝凌乱,却还恨恨的瞪着一副眉眼的女子,不禁轻轻一笑。
他目光朝前一探,随即施展轻功,将她抱回了重华殿。从殿顶跃下,跨入大殿时,池宋已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撤了出去。
连澈抱着怀中女子缓缓踏入了内殿,将她往龙塌上一放。他除去靴袜,径自翻身上塌,将她欺于了身下。
不顾身下女子的躲闪与嘤嘤呜咽,他再次狠狠的将她要了一夜。
翌日清早,沈夫人便请旨进了宫。沈夫人乃是右相沈溢的原配,当朝皇后的生母。
缓缓踏入凤羽宫,皇后沈如月便亲自迎了上来,沈夫人朝她见过礼后,她便拉上了沈夫人的手,将之带进了内殿。
挽着沈夫人在圆桌旁落座,她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随侍的宫女退下。
亲自倒了一盏茶,沈如月递入了她手中,淡淡一笑,“母后今日怎会有空来看望女儿?”
沈夫人略显忧心的看了眼她,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近日你父亲的心情不是太好,似乎总是有心事一般。”
沈如月微微一怔,应道:“怎会这样的?父亲他还好吧?”她将目光直直的落向了眼前神色略略凝重的妇人。
沈夫人轻叹了口气,幽幽道:“前几日上朝回来后,他便一直郁郁寡欢,但具体究竟是出了何事,为娘也不清楚。”
“那可怎么办才好?”沈如月轻轻皱起了眉,一脸浅忧。
沈夫人略显戒备的望了眼殿外,低声道:“如今你在这宫中的情势也不太乐观,皇上如今盛宠惜妃,她迟早是会有孩子的。”
“而这惜妃,却又是左相的养女。前几日听说皇上在朝堂上训斥了你父亲一番,为娘便联想到了这层。若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你父亲的地位会不保。”
沈如月一听得这话,瞬间变了脸色,“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她眸色微微沉凝了几分,不由想起了后宫中那个乖巧无争,却颇得连澈爱宠的女子。
“如今之计,便是你要加快行动。你可明白?”沈夫人缓缓凑近她耳际,一字一顿的开口。
沈如月眸光缓缓挑向她期盼的眼眸,慎重的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嗯,在这后宫中,你贵为皇后,执掌后宫大事,但也莫忘了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这皇上来你这虽不多,但若你身子骨好,没准一次就能怀上。”
“在这里,唯有子嗣,才能确保女人的地位不败。”沈夫人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想到每次连澈来凤羽宫,都是坐坐便走,沈如月微低了头,用浅笑将唇角的那抹微微苦涩轻轻隐去。
“女儿会谨记母亲的话。”她抬起眼眸,眉目温婉的望向沈夫人,淡淡应声。
“嗯,为娘这便放心了。”沈夫人慈爱的笑了笑,轻轻颔首。
沈如月留了她在宫中用过午膳后,便命人将她送出了宫。
将殿内随侍的宫女与太监都撤了出去,沈如月独自靠于软榻上,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
重华殿。
连澈下朝用过午膳后,便一直在殿内与大臣商议国家要事。因为事关重大,清浅是不可以留于殿内的,她便独自一人在殿外闲晃。
神色惬意的望向院中高大的海棠木,那纯白若雪的花瓣,有几许正随风而落,轻缓的飘于她肩头,小手将花瓣轻捉下,她移至鼻端轻轻的嗅了嗅。
抬眸间,她却瞧见了两抹身影正朝自己而来。连奕快步跨至了她身前,眉眼弯弯的一笑,“清浅,正好你在这里,原本是想一会再来找你的。”
清浅眸光轻轻凝向他,微扬了眉,淡淡一笑。
“这段日子我外出办事,许久未见你了,有些想念,特地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连奕目光落向她,暖熙如风的嗓音中蕴了一抹恳切与诚然,“在我七哥身边当差,难免会受一些委屈,他是个极为挑剔的人。”
清浅微垂了首,幽幽道:“嗯,我还算能适应。”
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奕眉间轻凝,一脸认真的开口,“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一定会抓到陷害你的人,替你报仇。”
清浅略显惊诧的抬起头,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谢谢,既然我现在已无事,便不必再惊扰大家了。”
她静静凝着眼前那个眉眼不再弯弯如月,却透了一抹坚定执着信念的男人,眸光微微闪动了几许。尽管她并不想再让自己的事麻烦大家,但他的这份心,她仍是感激的。
“不行,这件事定要追查到底。”连彦目光紧锁着她,嗓音微沉了几分。
清浅咬了咬唇瓣,轻颤着眼睫,缓缓将眸光移向了他。
连彦心中微微一颤,这个目光,他想了许久。方才她似是一直在回避着自己,只和连奕对视。
如今捉住她的眼神,竟是让自己的心都灼烫了。
正文 170170.母亲的心
池宋目光落向院内,从重华殿跨了出来,行至三人身前,他躬身一揖,“二位王爷,皇上殿内有请。 ”
眸光轻轻向清浅渡了一记眼色,他开口道:“不是要去忙什么?怎么还在这说话,还不快去?”
