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庭院与绸庄都名为追忆,莫非…
“你再修书一封给圣忆风,告诉他,五月一日那一战你不会去。”一个低柔而虚弱的声音淡淡飘来,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病态,随后又传来了几声轻咳。
这句话看似轻柔,却宛如一个炸弹抛在柳曦的头上,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跟圣忆风一较高下,居然不让他去!
柳曦转首,朝左边望去,那是一层层的纱帐,朦朦胧胧中隐约透出一个坐着得人影。这个人,在圣忆风追杀他而他无处可去之际救了他,他却不知此人的来历,只知此人并非一个简单的商人。
“为什么?”柳曦的声音暗哑,里面隐藏着不满与些许怒意。
雪白的层层纱帘背后是一个雪白的床榻,白纱为幔,白玉为钩,轻软如梦。
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在莲池的水榭中,摆了一张软榻。
榻上半倚半躺着一个白衣人,容颜轻灵秀雅,像是山顶上一不留神便会化去的白雪,清湛而苍白。白衣人的腿边,卧着一个婢女,轻轻地为他捶打着腿双腿。
“公子?”榻边的一个小童小心翼翼地唤着,顺便递给白衣人一颗药丸,“该吃药了。”
“恩。”白衣人接过药丸咽下,随后疲倦地闭上了眼,还在眉宇间多了一缕一闪而过的烦闷之色。
许久后,他才慢悠悠地回答柳魉的问题,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你现在动他。”
“…知道了。”柳魍不甘心地咬牙,但也只能乖乖认命。当初溪孟安救了他,条件便是绝对的服从,他本不愿意轻易地再次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只是这看似病态百生的人竟是个使毒高手,在他体内种下了绝命蛊,几经挣扎,他最终还是受制于他。
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这个溪孟安与他的目标,似乎是同一人。
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零三章
“哥!”绝姒提着裙角匆匆忙忙地跑到大厅,不住地喘着气,因过于快速奔跑,脸胀地红扑扑的,“你这又是做什么!”
绝姒刚刚站稳脚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迎面扑来,满地的鲜血红得发黑,几颗头颅在地上打着转,显然是刚刚落地不久,与头颅相分离的几个身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
凌乱的残尸让绝姒一阵反胃,扭头扶着座椅,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
独孤翊安逸地靠在躺椅上,高束的黑发沿着靠椅蜿蜒而下,他瞥了一眼绝姒,压下一口茶,冰蓝的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盯着地上方才被他砍了头的家丁,“没做什么,我在等她自己回来。”
“你们都下去,把尸体收拾一下”,绝姒忍住翻涌的不适,赶紧转首对身后的丫环和下人道,“嘴巴闭紧了!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是、是!”
“你这样舞儿也不会回来的!相处了三年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好不容易和圣忆风在一起,她不会管你每天杀多少人等她的!”绝姒忍不住提高音量冲独孤翊喊起来。
“不,她一定会回来!”舞儿在三年里虽对任何事和人都变得冷漠不关心,但她的心还是一如既住的善良,她不会看着这么多人死去而无动于衷的。
“舞儿当初在府里,和哪位丫环关系最好?”
绝姒不安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赏赐她而已,毕竟舞儿在府里没什么知心的人。”独孤翊倜傥英挺的脸庞散发出一股魔性的味道,静静地瞅着绝姒,等待答案。
“我不知道…”绝姒朝身旁的木椅走去,恰好别过视线。
“那如果让我一个一个查,恐怕受牵连的人就跟多了。”他挑眉觑着绝姒一脸戒备的神情,心里不悦。
绝姒抬眼望了一眼独孤翊,眸里有疼惜,有失望,有无奈,只是独孤翊还来不及仔细研究,绝姒就起身朝外走去,“落红。”
有力的大掌紧紧收起,望着屋外一片美景,冰蓝的眸露出狂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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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舞儿瞧着一个家丁怀里抱的木盒问道。
家丁看着绝舞可爱的脸庞和闪动的大眼,勤黑的脸露出一抹害羞地笑,低下头道,“绝舞姑娘,正巧,这个是要给你的。”
“给我?”舞儿接过木盒,好奇地问道,“是谁送来的?”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也是从别人手上接过的,说是要交给绝舞姑娘。”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已看看。”
“是。”
舞儿抱着木盒,穿过梅林向惊风苑走去,沉甸甸的感觉让她的心也变得沉重,不知为何,很不安,这种感觉让地想到曾经住在南城府的日子,她急忙晃晃脑袋,甩掉不开心的回忆。
一抬首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且是在尘家庄时照顾过她的人,“流莺!”
