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顿了会儿,朝那几个侍女来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都碰到不少巡逻的鬼叉罗,都被雄霸轻易解决,只是那么些人实在不好处理,雄霸便将他们全都打入了花园的假山之中,以免他和流钰被早早发现。
“爹,我们分开行动。”走着,流钰忽然低声道。
许是有自己的思量,雄霸没有过多思虑便点了头,抬手一抚流钰头顶,道:“钰儿也要多加小心,若有不对唤爹便可。”
他知道流钰可以利用精神力来向自己传达信息,再加上本身的能力,并不是很担心流钰的安全问题。
抱着各自的目的,两人暂时分散开来。雄霸隐匿的功夫竟也和用精神力的流钰不相上下,很快就不知不觉地到了一间房前,微微愣了楞,雄霸打开门走了进去,不想在里面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颜盈。
刚回到房间的颜盈也吓了一大跳,待见到面前的鬼叉罗拿下了面罩更是惊得睁大了双眼。
“…雄霸!?”
雄霸沉声不语,定定看着颜盈,眸中的压迫使得颜盈有些紧张得贴着桌子往后退,道:“你怎么会到了绝宫?”
对于雄霸,颜盈自是有恨的,但这恨根本及不上雄霸带给她的恐惧感,她清楚地了解对待不在意的人雄霸是多么残酷无情。对待翻手云覆手雨的雄霸来说,区区一条人命实在不算什么。
雄霸一挑眉,沉声开口,“你前些日不是还托人带信说要见钰儿?”
在雄霸眼中,面前的颜盈与十年前比倒是没多大变化,看其面色神态也过得相当不错,她本就是个美丽又有心机的女人,如此情景也不出乎雄霸意料。
只是每次思及她是流钰的亲生娘亲,雄霸便总有一种将其杀之而后快的想法,毕竟在他心中,流钰只能是自己的,不该再多出一个莫名的娘。
颜盈微微镇定了些,道:“你不可能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你是…为了无神和绝宫?”
“不错,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雄霸说着,朝颜盈缓缓走去,声音低沉地似每一步都走在了颜盈的心尖,“但顺道杀了你,也未尝不可。”
一只手狠狠握上了颜盈纤细的颈脖,她面色立刻涨红起来,睁大眼睛艰难看向雄霸,不断挣扎。
而雄霸面色深沉,手中不断加力,看不出心思情绪。
…
另一边,在雄霸碰到颜盈的同时,流钰也遇见了不知从何处归来怒气冲冲的绝天,他本用了精神力使他人可以无视自己,但绝天横冲直撞竟在无意中撞到了他,身体的触感是不可能忽略的,绝天一下警惕起来,“谁!”
流钰便索性解除了精神力,慢慢现身在绝天面前,乍一见到没带面罩的流钰,绝天惊诧地瞪大了眼睛,道:“你…”
他不得不惊讶,因为流钰和颜盈的面容只要是见过两人的人都会发现,实在是太相似了,除去些许男女之间的差别,那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在细微之处有所不同才没有一模一样。
而且更是由此,绝天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被俘的聂风,脑中这三人的面容竟奇异地一个个重合了起来。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便是,直接拿人与猿去比,没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中间若多了由类人猿到人类的进化图,便能看出原来还真是同宗的。
此时流钰便是那个中介,将他,聂风还有颜盈三人的脸串在了一起,可不正是母子三人。
惊讶疑惑怒气交织在一起,绝天心中一紧,就要开口。
但他的疑问根本没机会说出口,流钰直接定定看进了他眼眸,轻声开口问道:“绝无神在哪里?”
