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心里的自卑怯懦又冒了出来,她当初百般纠结不敢接受陆昕的感情,就是因为她想不明白陆昕为什么会喜欢她。

现在这种时候,她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天性情感细腻的她难免会比别人多些小情绪。

“你看,我那么矫情,还伪小资,整天伤春悲秋的,时不时还很暴力,想得又那么多…”

“我就喜欢你矫情!”陆昕打断她,“晴晴,漂亮聪明的女人多的是,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妻子,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不管你有多么矫情,我都想宠着你,任你为所欲为。”

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百般容忍吧?

方晴心里慢慢只剩下一片平静,嘴里喃喃地说:“陆昕,遇见你真好…”

陆昕看她闭着眼睛说完就睡了过去,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从来没有这样满足,抱着最爱的女人,从此她和他成为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天陆昕先醒过来,看着怀里安睡的女人心情一片大好,蹑手蹑脚的下床出去打电话。

刘洽朦胧中听到电话里陆昕宣布的结婚喜讯,无异于晴天里一个霹雳下来,雷得他瞬间通体舒畅,清醒了过来。

“你结婚了?胡扯吧,哎,你是不是昨个儿下午被砸坏了脑子?”

陆昕冷冰冰的语调:“刘洽你想死就说一声!”

刘洽还是不敢置信:“真的结婚了?”

陆昕冷哼一声,掩饰不住得意的说:“法律承认的,哥哥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

刘洽立马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哦——终于吃到嘴了?哎哎哎,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我早就拿下来了,这个,真是对不住…你在我面前早就没有炫耀的资本了呀!”

陆昕悠悠地说:“是么?刘公子,记着哥哥一句忠告,吃进肚子里还可能消化不良吐出来呢,关键是要把本拿下来,有了这么一纸婚书,她想跑也跑不掉了!”

刘洽那边立即没了声响。

陆昕笑了,温柔地继续补上一刀:“刘公子,希望你能尽早搞定双方强大的亲友团,啊,你是不是还要带着女、朋、友回家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刘洽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

陆昕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回到卧室,发现方晴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

“饿了吗?”

方晴没有理会他的温柔询问,看着他神清气爽的站在床前,不由大怒:“陆昕你算计我!你根本就没事!居然骗我去登记!”

陆昕笑得十分得意:“唔,想明白了?看来成为陆太太以后果然智商受我影响上去了一点…”

方晴气极反笑:“陆昕,你好本事!你就等着和我妈妈谈判吧!”

陆昕满不在乎:“好啊,反正妈妈答应过拿下土地案就不再反对我们,再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总不至于要求我退货?正好我们一起去向爸爸妈妈宣布结婚的喜讯!”

方晴气得跳脚,推开他跑进卫生间不再理他。

 

正文 第四十三关

 

相比较吃饱喝足一脸餍足表情的陆昕,方晴就没那么神采奕奕了。被长期欲求不满的男人压榨过后,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不仅身体上惨遭蹂躏,而且心理上也因为自己一时不慎掉入陷阱而倍受摧残,整个人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逮谁挠谁。

从早上起她就接到贺电无数,纷纷来询问她何时办酒席,更有甚者还有人问她的孩子现在多大了…

方晴很崩溃,她只知道秘密告诉了女人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却不知道告诉了刘洽那个比三八还八的八公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的女人。

二喜也烦,却不像方晴那么躁狂,她只不过相当的抑郁而已。

本来那天晚上因为气氛太好一时感动答应刘洽毕业就结婚已经让她追悔莫及了,现在倒好,陆昕拐了方晴去登记,惹得刘洽立马眼红起来,整天像个得到家长的口头承诺却不见兑现的小孩,三句话不离“结婚”这个话题。

二喜烦不胜烦,躲了他两天还是被挖了出来。

二喜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问:“我穿这件去你们家…真的可以吗?”

刘洽叹了口气:“老婆你已经问了一路了…真的只是吃个便饭而已!”

二喜还是很忐忑,上次去他们家就没表现好让他的家人都不喜欢她,而且还差点被吓死了…这次刘洽因为她和杨家翻脸,她姐姐又得罪了杨丹,害得刘家差点陷入危机…这么想想,这顿饭简直比鸿门宴还危险啊!

