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折虎说:“若是跟莫氏兄妹没谈下来,您还能让二公子娶她啊?”
“扯,”折大将军说:“收下当个妾就不错了,莫潇那老东西好意思让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当我折家正经的媳妇?他要真有这个脸,那他不是跟老子结亲家,他是跟老子结仇呢。”
折虎摇头,说:“做妾行吗?属下看大公子不能同意。”
“这事老子说了算,”折大将军强硬道。
折虎和侍卫们等着看,大公子不点头,他们大将军怎么做这个主。
折烙骑马往西行,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他现在不敢想客栈里的莫良玉,只要一想折二公子就胸口憋闷到透不过气来,不能想,那怎么办?折二公子选择了逃避。
折大将军回到客栈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走进客栈,掸一下头上肩头的落雪,折大将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郎呢?”
有侍卫迎上来,双手接过折大将军手里的马鞭,回话道:“大公子进京去了,睿王派人来找他,说太后娘娘要见他。”
折大将军掏了掏耳朵,说:“谁要见他?“
侍卫说:“太后娘娘。”
哥哥不出面,让妹妹出面?折大将军大马金刀地坐下了,看着侍卫问道:“那你家大公了就这么去了?什么也没说?”
侍卫说:“大公子让大将军和二公子在客栈等他的消息。”
“他带了多少人走?”折大将军又问。
侍卫说:“十人。”
折大将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儿子带了十个人就敢赴龙潭虎穴一般的京师城,他应该夸他大儿子一句有种吗?
“那属下带人去追大公子?”折虎在一旁道。
折大将军想了想,摇头苦笑道:“严冬尽带着五千兵马去了京城,我们就是都去了京城又能怎样?”
听自家大将军这么一说,折虎和几个侍卫都紧张了,折侍卫长问:“大公子会有危险吗?”
“有危险不也是他自己找的吗?”折大将军又拍了拍身上的雪,说:“他看不上护国公,一心想跟莫家兄妹拉上关系,就让他去吧,成事也好,死心也好,他能活着回来就行。”
折虎憋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大将军您的要求还真不高。”
折大将军心里在骂娘,他倒是想要求高,他养的儿子,有一个听他话的吗?精的不听,傻的也不听,他要求高有用吗?!
第249章 发了脾气的严小将军
严冬尽赶在这天天黑,京师城门就要关上时,带人入了城,而折大公子到京师城下的时候,京师城门已经关闭,这可不是在河西,城门关了,折大公子还能叫开,无奈之下,折大公子一行人只得在京师城外过一夜。
严冬尽进了宫,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听来迎他的展翼说,莫良缘受伤了,严冬尽愣怔一下,来不及问展翼莫良缘是怎么受伤的,严小将军就往莫良缘住着的宫室跑了。
展翼想追没追上,只得扭头又找莫桑青去了。
莫良缘刚喝了药,药碗还没放下,就听小林子来报,说严将军回来,莫良缘忙就道:“快请他进来。”
严冬尽一阵风似地进了内室,将内室门上的珠帘撞得一阵哗哗作响。
莫良缘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严冬尽笑,说了句:“你回来了。”
严冬尽几步就到了床前,内室的空气里尽是药味,“伤到哪里了?”严冬尽开口就问道:“你跟谁动手了?”
“没什么,快好了,”莫良缘把自己的伤往小了说。
严冬尽坐在了床沿上,拉开莫良缘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用掀莫良缘的衣衫,严冬尽也能看见伤口在哪里了,纱布包扎着的伤口从衣衫里鼓出来一块。
“别看了,”莫良缘按住了严冬尽要掀自己衣衫的手。
“让我看看,”不看一下,严冬尽又怎么可能放心?比力气,莫良缘是肯定比不过严冬尽的,所以最后严小将军还是掀了太后娘娘的衣衫。
伤药的味道很重,不用看白色纱布下的伤口,严冬尽也知道,莫良缘的伤口还没有开始愈合,“大夫怎么说?”严冬尽问。
“伤口长得慢了一点,”莫良缘不在意地道:“养养就好了,没伤着内脏,也没流多少血,这伤不算重。”
严冬尽沉着脸,慢慢地替莫良缘将衣衫拢好,说了句:“怎么我一走你就受伤?这是怎么弄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严冬尽心疼莫良缘,但心里一着急,严小将军说出来的话,听着就像是在怪莫良缘了,脸色看着也吓人,恨恨的,想冲谁发顿火的样子。
莫良缘活了两世的人,还剩下的那种脾气,对着严冬尽是一点也发不出来,所以严冬尽说话不好听,莫良缘还是笑了起来,说:“是我学艺不精,让严少爷担心了,对不起啊。”
“你还跟我说笑?”严冬尽火却更大了,他这会儿心疼的要死,他心疼的人却一点也不在乎,“这伤口再往上一点,你就没命了!”
