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渐听贺林晚说会影响元淳写字也有些担心了,不过他怕的是被他祖母和母亲用家法伺候:“来来来,我给你看看,要是骨头折了我能给你正过来。”
元渐二话不说把元淳给拉走了,没有注意到元淳往春晓手中的盒子上看了一眼。
元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贺林晚道:“我今日来的时候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贺林晚笑道:“你人来了,心意到了就好。”
元湘想了想,将自己头上的一枚金簪拔了下来递给贺林晚:“不过这临别之礼还是要给的,这枚金簪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亲的,我母亲又传给了我,今日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这是旧物。”
贺林晚知道很多时候旧物更为贵重,便推拒道:“既然是姐姐外祖母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姐姐还是自己收着吧。若是过意不去,下次你再补送我一份礼物便是。”
元湘摇了摇头,直接把金簪放到了贺林晚的手心,对她道:“你收下吧。”
赵青青看了一眼那露出的簪头,笑着对贺林晚道:“阿晚,这礼物你还是收下为好,你看看这簪头,这可是你元姐姐的一番真心。”
贺林晚闻言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株金兰,金兰向来是姐妹结义的象征。
元湘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要将簪子送你的时候我没多想,这还真是巧了,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贺林晚不好再推辞了,索性收了下来,为表重视当即戴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赵青青摇着扇子一脸犯难:“元妹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人为难啊!这下我无论送什么都落了下乘了!”
元湘笑道:“赵姐姐足智多谋,怎么可能有落于下乘的时候?还不赶紧的将你的礼物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赵青青叹了一口气,总自己的袖袋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摸出了一只烟青色的荷包出来,随手抛给了贺林晚:“这个送给你玩。”
贺林晚知道赵青青出手向来大方,不敢随手交给丫鬟,在元湘故意闹着说要开开眼界的时候,贺林晚笑看了赵青青一眼:“赵姐姐同意让元姐姐开眼界吗?”
赵青青斜睨了她们一眼:“随意。”
贺林晚便当真将荷包打开了,不想却拿出来一枚印鉴一样的四四方方的玉器。
贺林晚仔细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赵青青:“赵姐姐,这是印鉴?”
赵青青摇着扇子笑道:“是啊。”
元湘好奇地接过贺林晚手里的印鉴,看了看底部的图案:“这是什么印鉴?上头的字我怎么不认得啊?”
赵青青闲闲地看了元湘一眼:“你管它上面刻的是什么狗屁字!好用就行了呗。”
元湘更加好奇了:“那这枚印鉴有什么用途?”
赵青青那扇子支着自己的下颌想了想:“从山东境内所有与赵家有生意往来的钱庄当铺里都能预支一万两银子,另外若是遇到难事拿这枚印章 去找这些钱庄和当铺的掌柜,他们都会尽全力帮助你。”
元湘震惊道:“真这么有用?”
赵青青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我听说是这么用的,不过我从未用过,实不知好不好使。所以只是送给贺妹妹玩罢了。”
贺林晚立即道:“赵姐姐,这是你们家族重要的信物吧?这我可不能随便拿着玩。”
赵青青摆了摆手,对贺林晚道:“我一直在京城,这东西用不着。倒是你此去山东,说不定遇到什么事情这玩意儿能帮你应应急。再说,只能预支一万两的银子,能算赵家哪门子的信物啊?你也太小瞧我赵家了吧?这顶多就是我们家掌柜出门的时候用的玩意儿,你放心拿着玩吧。”
元湘在“噗嗤”一笑,贺林晚哭笑不得。
赵青青笑道:“再说我也只是借你玩玩罢了,又不是真要送给你,等你从山东回来,这玩意儿你用不着了就还给我。”
贺林晚想了想,还是决定收下了:“那就多谢赵姐姐了。”
赵青青见贺林晚收下了,忽而一笑:“谢什么?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知道我们做商人的,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既然给你送了礼,自然也是想要你给我行个方便。”
贺林晚闻言也玩笑般道:“赵姐姐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方便可行自然能行。”
元湘笑看着她们。
赵青青道:“因山东那边自家祖传的铺面出了一些问题,我哥哥这次也要回一趟山东,正巧不巧的他与你出发的日子相同。”
贺林晚闻言一愣,元湘也惊讶道:“赵大哥要回山东?”