进了刘家,二喜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腰板挺得很直。

这次果然只有刘家人在场。

刘夫人表情依旧淡淡的,随便问了两句就转过头和自家女儿话家常去了。

刘亭冲二喜很和善地笑了笑,时不时将话题带向她,好让二喜没那么尴尬。

快中午的时候,刘家母女进了厨房准备,二喜本来打算在未来婆婆和小姑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微弱的厨艺,奈何被她们以“来者是客”给挡了回去。

二喜讪讪地坐回到沙发上。

徐之文没一会儿就从楼上下来,抱着自己的模型飞机站到她面前,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

“喂,你陪我去院子里!”徐之文看见她一脸疑惑,不耐烦地解释,“我一个人玩没意思!”

二喜有点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小孩子向来不记仇,一玩起来什么都忘记了,没一会儿就将飞机摔得七零八落,然后撇撇嘴就扔了。

二喜叹气,有钱人家的小孩真是没有中华民族传统的勤俭节约的美好品德,这破坏力真是强大。

“那个…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徐之文别别扭扭地说,“真是的,没见过那么胆小的人…”

二喜哪里能跟个小孩子较真,摆摆手很大度的样子:“没关系的,我都忘了!还有…我有名字的!”

徐之文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一脸的骄傲不屑:“就那个‘二喜’?这么二的名字我才不喊呢!”

二喜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瞪着眼睛鼓着嘴巴:“双喜,双喜临门的双喜!谁告诉你我叫二喜的?”

徐之文脸色一沉,颇有气势地看了她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最后还是缓了缓表情,皱着眉头冷冷地说:“真不知道舅舅怎么就看上你了?”

二喜委委屈屈地嘟囔着:“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芳华正茂,根正苗红的…怎么你们家人都不待见我?”

徐之文狠狠地磨了磨牙,挤出一个算得上“安慰”的笑容来:“我妈妈不是对你挺好?而且是舅舅要娶你,又不是外公外婆要娶你,你顾虑那么多干嘛?”

二喜微微怔了怔,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就说我怎么会不讨喜呢…”

看了看徐之文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由乐呵呵地伸手揉捏着他的小脸:“我也知道你们家还有你也很喜欢我呢!”

徐之文本来准备将她的手打掉,最后还是放弃了,皱着眉任由她蹂躏。

“哼,比起杨丹那个老妖婆,我宁愿你这个蠢女人嫁给我舅舅!”

进屋之后,徐之文就摆出一个软弱乖巧的笑容,捧着本书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坐在二喜身边。

刘夫人从厨房里出来:“洗手准备吃饭吧,我去楼上叫你爸爸下来!”

刘洽趁着没人注意拉住二喜亲了她一下,那表情又得意又奸诈,活脱脱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二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跟在刘亭后面端盘子。

刘世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看了二喜一眼几不可见地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地坐下。

二喜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桌子旁,刘洽笑着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

徐之文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出声:“二喜姐姐,我想和你坐一起!”

说着就蹭到她旁边挨着她坐。

刘亭“噗嗤”笑出声来:“之文,你叫二喜‘姐姐’,那你小舅舅怎么办?”

刘夫人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嗔怪着对心爱的外孙说:“这辈分可不能弄错了!”

徐之文歪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天真可爱:“外公,外婆说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刘世杰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只得淡淡出声:“要喊阿姨。”

饭桌上沉闷的尴尬气氛因为徐之文而活络起来,刘世杰夫妇这么一来也就算承认了二喜的身份。

刘洽暗地里给了外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笑着说:“喊什么阿姨…直接喊小舅妈!”

徐之文从善如流地接上去:“小舅妈!”

二喜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低着头扮娇羞状。

杨丹是刘夫人心里眼里认定的好儿媳,本来以为两家联姻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二喜,平凡无奇看不出来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她的儿子迷成这样。虽然现在仍然不喜欢她,但是杨丹前一段时间的不择手段已经让她寒了心,杨家也不顾多年的世交关系,对其拼命打压,更是让她愤怒,这样一来她的矛头转移到了杨家,自然对二喜没那么百般挑剔了。

刘洽对二喜的心思众所周知,更何况他答应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而且没有和杨家的联姻仍然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刘世杰心里纵然再不满意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刘家夫妇看二喜虽然没有杨丹聪明矜贵,但到底是个会过日子的女孩,仔细看看,还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与其找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思复杂的大家闺秀给儿子,倒不如这个简简单单身家清白的女孩更贴心。

刘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他这么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还往家里跑,就是为了劝服他们接受二喜,为了不再让他为难,她只好先开这个口。

“我听说,新年晚会上你们宣布要结婚了?”

二喜看看刘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还要等我先毕业。”

刘洽立马不满了:“为什么一定等到毕业呀,你看陆昕都登记了…不然我们也先去登记,婚礼等你毕业再举行?”

