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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许姐呀,真是厉害!连劝人都这么有办法!
方彤听说我已经请好了假,随时可以和她去杭州,高兴的不得了。由于她的工作表现很出色,而且一直没休过年假,因此,此次请假很快便被批准了。
我之所以如此向往杭州,多半是因为那令人神往的西湖。
西湖旧称武林水、钱塘湖、西子湖,位于杭州市之西,自宋代开始通称西湖。三面云山,一水抱城,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还是初中生的时候,我便知道有一处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一山(孤山)、两堤(苏堤、白堤)、三岛(阮公墩、湖心亭、小瀛洲)、五湖(外西湖、北里湖、西里湖、岳湖和南湖)、十景(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雷峰夕照、南屏晚钟、花港观鱼、双峰插云、三潭印月)构成了倾倒天下的国色天香,情桥、恨塔、乐泉、怒涛酿就了牵动古今的梦萦魂绕。
到了杭州,我和方彤便直奔西湖。虽然人工雕琢的痕迹过多,让人有些遗憾,然而西湖的美依然征服了我们。
“这就是苏堤吧?苏堤真的是苏学士修建的吗?”方彤来到杭州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对于以前一向不太感兴趣的古代文学,都变得喜爱了起来。
“是呀,的确是苏学士派人修建的。可惜苏老师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可以做个出色的向导。以苏老师的博学多才,这杭州的每一处景点,他大概都可以讲出来历吧!”
说起苏老师,我竟然有些怀念起坐在教室里听他讲课的美好时光。他的嗓音是那样柔和悦耳,知识又是那样渊博。工作以后,我才渐渐意识到,能够安心的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的平静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即使再次回到校园,也没有了当初身为大学生时候的宁静心情。身份变了,心境也变了。人都会长大,即使长大的过程会有痛苦、烦恼,甚至会失去一些年少时的单纯明亮的快乐,但是,却是每个人都无法拒绝、不能逃避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多了几分经历,多了一些成熟,却必须交出一些天真与单纯。看来,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哇!安馨,你应该去买彩票!快看,快看!你说的也太准了吧?”
方彤夸张的叫声把我从神游中成功的拉了回来。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真的是苏老师!
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最简单不过的装扮,却将原本就俊逸出尘的苏老师衬托的更加潇洒。牛仔裤,白衬衫!他也穿过的,也是一样的好看…我有些恼怒的甩甩头,真是没用!怎么又想起他了?不是说好,要让自己忘掉他的吗?
“苏老师!苏老师!”方彤可没有发现我的心思辗转,只一心想要拉着我冲到苏老师面前。
苏老师听到了方彤的呼喊,一回头,便看到了我们。他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向我们走来。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方彤、安馨,毕业后就没有看到你们。过得还好吗?如今在哪里生活?”
“我们没有到别的城市去呀,经过大学这几年,已经住惯了,舍不得走嘛。我在JK公司做经理助理,安馨在源缘旅行社工作,是一位出色的导游。这不,正是因为她的经理许姐无法忍受她这个工作狂了,因此才把她踢出来旅行散心的。”
听了方彤的介绍,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做贼心虚嘛,生怕苏老师猜到我疯狂工作的原因,我赶忙急中生智岔开话题。
“苏老师呢?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在学校教书么?”
听了我的问题,苏老师笑了笑,“是呀,我还在学校工作,因为上学期我的工作太忙,因此这学期学校没有为我安排教学工作,让我休息一下,做些研究。我一向喜欢旅游,尤其喜欢杭州。虽然我在北京长大,但却对杭州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我第二十七次来杭州,和我的年龄一样。也许是缘分吧,我很喜欢这里。”
“苏老师,当我们的向导吧!刚才安馨还说起呢,苏老师博学多才,若是和我们一起旅行,我们一定可以增加很多学问,明白杭州每一处景点的来历。”
听了方彤的建议,我惊讶极了,忍不住出声阻止。
“这不好吧,也许苏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咱们不能这样耽误人家…”
“倒也不耽误。”苏老师忽然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我也是一个人旅游,而且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若是你们喜欢,咱们便结伴同行吧。”
“这实在是太好了!苏老师,快给我和安馨讲讲这苏堤的来历吧!”方彤的声音里透着喜悦,并暗暗的对我使眼色。
我被方彤弄的一头雾水。这个神秘的家伙,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你们既然已经毕业了,就不要再叫我苏老师了。咱们既然结伴同行,便已经是朋友了。你们也像我的其他朋友一样,叫我的名字吧。”
“好啊!苏竫恺!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和安馨都很喜欢。”方彤倒是很不客气,改口改得飞快。
“苏老师…”我刚一开口,便被他的咳嗽声打断。
“不是说好了,叫名字的吗?”