“爹…”绝天眼神空洞,如人偶般伸手一指,“爹在房中练功,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流钰往那边看了一眼,练功房隐在了重重树影之后,从远处感觉十分森冷肃穆,便一点头,“谢谢。”
说完就消失在了绝天面前,而回过神来绝天则有些愣怔,仿佛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在这里停了下来发呆。
流钰悄无声息推开了门,缓缓走了过去,绕过外面的屏风,正坐在一大块玉石上练功的绝无神便出现在眼前。因着特殊的能力,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流钰的到来,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防备。
流钰记得绝无神有不破金身,若没找到要点,绝大部分的物理攻击都伤不了他。
一时并不急,流钰便朝前走了几步。
绝无神左右摆满了美酒水果,他是个十分注重享受的人,除去练功和办事时,几乎都需要美酒与佳人的陪伴。不得不说,他的本事也的确不小,不然流钰也不会将他视为雄霸的最后一个阻碍。
静静注视了会儿,用精神力扫视其全身,流钰终于眼神微闪,将其凝聚成一把无形的锐利小剑直直刺向绝无神的头部,然而就在离其头几寸的距离,攻击便被挡住,一道同样无形的屏障保护了绝无神,流钰根本伤不了他。
停下动作,流钰心神微沉,他证实了那日以来的猜想,他根本…杀不了绝无神。
而且不止是他自己,就连雄霸也无能为力。
详细点说,应该是无论是雄霸还是绝无神,除去特殊之人,都无人可以将他们杀害。
只有风云才能杀了绝无神,这是这个异空间的…规则。
第59章
流钰忽然意识到,这毕竟是个由主世界所衍生的异空间,它不像主世界那般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与延展性,而是有着硬性的固定的不可改变的规则。这规则,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些“剧情”,若想改变绝非易事,想要破坏的话则更是不可能,就像今天…他就不可能直接动手杀了绝无神。
这样一来,之前关于他记忆被篡改的事情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龙脉必定是这个空间中几乎等同于“主角”风云的存在,空间的规则最初不会允许流钰对龙脉做出手脚,所以他会遗忘了这一重要事物。
之前流钰一直觉得为雄霸谋得大计必须得一步一步来,不得着急,是担心他贸然出手一次性改变太多会引起空间的崩坏,但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实在多余,因为规则根本就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外来者终究是外来者,纵使这里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但这个空间本身却绝不会忘记,并阻止他的破坏规则行为。
流钰抿了抿唇,心绪一时有些不定,能力受到影响,身边的气息几度起伏,终于引起了假寐练功的绝无神注意。
眼中泛出一道精光,绝无神望向泄出气息的左方,手中迅速发了一枚暗器过去,被流钰闪身躲过。
这下就不能再掩饰了,流钰慢慢从自身的无形屏障中走出,平静的眼眸看向绝无神。
乍一见到他,绝无神明显一怔,脱口而出道:“美人?”
但愣怔也仅在一瞬间,绝无神随后立刻认出这并不是颜盈,心中疑惑二人的相似程度,阴沉着脸色开口道:“你是何人?”
流钰并不答话,只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身离开这里,好在规则不会阻止他用能力自保,否则今日在绝无神面前就万分危险了。
见他动作,绝无神迅速起身,杀气腾腾的拳从背后袭向流钰,只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面前的少年竟如烟雾般缓缓消失在了眼前,不见了身影,而他的拳在那一刹那也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感觉令人十分不适。
奇异的少年,来去无踪,身形似虚无缥缈。绝无神脸色黑沉,打开了练功房房门,果然不出意料没有在外面看到任何人,他冷哼一声,拂袖去了别处。
流钰则隐在门后看着绝无神一系列的动作,待他真正离开才走了出来,神色不明。
给雄霸传去感应讯息,在无神绝宫外面等了不过一刻流钰就见到了人,雄霸似乎心情颇好,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待感觉到流钰平静外表下些许的黯然才一讶,快步朝他走去,开口道:“怎么了?”
流钰不语,仍是静静看着他,眼中似有水光流转,带着淡淡的惹人心疼的沮丧。
“可是受伤了?”雄霸心中一紧,目光更是将流钰全身上下大致看了一遍,他可从未见过流钰这般模样。
流钰摇头,依旧没说话,之后任雄霸怎么追问也不发一言,只是周身的气息都透着一股低落。
雄霸左思右想也不知原因为何,见天色渐暗便先抱了流钰上马寻到前晚的客栈住了下来。
坐在房间的桌旁,雄霸定定看着流钰,似乎大有他不开口说话就一直如此的架势,时间一长,两人的僵持终于打破,流钰忽然扑进了他怀中,将头深深埋在了雄霸脖间,过了会儿才有闷声传出。
“我帮不了爹。”
雄霸一怔,轻轻抚向流钰黑发,缓声道:“钰儿此话…怎讲?”