“胡闹!”

刘世杰重重放下筷子,黑着一张脸瞪着刘洽,二喜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一口气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人家正经女孩子哪能随随便便就跟你私定终身的?先约个时间出来见见双方父母再说!”

刘洽和二喜都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他们是接受了?

“那好,我尽快安排!”

另一边,陆昕正襟危坐着聆听易长青的教诲。

易长青初初听到方晴和陆昕跑去登记了差点没厥过去,一时间怒火中烧,气极了反倒冷静下来,立马吩咐陆昕安排双方家长见面商议婚事。

 

正文 第四十四关

 

陆昕是功德圆满了,刘洽这边却还八字没一撇。

原本以为劝服了自己的爸妈那么万事都好办,没想到二喜压根没打算现在就和他结婚,她不表态,那个难缠的小姨子怎么可能点头呀!

刘洽悄悄躲进卫生间里给陆昕打电话寻求支援。

陆昕刚好结束了双方家长的会晤和方晴一起送了易长青回家。

“我没办法。”

刘洽不信:“陆昕不带你这么不讲兄弟情义的啊!”

陆昕不耐烦:“拿到一张王牌就好,不怕何佳喜不同意。”

刘洽琢磨了半晌,犹犹豫豫地问:“可是…你已经用了骗婚这一招了,二喜不会上当的。”

陆昕冷笑一声:“你就不能换张王牌?”

“还有什么王牌?”

“比如说…包一个小粽子?”

刘洽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什么粽子?”

陆昕循循善诱:“反正你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索性就煮出一个粽子来…有了这么一张活、生、生的王牌,你还怕有人会反对么?”

刘洽沉默不语,仔细思索这陆昕刻意加重的“活生生”三个字,突然想到曾经何太太说的“有了就不好了”,顿觉醍醐灌顶,灵台一片空明。

“好了,我在开车,先挂了!”

陆昕一放下电话,旁边的方晴就一脸鄙视地斜睨着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陆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兄弟有难,我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方晴冷笑一声,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警告某个即将被算计的二货。

刘洽,谁让你把我被骗去登记的丑事渲染得沸沸扬扬,等着吧,我才不会那么轻易成全你!

陆昕冷眼旁观,面色不改,心里得意,方晴绝对会给刘洽使些绊子,刘洽压在他头上那么久,现在也让他尝尝禁欲的滋味。

刘洽带着二喜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二喜心里自然很清楚他那么急吼吼拉着她连晚饭都不吃了就跑回家是为了什么。

她虽然恼怒,却听了方晴的吩咐,努力做到不动声色,免得他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刘洽拉着她的手,走着走着突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二喜疑惑地望着他。

刘洽一脸温柔的笑意:“还记得第一次跟我来家里么,你被徐之文吓哭了,是我抱着你走的这段路。”

二喜想起当时的情景也笑了,那个时候,她很希望刘洽能一直抱着她走到天荒地老。

“那个时候,我抱着你第一次有了想要天荒地老的愿望…”

二喜惊喜地看着他:“洽洽…”

刘洽突然伸手打横抱起她来,低下头看着她:“喜宝,我真幸运能遇见你!”

二喜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环着他脖子的手却收紧了。

夕阳西下,橘色的温暖笼罩着两人,那条不算长的路上,一草一木都见证了他们的幸福。

几个女孩子因为各自的事情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汇报彼此的近况,谢春红就不无惆怅地看着她们:“顾小陌身边有了夏小哥,二喜早就被刘公子吃干抹净了,方晴都是已婚妇女了…你们动作怎么那么快?我不过回次家过个年,回来就翻天覆地了,你们动作这么快,倒是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呐?”

顾陌眼中莫名的黯然一闪而过,却很快嫣然一笑问:“你的那队护花使者呢?我记得一直以来跟在你后面前仆后继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的。”

谢春红连忙摆摆手,一副急于撇清敬谢不敏的样子:“别别,那群人里头可没一个能跟你们身边的男人比的…哎,你们说,为什么我那么多次恋爱就碰不上一个对的人,你们一出马就是精英呢?明明我也不差的,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不知道是谢春红表演得真的很好还是怎么样,她说完这话,波光溢彩的眼神中真的流露出一些情绪,像是纷扰的回忆从中一一宣泄出来一样,寂寥落寞。

顾陌心里叹了口气,是你看不上那些人,还是那个人看不上你?

