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说要赏你的,陛下金口玉言夸奖你的话本宫今日写下来赐给你。望你这一生都平平顺顺吧。”皇后看了看自己写下的字,笑着对贺林晚道。
卫氏看到皇后的墨宝。之前心里的那些郁气终于散去了不少,皇后的这几个字可比别的赏赐要有用多了。
“谢皇后娘娘赐字!”卫氏谢恩道。
皇后温和地一笑,又对贺林晚道:“字给你,那两副头面也给你,小丫头还不懂,等过几年就爱俏了。以前常在本宫身边的小姑娘就喜欢本宫赏给她们的首饰,本宫也喜欢看到她们每日里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后叹了一口气:“人这一生若是能平平顺顺,开开心心一辈子是别什么荣华富贵都好的,可惜……”
沈嬷嬷在一边道:“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
皇后娘娘停下了话头,笑了笑,对卫氏和贺林晚道:“你们先回去吧,这幅字等本宫命人装裱过后连同其他的赏赐一起送到你们府里。”
卫氏也不想在在这让她觉得压抑的皇宫里待着,闻言便拉着贺林晚告退。
贺林晚看着笑容一日既往温暖和善的皇后,恭敬地行礼之后跟着卫氏告退了。
卫氏和贺林晚母女离开之后皇后坐在她的凤坐上许久没有说话。
沈嬷嬷在一旁等了许久才道:“娘娘,无论安德妃如何得宠,您才是正宫皇后。”
王皇后闻言回过神来,想了想才明白沈嬷嬷这是安慰她不要介怀皇帝偏帮安德妃却处处打她的脸的事情。
王皇后忍不住一笑,戏谑地道:“本宫若不是正宫皇后还会坐在这里看他的脸色?我从进宫那一日开始就知道,我进宫是来当皇后的,而不是来当谁的妻子的。”
沈嬷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娘娘,慎言!”
王皇后撇嘴,年纪不轻的脸上竟然带了几分孩子气:“嬷嬷只会让我慎言,还是杨家丫头有趣……”说到这里王皇后话语一顿。
沈嬷嬷叹道:“娘娘若是喜欢年轻的小姑娘陪伴再侧,不如招几个大臣的女儿进宫来?”
王皇后想了想摇了摇头:“今年是大选之年,这个时候我招人进宫不知又会惹出多少是非了,何况缘分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还是罢了。”
沈嬷嬷道:“那就找年纪小一些的,刚刚那位贺家姑娘就挺好,人也聪明。”
王皇后苦笑道:“是啊,要在我这宫里进进出出的,聪明才是最要紧的,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替罪羔羊。还是罢了吧,不知为何我看到贺家的姑娘就想起了杨家那个丫头。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在家里平平顺顺地过自己的日子多好。杨家那丫头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焉知不是受我这个不详之人拖累之故?”
沈嬷嬷脸色一变:“娘娘!杨家覆灭是因为党派之争,怎么会是您的缘故?”
王皇后苦笑:“嬷嬷不必说了,本宫以后不打算让人进宫伴驾了。”
沈嬷嬷见王皇后连自称都换了就知道多劝无益,便不再多言了。
安德妃与淳阳公主回去之后,安德妃屏退了左右,淳阳公主忍不住冷冷地道:“这一次本宫一定要让她好看!”说着淳阳公主面色阴冷地看向兰姑姑,“你是怎么办事的!”


第108章 谁家少年
淳阳公主讨好地道:“母妃,这整个后宫中父皇果然最宠爱你,今日若不是有父皇在场,皇后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母妃,听说父皇有意立你当皇贵妃?是不是真的啊?”
安德妃看着自己的指甲慵懒地一笑:“你父皇喜欢让我当这个皇贵妃我就当这个皇贵妃,我都听他的。”
淳阳公主好奇地问:“母妃,父皇这么宠爱您是因为您事事都听他的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听话的女子?”
