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缠我,要和我交往,我拒绝了。”

“还需要你去警局认人,我们会安排。”另一个警察对年纪尚轻的警察使了个制止的眼色,年轻警察还想要说什么,就噤声了。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离开。

他们走后,小警察问:“师傅,她说的是事实吗?她真的认识疑犯?”

“你觉得呢?”他师傅回答。

“她在撒谎,她的眼神很局促。那还有主谋?”

 

倪小筑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警察是否相信。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艾美宁,她裸妆,穿着素净,和之前见过判若两人。见到她,艾美宁迟疑一下过来:“他 怎样了?”

“已经度过危险期 ”她顿了一下说:“你进去看看他。”

“不用了 他并不想要见到我。”艾美宁自嘲地扬起眉:“和他在一起两年,他未曾为我牺牲任何事,看来,是真的爱你。”

倪小筑看着她,知道她真心地对楚成浩,之前她们面对面并不友好,现在却也是有些同情。爱却不被爱,到底是一件荒凉的事。

“也许他已经得到报应。”她喃喃地说:“他终于知道喜欢一个人而得不到的心情了。”

倪小筑静静看着她。她的眼神已不再倨傲,满眼都是酸楚。她的心里长长地叹息,楚成浩,你究竟做错多少?

艾美宁离开的时候,眼里都是泪水,她知道她和他是彻底的结束了,她再也不会去纠缠他,再也不会让自己痴痴地等下去,有人说选择爱一人,不如选择被爱。被爱永远是幸福的,但爱却是苦的,她尝过,已经受够。

楼下有一辆轿车,她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她走地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过去,拉开车门的时候,见到了他 邢葛源。她曾经一心想要和他分手,却在经历痛苦感情后,又被他重新拾到。

她对他说:“我们结婚,越快越好,然后移民永远不回到这里 ”

他深情地看着她,说:“照你说的。”

她的心,很哽咽。和他解除婚约,跟了楚成浩,这让他受尽了别人的奚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跪在她面前痛哭哀求,但她铁了心,又越发觉得他太懦弱,楚成浩不会,他永远刚毅冷漠,永远像个王者掌控一切,她迷恋那种仰视的感觉,完全的崇拜与折服。后来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自尊的,她也抛弃自尊,她也会跪着去哀求,自轻自贱。

有时和楚成浩在一些场合也会遇到邢葛源,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女伴,远远望着她的时候,是悲怆的。她已经顾不得别人,她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到,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忽略掉所有。

他在哪里捡到她的?那天她在酒吧对楚成浩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心只是想知道另一个女人的事,对她出手,她在酒吧门口哭得狼狈,是那个时候,他站到她的面前。

她只是哭,想起自己的种种,很不甘。他拽着她上车,她拼命地踢他咬他,说他是来看她下场的,现在看到也该满意了。

他突然抱住她,深情地说:“我还要你。”

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怎么可以为爱情这样发疯呢?她已经做了别人的女人,又被抛弃,他还要,要来做什?再被旁人耻笑吗?他也家世优渥,人品出众,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为什么是她?

她看清他车上的小挂件,是有一年去泰姬陵求的平安符,她亲手替他挂在车上的。他们分手了两年,足足两年,他竟然还留着。

她推开他,颤声地说:“邢葛源,你别
做梦了,我不会再和你一起!”

她迅速地从他车上跳下来,一路地奔跑。她觉得她被命运玩了,她死心塌地的,对她不屑一顾,她不屑一顾的,却对她死心塌地。她咒骂,爱情真他妈不是东西!