二喜添了添沾满奶油的手指说:“大概你长得太妖,男的都喜欢老实本分的女人,不喜欢花瓶。”

谢春红磨了磨牙:“我是花瓶?那你呢?至少我还有观赏价值!”

方晴忍着笑说:“春红,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谢春红怀疑地看着她:“你?你要给我介绍也成,不过不能比陆昕差。”

方晴想了想:“哎,还真有一个不比陆昕差的…不过脾气不是很好,少年老成,铁血无情,长得绝对好看,可惜是特种兵出身,手段狠厉,不好相与啊。”

顾陌一下子就知道她指的是谁了,抬眼看了看她:“你说的是你表哥易回?”

方晴点点头:“对呀,就是那个死人脸!”

顾陌笑了笑:“死人脸不是你们家陆昕么?”

方晴被狠狠噎住。

谢春红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你那个表哥怎么被你形容的一无是处?”

方晴叹了口气:“他还真是N市女人争相追求的男人呢,绝对是颗海洋之心!”

顾陌倒是很赞同:“易回可是黑道白道都吃得开,军政商三界都要给他面子,英挺俊朗,绝对不会辱没你这个花瓶。”

谢春红也不在乎“花瓶”这个称号了,反而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听你们的形容,倒是不错…”

方晴双手合拍:“好,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来安排!”

刘洽和陆昕来的时间正好,女孩子们聊完就各自散了。

刘洽一见到二喜就可怜兮兮地跑到她跟前:“喜宝,今晚你跟我回家吧…”

方晴忍不住好笑:“唔,小白兔即将落入大灰狼嘴里了!”

二喜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没好气地说:“不要,我要回姐姐家!”

刘洽郁闷得想杀人。

陆昕微微一笑,却让刘洽立即感觉到阴风阵阵。

“晴晴,我们回家?”

方晴高高兴兴地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靠在他身上,笑容灿烂到刺眼:“好啊!”

刘洽顿时更加哀怨了:“喜宝,你看他们都一起回家了!”

二喜理所当然地点头:“他们当然一起回家了,人家是夫妻啊!”

刘洽从善如流地改口:“老婆,老婆我们也差不多的。”

二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差多了!”

方晴心情很愉悦,上车了还不忘冲他们挥挥手:“瓜子,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了吧,记住我们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刘洽气得跳脚,果然二喜立马更加坚定了态度:“洽洽,你这么算计我是不对的!”

刘洽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谁让你不愿意嫁给我的…”

二喜叹口气:“我哪有不嫁给你,不是说好了一毕业就结婚的吗?”

刘洽就差没有声泪俱下地控诉了:“方晴和陆昕不也结婚了?人家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

二喜默默地扭脸,默默地思索,刘洽这么幼稚…到底是怎么当上华源的老总的?

“洽洽,陆昕可没有算计方晴怀孕,还有,你想要我奉子成婚,是不可能的!”

刘洽愣了愣,脱口而出:“那就不奉子,先成婚!”

二喜无奈:“反正我又跑不掉,你这么急着结婚干吗?”

刘洽哪里敢说是担心何佳喜出尔反尔又向他暗下黑手,只得支支吾吾解释:“我想和你早点组成我们自己的家啊,你看现在方晴多开心,不用工作,天天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多好!”

二喜沉默不语地坐进车里。

刘洽继续劝说:“你嫁给我以后,也可以天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喜不理会,扭头看向窗外。

“你可以随意上网看电影。”

二喜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你可以不再受你姐姐的约束想怎么宅就怎么宅。”

二喜低下头,满脸挣扎。

“你还可以和方晴一起举行婚礼…你想啊,和好朋友同一天嫁人,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情!”

二喜转过脸来认真地说:“那你不可以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让我怀孕!”

刘洽连忙点头举起手来赌咒发誓。

二喜撇了撇嘴:“送我去姐姐那里。”

刘洽皱眉不满地问:“你怎么还是要去何佳喜那儿?”

“身份证、户口本都在姐姐那儿,难道登记不需要这些证件?”

刘洽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老婆…我们先回家,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取,然后再去登记也来得及。”

二喜无奈地抬头望着车顶:“洽洽你这是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啊非要拉我回家!”

刘洽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拉着她的小手,声音闷闷不乐无限幽怨:“你都好久没和我回家了…我快一个月没碰过你了…”

二喜小脸一红,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手。

“色狼!”

“叫老公!”

“不叫,我还没嫁给你呢!色狼!”

“老婆——老婆老婆…”

“滚开!”