安德妃斜倚着贵妃榻,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我哪里知道,我这一辈子眼里只看到了你父皇一个男人,从我十几岁进宫开始他就偏宠与我。”
淳阳公主一脸羡慕:“母妃,父皇对你真好,他肯定是喜爱你到骨子里了。”
安德妃笑得开心极了:“所以啊,这后宫的女人都喜欢喊我狐狸精。她们不知道,她们越是背着我这样喊,我越是高兴,当狐狸精有什么不好呢?能当一辈子狐狸精才是本事呢。”
淳阳笃定地道:“父皇肯定会宠爱您一辈子的。”
安德妃闻言妩媚地一笑,之后闭着眼睛对着淳阳道:“这男人啊,是不是喜欢柔顺的女子我不知道,不过男人的心思却是这世上最难猜的东西,所以啊,如果你遇上了一个让你猜不透的男人,那么最好是躲得远远的。”
淳阳闻言想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不由得愣怔住了。等淳阳公主回过神来之后想要再问安德妃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发现安德妃似乎是躺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她便起身退下了。
淳阳从景秀宫出来之后心里还在想着薛行衣,一边觉得欢喜。一边又觉得胸口处总有些闷闷的疼痛,一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连对面来人了都没有注意,直到听到一个少女声音略有些不悦地道:“他去了哪里,还没有找到人吗!”
旁边有人低声回道:“公主,与宁易一同当差的赵德说他之前已经出宫去了。”
“出宫去了怎么不来与我说一声!他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公主!”虽然语气听着有些恼意,不过因为这少女的声音很温软。所以听起来像是娇。
淳阳听到这里便出声道:“是哪个狗奴才这么不长眼敢惹我们湖阳妹妹?”
正生着闷气的湖阳抬头一眼看到了淳阳。不由得撇了撇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淳阳姐姐。听说你今日忙着找一个武将女儿的麻烦,结果麻烦没找着反而差点让自己吃了落挂。怎么有空到处闲逛了?”
淳阳听到湖阳提到贺林晚,心情立即变得很不好,她看着湖阳冷笑道:“我再闲也比不上湖阳妹妹你闲,不过是个太监不见了居然还自己出来满后宫地找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湖阳妹妹你找的不是太监而是心上人呢。”
湖阳闻言脸色立即通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淳阳心气正不顺。见到湖阳这模样不由得一乐:“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我听说你最近身边新来了个内侍,生的比女人还俊俏,十分得你的欢心,一刻都离不开身呢。”
湖阳公主的脸皮没有淳阳公主厚。听到这话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淳阳跺脚道:“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日里跟在薛行衣后头,可惜人家薛行衣不喜欢你。看都不肯看你一眼!”
淳阳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薛行衣不喜欢她的话,所以湖阳公主的话音一落她的脸色就彻底地阴冷了下来:“薛行衣至少是个男人!你的内宠却是个太监!”说完这一句,淳阳看也不看湖阳公主,转身就走了。
湖阳呆愣了一会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湖阳公主身边的宫人见状立即围上前去安慰:“公主,淳阳公主是说笑的,您别当真!”
“是啊公主,宁易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内侍……”
湖阳公主却是抽噎着打断:“闭嘴……”
内侍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不过她们谁也没有真的将淳阳公主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对公主姐妹年纪相近却是自幼就不和,一见面就要吵一架,几乎每一次都是淳阳公主欺负湖阳公主,湖阳公主每次都要跑到皇后和贤妃面前去告状。
果然,湖阳公主哭了一会儿,抹着眼泪狠狠道:“我……我要去告诉母后和母妃!”说着湖阳公主就哭着跑走了,宫人们只有无奈地跟上去。
关公庙胡同里胖子和斗鸡眼手里拿着一张肖像画拦住了一个一手挎着菜篮子一手牵着个小孩的大嫂:“这位小娘子请留步。”
大嫂警惕地看了长相猥琐的斗鸡眼一眼,牵着孩子后退了一步:“你们要干啥!别过来,过来我喊人了啊!”