后来她在报上看到他们订婚的事,楚成浩要订婚了,但不是和她。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即使订婚却也没和她说过一声。

他完全无视她。他不知道,他来她家找她那一次,她已经把自己关了三天,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只是喝酒,哭泣。完全崩溃。

但他来,只是问孩子她怎么处理。却一点也没有过问她,他太残忍!那一刻,她恨极了他。没有孩子,根本就没有孩子!她只是想要坚持地看到结果,看到他会怎么处置她,还有她的孩子,现在她明白了。她于他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对她没有感情,从来都只是她在一厢情愿地付出和以为罢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胃灼得厉害,挣扎着出去,却看到楚成浩的车扬长而去。他就那样迫不及待地逃离了她的生活。

她挪着身体返回屋里,打的电话,竟然是给邢葛源。她没有旁人可以求助,她已经为了楚成浩失掉家人,她还能依靠谁呢?

邢葛源来了,他进到屋里见到她大汗淋漓的模样,赶紧抱起她去医院。她想她真的错了,她的爱情太过安逸,所以才会把自己往悲剧里带,她的人生太顺畅,所以才会肆意地想要破坏。她是太过任性,才会让自己,成了这副模样。

她是因为酗酒而造成的胃出血,医生说若是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她会有生命的危险。他心疼不已,执意把她接到邢宅住,细心地照顾她,为了让她开心,把她的家人接了来。她终于得到父母的谅解,他们重新接纳了这个叛逆的女儿。在千帆过后,谁爱她,谁不爱她,已经一目了然。

父母是希望她和邢葛源能重新走到一起的,如果没有她的胡闹,她早已经嫁了人,或者也已经有了孩子,现在再回到邢宅,她却是这副悲惨的模样。邢葛源并没有介怀她过去的事,他只当她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在外面玩够了现在终于肯回家了。他甚至比以前对她更加地好,亲自下厨做她喜欢吃的菜,带她去看电影和逛街,他要让她把在楚成浩那里丢失的尊严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那天。她有去过楚成浩的订婚仪式,她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英俊不凡的模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神变了,柔软,温和,却只是望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包含深情。她是嫉妒的吧,她知道她还没有办法彻底地忘记楚成浩,但她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她会把他清退自己的内心,然后全新的接受另外一个,她值得爱的男人。

她亦看到那个男人冲了上去,她还没有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就听到仓皇的尖叫声,有人已经把那个男人摁在地上,她看到了楚成浩身上的血,看到他软软倒下去,她终于明白是那个男人行刺了他。

惊骇的时候她看见了凶手的样子,她的心哑然了。她认识他!有一年她和邢葛源在酒吧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一伙人围打着一个单薄的男子。老板说他是个小偷,所以在教训他。邢葛源看他已经伤痕累累,动了恻隐之心,出面摆平了这事。

后来那人说他也是因为妹妹病了,实在没法。邢葛源给了他一笔钱。她觉得那人是编造的故事,但邢葛源一直是善良到近乎单纯的人,他相信别人说的一切。

她能够猜到,这个人为了报恩所以替邢葛源做这件事。她没想到,邢葛源会为了她这样,她看到报纸知道他即将订婚时是觉得痛苦万分,所以他要阻止他们订婚,才铤而走险。他怎么可以这样爱他,怎么可以为了爱她而完全地忘记自己呢?那一刻,她竟然不是担心楚成浩的伤势,担心的是也许他会供出邢葛源来。她要带他走,要尽快带他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已经害得他够惨,她不能让他去坐牢。

她开车去找他,她不断地闯红灯,指尖发凉。她发现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失去楚成浩,时至今日她终于可以失去他了,终于可以完全地放开
他了。

她把车开得又快又急,到邢宅的时候,她从车上跳下来,几个阶梯地跃上去,他们告诉她,他在书房。她闯到书房去,见到他,只是抬手紧紧抱住他。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还在懵懂之中,她哭着说:“对不起。”

最伤害他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对不起。现在她补上这句,希望能让他的心,不那么那么地疼。明明窗户是关上的,但有风,轻拂在脸上。

他抬手揽住她,那一天他们长久地拥抱,所有的过往的结束了。在他们之间应该是崭新的,全新的感情。是比以前还要成熟,还要浓厚的感情。她那么庆幸,在最后的时刻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那么庆幸,他始终在等她,她没有错过。