“老婆…我好想你…”

二喜羞恼地捶了他一拳:“我不嫁给你了!”

“你敢!”

二喜哼了声:“你看我敢不敢!”

刘洽眯了眯眼,咕哝了一句:“等小粽子包出来,看你还不嫁给我…”

二喜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粽子?”

刘洽连忙笑眯眯地说:“我是说我想吃粽子了,啊,好饿!”

二喜点点头:“从超市经过我们去买一点吧,我煮给你吃!”

刘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更想和老婆一起包粽子!”

 

正文 番外——曾有一颗星,启明了整个夜

 

初次见面,是阴雨连绵的傍晚。

别扭冷淡的少年一个人立在院子角落,面无表情地完成着美术作业。他不喜欢国画,颜料很容易弄脏衣衫,却被逼无奈不得不学。

可是,那样一个平淡无奇的阴天,因为一个女孩子的闯入,竟然奇异般地明媚起来。

留着齐眉刘海的女孩子有着超出年龄的感伤,气质文雅,乌黑的眼珠如同黑曜石般夺目。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画板面前,并不看他,只对着画作轻轻念:“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声音清脆婉转,果然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那个时候,夏启明才十二岁,方晴八岁。

十二岁的少年从此爱上了水墨山水,尤其爱画风雨潇潇图。

夏启明和每一个成长中的孩子一样,盼望着假期的到来。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盼望的,不过是假期才能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方晴每年都会被爷爷接回N市,易家女孩子少,这个外孙女便被捧在了掌心,明珠一般娇养着。

夏启明觉得方晴很不一样,不像他身边的那些女孩整天叽叽喳喳讨论着明星服装。她在身边的时候,夏启明的心是宁静的,那样一个处于叛逆期的男孩,却硬生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心甘情愿地捧着一本书,整天整天陪着她。

那个时候哪里懂得什么是爱?

夏启明只知道他喜欢看见方晴高兴的样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秀气的鼻子微微皱着,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

于是,他为她收集来各种各样精美的本子,有着雅致的细细花纹,他小心翼翼地用那种繁复飘逸的字体,抄写大段大段华美的诗词。

他的书房一天天扩充,终于堆满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次邀她前来的时候,甚至可以“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

这样便是爱了吧。

不懂,却更加简单纯粹。

只是有一天,方晴也会为了某个少年抄写细腻的句子,将所有心事暗付于一笔一划中。

她开始很认真地学习日语,皱着眉头反复练习着平假名。

夏启明看不过她的辛苦与彷徨,他置于心尖上的人怎么可以因他人神伤?

方晴却总是用微微感叹一般的言语描述着她喜欢的男孩,他的优秀,他的出尘…他像故事里的俊秀公子,才华横溢,白衣飘飘,手执一卷书临河而立。

然后夏启明整个漫长的少年时光里,最喜爱的就是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将修长的少年衬托得更加俊逸挺拔。只是,彼时,夏启明并不是方晴眼中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启明孤身一人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曾经做过那么多的傻事,讨那个女孩子的欢心,讨厌听她说起别的男生,无非就是因为他爱上了而已。

在国外求学的那些年,他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每一次都会用笔细细描绘,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和方晴一起分享那些美丽。

然而他再次见到她,当初那个喜欢读诗经的女孩,已经长成了气质出众的女子,只有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那么多年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出现的明亮双眸,依然没有变,依然让他…怦然心动。

那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当初她念的诗句是什么意思。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见到你,怎能不喜?

她不再软着声音喊他“小明哥哥”,再也不会抱着书坐在他家院子里,给他读一首一首忧伤到心碎的小令。

夏启明忽然就觉得惶恐了,小时候亲密无间的感情是不是还在,长大后,他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边,像以往一样,安然地陪着她成长。

要怎么说,那些想你的分分秒秒。

要怎么说,那些蚀骨磨人的思念。

别来无恙,不过是他给她的小小角落,却是他的整个世界。

那是他的希望,希望她能时时前来,像小时候一样,带上正在读的书,或者一幅画,拉着他一起欣赏。

别来无恙,也是他的祈愿。

像是他这么些年卑微的守候,即使无望,也希望她一切安好。

即使再也不来,也希望,无恙。

他也有那样的不甘啊。

明明不差的,奈何方晴看不见。喜欢上一个人后,其他的,便都入不了眼了。他想要争取过,只是怕踏出那一步,方晴便会躲得远远的,她是那样感情细腻到需要精心呵护的女子,被爱却无所回报,她恐怕会愧疚不安。

所以夏启明宁愿将那份感情掩埋,也不敢冒这样的险。

顾陌曾经问:“真的会不求回报么?一个人,要有多坚强,才能对另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念念不忘?”

