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往郊区的路,难道你还想绕城外围一圈吗?时速要多少才能比直走快呢?120?200?”蝶儿淡淡问道,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的哥没说话了,终于是阴沉了脸,打了方向盘,往右拐。
只是,没一会儿就停了,一脸的惊恐,手都有些颤,乖乖地又拐了回来,直走。
“十年前花巷里是不是有一户姓陆的人家?”蝶儿淡淡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我不住那里呀!”的哥连忙回答道。
“那你住哪里?”蝶儿问道。
“我住…住隔壁巷子。”的哥还真不敢说谎,枪口就抵着他的腹部。
“隔壁巷子?能打听得到吧?”蝶儿淡淡问道,这里邻里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之前差人来打听,大伙见是陌生人,都不怎么愿意说,她正愁着如何打入那个圈子里去呢!
“大姐,你是要找人吧?”的哥怯怯问道,不敢再叫小妹了,这丫头一点儿都不小。
“我很老吗?”蝶儿突然笑了。
“不不不…你…”的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带我到你家去吧,先。”蝶儿说道。
“小姐,我把你送到花巷,我再倒贴你车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的哥哀求地说道。
蝶儿没有多少反映,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面。
已经到市中心了,热闹多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店餐馆里客来客往,生活的气息很浓很浓。
“小姐,真的…”的哥正又要开口,蝶儿手中的枪却抵得更深了。
明显的威胁,黑吃黑,从来不用害怕对方报警。
司机无奈,只得照做。
“你们那一片姓陆的多吗?”蝶儿又开了口。
“不多,小姐,小的也姓陆,不过不住花巷,那巷子都是有钱人的地,我家那就一贫民窟,您还是别去了吧?”的哥小心翼翼说道,见蝶儿还算是平静,胆子这才大了点。
“有个叫做陆子航的,人不错,今年估计也要四十了吧,听说过吗?以前住在花巷0777号的,现在不住那里了。”
“陆子航?”男子心下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了蝶儿。
见他这神情,蝶儿亦是惊了,蹙眉,道:“别告诉我,是你!”
“不是不是,小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男子连忙问道。
“认识?他现在在哪里?”蝶儿急急问道。
“早走了,跟我是同学,以前可出名了,我们这片区第一个上名牌大学的牛人!”的哥突然兴奋了起来,没了紧张。
“走了?”蝶儿不解。
“十年前就走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不吃不喝好几天,睡着睡着,就走了。”的哥说得似乎有些不屑。
蝶儿没说话,比方才还要沉默,还要安静。
走了。
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的哥见蝶儿那副模样,也不敢再多开口,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隐于闹市中的老巷子,历史久远的瓦片屋,玻璃窗里透出了昏黄而温馨的灯火来。
车子一停,的哥还没开口呢,那小木门便开了,只见一个怀着孩子的妇女走了出来,同这的哥年纪相差颇大。
“你怎么这么晚,今天的生意不错吗?饭菜都凉了,热了好几回了!”妇女笑着说道,还没注意到车内有人。
“小姐,我求…”的哥正要开口,蝶儿却是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下车了,看了那衣着质朴的妇人一眼,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转身就走。
她一直相信每一个做坏事的人都有苦衷有原因的。
却从来没有反问过自己。
这十年来,要多少人的性命,砸了多少人的饭碗,而这背后,有多少个家庭?
爹爹说过的很多话,她都记在心上,却忘记了那一句。
“你可以毁了你对手的生意,但是不能毁了他的家庭。”
蝶儿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往巷子深处走了去,任由冰凉刺骨的风呼呼地吹着,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浮现这十年来每一常枪林弹雨。
就这么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陆子航都走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漆黑而交错地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走着走着,遇到拐角处就拐弯,一直拐弯来拐去,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夜已经深了,气温骤降,冷得蝶儿终于是戴起了兜帽,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
而就在这时候,又一个拐角,前面竟然出现了灯光,远远地看过去,不像是住房,而像是一家咖啡屋。
蝶儿加快了脚步,近了,终于看得清楚,这得确是一家咖啡厅,没有任何的广告牌,只在在门前立着一块木牌,写着Watting这个简单的单词。
“Watting。”这是蝶儿十年来第一次念出英语单词来,想起了那个总是伸开双臂护在她身前,笑起来一口白牙的奥巴司。
等待?