望着他明亮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我竟然有一丝恍惚。
这山,这水,这人,这笑,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吧,苏竫恺!”我也笑了笑,不再客气的叫了他的名字。
有苏竫恺相伴,的确使我们的旅行增色不少。这西湖的亭台楼榭,每一个景致,他都能如数家珍般说出它们建造的时间,有什么故事。随着苏竫恺的讲述,苏学士的大名便不断的闪现其中。
“苏竫恺,你好像很欣赏苏学士哦!”我笑着看着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和我有着共同的偶像。
听了我的问话,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我的确十分欣赏苏学士的为人,不过,最让我羡慕的是他有朝云这样一位红颜知己。”
听了苏竫恺如此坦诚的回答,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想起他讲过的苏学士与朝云之间的深厚感情,我的脸竟然有些微微发热。
“咦,安馨也十分欣赏苏学士呢,而且,你们又都十分喜欢古代文学…看来,你们有很多地方相似嘛。”
听着方彤没深没浅的玩笑话,我的脸更红了,微微恼怒的掐了她一把。方彤哎呦一声,便不再开我们的玩笑了。苏竫恺倒似没有注意到方彤的暗示一般,落落大方的继续为我们讲解西湖的风景名胜。
这一天,我们过的十分愉快。傍晚的时候,我们三人在杭州最有名的小吃铺点了一桌子的美食,有说有笑,大快朵颐。
当苏竫恺听说我们住在旅店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的摇了摇头,“两个女孩子,住在旅店里总是不太安全。不如到我的家里去住吧。因为喜欢杭州,因此我在杭州买了一处公寓,四百平左右,有很多房间。刚好,这几天我的妹妹怡萱也来杭州小住,你们可以和她做个伴。”
听了苏竫恺的建议,我和方彤都有些惊讶。
“好啊!我也担心住在旅店里不够安全呢。尤其是安馨,天生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我都担心她被坏人拐走。就去你那里吧!”方彤倒是十分爽快,开心的答应了苏竫恺的建议。
“怡萱若是看见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她总是跟我抱怨,说我总是看书,不陪她看她喜欢的娱乐节目。我想,你们年龄相仿,应该比较谈得来。”
唉…这两个家伙,怎么就完全忽视我的意见呢?不过…算了。的确,两个女孩子住在旅店,并不是十分安全的事情。尤其…想起我上次令人啼笑皆非的经历,我无奈的苦笑。若是能够选择,还是不要有这样的经历比较好吧。
苏竫恺说的没错,怡萱的确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女孩儿。她比我和方彤还小两岁,长得十分甜美可爱,如今正在法国攻读硕士学位,主修服装设计。一见我和方彤,便拉着我们问长问短,美丽的大眼睛在我的身上转来转去,满是探究的神色。
“我们曾是苏竫恺的学生,毕业后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杭州重逢了…”
我还没有说完,便被怡萱可爱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哥哥可是重来没有带过什么学生或是女性朋友回家呢。既然他带你们回来,就说明他已经把你们当做好朋友了。可是,好朋友之间是不该如此生分,连名带姓的叫名字的。”
方彤笑着看了看怡萱,又瞄了一眼满脸尴尬的我,“的确如此。那我们便不再客气了,叫你竫恺,你可同意?”
我微微一愣,尚未开口,却被苏竫恺抢了先。
“好啊,就叫我竫恺吧。我那时候让你们叫我的名字,原是想让你们这样叫的,可又怕你们觉得我过于唐突,不习惯呢。”
这个情况,实在有些突然呀。方彤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来熟的呢?
没有给我太多胡乱猜疑的时间,方彤便趁着竫恺兄妹为我们准备水果和点心的时候,悄悄对我说:“我记得苏竫恺可是你崇拜过的人哦!记得以前你每次听他的课都眼睛发直,而且有一回居然感动得泪流满面。听怡萱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呢。你们的喜好相似,一定会合得来。好好把握吧!”
