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萱渐渐回过神来,见胤禛明明已经纠缠她了一一夜却犹嫌不够,如今她才睡了一个时辰便又再次被他吵醒,身上的倦意与严重的睡眠使得一向性子温婉、没有脾气的傅锦萱也渐渐有了一些火气,再想起昨夜胤禛一脸迷茫的被宋芷兰压在身下大吃豆腐的情形,傅锦萱不由得越发觉得气闷不已。
胤禛见傅锦萱变了脸色,黛眉轻蹙,紧抿的薄唇贴上竟然带着一块干涸的血迹,还以为是昨夜自己趁着酒兴,在疼爱傅锦萱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情绪激荡之时竟然失控的伤了她,咬破的她粉嫩的嘴唇。
胤禛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傅锦萱唇瓣上的伤痕,明亮的眼眸之中满是怜惜的神色,轻声叹息道:“都是我昨夜多饮了些酒,太过孟浪了,竟然伤了你…”
傅锦萱惊讶的望着胤禛,迟疑的询问道:“爷…难道您已经不记得昨夜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胤禛只当傅锦萱埋怨他过于粗暴,于是又拥着她说了许多动听的情话,使出浑身解数的哄她开心,并且继续在她的身上点着火,还凑在她的耳边不断保证此次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绝对不会让她再痛了。
眼见自己即将再次被生龙活虎的胤禛拆吃入腹,傅锦萱忽然觉得头痛不已。
傅锦萱按住胤禛不断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故意委屈的说道:“昨晚妾身回到桂华苑的时候,还看见爷与宋格格在妾身的屋子里亲热的在床榻上抱在一起呢!爷如今又何必说这些谎话来欺骗妾身?”
胤禛闻言愕然当场,惊讶的望着傅锦萱,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胤禛相信傅锦萱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然而傅锦萱适才所言的确令他震惊不已。胤禛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竟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何时曾经与宋芷兰有过什么纠缠。
胤禛默然沉思半晌,脸色愈加凝重,“昨夜你究竟看到了一些什么事,仔细的和我说一遍。”
傅锦萱疑惑不解的望着胤禛,却依然按照胤禛的吩咐将昨晚发生之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昨晚妾身按照福晋的吩咐,正欲返回桂华苑照看弘时与弘历两个小阿哥,没想到路上却遇到了苏公公。据他所言,爷不但让宋格格前往桂华苑服侍爷,还让他先行退下。妾身心中着实有些委屈,于是特意匆匆赶回卧房,没想到刚一进门便听见从屏风后的床榻上传来女子暧昧的轻*吟娇*喘…”
傅锦萱说道此处,已经明显红了眼眶,“妾身实在伤心极了,呆呆的在屏风后站了半天,才勉强鼓起勇气绕过屏风走上前去查看。妾身实在不愿相信爷会如此狠心的在妾身的屋子里宠爱其他女子…即使爷真的这样做了,妾身也要亲眼所见,才能够死心呢!”
胤禛见傅锦萱清丽的脸庞上露出平日里并不多见的脆弱与茫然,心中顿时心疼不已,收紧手臂将傅锦萱更紧的拥入怀中,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以示歉意。
胤禛想到宋芷兰放肆的行径,深邃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然而为了不惊吓到怀中的佳人,依然用低沉轻柔的声音询问道:“后来呢?萱儿究竟看到了什么?”
傅锦萱身子一震,苍白的俏脸上显出一抹尴尬,喃喃低语道:“妾身看见宋格格赤*裸着身子,不停的在爷的身上扭来扭去…”
胤禛瞳仁一缩,瞬间变了脸色,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再次开口之时依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时候,我可有…可有被宋氏所惑?”