赵青青点了点头:“我们也是前日才知道那边出了事,我要留在京城看铺子,只能我哥哥回去了。”


第148章 某人
贺林晚笑道:“这可真是巧了。”
元湘道:“能一起成行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互相照应。据我所知,有不少商队都喜欢跟在朝廷的车马之后赶路,因为这样会安全一些。”
赵青青懒懒一笑,玩笑道:“所以我才要拜托贺妹妹照顾一番啊。”
贺林晚知道赵青青这是玩笑话,从京城到山东这一路,赵家的人不知道走过多少的来来回回了,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因西院这边还要为明日出行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虽然没有人来西厢打扰他们,不过外头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元家兄妹与赵青青也不好再待下去,所以说笑了一个时辰之后元湘便代替几人向贺林晚和卫视告辞。
贺林晚也没有多留他们,她与贺勉一同将他们送到和二门。
赵青青冲着贺林晚一笑:“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最好的桂花酿。”
贺林晚笑着目送赵青青先上了赵家的马车:“一言为定。”
元湘看了看贺林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道别的话,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的,最后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前来轻轻地抱了抱贺林晚,在贺林晚反应过来之前她便退开了,冲着贺林晚抿嘴一笑:“路上小心。”
贺林晚也笑了,点了点头:“恩,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喝酒聊天。”
元湘点了点头,也转身上了马车。
元渐一边和贺勉说话,一边走向自己的马,回头见元淳落在后面,便催促道:“走了。别磨蹭了。”
元淳看了贺林晚一眼,然后慢腾腾地走向自己的马。可是就在他的手握住马缰的时候,他突然扔下缰绳,回头朝贺林晚快步冲了过来,冲到贺林晚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他又慌慌张张地刹住了脚步。
贺林晚惊讶地看着元淳。
元渐发现元淳又跑回去了,坐在马上大喊:“元淳你做什么?”
元淳没有理会元渐,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朝贺林晚低声道:“阿晚。其实那次你跟我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是故意骗你说没有听到的。”
贺林晚愣了愣,不知道元淳指的是什么。接着她又听元淳快速又小声地道:“那我、我应下了。”
说完这一句,元淳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所以下一句话他说得虽快,却带着少年人的坚定和欢喜。“那说好了就,就都不许变卦了。”
说完这一句。元淳又抬头看了贺林晚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回去,跳上了自己的马。
元渐不怀好意地看向元淳:“你刚去做什么了?怎么脸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元淳头一回反驳了元渐一句:“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说完这一句,元淳不等元渐反应过来。踢了一下马肚子,骑马跑了。
元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赵青青的马车。有些心虚地一边大喊:“元淳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给我回来!”一边追着元淳跑了。
元湘掀开马车帘子焦急地冲着元渐的背影喊:“大哥你别追二哥,他肩上还肿着呢。小心他被你一吓掉下去!”
赵青青也掀开马车帘子,笑了好一会儿对元湘道:“行了,你别整日里跟个老妈子似的瞎为人操心,哪一个又不是明白人来着?”
贺林晚笑着目送她们的马车渐渐走远,她回味着赵青青的话,然后似乎听到风中传来不知何人的一声叹息。
在回西院的路上,贺勉忍不住好奇地问贺林晚:“诶,刚刚元淳跟你说啥了?”
贺林晚看了贺勉一眼:“三哥很闲?”
贺勉“嘿嘿”一笑,一双眼珠子乱转:“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贺林晚挑眉:“哦?”