夏启明也不知道,他不是不奢望,只是不能。

一次次的失望,他怕终有一日会消耗了对方晴的感情。即便爱而不得,他亦舍不得那些缱绻的美好,宁愿日日夜夜受尽爱情的折磨,也不愿不再爱她。

所以后来,他明明可以顺理成章地用些手段争取方晴,却因为自己的不忍心而生生放弃。

连嫉妒都不能表露。

她说他是最好的哥哥,那么他就做她最好的哥哥吧。

只是最后,他到底无法释怀,参加最爱人的婚礼,亲手把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做不来。

他曾经用一个少年所有的全部力量,守护着那个女孩的成长,而如今,他终于长成她所期待的温润如玉,气质翩然,却又要他亲自选择放弃。

对不起,我终于让你失望了一次,参加不了你的婚礼,甚至不想听及那场奢华的盛宴,所以只能远远逃开,原谅我无法说出口:祝你幸福,白头偕老。

夏启明走在丽江街头的时候,晚霞似火般燃烧着,方晴就是在这里放逐了自己的么?

那么这一场救赎,谁来成全他?

又一个转角,夏启明蓦地停下脚步,街头立着的女孩子,笑意吟吟,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绚烂到极致的夕阳,红霞满天,映衬着她的双眼,更加通彻流转。

夏启明仿佛听到了宿命一般的叹息,喃喃念到:“顾陌…”

 

正文 番外——婚礼,遇见

 


方晴和二喜是多年闺蜜,陆昕和刘洽也是发小,两对人的婚礼自然是同时举行。

本来打算在同一个地方的,奈何宾客实在太多,只好分开进行。

方晴的婚礼是中式的,精致华美的凤冠霞帔,更加映衬得她肤如凝脂,明艳动人。陆昕拉着红绸牵出她的时候,围观的众人都一片惊呼,透过面前的珠帘隐约瞧见新娘子不胜娇羞的容颜。

陆昕的脸上长年不化的冰山仿佛遇见了最强烈的阳光,早已消融殆尽,眉梢眼角都是不加掩饰的满足笑意,大红的礼服穿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庸俗,反倒衬得人更加英俊挺拔。

因为方晴住的地方离新家太远,所以只能先坐了婚车,快到的时候才由陆昕抱着她上了花轿。

陆昕不知怎么说服那些朋友来当这个轿夫的,还请来了一支乐队跟随着花轿吹吹打打,一路上喜气洋洋。

到达地方后,陆昕踢了下轿门,然后迫不及待的一把抱出新娘子,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跨过火盆。

庭院里早就布置好了,挂着大红灯笼,方晴透过眼前的珠帘打量着周围,心里有了一种终于的感觉,从此以后,她就是陆家的媳妇了。

陆昕是她最亲密的人,她将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相比较而言,二喜的婚礼就梦幻很多,刘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具有欧洲宫廷风的豪华马车,特意从马场牵来两匹高头大马,穿着白色礼服,面如冠玉,真的很像童话里英俊的王子。

二喜小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穿着洁白的可爱婚纱,头上戴着小小的璀璨王冠,任由刘洽将她拉上马车。

每个女孩子都有这样的公主梦吧,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登上王子的马车,从此和他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现在,美好的童话变成了现实,二喜看着亲自拉着缰绳驾驭马车的刘洽,只觉得心内满满的感动。

刘洽早前买下的房子早就装饰好,二喜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的,所以装修就全是刘洽负责的,布置得如梦如幻,特别是卧室,非常符合二喜幼稚粉嫩的审美。

而现在院子里挂满了气球彩带,楼下大厅也空了出来,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

因为是西式婚礼,自然没有方晴那边的繁琐礼仪,二喜规规矩矩的在伴娘姐姐的监视下应付客人。

然后司仪宣布婚礼开始,主婚人说了一大段贺词才将新人请上台。

刘洽搂着二喜,笑容满面。

头顶上细小的鲜花散下,一众人等也开始欢呼起来,拿起彩带朝他们喷去。

幕皓卿作为刘洽多年的好友前来,因为不喜太过喧哗热闹的场合,便特意避开婚礼的□,喝了两杯酒,送上礼物和祝福便要离开。刘洽深知他的脾性,也就没有阻拦。

幕皓卿刚刚踏出门就听到旁边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点不确定:“幕允之?”

