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伤害了她。”北泽冷声,怒意满满。
“跟你没关系。”玄北月淡淡说道。
“陪她到最后的,会是我,你只能守着这个血腥的江湖。”北泽冷笑,他如何看不出玄北月对蝶儿的用心。
每每看他动心,他就愈发的想刺激他。
自私使然,谁都不比他自己心中清楚,蝶儿是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怎么,这么激惹我,你心里会舒服点吗?”玄北月反问,一点儿都不动怒。
“你一直在逃避,逃避过去的记忆,害怕什么,害怕知道钰姬真的是你的母亲吗?她骗了你,但是,终究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害怕知道自己成了杀母凶手,所以你一直逃避,这么些来,不许任何人提过去?”北泽冷笑地说道,见玄北月握起的拳头来,便笑得更大声。
“过去的都过去了,骗我一次的,永远都别想取得我的信任,你救不了你妈妈,独自走出地牢,这也过去了,不是吗?”玄北月冷冷说罢,狠狠打开了北泽的手,快步离去。
什么过去了就都过去了。
他明明是再提醒他心中的痛!
出卖了伙伴,终究救不了母亲,终究要苟且地走出地牢。
这是可以说过去就过去的事吗?
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恸哭声,就这么重重地跌跪下去,垂下了头。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不是冷清到了极点吗?不是最顶级的杀手吗?
心中还为何会有这么多疼痛,眸中还为何会噙着眼泪?
这十年,究竟是枯诺北亚和Mafia的相持还是他们的相持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北泽终于站了起来,步步走入大堂。
就站在蝶儿身旁,看着她埋头抽泣着。
从未有想祈求原谅的念头,这一回却好想好想跟她说,“蝶儿,你原谅我吧,你也原谅你自己吧。”
可以这么自私吗?
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这时候,蝶儿终于是转过身来了。
而北泽却是骤然大惊,只见她双眸空洞,双手在地上摸索着。
“蝶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急急大喊,快步冲了过去。
“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蝶儿凄然叫喊着,那青葱玉手不停地在地上摸索,却怎么都摸不着那就在她眼前的眼药水。
北泽僵着,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阿泽…你在哪里,阿泽…我看不到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等不到了,等不到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眼我的故乡了!”蝶儿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北泽这才缓过神来,一把将她抱起,急急地安慰,“没事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
抱着她,夺门而出,然而,先他们离开这庄园的却是玄北月的直升飞机上,直直朝枯诺北亚总部而去…
【寻仇而来】
用狂飙都无法形容这架跑车的速度,从庄园通往最近的医院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小时,然而北泽却在半小时内抵达了医院。
抱着慌得直哭的蝶儿,手都颤动着。
下来车便往大门跑。
都没有来得及发现,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之前的小丫头,他轻轻一提就这么拽起来,而他也长高了,可以完完全全将她抱在怀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医院挂号处只有两三名值班的护士。
一件北泽抱着人冲进来,连忙上前帮忙。
只是,突然!
“嘭”地一声。
枪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血色从白衣护士的腹部渐渐蔓延开来,她一脸震惊,完全没有缓过神来,而身旁的同伴随即一声惊叫,却又戛然而止,尾音都没有,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枪声。
北泽已经闪躲到了服务台旁,蝶儿睁着双眸,什么都看不见,却是当机立断:“北泽,你走!”
“闭嘴。”北泽冷声,戒备地看着周遭还没找到杀手的身影,而医院的报警声已经鸣起,脚步声,惊叫声渐渐大了。
“你走,到了这里才动手,明显是一路跟来的,你走!”蝶儿亦是冷声,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敏感性极强,这样的情形,必定是埋伏,而且,不少。
这不管对她,还是对北泽来说,其实都不再话下,轻易就可以杀尽,逃都不逃。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眼睛完完全全的坏死掉了,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一旁漆黑,彻底的瞎了。
还是这样,来不及哀伤,来不及哭泣,便又要面对新的危险,从未有过可以疗伤的时间。
北泽没有回答他,仿佛没有听到蝶儿的话一样,还是护在她身前,警觉地看着周遭的动静。
“北泽!”
