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身体不适,我为兄长自然要替酒,而慕容大夫出自我齐王府,今日不守时,儿臣也逃不过责任,她的三巡酒自然也要算到儿臣头上来。”轩辕澈说罢,举杯上前。
罚酒三杯和罚酒三巡可是天壤之别,三杯就是三杯,而三巡,便是在座所有人都要一一敬酒过去,一共要三轮。
即便是酒量再好的人,见了现在这东西两列人都心都会颤吧。
粗略算下来,没有四十杯也得有三十杯,三巡下来,不下百杯,六巡下来,便是两百杯,且皇室的酒,可全是烈酒呀!
“难得齐王好兴致,请!”轩辕烈笑着,心情似乎又愉快了,折腾不了慕容薇,还有下次,齐王可机会难得。
“澈儿,说到兄长,皇帝更是兄长,十三爷的酒岂不得皇帝来替?”西太后急急说道,哪里还坐的稳,齐王的酒量,她很清楚,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好的,可是,再好,两百杯烈酒下肚,还不得让人搀回去!
轩辕澈止步,颀长的身躯,白衣翩然站在东西两列人群之中,仰头看向轩辕烈,那线条如雕的唇畔竟扬起了一抹浅笑,如此的倾城倾国,如此的淡泊淡然,在场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无不为之动容。
要见到一向清冷淡漠的齐王爷可不容易。
他扬笑,声音清朗,“皇兄,你觉得呢?”
“朕原本正有此意,不过七弟既然先开口,就让了七弟吧。”轩辕烈话说得漂亮,面带微笑,一点儿都不害臊!
“那这一杯,臣弟先敬你!”轩辕澈高高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他那酒盏的异样,竟是会变色的杯子,随着杯中酒的减少而青瓷颜色渐渐淡成白。
“七弟今日还自带酒杯了不成?”轩辕烈也发现了异样。
“前几月在瀚国偶得的杯子,名异色杯,臣弟喜欢得很,从此饮酒必用此杯。”轩辕澈淡淡说着,一边倒酒,酒杯又渐渐变回了青瓷色,他朝向西太后,淡淡道,“母后,儿臣敬你。”
西太后阴沉着脸,一杯饮酒。
轩辕澈只当没看到,转向东太后,“东太后娘娘,请。”
他虽自称儿臣,却向来只称她东太后。
一杯酒见底,东太后打量着那酒杯,气定神闲道:“这么稀罕的东西,不会又是白无殇送的吧!”
“正是。”轩辕澈答道。
“呵呵,昨日才离王府见着,本宫都忘了跟他讨蚕宝金丝了,下一回可不饶他。”东太后说着咬牙启齿,不管是白无殇,还是瀚国王,一直以来向轩辕进贡都只认西太后,好东西轮到她这里就没了,加之昨日被那样威胁,对白无殇的恨意,可不比慕容薇少。
“那东太后下回遇到他了,一定记得。”轩辕澈说着,转身从东列大臣开始,一一敬过去,大臣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在朝当官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被齐王爷敬酒,一一双手将酒杯端着很低很低,俯首躬腰,一脸恭敬。
几乎是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轩辕澈,只有慕容薇和轩辕离正四目相对,皆是狐疑。
“他想做什么?”轩辕离低声问道。
慕容薇直接摇头,“管他呢,反正你我都不用喝,我真不想喝。”
“其实…我也是。”轩辕离说道,转身入座。
慕容薇扑哧轻轻一笑,这才朝轩辕澈看去,他已经走到了东侧座位的最后,这家伙难不成成心想醉吗?这么烈的酒,喝得这么急,再好的酒量也会醉的!
很快,一巡酒结束了,全场寂静,齐齐看着轩辕澈回到中央,颀长身躯有些单薄,白衣翩然,墨发三千倾泄而下,一身上下十年如一,只有两种眼色,白得彻底,墨得动人。
明明是人满为患的大宴上,明明是置身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寂静,这背影惊是如此的孤寂荒凉。
或许,无关周遭,是他与生俱来的气息吧。
全场寂静地只有他倒酒的声音,饮酒的声音,脚步声,全都是他,再无其他!