贺勉又是“叽叽咕咕”地一阵乱笑。
贺林晚没有搭理他。
元淳刚刚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到元淳刚刚连眼睛都不敢往她脸上看,一张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似的模样,贺林晚哪里又有不明白的。
只是她终究不是那个会与他一同不变卦的贺林晚。
这一晚,贺林晚很晚才睡着,到不是在想别的,她只是在担心自己这一走杨成杰那里怕是只能仰仗李家兄弟的照顾了。
贺林晚之前给李毓和杨成杰分别送过信,杨成杰也知道她会离开京城一阵子,只是他不知道他姐姐也会离京。这一去,他们怕是无法隔三差五的就通一封信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嬷嬷就带着几个丫鬟指挥几个婆子将已经整理好了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搬上外头停着的那几辆马车,虽然李嬷嬷可以交代了不要弄出声响来吵到主子,贺林晚还是在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
贺林晚坐起身来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她听到卫氏那边似乎也起身了,贺林晚知道自己已经睡不着了,索性下了床走去卫氏那屋。
卫氏正在洗漱,看到贺林晚过来了还想劝她再去睡会儿,贺林晚摇了摇头,坐在了卫氏的床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小虎子。
小虎子是个睡眠极好的孩子,只要他不愿意醒,就算是在他耳边打了个响雷他也不回醒来,这会儿可能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贺林晚看他嘴巴动了动,嘴唇上还沾了点亮晶晶的口水,贺林晚不由得笑了。
卫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阿晚你别闹他,让他睡着吧,不然一会儿又要不高兴了。你既然不睡了就起身洗漱吧,正好这儿准备好了温水。
贺林晚看了一会儿小虎子,原本那因为担心着杨成杰而有些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不少,便起身下床让伺候卫氏的丫环顺便伺候她洗漱。
洗漱完了之后春晓东挑西选给她挑了一身好看的衣裳出来兴致勃勃地要给她换上,贺林晚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自己去挑了一身略有些宽大的,已经下过几次水的衣裳换上了。
春晓在一旁不服气地嘀咕:“我这身才好看!这是要出门的!”
贺林晚闲闲地道:“这一路上都在马车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
春晓立即闭嘴了。
一早上都在卫氏和李嬷嬷有条不紊的指挥下过去了,用完了早膳天便亮了,卫氏叫醒了小虎子,带着他们姐弟去给老太太和府里的长辈们辞行。
老太太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出来了,倒是二夫人和贺阿娇亲自送了卫氏出来,原本卫氏还想去佛堂见见承恩伯夫人的,不想刚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有丫鬟上前来告诉卫氏说,承恩伯夫人说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了,让卫氏不必再特意走一趟了。
卫氏知道自己婆婆是个喜好清静的,便没有再往佛堂那边去了,直接带着贺林晚和小虎子上了马车出门。
因是这次路途遥远,为了舒适起见卫氏带着小虎子以及伺候的丫鬟坐了一辆马车,贺林晚和春晓同坐一辆马车,瑛姑与哑妹同乘。
贺家的马车抵达城门口时,朝廷的车队还没有来,卫氏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到城外宽阔的地方去,免得挡住了别人进出城门。
不多会儿,又有一行车马行出了城门,原来是这次要与卫氏她们同行的其他几位夫人。
春晓说要派人下去打听一下,看看来的那几位夫人和小姐是不是好相处,贺林晚知道她闲的,也随她去了。
不想过了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婆子走来,站在贺林晚的马车外头道:“请问车里头的可是贺姑娘?”
春晓得了贺林晚的示意,立即应声道:“我们姑娘是承恩伯府的,敢问外头是哪位?”
外头的婆子道:“奴婢是陈夫人身边伺候的,贺夫人在那边与我们夫人在叙话,我们夫人听说姑娘此次也要一同去山东,想要见见姑娘。”
陈夫人?