说完他身体一僵,因为脖间忽然感到有一滴冰凉的水滑落,一路延伸下去,没入胸膛。
伸手抬起流钰的脸,雄霸神色慑人,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流钰面容没多大变化,依旧平静无波,只有从那双清亮的眸中才可看出真正的情绪,脆弱无措,含有水光,像只受伤呜咽的小兽,低声道:“我不想和爹分开。”
“没人要钰儿和爹分开。”雄霸不动声色打量他眼中情绪,各种猜测从心头掠过,接道,“爹也绝不会离开你。”
流钰仍是摇头,他的担忧,此时的雄霸根本不能理解。他不仅帮不了雄霸登上至尊之位,更重要的是,从这次的事件中,流钰再度感觉到了被驱逐的危险,他有预感,等达到了某种特殊条件时,这个空间将不会再允许他的存在。
父母曾经的努力似乎只能维持这十多年了,他终究不属于这个空间,不能融合进去。就像将一滴油混入一桶水中,无论之前多么努力去搅合双方,似乎最终还是会分割开来,彼此排斥。
流钰并不惧怕被驱逐,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雄霸分开,可偏偏在这件事上,他似乎无能为力。
这应该是流钰平生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他无措、茫然、慌张,最终都只化为一个拥抱,在雄霸结实有力的臂膀中,仿佛一切都无需惧怕。
“爹…”流钰忽然抬头吻住雄霸,用自己青涩毫不娴熟的技术去与其纠缠,渐渐两人移到了床边,更是直接将雄霸压倒在下,伸手去解衣扣,唇舌间依稀模糊出一句轻语,“我想要爹。”
在短暂的愣怔后雄霸眸色一深,亦低头迎合他,追问也是无果,若这种方式能让流钰稍微心安不再如此低落,他自然不会拒绝。
这场性事与初次相比实在算不上温柔,激烈,急躁,甚至有些粗暴,雄霸能够感觉到流钰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心中的不安,焦虑。
喘了口粗气,雄霸直起身将流钰整个抱起让其双腿跨坐在自己腰间,欲望深深没入了那紧致美好的身体之内,汗水早就从两人额际缓缓流出,低落在床上,浸湿了床铺。
雄霸抬起头来看向流钰,只见那张清丽无双的脸都都布上了一层薄汗,双眸因极致的快感而变得迷离,双手紧紧握住了雄霸的肩,唇边偶尔溢出几声低吟,婉转悦耳,使人心火烧得愈加旺盛。
“钰儿。”凑上前去擒住那微张的薄唇,雄霸声音低沉忍耐,在流钰耳际唇边道,“钰儿。”
“谁也不能将你从爹身边带走。”
语罢,雄霸深色的双眸紧紧锁着流钰因欲望而不断变幻的神色,低喘了一声,二人齐齐到达快感巅峰。
从所未有的酣畅淋漓,虽是满身大汗,但二人的身体心理皆是十分满足。
暂时都不想起身,流钰便静静待在了雄霸怀中,任其轻抚自己身体,双手环住了对方结实有力的腰。
“钰儿现在可能说了?”沉默了会儿,雄霸终是开口。
“爹不会生气,我就说。”流钰仰起头来,眼中似有期盼。
见着那眼巴巴不同于之前的眼神,雄霸有些啼笑皆非,这小子,居然还谈起条件来了,自己什么时候与他生气过?不由低头在那仍泛着光泽的唇上轻轻一触,道:“钰儿不信任爹?”
流钰垂下眸去,抓紧了雄霸的背,好半天才慢吞吞道:“如果我不是爹的孩子…”
心神一紧,雄霸直接抬起他头来,皱眉道:“你是我雄霸的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顿了会儿缓声接道:“…钰儿何出此言?”