渐渐地,他那总比常人要苍白的俊脸有了酡红;渐渐地,他那一贯轻稳的步伐有了踉跄;渐渐地,他那总是轻轻冷冷,淡泊淡然的双眸有了迷惘,周遭还是那么安静,觥筹交错竟可以如此的寂静,那青瓷宝被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杯一杯又一杯,渐渐地,六巡酒巡到了尽头,回到了轩辕烈面前。
此时,众人安静的注视变成了惊诧,齐王爷醉了。
千杯不醉的齐王爷竟然醉了,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醉酒的齐王爷。
他醉了,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会说出什么话呢?
他一脸醉意,意识似乎都不清了,好几个踉跄,才在轩辕烈面前止步,他声音,明显大了,清朗了许多许多,“皇兄,六巡酒毕!”
“好!七弟果然好酒量!”轩辕烈大笑地拍手称赞,瞥了一旁脸色越发难看的南宫静思一眼,笑得愈是开怀!
轩辕澈转身踉跄回座,只是刚刚到座位上,突然一个踉跄,竟直接朝慕容薇摔来,慕容薇自是见多了醉酒的男人,本就提防着,无奈防不胜防。
“王爷!”
“王爷小心!”
对面,羲妃和耶律灵蓉齐齐站起,羲风更是离座而来,唯有南宫静思,远远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双唇咬得都快出血了。
轩辕离不得不上前来帮忙,猛地一把将轩辕澈搀起。
慕容薇狐疑地看着醉醺醺的轩辕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决,自觉地退到一旁,给羲妃让道。
只是,轩辕离突然怒吼,让她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滚开!离本王远点!”
羲风和耶律灵蓉惊吓地连忙推开,这才想起十三爷不喜欢人靠近。
却…居然…主动来搀齐王爷了!怎么回事呢!
“哎哟,齐王爷的酒量着这些年差了不少呀,之前不都是千杯不醉的吗?”东太后冷笑地说道,根本不考虑到齐王是为她儿子当酒的。
“皇兄,七哥醉了,送他回府吧!”轩辕离认真说道,还是将轩辕澈放在座位上了,他似乎真的醉了,不醒人事趴在案几上一动不动。
轩辕烈同众人一样纳闷,这弟弟一心护着慕容薇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站在齐王那边,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是因为齐王替酒,还是另有原因?
轩辕烈都还未开口,西太后便急急道:“来人,齐王醉了,送齐王回府!”
“是!”远远站着的戴嬷嬷立马上前来搀人。
轩辕烈和西太后相视一眼,齐齐看向此时眉头紧锁的慕容薇,没有阻拦。
齐王在,戏很好看。
齐王走了,南宫静思还在,真正的戏才开始呢!
人送走后,这个座位变成慕容薇独自一人,一个女人坐在一群男人首列,还真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她回头看了也入座的轩辕离,低声,“怪癖又破例了?”
“还不是怕你被吐一身脏,这一身已经够丢脸的了?”轩辕离白了她一眼。
“你坐前面来好不好,我对这位置没安全感。”慕容薇又低声。
“怕什么,本王给你垫后呢!”轩辕离险些又怒吼。
“嘘…”慕容薇嘘声,乖乖转身。
只见远远地东西两列宫女和太监,一个个手捧一盆盆盛开地十分热闹的菊花而来,颜色形状各异,好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品种。
看样子,接下来是赏菊了,她也不知道轩辕烈究竟有没有动筷,实在饿的慌,又转身,小心翼翼道:“十三爷,能吃东西了吗?”