听了方彤的话,我不禁瞠目结舌。把…把握什么呀!这个家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经被我弄得一团糟,且不说我如今尚在复健中,就是已经痊愈了,又如何能再轻率的招惹其他人呢?何况竫恺如此出色,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相伴。是呀,要如何出色的人,才配的上竫恺的俊逸与才情呢?他说他羡慕苏学士,是因为朝云。也许,他喜欢的,是朝云这样温柔婉约、重情重义的女子吧。想着想着,我不禁有些神往,若是能看到朝云的画像就好了,真的很好奇,让竫恺如此欣赏的佳人,会是如何出色呢?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花慢
“快点走呀,前面就是灵隐寺了。我早就想到灵隐寺求个平安符了,听说很灵验的。”
“的确很灵验,而且还可以求签,可有意思了!以前我和哥哥就求过,哥哥求的签文最有意思了,大意是说当有一天他能和心上人一起来灵隐寺诚心参拜的时候,真正的缘分就会到来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方彤和怡萱,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去过很多次灵隐寺的竫恺不会喜欢跟来,没想到他却没有半点不情愿,反而兴致勃勃。也许,他是信守对我和方彤的承诺吧,毕竟,他已经答应做我们的向导了,以他的个性,应该是绝对不会失信于人的。
灵隐寺又名云林寺,位于杭州市西湖西北面,在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灵隐山麓中,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是一处古朴幽静、景色宜人的游览胜地,也是江南著名古刹之一。它创建于东晋咸和元年,至今已有一千六百余年的历史。
转眼间,已经到了灵隐寺。走进气势恢宏的大雄宝殿,只见大殿正中是一座高约20多米的释迦牟尼莲花坐像,造像妙相庄严、气韵生动,颔首俯视,令人景仰,正殿两边是二十诸天立像,殿后两边为十二圆觉坐像。
“这里原就是这样的吗?”佛祖的面容依旧宁静安详,微笑有如莲花,让人见而忘俗,心境澄明。然而,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我以前来过这里,那时候的一切与现在很相似,却又有很多不同。
“你果真是好眼力。”竫恺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笑着对我解释“灵隐寺的原释迦牟尼佛像,于1949年大雄宝殿正梁因白蚁蛀空倒塌时被毁。现在这座佛像是在1953年重修寺宇时,由中国浙江美术学院的雕塑家和民间艺人们采用唐代禅宗佛像为蓝本共同精心设计的。佛像高十九点六米,比原先的释迦造像高一倍多,用近百块香樟木雕成。也许,你与这里有缘吧。”
“有缘?”我愣了愣,也许吧,这世上真的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没准儿,我前世真的来过这里也说不定呢。
方彤、怡萱诚心跪拜,不知许下了什么心愿。可我的心里却有些迷惑,若是佛祖有求必应,那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呢?而且,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求佛祖满足的心愿。但我却很喜欢在这里的感觉,望着佛祖宁静的笑容,我的心里竟然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许,我应该常常来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竫恺竟然也在凝视着佛像发呆,那表情和我刚才的样子如出一辙。
“不参拜吗?”我笑着问他。
“暂无所求,就不麻烦佛祖了。”竫恺笑着看着我,“你呢?不参拜吗?听说很灵验的。”
我轻轻摇了摇了头,“不了,至于理由,和你的很像。”
我们二人相视而笑。
这时,方彤、怡萱已经起身。
怡萱笑眯眯的蹦到竫恺面前,拉着他的手摇来摇去,“哥哥,咱们去求个签吧!安馨,方彤,你们还没在这儿求过签呢,很有意思的,说的还挺准呢。”
“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在那边石塔那里等你们。”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求签我便莫名的一阵心慌。
若是签文不准,拿来娱乐一下倒也没什么。但若是签文很灵验,我便真的不想求了。有些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福气。
“那我陪你过去吧,怡萱、方彤,你们不用着急,我和安馨在那边等你们。”
听了竫恺的话,我略微有些惊讶。原以为他会陪着怡萱的。也许,他也对求签没什么兴趣吧。
怡萱和方彤却是一脸兴奋,“好啊,好啊,那我们就走啦。你们先逛逛吧,不用管我们,一会再电话联系!”
望着神秘兮兮跑掉的两个家伙,我有些无奈;无意间又看见竫恺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又是惹得我脸颊一阵发热。竫恺倒是落落大方的与我闲谈,幽默的谈吐常常逗的我大笑不止。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听说那里的景色很美。”竫凯笑着建议道。
“好啊。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总是会让人感到心情很宁静,很舒服。”
我们一边闲话,一边随意而行,渐渐便远离了人群,走到了略显僻静的后山。
“想不到尽管在这里听不到寺庙里略显喧嚣的人声,但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寺里独有的宁心氛围,实在很是奇妙…”我尚未感慨完,便见竫凯微愣的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不禁也顺着竫凯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路转弯处正走来一位头戴凉帽,身扛锄头的农户,他见到我们,似乎眼前一亮,紧着几步来到我们面前,向我们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哪里的方言,我和竫凯面面相觑,竟都没听懂。
那人见我们茫然的神情,也不急恼,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后右边的山路,便绕过我们向前行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向竫凯,竫凯也是一脸茫然。
“那人似乎是在为我们指路…可是,我们并没有向他问路呀…”竫凯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我们按他说的方向走走看吧,反正已经来到了这里,看看也无妨。”
“好吧,我也有些好奇,难道是世外高人?”