蝶儿蹙眉,却是冷不防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那子弹掠过她的脸颊,从北泽腰旁擦过!
好险!
即便是瞎了,还是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放松。
北泽转身,正要开口,这个时候,蝶儿只听得枪声送四面八方接连而来,听这声音,机关枪还不少。
她完全辨别不出任何一个方向了,也觉察不出任何危险,耳畔充斥着剌剌枪声。
连躲都不知道如何躲,也看不到北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再哪里?
“阿泽!你走!北泽,你走,我原谅你了,你快走!”
“阿泽,走!我原谅你了。”
“阿泽,你走,要原谅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们这一群人,就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只能这么一声声的喊,一声声的催促,突然有种感觉,这一切似乎要结束了。
不是解脱,而是绝望。
这十年来,究竟都做了什么,蝶院,至今都没有步入过。
一动不动,耳畔不断有子弹飞过的声音。
骤然!
手被拽住了,熟悉的触碰,熟悉的力道。
这十年里,也不知道被拽过多少回了。
是北泽!
“我不要你原谅我,我要你原谅自己!”
北泽怒声,一把将蝶儿护入怀中,随即侧身,往大门外而去。
在弹雨里穿梭,怎么能不受伤?
然而,蝶儿真就毫发无损,只是,北泽的肩膀去几乎快废了。
不出大门还好,出了大门,北泽便止步了。
可惜蝶儿看不到,他伸张了双臂,将她护在身后和墙壁之间,静静地看着前方一整排枪手。
突然,周遭一片安静,枪声都没了,只有远远传来的警笛声。
“怎么了?阿泽!”蝶儿急急问道,小手摸索着,寻不到北泽的手。
“没事,果然是他们,Mafia的人,上一回在赌场逃掉的那帮人。”北泽淡淡说道,同前方那为首的一人双目对视。
“现在呢?什么情况,人呢?”蝶儿问道,满心的焦急,什么都看不见,完全不知道周遭情况。
“被包围了,看看能不能拖到警察来。”北泽低声,戒备着看着那人缓缓走近。
那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侧脸盘过鼻子,绕到右侧脸,一脸凶神恶煞。
“你走!”蝶儿骤然厉声,她很清楚,这样的情形,即便是等到了警察来,也难逃丧亡。
眼睛终于有些恢复了,只是,只看得到影子而已,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双手搭在北泽肩上,骤然加重力道,催促道:“我以幽堂主的身份命令你!走!马上!”
只是,来不及了。
“走!”
刀疤男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北泽的脑门,而束手就擒的北泽本也没有打算再多的反抗,如果拖不到警察来,只有跟他们走,至少能暂时保住蝶儿的安全,等到枯诺北亚的人来营救。
听得这陌生的声音,蝶儿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再说话,手还是紧紧地按在北泽肩膀上。
“走可以,给我一小时时间,找医生。”北泽冷冷开了口,即便是被团团困住,枪口正对着脑门威胁着,高傲依旧,猖狂也依旧,从不低头。
“一小时?你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北泽,你当你大爷我是傻子吗?”刀疤男怒声说罢,手中枪把就这么狠狠超北泽脑袋砸了下去。
蝶儿的手骤然大紧,而北泽眸中阴鸷掠过,仍旧一身傲骨,道:“不管几个小时,先给她找医生,否则你休息我走动一步!”
“小子,你看清楚,现在是谁威胁谁,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刀疤男不屑冷笑着说道。
“抓了我们,你无非是想危险玄北月,如果她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你觉得玄北月还会在意她的死活吗?”北泽冷声。
蝶儿安安静静地听着,即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再大,都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影子,北泽的身影,前面那刀疤男的身影,还是周遭无数陌生的身影。
“她?呵呵,在玄北月身边待最久的女人,他怎么会不在意她的死活?”刀疤男冷冷反问道。
蝶儿心头一僵,这怎么回事?