轩辕离正要开口,南宫静思气定神闲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听闻齐王喜好诗词歌赋,菊花宴少了齐王可不能少了菊花赞,容妃来自流沙不谙中原诗歌,羲妃先作一首暖暖场。”
慕容薇转身,立马迎上南宫静思挑衅的目光,这女人,明明说的是羲妃,看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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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炮灰
好几排太监和宫女齐齐双手捧着菊花,踩着一样的步子沿着东西两列座位前后而来。
花都还没全部送上,人都还未全部退下。南宫静思就忍不住了,慕容薇还是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并不退怯。
诗词歌赋,文绉绉的,她最不喜欢这个环节了,无奈这是整座女人们出风头的最佳时机,自然免不了,原本还以为会是顾羲和自己开的口,却没想到是南宫静思。
“思妃难不成有什么佳作,菊花都还没赏呢,就要人家作词了?”东太后气定神闲说道,刻薄不已,一点儿也不给思妃面子。
反正这老太后嫉妒思妃得她儿子盛宠也不是一日两日,早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慕容薇听了这话倒是乐了,让婆媳两斗去吧,她抓紧时间喂饱自己再说。
“被摆设在高高的位置上的黄花,不过徒有虚表罢了,方才和羲妃从一路走来,看到路边些许已凋零的黄花,残花枝头有立,颇有风骨,羲妃娘娘早就先作一首了,佳作臣妾可不敢独享,急着同大伙分享呢。”南宫静思话说得漂亮,头一句就直接嘲讽高高坐在上头的两宫太后。
“是吗?羲妃,本宫倒要听听,永远瞪不上高雅之堂的野花,能让你作出什么好诗来!”东太后冷冷看向顾羲和。
话说得比南宫静思还直接,南宫静思虽得盛宠,碍于出声,皇后的位置永远都同她无缘,这是众人皆知的。
慕容薇径自低头喝汤,将这话听在耳里,心下暗笑,果然,两个女人的战争,永远是婆媳之争最好看!
轩辕离却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别吃,真正的好东西还没上来呢!”
慕容薇狐疑地回头,“好东西?”
“笨蛋,菊花宴不只是赏菊,还有菊花佳肴,这些菜是配酒的,你又不喝酒吃什么?”轩辕离低声。
慕容薇无奈才放下瓢羹,不想惹麻烦还是遵守规则吧。
对面,顾羲和原本一腔的热情立马被东太后话浇灭得彻底,进退都不是,不由得看向她父亲求助。
顾丞相可比顾羲和会察言观色多了,瞥了一眼静默用膳的轩辕烈一眼,笑了笑,道:“赏菊作诗固然乐趣无穷,可是,想必大伙今日都是冲着皇上的菊花宴来的吧,皇上,赶紧开宴吧,臣等都等着慌呢!”
“哈哈哈,顾丞相,你是越老越馋了!”轩辕烈大笑,今日是他来看戏的,东太后和南宫羲和斗,相当于是他被看戏,他怎么会允许呢?
扫视了周遭满满全是黄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来人,开宴!”
随即礼乐又七,很快,又是一群穿戴整齐的宫女太监,踩着一样的步伐上菜。
慕容薇惊着,原来刚刚那些酒菜不过是餐前包而已,真正的宴会这时候才开始,轩辕澈岂不是没开宴了就走了?
眼前,摆放了一整桌的菜,竟全带菊花,三蛇菊花羹、菊花炸鱼球、菊花鱼榄、菊花鱼片、菊花鸡、菊花焖猪肉、菊花炒牛肉等等,每一道菜色都有肉的鲜美,更有菊花浓浓的幽香,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菊花宴!
待轩辕烈动筷之后,道了一声,“众爱卿请!”
众人才纷纷动筷,慕容薇尝了几口,十分喜欢,也顾不上形象,大快朵颐。
回头瞧轩辕离,他也吃的津津有味,敢情比她还饿呢!
寒暄又起,无非是轩辕烈同众大臣们的客套,偶尔东太后会出声,而西太后从齐王走后就没再开口过了。
几番敬酒祝酒之后,轩辕烈随手栽了一朵黄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不慌不忙看向已沉默了的南宫静思,笑着道,“思妃,今年可有佳作?”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放下筷子,慕容薇很不舍得放筷,抹了抹嘴,这诗词大战要开始喽!
