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朕昨夜分明…”
转眼将人拉去长吻许久,少女因换气不匀脸色变得通红,才被疼爱过一夜的身体竟有些敏感。等挑起少女情动,宣帝却悠悠起身,将二人衣襟整理好,“不过母后说得对,酣酣年幼,朕确实该缓一缓。”
语罢一吻知漪额头,唤人进殿服侍。
知漪在榻上静了片刻,忽然将自己缩进软枕中懊恼出声,只恨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被戏弄。
这人真的是太太太…太可恨了。
宣帝垂眸弯唇,他的皇后年幼羞涩,因着第一次的意外视男女之事如猛虎。如此他当然要好好筹划,慢慢调教,耐心等待。
第118章 雪中梅
初雪刚过, 凤仪宫已铺毡毯、置炭盆, 通上地龙。融融暖意与殿外瑟瑟寒冬景象泾渭分明, 知漪将几盆春日盆栽移入殿内,没过几日竟也被催得结出花苞,给沉闷殿内增添一丝盎然生机,叫她好一阵惊喜。
汇报今日宫内事务的各司总管刚退下, 接过宫人递上的手炉,知漪无甚兴趣地欣赏近日宣帝命人给她寻来的名画, 总觉得心口有些闷。
“主子是不是这些时日畏寒在凤仪宫待久了, 出去走走也许会好些?”怜香建议, 依言将香炉盖上, 瞥见雪宝儿又贪暖窝在炭盆旁,不禁含笑摇头将它抱远些,免得又将毛给烤焦了。
知漪蹙眉,“前日才下的初雪, 外边儿该正融着呢。”
“也是, 正是最寒的时候,主子还是过几天再出去。”
忽略那丝不适,知漪凝神看了片刻, 指向一副前朝的墨梅图, 命人装裱挂去寝殿。如此磨过两柱香时辰,知漪还是忍不住道:“我是不是有孕了?”
语惊四座,惜玉瞪眼,怜香犹豫, “主子信期向来很准,上月刚过十来日,这还差大半月呢。而且五日前太医才刚为您请过脉,并没诊出什么。”
“也许就是这五日有的呢?”
怜香:“…”我的主子才五日您就有所感觉了?
知漪心中不大安定,将过来蹭腿的雪宝儿顺势抱入怀中,柔软毛发让她有些许安心,“这几日总食欲不振,提不起精神。”
她缓缓回忆,“徐嬷嬷不是说,若有这些症状便得注意些吗?”
怜香虽不大相信,因为即便真是这五日有的,也不可能这么快让主子有反应,但还是转身吩咐人去请太医来,安慰道:“是或不是,请太医来看看便是。主子先喝口汤,这冬日啊,就该多喝些汤来补补神。”
太医匆匆而至,还当是他们千娇万贵的皇后娘娘出了事,待听清缘由才松了口气,拿出请脉软垫,“皇后娘娘,请将手放上。”语罢掏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了几番手指方小心搭上。
这位太医姓眉,年纪不小,最珍爱自己那两道灰白浓眉和一缕长须,听说每日都要精心护理一番。太医垂眸诊脉,知漪便望着他那极为显眼的灰白眉,她盯了片刻,搭在腕上那两根手指便不自觉哆嗦起来。
许久,眉太医掏出手帕抹了把汗,宣帝踏门而入,脸色不大好,“朕记得皇后请脉的日子还未到,身子不舒服?”
“微臣叩见皇上。”眉太医回身行礼,宣帝颔首,让他回答问题,“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偶有气闷或食欲不振,或是在这殿中待得太久。微臣见凤仪宫内四处小窗皆紧闭,每日通地龙、点炭盆,怕是因此才让皇后娘娘闷着了。”
殿内宫人忙支开小窗,寒风骤然袭入,让知漪瞬间寒毛竖起,将手炉抱得更紧。
“是药三分毒,皇后娘娘此症不必开药,近日膳食少用荤腥,多出殿门走走即可。”眉太医眉开眼笑,那两道长眉显得极为生动。
他倒善解人意没将知漪自己的误解道出,但在太医离开后知漪还是主动向宣帝交待,叫宣帝不由莞尔,抱起人道:“子嗣一事急不得,朕还没急,皇后怎么先急上了?”
脸上浮出淡红,知漪眼神飘忽不定,“毕竟、大臣们不是很着急嘛?”