贺林晚略作思索就明白了她说的陈夫人应该是山东总兵陈子龙的夫人。
春晓低声道:“刚刚夫人是去拜见什么陈夫人去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对外头道:“我这就随你去。”
春晓扶着贺林晚下了马车,那婆子见贺林晚下来了,行了一礼就引着贺林晚往停在不远处的几辆马车走去。
因周围都是贺家的丫鬟婆子,贺林晚也没有多想。
直到走快走到那几辆马车旁的时候贺林晚才突然顿住了脚步,那婆子见贺林晚不走了,转过身来疑惑道:“贺姑娘就在前面了,您怎么不走了?”
贺林晚盯着那婆子看了一会儿,那婆子目光虽然还算镇定,却不敢再与贺林晚对视了,春晓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戒备地看着那婆子,一边小声地问贺林晚:“姑娘?这人有问题?”
那婆子听到了,立即想要说什么,却被贺林晚打断了:“没有,我只是在想按辈分该如何称呼陈夫人。”
春晓松了一口气,那婆子也暗暗擦掉了手心的冷汗:“我们陈家与贺家也算有些渊源,若是按辈分算,您的父亲还要称呼我们夫人一声陈伯母。”


第149章 抵赖的是乌龟
贺林晚点了点头,对春晓道:“你在这等着,我自己上去。”
春晓乖乖地站住没有动了。
那婆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贺林晚没有再看她,当先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婆子跟到马车前就停住了,贺林晚不等她开口就自己掀开了车帘子上了车。
李毓抬头看到贺林晚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贺林晚扯了扯嘴角,刚想讽刺李毓两句,却在看到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之后哑住了。
李毓微微微挑眉:“怎么不说话了?不欢迎我……们?”
小木头在一旁看了看李毓又看了看贺林晚,有些紧张地道:“贺姐姐,我和世子哥哥来给你送行,你不高兴么?”
贺林晚表情一变,瞪了李毓一眼,看向小木头的时候却温柔了起来:“怎么会?我当然高兴,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
小木头闻言立即又开心了起来,李毓戏谑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贺林晚没有再搭理李毓,她坐到李毓对面,将小木头拉到自己身边询问了他一些最近的琐事,听着小木头轻快又絮叨的声音,贺林晚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李毓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偶尔懒懒地将目光投注在这对姐弟身上,马车里的气氛竟然出人意料的和谐。
小木头将自己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感觉有些渴了,下意识地就对着贺林晚撒娇道:“姐姐,渴……”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对,有些不好意思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贺林晚。
贺林晚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小木头,摸了摸他头上软软的头发:“喝慢点。”
小木头看了贺林晚一眼,红着脸抿嘴一笑,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贺林晚看向李毓,正要说话,外头却想起了嘈杂声,像是又有不少马车出了城门。往这边来了。
贺林晚算了算时辰:“你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外头人快要到齐了。再不说你一会儿人一多你就走不了了。”
李毓看着贺林晚,却突然道:“你小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贺林晚低头想了想:“大概是想着自己若是男孩子就好了吧?不太记得了。”
李毓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贺林晚淡声道:“没有。”顿了顿,她又道。“现在有了。”
李毓微微掀开一些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我小时候的心愿是希望我父王能有用一点,而我想要成为一个我祖父那样的人。等到我发现这些都不能实现的时候,我便有了这一生非做不可的事情。”
贺林晚不知道李毓为何在今日这个时候会提起这个问题。
“作为男人。心中有一个目标是好事。”
李毓收回手,帘子落下。他直直的看着贺林晚:“是么?那你知道薛行衣心中的目标吗?”
贺林晚听到这个人名眉头不由得一蹙,随即很快又松开了:“你问我?这与我何干?”
“因为接下来这一路你将要与他同行。”李毓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林晚,语气凉凉地道。
贺林晚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什么?”