清浅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定是连澈看到她在院内同二人说话。她一恍神,朝二人福了福身子,便朝膳坊的方向踏去。
行了一段距离,她顿住脚步,悄悄的回头一望,二人已不在了院中。清浅随即调转了方向朝院外行去。
漫无目的地行了片刻,清浅在小道上迎面遇见了一人,静静的行至来人身前,她施了个礼,“父亲。”
苏相微微颔首,看了眼她日渐清瘦的容颜,沉声道:“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让人不省心。在宫中做事,要本分些。我和你母亲并未想过从你这里图到更大的荣耀与富贵。”
清浅微垂了眼眸,淡淡道:“父亲教训的是。”
“你母亲如今在太后那,她最近身体有些抱恙。那段时间你出事,她吃不下,睡不好,总是半夜便担心的醒来。今日正好奉旨进宫,她也记挂着想来看看你。”
清浅心底忽的涌出了一抹感动,她抬起眼眸,淡淡一笑,“那我现在便去找母亲。”
苏相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清浅再次朝他施了个礼,便快步朝永宁宫的方向而去。
苏相瞥了眼她离去背影,径自迈开步子,朝宫外踏去。
一路怀着略略急切的心情跨入了永宁宫,殿内除了苏夫人外,还有几名妇人也随坐与太后两侧,同她谈笑寒暄着。
想来也都是高官的夫人,特意奉旨进宫来陪太后解闷的。
清浅几步行至太后身前,朝她行了个礼,便安静的退至了苏夫人身后。
太后瞥了眼一旁的绾苓郡主,眉间一扬,“这丫头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吧?”
绾苓的母亲赵夫人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可不是么?说媒的人家也不少,可她就认一死理。”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心系六王爷,可六王爷他生性风流不羁,浪荡不定。传言他在宫外红颜颇多,且还包养过青楼的花魁。但绾苓却是要死要活的就认准他。尽管她不甚看好六王爷,但毕竟是自己女儿选的,她也只得依了去。
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一笑,“这丫头的心思,哀家懂。”
“丫头,哀家将你指给六王爷,你可愿意?”她眼梢轻轻一挑,不紧不慢的开口。
绾苓忙福了福身子,眸光灼灼,“绾苓愿意。”她清脆的嗓音中尽是坚定与勇敢。
“嗯,改日哀家将这事告知于皇上。”
清浅目光瞥向那个一脸喜悦的女子,未想到这女子竟是如此的直爽豪迈。
太后将眸光缓缓移向了立于苏夫人身后的清浅,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前来。
清浅忙收了目光,恭敬的行至了太后身旁,太后伸手将她一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微叹,“苏丫头清瘦了许多。”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瞥向了苏夫人,“清洛最近如何了?怎么这阵子甚少同彦儿一道进宫来给哀家请安?”她威肃的嗓音中,微微透了一抹关切。
“承蒙太后娘娘惦记,那丫头自孩子小产后,伤心郁结,身子一直都比较虚。前段时日又染了风寒,身子一直没能恢复过来。等再过段时日,她身子恢复好些了,定会来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苏夫人眉间轻凝,淡淡应声。
太后修长的指轻轻抚了抚额际,“唉,真是可惜了哀家的孙子。这孩子福薄。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这般无人性。不仅害的清洛没了孩子,哀家没了孙子,还陷害给了苏丫头。还好如今还了苏丫头清白。皇上也重新让她回重华殿伺候了。”