那抹淡黄色的身影一怔,回首看到是舞儿,有些局促,有些慌张,随后很快垂首道,“绝舞姑娘。”
舞儿抱着木盒急忙飞奔过去,很开心能见到熟悉的人,“你怎么在这儿?是无影大哥来了么?”
流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怎么了?头抬起来啊。”舞儿瞧着流莺为难的样子,想起流莺似乎是那次和师父吵过架突然出现的,而尘家庄的丫环从来没人会武功,“你本来就是魅门的人,对不对?”
“绝舞姑娘,不要再为难奴婢。”
“放心啦,我不会生气的。”舞儿不开心流莺的唯唯诺诺,“我不是说过,要多笑么,又忘记了,我以后就住这里,有空我找你聊天,你不许躲我啊。”
流莺抬首笑了笑道,原来她已经知道真相,不在意了啊,那就好,“是。”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累死我了。”舞儿抱着木盒走到惊风苑,忍不住埋怨起来,“师父,你过来看看。”
圣忆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到舞儿抱着木盒上,“那是什么?”
“不知道呢,刚有人碰到我,说是给我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给的,他说他也是从别人手中接到的。”舞儿又将木桌上的盒子抱起来,朝圣忆风身边走去。
舞儿的手才放在盒上,准备解开外面包的白布,圣忆风止住了她的动作,“慢着,师父来。”
修长的指三两下便解开了白色的布,视线落在盒边一滴暗红色的东西上,神情变幻莫测,对舞儿道,“丫头,把眼晴闭上。”
“不要,人家要看。”
心知拗不过她,他叹了口气,“做好心里准备,不要被吓到,似乎是不好的东西。”
缓缓掀开盒盖,舞儿呆呆地望着盒里的东西,后然转过身干呕起来,是落红!独孤翊竟然将落红杀了!那个魔鬼!
“丫头…”他取出头颅旁的一张信纸,重新将木盒盖上,伸手轻轻地柏着她的后背,蹙眉道,“好点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舞儿才慢慢将头转回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这东西是独孤翊送来的。”
他担忧地望着她,“你认得里面这个人?”
舞儿眼眶变得红红的,咬着唇道,“是舞园的一个丫环,记得我那天跟师父说的吧,我在南城府没什么朋友,只和落红比较熟,这个…就是落红。”
他搂过地颤抖的身子,轻轻安抚着,“乖,别难过了,看看信里写的什么。”
“嗯。”独孤翊真的在南城府乱杀人么?可是南城府的人可都是他自己的人哪,他怎么忍心?!
细长的眉因信的内容逐渐拧起来,平静的淡眸变得犀利,独孤翊可真比他想的还要狠厉。
舞儿将头凑过去把信的内容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笑脸霎时间变得比方才更加的惨白,低低呢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独孤翊上次来魅门和我交手的时候,就跟我说…我一日不回去,他就一日杀一个,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的!师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掩去眼底的冷厉,心疼地安抚着她,“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强迫别人做什么。”
“都是因为我自私!我不想离开师父,所以独孤翊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故意忽略掉!我早应该想到他能做出来的!都是我的错…”
“师父陪你回去一趟可好?顺便将南城府的人安置好?”轻柔淡雅如春风的话语,让她心底的轩然大浪缓缓地平静下来,带着魔力般的语调宛如一颗温润的明殊般滚过她的心口,莫名地安拢着她的躁动。
她流着泪,窝在他怀里任他安抚,“好。”
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零四章
一勾皎月静静得挂在如墨泼染的夜空,稀疏的星辰点点镶嵌,月光将整个南城府的美景映照地无所遁形,然仔细看去,便会发觉美景之下的凄凉和寂寞,此时还不是深夜,而诺大的南城府,竟没有一个人影。
两抹迅如闪电的身影在月光下闪入南城府,悄无声息地立于园中的一角。
“丫头,这里你熟悉,你去将一些不重要的仆人遣散,交代他们到城门口的那间小酒楼,轩叶他们在那里候着,会安排他们的住处。”
“为什么是不重要?”