竫凯被我异想天开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世外高人?!你以为在拍武侠片呀?是不是还应该有个失落于乱世的武林秘籍什么的?”
“咦,你也想到啦?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笑着和竫凯开着玩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再向前走,便可以窥见一些重要的秘密。
走着走着,我们竟然来到了一所朴素的农屋前。这农屋看似与以往的乡间平房并无区别,但细看又觉得多了几分神秘的气韵。
正在我和竫凯站在门口发愣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却慈祥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竫凯略一迟疑,便伸手推开了房门,当先便走了进去,我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略显慌乱的心跳,也随后走进屋里。
只见整洁的屋里坐着一位身着僧袍的老和尚,背略有些弯,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暗隐光华,气息平和宁静,似乎是有了些年纪,却又看不清年岁。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这东西你们带走吧,原就是你们的东西,今日还给你们,也是全了过往的因果。但看过之后,便烧掉吧,切不可让此物再留存于世,也不要被其束缚,需谨记随心随缘四字,方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听着这语意模糊的却又暗藏玄机的话,我和竫凯都不禁有些茫然。一时间,竟都没有伸手去接那位老和尚递过来的卷轴。
那和尚叹息一声,起身竟然走出了房门。我和竫凯缓过神来,赶忙追出门去,却哪里还有老和尚的身影。若不是桌上满是古意的卷轴,我们恐怕会以为自己竟然做了一个如此飘渺的白日梦。
我和竫凯好奇的拿起卷轴,慢慢展开,竟然是一幅画。
“哇…这,这,这是…”在看到这幅画的一瞬间,我突然张口结舌,胸间满满的震撼无处宣泄。
只见画上的女子眉目宛然,唇边含笑,一袭蓝色长裙层层幔幔,身上没有过多的饰物,只有耳上的莲花型耳环洁白温润,似乎还泛着莹润的光芒。尽管我没有太多的鉴宝的经验,但毕竟大学期间听过相关的课程,且我有一种很奇妙的直觉,几乎便可以肯定这画定是一幅古画。只是这画中的女子容貌实在让人太过惊讶,这分明就是与我的面容一模一样。不仅是长相,连表情的细微之处都如出一辙。只见那蓝衣女子眼神清澈,望进里面透彻清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的微笑温柔且平静,而且,左边的唇角微微上扬。记得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孤儿院的张阿姨曾经说过,我在微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总是会不自觉地微微抬高一点儿,这,这也太离谱了…
我看了看已经呆愣的竫凯,又看了看这画。
“嗯,竫凯,这画…能看出是哪个朝代的么?”
听了我迟疑的问话,竫凯终于有些回神了:“这画应该就是传说中苏学士在朝云过世后所做的唯一一幅画像,这词句,这纸张,这笔法,一定是真迹。只是,这朝云的面容…真是不可思议…”
听了竫凯喃喃的低语,我终于注意到了这画上竟然还提了一首词。
雨中花慢
嫩脸羞蛾,因甚化作行云,却返巫阳。但有寒灯孤枕,皓月空床。长记当初,乍谐云雨,便学鸾凰。又岂料、正好三春桃李,一夜风霜。
丹青入画,无言无笑,看了漫结愁肠。襟袖上,犹存残黛,渐减余香。一自醉中忘了,奈何酒后思量。算应负你,枕前珠泪,万点千行。
看着看着,我不禁眼中酸楚,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朝云,虽然香魂早逝,但却能得苏学士真情相待,痴心一片,却也不枉此生。苏学士一生虽然词作无数,但很多都是为朝云所做。尤其在她过世后,难耐相思寂寞,便作画以慰思念,却又嫌画中之人虽有朝云之貌、温柔笑颜,却难闻其欢言笑语,不禁怃然长叹。
我抬头看了看竫凯,发现他也在凝视着画卷,不只是在看人还是看词,竟似有些呆了。
“嗯…竫凯,我们要不要按照老和尚的话把这幅画卷烧掉呢?真要烧了吗?这可是古董耶,难得的苏学士的真迹呀!”