北泽那双干净的眸子此时却是骇人的可怕,外界盛传枯诺北亚的蝶小姐实际上是玄北月的女人,同北泽还有一腿,种种不堪的流言,他都尽全力不让蝶儿听道。
“废话少说,要么马上给她找医生,要么,直接杀了我们!”北泽说着,即便是枪口对着脑门,依旧是举起枪来。
刀疤男没敢开枪,身后几个杀手却是戒备地上前来,只是,北泽并没有大动干戈的打算,枪口亦是对着自己的脑门,以自己的性命为威胁!
刀疤男一愣,随即怒声:“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不妨试试,得不偿失的事情,你也不是没有做过。”北泽冷笑,另一手将蝶儿搭在他肩上的那冰凉凉的手牵了下来,紧紧握住。
明明是威胁,却反倒被威胁了,刀疤男在手下的人面前丧失了所有的颜面!
怒目大瞪,看着北泽,气得持枪的手都颤了,正要开口。
这时候,身旁一杀手快步朝前来,低声:“大哥,这小子明显是在拖时间,不管怎么样,先带回去再说,警察近了!”
刀疤男一听,这才缓过神来,持枪的手又是冷不防朝北泽的侧脸狠狠砸了过去,怒声:“臭小子,你耍我!”
说罢,转身就走,而手中的杀手竟蝶儿和北泽团团困在,押着往车上去。
“阿泽,这家伙笨的不够彻底啊。”蝶儿突然笑了。
方才那些话,明明就都是废话,直接把他们两个人押走,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折腾,那大哥还真同北泽较劲,讲得这么认真。
然而,北泽却不笑,并不是不习惯苦中作乐,而是认真了,淡淡道:“我没有耍他,你的眼睛脱不了。”
蝶儿微微一僵,没说话。
车,在警笛声的伴奏着,朝反方向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蝶儿和北泽才被带下车,蝶儿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看得到影子,隐隐约约看得出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北泽至始至终紧紧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怀中。
而那刀疤男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要审他们了,似乎同北泽较劲还较不够,非得说赢回来一样。
北泽高过他一个头,挑眉高高在上睥睨他。
King死后,玄北月便他身上植入了定位器,不管到了哪里,枯诺北亚的彪悍大叔一定能找到他的。
“臭小子,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刀疤男说着,狠狠一巴掌框了过去。
北泽无从反抗,只是傲骨依旧,这么多年,从七岁当杀手到现在,除了在枯诺北亚地牢,否则从未受过如此的羞怒!
“不妨试试,我说了,得不偿失的事情,你没少做过!”北泽依旧冷声。
刀疤男忍无可忍,却不得不忍着,他很清楚,这两个人是用来引出玄北月最好的诱饵!
Mafia就剩下他这么一股势力了,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拼命一搏!
北泽冷冷地看着他,眸中尽是不屑,即便是被威胁,那又怎样,他也不会低头!
然而,这个时候,刀疤男的视线却缓缓朝蝶儿脸上移去,一脸诧异。
只见一行血泪就这么缓缓地从她眼角流了出来。
北泽很快发现了异样,骤然转身,却见蝶儿睁大双眸,满眼的恐慌,血泪不止!
“医生!找医生!”
北泽怒声!不顾一些推开刀疤男,拉着蝶儿就要跑。
“嘭…”
枪声起,北泽骤然止步,蝶儿随即惊叫出声。
这一枪打在蝶儿右腿上。
“北泽,不要太嚣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你再走一步试试!”刀疤男怒声,从未如此窝囊过,手下所有的人见状,也都纷纷而上,又一次将蝶儿和北泽团团困住了。
“疼…阿泽,好疼…”蝶儿都快站不住了,不是腿疼,而是眼睛疼,仿佛被剐了眼珠子一般的疼痛!
【北泽下跪】
蝶儿就这么缓缓地跌了下去,即便北泽一直一直牵着她的手。
“疼…阿泽,我疼…”
“我不要眼睛了,阿泽…好疼…”
是怎样的疼痛才能让这么个从不喊疼的孩子,从不喊痛的女人,这么哭出声音来,声声喊疼喊痛?
