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我眼睛里的残留的毒要取出来,要多久?”蝶儿问道。
“至少要一个月的分析,再决定是动刀,还是保守治疗。”翻译员说道,心下纠结着,这孩子哪里不出事,偏偏是眼睛出事呢?这可能是最难办的!
“动刀是什么意思?哪一个快?”蝶儿又问道,一脸的认真,盈眶的泪,硬是没有掉下来。
翻译员有些狐疑地看着蝶儿,这么大的孩子,不用不懂手术的意思吧?!
怎么解释呢?
“就是要动手术,要开刀,取出眼睛里残留的毒素,这个办法是最快的,保守治疗就是用药物清楚,目前没有先例,所以,即便是动手术,也没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翻译员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这么说,就是没有动刀,也没有保守治疗的必要喽?”蝶儿反问道,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结果。
“小姐,这件事还是询问一下夫人的意思吧。”翻译员说着,同医生打了招呼,便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蝶儿看着医生,这才低声开了口,用还并不怎么流利的英文问道:“如果不治疗,多久就会全都看不到了?”
医生有些惊诧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坚强的孩子,不过八九十而已,身上都还带着伤。
“孩子,手术虽然快,但是,风险其实非常大,坦白地说,我们医院是第一个次遇到你这么个病例,你可能也会是前世界的首例,我个人的建议,还是保守治疗吧,每日按时用药水。”医生亦是低声。
“那可以撑多久呢?”蝶儿又问道,还是那不慌不惊的语气。
“这个看情况了,你最好是多休息,不要用眼疲劳,这样会加剧病情的恶化,具体的时间不能确定,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医生如实说道,语气透着无能为力。
然而,那翻译员回来了,却是直接同医生说要办出院手续了。
“保守治疗?”蝶儿挑眉问道。
“嗯,夫人说了,撑着,眼角膜完全撑不了的,直接换掉,若是再影响,就在换角膜。”翻译官低声说道。
蝶儿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什么。
一心想到枯诺北亚,一心想尽快回到蝶院,这个时候,在她还并不知道换眼角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钰姬还没有回来,一路行程都是这个翻译员在安排,他是钰姬身旁的得力助手。
出了医院,他们便直奔国际机场。
蝶儿已经恢复了不少,可以撑着拐杖直立。
私人候机室里,就只有她和这助手。
“大哥哥,我们要多久才能到枯诺北亚?”蝶儿开了口。
“从这里直飞日内瓦,估计要五个多小时吧。”助手答道。
“钰姬呢?她不跟着我们?”蝶儿又问道。
“小姑娘,钰姬的事情,不是我们当下人的可以过问的。”助手笑着说道。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蝶儿又问道。
“我叫诺尔,以后你叫我阿诺就可以了。”诺尔笑着说道。
“诺尔哥哥,我可以不可以问,king究竟有没有被送回欧洲?”蝶儿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不是我负责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诺尔回答地滴水不漏,蝶儿根本就听不出来任何信息。
朝若尔笑了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诺尔心下却是诧异,这丫头竟然会笑,对他笑!
这是怎么了,他还以为,这一路上她都会哭闹,要不会找机会逃跑的。
整个机场都不知道布下了多少人马在提防着她呢!
居然就这么乖乖地坐着等!
很快,登机时间就到了,蝶儿还真的是乖乖地,跟着专门引路的空姐走。
诺尔却是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突然发生什么状况。
直到,飞机关了舱门,一切都还是顺顺利利的。
诺尔就坐在蝶儿身旁,当然,他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蝶儿睡了好一会儿,醒来后,诺尔还是寸步不离地在她身旁。
突然想起了上一回逃机的时候,和北泽一起,那么的惊心动魄。
“诺尔哥哥,北泽呢?”
终于开了口,终于问到了他,阿泽。
“不知道,泽少爷抢了一艘快艇就逃了。”诺尔如实说道,有些事情,还是可以说到,钰姬能带这孩子回枯诺北亚,那么说明了这孩子以后也会是枯诺北亚的一员,而且地位会不低,他还是得罪不起的。
“逃了?他怕钰姬吗?”蝶儿又问道,即便是提起北泽,语气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然,除了北月少主,谁都怕钰姬,因为她是家族,是枯诺北亚最强的人。”诺尔说道,隐隐有些自豪,为他的主子而自豪。
“枯诺北亚在日内瓦吗?”蝶儿继续问道。
“在阿尔卑斯山脉里,日内瓦是阿尔卑斯山脉的最北端,也是枯诺北亚唯一的大门。”诺尔说道。
“也在山林里啊,一定很大吧。”蝶儿笑着,却不知道怎么得,狠狠吸了吸鼻子。
“你去了就会知道,如果我们到了,钰姬还没到,我就带你逛逛,有些禁地,你必须认识的。”诺尔说道。
“北月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蝶儿突然砖了话题。
诺尔一愣,看了她一眼,道:“少主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蝶儿本不问的,因为她知道,从这家伙嘴里能知道的,都是钰姬要她知道的。
现在看来,钰姬有意留她在枯诺北亚。
这么,非常,好!!