听了我的话,竫凯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神仍然有些茫然。
我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竫凯,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呢?这蓝衣女子的面容怎么会与我如此相似?这是不是有人聘请修补古画的高手利用已有的古画加工润色故意为之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竫凯依旧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真是奇怪的感受…”
“的确是很奇怪…”说道奇怪,我的心里也有同样的感受。“那位老和尚的话更是句句透着古怪。为什么要我们看完就把这幅画卷烧掉呢?阅后即焚,怎么好像电影中特工的做法?!”
说道特工,我不由得面含古怪的看了竫凯一眼,“难道…你真是特工,这幅画卷其实是一幅传递消息的重要文件?莫非用火烤一烤就能发现隐藏的字迹或秘密了?”
越说我越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相了。
听了我离奇的推断,竫凯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无奈的看着我:“我真是好奇你的脑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奇怪的想法,我怎么可能是特工呢?你这离谱的推测是怎么想出来的?”
离谱吗?还好吧。总比无可避免的冒出的灵异想法靠谱吧?
“对了,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望着画卷里蓝衣女子微笑的面容,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张与我相似至极的面容,以及那些被我刻意埋藏在心底的往事,苦笑着开口说道:“其实,与这蓝衣女子相似的可能另有其人。我知道还有一个女孩儿与这蓝衣女子十分相似,她的名字叫方雨瑶,只是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竫凯听了我的话,不禁摇了摇头:“我觉得与这画中人相似的是你,不禁相貌相似,连神态都如出一辙。你说的那个女孩儿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也会微微上扬吗?”
听着竫凯的疑问,我不由得愣住了。是呀,想想那些曾经让我心碎的照片,照片里的雨瑶笑的明丽动人,却没有我和画中女子一致的这个小动作。我不禁又想到只有与我十分熟识的人才会注意到我的这个小动作,没想到竫凯竟然也注意到了,又不禁有些脸红。
“那到底要不要烧了这幅画呢?”我抓了抓头发,越想越没有头绪,只是面对这样一幅难得的古董真迹,又是我所敬仰的苏学士的画作,其中又牵涉着他与朝云之间浪漫动人的故事,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毁坏。“要不,咱们还是先留下这幅画,就算真要烧掉,也应该找个机会到六如亭再烧吧,权当对东坡与朝云的祭奠了。”
竫凯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光明亮,半晌,才笑着回答:“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我的心里莫名的一热,心跳有些加速。我摇了摇头,甩开有些混乱的思绪,和竫凯一起收拾了画卷,慢慢的往回走,去寻方彤和怡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首天晴
“安馨、竫凯,我们总算找到你们啦!”老远就听到方彤的叫喊声,随之出现的是不顾形象奋力奔跑的方彤以及被拖着跌跌撞撞紧随其后的怡萱。
“你们…”望着二人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和竫凯不禁都愣住了。
我上去拉着方彤和怡萱的手,担心的问:“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跑得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么?”
听了我的问话,方彤和怡萱二人神情闪烁,慌忙摆着手连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真没什么事儿!”
“是吗?”我疑惑的盯着方彤,“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乱转,且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且怡萱每次说谎,总会不自觉的模自己的鼻尖。”竫凯真是聪明,和我配合默契,联合逼供。
“怡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你并不善于说谎。”竫凯皱眉,一脸严肃。
怡萱望着竫凯,有些紧张,“不是,我也不想骗你的,只是…不能说…”
我和竫凯对视一眼,心中疑惑更甚。
一个是我的闺蜜,一个是竫凯的至亲,二人究竟有什么理由非要隐瞒我们,即使用这种一眼就会被看穿的拙劣的谎言?
我很想知道答案,我相信,竫凯也不例外。
凡事晦暗不明最叫人抓狂。我以为我们还需要一些功夫才能知道答案,可没想到,谜底揭晓的时间就是现在。
“安馨,好久不见!”
随着一声熟悉的问候,我不禁全身僵硬。我愣愣的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时间心头略过万般滋味,复杂难辨。竟然是方逸,一个我万分没有想到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嗨,好久不见…”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已经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哑,却突然间心头轻松了许多。
望着他依旧俊朗的面容,深邃的眼眸,也许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原本熟识的故人此刻却也带上些陌生的感觉。虽然心中依旧有着沉甸甸的的复杂,却也少了昔日莫名的悸动。也许,时间真的是疗伤的灵药。
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伸出手,想表示身为朋友应有的礼仪。方逸却避开我的手,转而搂住了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西式的拥抱。
“久别重逢,你我之间不应该这么疏离客道吧!”调侃的语气、揶揄的笑容,亦如往昔彼此玩笑的模样。
我微微一愣,一时有些无语。
究竟是我太放不开,还是其他人步调太快。即使我不认为做不成恋人,便一定做不成朋友,但这身份转换也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吧。想来他比我做的好很多,好吧,我以后会尽快适应朋友这个新的身份。
我看着方彤一脸气鼓鼓的模样,怡萱欲言又止担忧的眼神,我不禁有些明白了二人方才失态的原因。
“这两位我方才已经见过了,虽然只认识其中一位,但是…”方逸微笑着看着我,眼神闪烁,“你不打算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当然,当然…”我连忙点头,心里有些懊恼。
“这位是苏竫凯,我以前的老师,那位是他的妹妹苏怡萱。”我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位是方逸,我的朋友。”
彼此问好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只是这样沉默实在是让人难受,总要找些话题。可就在我心绪不宁、不知所措的时候,让人郁闷的意外发生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的背包包带突然断裂,包里的东西便滚落了一地。我惊讶极了,我明明记得这个背包随我走南闯北,一直很是结实,怎么会突然坏了呢?而且,我明明记得我拉上了拉锁,难道我记错了?