“臣妾拙作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还是羲妃来吧,她可是咱轩辕出了名的大才女!”南宫静思笑着说道。
“臣妾惶恐,浪得虚名,难登大雅之堂!”羲妃谦虚不已。
“不如,臣妾先作一首,抛砖引玉?”耶律灵蓉浅笑地开了口。
“原来容妃也会中原诗词?”东太后问道。
“母皇喜欢中原文化,自小就专门请了中原的先生教我,学了些皮毛。”耶律灵蓉说道。
“难怪了,本宫瞧你这孩子怎么都不像是流沙国来的,反倒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东太后笑道,对耶律灵蓉似乎还不错。
“十三爷,你母后是不是…”慕容薇转头,话问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见轩辕离面色苍白,额上都有冷汗了。
“十三爷,你没事吧?”她急急问道,担心他又发病。
“没事。”轩辕离沉声说道。
“怎么了?”慕容薇又问道。
“没事,我去看看七汐磨蹭什么,现在还不来。”轩辕离说吧,同后头太监交待了几句,急急就走。
太监连忙禀轩辕烈去,轩辕烈蹙眉看了过来,并没多说什么。
这边,耶律灵蓉站得有些僵硬,与其说是吟诗,不如说是在朗诵,“不是花中偏爱菊,耐寒唯有东篱菊,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好!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深得朕心!”轩辕烈拍手称好,一干大臣亦纷纷点头称赞。
耶律灵蓉心满意足,“皇上谬赞,臣妾献丑了”说罢,这才后退落座。
羲风唇畔勾起冷笑,十分不屑,似乎不止同慕容薇杠上了,连整个齐王府的女人都不放过,淡淡道:“好是好,前面两句却太过于俗套,没有心意,前后反差太大,最败笔的地方莫过于第二句又出现了一个‘菊’字。”
耶律灵蓉眸中怒意掠过,态度依旧谦恭,“臣妾抛砖引玉罢了,还洗耳恭听娘娘大作。”
“轩辕第一才女在这儿呢,羲妃,你觉得本宫刚刚点评,如何?”南宫静思问道。
顾羲和又一次被推到为难的境地,皇帝先夸赞,思妃后挑刺,两头都不好得罪。
顾宰相正又要为女儿解围你,顾夫人倒先笑着开了口,“慕容大夫…你觉得呢?”
顿时,全场寂静!
一提到慕容薇的名字,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而慕容薇正双手看着眼前的菜肴,嘟着嘴一脸沉闷,根本没注意到顾夫人提到她了。
这女人女人斗起来一点儿技术水平都没有,一开始还好看点,看多了她早腻了。
“慕容大夫?你觉得呢?”南宫羲和也开了口。
慕容薇还在发愣,心下想着,夜宝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是不是到殇国了呢?
那臭小子要是没走,这会儿铁定会跟来凑热闹的,这一桌菊花菜式,保准他会吃得走不动要她抱回去的。
“慕容薇!”突然,东太后厉呵一声!
“在!”慕容薇猛地站起来,那么多年了,被老爷子训出来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大声喊到,站得笔直,这才发现自己在菊花宴上呢!
“慕容大夫似乎对诗词歌赋,兴趣乏乏啊!”南宫静思冷笑地说道。
“她刚刚居然在发呆!”
“皇上太后面前,她居然敢!”
“慕容大夫想必有得意之作,才不屑尔等拙作吧。”羲妃冷笑地说道,太乐意见到自己的麻烦往她身上引了,亏得母亲机灵。
慕容薇早已回神,只觉得自己真被这些人当作炮灰了,全都想踩着她身上出风头,讨好这轩辕宫的主子!
她都没多注意刚刚耶律灵蓉念了什么,只敷衍道:“还行,蛮好的蛮好的。”
“你是觉得本宫的点评好,还是容妃娘娘的诗歌好呢?”南宫静思挑眉问道。
“当然…是皇上说的好,皇上的点评最好!”慕容薇承认她很没原则,拍了轩辕离的马屁。
见南宫静思一脸风雨欲来,又道:“难道思妃娘娘觉得皇上的点评不好吗?”
思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被慕容薇这么一挑拨,也不敢当众大臣面给皇帝难堪吧!
“呵呵,朕岂是独断之君,这诗词鉴赏历来没有身份尊卑之分,大可各抒己见!”轩辕烈笑着开了口,为刁难她,还真连皇帝之尊都不顾了。
慕容薇无比唾弃这种比她还没原则的人,看向南宫静思,道:“既然如此,微臣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南宫静思冷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所有的人也都洗耳恭听着,只当慕容薇终于耐不住气,要往陷阱里跳了。
“容妃娘娘这首诗嘛,确实如思妃娘娘所说,前后存在差异,不是非常协调,但是容妃娘娘是微臣见过的作诗做得最好的流沙国人,正日皇后所说,这诗的亮点在后两句,节气极高,巾帼不让须眉!”慕容薇一本正经,昂首挺胸,认真说道。
漂亮话,圆场话,她可不必在座的逊色!要抓她小辫子没门。
话音一落,依旧全场寂静,不少人都傻眼了,这个女人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轩辕烈和南宫静思根本就挑不出刺来。
轩辕离悄无声息回到座位上,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见慕容薇回座位,急急低声,“怎么回事?”