好奇怪的一家咖啡厅,深藏闹市中静谧的巷子里,这么晚了还开着。
轻轻推开门,却见屋内并没有任何客人,吧台内也没有服务员,,只有吧台旁边一把藤条摇椅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怀里睡着一只小白猫,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不知道看着什么,看得泪流满面。
“还营业吗?”蝶儿淡淡开了口,这里的宁静,让她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阿姨这才发现有客人来了,连忙抬起头来,摸了摸泪,笑着道:“有的,进来吧。”
说着,收起笔记本,抱着那小白猫,起身朝蝶儿走来。
“这么晚了,女孩子家怎么一个人?”阿姨笑着问道,端上了一杯热水,十分热情好客。
【Waiting】
寒冷的深夜里遇到这么个温暖的咖啡屋,遇到这么热情的老板娘。
蝶儿心头暖暖的,浅笑着接过了那杯热开水,道了一声谢谢。
老板娘将怀里那小白猫放一旁,刚松手,猫便醒了,喵呜呜地抗议了几声便径自寻了个沙发蜷缩了起来。
蝶儿在吧台高脚椅坐了下来,热水杯焐着热,冰凉凉的小手这才暖和起来。
“来杯老板娘特调奶茶怎么样?”老板娘笑着问道。
“阿姨…我…”蝶儿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老板娘问道,已经开始在调奶茶了。
“我的钱包都落在出租车上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蝶儿一脸尴尬地说道。
她明显是故意落下的,包括好几张银行卡,好几张黄金储备卡。
全都丢了,一切财富就这么丢在一辆陌生的出租车上。
“那今晚我请客。”老板娘还是笑着,这么多年来,很少很少再遇到像当初那个女生一样的客人,总是晚上来,一待就是一晚上。
“太感谢了。”蝶儿急急站了起来。
“傻丫头,坐下吧,想吃什么甜品尽管点,有材料的,我都给你做。”老板娘很是热情,慈爱地像个好妈妈。
蝶儿着实太饿了,也顾不上客气,真就要了两份甜品。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来,没有回家过年吗?”老板娘问道。
“嗯。”蝶儿答道,正大口喝着奶茶,又甜又香又温热,馋得她都忘记了客气。
“别老是嗯嗯嗯的,不方便说吗?”老板娘笑着说道。
“不不,我,我就是一个人,过来找个叔叔的,不过那叔叔过世了。”蝶儿连忙说道。
“别紧张,我又没打算查户口,到我这里就放松点。”阿姨说道,完全把蝶儿当作是客人而非顾客。
“阿姨,你怎么也开这么晚?”蝶儿问道,方才见阿姨那一脸泪水,心下早狐疑了。
“我这家店以前都是早上营业的,自从一个孩子走后,就都在夜里营业了。”阿姨说着,一脸恬静的神态,回忆的表情。
“孩子?你的孩子吗?”蝶儿急急问道。
“不是,我一个好姐妹的,她是个画家,以前夜里总会到我这里来给稿子上色,后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孩,两个人就失踪了。”阿姨淡淡说道。
“找过吗?”蝶儿急急问道。
“找过,怎么都找不着。”老板娘感慨着,又继续道:“丫头,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夜里到Watting来,不穿礼物,不浓妆淡抹,不带男伴的女孩子。”
蝶儿听了这话,心下感慨万千,也什么话都没多说。
很快两道甜点便送了上来,老板娘很是随意地递给蝶儿叉子,笑着道:“尝尝,这是新品,你是一个尝客。”
“谢谢。”蝶儿还是客气。
“都说了不用客气,能相遇都是缘分,你要不来,我还得孤单一个人呢!”老板娘说道。
“阿姨,你刚刚在看…”蝶儿欲言又止,似乎受这老板娘情绪的感染,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也主动了不少。
“看小说呢!”老板娘乐呵呵说道。
“故事都是杜撰出来的,怎么就哭了呢?”蝶儿淡淡问道。