只是她的心忐忑不安,生怕警察会找上门来。她催促他离开,他定了机票,选了瑞士。她曾说她喜欢那里的雪。

她还是去了医院,想知道他的近况,那是最后一次,她主动打听他的消息,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她会努力忘记他。

直到上了飞机,她的心才安稳下来。她看着身边的邢葛源,有重生的感觉,他们好像从未分开,好像只是在这架飞往瑞士的飞机上她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醒来,他还在。

他们才是适合的,他们才是合适的。这也是一种爱情,风轻云淡,她才懂。
楚成浩终于度过了危险期。

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倪小筑已经离开了。所有的航班都查询过,她没有任何的消息。她就像一点水,藏进了大海。

他记得他在重症监护室,他说让她留在这,她说好的。但她欺骗了他。

他还记得她用棉签蘸上温水擦拭他嘴唇温柔的样子,很多很多的第一次,竟然是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她第一次对他微笑,第一次细声地与他说话,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也是第一次与他对视。

知道自己爱着她时,他真的很矛盾,但他还是做了,要与她订婚,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身边。但她还是从他身边离开了,那么决绝地离开。

他被接回楚宅疗养,大段的时间他就依在床上,静静地发呆。方秘书每天会来汇报工作,他听着,却觉得声音很遥远。

好半天,方秘书唤醒他,他只是怔怔地问:“说到哪了?”

方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董事长,已经照你的意思,给唐纳请了最好的律师,但我不明白董事长你为什么不追究责任 ”

“这事就到此为止。”楚成浩淡淡地说。

他有和月欣谈过,但她并不承认。

“就算我想杀她,我不会这样愚蠢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人被逮到不是连我自己也一并暴露。”她不以为然地说。

“那是因为你运气好,别人并没有供出你来,并且倪小筑也替你遮掩!”

“倪小筑!她是自己心虚,指不定和哪个男人纠缠不清,对方来报复!”楚月欣扬声地说。

“不许你这样说!到底是你不对。”

“你不相信我?不是我!”楚月欣气急,旋身出去。她真是恨透了倪小筑,即使走了却还在他们之间造成芥蒂,但到底是谁想要杀她呢?看来对她有恨意的不止她一个人!她是活该,但对方却没有伤到她,实在是可恶。

她那天没有订婚仪式,她怎么可能出席?眼睁睁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戴上戒指,她会受不了,她把自己关起来喝得酩酊,是第二天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出事的消息,她赶到医院,见到他虚弱的样子,无比害怕。她怎么能够失去他呢?他是她最爱最爱的人。

她想现在她应该对他言明一切了,她一直地忍耐,不过是因为他的身边有太多女伴,她一直以为他对谁都不会有真心,甚至是呆在他身边两年的艾美宁,艾美宁太过简单,没有任何城府,她根本不在乎艾美宁。是她故意告诉艾美宁,倪小筑怀孕的事。

她打电话给艾美宁,说想和她谈谈。

之前小柯找过她,说:“小姐,她怀孕了。”她的心好像被火烧一样,从皮夹里夹一叠钱递给小柯,她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她早已经买通小柯,让他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地告诉她,之前小柯已经找过她几次,说楚成浩并没有经常去哪儿,她渐渐放下心来,却没有料到她竟然怀孕!她怎么可以有他的孩子?

她们约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见。

楚月欣呷一口蓝山,故作同情地叹气:“那个女人怀孕了。”

“谁?”

“倪小筑!”

“她 ”艾美宁脸色大变。

“哥好像对她比较好些 知道她怀孕买了许多婴孩用品。她继续刺激她,她本来就媚惑哥,现在又怀了孩子,还不顺势上位?楚月欣用有些讨好地口吻说,我实在是不喜欢她,更希望你是我的嫂嫂!”

“月欣 我该怎么办?”艾美宁方寸大乱,无助地望着她。

“方法是有,但怕你不肯。”她凑近一些低声说。

“我肯!”艾美宁连忙答。

“除了那孩子。”她吟道:“只有让她失去了孩子,你才是唯一。我会帮助你,让哥娶你!”

