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惊呆了,难不成在她进宫之前,韩家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了?
“你是辽东胡氏的女儿,”莫良缘却不给胡氏辨别她话是真是假的时间,紧接着就开口道:“嫁的夫君是文臣,云墨是禁卫军的将军,他与你能有什么仇怨?”
胡氏呆愣愣地看着莫良缘。
“说,”莫良缘道。
胡氏未抹口脂的嘴唇抖得厉害,却仍是没有出声。
“你不愿说,哀家也不逼你,”莫良缘就道:“韩胡氏,哀家只问你一句,你不要你的儿女们了吗?”
拿儿女威胁人,不是君子所为,却有用,莫良缘都没说要拿胡氏的儿女们怎么样,胡氏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太后娘娘!”胡氏扯着喉咙冲莫良缘大喊了一声,声音听着像嘶吼,听不出喜怒,倒是有凶狠的意味。
莫良缘不为所动,只看着胡氏道:“哀家再问你一遍,你与云墨将军有何仇怨?”
胡氏冲莫良缘大力地摇头。
“来人,”莫良缘冲殿门外道。
“你进去,”严冬尽在殿外,跟一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小声道。
刚要应声进殿的桂嬷嬷听见严冬尽这么一说,只得停下了要进殿的脚步。
侍卫没多想,抬腿跨过正殿高高的门槛,进了大殿。
“带人去韩府,”莫良缘跟这侍卫道:“将韩胡氏的儿女带进宫来,她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将她们也带进宫来。”
“是,”侍卫领命,毕恭毕敬地后退三步后,这侍卫转身就要走。
“太后娘娘,”胡氏一看侍卫要走,慌忙给莫良缘磕头,口中道:“此事与妾无关啊,太后娘娘,妾求太后娘娘明查,妾一个内宅之人,如何能知道云将军是何人?求太后娘娘明查,”胡氏说到这里,伤心起来,跟莫良缘痛哭流涕道:“太后娘娘,妾由辽东远嫁至京城,妾身边无亲朋好友,只一心守着夫君,替韩家开枝散叶,妾没做过对不起韩家的事啊!”
所以韩家将你如同弃子一般扔出家门,你委屈了?
莫良缘看了站在门前的侍卫一眼。
侍卫会意,故意用手肘撞一下殿门,装作了要出殿的模样。
胡氏听见殿门响,忙扭头看,见侍卫正要跨过殿前的门槛,胡氏冲莫良缘又是一声哀叫,声如离群的孤燕一般,让人听着心酸。
莫良缘却只是冷着脸道:“你方才的话哀家一句也不信,你们辽东胡氏女是个什么德性哀家是知道的,靠着女人的裙底成为辽东大族的胡氏,呵,也就哀家的父亲心善,能容得下你们。”
胡氏泪眼看莫良缘。
“不是你哭得可怜,哀家就要可怜你,”莫良缘冷道:“不要跟哀家演戏了,趁着哀家现在还想给你留着几分体面,你跟哀家说实话,否则你就带着你的儿女一起走黄泉路好了。”
胡氏趴伏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交这女人押去慎刑司,给哀家好好的审,”莫良缘说话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一厉,跟站在门前的侍卫道:“你去韩府拿人。”
桂嬷嬷带着两个嬷嬷进殿,拖了胡氏就要走。
莫良缘又跟桂嬷嬷道:“嬷嬷你亲自去韩府一趟,韩胡氏在宫里突发急症,不治身亡了。”
桂嬷嬷都没看胡氏一眼,领了莫良缘的懿旨后就要走。
胡氏这会儿已经被两个嬷嬷拖到殿门前了,后背抵着门槛,胡氏是拼死在挣扎,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听说刑罚比大理寺天牢里的要严苛百倍!莫良缘不准备让自己活了,连带她的儿女们,莫良缘也不准备放过了,胡氏夫人这会儿满心的绝望,她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她的母族远在天边,而她的夫家弃了她,如今没人能卫护她一二了。
胡氏看着莫良缘,莫良缘又低头看手了,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大殿之中,太后娘娘的这双手显得有些过份苍白,事实上莫良缘整个坐在那里,都显得有些苍白的太过,美艳却苍白,在胡氏的眼中,当朝的太后娘娘就如同见不得光的女鬼一般。
“快点拖她出去,”桂嬷嬷这时催了两个手下一句。
感觉到自己的背就要被拽得离开门槛了,胡氏冲莫良缘叫道:“是有人来找我的!”