“没事。”慕容薇微笑,一脸无害,“你去哪了?”
“找七汐去,那丫头说一会来献宝。”轩辕离说道,不见方才离开时候的阴霾。
“献宝?她能有什么宝贝?”慕容薇问道。
“也不知道白无殇什么时候买通她的,一会她正是带白无殇来献宝!”轩辕离说道…
164揭穿
在全城寂静的情况下,慕容薇也不敢跟轩辕离多说话。
心下却忍不住欢喜,老白来了便好,总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在他谈笑之间解决掉。
几番被注视,慕容薇也早已习惯,淡定自若,目光平和。
“呵呵,慕容大夫倒是说得中肯!”西太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看向羲妃,“羲妃,本宫记得你去年就没作诗了,该你啦,别在寻借口企图逃过!”
“母后误会了。”顾羲和笑着上前,“羲和是不敢在思妃面前班门弄斧。”
“呵呵,羲妃如此抬举本宫,本宫若再不作词一首,是否扫大家的兴致了?”南宫静思笑着,吟诗作赋,自然是她的强项,自小不正是因为诗词歌赋而同齐王接近的吗?
奈何,他偏偏取的是顾羲和,这个当年才情名噪一时的宰相女儿。
而她,再好的才情,亦只能埋葬在深宫高墙之下。
她起身,举杯对月,皓齿轻启淡淡道,“秋韵秋情难说知,叩访锦菊在东篱。举杯邀月怎说早,断水抽刀何意迟?傲霜斗寒哪寂寞,赋诗寄情谁相思?若解芳心花间问,执子之手待何时?”
吟罢了,竟是当着轩辕烈的面,举杯对着正对面,一饮而尽。
从听到这相思之词开始,轩辕烈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却引而不发,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东西。
而众人,只知道思妃同皇帝情深,哪里会知道她同齐王的过往,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全又齐齐看向坐在齐王位置上的慕容薇。
唯有顾羲和和耶律灵蓉看出端倪,耶律灵蓉眸中蔑笑掠过,看向轩辕烈,双眸意味深长。
“羲妃娘娘的诗一贯都能柔到人心里头去,如此佳作,令人一品思,二品伤,三品哀,如同这秋日的孤寂,意境极好极好!”后台一位夫人浅笑地开了口,是真实的赞赏。
慕容薇心下也佩服着,顾羲和方才吟诗之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着的必定是泪吧。
她对齐王的情是真,奈何齐王无情。
皆说齐王在意她,却没人知道,齐王的秘密,夜宝的身世,她至今都朴素迷离着,她对他,比任何人都要提醒掉胆,心惊胆战。
没有人看得清楚轩辕烈真正的表情,只见他拍手不语,随即真心的,奉承的称赞四起。
南宫静思入座,一脸平静地看着慕容薇,那种平静,让慕容薇都不自觉毛骨悚然。
一个女人,为爱,会疯狂,这是真的。
在众人的夸赞中,东太后冷冷地开了口,“好是好,未免小家子气点,若是轩辕的女子成日就知道悲春伤秋,还不得被流沙的女王笑话了,容妃,你说是吧?”
“太后娘娘教训得是。”耶律灵蓉认真说道。
“羲妃,每年的压轴好戏都是你,本宫就等你的诗了!”东太后又说道,硬生生将对思妃那首诗的鉴赏打断。
南宫静思并没有多理会,这首诗是她早就作好的,不是为众人而作,更不是为出风头,而是只为一人而作,奈何那人却早已离开。
顾羲和早就等不及了,南宫静思一旦作诗,向来没有人再敢出作品,唯有她来压轴。
“臣妾献丑了。”她上前,装模做样看了看眼前一朵被两片绿叶衬托的硕大黄菊,思索片刻才缓缓开了口,“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一根脊梁撑天地,一双大手罗古今!”
“好!”这才是大气之作,这才叫巾帼不让须眉,柔情不失,霸气不减!来人,赏翡翠菊台一尊!”东太后拍手称赞。
“呵呵,前两句,看似平淡,却寓意深长,后两句平地一声雷,正对朕口味,羲妃,可惜齐王先走了,否则该好好请他来点评点评,记得齐王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风格!”轩辕烈亦是大赞。
“呵呵,羲妃娘娘果然不愧是齐王妃!这才情才配得上齐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