流钰轻晃了晃头,声音放低了些,头几乎又要闷进雄霸怀中,“不想说。”
雄霸这次可真是体会到了他人哭笑不得的感受了,一挑眉,双手直接将流钰抱上来与自己平视,随后低语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得知流钰今日想对自己说出又不想对自己说出的事。
流钰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自然是他来自于异空间。因着以前父母的交待,他本打定主意绝不将它告诉任何人,却因这次的发现,不得不让雄霸知晓。
纵使流钰如今对雄霸非常信任,也相信自己在其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但他仍不能确定在得知了这么一件事后雄霸对自己的态度是否会一如往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流钰是一直知晓的。
如同他曾经看过的无数关于其他生物的电影,无论外表多么接近人类,终究还是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纳。流钰始终记得在《第九区》中,主人公仅是因为染上了某种外星人制作的药物身体发生变化,就被曾经的爱人家人朋友同事所排斥、背叛、出卖,被科学家当做实验品来研究,整个地球几乎没有人再接受他。
而他的爹,能接受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着特殊未知力量的“人”吗?…
流钰不知道,是以他只能略忐忑地注视着雄霸的神情,眼神如祈求期盼的小鹿。然而雄霸只是一直锁着眉头,将流钰在怀中拥了整整下半夜,第二日启程时仍未开口和他说话。
回程时雄霸仍是将流钰裹成了袋鼠状放在怀里,骑着骏马朝天下会驰去,二人一路上也没什么交流,流钰只能感觉到雄霸偶尔会将目光投向自己,其中带着深思与同样的担忧。
在快到天下会大门口时,流钰看了眼雄霸,见他神色没有改变,便垂下了眼眸,面容恢复平静。
他以为雄霸一路上都在思考要如何对待处置自己,却不知雄霸根本就没有将其置于心上。雄霸所担心考虑的,是流钰所说的可能会被驱逐之事,若是其他的事,雄霸可能还会有办法解决,但这是属于空间之间的另一个世界的规则,他心知这是比所谓的命运更难掌控的东西,只怕他亦是…无法改变。
拉紧了马缰,雄霸下马来,随后将流钰接到自己怀中,眼神一沉,随后下定决心。
他绝不会允许流钰与自己分离,无论是空间或时间,纵使…那代价是彼此的性命。
“钰儿,你先回住处,爹还有事要处理,等会儿去找你。”抚了抚流钰的头,雄霸终于开口道。
见他还是没有对自己所的事发表一言,流钰眼神微黯,一点头,朝自己院中走了过去。
直至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久违的墨子在他身边撒娇打滚,流钰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许久过后,眼神低暗下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会让爹离开自己。
第60章
“丑丑,把这几日的事都说来听听。”坐上首位,雄霸巡视了一圈下方,开口道,“怎么不见霜儿?”
“好像是刑堂出了些事情,霜堂主亲自去处理了。”丑丑凑上前来,笑道,“帮主御下有方,即使您不在帮中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这几日天下会很是太平,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哦?”雄霸挑眉,随手将案上的几个文帖拿起来翻了翻,道,“无神绝宫有何动作?”
丑丑一听,凑得更近了些,小声道:“霜少爷发现了几个绝宫内应,已经将他们一并压入了地牢之中,等候帮主回来发落。”
“绝宫…”雄霸低吟着,转而问道,“风儿可有传来消息?”
丑丑一怔,回道:“听霜堂主说风堂主伤势未愈,仍在他处养伤,一时回不来。”
此话一出,却听得雄霸冷哼一声,摔下帖子道:“这么长的时间,再重的伤也该好了。你让霜儿给聂风飞鸽传书,必须在五日之内赶回天下会,否则帮规处置!”
手中的蒲扇一抖,丑丑没想到前一刻还面带温和的雄霸下一刻就似怒火冲天,这倒让他有些想起以前雄霸喜怒无常的日子了,小心翼翼地应了下来,随后就听雄霸又道:“断浪近日表现如何?”
为避免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丑丑忙开口答道:“断堂主极是认真,帮主交代的事都完成得很好,即使是丑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闻言雄霸倒是有着诧异,毕竟丑丑和断浪一向不对盘,很少听到他们说对方的好话,便似笑非笑道:“收了断浪那小子什么好处?”