【妈妈,我还是八岁】
这是一座延绵不尽的山脉,呈弧形东西延伸,一千多公里,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
欧洲最著名亦是最神秘的山脉,阿尔卑斯山脉。
蝶儿在直升飞机上,俯瞰这片大山,心下满满的都是复杂。
哪一天,她也能站这么高的位子,以同样的角度,俯瞰她的故乡,隐藏于崇山峻岭里的古老国度?
已经在日内瓦境内了,枯诺北亚在欧洲的势力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终于,看累了,懒懒地依靠在软软的靠背上,一身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取出随身携带的眼药水,动作娴熟地滴了几滴。
第一次用这药水,完完全全的排斥,而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一日一次,必不可少,这是医生的嘱咐。
这直升飞机上就只有她和诺尔两个人,诺尔在驾驶室,很是专注,一句话不说。
干干净净的小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脚下的山林越发的密集,都看得到不少山顶上有终年不化的积雪。
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会不会紧张。
就快要见到她的北月哥哥了。
小手缓缓除去了随身携带那一封信。
她只看过一次,就记住了所有的内容。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她力量的,其实,更多的不是仇恨,而是这封信,和救出king的责任。
这东西,宝贝地她都不敢经常打开,幸好是兽皮做的,否则历经千年,一碰到光早就瞬间消散成灰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来,认真地看着,心里默默地一句一句地读着,这才有了一点点笑容,久违的单纯笑容,完全属于一个孩子的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是哭了,默默无声,眼泪一直掉,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信上的内容。

亲爱的蝶儿:
你过得好吗?
其实,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但是我还是写了,瞒着你爹爹偷偷地留给你了。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一定长大了吧。
先别问我是谁,好吗?
先看看那份藏宝图,那是你爹爹为你修建的一座陵园,就位于你跌落的深渊里。
这个地方叫做蝶院。
这里,曾经是一座清幽的山中别居,前院是几座阁楼,你的衣冠冢就在后院,总是撒满阳光,遍地野花开,引来无数的彩蝶蹁跹。
平日里交给你的奶娘打理,你爹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住几日,衣冠冢里都是你的东西,还有不少你爹爹留给你的珍宝,还有一些画像,全家福,有你爹爹,我,你外公,你舅舅,还有黑森林里的几个叔叔。
后来,你爹爹倾尽所有,将蝶院建成了一座黄金陵园,深埋地下。
而陵园上方,便是重建起来的黑森林。
而蝶院唯一的入口便黑森林里的乾坤中央,是一个幻境阵法。
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如果你可以看到,那就完成你爹爹最后的心愿吧。
把所有的黄金都取走,还原蝶院本来的面貌,峡谷,别院,小桥流水,花开满园,蝶儿纷飞…
我也不知道千年之后,月国,西南大山,黑森林,这一片土地会属于那个国家,会不会已经被开发。
所以,这是可能会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事情,愿你尽力而为,不要勉强。
这是就是关于蝶院的一切。
好了,现在,我告诉你我是谁。
带你出门逛街的是我,给你缝了一个灰太狼布偶的是我,搬去你的阁楼住陪你睡觉的是我,带你去百纳过七夕节的是我,带你去爬幻境山的,依旧是我。
记得了吗?
你曾经问过我,你说,为什么娘亲出门都会带上你了。
那时候,我说,我考虑考虑再告诉你。
现在,你告诉你。
首先,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我不是你的亲娘,而是穿越而来,就在你亲娘那场大病之后,借用了她的身子,继承了她的身份。
我向你爹爹坦诚了一切,他重新给了我一场婚礼,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你的继母。
这期间我们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是都是可以忘记的不愉快,现在,我们过得很好。
这可能对你来说是残忍的,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你一直托赵管家查的事情,你爹娘成婚的真相,我也必须残忍地告诉你,那是一场政治婚姻,为争瑶城的归属权。
这么说,聪明如你,一定明白了吧。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你才八岁,似乎比同龄的孩子还要矮一些,小小的,梳着包子头,老可爱了。
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到穆府,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身旁,牵着我的手,高兴地大喊大叫,那水洼洼的大眼睛里,都是兴奋。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可是,随和,你就冲着婢女大声嚷嚷,要婢女给你准备贡品,要去庙里还愿。
记得吗?
我当时就笑了,你才几岁呀,都够不到供桌,竟然要去还愿!
