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了的。”昊天又提醒道。
琉璃没说话,已经走到了晴阁门口,晴阁的门开着,温暖的气息从大门流淌而出,驱散了周遭的寒气。
“若离也逃不了,修罗想必…”昊天欲言又止。
琉璃还是不说话,一进门便见夕颜静静地坐在暖塌上发呆,都没有看到她们进来。
“夕颜郡主…”琉璃低低唤了一声。
夕颜这才猛地抬头,惊得站了起来,连忙道:“圣君,圣后娘娘,臣妾失礼了。”
“不碍事,我到你这来取取暖。”琉璃淡淡说着,往侧厅而去,坐在那盆红莲烈火旁,一脸心事重重。
昊天没有靠得太近,倚在门边,静静地等着她。
“你去忙你的吧,我考虑清楚了再答复你。”琉璃说道。
“等你恢复了就启程,没有别的事。”昊天说道。
琉璃蹙眉,看了他许久,想说什么却有忍了。
昊天也没有多强迫她,只静静地等着。
“放了若离,我就答应你。”琉璃突然开了口,提出了条件。
昊天却是冷笑了起来,问道:“琉璃,在你心里,若离的分量重过于彼岸吧?”
“答应我放了若离,让他回晴阁来,我就引九殿下去查彼岸。”琉璃认真说道。
昊天冷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囚禁若离在天牢等于是在慢性杀人,在魔宫里,他不能离晴阁太久的!”琉璃冷声。
昊天突然大笑了起来,道:“琉璃,我不喜欢你这么维护其他人,这让我很不舒服!”
琉璃亦是笑,无所顾忌地问道:“为什么不舒服呢?”
“这里不舒服。”昊天指着心口,冷声说道。
琉璃心头还似乎颤了,只觉得这家伙若离若即,完全琢磨不透。
“你到底放不放人!”琉璃厉声。
“不放!”昊天冷声,转身就走。
琉璃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生气,只无奈地直摇头。
不一会儿,夕颜郡主便走了过来,琉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还是坐在火盆旁边。
“圣后娘娘…”夕颜开了口。
“嗯,放心,我一定会…”
琉璃的话还未说完,夕颜便打断了,无奈笑着道:“圣后娘娘,你一定没去过魔宫的天牢吧。”
“你想去吗?”琉璃急急问道。
“那是一个极其炎热的地方,在暖潭之下,所以…放心吧,若离不会有事的,就当在那里养伤。”夕颜浅笑地说道,笑容依旧那么温和。
琉璃心下一怔,半晌才开了口,道;“难为你了。”
“有我这么个人质,现在又多了个小人质,若离就更不会有危险了,放心吧。”夕颜郡主反倒安慰道。
“其实,怎么说你,夕颜,你要知道…”琉璃想解释。
夕颜郡主还是打断,笑着道:“圣后娘娘,你对若离真好,你是不是认识若离呀?”
这一问,另琉璃顿时警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太信任夕颜,曾经拿夕颜同月妃做过比较。
月妃是傻到不折手段之人,而夕颜,很聪明,会选择手段,这样的人,其实更可怕。
“不认识。”琉璃淡淡说道,笑了笑,起身便离开了。
出了晴阁才发现时间过得快,魔宫的夜有降临了。
琉璃漫无目的得走着,不知不觉还是到了宸宫,以她现在的修为,已经看得到宸宫,也可以在宸宫里行走自如了。
还没有走到水阁,便听得周遭的黑暗里传来了悠扬的琴声,悠扬而婉转,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曲调很一般,音色却不错,应该是一般很好的琴。
琉璃听了许久才听出了琴身的来向,循声缓缓走了去,不一会儿便见前方传来了一阵淡淡的紫光,再走得近点,便将一座悬空而上的高亭,八方垂帘都挽起,在寒气弥漫中,白衣男子一脸安静,端坐在大理石琴台旁,修长的手指游走在琴弦上。
琴音已经不再是方才曲调,而是变得平平缓缓,没有多大的起伏,淡淡的、平平的,却不会令人觉得无趣,反倒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在黑暗里、寒气中,空灵不已。
琉璃就这么愣愣着站着,一直疑惑在心底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出来。
昊天,究竟是什么人,入魔道之前,究竟是什么人。
总觉得他身上有股清华之气,很干净,不似仙,却比仙更圣洁,更孤傲。
也不敢打扰他,静静地听着这安静的曲子。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琉璃这才缓过神来,身影一掠飞上了高亭。
昊天早就知道她的到来,没多在意,指腹轻轻地抚过三根琴弦,没说话。
“这就是相思琴。”琉璃纳闷地问道。
“嗯。”昊天点头,手轻轻划过,相思琴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琴弦快聚齐了吧。”琉璃淡淡说道,各界的镇界之弩,还有这上等的神器相思琴都能极大的提高修为,待到昊天一同五界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他同天界抗衡的一日呢?