幕皓卿一怔,微微侧过头打量来人。

何佳喜穿着白色的伴娘礼服,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纤细秀美的颈项,亭亭而立。

“你是…”

何佳喜粲然一笑,眼神明亮得惊人:“真的是你,七年前你受伤,急诊室里的实习学生就是我!”

幕皓卿受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伤,哪里想得起来,冲着她伴娘的身份只好客气地笑笑不语。

只是允之…这个名字真的很久没有用过了…

何佳喜细细打量着他,七年的变化很大,他不再是那个容貌俊秀略带稚气的大男孩,眼前的这个男子长身玉立,比起以往更加风神俊朗,只是眼神阴鸷,笑容邪肆。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给人缝头皮针,手一直抖个不停,难为你没有投诉我,咬牙忍着痛…我第二天想去找你,结果你已经出院了。”

何佳喜那年才大二,跑到医院里做见习生,晚上跟着老师在急诊值夜班的时候遇见了被送进医院的幕皓卿,鲜血满面,额角一条长长的狰狞伤口,皮肉外翻,他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任她消毒清创。

饶是何佳喜再镇定,也不免惊慌,从来只在动物身上手术,第一次给活生生的人缝针,拿着持针器的手都在抖,怎么都下不去手。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悬在半空中的手一暖,覆盖上了一只纤细苍白骨节分明的手。

何佳喜低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突然就安下心来。

“没关系,不要紧张。”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起伏,何佳喜点点头,一针一针仔细缝合伤口。

手法当然不够纯熟,坐在那里的男子背上汗湿一大片,紧抿着唇,却是一声不吭。

幕皓卿点点头,显然不愿多说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叫幕皓卿…允之这个名字早就不用了。”

何佳喜微微一愣,她自然听过黑道老大幕皓卿的事迹,没想到居然是他。

“幕皓卿,你好,我是何佳喜!”何佳喜转瞬便调整过来,伸出手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幕皓卿眼中一丝光芒极快地闪过,握住那只纤纤玉手。

“你好,何…佳喜。”

那只手,依然有着记忆中的温度。

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一次刻骨铭心,即便从此山水不相逢,徒留一世思念,也好过一生苍白静默。

何佳喜眼神坚定,笑容明艳,真好,她也遇见了自己的刻骨铭心…

方晴换了件红色丝质长裙,繁复花枝,盘扣精致,站在陆昕旁边,真的让人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来往宾客众多,方晴被一连串繁杂的礼仪折腾的快崩溃了,这个时候只好把伴娘谢春红推了出去。

谢春红美目含嗔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哀怨,顾小陌一个人不知道跑去哪里,只说没办法参加婚礼就消失了,留下她一个人当伴娘。

方晴悄悄靠在陆昕身上休息,突然收到快递送来的礼物,十分惊讶。

她好奇地拆开来看,居然是“别来无恙”的转让合同。

夏启明把别来无恙送给了她。

陆昕满脸的不高兴:“多了个酒店,这会子又多出间酒吧…”

方晴没有理会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得让她抓不住。

陆昕眼神一沉,不动声色地抽走她手中的文件:“好了,别想了,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谢春红看着这样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永远远在天边的人,不由有些落寞。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谢春红知道不应该在好朋友的婚礼上失礼,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种想要放肆的任性感觉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强烈。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咧咧跄跄地端起酒杯往外走,拐弯处一时不查撞到了人。

红酒摇曳,溅在来人洁白的衬衫上。

春红抬起波光流转的眼,娇俏地笑着:“真是对不起哦…”

那声音软软糯糯,像一朵茸茸的蒲公英扫过易回的心底。

易回冷硬的脸部线条因为这热闹的喜庆而柔和了下来,双目灼灼地看着眼前微醉的绝色女子,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染了薄薄的红晕,眼神湿亮,眉眼间万种风情,偏偏勾魂摄魄一样的眼神深处,是看不懂的漩涡流转。

“春红,谢春红…”

春红听到有人在喊她了,冲易回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易回看着那红衣如火渐渐淹没在人群里,方缓缓抬手摸上心脏的位置。

那几滴红酒凉凉的,就这样,沁入了他的心底…

 

正文 番外——宝宝

 

方晴在肚子刚刚显形的时候就开始给宝宝取名字,翻着厚重的汉语字典,专门挑那些生僻的字眼,看得陆昕眉头皱得一天比一天紧。⑤①中文网

结果,列了长长一大单子的女孩名字因为生下来是个小子而作罢。

方晴抱着儿子欲哭无泪,她怎么就生了个儿子呢?她本来还打算在生了个臭小子的二喜和刘洽面前显摆一番的…

陆昕叹气,将那张单子叠起来说:“别难过了,以后再生个女儿这些名字还是能用的…”

方晴大怒:“如果由你来生,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陆昕面色不改:“好,你给我端茶递水烧饭做菜,半夜起来煮夜宵,肚子太大睡不着的时候也抱起我哄着睡?”