“穆婉蝶,忍着!”北泽怒声,还是一把将她狠狠地拽了起来,他看得清楚,刀疤男的主意到打在蝶儿身上!
只是,蝶儿刚刚站起来,却很快便又跌了下去,就跌坐在北泽脚边,双手抓在眼眶上,拼命地压抑着,克制地,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现了,这才勉强忍着,不让自己将眼睛挖掉。
“穆婉蝶,你忍着,你还要亲眼去看月国遗址,亲眼去看蝶院,亲眼去看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你忍着,你说了,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北泽大声说道。
随即刀疤男怒目看去,厉声:“找医生,我什么都答应你,要玄北月的命,我替你取!”
刀疤男这下子倒是气定神闲了,懒懒地双臂环胸,挑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北泽,唇畔噙着阴险的冷笑,不说话。
“找医生,我什么都答应你!”北泽怒吼。
“北泽少爷,求人是这么求的吗?”刀疤男冷笑地问道。
“只要把医生找我,我可以替你取了玄北月的命,枯诺北亚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北泽从来说话算话!”北泽依旧是怒吼。
他急,他心急如焚地急,只是,刀疤男却是慢慢悠悠,连说话的速度都刻意放慢了。
蝶儿自是听得这些话,手指甲都掐入了北泽的手心中,不敢再喊疼,也不敢再喊痛,脑海里一片混乱,都思考不了。
她的眼睛,是她致命的弱点,她一直赶,十年来,终于是来不及,借着北泽的力量,勉强站了起来,在他耳畔低声,“阿泽,放弃吧,没关系的,以后做手术,还是看得到的,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不要跟他逞强了,想办法拖延到我们的人找来。”
然而,话音一落,却还是忍不住吃痛声又一次从口溢出,疼得手都无力,重重跌跪下去,连北泽都来不及扶住她。
“你他妈给我痛快,要我命,我也给你,给她找医生,马上,立刻!”北泽怒吼,伸手想掐向刀疤男,奈何刀疤男一退,身后手下一枪又打来,幸好北泽闪得快,否则正中臂膀。
“北泽少爷,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让你求啊,可以求人不是这么求的,你好好求我,我就一定给她找医生,我刀疤说话也从来算话的!”刀疤男冷笑了起来,猖獗不已。
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是这么一口气,而不是一条命。
“阿泽…”
蝶儿急急拉住了北泽,他的骄傲,他的傲气,他向来不求人的原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就是一双眼睛而已,她不要了!
只是,话还未出口,北泽就挣开了她的手,就这么重重地跪了下去,淡淡道:“我求你,找她找医生,快!”
“哈哈哈哈哈!”北泽,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你求谁,谁求我呢?”刀疤男一脸得意的笑,满意了,满足了,却还是得寸进尺!
“我求你,我北泽求你刀疤,给她找医生,马上!”北泽的声音都颤了,低沉地可怕。
“哈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吗?枯诺北亚的泽少爷求我了,他跪着求我了!你们都看到了吗?”刀疤男欣喜若狂一般,扬声大笑。
只是,骤然,一声清脆的剌剌枪声,响彻整个空荡荡的仓库,另他这猖獗的笑,戛然而止!
蝶儿一惊,随即大喜,这枪声!
她辨别地出来的,是枯诺北亚特制的左轮枪,他们的人来了。
“撤!”
彪悍大叔骤然怒声,持枪挟持着北泽,而身后两名手下则挟持了蝶儿。
只是,根本都来不及走多远,一连串扫射的声音传来,二楼环形长廊站着的保镖就这么接连倒下,犹如多米若骨牌一般。
刀疤男心急顿惊,这样的阵势,无疑是来者众多。
“大哥,走不了了,索性跟他们拼了!”一人劝说道,一脸义愤填膺,这些年来,只为一个小屁孩报仇,Mafia多少兄弟从此奔波流泪,居无定所,过着老鼠都不如的躲躲藏藏生活?