看了眼苏夫人略显忧心憔悴的眉眼,太后安慰道:“苏夫人且放心,哀家会替你好好照顾苏丫头的。”
苏夫人忙朝她福身,“多谢太后娘娘一直以来对清浅的照顾和关怀,能被太后娘娘所照应,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太后唇角轻扬,拍了拍清浅的手,“你可有个甚为谦和慈祥的母亲。”
清浅忙朝她一福,轻笑,“太后娘娘同是慈眉善目,且威仪天下。”太后缓缓执起锦帕,朝唇边一撩,眉开眼笑道:“你这丫头,就会讨哀家欢心。”
清浅微低了头,笑而不语。整个下午,她一直都陪在太后与众夫人身旁,直到依依不舍的亲自将苏夫人送出宫门。
看着她略略憔悴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清浅才心情微微沉重的向重华殿踏去。
晚膳过后,连澈坐于龙案前阅着奏折,她则在一旁侍墨。
虽然她的小手一直规律的重复画着圆圈,可那偶尔随墨块溅至龙案上的一两滴墨汁,她却是一点都未察觉到。
半晌,连澈执着笔在奏折上圈画着,淡淡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清浅微微一怔,瞬间将目光转向了身旁低头执笔的男人,心想他是头顶上长了眼睛的吗。
沉默了片刻,她微垂了眼眸,支支吾吾,慢慢吞吞的应道:“我想回家几日,母亲生病了,想回家照顾照顾她。今日在永宁宫见到她,发现她相较从前,似乎是苍老了许多。”
自己的父母早早便双亡,她甚少体会过母爱。但今日苏夫人与她道别时忧心的眼神和关切的话语,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叮呤,至今还萦绕在她耳际,久久不曾散去。
连澈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缓缓探向了身旁的女子。清浅抬起眼眸,神情自若的与他相对。
良久,他仍是紧紧的盯着她,却不道一句言语。她轻轻眨了眨眼,心中生了一丝莫名。片刻后,见他依旧无任何表示,清浅心里一急,撅嘴道:“不准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低下头,她收了目光,继续开始研磨。身旁却忽的响起了男人悠悠淡淡的嗓音。
“准了。”
清浅再次将小脸转向了他,欣喜的将眉间一扬,“多久?”
“半月时间。”
一听这话,她忙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了墨块,婉婉笑开。要离开半月时间,其实她还是很舍不得他的,但一另方面,她又放不下苏夫人,那只属于母亲心系孩子的关怀与忧心,是她甚少体会到的。
缓缓侧过身子,她小手轻轻圈上了他的脖颈,撇了撇嘴,“那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按时用膳,早点歇息,若有想吃的东西,等我回来后便告诉我,做给你。”
连澈并未言语,只是将大掌环上了她的腰身,轻轻一揽,让她坐与了自己的膝上。清浅静静凝着眼前眉目沉幽的男人,那微微跳跃的火光在他容颜上映出了一抹温暖的气息。
周身萦绕的都是他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她心中轻轻撩动着一丝不舍,忽的凑近,清浅在他脸颊上印下了一吻。
连澈眸光转向她,看着她盈盈如水的双眸,那灵动的一弯清泓中,透出的,是她微微的不舍与纯纯的爱恋。
清浅看到眼前男人深幽的眸中,竟是蕴了一抹微微的炙热。
修长的指轻撩过她耳际的发丝,连澈朝前一探,吻上了她的唇。待那亲吻由软腻变得疯狂时,她已被他压在了龙塌上。
华美暖帐轻撩而下,龙塌上,又是满满的属于他的一夜。
翌日待她懒洋洋的从床榻上爬起时,连澈已起身上朝。用过他命人准备的早膳后,那辆送她回府的马车已静静的候在了宫门处。