“那倒是没有…”傅锦萱轻轻摇头解释道:“只不过,爷的反应也略微有些奇怪。按理说,既然宋格格已经衣衫尽褪,爷无论如何也该有些反应才是。但是,妾身却发现爷的身子竟然对妩媚诱人的宋格格没有丝毫反应,实在让妾身有些担忧。”
傅锦萱勉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笑意,面上却依然满脸惆怅的仰头凝望着胤禛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询问道:“爷的身子无事吧?是否需要请一位太医来为爷仔细诊诊脉?就连宋格格在离去之时都忍不住一直偷瞄着爷的下*身,面上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呢!至于妾身嘴唇上的伤口,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咬破的。爷是知道的,妾身在难过与不安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傅锦萱心中暗想,胤禛身为皇子,最无法忍受的便是被自己后院的女人下药算计。经过此事之后,无论胤禛之前对宋芷兰有多少感情,只怕从今而后胤禛都不会重新宠爱宋芷兰了。
傅锦萱此时只顾着暗自庆幸胤禛在得知宋芷兰对他下药及谋算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对这个有着神秘力量的宋芷兰动心用情,却没有仔细想想清楚为什么她会如此在意胤禛是否会宠爱宋芷兰。
只可惜,傅锦萱只顾着暗自窃喜,却没有注意到她适才所言对于男子而言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子可以忍受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误认为身体有碍、有心无力?
原本胤禛在听到他并未与宋芷兰缠绵欢好的时候,心中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然而一想到傅锦萱刚才竟然用无比忧虑的目光望着他,小声询问是否需要请太医前来为他诊脉的时候,胤禛便觉得心气不顺、懊恼不已。
胤禛眯着双眼凝视了傅锦萱片刻,忽然浅笑着翻身压在了傅锦萱的身上,低声轻笑道:“萱儿可是担心我的身子?如此看来,昨晚我还是没有让萱儿充分认识道我的体力啊!既然如此,我现在便让萱儿重新好好体会一番,我的身子究竟是否虚弱到了需要请太医前来诊脉的程度!”
傅锦萱惊讶的望着胤禛,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似乎已经极大的刺激到了面前的这位大男人。然而傅锦萱闻着宋芷兰在胤禛身上留下的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心中依旧忍不住涌起一阵厌恶。
昨夜为了帮助胤禛解除药力,勉为其难也便罢了,而今既然胤禛已经祛除了药效,神清气爽并无大碍,傅锦萱自然不愿继续委屈自己。
傅锦萱一边推拒着胤禛,一遍将头转向一侧,低声恳求道:“请爷先行沐浴,之后妾身在伺候爷可好?爷的身上有宋格格留下的香气…妾身,不喜欢…”
胤禛微微一愣,随即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发现出了傅锦萱独有的清淡体香以外,还有着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气。
胤禛揣摩着傅锦萱的心思,心中顿时觉得愧疚不已,正欲开口道歉之时,却听傅锦萱落寞的开口恳求道:“妾身不敢奢望爷从此之后只专宠妾身一人,但是,妾身希望至少在桂华苑里,爷只有妾身一个女人…妾身希望,至少在桂华苑中,只有爷和妾身的孩子们。”
胤禛见傅锦萱终于对他起了独占的心思,甚至会因为他与宋芷兰亲热而吃醋,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阵满足与欣喜,低头在傅锦萱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柔情满溢的双眸深深的凝望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保证道:“萱儿放心,从今而后,无论何时何地,今生来世,我都只会亲近萱儿一个女人。也只有萱儿,才能为我生儿育女,与我相携白首,共度一生。”
第72章 惊胎梦
胤禛安抚了傅锦萱以后,便开始雷厉风行的调查满月宴当晚发生的事情。胤禛分别找来苏培盛与桂华苑中侍奉的奴婢们逐一单独问话调查,没有花费太多功夫便已经拼凑出当晚发生的事实。
由于苏培盛与桂华苑中的下人皆为胤禛的心腹,胤禛对于他们的信任甚至超过对于后院大多数女子的信任,因此,胤禛对他们的供词十分信任。尤其经过胤禛的仔细分辨,这些奴才们所说的供词不禁能够彼此对应,而且前后并无矛盾之处,因此,胤禛便更加认定了宋芷兰居心叵测,不仅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他,更加使用了某些不知名的利害药物致使他产生幻觉,将她误认为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傅锦萱,甚至将这个满腹诡诈心机的女子拉到桂华苑中,险些直接宠爱了她。
若非他已经在前世数十年的相思煎熬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皆养成了对于傅锦萱的依恋,很难对其他女人产生兴趣,只怕宋芷兰的目的还真有可能会得逞。