“即便是杜撰的,也是故事嘛,也有爱有恨的。”老板娘笑着,一块甜点送到蝶儿嘴边,笑着道:“丫头,看你这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啦,就是天太冷了。”蝶儿笑着说道。
“现在温和了吗?”老板娘问道。
“嗯,暖和了好多。”蝶儿说道。
“那你怎么还笑得这么假呢?”老板娘很是直接,直视蝶儿的眼睛。
“我…”蝶儿蹙眉,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老板娘认真打量了蝶儿一眼,走出了吧台来,上前轻轻将蝶儿拉入怀,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的发饰。
“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这么打扮太过于成熟了,青春要有青春的样子,活力开朗才是美丽,胜过任何一切千篇一律的流行装扮。”老板娘乐呵呵说着,完全解开了蝶儿的发饰。
蝶儿一动不动,心下惊着,却并不生气。
亲切感,熟悉感,满满的都在心头,虽然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却是她到这个世界来第一个次如此的放松。
老板娘很是干脆利索地替她扎了个简单马尾,又拉着她瞧了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样精神多了。”
说罢,也不问蝶儿什么意见,取来了一面镜子,端在蝶儿面前来,道:“瞧瞧,像不像你?”
蝶儿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却还是哽咽着。
“笑一笑嘛。”老板娘乐呵呵说道。
只是,蝶儿却是不笑,反倒是落了泪,哽咽着道:“阿姨,我能跟你聊聊吗?”
“当然啦,坐吧,我去煮壶咖啡来。”老板娘还是笑着,如此的温暖而慈祥。
年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是经历所不能比拟的。
蝶儿完全不认识这个老板娘,也完全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听得懂她的故事,只是,她愿意说,愿意说出一切来。
咖啡的香气在温暖的小屋内袅袅而生,周遭安安静静的,只有蝶儿低低的声音,长者静静地听着,点着头,大手握着她垂放在桌上的小手。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走了…
当蝶儿走出Watting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阳光很灿烂,没有前几日的阴冷。
她取出手机来,拨了号码,还是那一脸安静,但是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白桦哥哥,你在哪里?”蝶儿开了口。
“在X市,我马上过去,你等等。”电话那头,白桦的声音很急,都还没问清楚蝶儿找他什么事情呢!
他并没有想到蝶儿真的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不急,我就是丢了钱包,我Q市花巷口等你。”蝶儿笑着说道。
“丢了钱包?包括你的卡?”白桦大惊,自然知道蝶儿那钱包里有多少财富!
“嗯,算了,就当送人了吧。”蝶儿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聪明如白桦,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蝶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她有心找回的东西,不可能找不到的。
“嗯,那你等等,我过去接你。”白桦淡淡说道。
“顺便帮我订张机票吧,我想回月国遗址去了。”蝶儿说着,隐隐松了一口气。
嗯,回家!