他轻轻地剑过她小巧的鼻子,“重要的人,独孤翊会留着,不会轻易杀掉的,他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
“嘿嘿,还是师父聪明,那舞儿去了,独孤翊就在旁边的那个园子,师父你要小心哦。”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能救多少就先救多少吧。快去。”
“嗯。”话落,舞儿娇小的身影便迅速地窜入园之中。
舞儿擦擦额头的汗水,终于快要解决完了,就剩舞园。悄声地进入舞园,正欲进丫环的下房,眼角瞥见一抹暗影晃动,地机警地回身,“谁?”
“我的舞儿,许久不见,你的警觉性又提高了。”一阵低沉缥缈宛如空谷回音的笑声传来,独孤翊自角落的阴暗处拨雾而现。
“独孤翊!”平日里这个时候应该就寝了,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为何他会在舞园?
独孤翊向她走去,“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乖乖。”
乖乖?恶心死了!舞儿站在原地冷漠地瞪着他,“我不是回来见你的!”
一抹异常的情绪闪过眼底,他冷沉一笑,神情添了几许难测的幽寒,“不是?那没有关系,不管是为何,回来了就好。”
“少自大,我一会儿便会走!”若不是为了拉住他,好让师父去取兵符,她才不想跟他在这废话!
脸一沉,他迅捷如风地起身,狂傲的气势袭向她,他的反映让她顿时无措,连后退数步换了几种身法都未能逃过他,双手啪地被他扣住,当下脸色发白,独孤翊以往和她交手中一定刻意隐瞒了功底!她感觉得出,独孤翊的武功最起码比三年前超出五成。
他轻巧地点了她的穴,一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手抚上她的脸,“那些人死的值啊,你还是回来了。”
舞儿狠狠地瞪着他,“疯子!”
“疯子就疯子吧,能得到你就好”,独孤翊俯下头,在的耳边缓缓道,“乖乖,既然是疯子,就不必要那么君子吧,今夜,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语闭,拦腰将怀里动弹不得的人抱起,朝舞园的主屋走去。
就在踏进门的一瞬间,一道紫影飘忽地闪过,独孤翊心下一惊,才知圣忆风也来了!怪不得她能这么镇定!他躲不过圣忆风飘忽诡秘的身法,才一闪神,就被对方扣住手腕,酥麻的感觉一直从手腕延伸至整条胳膊。
圣忆风轻巧地接过他怀里的人,松开扣住他手腕的手,瞬间后退数丈,“我的人也是你能随意碰的?”
随即南城府的四大护卫在暗夜突然出现,将圣忆风和舞儿两人团团围住。
“圣、忆、风!”独孤翊拔剑气结地朝圣忆风刺去,“你们一起给我上!”
眨眼间,五只剑一同朝圣忆风刺去,他抱着舞儿凌空跃起,飘忽的轻功形如鬼魅,衣袂发丝皆在风中飞扬起来,他轻点开舞儿的穴道,“丫头,抱紧我就好。”
舞儿乖乖地不动,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还向独孤翊挑衅的扬起眉,吐出小舌做了个鬼脸。
紫色袖袍轻扬,他解下腰间的绛紫锦带,以内劲卷布成剑以闪电之速向四个护卫击去,同时手挡下独孤翊的四记杀招,抱着她在空中一个优美的转折,在数丈之远处轻轻落地,紫袍在月光中飞扬,丰姿若神。
“独孤翊,我答应过一个人不杀你,你好自为之吧。”他抱着她轻跃上枝头,消失在月光茫茫之下。
“该死的!”独孤翊唰地一声,将剑掷出,一道银弧在黑夜中闪过,直直地插进不远处的地面,摇晃两下停住了,独孤翊狠狠地瞪着剑,仿佛插进的不是土地,而是某人的心脏。
他一定要将舞儿抢回来!