因铃香是入宫前她的贴身侍婢,此次连澈也一道准了她陪清浅回府。待铃香缓缓掀起车帘扶她上马车时,清浅微微一楞。
马车内,摆放了好些皇帝赏赐物品,琳琅满目的放了一堆。她不禁轻轻一笑,安静的踏上了马车。
正文 171171.暗藏的玄机
马车缓缓行至相府前,在门口迎接她的,仍是那个对她心心念念的苏夫人。 踏下马车,清浅忙一手搀扶上了她,挽着她进入了院内。
而铃香则吩咐家丁将皇上赏赐的物品都搬进了屋内。挽着苏夫人进入大厅后,清浅示意家丁将赏赐品放下。苏相并未下朝归家,她便同苏夫人一道回了房中。
二人在圆桌前坐落,苏夫人紧紧拉着她的手,微微哽咽道:“这次你在宫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为娘日日夜夜都在担忧你的安危。让清洛的孩子小产,这事不小。但娘知道那事绝对不是你做的,好在如今你已洗脱了罪名,娘如今只盼那无良的幕后操控者能早日被伏法。”她指尖触上清浅额际的发丝,一遍又一遍的抚着。
看着眼前眸中噙着泪花,嗓音轻轻颤抖的妇人。清浅鼻子微微一酸,她小手捉上了苏夫人不再光腻细滑,已有了点点岁月痕迹的手,一寸一寸的在掌中收拢,“娘,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女儿我一向多福。只是害你担心了。”
她略显自责的微垂了眼眸,想到自己在浣衣局时,还有一个日夜为自己牵挂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无比幸福的。即便她只是一缕占据了苏清浅身子的孤魂,可她依然获得了苏夫人满满的爱。母亲对于孩子的认知一向都是甚为敏感的,或许她已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但她仍是愿将那份对女儿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倾于她。
这份情感,已单纯到毫无计较的付出。
“娘,这次我归家,皇上准了半月时间的假,我能在家好好的陪陪你了。此次随车带回来的都是皇上御赐的补品,待会我亲自去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看着苏夫人略显憔悴的容颜,清浅心中又不禁微微酸涩了几分。
“好,我的浅儿如今心灵手巧,看来在皇上身边做御侍,也将你的手艺锻炼出来了不少。”苏夫人微扬了眉,轻轻笑开。
“那是,你女儿我可是聪慧的紧,基本一学便会。”清浅眉眼弯弯的一笑,眸中尽是璀璨的华彩。
“那便好,日后你便更好找婆家了。”
听得苏夫人如此一说,清浅小脸皱了皱,急急道:“娘,你怎么又提此事了?”
“这可是你的大事啊,为娘自是想早日看到的。”她起身,从柜阁中拿出了一面精致的鸳鸯锦绣被面,轻笑,“看,你出嫁的被面,娘早早的就替你绣好了,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清浅看着眼前轻抚着被面,一脸期许的妇人,她心脏猛的一收缩,生了一袭涩痛。
要如何去告诉你,我现在已是皇上的隐秘女人。你所心念期盼的一切,女儿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无法让你风风光光的看到我出嫁,无法让你欢欢喜喜的亲手送我上花轿。无法让你团团圆圆的体会到子孙绕膝…
甚至是…一生都要被宫墙相隔,无法自由。
对不起,女儿怕是会让你失望了。
轻轻抚过脸颊的微微湿凉,清浅起身,“娘,我去给你炖蔘汤。”苏夫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她迈开步履,缓缓朝门口而去,偷偷回过头,她看到了苏夫人正小心翼翼的将被面重新放回柜阁中。那一个铺展的动作,一个轻拉被面的细节。全是一个母亲满满的宠爱与珍惜。
压下心中的酸涩,她拉开了雕花门口,朝膳房踏去。
待蔘汤炖好,清浅端至苏夫人房中时,却发现人已不在。府中的侍婢便告知她,苏相回来了,夫人去了厅中。