莫良缘抬起头。
桂嬷嬷冲两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嬷嬷又将胡氏拖回到了,这位原先趴伏的地方。
胡氏从地上爬起,端端正正地跪好,跟莫良缘道:“还求太后娘娘饶过妾的儿女。”
莫良缘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胡氏。
胡氏只得道:“有人来找过妾,说云将军就是晏凌川之子晏墨,当年晏墨出事时,妾已经远嫁京城,所以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妾并不清楚,只知道晏墨害了我胡家一个好端端的女儿。”
严冬尽站在殿外,看一眼远远站着的桂嬷嬷等人,捏了一下拳头。
“妾将此事告诉了夫君,”胡氏在殿内又道:“后面的事,妾就全然不知了,直到少将军和严少爷先后到了韩府,妾才知道云将军遇刺的事,太后娘娘,”胡氏说到这里,又求莫良缘道:“求太后娘娘您明查,妾唯一做过的事,就是将云墨就是晏墨之事告诉了夫君啊!”
第418章 你在京城等我
“传话给你的人是谁?”没管胡氏的哀求,莫良缘问道。
胡氏摇头。
莫良缘就冷笑了,“不是你认识的人,你会相信他的话?”
胡氏哭道:“妾真的不知道他是何人。”
“不知姓名,那你就是知道他的身份了,”莫良缘道:“跟哀家说说,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莫良缘之前有个蠢笨的名声,就算到了如今,太后娘娘就要垂帘听政了,这个名声其实还是跟着莫良缘的,很多人相信莫良缘这权势不是自己争来的,而是先有护国公帮着,后又有莫桑青护着,这位又凭着一张脸迷了睿王的魂,这才有了如今的权势。
胡氏是抱有这个想法的人之一,可今天进宫见到了莫良缘的面,胡氏就知道自己错了,莫良缘坐在坐榻上,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丢过来,就让她招架不住了,到了这会儿,胡氏夫人心里就只一个想法,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掺和到行刺云墨的这件事里?
“那人拿着妾,妾父亲的信,”胡氏说:“亲笔信,还有,还有妾父亲的信物。”
莫良缘没反应。
胡氏抬头看莫良缘一眼,随后就又低头,将额头抵在地上道:“妾不敢欺瞒太后娘娘了,妾说的是真话。太后娘娘,妾嫁入韩府之后,除了初一十五会随家中女眷去寺庙上香之外,没有再出过韩府的大门一步,妾就是有心要害云将军,光凭妾一个人,妾也没有这个本事啊,太后娘娘!”
胡氏跪在地上哭,半天没听到莫良缘说话,就又哭道:“妾说的都是实话,妾之前从没见过云将军,看到家父的来信,妾才第一次知道,禁卫军里有个将军叫云墨。”
胡氏哭得可怜,给莫良缘磕头,磕得额头都青紫了,莫良缘却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胡氏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莫良缘才看着桂嬷嬷,手指一下胡氏。
“将韩胡氏带下去,”桂嬷嬷冲两个也留在了正殿里的嬷嬷道。
“太后娘娘?”胡氏惊得慌忙抬头看莫良缘。
两个嬷嬷上前,一边一个,拽住胡氏的两只手就将人往殿外拖拽。
“太后娘娘啊!”胡氏夫人惊叫出声。
“快点,”桂嬷嬷催道。
两个嬷嬷没有再疑,这是莫良缘要吓唬胡氏的手段了,手劲加大,脚步加快,很轻松的就将个子不算矮,但身体瘦弱到有些弱不经风的胡氏拖拽了出去。
“送去慎刑司,”莫良缘跟桂嬷嬷道:“但别折腾她,将她关着就是。”
桂嬷嬷应了一声是,快步追了出去。
严冬尽站在殿门前,看着两个嬷嬷一路将痛哭哀嚎中的胡氏拖远了,才转身走进了正殿。
莫良缘斜依着坐榻的左扶手坐着,看见严冬尽进殿,只是低声唤了严冬尽一声冬尽。
严冬尽快步走到了坐榻跟前,小声道:“那女人的话能信吗?”
