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知道赤宫里每一个动态的,就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是,是!”王荣忙不迭地点头,在肩膀上的手松开后,再一次地心惊胆颤地拔腿便跑。
月走进屋内,看着箫凤阴沉的脸色,轻咳一声,“楼主,要接小主子回来么?”
箫凤的指尖微微僵住,转身进屋的时候扫了眼月,神色清冷之至。
“不用。”
月神色未动,安静地退出去。
箫凤进屋,独自一人坐了良久,最后才慢慢起身。
缓步到门外,顿了顿,微侧首对身边的月道,“去热一壶茶来。”而后又径自了回去。
月望着箫凤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摇摇头,心里轻叹了一声。
他相信,楼主本身要说的,绝不是这句话。
因为刚才有一瞬间的欲言又止,他清清楚楚得感觉得到。
既然不放心,既然不甘心,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将人带回来?
他认识的楼主,从来不是这样一个犹豫不定的人。
真得是变了啊…
*
赤月国不若云帝四季如春,也只有夏冬两季,转季的几天天气变化分外明显。
从夏季到冬季,不过短短几日,路上就已绿叶飘落,枯枝零落。
衣衣醒来的时候,天已入夜。
睁开迷糊的眼睛,习惯性握起拳头揉了揉眼睛,静默了几秒钟,才恍然发觉自己不在客栈
。
蓦地从床上飘起来,衣衣又突然停在空里,转身看着下面自己躺过的床,震惊不已。
自从她变为魂魄之后,因为身体碰触到其他东西都会穿物而过,所以就再没睡过床。可是
刚才,她居然是从床上醒来的?!
衣衣瞪大了眼睛,盯着眼下无比普通的床,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的与众不同来。
轻柔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衣衣回眸,看到直立窗前的落楚幽。
月色洒在他的脸庞上,俊雅的面庞有一半笼在月色之中,看起来分外朦胧而柔和。
衣衣见落楚幽望着自己,有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那双温柔的眸子里似是要凝出水雾一般
,可又在眨眼间恢复了平静,她只当是自己多心。
拍拍自己因为睡觉而有些褶皱的衣裳,衣衣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落楚幽,我要回去了
。”
衣衣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拍拍自己的衣裳,发觉自己竟然能碰触到自己,奇怪得偏起脑袋
来,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自从在赤月遇到落楚幽以后,事情变得这么奇怪。
先是落楚幽突然能看到自己,能碰触到自己;后来又惊讶的发现落楚幽对她的了解似乎比
之前还要深,甚至知道一个魂魄需要用血来维持这种只有凤才知道的事情。
再就是自己,居然在他的接触中,一点点地、越来越有人的迹象。
落楚幽看着衣衣不住拍弄自己的衣服,偏着脑袋疑惑得模样,笑出声来。
果然还是那个衣衣啊,什么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从来不懂得隐藏。
落楚幽含笑的眸子半垂闪动,再抬睫的时候,在盎然兴味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我送你
回去吧。”
他不会留下她,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此刻不在这里。
而他的打算也并非眼前一时的贪欢,他要的是,她永远与他在一起。
衣衣回神,讷讷地点点头,脑袋里还在整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跟着落楚幽缓缓飘出屋
内。
走至客栈楼下,落楚幽停住,抬眸望着衣衣,“进去吧,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我,就送你
到这里。”
衣衣不好意思得点点头,“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哦。”然后转身朝客栈内飘去。
落楚幽看着衣衣不留片刻,头也不回地离开,眸色黯了黯,转身离去,徒留一声叹息在寂
静的夜里分外清楚,像是午夜的箫声一样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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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要每更3000字了,但刚刚被通知还是需要每更3000字。