“那我下次下心,”莫良缘说。
“还有下次?”严冬尽急瞪眼了。
“没下次,”莫良缘忙摇头,哄严冬尽说:“下次我一定小心。”
严冬尽坐着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他这一路顶着风雪而来,这会儿身上的雪化了,将披风和战袄都浸湿了。
“去换身衣服,”莫良缘推了严冬尽一下。
严冬尽解了披风,脱了战袄,随手就往旁边的矮凳上一扔。
莫良缘小声道:“这样不冷啊?”
“不冷,”严冬尽没好气地道:“你还操心我冷不冷啊?”
莫良缘就说:“还生我的气呢?”
严冬尽的脸色还是难看,说:“我能生你的气?我生气有用?你能听我的话啊?”
莫良缘发生她的脾气没了后,严冬尽的脾气变大,在辽东的时候,尽是她跟严冬尽耍小性子,作天作地了,严冬尽从来都是让着她,哄着她的,现在他们两个反过来了。
严冬尽却宁愿莫良缘还跟以前一样,没事耍个小性子,跟他闹两下,也总比现在,莫良缘没小性子了,却受了伤躺在床上好。
“冬尽啊,”莫良缘小声喊。
严冬尽深吸了一口气,说:“大哥不是在吗?你怎么会受伤的?谁伤的你?”
“你走后,大哥跟护国公在大理寺闹了一场,”莫良缘说。
“护国公下的手?”严冬尽马上就问道。
严冬尽暴了一句粗口,心疼莫良缘的同时,到底又关心了莫桑青一句:“大哥呢?他没事吧?”
“大哥没事,”莫良缘说:“冬尽,我们跟护国公府断亲了。”
严冬尽又愣怔住了,断亲在讲究祖宗血脉的年代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大哥决定了?”愣了半晌,严冬尽才问道。
“那是谁伤的你?”严冬尽又问。
“刺客关大理寺呢,”莫良缘有些费劲地抬手,擦了擦严冬尽脸上的雪水,说:“你呢?兵都带回来了?”
“五千人明日就能到,”严冬尽道:“还有三千压后的,可能得过两日才能到。何佐为你知道吧?投到秦王那边去了,还有秦王没死。”
严冬尽的一句话,震得莫良缘半天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何佐为被她大哥安排在京畿之地带兵?这个人莫良缘久仰大名了,前世里严冬尽起兵后,这个何将军是第一个投靠李祉的人,还上书列了莫家父子的数十条罪状,俨然是恨莫家父子入骨的人物。原来,这个人这时就在京畿之地,得过她大哥如此的信任,她前世里竟是到死都不知道这事儿。
还有秦王,秦王竟然没死?那停在睿王府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睿王又知不知道,秦王未死?
“何佐为被我杀了,”严冬尽小声说道:“至于秦王,他是生是死跟我们关系不大,大不了把是康王害他的事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让他找康王去,我们替他杀了傅家父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严冬尽将莫良缘的手握在了手里焐着,别看严小将军刚从风雪里来,可就在暖室里坐了这么一会儿,严冬尽的手就远比莫良缘的手暖和了。
“你杀了何佐为?”莫良缘将严冬尽的话想了又想,才出声问道:“真的杀了他?”
“知道他叛了我们,我还留着他做什么?”严冬尽将何佐为写给秦王的信拿了出来,说:“这是他写给秦王的信。”
莫良缘就着严冬尽的手看信。
“我没杀他的外室和外室子,我带回来了,让大哥处置他们,对了大哥呢?”严冬尽问。
站在内室门外的莫桑青抚一下额,这小子终于想起来问他一声了。
第250章 太后娘娘说,别打冬尽
“何佐为还养了外室?”莫良缘有些惊讶道,这事她在前世里可没有听说过,是何佐为将这对母子带回辽东,纳进家门?
