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个夹针也行啊!”让她戴着一根玉簪子在学校里招摇过市那也太耸动了。
“夹针?”江月莲一脸懵懂地看着白丁。
白丁抚额,“镯子,镯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江月莲一脸欣喜地点头,幻作一个晶莹剔透的镯子戴上白丁的手腕。
白丁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女厕所,结果上课果然迟到,又刚巧碰上班主任王老虎的课,被狠狠削了一顿,还被勒令到走廊罚站。不过罚站这种事情对于白丁来说早就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于是她很淡定地摸了摸脑袋,走出了教室。
距离下课的时间还早,她百无聊赖地低头转着腕上的镯子泄愤,谁让这家伙是害她迟到的罪魁祸首呢,幻化为镯子的江月莲自知理亏似的任凭蹂躏一声不吭。
正努力将镯子状的江月莲转得晕头转向,白丁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人走到了她面前。直到那人开口。
“白丁?”那人道。
听到那个声音,白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头来。
是李斯新,他正站在她面前,仍是那副木讷的表情,仍是戴着厚厚的瓶子底一样的眼镜,看起来老实可爱。
当初,她大概也是被他这样的表情骗了,所以才会出手相助,由着他接近自己吧。
“白丁?你怎么了?”见白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李斯新似乎有些紧张地抬手托了托眼镜,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丁眉头一皱,“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李斯新立刻将手缩回身后,一副怕被她再打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不解和委屈。
“你......”
“不是已经毕业了么,还回来干什么?”白丁看着他,忽然开口。
“哦......是之前的一个实验报告,我给薛老师送来。”他赶紧回答,语速很快,仿佛怕慢了一句就会被白丁责怪似的。
多好的演技啊,奥斯卡小金人怎么就没颁给他呢。若非苏柔最后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她到现在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吧,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她掏心掏肺拿他当朋友,他却在算计着怎么来要她的命,还是借刀杀人,杀人不见血的那一种。
“我听薛老师说了,他说你进步很快,被分到了一班了......”见白丁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李斯新张了张口,似乎想寻个话题。
“喂,我说......”白丁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过你不戴眼镜是什么样子呢。”
李斯新愣了一下。
“不方便吗?”白丁笑。
李斯新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抬手,摘了眼镜。
摘了那副瓶底一样的眼镜,眼前的少年立刻与平时判若两人,一双细长而漂亮的眼睛,竟是如清澈见底的溪流一般,不掺一丝的杂质,看起来明静而温暖。
对着那样一双眼睛,任谁也不忍心说出什么恶言恶语吧。
白丁默默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一直看到李斯新有些吃不消地别开了眼睛,才吹了声口哨,道:“真人不露相啊。”
李斯新一下子又将视线对准了白丁,然后“唰”地一下涨红了脸,竟是结巴了起来,连话都说不拢了,“你你......你别......这样看我......”
“装傻好玩么?”白丁嗤笑。
闻言,李斯新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他眨了一下眼睛,低下头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他都做得极其缓慢,如慢镜头一样的动作让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你已经知道了?”再一次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已经平静得可怕,“是苏佳容所言?”
呵呵,连语气措辞都变了呢。白丁打量了他一下,点头。
“,没错,我便是天界的司星真人,此番下届是为紫皇殿下而来。”扬了扬唇角,他没有一丝被戳穿之后的尴尬,十分干脆坦然地说道。
“什么啊?原来你是天界的人啊!”白丁看着他,一副看着外星人的惊讶表情。
李斯新平板的表情一下子被冻住了,平静的表情下已经开始抓狂,不是说已经知道了么!那现在你在惊讶个屁啊!在心里默念了N遍“我是仙人不能暴躁”之后,才磨了磨牙继续道,“杀你非我所愿,但你以区区狐妖之身惑我主不归,更令他险入魔道,此罪状一;擅离枉死城,以死魂之身为非作歹施下长生咒扰乱人间,此罪状二;为一己之私吞食同类内丹,伤害无辜生灵,此罪状三。所以,你非除不可!”
说道“为一己之私吞食同类内丹”之时,白丁感觉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突然一紧,几乎要扣入她的血肉,她皱了皱眉,只当是江月莲受不了李斯新身上的仙气,暗自施了一个结界护住他。
就算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但白丁此刻脑袋里却冒出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想多做反驳,白丁笑了一下,一脸好奇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是怎么混进学校的?”
“区区小事,岂能难倒我司星真人,只需一个小小障眼法即可。”李斯新的脸上有了些许自得的神色。
“那你回天界了怎么办?”