“他们急那是他们的事,圣旨在那儿,就算这几年之内都没有,朕也早给了他们交代。”宣帝倒满不在意,在他看来,侄儿景旻也姓景,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江山总还属于景氏,这便够了。
宣帝不欲再多谈这个话题,亲自取来斗篷为知漪穿上,亲昵一点鼻尖,“小懒猫,朕一没看着,便整日窝在殿中不愿出去。这几日是不是除了给母后请安,便没动过?”
知漪软软哼一声,显然不愿回答他这个罪魁祸首。
“虽然初雪未化,倒也不是很寒。御花园此时冬景正好,真不想去看看?”
悠悠斜他一眼,知漪捏着小嗓子娇声娇气福身,“皇上有令,臣妾自当遵命。”
宣帝被逗得大笑,雪宝却在此时蹭上,喵喵直叫,他不由讶异道:“这猫儿也去?”
雪宝年岁已经很大了,如今更是整日窝在一块就不愿动弹,偶尔逗弄它摇个尾巴都不大情愿,今日竟主动要跟着出门,实属难得。
帝后二人领着一猫和身后一串宫人缓缓行往御花园,路途虽无花,但多数树植被笼在一片冰晶下,晶莹剔透,映出内里生机,形成一片透明的冰雪世界,这是皇宫冬日的独有美景。
“听说皇上前几日给宜乐姐姐和季大人赐婚了?”知漪忽然想起这事,兴致勃勃,“之前都没听宜乐姐姐说过,怎么这么突然。”
宣帝弯唇一笑,稳稳握住知漪一手,稳步前行,“说来这事,倒是宜乐郡主的一贯作风。这婚…是她亲自向朕求赐的。”
厚厚帛靴踏过,断木碎雪声不绝于耳,知漪听出其中特殊韵律,倒是含笑凝神听了会儿,半天后才道:“确实是宜乐姐姐的行事,然后呢?”
“然后朕传来季永思对着宜乐当面一问,问他可愿意。这季永思沉默许久,朕还当他为难。”宣帝微微挑眉,“宜乐郡主都快跳脚,他方抬首慢慢道‘此事自当是臣先提,该由臣去大长公主府提亲才是,没想到竟让郡主做了此事,臣羞矣’。”
知漪扑哧一笑,“怪不得能治住宜乐姐姐,季大人心思真坏。”
她和季永思关系尚可,每次出京办差,季永思都会搜罗些那地特有的点心和佳酿给她和宣帝,除去这些其他往来很淡。知漪没唤过他表哥,他也从不在意这点。看得出季永思性情和慕家人并不同,从未想过以和知漪的这层特殊关系去谋取利益。
“那那位姑母同意吗?”
知漪指的正是荣寿大长公主,宣帝不甚在意,“宜乐今岁已过双十,她早就心急如焚。如今季永思亲自求娶,朕赐婚,当然不会反对。”
“这么说宜乐姐姐如今该在备…”知漪忽然脚下一滑,身后宫人顿时齐齐伸手向前,但还是宣帝略快一步,直接将人拦在臂弯下。
“还是这么不小心。”宣帝摇头,干脆将人抱起。御花园主道的雪和细碎小冰都已被清扫,宣帝脚步稳健,抱着人走甚至比二人一同漫步还要快些。
知漪被放在垫了一层绒毯的石桌上,轻轻为宣帝拭去薄汗,略带笑意,“我已经十五,又不是五岁了,皇上抱起来不觉得重吗?”
“即便五十,朕也能抱着走,十五又如何?”宣帝不满少女看轻自己,惩罚般在青葱般的指尖轻轻一咬,厮磨几番,惹得少女羞意连连,见周围无人注意,才悄悄使了些力气将手收回,嘟着嘴,“皇上真是逮着机会就使坏。”
宣帝扬唇,用方才知漪的话回,“不坏些,朕又怎么能治得住你?”
“咳咳…”安德福故意出声提醒,过了几息才上前,“皇上,南边儿的梅林已清理好了,您和皇后娘娘随时可移驾观赏。”
宣帝颔首,出声解释,“雪中梅最为别致,朕本就打算这几日带你去看看。朕记得你以前冬日十分好动,毫不惧寒,怎么及笄了反而不如以往?”