“他提着脑袋求富贵,不为自己留条后路怎么行?”严冬尽就事论事道:“万一事情败露,大哥怎么可能放过他在辽东的家人?”话说到这里,严冬尽身子前倾,抬手轻轻将莫良缘揽到了怀里,小声道:“也幸亏你的提醒,不然我也不会让侍卫去盯着他。”
莫良缘手在严冬尽的胸口处抚了一下。
严冬尽又在莫良缘的发间吻了一下,问莫良缘道:“大哥呢?”
莫良缘还没说话,严冬尽就又抱怨了一句:“大哥也在大理寺,怎么还能让你受伤了呢?他当时在忙活什么?”
莫桑青手将珠帘一撩,边往内室里走,边道:“良缘是替我挨了一刀,你”
严冬尽听见莫桑青说话的声音,忙不迭要站起身,可是一想莫良缘这会儿身上有伤,身子不能大动,严冬尽又僵坐着不敢动了。
站在门口听说话,莫桑青不看还真不知道严冬尽已经将他妹妹抱怀里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莫桑青说:“严冬尽你在干什么?”
“大哥,”莫良缘开口了。
严冬尽慢慢松开了莫良缘,站起了身。
莫桑青走到了床榻前。
“哥别打冬尽,”莫良缘小声喊了句。
莫桑青本来还不准备动手的,听见莫良缘这声喊,莫少将军抬手就一巴掌落在了严冬尽的脑袋上,这小子就这么好,要他妹子这么护着?
严冬尽挨了巴掌也没敢动弹,乖乖地站着喊了一声哥。
严冬尽一乖,莫桑青的心气才顺了点。
抬头看了莫桑青一眼,想着莫良缘的伤,严小将军又忍不住了,跟莫桑青道:“大哥也应该小心点的,大理寺的公堂才多点大,你怎么就没防住刺客呢?”
莫良缘替自己挡了一刀,莫桑青心里能好受?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莫桑青怨自己又能有什么用?如今强敌在侧,是他能感情用事的时候?如今被严冬尽这一埋怨,莫少将军的脸阴沉了。
严冬尽心疼莫良缘,当然也在乎莫桑青,见莫桑青变了脸,严小将军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你不想莫良缘受伤,难不成你就想莫桑青受伤?“我,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严冬尽忙结巴着跟莫桑青解释,“我,我就是恨莫潇,”严冬尽说:“他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莫桑青坐在了床沿上,替莫良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声跟严冬尽道:“行了,坐下吧,这次是我没能护住良缘。”是他的错,他认。
“哥,”严冬尽喊。
“坐下,”莫桑青加重了语气。
严冬尽乖乖地坐下了。
“大哥,”生怕这二位再掰扯自己受伤的事,莫良缘将何佐为写给秦王的信拿给莫桑青看,道:“何将军怎么就投靠秦王了?”
信就十来个,莫桑青一眼就能将这信看完,捏着皱巴巴的信纸,莫桑青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就笑了一声,道:“何佐为与我是好友,我将他安置到京畿之地,一是我信他,二是他聪明,只是聪明人也通常喜欢往高枝上飞。”
“秦王能给他什么?”严冬尽忍不住问道,秦王就是当了皇帝了,秦王也没办法将辽东交到何佐为的手里吧?
“傻小子,”莫桑青在严冬尽的脑袋上又拍了拍,道:“天下难道只有一场辽东之地吗?”
严冬尽不言语了,可过了一会儿,严小将军又抬头道:“那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在辽东的家人?”
“冬尽啊,”莫少将军看着严冬尽笑了一笑,道:“有些人的心思不要去猜,你放不下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许还不如草芥。”
“怎么能这样?!”严冬尽的脸上流露出了忿恨之色。
莫良缘低头未语,严冬尽如今还是一片赤子之心,所以严冬尽不明白,但她懂,父母高堂已老,何必阻拦儿子的从龙之路?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儿女没有,可以再生,等滔天的富贵荣华在手了,何患无妻无子?