于是,我就喜欢上你这小丫头了。
其次,我替你爹爹跟你说声对不起。
借用一个名人的话来说,因为他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以,跟你道歉。
也许你觉得好笑,你都没有出生,怎么可能征求你的意见呢?
但我这样说是认真的。
人生有很多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出生就是最开始的那一件,死亡是最后的那一件。
这两件事,你都经历过了。
而将来,你还会经历的做不了主的事情还有多很多的。
希望你不要悲伤,不要虚度,接受事实,重新去认识世界,要向阳,要乐观。
不一定要活得轰轰烈烈,但是要精彩,也要懂得疼爱自己。
我是在蝶院旁边的别院里写的这封信,这个时候,蝶院还在重建中,我跟你爹爹督工,
我做了好几份假的藏宝图,杜撰了好几个版本的传说,只有你打开的这个宝盒是真的。
我从书房的窗户看出去,正好看到你爹爹和赵管家的背影。
他还是这么好看哦,笑起来可灿烂了,赵管家老了很多,但依旧健朗。
蝶院重建成后,我就要跟你爹爹浪迹天涯了,虽然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居无定所,轻易不回穆府。
但是,从此,家就会在身旁。
你现在在哪里呢?多大了呢?
七夕在洛河畔得来的那颗红枣来带着吗?
有没有给你带来一个大天使?
如果你在千年之后,我的故乡C国,你可以试着去找一个人,他叫做陆子航。
他住在Q市梨花巷waiting咖啡馆的斜对面。
他是个好人,会是你值得信任的叔叔。
好了,你爹爹快回来,就到这里吧。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寄千年之后,地址不详,盼你可以收到。
继母,后妈,就是我之于你的身份,你一定都不想认吧。
要不,你称呼我妈妈吧?
嘿嘿,开个玩笑。
好了,我严肃地答应你好好照顾你爹爹,给他幸福。
知道这一切真相,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可以不认我这个继母。
但是,蝶儿,我的小蝶儿,请也严肃地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因为我跟你爹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只有你。
不管你身处何方,不管你多大了,你永远都有爸爸妈妈。

一遍一遍,默念着,蝶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哭声的,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哭腔,“妈妈,蝶儿还是八岁。”
蝶儿,还是八岁…
轰隆隆的机翼声音,掩盖了她的声音。
诺尔还是专注在前方,已经看得到枯诺北亚的大门了。
是伫立在一处死火山峭壁上,十分巍峨,仿佛一座城堡一般,暗色调,同死火山顶白茫茫的积雪对比鲜明,两篇则是五六个大铁闸,是直升飞机专属通道。
很快,其中一个大铁闸就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宽大的通道,打穿山体,难以想象枯诺北亚究竟是一座怎样的城堡、牢笼。
直到黑暗袭来,蝶儿这才缓过神来,抬头。
直升飞机已经进入了甬道,速度还是很快,直直往前飞。
蝶儿心下惊的,小心翼翼收起了信函,戒备顿起。
还没真正抵达枯诺北亚,阴森恐怖的感觉便迎面而来了。
这就是北泽和北月从小生活的地方吗?
这就是钰姬统辖的王国吗?
“蝶儿,我们到了,这是,夫人还没回来,接你的是北月少主。”诺尔大声说道。
蝶儿心下一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终于,完全出了甬道,直升飞机离火山口还甚远,只有家主的专属座机可以直接从火山口进入的。
最高的地方是几片从山壁横出的悬空停机场,已经停了不少的直升机。
蝶儿就站在一处机场上,心惊胆战地往下看。
这座死火山,其实已经被掏空了,枯诺北亚的总部就在这下面。
开放的长廊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层层都有楼台,而圆形山壁里,从上都下都有宫殿,有灯火通明的,也有黑暗冷清的。
一直一直往下看,是万千深渊,火山灰堆积起的坟墓,也不知道埋了多少枯诺北亚的先祖。
终于,到了。
“走吧,我带你下去,北月少主在会客堂等我们。”诺尔拍了拍蝶儿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与其这死火山的深渊里是枯诺北亚的坟地,还不如说这深渊,是枯诺北亚的监狱。
无尽的黑暗,周遭弥漫着硫磺气息,一片死寂。
隐隐地,可以看得到前方的光,很微薄。
渐渐走近,这才看得清楚,山壁上的凿空了的洞窟,洞口前是一层层铁栅栏。
那微薄的灯光就是从这洞窟里传出来的。
这里,每个几米就有一个洞窟牢房,只是,很多都暗了,无人探视,无人照顾三餐,谁都不知道里头的人究竟已成白骨,还是尚且苟延残喘着。
这唯一一处亮着的洞窟,关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泽的母亲。
若不是北泽在家族里还算有所作为,怕是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通过层层铁栅栏,才得意进入这牢房。
只见北泽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正艰难地搀扶着他母亲。
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却是白了头发,一脸苍白毫无血色,逼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干涩的双唇微张,不知道同北泽说着什么。
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北泽低着头,小小的身躯负担起了母亲所有的重量,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从月国遗址一路不停歇赶了回来,几日几夜,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
只为这么一个机会,钰姬带着枯诺北亚最顶级的杀手离去,他可以轻易突破所有阻拦,来见母亲一眼,带她走!