李毓道:“薛行衣自请外放去江南做县令,陛下答应了。不过陛下将他的外放之地由江南改到了登州府蓬莱县。所以我问你对薛行衣此人了解多少。”
贺林晚沉默了片刻,平静地道:“我不了解他。”
李毓闻言弯了弯嘴角:“我猜想也是。”
贺林晚心情有些不好,她瞥了李毓一眼嘲讽地道:“你还想收买他不成?”
李毓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道:“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比较倾向于让他消失而非收买。薛行衣素有才名。我与他接触过几次,他绝非可以随意糊弄之人。他此去山东,为的怕是公孙那些人手中的兵权。”
贺林晚皱眉:“你想杀了他?就算没了他,皇帝也还会派别人。”
李毓冷淡地道:“别人至少有弱点,能收买利用。”
贺林晚顿了顿:“任何一个人都是由弱点的,他也不例外,不是找不到而是没找准。”
李毓轻哼一声:“你不是不了解他吗?”
贺林晚没有理会李毓莫名其妙的脾气,她正色道:“既然我答应了会救公孙家就会做到,你先别插手山东的事情。”
李毓看着贺林晚冷声道:“贺林晚!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我了?”
贺林晚气笑了:“李毓,你和李小恒果然是亲兄弟!”
李毓冷着脸看着贺林晚。
贺林晚刚想说话,转头一见小木头正转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来回好奇地打量她和李毓,想着不能给小孩子树立脾气暴躁的坏榜样,于是她将声音放得轻柔了些,对李毓哄道:“你这是生得哪门子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哪里敢命令世子您了?我不让你杀他是因为他还有些用处,等山东那边的事情一了,我兑现了对你的承诺,谁还管他死活了?”
不知道贺林晚哪一句话取悦了李毓,李毓的脸色立即由阴转晴了,他斜睨了贺林晚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贺林晚看了看小木头,对李毓好脾气地点头微笑:“是我说的,我可以签字画押的。”
李毓轻哼了一声:“罢了。”
贺林晚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想到以后小木头还要赖这位大爷照顾,贺林晚决定还是忍了,她对小木头温柔地道:“姐姐要走了,你以后要乖乖的。”
小木头点了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舍,软软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林晚想了想:“明年。”
小木头在心里算了算,撒娇道:“不能早点回来吗?我讲故事给你听。”
贺林晚失笑,正要再宽慰小木头几句,李毓却是突然道:“小木头,这位贺姐姐跟你姐姐是不是很像?”
贺林晚瞪了李毓一眼,不想却听到小木头道:“有时候像,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像了。”
贺林晚闻言不由得愣了。
李毓玩味地问:“哦?哪里不像了?”
小木头闻言看了看他们,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小声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我姐姐。贺姐姐比我姐姐温柔多了,我姐姐可凶可凶了!”小木头说完之后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贺林晚:“……”
李毓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贺林晚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就朝李毓砸去:“李毓你找死!”
小木头在一旁脸色古怪地嘟囔:“就是这样……现在又有些像了。”
贺林晚眯眼看向小木头,可怜的小木头下意识地迅速爬到了李毓身后,只露出个小屁股尖儿。
李毓轻咳一声,忍着笑道:“好了,别闹了。”
贺林晚一把抓住了小木头的脚,小木头吓了一跳,又笑又叫,贺林晚无奈地把他拉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嘘!不打你!”
贺林晚怀里熟悉的温暖让小木头渐渐平静下来,他抱住了贺林晚的腰,乖乖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
李毓看着他们,突然道:“我之前说的那个关于梅园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贺林晚没有说话。
李毓用诱哄的语气道:“你不先听听我的条件?如果很容易做到呢?”
贺林晚原本不想答应的,但是想着怀里的小木头如今也只有梅园这一个容身之所了,她还是抬起了头:“说吧。”
李毓展颜一笑,看着贺林晚轻声道:“从今日开始,五年之内你心里不能有任何人,也不许与任何人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