“那那外室和外室子呢?要怎么处置?”严冬尽这时问莫桑青道。
莫桑青没回答严冬尽的问,只是说道:“这事我来处理。”
“何佐为为什么要带他们母子到京城来?”莫良缘这时突然问道:“他不是应该将这对母子远远地送走才对吗?他就这么肯定,大哥你不会起疑?”
莫桑青低声道:“这是人质,他要送去秦王那里的人质。”
“什么?”严冬尽叫了一声。
“城里有秦王的人,”莫桑青道:“圣上的龙椅怕是坐不稳了。”
前世里直到自己死,秦王都没再出现过,莫良缘紧锁了眉头,现在秦王要做什么?起兵争金銮大殿里的那把龙椅吗?
“你休息吧,”莫桑青抬手抚一下莫良缘的眉心,小声道:“这事我去跟睿王说。”
莫良缘说了句:“秦王的家眷在京城啊。”
“睡吧,”莫桑青没再说什么,只是扶着莫良缘躺下,喊严冬尽跟自己走。
严冬尽不想走,这会儿到莫桑青跟前,严小将军就下意识地不想干活了,他现在就想留下来陪莫良缘。
“你干什么?”莫桑青将脸一沉,“跟我走。”
莫良缘躺在床上没说话,这会儿她可不会开口留严冬尽下来,不然她哥得气死。
“走啊,臭小子,”莫少将军抬手又在严冬尽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严冬尽无可奈何地跟着莫桑青走了,想到有这位哥哥在,他就不大可能能跟莫良缘单独待着了,严冬尽这心就跟猫抓似地发急。
出内室,莫桑青也没走远,就站在卧室外的廊下,低声问严冬尽:“何佐为的外室在哪里?”
“就押在我关年欢喜的那个小院里,”严冬尽忙就道,谈正事了,严小将军也就将心里的那点子旖旎的心思收了起来。
“他麾下的将官们有什么反应?”莫桑青又问。
“知道我没杀那外室母子,他们好像松了一口气,”严冬尽小声道:“哥,他们跟着何佐为的时日久了,不忍心也是正常的吧?”
莫桑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严冬尽。
严冬尽张了张嘴,他又说错话了?
第251章 值钱的东西总是待价而沽的
“你应该让他们将那外室和外室子杀了的,”莫桑青小声跟严冬尽道:“这样一来,他们与何佐为相处日久之后,生出的那点子情义也就不存在了。”
严冬尽说:“是吗?”
“恩威并施,只有恩而无威,你还御什么下?”莫桑青道:“你倒是顾着他们的心情了,那他们顾着你的心情了吗?你可是差点被何佐为杀了!”
严冬尽嚅嗫了半天,才说了句:“我不懂这些。”
“不懂就学,”莫桑青道:“我护着你一辈子啊?”严冬尽被莫桑青说得头都抬不起来。
抬手掸了掸落在严冬尽肩头的雪,莫桑青和缓神情,道:“行了,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委屈给谁看呢?”
“哥,”严冬尽沮丧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能知道杀了何佐为,这事就做得不差了,”莫桑青道:“放他到京城来,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如今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你这是怎么了?”看着突然间就愁眉苦脸的严冬尽,莫少将军心里就突突了一下,问道:“还有事?”
严冬尽小声道:“折星野父子到了京师城。”他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事情找着他们,这要怎么办?严冬尽不知道,所以严小将军就只能愁眉苦脸地看着莫桑青。
“你说父子,折家的哪们公子到了?”莫桑青问。
“折烽和折烙,”严冬尽说:“哥你见过他们吗?”
“折烙我没见过,折烽见过几次,但没有深交,”莫桑青道:“你跟他们见过面了?”
何止见过?他还跟折烙打了一场啊,严冬尽把折烙救了莫良玉的事,也跟莫桑青说了,说到最后,严冬尽跟莫桑青说:“折烙是不是没长眼?”