胤禛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傅锦萱的卧房与床榻上与宋芷兰纠缠不清便觉得烦恼不已,总觉得是自己一时不查,竟然着了别人的道,令傅锦萱伤心难过。胤禛越看越觉得那张已经被宋芷兰玷污的床榻肮脏恶心,于是干脆命人为傅锦萱重新换了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的精美床榻。
胤禛为了表达对傅锦萱的歉意与忠诚,甚至不惜使出苦肉计讨好美人,特意在傅锦萱面前沐浴,并且用力的擦洗身上的肌肤,不断的保证要将从宋芷兰身上沾染的脂粉香气清洗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她摸过的皮肤也要仔细擦洗一番,一直到皮肤被搓得通红也不愿意停手。最后还是在傅锦萱心疼不已的劝说之下,胤禛才终于停了虐待自己的双手,并且用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傅锦萱,伸手指着胸前有两处搓破皮的地方,低声喊疼,着实令傅锦萱大开眼界之余,又深感无奈。
傅锦萱所料不差,整件事情中胤禛最为厌恶的便是宋芷兰竟敢对他下药,尤其是那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让他险些认不清何人才是他心爱的女人!更何况,胤禛事后找来可靠的太医为自己诊脉,却未能查出他体内究竟中了何种药物,这让胤禛对宋芷兰更加起了戒备之心。
毕竟,宋芷兰的药物功效如此神奇,却又如此令人防不胜防。倘若这个心思诡诈的女子下一次对他不满,直接对他用了致命的毒,那他可真是贻笑大方,活了几辈子竟然栽在了一女人的手里。
胤禛将宋芷兰传来问话,宋芷兰果然哭得梨花带雨,连连叫屈,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曾经对胤禛用药。
胤禛望着宋芷兰越发娇美的面容与吹弹得破的白皙皮肤,心中一凛,满心疑惑无从解释。眼前的宋芷兰让胤禛无端的感到一丝陌生。她似乎的确是宋芷兰,又似乎与以往的宋芷兰有着极大的不同。
在胤禛的记忆中,宋芷兰虽然也有一些争宠的小心思与小把戏,然而总体上却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女人。她的容貌只称得上清秀,却不够精致,身上的皮肤也不够亮白,甚至没有侍妾张氏的皮肤细腻。可是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光景,宋芷兰却发生了如此明显的变化,倒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使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只怕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胤禛要决心查出宋芷兰背后的秘密,因此对她只是小惩大戒,令她禁足三个月,并让她抄写女则百遍,自省己过。
宋芷兰见胤禛对她的美貌竟然无动于衷,全然没有她预期中的种种反应,心中除了委屈与不甘以外,竟然渐渐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只不过,宋芷兰憎恨的对象并非是辜负她一片心意的胤禛,而是独占胤禛宠爱的傅锦萱。
尤其是宋芷兰自认为发现了胤禛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以为胤禛身患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疾,因此才会只宠爱傅锦萱一名女子,只怕除了对傅锦萱的喜爱之外,也有些那她当做挡箭牌、以达到自己掩人耳目的目的。
宋芷兰一边心不在焉的抄着女则,一边仔细琢磨着如何利用空间里的宝贝讨得胤禛的欢心,夺取胤禛的宠爱。想着空间里那些可以使人身体康健、延年益寿的好药,宋芷兰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试问世间又有何人可以拒绝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诱惑呢?只要胤禛回心转意,从今而后只深爱她一个女人,她愿意将她拥有的一切皆双手捧到胤禛面前,与他分享空间的秘密。想来也只有她宋芷兰,才有资格站在胤禛身边,与他共享盛世繁华,笑看风云变幻。
然而就在宋芷兰兀自做着白日梦的时候,却听闻傅锦萱在刚出月子的一个半月以后,便被诊出了喜脉。听说傅锦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以后,宋芷兰险些气得咬碎银牙,甚至比福晋乌拉那拉秀娴与侧福晋李婉儿更加愤怒。
毕竟,对于秀娴与李婉儿而言,既然傅锦萱已经为胤禛生下了三阿哥与四阿哥,如今即使再次怀有身孕,至多也不过就是再添一个小阿哥而已,其震动与影响反倒不如初次有孕即顺利产下两个小阿哥来的大。
可是对于宋芷兰而言,只觉得傅锦萱一次又一次的抢了她费尽心机谋划的怀孕机会,简直就如同从她的肚子里抢了她的儿子一样,实在令宋芷兰难以忍受。
宋芷兰想着三阿哥弘时与四阿哥弘历原本便是她设计放入傅锦萱腹中的灵胎,只可惜不知何故这两个孩子却没有将傅锦萱拖的油尽灯枯、凄惨死去,就连这一次傅锦萱怀有身孕也是沾了她的光,否则就以她那破败的身子,哪里有这个福气梦熊有兆、产下麟儿?