斗鸡眼看了一眼大嫂那满脸麻子的大饼脸心里不屑地暗啐了一口,面上却是一脸春风:“小娘子别恼,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要向你打听个人。”
胖子嫌弃地瞥了斗鸡眼一眼,从他手里夺过肖像画放到大嫂面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那大嫂见胖子生得一脸凶恶,心里有些害怕,匆匆地瞥了一眼那肖像画就立即摇头:“没见过!”说完拉着孩子就要走。
斗鸡眼翻了个白眼,对胖子道:“关公庙的胡同就剩这一片没找了,那小丫头不会是耍我们玩的吧?”
正在这时候被刚刚那个大嫂牵着避开了的孩子却是抬头对他娘道:“娘,我好像见过画上的那个人诶!”
斗鸡眼和胖子立即转过了头去,那大嫂想要捂着自己儿子的嘴将他拖走已经晚了。
斗鸡眼抢过胖子手里的画三步并两步地上前,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孩子,指着手里的画道:“你说你见过这孩子?他在哪里?”
小孩被斗鸡眼那双眼睛一瞪吓哭了,躲在妇人背后不敢出来。
斗鸡眼抓了抓头,想着是要吓唬吓唬他们逼供还是怎么着,胖子却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几个铜板递到了孩子面前:“告诉我们这个孩子在哪里,这些钱给你买糖葫芦吃。”
那嫂子原本正要喊人,见他们并没有动手,还拿出了开口费,便没有说什么了,只是推了自己的小儿子一下:“你知道就快告诉他们。”
那孩子看着那几枚铜钱流口水:“我看到他跟桂花她们在一起玩,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我只听到有人喊他小木头。”
斗鸡眼和胖子对视一眼,觉得有戏!
斗鸡眼道:“我去叫大哥过来,你再好好问问这孩子!”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修长身穿的朱衣的男子来到了关公庙胡同李二家门口,敲响了李二家的院门。
“谁啊?”正在择菜的李二家的在院子里应了一声,然后擦了擦手走过来开门,等看清楚外头的人的时候李二家的愣了愣,第一反应却是回头大声喊道,“当家的,快出来!”
朱衣少年眉头微蹙,看向李二家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让他那原本十分俊秀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阴沉,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奇怪的沙哑:“李嫂,请把小木头叫出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李二家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往朱衣少年脸上看:“那个……你……你等等啊,等我当家的出来再跟你说!”
朱衣少年细长的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动静,手却是悄悄地伸进了衣袖当中。
这时候李二从屋里走出来了,见自己媳妇堵着门口不由得问道:“谁来了?”
李二家的侧过身朝李二猛使眼色,用口型提醒道:“找小木头的人来了。”
李二立即走了过来,等李二嫂让开身李二看到朱衣少年那白皙俊秀的面容的时候愣了愣。
朱衣少年冷淡而有礼地道:“前些日子我将舍弟托付给了李嫂子,今日前来想要见一见舍弟,有些话要交代他,不知可否将他叫出来一见。”
李二嫂看向李二,脸上有些慌。
李二比李二嫂镇定多了,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朱衣少年:“你弟弟不在我家了!”
朱衣少年闻言面色一沉,语气缓慢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二一边打量朱衣少年一边道:“就是他不在我这里了的意思!”
朱衣少年看着李二夫妇的目光有些阴沉,李二嫂被他那样的目光盯着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李二仗着自己比朱衣少年高了半个头,站在原处没有动,反而冷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木头的身份怕是见不得人吧?说不定连你的身份也是如此。识相的以后别来我这里了,不然老子就将你抓去见官!”
朱衣少年面无表情地道:“他们把他送去了哪里!”
李二不耐烦地道:“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自然是他的身份该待的地方!你再不走老子就将你也送去给他作伴。”
朱衣少年冷冷地看着李二,手慢慢摸向自己的袖口。


第109章 合作?