“那是你哥的孩子!”艾美宁睁大眼睛。

“她不配有!”她咬牙切齿:“她有了孩子就会一辈子和楚家牵扯不清,我根本不想要见到她!”

艾美宁有些惶恐,停顿片刻,犹豫着问:“我该做什么?”

她就详细的计划告诉了她。夜里,小柯会放她进去,她只要把她引到楼梯然后推她下去好,然后再藏起来,那时候肯定一片混乱,小柯会乘乱带她出去。从楼上跌下去,怎么也保不住孩子的。

艾美宁还在迟疑,楚月欣说:“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主
意是我出的,更不会出卖你。”

“若是你哥查到,会恨死我!”

“那时你已经嫁他 到时你就告诉他你有了他的骨肉,他不娶你娶谁?再说,他不会知道这件事!”楚月欣信誓旦旦。她知道艾美宁的软肋是什么,虽然她看上去并不急于嫁入楚家,但她的心里却一定非常地想。何况现在倪小筑怀了孩子,如果她阻止的话,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嫁入楚家了。

艾美宁在她再三的劝说之下,同意了。楚月欣早已想好,艾美宁伤了这个孩子,她再转身把整件事告诉哥,那他定然也不会要艾美宁。只是没有想到,即使艾美宁照办了,推了倪小筑下楼让她失去孩子,哥却还是要和她订婚!

艾美宁太没有手段了,她只是愤懑地想,活该她还是被抛弃。

楚成浩的伤势渐好起来,楚月欣每天都在他的身边照顾,虽然他总认为是她指示了唐纳,她实在百口莫辩,但显然他还向着她的,否则也不会尽力想着遮掩了。

“哥,我今天会请一位客人来。”她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坐到他的床沿,把杞圆燕窝汤端起来喂他,他的头侧了一下,我自己来。他接过去,重又放回到台面上。

“你的客人你招待就好。”他淡淡说。

“这个客人对我很重要,哥,你就见一下。”她摇着他胳膊娇嗔地说。

“那好。待他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方秘书又来了,直接上楼,敲开楚成浩的门。他见的最多的人就是他,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但每天方秘书来都让他失望,她没有和顾青林一起离开,顾青林在准备演唱会,并没有任何端倪。

“还是没有消息?”他探询地问。

“董事长 她的证件都还在,肯定无法出国,只要在国内,一定会找到她的!”

“学校呢?”

“他们说她办了休学,其他也不知道了。”

该死,她可以到哪里去?他愤怒不已,抬手将台面上的汤碗朝地上掼去。她这次是铁了心不让他知道了。

“董事长,还有一件事。已经派人查过林绮仪的一些消息,她去年从工作的制衣厂离开,有人说在这边有见到她。”

正说着,楚月欣敲门,在门口说:“哥,我的客人来了。”

“你先出去,我这就下来。”

方秘书见他起来,赶紧过来扶,他用眼神制止了。

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大厅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背对着他,被一个屏风遮住了一些。他缓缓地下楼,楚月欣见到他下来,扬声地喊:“哥!”

那个女人转过面孔,刹那间他想到一些事。这个女人是他在公司见过的清洁女工,他一直觉得她虎口的纹身很奇特,终于想明白,他见过这个纹身,是在一张照片上。

他转身对方秘书说:“不用再找林绮仪了。”

“哥!你知道她,是的,她就是林绮仪,是我的生母!”楚月欣一字一字地说。那个女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垂着眼,并没有显现出激动的表情。

“我找到了生母!”她雀跃地说。

楚成浩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是收养楚月欣后,父亲告诉了他,她的身世。她的母亲还未成年,却和一个男人同居,生下孩子后发现男人在外面有了情人,并且动手打她,她失手杀了男人,自己也入狱判了13年。楚家一直隐藏女婴的身世,视如己出,希望她能快乐幸福。