丑丑忙哎哎叫了两声,语气夸张道:“丑丑的心中可只有帮主一人,只效忠于帮主。对待其他人那是不偏不倚,绝对公正啊,又怎么会收什么好处。”
与丑丑相处多年,雄霸自是分得出他哪些话是夸张,哪些话的真假,沉思了会儿道:“午后传下我的命令,将刑堂与洄浪堂并为一堂,堂主为断浪。”
心中一惊,丑丑猜到雄霸是要重用断浪了,不由道:“那…霜堂主那?”
“无事。”雄霸一摆手,缓声道,“霜儿心胸开阔,对权势并无追求,最是看重同门情谊,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刑堂最开始是直属于雄霸,前些日子雄霸外务太多便暂时交给了秦霜,现在直接将其划分给了断浪在他人看来可算是断浪夺权了。
不过雄霸的做法自是经过深思熟虑,断浪的考验期已过,的确堪称大才,用得好也是个十分得力的属下,手段颇多,而且心思活络、果决,下得了狠手,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样的人,正适合管理刑堂。
接着雄霸又交待了些事,丑丑不住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纳闷,不知为何这次自家帮主一回来就弄出这么些事情,简直堪称放权了,难道是要再度闭关,为与绝无神的一战做准备?
丑丑小心思不停转着,雄霸这里的事处理完便让丑丑带他去其他堂,大有要在这一次将事务全部解决的架势。
而另一边流钰回了自己院子后则一直闷声不语,对着墨子也只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这种静默终于在幽若来到时被打破。
“流钰。”幽若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活力,旁人似乎很少有看到她沮丧伤心的时候。
流钰抬头,露出浅笑,“幽若姐姐。”
微皱起眉头,幽若坐下来与他对视,开口就笃定道:“爹欺负你了。”
流钰一怔,显然不知道为何幽若一猜就离事实相去不远。
见他疑惑的目光,幽若得意一笑,伸手揉揉流钰头顶,道:“也就你一直呆呆的没发现,我们可都看得清楚。你最在意的是爹,最听从的是爹,最依赖的也是爹。除了爹,谁还能让你这么闷闷不乐呢?”
垂下眸去,流钰继续闷声不语。
幽若见状只得拍了下他的肩,道:“爹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我,姐姐帮你去教训他!”
也只有这姐弟两才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要教训他,其他人听到他的名字莫不都是畏惧胆颤。在院门外的雄霸止住了脚步,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竟就站在外面偷听起来。
因为雄霸得到了一部分流钰的能力,在他有心的的隐蔽下,里面的流钰也未能感觉到他的踪迹。
听到幽若的话,流钰只是轻摇头,默了会儿突然开口道:“爹不要我了。”
幽若一怔,随即噗笑出声,道:“这怎么可能,天下会上下谁不知爹最疼你。”
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流钰又重复了一遍,道:“爹他,不要我了。”
声音低黯,带着一种沮丧与落寞,配上脸上的神情,让任何人都为之动容,恨不得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幽若也的确是想这样做,但在她动作之前,半掩的院门就吱嘎一声被打开,雄霸负手缓缓走了进来,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幽若。”沉声开口,雄霸止住了幽若欲说出口的话,“带墨子出去。”
看了眼流钰,又看了眼雄霸,幽若也说不清围绕在这两人间的奇怪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还是十分听话地将不依不挠的墨子牵了出去,为他们关好院门。
用内力凝听到幽若已经走远,雄霸这才面带笑意和些许无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向面无表情的流钰,低缓道:“钰儿就这么不相信爹,嗯?”
见流钰还是没有反应,雄霸一挑眉,双手将其抱了过来,让他坐上石桌与自己抵额相对,“钰儿可是准备再也不理会爹了?”
过了会儿,终于想起流钰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与控诉,“爹不理我。”
低低笑了声,雄霸的愉悦直接展现在了脸上,道:“可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钰儿竟连这点信心也无?爹之前不语不过是一直在思考你所说的事情而已,若钰儿开口,爹岂会不应?”
轻描淡写地将自己长时间的沉默带去,雄霸在流钰眼眸间轻轻一吻,道:“爹最在乎的,当然是钰儿。”
流钰终于转过头,却是直视雄霸,轻声道:“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