李二带着妻儿回了屋,李二嫂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有些担心地问李二:“你说他走了没有?”
李二不在意道:“不走老子就让官差来抓他!”
李二家的想起刚刚那少年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不,不会有什么事吧?他看人的样子怪瘆人的。”
李二虽然也觉得那少年的目光让他不舒服,不过在自己女人面前他只是嗤笑道:“怕他做什么?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我就不信他能将我怎么样了!真要比谁的拳头硬谁怕谁?”李二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这时候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李二夫妇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外头的敲门声却是更大了,大有里面的人不开门不会甘休的势头。
李二家的看向李二:“怎么办?他还是不走!”
“操|他奶奶的!”李二倏地起身,随手操起旁边的一根晒衣棍,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老子去教训他一顿,好让他长点记性!”
李二冲出去一把将院门给拉开了,正要动手,却发现站在外面的并不是刚刚那个俊秀少年,而是四个陌生人,不由得一愣,狐疑地问:“你们找谁?”
当头的一个高个子看了一眼李二手中的晒衣棍,笑了笑,和气地道:“这位兄弟,请问是不是有个叫小木头的孩子住在这里?”
李二见他们也是找小石头的,以为是刚刚那个少年请来的帮手,一脸凶恶地朝他们道:“不是说了那小崽子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吗!有本事你们去官府要人去!别再来找老子的晦气,不然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说着李二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又一次甩上了门。见对方人多李二没有动手。
李二刚将门关上,他斜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俏寡妇走了出来,朝着高个子几人飞了个白眼:“吵什么吵嘛!吓死奴家了!”
斗鸡眼看着俏寡妇眼睛都直了,俏寡妇又赏了他一枚白眼。
高个子踢了斗鸡眼一脚,拿着小木头的肖像画走到俏寡妇面前:“这位娘子可曾见过这个孩子?”
俏寡妇低头看了一眼:“见过啊,小木头嘛。以前住这里的。”
“以前?现在不在这里了吗?”斗鸡眼凑过来问。
俏寡妇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矫揉造作:“早些日子就不在了,听说被李二哥家那黑心肝的婆娘给卖了。哎!可怜见的!”
“卖了?卖到哪里去了?”斗鸡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俏寡妇那高耸的胸|脯上,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俏寡妇摆了摆手:“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包打听!”
斗鸡眼还想再问。俏寡妇嫌弃地看了他那张丑陋的脸和五短的身材一眼,扭身回了自家院子,将门给关上了。
胖子问高个子:“大哥,怎么办?”
高个子想了想:“看来小木头是真不在这里了。不过那李二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斗鸡眼眼珠子一转:“刚刚听李二那意思好像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找过那孩子?难道贺家大姑娘另外还找了别人来寻人?”
高个子想了想:“应该不是贺家姑娘的人。看刚刚李家的态度我们今日怕是打听不出来什么了,不如明日再来!我先将今日之事告诉贺姑娘。如果真如李二所言小木头是被官府的人带走的,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
斗鸡眼摸着下巴,小眼睛里冒着精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打听到了小木头的下落,无论最后人能不能找到。剩下的银子贺姑娘应该会给我们吧?”
高个子踹了他一脚:“先别想着银子了!赶紧的去绣庄送信!”
高个子四人一遍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一边离开了关公庙胡同。
李二家的在院子里探头探脑地听外头的动静,等到终于确定外头的人都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对李二道:“怎么有这么多人来找小木头?他们以后不会还来吧?”
李二不耐烦地道:“他们再来别开门就是了!明日我再去找杨老六,既然人被他们带走了。这麻烦就该让他们来解决!”
