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恒在微博上公开了他们跟苏扬的关系,她恍然,原来那个女孩就是苏扬。
那个手机屏保的秘密,大概苏扬也不知道。
除了陆聿城自己,可能就她知道。
她一直都藏在心底。
有时她会特别傻的窃窃自喜,觉得终于有个秘密只有她跟他知道,就连苏扬都不知道。
每次神经恢复正常后,她就忍不住骂自己一句...
安宁再次看向陆聿城,他还是温和的模样。
没想到时隔几年后,她再次看到褪去所有凌厉的陆聿城,是他在说‘小糖果’时。
小糖果是苏扬的女儿,现在才九个多月大。
听说苏扬怀孕时特别爱吃水果糖,女儿出生后就叫小糖果。
随意又任性的名字。
周明谦喊了她一声:“安宁?”
安宁回神,浅笑着:“周导,您说。”
周明谦:“...我都说完了。”
安宁:“...”
面红耳赤,难掩尴尬。
她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了别的事。”
周明谦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岔开话题:“这次电影的女主角,比较热门,各投资方都在力荐自己的人,陆聿城只是投资方之一,最后这个角色你能不能拿到还真不好说,你回去后按照我说的几点强加训练,希望到时候试镜时,可以占些优势。”
安宁疑惑道:“所有演员都要试镜?”
周明谦:“嗯,有外方投资,他们要看演员的专业素质,还要看演员的形象是否符合角色要求。”
安宁点头。
周明谦倚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有些疲惫。
他揉揉太阳穴,又看向安宁:“因为你跟苏扬关系还不错,我就多说两句,可能话不中听。”
安宁:“周导您说。”
周明谦看了眼陆聿城那边,然后跟她说:“别对他抱什么希望了,你跟他没戏,他对谁都认真不起来,你还年轻,事业又有起色,找个适合你的。”
所有的心事被人窥伺后,尴尬无所遁形。
安宁缓了缓神后,虔诚说道:“谢谢周导,我早就知道跟他没可能,也不会多想。”
就是今天看到了他,心里的情绪难免有些起伏。
安宁离开后,周明谦也坐在麻将桌那边,点了根烟,悠闲的看着陆聿城的牌。
他打趣陆聿城:“你怎么欺负小糖果了?看把你抓的!”
忽的,他又笑着说:“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你惹了小糖果,蒋百川把你抓成这样。”
叶东接过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陆聿城:“滚!”
周明谦哈哈大笑。
这时手机响起,陆聿城拿过来看了眼,是苏扬公寓那边的电话,这个电话也只有一个人会打。
他搁下麻将,赶紧接听,“喂。”
那边稚嫩的声音传来:“舅舅,你来接我。”
声音里都是委屈。
陆聿城眉心微蹙,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钟。
“团子,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团子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执拗问道:“舅舅,你来不来接我?”
陆聿城:“跟舅舅说,到底怎么了?”
小团子:“我爸训我,我跟他吵架了,舅舅你来接我,你要不过来,我就找顾恒舅舅。”
陆聿城:“...”
五周岁的小屁孩都学会威胁人了。
他又问小团子:“你爸为什么训你?”
小团子:“太复杂了。”
然后还是那句:“舅舅,你来不来?”
陆聿城:“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他摁断手机,起身。
周明谦看着他:“你不会真要把小团子接回家吧?”
陆聿城反问:“有问题?”
周明谦:“...那是人家蒋百川儿子。”
陆聿城:“但他跟我比较亲。”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心里平衡的地方。
周明谦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因为你老是不教好,纵容小团子胡作非为,他才愿意跟你玩,但他还是喜欢他爸爸。”
顿了下,他又补偿句:“小团子亲口跟我说的,说他喜欢爸爸。”
叶东幽幽道:“周明谦,你也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陆聿城:“...”