她将蔘汤交与铃香手中,示意她先继续去温着,便径自朝大厅行去。
款款踏入大厅,她眸光轻轻掠过,厅内除了苏相与苏夫人,还立着一名女子,正是她上次冬日返家时,回了娘家的三姨娘。
缓缓踏至苏夫人身旁坐落,她目光移向了立于厅中的女子。
三姨娘正接过侍婢手中的茶水,恭敬的递至苏相手中,“老爷辛苦了,喝口茶水,歇息下。”苏相接过,轻轻的点了点头。
端起第二杯茶水,她朝苏夫人递去,苏夫人却并未接,只是渡了一记眼色,示意她放在一旁的方塌上。
她微垂了眼眸,端起第三杯茶水,行至清浅身前,“头次见面,上次你回来时,我正巧娘家有事,今日总算见着了。”她淡淡的笑着,容颜温和而亲切。
清浅忙站了起身,接过她的茶水,不禁又多看了她几眼。这个妾似乎和一般妾不太相同,不仅人美,还甚为可亲。
她坐下,刚喝了几口茶,便有一名家丁躬身跨入了大厅,朝众人一揖,他开口道:“大夫人,管理田地账目的老周求见。”
苏夫人点了点头,不一会,一名中年男子跨了进来,朝众人施了个礼,便开始向她粗粗的汇报皇帝御赐良田里的收益账目。
汇报完毕后,苏夫人却并未言语,老周则一直立在她身侧恭候着。半晌,见她仍不给话,三姨娘便开口道:“要不这样吧,老周先随下人去偏厅候着吧。”
老周听得她的言语,瞥了一眼苏夫人,却并未移步。
苏夫人端起方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摆了摆手,“先去偏厅候着吧。”老周躬身一揖,随下人跨了出去。
三姨娘微微垂下了眼眸,不再开口说什么。
待苏相回到书房,苏夫人也起身朝自己房中踏去。清浅则去到了膳房,将温在炉子上的蔘汤端去苏夫人房中。
才踏出膳房,行至长廊上,她便遇见了三姨娘,稍稍顿了顿,清浅行至她面前,打了个招呼。
三姨娘瞥了眼她手中的汤,温和的笑了笑,“是给大夫人送的吧。”
“嗯。”清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她一直都觉得颇为奇怪,其实这个姨娘谈吐方面甚为得体,也很尊重苏夫人,对下人也和善。可苏夫人却是极不喜欢她,对她一直不理不睬的。
“唉,说来也是,你在宫中出事那段日子,她是食之无味,夜不能寐。人看着一日日的憔悴下去,无论怎样劝说,开导都甚无效果。”她眸光浅凝了几许,似陷入了淡淡的回忆中。
“幸得你现在无事,还被皇上准了回家。想必她能过上一段安心日子了。再怎么挂念,也不及儿女在自己身边的好。”
“三姨娘说的是,如今能在她身旁陪着,便是我最大的心愿。”清浅目光落向了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蔘汤,唇角微扬。
三姨娘点了点头,“不打扰你了,快去吧。不然汤该凉了。”
清浅淡淡的笑了笑,朝苏夫人的房中行去。
晚膳过后,她便携了铃香在院中漫步,行至玉兰木下的小道时,刚感受到清甜的香气,她便忽的觉得脚心硌到什么,移开绣鞋,她眸光朝下一探。
竟是一枚荷包,俯下身子,她将荷包拾了起来,轻轻一捏,里面似乎装了一些圆圆的东西,心中蕴了抹好奇,她便拉了铃香一道回到房中,想看看这荷包内究竟装的是什么。
行至圆桌旁,铃香将两盏烛台都搁在了桌上,清浅细心的拉开荷包,将里面圆圆的东西倒了出来。
霎时,便有五枚珍珠依次从荷包内滚了出来。铃香一看,便惊叹道:“这么大的珍珠,发财了。”
清浅略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唇角轻扬,将桌上闪着栩栩华光的珍珠一把抓于了掌心。指尖捻起一枚,她朝空中抛去。
待珍珠还未落下时,她又嵌起了另一枚朝空中抛去,然后将先落下的那枚接于了掌心。接着第三枚朝上抛去。
铃香在一旁看得她如此灵活的接抛着珍珠,不禁露出了一抹钦佩惊异的神情。清浅嘴角笑意渐浓,忽的一个闪神,一枚珍珠没接住,蹦跶着朝地面滚去。
她忙俯下身子,寻到了那枚珍珠,拾了起来。指尖轻轻抚过,这枚珍珠,竟是有些粗糙,并不似一般的珍珠那般光洁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