“我自会消除所有一切关于李斯新的记忆,李斯新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啊!等一下!我在说正事呢!”顺口回答了白丁的问题之后,司空真人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的问题给绕远了,明明是来取她性命的不是么。这样不华丽的出场他忍了,莫名其妙被套出话来拆穿身份他也忍了......虽然在他的想象中,他应该聚集了所有的光线,华丽丽的登场,然后以睥睨众生的姿态缓缓揭开自己的身份,引起众人震惊的。
好吧,这些他都忍了。可是,这个小丫头凭什么一直无视他的话!
“这样啊......原来,李斯新从来没有存在过啊......”白丁喃喃自语着,点了点头。
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司星真人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眼中有寒芒闪动。
不如,就这样杀了她吧。
虽然他十分不喜欢自己的手上沾染到血腥的味道,可是当前形势复杂,也由不得他了。只要他亲自动手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一切便都结束了,紫皇殿下也可以回归天界,一切都可以恢复到原状。
“所以,被叶天他们欺负也是假的?”
“嗯。”指尖聚起一道小小的光圈。一切都是为了紫皇殿下。
“所以,说我漂亮什么的,也是假的?”
“嗯。”指尖的光圈更加的丰盈起来,他随口应答,然后才想,漂亮应该不是假的吧,毕竟她是最擅长媚人的狐妖。
“所以......对我好,只是为了接近我,只是为了取我的性命?”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
司星真人又暴躁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起聚集了光圈的手指,指向白丁的面门,所以......还是快点杀了她吧!
孰料他刚一抬手,指尖便感觉到了什么,凉丝丝的一片。
“所以,他晕血也是假的?”挑起眉,白丁笑盈盈地问,眼底却无一丝的笑意。
咦?
司星真人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感从指尖传来,所谓十指连心......他的视线缓缓下移,立刻看到了食指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一道不浅的伤口,鲜红鲜红的血珠子正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鲜红鲜红......就这么一眼,他的眼珠子都僵住不会动了。
白丁伸出一根手指,子啊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他便“咚”的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只有这个是真的了。”白丁皮笑肉不笑地道。
晕倒的前一刻,司星真人心底无限悲催。
一切都是为了紫皇殿下。
想当初,为了引诱白丁服下勾魂香,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司星真人在烫伤无数回之后,终于亲手炮制出了白丁喜欢的美食,只为了在美食中加入微量的勾魂香,结果便是泥牛入海,未见半点涟漪,倒是成功让叶天那小子花痴了一把,第一回合GAME OVER,不死心地调虎离山,将紫皇殿下引来令白丁落单,设计弄断梯子,结果不死心的用回魂符调出叶幸前世的记忆,试图引起他的仇恨杀死白丁,结果人家却一片真心似海深,数次救她于水火不说,还因为克制不住傀儡蛊毒而远避英国,第三回合,继续GAME OVER,然后是苏柔......这算什么?戒不掉的乌龙体质?他大概是史上最惨烈最悲剧的坏人了......就在司星真人极其郁卒地华丽晕倒之前,下课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王老虎走出教室,一眼看到了躺在走廊上的李斯新。
“这是怎么了?”王老虎不愧他的老虎之名,大嗓门几乎震得走廊抖了几抖。
“不知道,我看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好像刮破了手指,然后就晕倒了......”白丁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斯新,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王老虎闻言不疑有他,赶紧招呼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同学,将李斯新送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教室门口,结束了罚站的白丁转身走进了教室,强烈的不真实感向他侵袭而来,困扰了她那么久的幕后大BOSS竟然真的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李斯新。
她还能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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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劫
因为李斯新的事情,白丁的情绪一整天都十分低落,只是快快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连苏柔故意挑衅都不加理会。
一直挨到放学,她站起身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下,她赶紧用手撑住桌角站稳。
“喂,你怎么了…”苏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白丁抬头看了她一眼,苏柔的脸在她眼中竟然出现了重影。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苏柔的色和男高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白丁使劲摇了摇脑袋,将有些涣散的神智找了回来,“没事,大概昨天晚上看漫画太晚睡了。”她在苏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似鬼的自己,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她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关心我了?我很不习惯啊…”
苏柔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白丁咧了咧嘴,又笑了一声,然后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人瞬间脱力,便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除了苏柔以外,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白丁的异常。同学们渐渐都走光了,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白丁无力地坐在地上,感觉所有的力气都从她的身体里抽离了出去。
“…为什么?”闭着眼睛,白丁突然开口,连声音都是那般的绵软无力。
教室里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她。
“你也是为了我的内丹而来么…”靠着桌腿撑住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白丁喃喃。
此言一出,那只戴着镯子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江月莲化身而成的手镯渐进地嵌入她的血肉,似乎要将她的手勒断一般。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如你一般卑鄙。”终于,一个轻轻浅浅的声音从她的手腕上传来,带着幽幽的怨毒。
白丁闭目不语。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那个声音又问。
“我突然才记起来…有人说过,银莲花是辟邪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并不畏惧我手中的银莲花”,稍稍顿了一下,白丁又道,“可是这一次…你却怕了。”仿佛是为了节省所剩不多的力气似地,她的声音很轻。
此时的江月莲已不是当日那个因为寂寞了千年而急于找她说话的单纯又聒噪的小鬼,这缕被镇于荒塔之中一千余年的孤魂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邪灵了。
终究,她还是太大意。
教室里又是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呆了一点癫狂:“你问我为什么?你杀了我的公主!你杀了我的公主!”