“怎么啦?没事吧?”
“我帮你捡。”
竫凯几人见我这样的狼狈也愣了一下,随后便赶忙围拢过来帮我捡东西。
“这是什么?”说巧不巧,那幅朝云的画像偏巧被方逸拾起。还没等我和竫凯出言反对,画像便被方逸徐徐展开,随即便浑身一震,惊讶的瞪着画像,半晌无语。方彤和怡萱也好奇的凑过去看画,纷纷惊讶的喊出声来。
“这看起开好像古董呀,是宋代的真迹吧?”方彤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可是为什么你和画中的人这么像相似呢?”
“就是就是。”怡萱也随声附和,转着眼珠猜测着,“莫非就像小说中写的那样,这个画中人就是你的前世,哇,还有这么感人的情诗?真的好浪漫呀…”
谁来把我打晕吧,我现在真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和方逸这样突然重逢已经够让我抓狂啦,又突然让我遇到我最想避免的状况。我和方逸有一道解不开的心结,那就是我和雨瑶那极其相似的容貌和过往一串啼笑皆非的经历,谁知原本极力避免的一切突然以这样让人毫无防备、不可拒绝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实在让人心慌意乱又措手不及。
天哪,方逸自从看到画像中朝云的面容,便一动不动的呆愣了半天,他是想起了雨瑶还是和我的过往呢?又或许二者皆有吧。
“这幅画是我和安馨偶然所得,看样子,应该是苏学士的真迹。”出乎我意料之外,竫凯竟然开口帮我解围,“这画中人应该就是苏学士的红颜知己朝云,只是这朝云的容貌,确实让人呢震惊。”竫凯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嘴边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听了竫凯的话,方逸抬头凝视了我一会儿,也微笑的点点头,“竫凯说的道理,不过我更同意怡萱的话,安馨,这朝云也许真的是你的前世也说不定呢。”
是我吗?怎么不觉得是雨瑶的前世呢?望着方逸明亮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我不禁有些恍惚。也许,在方逸的心中,是能分清我们的吧,我模模糊糊的想。
尽管因为我的关系,方彤和怡萱对方逸有些看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且阳光帅气的相貌和优雅得体的举止,实在是让人对方逸无法恶言相向。
夜晚降临,我们几人按照怡萱的提议来到了西湖旁边的一个名为光阴的故事的清吧,点了一些啤酒和几样小吃,看着贴满经典电影海报的墙壁,听着酒吧里乐队演唱的经典老歌,不觉有种时光倒流、昨日重现之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便又转回到那幅神秘的画像上。
“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幅画像呢?”方逸摇着手中的酒瓶,“不然转让给我吧,我是生意人,价格方面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既然这是宋代东坡居士的真迹,总要让它发挥最大的经济价值,也不算埋没了这幅名画。”
“不好!”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还是在找个机会到六如亭把这幅画烧掉吧,就当是对东坡与朝云爱情的祭奠了。”
“我同意我同意!”方彤和怡萱连连点头。
怡萱一脸羡慕和怅惘的神情,感叹道“苏学士和朝云的爱情的确让人感动,现在的喧嚣浮华中,这样让人赞叹的爱情实在不多了。”
“或许,苏学士画这幅画,并不是想让后人赞颂他和朝云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他…只不过是,太想念朝云了…”竫凯若有所思的话使得我们一阵沉默。每个人都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许是感叹东坡和朝云的爱情,或许是想起了尘封心底的往事。恰好此时,耳边偏又响起故乡的原风景悠扬缠绵的曲调,此情此刻,不由得让人真的有些沉醉了。
从酒吧出来,我们几人都有些微醺,正在道别时,意外陡生。
只见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为了躲避前方突然冒出的大货车突然向右转向,正向着站在人行道上的我们冲了过来。汽车眼看着就要撞向我和方逸,站在旁边的方彤和怡萱惊声大喊小心,原本站在最左边竫凯着急的向我伸出手,想要把我拉开,却因为距离过远急红了眼眶。奇怪的是,我竟然在这如此紧急的时刻想起了因车祸香消玉殒的雨瑶,这难道是宿命的轮回吗?我转头看向方逸,发现他也正看向我,以往明亮的笑容已被惊讶和悔恨取代,灼灼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万语千言。方逸不能有事!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清晰的念头,正当我想努力推开方逸时,却被一道极大的力量推向左边,踉跄的我刚被赶上的竫凯扶住,便看到了让我心痛的一幕。只见方逸被跑车撞倒在路边,随即失却意识。
“不!”我痛喊出声,泪水瞬间在脸上肆虐。我跑过去,想要抱住方逸,却颤抖着双手不敢碰触他。我茫然的看着竫凯探查方逸的伤势,做急救措施,直到方逸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到医院,望着急救室的大门,我依然浑身颤抖、思绪纷乱。我的脑海中反复回想起逸用力推开我的那一幕,心中充满着无数个联想,逸的头部收到了严重的撞击,他会昏迷不醒吗?医生说他胸腔有严重的内出血,他会有生命危险吗?他的腿粉碎性骨折,会影响他未来走路吗?他…他会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让我留下一辈子难以磨灭的伤痕、难以弥补的遗憾?
仿佛等了一千年的时间,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我们赶快围过去,紧张的等着医生的宣判。