“城主!城主!”管家急忙跑过来,哆嗦着身手不住擦汗水,“那个…那…”
“那什么那!到底什么事!”他现在可没性子玩猜谜的游戏!
管家向后退几步,勉强抬起大汗林漓的头,“那个…府里的下人似乎一大半不见了…还有…”
凌厉的蓝光唰地射向可怜的老管家,舞儿刚在园里窜了半天,就为了这个?!看来这三年里,她也不是完全变得如外表那般冷漠,仍旧狠不下心见死不救,“还有?”
“您的房间…门开着,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有人闯进去…”
“唆!”独孤翊再也听不进去老管家断断续续的话,走到不远处拨出剑朝他的房间迈去。
藏蓝的身影刚消失,老管家再也经不住惊吓般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啊,城主怎么越变越可怕,都是绝舞那个姑娘引起的!
两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走到老管家面前道,“老管家,我们看你还是快离开这吧。”谁看不出来,城主现在变得像个魔鬼,杀人成狂,丝毫不顾及情面。
老管家抬起头,两眼闪着泪花,“我不能走啊,当初答应老城主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两,小姐已经不在了,我怎么能丢下城主一人走呢!”
独孤翊踏进房门,扫视了一周后,并没有发现异样,圣忆风不是做事这么不小心的人,既然来了他的房间,出门自会将门关上,所以绝对不是圣忆风。似是想起什么,他关上门,快速走进里屋的床前,将床头的花瓶轻轻一转,床板上露出一个小方洞,他将手伸进去,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兵符不见了!
他关上机关,坐在床头冥想起来,到底是谁将兵符拿走了?难道真是圣忆风?但是以迹象来开并不像圣忆风所为,这个人似乎非常清楚他房内的一切,并没有翻乱其他的东西,目标直接就是床头。
忽而,蓝眸划过一抹伤痛和震惊,低沉浑厚的嗓音压抑着浓重的情绪,“这不是真的…不是…”
天大亮,整个南城府的人被舞儿遣去了一大半,如今空荡荡的府邸,纵使再多的美景,看起来也是寂寥。
绝姒不安地朝独孤翊的住处走去,她昨天傍晚将兵符偷出后就偷偷送去魅门,听说夜间舞儿和圣忆风来过,独孤翊会怀疑兵符是圣忆风偷的么?
站在门口,绝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轻轻扣门,“哥,你找我?”
“进来。”平静的声音如以往般低沉,听不出丝毫异样。
绝姒走进门,看到满桌的饭菜,非常丰盛,丰盛到让她不安,总觉得独孤翊已经猜到是谁将兵符偷去。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独孤翊向绝姒的杯中斟了一些酒,抬眸关心道。
是她多心了么,独孤翊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底是凝香苑的老扳,多少达官贵人她没见过,应付过的场而也多,随即她便展开一抹从容地笑,“昨天出了凝香苑到集市转了许久,买了很多东西,所以才有些累。”
“昨天傍晚没见你人,本来今天这顿饭是想昨天吃的,结果没寻到你人。”
绝姒心猛地提起,傍晚过后她去了魅门,独孤翊是那个找她的么,“白天里买的料子,有些不喜欢,就拿去布行换了。”
“折腾那么多次,昨夜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敛着的眸闪过一抹异样,独孤翊抬首看了她一眼,夹口菜吃起来,“看来睡眠不足,陪我吃点东西,一会儿去休息休息。”
绝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呵呵,今天怎么有兴致摆些小菜出来吃?”