“嗯。”昊天说着,起身,自然而然地拉过琉璃,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道:“烧退了,舒服些了吗?”
“嗯,没什么大碍了。”琉璃心头一暖,正要为若离的事情道歉,昊天却又开了口,道:“那别耽误了,准备启程,却人界。”
说罢,松了手,转身就走。
琉璃愣住,这一回不那么失落了,而有些怒,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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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彼岸的激将】
蜀山灭,月国得了西南大山的统治权,钟离朝臣不满太子被囚之辱,愤而起兵攻月国。
月国占了西南大山天险之利,太子沂轩亲征,亦大举发兵。
一战三个月,钟离连连溃败,皇城临危,迁都冰雪高原,占了狄狨一族肥沃的水土,狄狨敢怒不敢言。
然而,月国太子兵临钟离皇城却迟迟没有进宫,传言很多,真正的原因无人知晓。
两国就这么进入了僵持战。
此时,冰雪高原上,寒鸢一身男装,即便是登上了寒王之位,仍旧没有公开女儿身。
私自出宫,被囚月国一事已经在钟离朝臣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这个时候公开女儿身,想必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将军们都会造反了。
她本无意这场大战的,却被逼得不得不借口月国的羞辱而先发动了战争。
两国互通往来,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何要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战场黄沙覆白骨呢!
夜正深,大臣们都还在营帐里议事。
“王上,不如趁着月国按兵不定之际,我们从两面包抄?”
“月国一定是粮草供给不足!”

寒鸢蹙着眉头,道:“总是想着月国怎样怎样,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实力,营里死伤的士兵有多少,我们的粮草又足了吗?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个错误!”
“王上,你这是什么话,要是老国王在,这场仗就不会是这么个结果!”
“就是,王上,不如将兵权全权交给大将军,让大将军带我们杀他月国个片甲不留。”
“就是,王上,把兵符交出来吧!”
听了这话,寒鸢骤然拍案而起,冷冷地看着说话的那大臣,冷声:“欺本王孤家寡人吗?”
一时间没有人敢再多说话了,然而,那一张张老脸却是充满了蔑视。
“都出去吧,没有要事不要来扰,本王要休息几日。”寒鸢挥了挥手,她也只敢把话说到这份上。
这场仗背后的真正目的是将军们的夺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却比任何人都无奈。
父王走得太突然了…
人都散去了,寒鸢才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地图。
沂轩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只驻军在离皇城三百里之外。
原本以为这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可是整条战线上的大战都停了,只有一些小战役,无伤大局。
那家伙究竟再算计着什么呢?
然而,令她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他会放她回钟离,放她回来继承皇位,然后发兵同他对抗。
这不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吗?
为什么?
寒鸢突然烦躁了起来,起身退去一身沉重的铠甲,勾了勾手指示意一个侍卫同她过去。
近了大营内的一个小营帐,良久,侍卫便穿着统帅的铠甲走了出来,手一些颤地端坐在主座上,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而寒鸢则是一副婢女的打扮,低声同那侍卫交待了几句,便端起一旁的盼着低着头出营去了。
她这个新王,其实到处收牵制,这大营周遭都不知道有几方势力在暗自较量着,监视着她。
一离开营帐,便逃一般纵马疾驰往皇城方向而去。
她要去质问质问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救她下蜀山,为什么要放了她,现在又为什么要止步不前?