后半句虽为善意调侃,依旧被知漪不轻不重啃了口。她自己也正纳闷着呢,之前还当自己是有孕了,传来太医却不过是错觉,她闷闷不语,最后将此断为“冬眠”。
毕竟人有四季,春困夏乏秋倦冬眠嘛。
宣朝皇宫多梅,有几处梅林更是历经几代,枝干苍劲有力,即便被初雪覆了一层,依旧不屈不折。偌大的梅林景象皆是雪中一点红,或烈如火焰,或淡若月季,铺天盖地的直袭面而来,叫人心生震撼。
南阳郡王每年便最爱在宫中梅林作画,尤爱在下雪时,撑伞点墨轻描,意境悠远。
知漪想到自己这位先生的字画在京中向来万金难求,但自己宫中却已得了不下十幅,每每思及此,便忍不住心生小得意,那些可都是她完成了先生布置的功课后,先生作为嘉奖赠与她的。
“知漪在想什么?”宣帝轻捏住她冰凉指尖,忽而伸手点在知漪唇边,眸中含笑,“让朕猜猜…在想一位男子,而且还不是朕,可对?”
知漪:“…”皇上明知道走进这片梅林自己肯定会想到先生。
宫人们不知何时退下,宣帝忽然将她抵在一棵树上,俯身含住唇轻轻一吻,很快分开,眼底尽是轻快,“知漪觉得这雪中红梅如何?”
知漪不明所以,坦诚道:“甚美。”
宣帝摇头,“朕却觉得,另一处的红梅,更美。”
知漪起初十分茫然,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在宣帝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恍然醒悟。又羞又气,下意识狠狠踩上面前人的靴尖,憋了半天还是结结巴巴怒道:“简直下…下…”
“酣酣在想什么?”宣帝却无辜看她,“朕不过说敬和宫附近那一处梅林更美,为何忽然气恼?”
“你…”知漪气结,分明是眼前人的目光太过放肆,她自然会想到某些微妙之处。
毕竟自从海清国那次后,面前的人可是让她大开了眼界。感觉像是活生生换了个人,又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终于将伪装脱下。每逢单独相处时,言行举止都能让她羞燥不已。
斗不过面前这人,知漪想到太后教自己的法子,努力凝聚许久,终于在眼底沉积了一眶泪水,“皇上…皇上就会欺负人。”
说完像儿时一般哇得一声哭出来,当真毫无美感,简直和幼时窝在宣帝怀中委屈着要糖时一模一样,让宣帝呆了一呆。
边哭边打着小嗝,慢慢低下头,小模样万分可怜。
宣帝简直啼笑皆非,只得放下逗弄自家小皇后的心思,轻柔哄人,“是朕错了,朕不该一再逗酣酣。”
“实在是酣酣模样太过可爱,朕情不自禁。莫哭,朕让酣酣咬回来,可好?”
…
使出浑身解数,怀中少女总算淡下哭声,软软一团窝在怀中,不时抽噎,叫宣帝简直又爱又怜,将少女下颌支起,温柔吻去,“朕认错,莫哭…”
亲吻缱绻缠绵,纵然周围仍是一片冰雪,随之升起的热度仿佛也已将其融化。
宣帝怜惜地将知漪脸上泪水一一吻去,温柔撬开牙关,愈发熟练的吻技已叫怀中少女不知今日何日。
不知不觉,两人姿势变成了宣帝半抱着知漪抵在梅树,知漪用双腿缠在他腰间的模样,手的位置也渐渐流连到一些不可言喻之处。
“唔…皇上,这儿不…”
“没事,朕会小心。”
…
半个时辰后,宣帝抱着脸色极为红润双腿绵软的知漪回宫,命宫人们备好浴池,准备先带怀中娇妻沐浴,免得因此生病。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第二日,凤仪宫服侍的宫人们胆战心惊地发现,皇上和皇后竟然同时着凉了!
第119章 算账
“微臣斗胆问一句, 皇上和皇后娘娘昨日都去了何处?”太医诊过二人脉象, 神色颇为疑惑, 这风寒的症状,怎么看着不大寻常呢?