而此时的蒋百川家里。
苏扬跟蒋母去了巴黎时装周,因为有工作,就没带孩子过去,蒋百川和保姆在家带着。
蒋百川给小糖果洗过澡后,保姆兑好奶粉,蒋百川抱着小糖果,“我来喂她喝奶。”
保姆便去浴室收拾澡盆和换下来的衣服。
蒋百川开始给她喂奶。
小糖果洗过澡开心的不得了,小脚乱蹬,伸手要抓蒋百川手里的奶瓶,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奶...奶...”
蒋百川以为她在喊奶奶,就晃晃手里的奶瓶,“喊爸爸。”
小糖果嘟嘟嘴,扑闪着大眼睛,貌似听懂了蒋百川的话,结果开口就喊:“妈...妈妈...”
蒋百川:“...”
他把奶嘴靠近小糖果的嘴巴,小糖果张大嘴巴要含住奶嘴,忽的他又抽.离,说道:“宝贝儿,喊爸爸,喊爸爸就给你吃。”
小糖果瞅着蒋百川,再瞅瞅奶瓶,忽的嘴一撇,‘哇’的一声,开始大哭。
蒋百川:“...”
他不是故意的呀。
一头黑线。
他赶紧把奶嘴送到小糖果嘴边:“宝贝儿,别哭,别哭,爸爸错了,快吃,快吃。”
小糖果哪能听得进去,眯着眼,张大嘴巴哭嚎,小手紧紧攥成小拳头,小腿使劲的蹬。
蒋百川被她哭得后背都出了汗,他又不敢直接把奶嘴塞进她嘴里,怕呛到她。
他放下奶瓶,抱着她站起来,哄着她:“别哭了,宝贝儿,爸爸错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又低头亲亲她。
小糖果哭得更厉害。
这时保姆跑进来,她问:“宝宝怎么了?是不是被奶呛到了?”
伸手就接过小糖果。
蒋百川也没说实话:“不知道,喂她她也不吃。”
说完后,在心里暗暗鄙夷了自己一番。
保姆哄了哄孩子,把奶嘴放到小糖果嘴里,小糖果这才停止大哭,一手抓着保姆的衣袖,一手扶着奶瓶,眼睛时不时还会斜着看向蒋百川。
蒋百川:“...”
总有一种小糖果在声讨他的错觉。
保姆说:“小糖果可能困了才闹。”
然后又对蒋百川说:“你去看看小团子吧,好像在闹脾气,张姨要给他洗澡,他在房间不出来。”
张姨是另一个保姆,年龄挺大,蒋百川小时候就是张姨带大。
蒋百川听后又是一脸无奈。
他去敲团子卧室的门,小团子不开门。
门反锁了。
还好这门当初装锁时,装了一款即使在里面反锁了,从外面也能打开的指纹锁。
蒋百川输入指纹,门打开。
进去后,有点傻眼。
小团子扭头看了他一眼,恨恨的转回头,继续收拾东西。
蒋百川被气的笑了。
两手叉腰,看着小团子。
“不去洗澡,闹什么呢!”
床上到处都是衣服,地板上也散落不少,小团子把自己的小小行李箱打开,正在朝里面收拾衣服。
看样子,要离家出走。
对蒋百川的话置若罔闻。
蒋百川走过去,在床头盘腿坐下,跟小团子平视。
他摸摸小团子的头,无奈道:“还在闹脾气呢,那你告诉爸爸,你今天在幼儿园做的到底对不对?”