“请几位放心,他的手术很成功,只要能够安然度过今晚,便脱离了危险期。只是他头部受伤较重,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要等他醒来后做进一步检查。”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轮流在医院照顾逸,第四天,他终于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睁开了眼睛。
逸茫然的看了我们一会儿,目光在我们几人的身上来回流转。看着逸的反应,想起医生的话,我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仿佛印证了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这句话,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谁?”
我的眼泪不由得又流了下来。逸竟然不记得我们,他竟然真的失忆了…
正当我们着急的找医生的时候,逸却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气息不稳,却笑容明亮,“好不容易救了你,却只知道一直哭,见到救命恩人醒来,也不说拿些好吃好喝的慰劳一下。”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被逸骗了。
望着逸虚弱的笑容,我终于放下心来,破涕为笑了。
也许是因为年轻体壮,逸复原的速度惊人,连医生都大呼惊奇。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医院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逸的时候,逸忽然说,“给我削个苹果吧,我想吃。”
“好啊!”我笑着拿起一个红红的苹果,很用心很仔细的削起来。
我把皮尽量削的很薄,把苹果仔细的切成菱形块,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盘子里,插上牙签递给他。
看着逸熟悉的眼神和笑容,我的心理暖暖的,不由得十分感谢上苍,还好,他还活着。
“谢谢你!”
“谢谢你!”
我们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了同一句话,之后,便都愣住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和我说谢谢?是谢我为你削平果吗?,你知道的,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必为这点小事和我说谢谢。”
“不是的,不是因为苹果。”逸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有些怀念、有些怅惘和释然。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我隐约知道,逸接下来说的话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我之所以感谢你,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机缘让我碰巧在车祸中成功的救了你。”逸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柔和,“我想你并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是种救赎,某种程度上,比起身受重伤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能够成功的救了你,保护你,这对我而言,更加重要。”
听了逸的话,我的脸色有些苍白。隐约的,我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许,他真正相救的人,并不是我。
“别这么说,不论如何,你毕竟救了我。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惘。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关于巫山神女的画像吗?”逸突然转了个话题,“那画像中的女子,和你很像。”
“所以你为我起了一个小名若瑶。”我接着说道,“我当然记得。”
逸望着我,突然淡淡的笑了,“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有些迷惑。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幅巫山神女的画像时,我确实是因为画像中的人十分像雨瑶,才会格外注意到那幅画。后来看到了苏学士画中的朝云,一袭蓝裙,纤细温婉,又觉得那画中的朝云和巫山神女十分相似,而且,直觉告诉我,那个朝云,也许真的是你的前世。”
我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竟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什么前世今生,谁又真正经历过?谁又能真正想起前世的事呢?想必都是人们为了安抚自己的情怀杜撰出来的。”
“你知道吗,安馨,很多时候,和你在一起,我竟然有种时空的错觉,这么说对你和雨瑶都有些不公平,但事实上,我的确无法分清你们。若是你见过她你就知道了,你们无论是容貌、气质、爱好、习惯都惊人的相似,有时候,我甚至想,会不会你是她的转世,又或者,她根本没有死,这只不过是她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她就是你,你就是她。我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吧,把你当做她,快快乐乐的相守一生。可我不能…”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有些心痛,“你还有你的人生,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疼你爱你的人共度一生,不为其他,只因为你是你,爱本来的你。”
我震惊的看着逸,说不出心里是感动还是释然,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对了,说起来,替我向竫凯说声谢谢。若不是他,或许我无法撑到急救车来。”也许是打开了心结,逸的笑容格外明亮。