“我让周净去杀莫良玉的,”莫桑青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严冬尽呆住了。“现在看来,周净是没办法得手了,”莫桑青又说了一句,语气间颇为惋惜。
“少将军,”展翼这时跑了来,小声禀道:“周净派了人回来,是小胡,他受了伤。”
严冬尽要说话,被莫桑青拦住了,莫少将军神情如常地道:“你把人安排在哪里了?带我去见他。”
展翼忙带着莫桑青和严冬尽往院外走。严冬尽走进院中后,扭头看一眼卧房,卧房前站着的两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让严冬尽的心稍安了一些。小胡就被展翼安排在听涛楼的一间偏房里,莫桑青和严冬尽进房的时候,孙方明正在替小胡包扎伤口。
看见莫桑青,小胡就要挣扎起身。莫桑青将小胡按住了,道:“不要动,让孙大人替你治伤。”看着还插在小胡左肩胛处的铁箭,严冬尽皱眉道:“是谁伤的你?”
小胡看一眼孙方明。“不要让孙大人为难,”莫桑青语气温和地跟小胡道:“等孙大人给你治了伤再说。”
孙方明忙着替小胡取箭,所以一边忙活着,一边跟莫桑青道的谢,孙大人很是真心实意地跟莫桑青说了句:“多谢少将军了。”他一个太医,是真的不想在争权夺利的旋涡里陷得太深。
小半个时辰后,铁箭被取出,因为箭头带了钩,所以哪怕是孙方明这样的名医出手,取箭的时候,仍是带下了小胡的肩胛处的一块血肉。
“不是军中的箭,”展翼看了箭头之后,就开口道。箭头带弯钩的箭,杀伤力更大,只是也更费工费时,对工匠的技艺要求也更高,这可不是军中能要得起的箭。
严冬尽将带挂着血肉的箭拿在手里看了看,跟莫桑青道:“没有标记。”孙方明这里帮小胡止了血,要洗手再替小胡包扎的时候,莫桑青伸手拿了桌上的纱布,手脚麻利地替小胡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他的伤要紧吗?”莫少将军还不忘问孙太医正道:“有伤到筋骨吗?”孙方明道:“还好,筋骨无伤,只是百日之内,这小侍卫的左臂最好都不要有动作,要好生休养才行。”“听见孙大人的话了?”莫桑青跟小胡道。小胡点头。“不会伤残就好,”
接过严冬尽递过来的巾帕,擦一下手上的血,莫少将军看着小胡道:“没事了,就不要哭丧着脸了,孙大人给你用过药了,伤口还疼吗?”小胡忙又摇头,低头看看莫桑青替自己包扎的伤口,小胡的眼眶就是一红。莫桑青笑了笑,转身替小胡谢孙方明。
孙太医正忙摆了摆手,道:“下官去给这小侍卫开药,一会儿让人给这小侍卫送过来。”“劳烦孙大人了,”莫桑青仍是跟孙方明笑着道谢。孙方明出了偏房,转身再看房里的时候,看见莫桑青给小侍卫倒水喝。
原来莫桑青私下里跟手下是这么相处的,孙大人拢一下衣襟,放轻了脚步地走了。“可能是折家的私兵,”小胡喝了一杯热水,发白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才开口跟莫桑青道:“他们在搜山,要么是在探路,我跟他们撞上了。”
“你招惹他们了?”莫桑青问。“没有,”小胡忙就摇头道:“为首的说属下看着像是哪里的探子,就下令要杀属下。”“你有报名号吗?”严冬尽问。
小胡又摇了摇头,道:“属下能走,所以属下就没跟他们说话。”莫桑青看着小胡问:“他们说话是河西的口音。”“是,”小胡点头,将客栈的事,跟自家少将军和严少爷说了一遍。“折烙也让我去客栈,”听了小胡的话,严冬尽就跟莫桑青道:“他们是准备要在哪里落脚了吗?”莫桑青看着放在托盘里的钩箭没说话。“哦,对了,”
严冬尽这时想起来了,道:“折烽还将他的女儿带来了。”折烽的女儿?莫桑青略想了一下,脸上就现了笑容,道:“他倒是打得好算盘。”
“那我们怎么办?”严冬尽问:“要去那个客栈看看吗?”“折家父子没让莫福将人带走,这说明他们还不准备投到护国公那里去,”弯着手指敲一下桌面,莫桑青小声道:“我们不用去,折家会找过来的。”“他们不是等着护国公去找他们?”严冬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