小团子也不吱声,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也不会叠衣服,只管一件件窝团在行李箱里。
蒋百川失笑。
他揉揉眉心,又看向小团子气鼓鼓的小脸蛋,“小男子汉,做错事就要勇敢承认,错了不要紧,谁能不犯错?爸爸小时候也会犯错。”
小团子什么也听不进去,还在抽泣,时不时摸一把眼泪,继续收拾衣服。
蒋百川在心里叹口气,都被陆聿城给带坏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小团子班主任打电话给他,让他下班去一趟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才知道,小团子带了仿真的毛毛虫和小蜘蛛,把班级的好几个女孩吓哭。
这还不算完,他又把小毛毛虫塞到班里最漂亮的那个小女孩口袋里,小女孩吓得尖叫大哭,哭的停不下来。
这些小毛毛虫和小蜘蛛都是陆聿城给他买的。
第一次看到时,他也被吓一跳,还以为是真的,别说那些四五岁的小女孩,肯定被吓得不轻。
回来的路上,他教育了小团子,小团子一直说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不认错,气哄哄的憋着不说话。
现在还跟他闹上了脾气,要离家出走。
小团子把衣服七七八八的窝团了几件在小行李箱里,又把自己的玩具箱拉出来,全都倒在地板上。
蒋百川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小团子挑来拣去,找了几个塞到箱子里。
蒋百川发现那几个玩具都是陆聿城买的,他竟然还能记住是谁给他的玩具。
然后小团子又走到床头柜,把自己跟妈妈的合影拿上装到箱子里。
蒋百川淡笑,提醒他:“我跟你的合照不带上?”
小团子翻个白眼,又走过去,把跟他的那张合照拿起来。
蒋百川以为小团子要带上,结果小团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直接把照片塞进抽屉,又砰的一下,把抽屉关上。
蒋百川:“...”
这是眼不见心不烦?
小团子推上行李箱,往客厅走去。
蒋百川扶扶额,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比同龄的那时候的他们,成熟太多。
他五岁时,可不是这样子能折腾。
收拾行李离家,这都是跟谁学的?
蒋百川也抬步跟了出去,看看小团子到底要闹哪样。
小团子把行李箱放在沙发边,拿着固话,开始拨号码,打通后,他说:“舅舅,你到没到?你再不来,我就打电话给顾恒舅舅。”
蒋百川:“...”
难怪这么有底气,原来早就跟陆聿城串通好。
小团子又嗯了几声,对电话那边说:“好吧,那你快点,拜拜。”
挂上电话,蒋百川走过去,在小团子跟前蹲下来,揉揉他的脑袋:“想去舅舅那里?”
小团子低着头,不说话。
蒋百川思忖片刻,说:“想去舅舅那里也可以,但不许晚睡,不许打游戏,明天晚上回来后,跟我说说你今晚是怎么想的,想了些什么,不许撒谎。”
又问他:“这个条件,答应吗?”
小团子抬眼皮,看了眼他,还是带着些伤心和不满,“答应!”
因为不答应,他出不了家门。
小团子又拿过座机,开始拨号码。
蒋百川看了眼,是蒋母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小团子委屈的声音喊道:“奶奶。”
蒋母:“宝贝儿,怎么还没睡?”
为什么还不睡?
想到今天在幼儿园的事,他真的很委屈。
再想到爸爸说的,明天回家后还要说心里话,他就更加委屈。
想着想着,他就开始哽咽:“奶奶,做男人太难了!我有点儿坚持不下去了。”
蒋母:“...”
蒋百川:“...”
作者有话要说:PS:番外估计有十多章,因为没有逻辑,所以番外比较随性和放飞自我,大家别跟正文连起来,就看个热闹吧,别认真【笑哭】
PPS:有不少童鞋问我,蒋慕铮的文什么时候开,我昨天已经把坑提前开好,但是要十月份才去填。。
名字:《单行道,逆向爱》,感兴趣的姑娘可以去收藏下,但是要等半年才能看到。。
谢谢亲爱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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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灌营养液的姑娘们~~

☆、第66章 番外二

蒋母好半晌才从震惊里回神,小团子的口气和言语, 莫名的熟悉。
貌似以前她经常在蒋父那里唠叨, 说做女人太难了, 真心有点坚持不下去。
大人无心的一句话, 这小屁孩就记心里去了。
那边, 小团子还在抽泣。
蒋母问:“宝贝儿, 跟奶奶说说,做男人怎么难了?”
小团子抹一把心酸泪,“就是...就是...”他想了想,要怎么说。
蒋母耐心说:“不急, 慢慢想,慢慢说。”
蒋百川在小团子对面坐下, 在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开始剥, 忍着笑,总是有意无意看向他。
四目相对时, 小团子斜了他一眼。
蒋百川:“...”