我1月马上就要考试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本来说怕大家等得急,我天天更,每更2000
多字,但是现在既然要求必须上3000字,那猫就不能每天更了,因为实在是没时间。
So,从明天开始,隔天一更,每更3000字以上,真的抱歉了啊~~
群号:86662441
第080章
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
箫凤曾经不懂,以为快乐便是快乐,况且,没有什么值得他痛苦。
她是他的,她离不开他。
他依仗她的爱,来来去去不曾停留,任意索取,用她的委屈与眼泪换来不羁的快乐。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
当他意识到,她正在一点点的转变,他开始后悔曾经的自负。
与此同时,才幡然醒悟,离不开的其实是他,而不是她。
或许,一开始,在他记忆苏醒的时候就该决定离开云帝。什么地方都好,只要没有落楚幽
。
可如今,为时已晚。
夜空云层厚积,一轮无华弯月在云间朦胧。
衣衣脑袋一片混沌地朝楼上飘去,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可以从楼前直接从窗子里飘进去,却
为何还要如同人一般沿楼梯而上,或许是让自己看起来如同的常人一般,也或许是为了拖延时
间…
乱七八糟地想着,已经飘到厢房的门前。
楼道里几步一花灯,将一条通道照得暖光轻耀。
厢房的门上印着精致的莲花,被暖黄的灯映得花色清浅,似有暗香浮动。
衣衣看到莲花,神思回笼。
颤微微的抬眸,衣衣看到门边面色凝重的月,她敢肯定此刻自己若拥有肉身,恐怕早已经
冷汗淋漓。
月动了动唇,轻声道,“楼主恐怕已经休息了,小主子动作轻些。”
月的神色柔和了一些,眼里却透着担忧,看得衣衣心惊肉跳。
动作轻些?月真得想说的恐怕不是动作轻些吧,她一缕魂魄哪能弄出什么动静。
衣衣匆忙点点脑袋,穿门飘了进去。
悄悄地环视屋内一圈,没有看到身影,衣衣这才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后面飘去。
眸光穿过两侧悬起的层层绫罗和坠起的薄如蝉翼的青纱,衣衣看到床上侧卧的人。
长睫轻轻地覆着,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这样安静的睡着,少了往日的飞扬与妖色,
却也将那股子慵懒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看着睡眠中安静的面孔,衣衣心里的紧张慢慢地散了开,不自觉地朝床上飘去,贪婪地望
着、看着。
知道微微冰凉的触感从鼻尖传来,心突地一跳,才发觉自己的鼻子已经触到箫凤的鼻尖。
衣衣咦了一声,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碰到箫凤。
好奇得伸出指头,用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摸了摸箫凤坚挺而微凉的鼻尖,兴奋地咧唇笑开。
久违的触感让衣衣心头小鹿乱撞,舔了舔嘴巴,告诉自己只再摸一下下,然后柔软的手心
覆上箫凤如玉光滑的脸庞,似抚摸着心爱小动物般摩挲起来。
一双红眸陡然引入眼帘,衣衣只觉心脏内似是爆竹一样炸了开来,手掌一怔,蓦地朝后飘
去。
衣衣低垂脑袋,覆下眼睫,支支吾吾,“那个、凤…我回来了…”
“嗯。”
箫凤很轻地应了声,懒懒地撑起身走下床,拂了拂有些皱起的衣袍朝桌边走去,没再看她
,事实上在睁眼一瞬之后,就再没看过。
修长的指端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饮尽,“都去哪儿了?”
低沉的声音极轻极柔,带着些初醒的沙哑,悠悠地在屋里荡开。
衣衣攥着自己腰间的系带,低低道,“没去哪。”
“没去哪?”
抚着杯身的指尖顿住,轻轻地敲打起桌面,一声声却像是重锤般落在衣衣的心口,大气都
不敢喘一下。
箫凤抬眸,眼眸精湛而犀利,“一整天,都在那个屋里?”
衣衣不敢看箫凤,想摇头,最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屋里有什么吸引你的?让你居然安安静静地呆了一整天?”箫凤望着衣衣,眼神冰冷
,心里却有一股火越烧越旺。
衣衣听不出箫凤的言外之意,只讷讷道,“也没什么…”
“没什么?”他说的很轻,却出语成冰,“那倒是说说你怎么打发了一整天的时间?”
衣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一整天似乎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干。
知道在箫凤面前说不得谎话,赶紧听话地回答,“睡觉。”
已抿成一线的薄唇,轻轻吐出问句,“睡觉?”