莫良缘说:“你也听见她的话,冬尽你是怎么想的?”
严冬尽拧着眉头想了想,说:“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有件事还是说不通,她那么痛快地就将她父亲给卖了,这女人就不怕我们找她父亲的麻烦?”话说到这里,严冬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说:“还是说她根本不怕我们去找胡家的麻烦?”
辽东大将军府主管辽东军政,莫望北就是辽东的土皇帝,胡氏凭什么不怕?那无非就是,莫望北以后伤不到胡氏一族了!也就是说,胡氏女相信,辽东要变天了。
严冬尽几乎原地跳了起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但好歹还知道说话要控制音量,“胡家真的有问题?”严冬尽小声问莫良缘道。
“她可以说那人是秦王派去的,”莫良缘低声道:“也可以说这事就是她的夫君告诉她的,她只不过是配合着,与我们演了一出戏罢了,冬尽你说,她为什么要扯上远在辽东的胡家?”
“这还是胡家有问题啊,”严冬尽说道。
“也有可能是韩家逼她这么说的,”莫良缘道:“我能杀了她的儿女,韩家也一样可以。”
严冬尽这会儿也不说什么虎毒不食子的话了,严小将军已经看明白了,在这帮争权夺势的人眼里,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冬尽派人想办法打听一下胡氏儿女现在在何处吧,”莫良缘看着严冬尽道:“特别是那两个出嫁的女儿还有她们所生的子女。”
如果胡氏的儿女都被软禁在韩府,那胡氏女无疑就是在演一出,不惜一切代价保韩家的戏了。
“她说自己的母族,这话倒是能让我相信,”莫良缘听不出来情绪又说了一句。
“可行刺云墨的哥,不还是韩家做的?”严冬尽问道:“她这样保不住韩家啊。”
“毒药是蛮夷之地的毒药,”莫良缘笑了笑,跟严冬尽道:“私通蛮夷,与私通秦王相比,哪个更要命?二者取其轻,至少她能让我们相信,毒药不是韩家自己寻来的,不是?”
“我这就派人去查,”严冬尽点一下头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停下来,跟莫良缘说:“哦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得跟着折烽去平叛。”
莫良缘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示,只是道:“大公子提出的?”
严冬尽摇头,“大哥说的,他说折烽一定会提这事儿。”
“大哥人呢?”莫良缘又问。
严冬尽说:“他去见折家父子,应该就是在谈这事呢?对了,议政楼那边与我们什么事都没谈成,我就见到一帮胡搅蛮缠的人,不过依我看,朝廷不准备放权。还有那个睿王,他尽和稀泥了。”
“那你要去吗?”莫良缘小声问道。
严冬尽说:“去啊,大哥说了他没准备在粮草上动手脚,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莫良缘的眼眸暗沉。
“怎么了?”严冬尽半蹲在了莫良缘的跟前,小声道:“你不想我去?”
“不想,”莫良缘直接道。
“可我不去谁去呢?”严冬尽说:“大哥得顾着辽东那边,他不可能去折家军中啊,除了我,折烽还能开口提谁的名字?让艾久他们去,折烽能安心?”
莫良缘低头看着严冬尽。
“我打完仗就回来,”严冬尽小声道:“我还得带你回辽东呢,你在京城等我就是了。”
第419章 长相平淡无奇的男子
严冬尽盯着莫良缘的眼睛看,看得莫良缘莫名其妙,暂时放下想严冬尽要去折家军中的心思,莫良缘小声问:“怎么了?”
严冬尽抬手摸一下莫良缘的眼睛,说:“大哥说你会哭呢,你没哭啊。”
莫良缘嘴角抽动一下,说:“你还想我哭啊?”
严冬尽忙摇头,说:“大哥说你一定舍不得我去,所以你一定要跟我闹,还问我,你要是哭着说不准我去,我要怎么办呢。”
莫良缘被严冬尽说得好奇了,问道:“那我要这样,你要怎么办?”
严冬尽身子半起了在莫良缘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声音极轻地说了句:“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的,我们大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如寻常女子一样,遇事就只会哭闹?”