小团子想好了, 对奶奶说道:“就是...我女朋友不跟我玩了, 说讨厌我, 把我给她的巧克力也还给我了,说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越说越伤心,哭的稀里哗啦。
他早上刚给了小女孩巧克力, 巧克力也是偷偷带到幼儿园的,小女孩拿着巧克力好开心。
然后他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就把他最喜欢的毛毛虫放到她口袋。
然后她就哭了...
女朋友?????
蒋百川把橘子已经放在嘴里, 半晌,都忘记咀嚼。
蒋母扶扶额,第一次无言以对,又莫名想笑。
小团子站起来抽了张纸巾把鼻涕擦擦,对着话筒道又说:“奶奶,我先挂了,舅舅马上就来接我。”
他需要静静。
挂上电话,蒋百川再也忍不住,憋着笑,问道:“你们班最漂亮的小女孩就是你女朋友?”
小团子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没爱说话。
自尊心受挫,他一句话都不想跟爸爸说。
背上他的小书包,推着小拉杆箱,向大门口走去。
看着那一小团倔强的背影,蒋百川笑的胸腔都起伏震动,他按按眉心,随着小团子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陆聿城的车也到了,车停好,陆聿城下来,也没搭理蒋百川,看向小团子气鼓鼓的模样。
小团子还在抽咽,“舅舅。”
陆聿城‘嗯’了声,别开视线,笑了出来。
整理好表情,他才走上前,把小团子的行李箱放后备箱,小团子已经爬上汽车后座,砰地一声,把后门给关上。
蒋百川跟陆聿城说了句:“他还没洗澡。”
陆聿城点点头,坐上车,降下后车窗,对团子说:“跟爸爸再见。”
小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蒋百川摆摆手,“爸爸再见。”
“再见。”蒋百川又摸摸他的头,“要还是喜欢她,就把她追回来,多大点事呀,就哭成这样!”
小团子有点崩溃,大哭:“可是...芒果说,永远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跟我玩了...”
蒋百川:“...”
原来女朋友叫芒果。
陆聿城大概听懂了,转头跟小团子说:“你们班还有比芒果更漂亮的女孩子吗?”
小团子突然停止哭泣,眨了眨眼,摇头,“没有。”
就她最好看。
陆聿城又问:“那二班呢?”
小团子再次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然后补充了句:“中三班有。”
陆聿城打了个响指,“就是她了,明天就去追,她才上中班,比你们班那个小芒果还年轻一岁。”
小团子也觉得好有道理,擦擦眼泪,“那好吧。”
可高兴了没有两秒,又懊恼道:“我跟悠悠不在一个教室,上课时看不到,吃饭时也看不到,午睡时也看不到。”
陆聿城看着他,忍着笑,故作表情严肃,“嗯,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想想办法,肯定能解决。”
小团子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他看向蒋百川:“爸爸,你明天去幼儿园,跟我们王老师说,我要去中三班,反正我也不想在我们大一班上下去了。”
分手了,伤心之地,待了会更伤心。
蒋百川:“...”
陆聿城:“...”
他一抬头,就跟蒋百川凛冽的视线对上,他轻咳两声,跟团子说:“坐好了,咱们回到家再从长计议。”
小团子问:“什么叫从长计议?”
车窗缓缓关上,蒋百川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些什么。
汽车驶离,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蒋百川在转身走向公寓楼,这时手机响起,苏扬打电话过来。
他接听:“起来了?”
苏扬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嗯,刚醒,想我没?”
蒋百川笑了笑,“嗯。”
苏扬问:“糖果睡了没?”
“应该睡了,我现在在楼下。”蒋百川没急着进去,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就在门口的台阶上站着。
苏扬问他怎么在楼下,蒋百川就把团子的事跟她简单说了说。
苏扬笑,问他:“哎呀,我家儿子失恋了,这可是大事儿,你没安慰安慰他?”