突然!
疾驰着的马儿猛地扬起了前提,长声嘶鸣。
幸好寒鸢紧紧拉住了缰绳,否则这一下子铁定是摔在马蹄之下了。
好不容易安顿了马儿,这才见前面的人影清晰了,是一个红衣男子,背对这她站着,身子颀长。
“你是什么人?”寒鸢厉声。
男主缓缓转身,寒鸢便惊了,好一张恍若天人的脸,瞬间便可另周遭的万物都黯然失色。
好美,比女子还要美的男人。
“沂轩太子谋士,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红衣男子淡淡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寒鸢冷声,勒紧了缰绳。
红衣男子淡淡一笑,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古镜,寒鸢心下大惊,认得这是照妖宝镜。
“你想跟我谈什么?”寒鸢淡淡问道。
“跟我来。”红衣男子说着,转身缓缓朝前而去,而寒鸢根本没有动,马儿却不知觉跟着男子而去。
慢步一般,可是周遭的景色却飞快地变化着,快得寒鸢都看不清楚。
然而,这也不过是半晌而已。
很快,两旁那不断变幻不断后移的景物便都停止了,寒鸢发展自己伸出一个州郡,这是离边界线很近很近的州郡。
一片废墟,横尸遍野,周遭的硝烟还未完全灭尽,荒凉而阴森,唯一动的,活的便是那一群群落在尸体上乌鸦。
寒鸢望着这一切,双手拽得紧紧地,悲和愤,然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不是直接也是间接。
红衣男子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手轻轻一扬,周遭便是另一幅场景,依旧是战后的废墟,流离失所的老少,正在雪土里刨树根。
“找到了!”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大叫一声。
随即,一道道褴褛的身影便前仆后继而去,须臾而已,便将那孩子的身影淹没。
“你们干什么?”寒鸢厉声,冲了过去。
然而,一切便瞬间消失了。
周遭都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是离大营不远的草地。
“战乱,苦的只有百姓。”红衣男子淡淡感慨道,声音里满是悲悯。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要告诉我什么?”寒鸢怒声,眸中都盈满了泪光。
“蜀山恶灵一事,沂轩太子没有告诉你吧。”红衣男子淡淡问道。
“恶灵?”寒鸢大惊。
她只记得沂轩回宫后,同她说了凌玄道长同妖王同归于尽,并没有提出什么恶灵。
“妖王被沂轩烧为恶灵,下了诅咒,要他妻儿生生世世遭受生离死别之苦。”红衣男子还是那淡淡语气。
“什么!”寒鸢大惊,小脸上血色顿时全无。
“再过几日,沂轩太子已经跟会退兵,以粮草不足,冬季将至为由,说服月国皇帝要求钟离大将军之女和亲。”红衣男子说道。
寒鸢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沂轩的意思。
他想以大将军之女为人质,他想休战。
他不想娶她,不想害了她。
“他不想娶我吗?”寒鸢淡淡地问出了口。
红衣男子却是笑了,道:“女王,沂轩太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何来娶你一说?”