宣帝向来泰山崩于顶都能面不改色,此刻自然也毫无异样,安德福上前道:“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皇上听了眉太医建议,带娘娘去御花园中走了半个时辰。”
眉太医正同其他太医一同商量药方, 闻言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住笔, 忙赶来告罪, “是微臣之错, 微臣忘了这几日正在化雪,最是生寒,该提前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呈禀才是。”
他心中苦笑,哪能料到皇上和皇后身体这么弱, 出去一趟就双双着凉, 他可真成罪人了。
知漪方喝了口热茶,闻言放下杯盏,不着痕迹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宣帝, 缓缓开口, “不能怪眉太医,也是本宫和皇上没注意,眉太医不必自责。”
罪魁祸首就是众人都跪的这位呢,知漪暗想。不过这人一直城墙皮, 早就被锻炼出来,就算真把原因抖出来恐怕眉毛都不会动弹,更别说会不好意思。
众太医商量片刻,谨慎开了个药性不强不弱的药方,为首太医缓缓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染了风寒,依臣之间,这几日还是分榻而睡较好。皇上,您这几日也要休朝好好休息才行,风寒虽无大碍,也不可拖延病情。”
宣帝皱眉沉思,“朕会考虑。”
太医们早就想到这回答,也只能摇头。
安德福送几位太医出殿,归程中一位稍显年轻的太医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昨日是去已结冰的云清湖中凫水了不成?”
“咳——”另几位年老太医以咳止声,投去警告眼神,各自回了药房。
“皇上尝到苦头了吧?”知漪捻过蜜饯,享受地眯起猫儿眼,甜味冲淡口中药辛,“还连累得我也着凉。”
宣帝闷声不吭,难得没有教训这逮着机会就不停挖苦自己的小混蛋,知漪眨眨眼觉得很是稀奇,不免凑过去轻声道:“皇上在想什么?”
片刻后宣帝才抬首,严肃道:“朕在想从书上看的一些方式尚有些缺漏,该多尝试才行。”
“嗯?”知漪一脸茫然,没等她想明白宣帝就弯唇突然将少女勾到怀中,轻点粉唇,“不错,甜。”
知漪故意给他塞去蜜饯,“甜的是这个,皇上既然喜欢,就多吃些好了,反正宫里有的是。”她笑盈盈露出酒窝,“还有,太医说了,我近日要和皇上离远些才行,不然不止我好不了,皇上也好不了。”
她哧溜跑到远远的榻上,无辜道:“所以为了我们二人好,皇上从今日起还是回宸光殿住吧。”
宣帝无奈,长腿迈去,轻松就把藏在里面的少女拎出,低沉道:“就这么不耐烦和朕一起?”
“唔…如果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倒可以…”知漪话未完,外殿便响起通传声。
太后步伐匆匆,又好笑又担忧道:“哀家听说你们两一同染了风寒,这是怎么回事儿?伺候的宫人们呢,怎么这么不精心?”
在榻上厮磨的二人立刻起身,“母后。”
太后脚步一顿,浮出笑意,“难不成没改孩子心性,大冬天的,昨日真跑进云清湖凫水去了?”
宣帝不答,在太后灼灼目光逼视下竟破天荒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别过眼,知漪急急解释,“母后,昨日皇上和我赏梅,没让他们此后。是我没看清一处雪堆摔了进去,皇上没扶住也跟着一起摔了。”
“哦?”太后不大相信,见帝后二人都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她不由好笑,知漪年纪小不懂事便罢了,皇上竟也胡来。况且以她对最近儿子变化的了解,这种事十有八九都是儿子主动,知漪拗不过他罢了。
“罢了,哀家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听说这事有些担心,瞧这模样,该是无大碍了。”
安德福笑言,“回禀太后娘娘,几位太医刚走,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小风寒,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几日便可。太医还道皇上最好这几日休朝好好休憩一番才行,不过皇上…好像不大同意。”
“安德福!”宣帝厉声制止。
“不同意什么?”太后先皱眉看去,“皇上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固执。就算为这大宣,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真有急事也可叫大臣们去宸光殿见驾,信王和那些大臣们是干什么的?什么事都要皇上亲自去办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太后斥责,宣帝也不得不低头,“母后说的是。”
“转头你也别罚安德福,他可有功,哀家待会儿还得赏他呢。”
“是,母后。”
知漪偷笑,威严如皇上,在母后面前还不是得像个小鹌鹑般诺诺应是。才如此想着,她便听到太后唤自己,“知漪。”
一个激灵,知漪连忙应声。
才想继续拿出威严,但一对上自小养到大的少女,太后声音便不自觉柔下,“还有你,也太依着皇上。皇上说什么,便跟着他做什么。如今你是皇上的妻,皇上也有犯错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要规劝他,你可知道?”