蒋百川叹口气:“他决定明天去追中班的一个小女孩。”
苏扬:“...”
几秒后又哈哈大笑。
聊过孩子,蒋百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苏扬:“后天回去,你最近要不要出差?”
蒋百川:“这个月不用,下个月要在纽约那边待一周。”
苏扬‘哦’了声,声音软软诺诺的开始撒娇:“蒋百川。”
“嗯?”
“我想你了,特别想。”
蒋百川的喉结滑动了几下,他低声说了句法语:“moi aussi(我也想你)”
苏扬笑:“我听不懂。”
十六年,除了求婚时的那句‘我爱你’,当着面,他再也没说过肉麻话,现在能用另一种他以为她听不懂的语言说出来,已经是一大进步。
蒋百川解释:“后天我去机场接你。”
苏扬:“嗯。”
她嘴角弯了弯,其实她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又跟他说:“你也早点休息,我再睡个回笼觉,晚上的航班,我现在多睡一会儿,飞机上准备构思R729的广告片。”
R手机系列,从当初的129系列,如今已经创新到729系列。
这次的广告宣传片,她想以‘我学会了看,世界变美了’为主题创作,心里也有了初步的构思,还没有细化。
蒋百川:“那你戴上耳机,把手机放远一点儿,我讲故事给你听。”
苏扬很听话的照做,躺好后,对他说:“可以了。”
然后又问:“老公,我都习惯了听故事睡觉,等我老了怎么办?”
蒋百川:“我继续讲。”
顿了顿,“争取比你多活四年。”
他比她大四岁,所以要比她多活四年才行。
苏扬的声音有丝沙哑:“嗯。”
还是熟悉的故事,这几年,这个故事越来越长,她也不知道那些她听不懂的内容又是什么。
耳边萦绕着他磁性温和的声音,是最佳的催眠曲。
这个故事已经讲了十六个年头,快是她生命的二分之一,现在它仍在继续。
听德语故事前,她一直觉得德语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温和的语言,不如法语那般温和有美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粗犷的姑娘(德语)在她心里已然是水墨江南的小家碧玉形象。
什么语言都不及它美。
蒋百川没乘坐电梯,从安全楼梯上去,爬到楼上已经气喘吁吁。
回到家,小糖果还没睡,有点闹。
苏扬也听到了小糖果的声音:“宝宝怎么了?”
蒋百川:“没事,我哄她。”
“嗯,那你挂电话吧。”
“不用。”蒋百川笑,“两个我一起哄。”
他一手抱起小糖果,坐在摇椅上,轻轻倚下去,小糖果趴在他胸口,伸手想够手机。
蒋百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睡觉了,爸爸要讲故事给妈妈听。”然后把小糖果的头轻轻摁在他肩窝处。
蒋百川一手扶在小糖果的后背上,一手持着手机。
小糖果可能困了,也可能趴在他怀里有安全感,就不再闹,小脸轻轻在他肩膀蹭蹭,安安静静的眨着大眼睛。
保姆拿了一条小毛毯给糖果盖好。
蒋百川继续对着话筒说故事,声音很轻。
小糖果静静听着,没过几分钟,上下眼皮直打架。
故事讲完一遍,又开始循环。
小糖果睡着了,苏扬在那边也开始打哈欠,困意袭来。
夜很静。
未完的故事还在继续。
陆聿城的公寓。
他不会给小孩子洗澡洗头发,也不会哄小孩子睡觉,就打了电话给陆妈妈。
小团子大概是哭累了,洗过澡,到了床上就呼呼睡着,但偶尔还会伤心的抽噎一声,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陆聿城:“...”
哭笑不得,给他盖好被子,留了壁灯,才出去。
陆妈妈还没走,正在收拾厨房,陆聿城走过去,“妈,您还不回去?”
“你爸今晚有会议,估计要挺晚到家,我回去也没什么事。”陆妈妈指指调料:“这都过期了,你就没做过饭?成天吃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