随着他语调的癫狂,白丁感觉那只戴在她手腕上的镯子变得如火一般滚烫,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力量都被那镯子抽取殆尽,然后她的脖子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掌扼住,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窒息的感觉令她痛苦不已。
“疯子…”白丁用牙齿咬出两个字。
经历了那么多都活了下来,她竟然要死在这个疯子手里么…江月莲似乎被她的态度激怒,拿无形的巨掌收得愈发紧了起来,白丁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脖颈处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孝昌公主魂魄还在!”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稍显急切的声音突然在教室门口响起。
江月莲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卡住白丁脖颈的力量稍稍减弱了下来。
白丁有些吃力地看向门口,视线模糊得厉害,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可是那就够了,她知道是白乙来了。“孝昌公主虽然失去内丹,但魂魄还在。”白乙走进教室,他似乎是从某处匆匆赶来的,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有些凌乱,“所以,放开她。”
手腕上微微一松,那种被抽取力量的痛楚不见了。
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力量突然撤离,白丁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未等她开口,她便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甩向墙壁,然后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如巨斧一般劈向正走进教室的白乙。
白丁的脑海中骤然间空白一片,绵软无力的身体半分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只知道自己如果就这么被甩向墙壁肯定不会再有命再,而且死相将会万分难看,如同一张飞饼般贴在墙上的感觉当然不会好看…眼见着她陷入危险,白乙看也为看那袭向自己的邪灵,一个飞身直奔向白丁,神兽将她紧紧地抱住,凌空翻过,稳稳地将她收入怀中。
这一翻,身后便是空门大开。利刃划过他的后背,有皮肉被撕开的声音,他眉头也未皱一下,一手紧紧护住白丁,另一手抛出一道白光。
“月莲!”那白光落地,幻化为一个美貌的古装女子。
眉目如画,鬓发如云。
“公主…”江月莲看着那少女,面上的戾气一下子消失不见。
白丁之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自己被牢牢地护住,她下意识地吁了一口气,戾气稍稍恢复了一些,才微微仰头,看向抱住自己的男子。
“没事了。”白乙低头看她。
“嗯…”眼前依然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白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伸手揪住他的衣裳,入手却是一片濡湿。
怔了怔,她收回手。低下头。她看不清楚,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双手手掌之上,沾满了某种液体。
腥咸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白乙?”她惶惶然仰头,瞪大雾蒙蒙的眼睛,想看清楚,可是却因为流失了太多的力量而怎么也看不清楚。
“还好。”他似乎淡淡笑了一下,“这死劫总算过了。”
白乙低下头,拉起自己的衣袖,低头替白丁拭去手上那些鲜红的液体。“你…”随着他的动作,白丁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唇微微抖了一下,她的话还未问出口,他已经冷不防地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仰面倒下。
飞扬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凉凉的,痒痒的。
白丁瞪大眼睛,条件反射一般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拉着整个人都扑倒在他的身上…“白乙?”她有些吃力地用手肘支起身子,低头看向身下的男子。
可是无论她怎么瞪大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她开始害怕的时候,那只微凉的手忽然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只是那手上似乎也带了粘腻的液体,白丁感觉随着那手的熟悉触感,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腥咸的味道。
她心底一哆嗦,有种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惧感牢牢地揪住了她的心。
那只手缓缓上移,白丁感觉他的指尖轻触上了她的眉心,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从那指尖传递到她的眉心,她感觉原本无力的身体里有了力量开始回流。
强大的力量一点一点填满她的四肢百骸,不同于那一次吞了许多妖类内丹的力量,那是一种更为特殊的力量。
温暖,干净,纯白。
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那种愉悦的感觉令她暂时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唇角微微扬起,感觉眼前的轮廓稍稍清晰了一些,她伸手去握那只手。
熟料她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指尖,那只手便擦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去。
笑意僵在唇角,白丁开始着慌。
“白乙?你怎么了?白乙?”晃了晃脑袋,实力却是在以她无法忍受的龟速恢复,眼前仍是模糊,她伸手去摸他的脸。
她摸到他的脸,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整个人安静得可怕。
“白乙?”她伸手,推了推他。
他也不动,“白乙?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他…他死了。”身后,江月莲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措。
“闭嘴!”撑在白乙身上的双手倏地握成拳,白丁以要吃人的语气狠狠咬出两个字。
白乙怎么会死!