箫凤垂下眸,一遍遍提醒自己强行压下已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
轻敲桌面的手已经紧紧攥住桌沿,白皙的手背青筋隐隐。
衣衣无意地一瞥,瞧见桌面的手,很是不解为何她说了实话凤还是那么生气。
不解地抬起眼眸,一双清冽大眼迎上箫凤毫无温度的眸子。
“凤,你还在生气么?我都说实话了,你为什么还生气?”低低的语气,有点点委屈。
实话?呵,是呀,是实话!
但是他要的不是实话!
她眼眸里的无知与疑惑,彻底激怒了他。
长袖一扫,案上的茶器兵力磅啷地滚落到地上,茶水碎片飞溅,霎时间已满地狼籍,残骸
凌乱。
衣衣屏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凤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冷冷的视线像是针一般扎在衣衣的心头,圆圆的眼眶里逐渐湿润起来,噙满委屈的泪水,
倔强地瞪着朝她发脾气的人。
以前不管她做错什么,只要解释再撒撒娇,凤都会原谅她。
可是她都说实话了,凤为什么还要这么凶?!
门外月着实愣住,跟随箫凤上千年,即使再大的怒气,也从未这样发作过。
箫凤凝着衣衣不断滴落泪水的大眼睛,怒极反笑,唇角噙着的笑如同血一般红的曼珠沙华
,妖娆、危险。
突然之间想起方才鼻尖的柔软触感,袖袍内的拳紧紧握起,她居然能碰到他了?!
是因为落楚幽吧?
自落楚幽出现在赤月,一切都开始变了!
洛陵君说过的一句话,此时突然闪进箫凤的脑海。
衣衣一旦开始越来越有人的迹象,那证明她的记忆以及对落楚幽的感情正在慢慢的复苏,
当然,还有万年前与你之间的纠葛,她也会想起来。
寒刃一样的目光盯着落泪抽泣的衣衣,在想起这句话的瞬间,眸光突然黯了下去,艳红的
眸子里似乎隐着一种无措慌乱的流光。
衣衣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箫凤的表情。
心里只觉得委屈,从前再怎么缠着凤,凤都不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过就像海绵一样在心里开始膨胀,衣衣觉得自己再也没发在这屋子里呆下去,胡乱抹抹
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现在连与我同处一屋都觉得不舒服?”
低笑自身后传来,衣衣咬唇不出声。
“用不着你离开,我走。”
音落,一阵携着莲香的风自身边飘过,箫凤的背影转眼见已消失在屋内。
箫凤离开,衣衣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起来,哇哇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让屋
外的月不禁重叹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待衣衣的哭声渐渐停歇,月推门而入。
“小主子。”
衣衣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月,“月,你说凤是不是讨厌我了?他是不是觉得我总做错事,
总让他失望,所以决定再也不要管我了?”
月没有吱声,他看不到衣衣,但听得到声音是从桌边传来,因此寻声走了过去。
衣衣抹着眼泪,心脏抽搐地发疼,“为什么说实话凤还是会生气?”
月顿了顿,问道,“楼主问你什么?”
衣衣将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说给月听,抬眸就看到月似乎有些抽搐的眼角。
“月,你的眼睛怎么了?”
月抹了把脸,无奈地问,“你跟楼主说,你在那个屋里睡觉?”
“是啊,我是在睡觉。”难道她没睡觉,而是做了别的?
“小主子,你自求多福吧。我去叫人收拾这些残骸。”月转身离开,留下更加茫然的衣衣
。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门外响起。
月缓缓地朝楼下走去,心里开始同情箫凤。
爱上一个这样的人,注定是累的…
尤其是楼主这样心高气傲,绝对不会低头的人。
第081章
树叶凋零的季节,在郊外一处枯树林的中心却被一圈绿意环出一片精密之地。
空地中间是一间木屋,木屋周围繁花紧簇,香飘四溢。
花团之外站着一圈身姿挺拔不动的死士,各个面如死灰。
待红色的身影迈入空地,死士脸上才缓缓地有了一丝波动。
“近几日情况如何?”这是第九天,明天便是他等了许久的日子,心里逐渐激动起来。
僵硬的声音回答道,“忆浅来过四次,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忆浅?