“他没说,可是,从回蜀山到现在,他做的一切都告诉我,他有!”寒鸢淡淡说道,仿佛是做给自己的听了,声音很低很低。
“那又如何,你是钟离的王,他是月国的太子,你们注定有缘无份。”红衣男子淡淡感慨道。
“这又怎么样?本王就偏偏要嫁他!本王宁愿将月国拱手于他,都不愿这大好河山,万千百姓落入那群好战的狼手中!”寒鸢赌气一般冷声,掉转马头转身就走。
红衣男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淡淡笑了,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卷书卷,缓缓翻开一页,便见上面“帝后情深,火龙再现,盛世将至,人王即出”十六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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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魔头、傻帽】
冰雪高原上,雪山延绵,钟离大军入这片高原后,狄狨族人要么投降,为钟离奴隶,要么逃到雪山上苟且偷生。
天晴的时候,站主峰上往下眺望便可见平原高大片大片的营帐。
月国依旧开始退兵了,钟离这只支大军却还没有撤退的意思,助手皇城的将军迟迟没来复命,意思在明显不过,而战线上在各个州郡的驻军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帜纷纷起义,更有甚折率军直攻皇城而来。
寒鸢已经完全被软禁,迟迟不交出虎符和玉玺。
她很清楚,这两样东西若丢了,她的命也就丢了。
整片平原笼罩着紧张的气氛,这里有五支大军,皆是实力相当,若是争起来,必定这片干净的高原也要血流成河的。
一场战争可以因几句不合便起,钟离人好战,自古便是。
昊天和琉璃就站在主峰山腰的悬崖上,俯瞰着这一切,皆是震惊。
“才多久,钟离就如此溃败,你当初若是选择了寒鸢,必定是个错误的选择。”琉璃淡淡说道,裹紧了裘袍。
“傀儡,没有成败之分,只有背后主子的强弱之差。”昊天淡淡说道,一身清华的白衣,华丽的紫狐裘,任由寒风吹得剌剌作响。
“大势已定,凌彻还能掀起什么风雨?沂轩是人中龙凤,可不好对付。”琉璃又说道。
“没有圣弩,他永远大一统不了这片大陆,各州郡的起义会不断,人界反倒会陷入长久的战乱之中。”昊天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一切都在料想之中。
“何必呢?东西不是在你手上,人界的战乱只会是内部的,从来不会跟其他各界相争。”琉璃劝说道。
她不明白权力对这个男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吗?
“没有经过人王之手的圣弩,称不上是圣弩。”昊天低声,身影一闪便往下而去。
这么说来,他日要寻得鬼弩和修罗弩,都必须找出各界的王来。
琉璃心下惊着,急急跟了下去。
终于在山路看到了狄狨族人,关于第五琴弦的下落,也只有这狄狨族人才知晓了吧。
他俩可是在山上寻了大半日都没有见着狄狨族人。
那是个老头,裹着破破旧旧的棉袄,背着个包袱在山路上赶路。
昊天和琉璃落在了拐角处,两人相视一眼才接连走出。
那老头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同他们错身而过,继续往前走。
“大爷,留步。”琉璃开了口。
只是,那老头却是冷哼一声,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昊天身影一闪,拦在了他面前,淡淡开了口,道:“狄狨族人在哪里?”
“不知道!”老大爷这才仰起头来,怒声说道。
“我那食物跟你换。”昊天说道,这冰天雪地里,最缺乏的便是失误和棉被了吧。
“就算你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们狄狨一向对钟离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最肥美的羊群,最温暖的裘袍,你们没有保护我们就算了,还赶尽杀绝,昆仑神会惩罚你们的!”