方晴讷讷地撇开头假装没听见,哄着怀里的宝宝。

满月的时候,方晴兴冲冲地抱着宝宝在院子里给大家看。

小孩子肉嘟嘟的很可爱,轮廓很像他爸爸,眉眼却十分像妈妈,这孩子不知道像谁,整天笑嘻嘻的,跟陆昕的冷漠面瘫不同,也不像方晴的典雅静好。

顾陌抱着孩子,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他,他挥舞着小爪子想抓住那根纤纤玉指往嘴里填,偏顾陌坏心眼的一缩一缩吊着他就是让他抓不到。㈤㈠中文网

然后他就不闹了,裂着嘴笑得十分乖巧可爱,在顾陌不留神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把抓住,得意的“咯咯咯”笑个不停。

顾陌叹气:“原来这是个小腹黑!”

方晴不满意了,自己的孩子当然要护短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

顾陌懒得和生过孩子的“欧巴桑”计较,白了她一样。

谢春红忍着笑转移话题:“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方晴还没回答,二喜就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肯定很言情,很文艺,很矫情!”

方晴冷哼一声:“谁起那么俗的名字,宝宝叫陆阳,多好,和我跟陆昕的名字很像,意思也近,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

其实本来方晴起了个陆明,偏偏陆昕不满意,非说这名字跟夏启明有关联,所以才改成了陆阳。

顾陌温婉动人的笑起来:“嗯,是挺好…你们一家人一起‘日’吧!”

谢春红和二喜很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方晴大怒,正想着怎么骂回去呢,就听到顾陌一声抓狂的尖叫。

陆阳小朋友无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滴溜溜转个不停,笑得又天真又讨喜。

方晴也笑,抱过宝宝响亮的亲了一口:“真乖,真不愧是我生的!”

谢春红和二喜看着顾陌一身杀气,黑着脸动不得,胸前一大片还冒着热气的童子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二喜抱上自家已经会依依呀呀的小粽子坐上车离开的时候还在笑。

“老婆,有什么好玩的?”刘洽伸手逗了逗儿子问。

二喜笑眯眯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方晴家的宝宝原来是个小腹黑!”

刘洽不屑地“嗤”了一声:“那对怨夫怨妇一个比一个小人,生下来的孩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记着让我们家的小粽子离他们远些!”

二喜白了他一眼。

当初刘洽答应她不会让她在不愿意的情况下怀孕,结果她还是被他算计了。怀上了粽子后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本来以为酸儿辣女,怀孕的时候她那么能吃辣,一定会生个美丽的小公主,刘洽也满怀期望地等着粉粉嫩嫩的可爱姑娘蹦跶出来,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小子,乐坏了刘家人,却让刘洽郁闷了好久。

粽子眉眼长得很像刘洽,粉雕玉琢的很可爱,就是太会闹腾,哭起来声音嘹亮,嚎得刘洽心里发秫,恨不得丢给爸妈。

二喜母爱泛滥,哪里舍得,亲自带在身边。

“洽洽,粽子比小阳阳还大,现在却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们该给他起个名字吧?”

刘洽嫌弃地看了看霸占着老婆温暖怀抱的儿子一眼,不耐烦地说:“不是有名字了吗?粽子挺好听的…”

二喜不满他敷衍的态度:“总不能叫刘粽子?”

“唔,那随便你取吧!”

小粽子扒着妈妈,哀哀怨怨地瞪着不负责任的老爸。

二喜冥思苦想很久,觉得要是叫做“刘喜”,很可能长大后小粽子会不认她这个妈。

刘洽听她说过陆阳名字的由来,知道她也想取个这样饱含深意的名字,想了想建议:“不如把‘喜’改成‘悦’?”

二喜眼神一亮,扑过去响亮地亲了一下他:“老公这名字好!粽子以后就叫刘悦了!我们一家人多欢快…”

刘洽立即打蛇随棍上趁机压下她,一边啃一边上下其手。

“好的…”刘洽气息不稳地说,“我们继续生,再生出来的孩子就叫刘乐、刘欢、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