忆浅竟能找到这里来?呵,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死士微微颔首,“需要处理掉么?”
“不。”箫凤摇摇头,指尖划过粗糙的木门,似是说给里面的人听,“难得忆浅这么痴情
,这种人,咱们不杀。”
语气中笑意柔柔,低魅的声音似乎在一瞬之间,让周围开遍的花瓣也跟着轻颤起来。
“最后一天,给我盯紧。若有丝毫差池,你们千条万条命也还不起。”
“是。”
红色的身影转身,如来时一般缓缓地消失在绿树之后,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瞬间全然消失
。
出了空地,穿梭在枯树之间的红影慢慢停了下来,独自一人站在空寂的林子里,抬眸望着
光秃秃的树桠,只觉内心茫然仓皇,突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意识空茫中,赤裸的足踩着松软的落叶逐渐走出了枯林。
想着昨夜里怒气冲冲的离开,以及她滴落的泪水,心口压抑下的痛又开始弥漫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而他却有口说不出。
不能告诉她,他的担心与不安。
她一定会觉得他的怀疑很可笑,他甚至能想象到她会眨巴着眼睛告诉他,凤,你是我最最
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相信呢?
是啊,她现在最最喜欢的人是他。他明白,可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因为她的转变而惶恐,却不能告诉她如此焦虑的真正原因。
闭上眼,他就能看到万年前她追在落楚幽身后,笑容是那么无忧无虑,而自从万年前偶遇
他之后,最初让他悸动的纯真笑容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思及此,原本已然低落的情绪堆积沉过了闷抑郁结,无边酸楚透彻五脏六腑,难以言喻。
走到小路的尽头,抬眸看到忆浅,安静地靠在树上,垂眸不知想着什么,听到轻响抬起头
,面色比往日憔悴不少。
箫凤轻笑,才几日没见到妩媚,就憔悴成这样?
忆浅站直身子,“我们谈谈。”
隔着枯枝,箫凤隐约看到忆浅眼角的倦态,似曾相识的情绪,让他想起了最近的自己,点
点头,意外地没有犹豫答应了忆浅。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枯林另一端的空地,冷冽苍穹,平静的湖面,枯黄的叶片漂浮在湖
面,看起来竟有些凄婉。
忆浅侧首,望着箫凤,“我知道,你跟妩媚都不是凡人,我也知道妩媚明天要取赤月剑。
”
箫凤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侧眸轻笑,“哦?那你找我是为什么事?”
他可不认为忆浅来找他,是因为答应妩媚而放了他一马。恐怕,忆浅永远也不会知道,在
妩媚求他的那晚,他本是打算杀了忆浅的。
“听说,取赤月剑只需上千年道行的妖便可,能换别人么?”忆浅的声音又几分低沉,没
了往日飞扬。
箫凤挑了挑眉,“你来找我,就为这事?”
拂了拂衣袖,箫凤轻笑道,“这事已成定局,不可能换。”除了妩媚做这件事,其他人,
他没有那么信任。
忆浅的脸色僵了僵,“你取剑是为救叫衣衣的姑娘?”
“妩媚告诉你的?”箫凤含笑的唇角瞬间变得妖冶,眸里杀意隐隐。
那一笑,让忆浅忽然有些恍惚,定住心神道,“不是。”
忆浅深吸一口气,看着箫凤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妩媚是衣衣姑娘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如果衣衣姑娘知道,她的命是用妩媚的命换来的,你觉得她会活的开心么?这真的是她想要的
么?”
箫凤蹙眉,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箫凤的神色让忆浅看到了一抹希望,“你不知道?!取赤月剑,妩媚会丧命!”
冷风吹拂而来,灌进宽大的衣袖,箫凤不自觉微微打了个冷颤,指尖冰冰凉。
“从哪儿听来的?”