昊天骤然蹙眉,正要开口,琉璃却急急拉住他往一边走。
老头没再理睬他们,继续赶路。
“笨死了,跟着他不就成了。”琉璃低声。
“那琴弦是狄狨的镇族之宝,必定同他们信奉的神灵有关系,逼问一人容易,逼问一群人可不易。”昊天说道。
“跟上去再打算,先把族人找出来。”琉璃说道。
昊天点了点头,从琉璃这才跟着那老头往山顶上走。
没想到这么一走,就是走了一天一夜。
竟然是翻过了主峰,上了另一座山。
“昆仑神?你听过什么?神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天神?”琉璃好奇地问道,想了许久都想不出关于“昆仑神”这三个字的任何记忆来。
“没听说,人界小部落信仰的神灵大多是不存在的,不过是他们的先祖杜撰出来的罢了。”昊天解释道。
“不会在神殿里吧?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在狄狨的遗址搜查一遍。”琉璃认真说道,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是全心全意地帮助昊天了,若是从前,她定不会出声,想着怎么找机会,制造机会逃走。
“笨蛋,镇族之宝,可能不带走吗?逃亡雪山的族人定是族中长老,祭司。”昊天认真说道。
“你怎么都这么清楚。”琉璃一脸不可思议。
她活了一万多年,学会的一件事就只逃,生活都是在逃亡。
从来没有调查过什么,谋划过什么。
“笨猫,不调查清楚,本王会贸然带你来吗?”昊天反问道。
“魔头,你已经骂了我两次了。”琉璃提醒道。
“你叫我什么?”昊天似乎这才注意到琉璃对他的称呼,这段时间似乎都是“魔头”这两个字。
“魔头。”琉璃挑衅一般,又重复道。
“再说一次。”昊天眯眼。
“魔头,大魔头!”琉璃继续。
“傻猫,你真听话。”昊天突然笑了。
一路跟着那老头无聊,只能寻琉璃开心了。
“你才是傻帽!”琉璃听错了刺,怒了。
“傻帽,还挺适合你。”昊天笑着说道。
“找打!”琉璃沉了双眸,束起了双爪,幽幽蓝光缓缓淌出。
“爪我呀?”昊天还是笑着,转身就走。
琉璃急急追上,两个人就这么在山间追逐了起来,渐渐地身影幻成了一紫一蓝两道流光在皑皑白雪之间流窜着,在白雪的映衬下,流彩流光,美轮美奂。
事实证明,再严肃的人,再冷酷的人,再残忍的人,再可恶的人,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暴露出可爱的一面。
或许,两个人在一起,会更可爱。
此时昊天和琉璃都已经累了,就停在老头所走的山路前方。
昊天静静地站在巨大的岩石上,颀长的身躯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沉着双眸俯瞰山路上那老头的行踪,而琉璃则化成了一头小白猫,窝在他怀中眯眼小憩。
那老头走到这里,估计还得三四个时辰。
昊天看了良久,终也是不耐烦,低头看向了依旧睡着了的小白猫。
突然,他眸光一闪,发现这小白猫的耳朵竟然是竖起来了!
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了触,那小耳朵颤了颤,似乎抗议一般,而小白猫还是埋头睡着,全然不知。
这傻猫的耳朵不是折的吗?
怎么竖起来了?
昊天狐疑着,深邃的双眸里一贯的冷冽已经全被好奇取代了,又触了触那竖起来的毛茸茸小耳朵,见小白猫还是没动静。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耳朵翻折了下去。
只是,一折下去,立马又弹了起来,竖得尖尖的。
好玩吗?
无聊的大概会觉得如此吧。
昊天又触了触小白猫的另一只耳朵,一样是小心翼翼往下翻折,这只耳朵倒是不懂了。
突然,昊天唇畔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小白猫埋在他怀中的小脑袋上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折着。
其实,琉璃早就醒了,在他触碰她耳朵的第一下她就醒了。
装睡不动,就想看看这家伙究竟会做什么,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盯上了她的耳朵…
“傻帽…”昊天出了声,低低的,语气里都是宠溺,说着便将琉璃那一只折耳掀起,另一手覆了过来,宽大而温暖的衣袖将琉璃团团覆住,挡了横吹而来的寒风。
琉璃这才装模作样地翻了个身子,躲在昊天袍袖下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灵动的双眸骨碌骨碌转着,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昊天没有再扰琉璃,琉璃终于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山洞里了。
仰起头来,低低喵了一声,昊天这才看向她,低声道:“不再睡一会儿?”
琉璃摇了摇头,挣脱开昊天的手臂,跃下地,立马幻成了人形,道:“魔头,这是什么地方。”
“原来你听得懂人话呀?”昊天挑眉问道。
琉璃一怔,尴尬一笑,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跟那老头进来的的,半山山洞,不知道通往哪里。”昊天低声说道。
“看样子狄狨族人对这片雪山了解颇多。”琉璃认真了起来。
这雪山再往北便是冰雪丛林,那是魔界的边缘了。
“山洞很长,应该连同了不少山,一直在往下。”昊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