是楚青海还在世时,突然派人寻找月欣的生母。楚成浩有想过阻止,让楚月欣知道身世并不见得是好事,她娇惯惯了,知道生母生父那样,一定接受不了。楚青海只是说,他们还是一家人,只是能多个母亲来爱她。他也就不再反对。楚青海离世后,他更觉得应该替她找到母亲,让她不觉得孤独。

楚青海生前曾给他一些线索,是一张她生母刚服刑时的照片,她虎口的纹身很特别,所以他有些印象,但照片上的她是年轻时的模样,所以再见到,竟然没有认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楚月欣先找到了。他还曾想过在找到她时,如何对楚月欣解释原宥。

“董事长。”林绮仪轻声喊道。

他走到大厅,坐到当中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说:“坐。”

她没有动,楚月欣有些不耐烦:“让
你坐!”

她诚惶诚恐地看楚月欣一眼,赶紧坐到一方独椅沙发上,背挺地直直的,两手放在膝盖上。她的眼神让楚成浩感觉到有些不妥,那不应该是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是怕的,胆怯的。

他很想要问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认的,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凌丰集团,并且做了清洁女工。但想想也没有关系,她们已经相认。

“你可以住到楚宅,多陪陪月欣。”他颔首。小翠奉茶上来,用余光扫了一眼林绮仪,月欣扬声:“赶紧下去!”

楚成浩等着林绮仪的回答,她只是询问地望着楚月欣。

“不用,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住到这里,太不方便。”楚月欣替她答了。

“月欣,你应该多陪陪她,你们是母女!”楚成浩有些不悦。

楚月欣噤声。

“我还是不住到这里,真是不习惯。”林绮仪赶紧说。再看楚月欣一眼。

林绮仪并没有多留,楚月欣也没有送出去,甚至连招呼也没有和她打一声,只是喜悦地过来挽住楚成浩的手臂:“哥,我们不是亲兄妹,你高兴吗?”

他讶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些,但他不敢往深里想。只是觉得很疲惫,心里很荒。她一路跟到卧室。

“你出去吧,我累了。”

楚月欣突然一把拦腰抱住他,冲力让他有些不稳,摇晃着两个人一下倒在床上,但楚月欣却还是紧紧双手交叉抱住他的腰,他想要扳开她的手:“月欣,松开,让别人看到不好。”

“不!哥!我不松开!以后我不喊你哥,你是成浩,我就喊你成浩!”

“别胡闹,我是你哥!”楚成浩大力掰开她的手,一松她又揽了过来,贴在他的胸口,轻轻地说:“我今天带她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不是亲兄妹,我可以爱你!”

“月欣!”他颤声制止她,她的话让他心惊肉跳!怎么可以?他一直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却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早已经转化!

“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四年!我把你当做我的全部,我敬重你,爱慕你,当我哭的时候,你哄我,当我生气的时候,也是你哄我 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不愿意让别人抢走你!我害怕别人分了你的爱,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成浩!你知道吗?我这样爱了你许多年,许多年!”

“月欣!不要再说了!我不许你再说! 他以为月欣只是过分依赖,却不知道这些依赖还有另外的意思,所以他留学的时候,她跟了过来。他想起来,她真的没有交过一个男友,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一直只跟他在一起。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我要说!你让我说!”楚月欣哽咽不已:“知道我竟然是那个女人生的时,我好生气,我妈一直是高贵娴静的,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一个杀人凶手!我觉得自己脏极了 哦,那是我十二岁那年,凌丰集团庆典,所以她扮成了服务生,她闯到我的房间来,抱住我哭,说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推开她,我说你再不出去我就告诉我哥!她说你的左肩有疤痕,是,是我咬的 送你走的时候我怕找不到你 我朝后退去,我知道我的左肩有疤痕,妈说那是小时候被撞的,但那根本不像是撞的!”

“月欣!”他艰涩地喊她,她的眼泪湿透了他的面前的衬衫。他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栗,感觉到她身体里压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