箫凤语气低喃,恍惚一梦犹未醒,迷迷糊糊间看到忆浅展开的眉头。
忆浅顿了顿,转首面向湖面,缓缓道来,“赤月霜的母后是妖,当年就因为唤醒赤月剑而
丧命。这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箫凤心里的不安似墨汁滴落水面,逐渐扩散开来。
一波又一波的事情突袭而来,心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
箫凤没有看忆浅,扬了扬袖袍自忆浅身边越过。
忆浅见箫凤没有表态,心急之下伸手去抓箫凤的胳膊,就在碰触指尖触到胳膊的瞬间,只
觉一股冷气自指尖透转,碾转入骨,整个手一阵冰寒。
忆浅大惊,急忙运气阻断体内冷气蔓延,另一手搭上箫凤的左肩,“箫楼主留步!”
箫凤单手覆上忆浅的手,轻轻一拉,出奇不备,指尖点过去,扣在忆浅的手腕。
忆浅低哼了一声,疾步后退,然而这短短两招却似勾起了箫凤的欲望,忆浅只看到一双凤
眸愈来愈艳,下一瞬便觉箫凤单掌袭向自己的腰间,阴寒的掌风凌厉而来,又厉中带柔,避不
来及只能倾身朝另一侧倒去,在倒地瞬间单手撑地险险躲了过去。
不到三招,忆浅忽然意识到箫凤这并不是危险,简直是动真了!
箫凤全身的衣袂如临狂风席卷,袖袍猎猎飘起,脸色阴沉之极,不给忆浅一丝喘息的机会
一掌扣住忆浅的肩头,只听一声骨头卡擦的声音。
忆浅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的,“箫楼主!”
这一声低喊,让箫凤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阴沉的眸色渐渐散去,然忆浅有一种方才箫凤似
乎失控的错觉。
箫凤收掌,看着忆浅苍白的面色,衣袍渐渐垂落,恢复了平静。
甩了甩方才扣住他肩头的那只手,箫凤见忆浅欲言又止,看着他的眼神又添了几分疑惑,
不在意地笑道,“对不住,方才是箫某失控了。”
忆浅疑惑地点点头,不再追问,而改口道,“妩媚她自己明知会丧命,仍旧一言不发地答
应你,你看在妩媚对衣衣姑娘如此真心实意的份上,不能改变心意么?”
他以前这辈子,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但箫凤,根本不是人,他斗不过。
如果能换来妩媚一命,箫凤让他做什么,他想,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箫凤只是淡淡地扫了忆浅一眼,不发一语的离开。
忆浅不死心,在身后突然道,“如果箫楼主不答应,在下只能去找衣衣姑娘了!”
箫凤的身影顿住,片刻后低柔的嗓音自他口中飘出,回荡在冰冷的岸边──
“你若敢接近她,相不相信,我会毁了整个赤月,赤月的大皇子。”
忆浅对于箫凤知道他的身份,有些压抑,然所有的震惊都敌不过箫凤那低柔的语气,轻软
如梦,却又似万根极细的针扎入肌肤,蔓延至全身,微微动一下,都会觉得刺骨的疼。
*
“楼主。”门外的月微微颔首,对箫凤道,“小主子睡下了。”
箫凤站在门外许久没有动。
“怎么样了?”
月低垂着眼睛,知道箫凤问什么,“昨晚哭着哭着就睡了,今早一直在发呆。”
箫凤低垂着眸子,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知道这不是他能过问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楼主,衣衣姑娘很多事情不懂,楼主
若是不说,她不会明白的。”
箫凤抬眸,看着月,唇角喊着趣味的笑,“她居然连你都买通了?”这家伙,还真是有让
她身边的人都有喜欢上她的本事。
月白皙的脸上微微浮现红色。
想起衣衣酣甜的笑容,箫凤的心情逐渐缓和了一些,正欲推门而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
来,“箫楼主!”
箫凤回眸,蹙眉凝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什么事?”
“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让我请箫楼主到万花楼一聚。”来人低垂着脑袋,甚至连头都不敢
抬,声音哆嗦地似是深处冰天雪地之中。
箫凤不耐烦地转头准备进屋。
月识相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王荣王大人。”
已经推开的门被箫凤关上的,看也没看来人一眼,淡淡道,“带路。”
第082章
漆黑的夜,已经空寂多年的羞月宫如同过去的十几年一般,悄静、无声。
虽多年未有人迹,羞月殿内在夜里依旧灯火通明,只只明灯点亮蜿蜒回廊,似是等着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