“阿泽…泽…”妇人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想劝说什么。
而北泽其实,也没有顾上多说一句话,也没顾得上多看她一眼,只知道一刻都不能停留,必须走。
要下到这里来,他已经暗杀了主动护卫,被发现其实轻而易举的,他现在完全是再跟时间赛跑。
然而,他都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近了。
北泽止步,顿时一身戒备起来。
这家伙不是也跟钰姬一起出去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泽少爷,看在你这么孝顺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那彪悍大叔冷冷开了口,他是钰姬最信任的助手之一,枯诺北亚诸多事宜都是他在负责。
“你怎么会在这里?”北泽厉声问道。
“要么留下她,你马上滚,要么,你跟我走。”彪悍大叔指着北泽妈妈冷声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钰姬出去了吗?”北泽大声问道,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那日在月国遗址见到钰姬,他想都没想,甚至把墨雪推了出去,转身就走,一刻都没哟停留,为的就是趁这个机会。
东方枭找到了他们,他本就隐隐察觉到了钰姬会是最后的猎人,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好了!
根本无力去救任何一人,只有狠心逃走。
如果一定要对比,他不能承诺,在他心里,妈妈胜过一切。
“北泽少爷,你未免太低估了钰姬,你以为她带着大批人马离开,就不会防着你吗?这未免太过于可笑了吧!”彪悍大叔,说话,举起了手枪,对准了北泽妈妈的脑门,又是冷笑,“泽少爷,你要记住,我有这个权力随时处死囚犯,这些年来,我已经给过你很多面子了,我能保你母亲在这里再多活几日,但是,要出这个铁门,永远别想!”
北泽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就这么背着妈妈,转身往里头走。
“北泽少爷,不要挑战我的极限,钰姬就快回来了,我也是要交差的,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隐瞒你到这里的一切,你还有狡辩的机会。”彪悍大叔又说道。
北泽还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往黑暗里走去,小小的背影,尽是倔强。
“嘭!”
子弹从旁擦过,回声在空荡荡的洞窟里来来回回回荡着,他还是没有止步。
没有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再会有人知道了。
那些伙伴,都走了…
当他眼睁睁看着墨雪那差异的目光,那最后一眼,他很清楚,这份债,是他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还的了。
永远,都没有机会!
“北泽少爷,难不成你也想被囚在这里?”彪悍大声大喊,没有走近去。
“是。”北泽终于开口应答,很干脆的一个字“是”。
“北泽少爷,你就这点志气吗?不想再挑战钰姬了吗?你才几岁?你只反抗了一次,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的!”彪悍大叔大声质问道,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怎么说,都会有心疼。
“你知道我为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满是怒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什么?有什么了不得的吗?”彪悍大叔很不以为然。
只是,回答他的依旧只是回音,一声一声,渐渐地小了,没了,而北泽和妈妈的身影,也彻底淹没在黑暗中了…
擅闯地牢者,同地牢囚犯同罪,永远被囚…
彪悍大叔看着前面的黑暗,良久才缓过神来,眸中掠过一丝惋惜,却也随即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而这个时候,枯诺北亚的会客堂应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客人,蝶儿。
跟着诺尔一路而下,见识了枯诺北亚的各种机构,甚至有一个山壁洞窟里是专门生产武器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帝国,什么都有,不借助于外界。
终于看到了会客堂,是悬空过道上的一出阁楼,日式榻榻米茶厅,所有的摆设都十分精致小巧。
即便蝶儿拼命地要求自己不能紧张,但是还是明显听到连自己的心跳。
这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一点儿都都安静。
就要见到他了,北月,玄北月。
她的大哥哥,她到这个世界来,遇到的第一个人。
他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
什么时候才会记得她。
他能不能帮她,帮她在这里寻个一个机会,置钰姬于死地独吞枯诺北亚的机会!?
终于,到了门口。
蝶儿骤然止步,直直朝里头看去,只见正对着大门而坐的那个男子,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变了,她其实也变了】
不知道时不时离得太远了,蝶儿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有些看不清楚北月哥哥的模样。
诺尔没有催促他,只同北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顺利将这孩子送到,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北月起身,越走越近,直到门口才止步,上下打量了蝶儿一眼,冷冷道:“穆婉蝶?”
“北月哥哥…呜呜…”
终于是个孩子,终于大哭出声,扑了过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顾不上。
他还是那么高大威武,她还够不到他的腰,只抱着他的退,埋头呜呜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