要说严小将军不怎么会说情话吧,有时候他又极会说,至少这一句,就让莫良缘听着很受用。
“别的事我不好说,”严冬尽看着莫良缘道:“至少打仗的事我还是行的,只要折烽不在暗地里害我,我就不会出事,再说了,战事若是顺利,折烽就不会让我上阵的,大哥不在军粮上动手脚,折烽就得护我周全,不是吗?”
“刀枪无眼啊,冬尽,”莫良缘低声叹道,她是真舍不得严冬尽,没哭,只是因为她知道哭没用罢了。
“我夸过你,你可别哭啊,”看莫良缘的神情转悲了,严冬尽忙就说道:“把你丢在京城我还舍不得呢,这不是没办法吗?也不知道云墨哥的伤能不能快点好,不然大哥回辽东了,良缘你不就是得一个人呆在这鬼地方了?”
“所以你要快点回来,”莫良缘低声道:“别让我久等。”
先前没想到莫良缘在一个人呆在京城这码事,这会儿话赶话的,严冬尽想到这一出了严小将军顿时就又不想去折家军中了,再出现禁卫闯宫的事怎么办?再出一回绮罗殿前那样的事怎么办?护国公再起歹念怎么办?严冬尽越想心就越不安,站起了身,严冬尽说:“这事儿我再想想吧。”
莫良缘没想到就这一句话的工夫,严冬尽又改了主意,不解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叔父也是,”严冬尽开口抱怨道:“他怎么就只生了大哥这一个儿子呢?良缘你说,叔父要多几个儿子该多好?”有亲儿子在,哪用得着他去折家军里当人质?
说的好好的话,这位将话题突然就扯到自己父亲生儿子少上面去了,莫良缘跟上严冬尽的这种跳跃,过了一会儿才问:“有我大哥管你还不够,,你还想再多几个哥哥管你?”这是挨打挨骂挨上瘾了吗?
严冬尽很犯愁地看莫良缘,说:“你在京城会不会出事?”
“你与大哥都在军中,若是听闻我有事,你们带兵杀回京城就是,”莫良缘掩嘴一笑,小声道:“想杀我的人,就不怕杀了我后,他们全族都被你与大哥屠尽吗?”
严冬尽没被莫良缘的话哄住,道:“我与大哥就在京城,那个叫易安其的不一样带着禁卫闯宫?今天在绮罗殿前还不是有一大帮当官的嚷嚷着要杀你?”
“可我不是没事吗?”莫良缘还是笑着哄严冬尽:“那些人伤不到我的。”
严冬尽仍是半信半疑。
“快去帮我查查胡氏子女的事啊,”莫良缘轻推了严冬尽一把。
严冬尽这才转身往殿外走了,心里却想着这事他得跟莫桑青再商量商量,反正不能让莫良缘一个人呆在京师城。
“展翼啊,”估摸着严冬尽应该走远了,莫良缘才又冲殿门外喊了一声。
展侍卫长应声进殿。
“替我跑一趟慎刑司吧,”莫良缘招手让展翼到自己的近前,小声道:“去看看有什么人去找过胡氏。”
展翼领了命就要走。
莫良缘在展翼的身后又盯了一句:“不要让人发现了你。”
展翼又应了一声是,快步出去了,跟着莫桑青的人没有废物,展翼有一手易容的本事,在军中时常被莫桑青派出去,领着斥候探查敌情,莫良缘相信凭着展侍卫长的本事,混进慎刑司不是什么难事。
胡氏女这时被宫嬷嬷推进了牢房,听见铁门在身后被人关上,胡氏冲到门前抬手捶门叫喊,铁门被胡氏捶得咣咣作响,不多时后胡氏的喉咙也喊哑了,但门外一直就是毫无动静。
胡氏身靠着铁门往地上滑坐,忽地又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背上跑过,胡氏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身形有半只猫大的老鼠从她脚上跑过。
胡氏女尖叫着跳起身,老鼠受了惊,沿着墙壁跑,钻进了一个鼠洞里。
牢房不大,只能让人半躺着,也没有任何床具桌椅,只墙角靠近鼠洞的地方堆着一堆干草,整间牢房都充斥着一股霉烂的味道,胡氏活到今天,都不曾想过世上还会有如此不堪的地方。站在牢房里不敢坐下,站着也是战战兢兢,胡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自知地在哭,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却又没有勇气寻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氏由站改为蹲在地上痛哭了,身后的铁门在这时响了一声。胡氏夫人一惊,忙站起了身来。
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牢房里只点着一根白蜡,昏暗的光亮之下,胡氏发现来的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
“你,你是谁?”胡氏往后退了一步,背就贴在了泛湿的墙壁上。