【放心吧,白桦】
一辆神秘黑的跑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速奔驰着。
蝶儿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白桦一边开车,一边将电话,完全的大忙人一个。
半个小时候后,终于得闲,挂了电话,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白桦哥哥客气什么。”蝶儿说道。
“丫头,急着回去吗?如果不急的话,跟我去参加个舞会如何?”白桦笑着问道。
“舞会?好啊,很久没见过生人了。”蝶儿浅浅笑了笑。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了白桦的意料,他看着蝶儿心下愈发的狐疑,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想做些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难不成你就是随便说说,没想真邀请我去?”蝶儿乐呵呵问道。
“我的荣幸!”白桦笑了,即便是笑,心下还是不安。
从月国遗址到这里,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莫过于一件事,怕这个丫头想不开会自尽。
即便是现在看她笑,他都不安。
一颗狠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牵着走了,她的一个蹙眉,一个笑颜,都会让他揪心,让他沉思。
他白桦从来就是干脆利索的人,今晚的舞会,他会表明一切。
“白桦哥哥,舞会后,我自己回去吧。”蝶儿笑着说道,白桦是什么意思,她听得明白了,而她这句话,想必白桦也会明白。
“好啊,先参加完舞会再说吧。”白桦笑着回答道,蝶儿看着他,这才发现这个凌厉冷冽地丝毫不逊色于玄北月的大哥哥也会有如此温柔的笑颜。
今夜,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
“蝶儿,欧洲的事情我都替你处理好了,大家好聚好散吧,要是以后听到什么话,你也别往心上去。”白桦又说道。
“白桦哥哥你就真相信我会放弃了欧洲?”蝶儿打趣地问道。
“怎样,又不舍得了,要不,我把美洲给你,如何?”白桦问道,眸中掠过一丝狭促,这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蝶儿看着他,一点儿都没有躲避过他的眼睛,笑着,道:“不是我的,我还是不要了,到时候要付出更多,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了。”
“哈哈,你现在真的是两手空空,就剩下月国遗址了,不过你还有一样很珍贵的东西。”白桦又说道。
“很珍贵的东西也给出去了,给了北泽。”蝶儿很是直接,白桦每一句话中有话的话,她都听得明白,完全的会意。
这十年来,不乏对她真心相待的男子,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
感情,她懂。
只是,都来不及去付出。
连一直陪在身旁的人她都来不及去付出,何况是别人呢?
“北泽…去了就让他安心去吧。”白桦淡淡说道,一直按在方向盘的的一手牵起了蝶儿的手来,轻轻地握着。
蝶儿并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握着,笑了笑,道:“白桦哥哥的手真暖,和北月哥哥的一样暖和。”
“是吗?北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了吧。”白桦问道,手握的更紧了。
蝶儿这句话,明显是将他和玄北月放在同等的地位。
现在才终于,发现了,一直以来,她称呼他,总是带了“哥哥”二字。
“没想起来,其实也挺好的,要是能失忆,忘记千年之前的事情,那其实也不错。”蝶儿笑着说道。
“千年之前?”白桦蹙眉,一脸的不解。
“到前面的服务区休息一下吧,我饿了。”蝶儿转移了话题。
“嗯。”白桦点了点头,又开始怀疑起了这丫头的身份来。
车子进入减速区后缓缓行驶入高速公路的服务器,白桦还是牵着蝶儿的手,想带她到一旁的餐厅。
蝶儿却道:“我想吃泡面,最后吃一次泡面。”
“最后吃一次?”白桦惊了。
“嗯,这东西不健康,也不卫生,更吃不饱,北月哥哥之前老骗我,我这次吃完,就再也不吃了。”蝶儿说着,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白桦的手,朝一旁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而去。
白桦蹙眉,愣愣地看着她,满腹的不安。
很快,蝶儿便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盒面出来了,不同的味道,给了白桦一碗,道:“尝尝,一样的泡面,不同的人也可以泡出不同的味道的。”