旁人只道太后是在说方才宣帝不愿休朝之事,知漪却敏锐察觉出太后怕是猜到了昨天的事,顿时红了脸,软声应是,“母后,知漪知道了。”
太后满意点头,对着一手宠大的少女总归不愿说重话,知漪也向来乖巧懂事,一点即通,无需她太过操心。
“皇上和知漪既然都染了风寒,便不适合再待在凤仪宫吧?”
宣帝黑脸,知漪浅笑,“母后说的正是,刚才太医也这么说呢。”
不出意料,一刻钟后宣帝就被自家母后和皇后齐齐“赶”出了凤仪宫。寒风飒飒,只单孤影显得尤其可怜。
“皇上,要不…奴婢去让那太医改改话儿?”安德福小心道。
宣帝沉沉投来不善的目光,浑身散发着“朕很不高兴”的气息,让安德福立刻识趣闭嘴。
…
大半月后,知漪颇为愉悦地在榻上滚了一圈,模样间满是少女稚气,叫怜香惜玉见了发笑,“还好其他人不在这儿,不然若是见了主子此时模样,怕是要被惊掉下巴,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威仪满满的皇后娘娘。”
知漪满不在意一笑,怜香惜玉伴她长大,主仆之情更似姐妹,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时而有之。好不容易休息了大半个月,这期间都没有某只不知餍足的大尾巴狼打搅,她自然十分高兴。
“再端些腌渍的青梅来。”知漪起身理理发丝,不知为何最近能吃了许多,无论酸甜辣都不嫌弃,为此御膳房的人可谓挖空了心思做各式的点心吃食,连带着雪宝儿也跟她沾了不少光,又肥了一圈。
起初知漪和怜香惜玉也怀疑是不是有孕,但随之而来的月信打消了她们猜测。因着上一次感觉错误造成的尴尬,知漪便也没再传太医,毕竟只是能吃了些,算不得什么问题。
“明日便是宜乐姐姐和季永思成亲的日子吧?”知漪一口一个青梅,看得旁人都为她酸牙,“明日出宫之事可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主子,皇上那儿亲自安排的。”惜玉又端来一盘枣糕,“主子,宜乐郡主和季大人成亲的日子选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这样成亲不就太过仓促。”
知漪轻笑,撑腮道:“因为荣寿大长公主急呀,宜乐姐姐已是双十年华,虽然身份高贵,但在京城一众待嫁女子中年纪显得太大了。而季永思年纪轻轻便已得志,近年越发受皇上重用,在京中炙手可热,如果不赶紧把人定下,大长公主怕是担心有人半道截胡呢。”
“皇上赐婚也有人敢吗?”惜玉诧异。
“怎么不能?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先例。”知漪轻敲她脑袋,梨涡含笑,“让你平日多看些书,如今迷糊了吧。”
怜香摇头,“奴婢倒是好像在书上见过,说咱们宣朝百年前有个什么“抢夫”的习俗,如果男女未正式成亲,其他女子及其家人只要不是直接动手,便可使劲浑身解数去“抢夫”,若那男子同意,这亲事便可更改。这似乎是因为那时宣朝刚经了一场极大的战事,男子多战死,男丁凋敝,各地为了女子能得夫婿而定的不成规矩的习俗,有时那两个女子愿意和解,还能同时嫁给男子。”
知漪点头,“那时还发生了不少趣事,听说还有王公贵族被抢来夺去之事呢。”
她转而笑得珠钗乱颤,“如果皇上生在那时,不知会有多受欢迎,就算有几十个女子去抢他,我也不觉奇怪。”
“主、主子…”怜香为难看去,“您身后。”
知漪顿时僵住,心道不妙,耳后便覆上熟悉的气息,“朕才一日没来,皇后又在怎么编排朕了?”
怜香惜玉投去同情目光,还是麻溜地退出了殿。知漪随即被万分羞耻地扒了亵裤连拍了十几下,打她的人还一脸正色道:“皇后年幼,朕自该更要尽心调教,虽然累了些,不过为了宣朝百姓,倒也值得。”
知漪:“…”皇上您说这话的时候手可以放在正确的地方吗?
平心而论,现在的知漪对于男女之事并不那么抵触,反而在宣帝带领下逐渐找到了其中乐趣。不过女子和男子思考的角度往往不同,知漪年纪小正是向往诗意浪漫的时候,偶尔想起幼时和宣帝做的种种事,总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宣帝去夜间赏花或雨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