李二家的一提起这件事就满肚子的气:“老六这人可真不厚道,把人带走了银子独吞了不说,连句话都没有!烂摊子却要我们来收拾。”
李二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看那表情心里对杨老六也是十分的不满。
朱衣少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灰衣男子,冷冷地道:“好狗不挡路,滚开。”
灰衣男子却是好脾气地道:“宁公子,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还望您能一见。”
宁易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是令人不寒而栗:“我记得一开始就说过,跟你家主子合作的人只有我,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你告诉我,现在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灰衣男子立即道:“宁公子别误会,小人今日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家主子之前捎了好几次信进去都没有等到公子的回音,今日得知您出宫了,主子才派了小人前来等候公子,有事相商。”
宁易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那显得有些阴冷的目光似是在看着眼前的人,又似乎是在走神。
“宁公子?”灰衣男子小心地唤道。
宁易终于冷冷地道:“带路。”
灰衣男子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到前面给宁易带路,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早已经等候在了关公庙后巷的巷子口。
宁易上车之后,灰衣男子坐上了车辕驾车,毫不起眼的青帷马车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了城南的一座宅子前。
“宁公子,请下车。”灰衣男子跳下马车恭敬地道。
修长苍白的手指掀开了马车帘,宁易俊秀的脸出现在了车帘之后,下了马车之后他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面前这座毫不起眼的宅子,没有再理会恭候在旁的灰衣男子,径直走了进去。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内部却是十分宽阔,打通了周围好几座民居,宁易一进去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给拦住了:“什么人?”
宁易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灰衣人立即走上前:“退下,这是帮主的贵客。”
灰衣人的身份似乎不低,那两个护卫立即躬身退下了。
宁易瞥了灰衣人一眼:“你家主子到是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要是不知道内情,谁会想到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宅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凤神帮老窝。”
灰衣人不知这话从脾气阴晴不定的这位口中说出来是褒还是贬,只有低头道:“公子谬赞了,这边请。”
宁易一路畅通无阻的跟着灰衣人走到了宅子的主院里,一间像是书房的屋子前。
“宁公子请。”灰衣人停在了门口,冲着宁易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易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间书房布置得十分雅致,一进门就能看到靠着墙摆放的好几排摆满了书的书架,墙上挂着好几幅画,以宁易的眼力一看就知道都是前朝大师的真迹,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和一阵清幽的茶香。
一个声音从右面的房间里传来:“贵客来了,有失远迎啊。”
宁易循着声音走过去,绕过了屏风,在罗汉床上盘腿而坐的男子抬起头来看到宁易便是一笑,指着自己对面的空位道:“宁公子这位贵客可真是难请,快来这边坐。”
这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相斯文,从穿着打扮上看还带着几分书卷气。
宁易冷冰冰地道:“赵三爷还真有闲情。”
赵三爷闻言哈哈一笑,朝着跪在一旁烹茶的侍女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侍女将茶水斟好之后,静悄悄地退下了。
“宁公子快来品一品这茶如何!”赵三爷笑着招呼道。
宁易走过去坐下,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一套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白瓷茶具没有动,只是掀了掀嘴角:“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可惜了茶具不对。”
正端着茶杯眯着眼睛陶醉地闻着的茶香的赵三爷愣了愣,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哦?”
“上好的普洱当用紫砂茶具。”宁易捻起自己面前的白瓷茶具看了一眼,嘲讽道:“你这一套白瓷茶具,真是糟蹋东西。”
赵三爷手一顿,然后将茶杯放下,叹了一口气:“让宁公子见笑了,赵某一介草莽出身,不像是宁公子出身名门,所以爱好风雅在真正的风雅之人看来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惭愧惭愧。”
宁易却不以为意:“赵三爷既然姓赵,又怎么会是出身草莽?若真是自认出身草莽,又与宁某谈哪门子的合作?寒暄自谦的话少说,言归正传吧。”
赵三爷闻言面上也不显尴尬,只是哈哈一笑,将面前的茶具都推到一边去:“好,宁公子是爽快人,我们谈正事,谈正事!”
宁易淡淡地看了赵三爷一眼,等他开口。
赵三爷正色道:“赵某之前已经给宁公子捎了信过去,不知宁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