“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呀?”我有些不解。
“你是知道的,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要我当面向一个为我做过人工呼吸的男人道谢,感觉真的有些奇怪!”逸冲我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调侃。“话说为什么不是你为我急救呀?多么好的报恩机会,就这么生生被你错过了。”
听了他的解释,我有些发囧。“嗯,这个…我当时吓傻了…”
“说真的,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逸的语气突然有些严肃,“我记得奋不顾身救你的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人。若非地理优势,也许你的救命恩人就换人做啦。”
嗯…想起竫凯着急的神情和努力向我伸过来的手臂,我突然有些脸红。
“我敢说,除了你以外,竫凯应该是第二个很怕我无法醒来的人。”逸的表情有些揶揄。
“啊?为什么这么说?”我疑惑的挠了挠头。
逸笑着解释道“你是知道的,活人是永远无法争得过死人的。若是我真的就此一命呜呼,那恐怕从此也就会真的永远活在你的心中了。”
我的脸更红了,一时间喃喃无语。
送别逸的哪天,杭州下着蒙蒙细雨。因着逸对我奋不顾身的相救,方彤和怡萱终于对他放下成见,彼此成为朋友。逸微笑着和我们几人告别,临行前却突然在俯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话。
他说:“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尽管给他打电话,他永远都在。因为我们是难得的知己。”
从机场出来,方彤被怡萱拉去看时装秀,我和竫凯则打算去看一个知名记者的摄影展。
方彤和怡萱刚走了没多久,竫凯突然说, “三个月后我有假期,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惠州六如亭完成你的心愿,把画像还给苏学士和朝云,好吗?”
我笑着说:“好呀,我也想尽快办好这件事。咱们想到一起去啦。”
竫凯看了看我,眼神闪烁,“我知道你十分喜欢旅行,我也知道世界各地很多迷人的地方值得一去。比如希腊麦克诺斯岛的袖珍群岛,新西兰沉入水中的避暑花园,马尔代夫碧蓝的海岸,波拉岛的海中餐馆,巴厘岛的河上度假村,阿拉斯加冰川湾,泰国苏尼瓦奇瑞树上餐厅…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我希望能陪你一起去。”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若是旅途中多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会很开心,便开心的回答:“好呀,一起去一定会很有趣。”
竫凯见我答应了,也十分开心,又似乎有些懊恼。“我想说,其实车祸那天我很害怕,我怕救不了、救不了方逸,我怕、我怕你心中留下遗憾…”
我突然想起逸对我说的关于竫凯怕他永远活在我心中的那番话,心中隐隐有些了悟,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竫凯突然轻轻牵起我的手,语气温柔又略微有些忐忑,“我想说,我喜欢你,很希望能够陪你一直走下去。其实,从你在我的课堂上听课听到哭鼻子那次我便注意到了你,只是我想等你毕业,又向来奉行顺其自然,没想到却从此总是慢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他人憔悴,为他人流泪。我想说,从此之后,我希望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会照顾你,保护你。慢慢的你会发现,你喜欢上了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我渐渐明白了竫凯的意思,感动之余,突然想和他开开玩笑,“那如果多年以后,我发现无法喜欢上你呢?”
“那我们就做一辈子的知己。”竫凯也微红了脸庞,笑容温柔却略带尴尬,“我原本并没想过这么早和你说这些。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的时间和地点,等你再多了解我一些、或咱们彼此间相处的时间再长一些的时候再向你表白。直到车祸发生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原来,也许,所谓的一生也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长,也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等待是多么傻。我要在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在现在,就在此刻,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且一定会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也许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和各种可能,但我不想咱们彼此再一次错过。请给我这个让彼此相处的机会,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望着竫凯诚挚的目光,我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要试一试吗?我会后悔吗?我们一定会适合对方吗?将来会有一天深爱彼此吗?一切都是未知。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竟是如此温暖,如此愉悦。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在他身边,我只觉得如此安心和快乐。
“好!我们一起。”我轻轻的回握住竫凯的手,由衷的、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