可是这一次,宋芷兰决定一定要好好的给傅锦萱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她知道既然她可以赐给她孩子,自然也有本事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生不下来。上次的确使她一时大意,竟然让傅锦萱生下了弘时与弘历这一对贱种,而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再犯同样的错误。
胤禛得知傅锦萱再次怀有身孕之时,简直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胤禛心中不免有些暗自狐疑,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生儿子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了?虽说多子多福,可是傅锦萱毕竟年纪还小,又刚刚为他生下两个小阿哥,应该让她好好养一养身子才是,如今可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胤禛想起上次康熙得知他竟然违背承诺令傅锦萱怀有身孕之时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不由得摇头苦笑。心中暗想只怕此次傅锦萱再次有孕的消息传到宫里以后,皇阿玛又要将他叫到跟前,好一顿训斥了!
然而此次怀孕以后,傅锦萱却时常噩梦连连,先是梦到在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她看中了一朵摇曳多姿的山茶花。她见这朵山茶花洁白无瑕、纯洁可爱,便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山茶花的花瓣,然而她洁白的手指尚未触摸到这多风姿卓绝的山茶花时,这多原本开得娇艳无比的花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徒留一支枯叶,于寒风之中凄凉的摇摆。
傅锦萱顿时觉得心痛不已,仿佛失去了一样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傅锦萱倏然惊醒,满头冷汗,惊魂未定。思及不久之前这场可怕的梦境,竟是印象深刻、纤毫毕现,让人深感恐慌之余,越发觉得不详。
胤禛见傅锦萱被噩梦所扰,心疼的将她抱入怀中,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傅锦萱心中慌乱不已,紧紧的环抱住胤禛的腰,躲在胤禛温暖的怀抱中颤抖着声音诉说着这个困扰她的可怕梦境。
傅锦萱说完之后,依然觉得心有不安,“爷,妾身总是觉得这个梦境便是妾身的养母曾经提到过的胎梦了。可是,妾身总是觉得这个胎梦十分不详。若说娇嫩的花朵代表的是女儿的话,那么鲜花凋零、随风而逝,是不是预示着咱们的小格格会有危险呢?”
胤禛见傅锦萱已经急红了眼眶,顿时心疼不已,连忙仔细为傅锦萱诊了诊脉,随即微微松了一口气,轻拍着傅锦萱的后背,柔声劝慰道:“人的梦境,的确神秘而玄妙。可是,若是仅仅依靠梦境来推测未来发生之事,只怕也难以做准。按照适才我为你诊脉所见,你与腹中的小宝贝一切安好。萱儿莫怕,我明日便请皇阿玛派遣御医刘声芳前来府中给你好好诊诊脉。刘院使的医术精湛,是太医院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御医。若是你腹中的小格格当真有恙,他也必定会有办法抱住小格格平安无事。”
第73章 遭谋算
乌拉那拉秀娴虽然看着明明刚出月子不久便又再次怀有身孕的傅锦萱虽然觉得十分碍眼,然而却没有动心思想要除去傅锦萱腹中的胎儿。如今傅锦萱已经为胤禛生下了三阿哥与四阿哥,又深得康熙与胤禛的宠爱,风头一时无两。因此秀娴决定暂且压下心中对她的不满与怨恨,暂时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日后再慢慢寻找适当的机会收拾傅锦萱。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天大的良机便从天而降,给了秀娴一个不必自己动手便可以整治傅锦萱的机会。
只因上次秀娴见宋芷兰虽然中了药物却并未显现出怀孕的各种症状以后,便按中对她留了心,特意在她的院子里安插了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秀娴也曾经想过宋芷兰有些个小聪明,也许想筹谋一些事情,以图获得胤禛的宠爱与傍身的子嗣。然而,秀娴却没有想到宋芷兰竟然会如此大胆,在试图勾引酒醉的胤禛事败被罚之后,还敢命身边的婢女小鸢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与在膳房侍奉的钱婆子暗中传递消息,似乎有所图谋。
秀娴本以为钱婆子之后必有所行动,做出一些不轨之事,没想到钱婆子倒是巴巴的捧着一包药粉与一百两金子跪在秀娴面前,将侄女小鸢奉宋格格之命,意图拉拢她,命她在傅锦萱每日所用的膳食之中下药之事向秀娴和盘托出。
秀娴审视的望着钱婆子,疑惑的询问道:“据我所知,小鸢可是你的亲孙女。你将此事禀告给我知晓,小鸢便注定难逃一死。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又对你一向孝敬。你如此行事,难道就没有半点舍不得么?”