独孤翊又向杯中斟了些酒,蓝眸蒙上一层落寞,“只是有些怀念一家人围桌而坐的日子。”
“哥…”想起曾经的情景,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绝姒伸出手,覆在独孤翊的手上紧紧握住。
“没事,陪我说说话就好了。”独孤翊抽出手,在绝姒的手上轻拍两下,“昨夜圣忆风和舞儿来过。”
“嗯,知道,我听说了。”
独孤翊抬眸,盯视着绝姒,“你…心里还想着他?”
绝姒不明白独孤翊为何突然提及她的事,平静地道,“只是放在心里,从来就没有奢望过。”
“舞儿为何独独钟情于圣忆风呢…”独孤翊连灌下数杯酒,声音苦涩,“我做了那么多,她却从来不愿多看我一眼…”
“哥…”
独孤翊边饮酒边说,说着他对舞儿的爱,舞儿对他的恨。绝姒不再插嘴,静静在旁边听着,直到独孤翊终于撑不住倒在桌上,她这才轻叹一声,将他扶到床上安置好。
鹅黄色的倩影消失于门外后,独孤翊缓缓睁开眼,一只手咚地一声砸到床沿上,不稍片刻,血自伤口蜿蜒而下,滴露在床边。
手在痛,也不及心底的痛。
她竟然背叛了他!她竟然为了圣忆风背叛了他和她十多年的兄妹情!
她方才说话时的表情并没有破绽,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问题出在他夜回府前恰好去了布行,布行的老板还问他为何绝姒姑娘这么久没有去过布行光顾。
她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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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兵符在我们手中,独孤翊就成不了什么气,到时候少主专心对付柳曦便可。”
厅下众人一听圣忆风已经拿到兵符,心下大喜,圣忆风身后的四阁主也都各自松了口气,只有圣忆风,眉间似乎还锁着疑问。
他望着厅外的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想着昨夜和独孤翊交手的过程,独孤翊的武功似乎和三年前大不一样,跟他交手时并没有全力以赴,难道是在隐臧什么。
“报告少主,方才门外有人传信,说是柳曦的亲笔书信。”
高轩叶走下台接过侍卫的信,递绘圣忆风。
修长的指展开书信,他似笑非笑的眉眼撇向高轩叶,“看来你的工作没做好?”
这云淡风轻的一问,却有著令人胆战心寒的冷厉,让向来不分上下的高轩叶也缓缓垂眸,“少主明示。”
两指夹住薄信递到高轩叶面前,凤眸却是扫向厅下一干人等,“柳曦取消五月一日的比武了。”
一句话出,厅下顿时议论纷纷。
指尖一下一下敲击扶手,清脆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吵杂霎时间消失。
“轩叶,去查柳曦为何突然取消比试。”他悠然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蓦然想起,“不要让我等太久。”
“是。”绸庄的生意被抢去两成,柳曦突然取消比试,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他们之前不曾注意过的问题。
“师父——”一道娇甜般的嗓音划开大厅中的沉闷。
语音还未落,众人只见一抹绯红的身影从厅外‘呼’一声宛如风般闪进厅内,再一眨眼,一团红色便窝在了圣忆风的怀里。
圣忆风伸手环住舞儿,让她坐下他的腿上,拨开她因汗水贴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以指背轻抚她白净的脸蛋儿,缓慢的动作有些挑逗,柔声道,“怎么了?”
“我忘记告诉师父一件大事!”舞儿眨眨美眸,表情分外焦急,一口气说出跑得如此慌张的原因,“独孤翊手中有魅门外的布阵图!”就总觉得这两天忘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一定是高轩叶给她的补品将她补笨了啦!
“而且,是杜玉菲三年前画给独孤翊的!”舞儿说这旬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到乙风的眼晴,‘杜玉菲’三个宇音念得分外重。
“我知道。”圣忆风的笑语飘摇而来,只是眸中很快地闪过一抹情绪。
他的声音让她的心安静下来,却也仔细地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师父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