“回月国遗址后的,打算做些什么?”白桦开了口。
“就打算一个人安安静静生活几年。”蝶儿淡淡说道,一边抽着弯弯曲曲的弹面,咻咻吃得津津有味。
“自己一个人,迟早把你闷死。”白桦笑着说道,打趣的口吻。
“闷了,我就出来满世界逛逛,累了,我就再回家去。”蝶儿说道,很不经意。
“怎么就把那里当成你的家了,你原本的家在哪里?”白桦问道,第一次这么正面询问蝶儿身世问题。
“就在C国东北部,我是个孤儿,也没有什么家不家的,后来发现自己是月国遗址的遗民,就把那里当成家了。”蝶儿淡淡说道,满口的谎言。
“那可有找到其他月国遗址的遗民吗?”白桦问道。
“不好找,月国遗址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密。”蝶儿说道,想了想,迟疑着,却还是开了口,道:“白桦哥哥,这事情你要帮我保密。”
“傻丫头,这我当然明白。”白桦笑着,又将手中的碗面端给瑶瑶,道:“你继续吃吧,我不饿,也吃不惯这泡面。”
“呵呵,那我不客气了哦。”蝶儿接了过来。
听了蝶儿这打算,白桦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真真的怕这丫头寻思。
她绝对是一个坚强的丫头,只是,坚强到了极限,便是完全的脆弱了。
幸好,她还在坚持着,还没有抵达极限。
“要是喜欢吃这泡面,我定期给你送吧,专门给你做一些健康的。”白桦又说道。
“不了不了,最后两碗啦。”蝶儿收拾了碗筷,转身,淡淡道:“白桦哥哥,走吧,这晚会就当是为我送别吧,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忙,对吧。”
熟悉的话,没来得及对玄北月说,正好,对这大哥哥说了。
“走吧!为你送别!”白桦伸展了胫骨,一把揽住蝶儿的肩膀,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说是说送别,他依旧会努力。
今夜,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
【走吧走吧】
华灯初上,道路两旁路灯璀璨,火树银花不夜天般美丽。
如同这一夜一样神秘黑的跑车在酒店门口缓缓地停了下来。
酒店门口迎宾小姐一身华丽,看得出来这舞会并不一般。
下车的是一男一女,一个一身玄黑色的劲装,一个却是一身邻家女孩打扮,梳着的简单马尾辫同这场合完完全全的不相衬!
然而,她自信依旧,眉宇间尊贵的气质胜过一切华丽的衣裳。
男子走近,还是牵起了她的手,女子一脸甜美的笑,并不挽着他的手,这么一对特殊的佳人,怎么看都不似一对情侣,倒像是一对兄妹。
“白先生,蝶小姐,这边请。”迎宾的小姐很有礼貌地前面引路。
蝶儿静静地看着周遭华丽而热闹的一切,心下平平静静的。
这是头一次她亦一个普通来宾的身份参加舞会,过去的十年,几乎每一场舞会她都怀中目的而去,总是带着鲜血回来。
今夜,就当是自己最后一次感受现代世界的气息,最后一次彻底地放松吧。
侍从打开了大门,大厅里的热闹迎面扑来,男男女女老老实实皆是一脸得体的打扮,有人端着酒杯共饮,有些携手曼舞。
蝶儿和白桦就是一脸平静地走了进去,低调无比,却偏偏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因为他的身份,因为她的打扮。
即便是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走进去,蝶儿依旧是一脸安静,满心的安静。
时不时不朝一旁的人浅笑,心情似乎不错。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害怕她,没有提防她,也没有人会过来巴结讨好她。
这是C国一个小城市了舞会,商业目的很浓很浓,这对于她来说,却是完全的纯粹。
她,不过是白桦的一个舞伴,仅此而已。
“白先生,好久不见了!”
有人迎了上来,是位中年男子。
他一开口,身旁不少人也都围了上来。
很快应酬就开始了,话题就扯开了,蝶儿任由白桦牵着,静静地听着,无关于己,旁观者的身份太好。
不一会儿便不着痕迹地睁了白桦的手,径自往一旁而去。
端着一杯干白,游荡在人群里,即便是吸引目光无限,她依旧我行我素。
“你好,能请你跳支舞吗?”
身后一个低沉地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蝶儿转身,笑了笑,竟是点头答应了。
这个是一个同她年纪相差无几的男子,一看便知道是富家少爷了。
眉目很清秀,冰冰有礼。
优雅的歌声缓缓在大厅里流淌着,蝶儿迈出了优雅的舞步,同那少爷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就这么将白桦遗忘在脑后了。
“你叫什么名字?”富家少爷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