钱婆子闻言倒是露出一抹怅然悲伤的神色,悲凄道:“奴婢自然是不忍心见小鸢去死的。可是,那个丫头竟然被猪油蒙了心,胆大包天的做出谋害四阿哥子嗣的事情来。奴婢倘若不当机立断、大义灭亲,只怕四阿哥痛失子嗣之后,奴婢的一家子都要被她连累死了!奴婢还舍不得自己的一双儿女和那个才刚满三周岁的小孙子呢!奴婢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将此事禀告给福晋知晓。希望福晋能够开恩,给奴婢一家人留一条活路,奴婢一定将福晋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以后回家必定给福晋立个长生碑,一天拜三次,祈求福晋长寿多福,万事如意!”
秀娴见钱婆子说的诚恳,又想起以前这个婆子便对自己有着投靠之意,没少传递一些消息给自己,因此对于钱婆子所言关于宋芷兰的谋算倒是相信了七七八八。
秀娴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我也不能仅凭你这个奴婢的一面之词便定了宋格格的罪呀!这样吧,你暂且先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以免打草惊蛇。待我暗中查清此事之后,自然会在四阿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住你的家人平安无恙。”
钱婆子又惊又喜,泪流满面的不住向秀娴磕头谢恩,却在秀娴看不见的角度,眼中闪过一抹蔑视的微光。
当晚,宋芷兰得了消息,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纹,她的确会除去傅锦萱腹中的孽种,但是却不会用这样愚蠢的方法。然而,四阿哥失去子嗣的痛苦,还是需要有人来承受的。只不过,这个人绝对不该是她。由于自己嫡福晋的身份以及自己唯一的儿子地位受到威胁而憎恨傅锦萱的福晋,由于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进而失控的做出了谋四阿哥子嗣之事,命人给傅锦萱下了药,致使她小产。这样的解释应该会令众人满意吧!
胤禛近几日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只因他无论用了多少方法呵护照顾傅锦萱,她每晚依然会被噩梦所扰,每晚都会惊醒几次,醒后总是一身冷汗,不安的躲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胤禛知道傅锦萱心中非常害怕,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然而,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她。
胤禛数次向康熙请旨,请来御医刘声芳为傅锦萱诊脉,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傅锦萱的脉象平和,腹中胎儿更是平安无恙。眼见傅锦萱迅速消瘦下去却找不出病因,着实令胤禛烦恼不已。
胤禛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总是令他回想起前几世他痛失傅锦萱的悲伤与痛苦,一颗心越发烦躁不已。身为堂堂男子汉,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娇妻被折磨的痛苦憔悴却无能为力,对胤禛而言简直是巨大的耻辱。
这天夜里,胤禛将傅锦萱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许久才将她哄睡。此次傅锦萱倒是没有做被噩梦所扰,没有梦到那个看不清脸面的小女孩不停的对她哭泣,反而在梦境之中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俊美无双的容颜耀若朝阳,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带着令人炫目的微笑举步向她走来,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他说:“萱儿莫怕,为师前来看望你了。”
傅锦萱心中近些日子一来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猛然一松,压在心底的委屈顿时层层叠叠的翻涌而至,连忙倾身扑到老饕的怀中,口中不停的轻唤着“师傅”,渐渐红了眼眶。
“师傅,我最近心里十分不安,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师傅,我腹中的孩子无恙吧?她是一个女孩子对不对?我可以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是不是?”
老饕怜惜的望着傅锦萱,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缓缓向她解释道:“萱儿,你的腹中并没有孩子。那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即使你足月生下她,她也注定只是一个死胎而已。”
“不不!这不可能!”傅锦萱捂着自己的小腹用力挣脱出老饕的怀抱,倒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老饕,“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出事?我的身体内不是有师傅赠予的龙血么?为什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难道,就连作为龙神之子的师傅,也无法救活我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