“休要怪我…若非你吞了公主的内丹,我也不必置他于死地。”江月莲似乎被白丁吓住,护着那古装的少女退一步。
“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也想杀死他?见识滑天下之大稽!”白丁扬头怒吼。
他是天界的紫皇,他怎么可能会死?
白丁看不清楚,可是江月莲喝他身旁的孝昌公主看得很清楚,那躺在地上的男子白衣黑发,绝世风华,的确不似凡人。
可是,他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早已经没了气息。
江月莲很清楚自己那一击的力量,刚刚那一瞬间,白乙对于他的攻击没有丝毫的防御,他讲全部的力量都用来救下即将被甩向墙壁的白丁,整个背后空门大开。
因此,他在他的背后留下了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那一击几乎将他整个人背部撕成两半。
看着白丁双眼无神地跪坐在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子的身旁,拼命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的样子,孝昌公主低低的啜泣起来。
“闭嘴!谁在哭!人还没死呢!哭屁呢!”听到那惹人心烦的啜泣声,白丁暴躁地大骂。
“放肆!不许对公主无礼!公主心善为你而哭,你竟恶言相向!”江月莲见不得孝昌公主受辱,大声喝止。
“月莲…不要这样…”孝昌公主拉住他。
她这一开口,白丁听出了这个声音正式那日在校园里跟踪她,结果被她吞了内丹的胆小鬼,冷笑道:“嗬嗬,公主?我说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你倒问问她,为什么会被我吞了内丹。”
江月莲怔了一下,低头看向身侧的孝昌公主。
孝昌公主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呐,“抱歉…因我听闻吃了你便可得道成仙…我想若有了力量,便可以打破诅咒,就出月莲…”
江月莲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是心痛又是愧疚,感动她同他一样千年未变的心意,心痛她贵为公主却化为冤魂流连人界受尽千年折磨,愧疚他为一己之私差点害死白丁…“如果不是白乙阻止我,当日我便会一把狐火烧得你魂飞魄散!”白丁捏紧了拳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连声音在微微发抖。
那一日,白乙说他是孤魂修炼的精魄,失去内丹便不会有什么危害。她知道,他无非是可怜那胆小鬼修行不易,又怕她再惹杀孽罢了…“是谁将这位公主殿下的消息传到你耳中的?”顿了一下,白丁忽然问。
听到这个问题,江月莲愣住。
“你被镇在荒塔之中多少年,这位公主便也在人间游荡了多少年,一千多年都不曾遇见,怎么这会儿忽然就知道她的消息了?”
江月莲默默地握住孝昌公主的手,没有回答。
“是因为这个人强大到令你们畏惧,所以你不敢说么。”白丁冷哼。
“白姑娘,是在下对不住你。要杀要剐,在下都悉听尊便,只是求姑娘放过公主,她此生唯一的过错,便是认识在下…若不是因为在下,她便不会红颜薄命不得善终,更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孤寂千年…”江月莲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泪。淡淡地开口。
“月莲…”孝昌公主握住他的手,泪水涟涟地扭头看行啊白丁,“白姑娘,他是被人要挟的,那人捉了我来要挟他…”
“不要说了。”蒋玉莲制止了她的话。“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担,了结此事后。你便速去投胎转世。要记得…来世,再不要遇到我这般无用的男子…”
“我不要…”孝昌公主尖叫打断他的话。“你怎能这般自私!你怎么可以一句话就轻易抹杀所有!若是如此,那这一千多年来,我所有的痛苦不都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么!”
江月莲甩开她的手,侧头不语。
白丁面无表情地跪坐在白乙身边,虽然江月莲不肯说。但让他如此忌惮的人。应该是他吧…在叶幸喝苏柔身上下回魂符的人,传出吃了她可以得道成仙的谣言的人,和挟持了孝昌公主来威胁江月莲的人,都是他吧。
司星真人。
你便这样容不下我么。
实现终于渐渐清晰起来,印入白丁眼帘的,是一大滩红得刺目的血。那些的颜色,令她产生了一瞬间的眩晕。
他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禁得起这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