原本偌大的家族,被肢解地支离破碎,十年的对抗,从一开始的相持,到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么一股小势力,寻觅着杀玄北月的机会。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是,大哥,我们都不躲了,看这架势,玄北月一定是亲自来了,咱们就跟他们拼了,有这两个人在手上,怕什么!我们有的是筹码!”另一人也开了口。
而前面逃窜的几个兄弟,都纷纷停了下来,仰头环视楼顶,这些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为保护他们,而接连倒下。
还不待刀疤男做出决定,机关枪的扫射声音已经完全停止了,外所有保镖都命丧当场,尸体从围栏翻过。
“嘭”一声。
就在前面一具尸体就这么摔了下来,就在他们眼前。
“大哥,跟他们拼了,先杀玄北月的女人!”一人持枪,对准了蝶儿的心口。
一直静观其变的北泽终于急了,拦在蝶儿身前,道:“我可以帮你们逃出去!”
狗逼急了会跳墙,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能冒这个险!
刀疤男迟疑着,而北泽又道:“前面开路,去找医生,我有办法躲过玄北月的追踪,信不信随你们,他要是亲自来了,你们能不能逃,你该比谁都清楚!”
“大哥,别在被这小子蒙了,他还在拖时间!”一人怒声,竟是越刀疤男,朝北泽开枪。
“你冷静点,这小子就是我们的救命符!我们的筹码!逃什么逃!就在这里等玄北月来!”另一人也开了口,拦住了那人。
北泽没说话,护着蝶儿,一身的戒备,不经意朝楼上那出口望了一眼,他知道,玄北月会出那里出现。
最后把这帮人引到那个出口去!
“都给我住嘴!”刀疤男怒声!
“刀疤,你他妈婆妈够了吗?玄北月就要走了,还不下决定!你看看你害死了多少兄弟!”身男子突然开了口,气势汹汹上前来,推开挟持着北泽的那人,手中左轮枪抵着北泽的脑门,厉声:“就在这里等玄北月来,看他是要这两个人的命,还是要我们这帮人的命!”
“什么时候还内杠,找死吗?”身后又有人上前来,十分不满。
一帮兄弟,一起躲躲藏藏那么多年,就这么几分钟不到,竟然只剩下他们几个,大家怎么能不慌不乱呢?
四面八方,环绕着他们的都是兄弟们的尸体,这个时候,大哥,怎么能不遭人责难?
“都想造反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刀疤男怒声,手中短枪倒握,狠狠那那挟持着北泽的人呢脑门砸去,亲自挟持了北泽,厉声:“我相信他,走!玄北月不是一个可以讨教还价的人!”
顿时,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像了刀疤。
然而,很快,他面前的三人便齐齐举枪,竟都对准了蝶儿。
北泽大惊,顿时戒备,而蝶儿什么都不知道,原本被北泽牵着的手已经松了,眼睛还在疼,单单是忍着眼睛的疼,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已经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了。
心,慌张,紧张,纳闷,担忧。
不知道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只知道,这帮人定会挟持他们来威胁玄北月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担心起北泽。
这么多年来,从未被这么威胁过,每一场战都打得漂亮,赢得漂亮,从来没有这种机会让她来证实心中的猜测。
这一次,是不是到了验证的时候呢?
玄北月会牺牲北泽,都不会放过这帮人,Mafia最后的一股势力!
“把这两人交给我们,否则大家就同归于尽!”一人冷冷开了口。
“你休想!”刀疤男厉声,一下子明白了这帮人想做什么了。
这样的情形,北泽和蝶儿相对他们来说确确实实是保命符,只是,保不了这么多人,想要在玄北月的眼皮子底下逃生,甚至需要要同伴推出去挡子弹才勉强能幸存!
而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北泽眸中掠过一丝担忧,为何玄北月还不来?
“刀疤,识相的话,就把他们都交出来,否则大家同归于尽!”一人冷声。
“你们以为我会独自逃生?会丢下你们?”刀疤男一脸不可思议,即便他心中有几个瞬间是这么想过的。
“不是我们以为,而是你会!”一人说话,竟这么就这么勾下了枪把。
北泽急急将蝶儿拉过来,而刀疤侧身躲过,还是一手揪着北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