来人将铁门轻轻地又推上了,看着胡氏道:“你与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
“你是谁?!”胡氏尖叫了起来。
来人的长相平淡无奇,听见胡氏尖叫,伸手就将胡氏的喉咙掐住了,冷道:“你回话就是,再叫的话,夫人就不要怪在下下手无情了。”
胡氏吓得浑身发抖。
来人松开了手,看着脱力跌坐在地上的胡氏道:“你不要问我是谁,你只知道我是可以替你传话的人就是了。”
六神无主的胡氏想不出这个人的来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这个。
“你与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来人又一次问胡氏,声音低沉地道:“在下的时间有限,还望夫人不要浪费在下的时间。”
第420章 穿太监服的真太监
胡氏将她与莫良缘说的话,语无伦次地,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最后哭道:“她要杀我的儿女,她要杀我的儿女啊!”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坐在自己脚下的胡氏,道:“你做的还不错,没说错话。”
“我父亲该怎么办呢?”胡氏痛哭着道。
男子看一眼身在的牢房,收回目光后,转身就要走。
“我要出去!”胡氏往前一扑。
男子没理会胡氏,走到了牢门前。
胡氏大喊道:“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你是什么人?”
男子回头看胡氏道:“不要触怒太后娘娘,夫人就不会死的。”
“你不是莫良缘,你怎知她不会杀我?”胡氏问道。
男子拉开了牢门,探头往外看一看,牢房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男子回头又与胡氏说了一句:“进宫之时,夫人就将自己置于死地之中了,这会儿又何必畏死呢?”
“你,你是秦王的人?”胡氏趴伏在地上,看着男子喊道。
男子走出了牢房,将牢房带上了。
“你说啊,”胡氏从地爬起身,跑到牢门前,用力拍打着牢门道:“你告诉我,你让我死的明白!”
男子并不理会胡氏的叫喊声,将挂在门栓上的锁锁上了。
胡氏跌倒在牢房门前,双手因为拍打铁门用力过猛而红肿起来,胡氏将身子蜷缩了,将双手藏在了怀里,小声吮泣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没人信我,没人信我,也,也没人要我了。”
牢房外,男子连着推开了数间牢房的门,这些牢房都是与关押胡氏的牢房相邻的,确认这些牢房无人后,这人才往走廊的西头走去。
展翼从牢房的屋顶跳下,脚尖先行落地,没发出一点声响。展侍卫长所在的牢房,与关着胡氏的牢房靠在一起,侧耳听听,胡氏仍是边哭边自言自语中,展翼扔了个用糖渍了的梅子进嘴,靠着墙壁站下了。
走廊外,男子又等了会儿,没见走廊里有动静,这才转身离去。
胡氏可能是哭累了,没再发出声响了。
展翼推门出了牢房,如果这会儿有人看到展翼,一定认不出面前这位就是展侍卫长来,这会儿的展翼就是一个年轻太监的模样,个头也变矮了,五官完全改变,看不出一点以前的样子。
走到关着胡氏的牢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没再听到胡氏自言自语后,展翼这才离开。
慎刑司的地牢第一层,几个慎刑司的管事太监围着一张四方桌坐着,帝宫接连的出事,关进慎刑司的人越来越多,到这会儿最了地下五层之后,其余的四层牢房里都关满了人。
“小韩妃娘娘病了,”一个太监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跟几位管事太监禀道:“看着样子不太好,王嬷嬷说是不是去长乐宫通禀一声,若是太后娘娘还想留着小韩妃娘娘的命,那就让太后娘娘开恩派个太医过来。”
“给小韩妃看病?”一个管事太监冷笑道:“她如今也配?”
“可太后娘娘也没说要她的命啊,”另一个管事太监道。
几个管事太监正要商议一下小韩妃的事,几个太监或抬,或抱着不少沾着血的被褥从往下去的楼梯门里走了出来。
几个管事太监没当一回事,这样的被褥他们见得多了。
展翼抱着一床血迹都发黑了的被子,从几个管事太监的身旁走过,展侍卫长走得正大光明的,一点不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