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贵妇亦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带的名贵珠宝皆被匪徒摸走,由于她的哭闹尖叫,保养得宜的脸上也被扇了几个耳光,此刻,整个人既狼狈又惊慌,双腿发软,有站立不住地趋势。
沐漫情收回打量的眼神,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匪徒和陈妈身上,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心也不大,管不了那么多人,唯一要护的,只有被她所重视的人。
大概十几分钟,外面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扩音器传来的声音,“直升机已准备好,请放开人质!”
六个匪徒们互视一眼,扫荡珠宝的三个同时伸手拽过较近的客人,挟持在手中,而后不再管其余的人,一人挟持一个,六个人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十分默契地向天台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十二楼,整座大厦也只有十三层,他们将这里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面对这样的状况,显然也不是一次。
沐漫情眼看陈妈要被他们带走,冷厉的眸子沉了沉,以他们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手段,这些人质,若是被他们带上了直升机,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而外面那些警察因为人质的关系,有些束手束脚,明显是靠不住的。
就算上面安排了狙击手,他们也不敢随意开枪,因为这些匪徒十分狡猾,且配合很默契,六个人围成一圈,可谓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而那些人质则是挟持于胸前,关键时刻可以拿来挡子弹。
沐漫情在心里分析着情势,那双眸子越发的暗沉冷寒,她看了眼怀里不受外界影响,仍旧睡得香甜的儿子,俯身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宝贝,妈妈要去救陈奶奶,你一定要乖乖地!
商场的天台上,一架军绿色直升机停在那里,六名匪徒挟持着人质,渐渐向直升机靠近,正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其中那名贵妇看着不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操,该死的臭娘…”
挟持她的那名匪徒嫌弃的怒骂,然而,话声未落,一颗子弹直穿他的眉心,无声,却带着十分强悍的威力。
匪徒双目圆瞪,在第一时间,砰咚一声倒下,连带着,那名贵妇人质也倒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围成一个圈,一人倒下,保护圈也就破了,与他相邻的匪徒脚步必须要从他们身上踏过,尽管他们神情依然镇定,可脚下的步伐却是乱了。
趁着这一丝空隙,藏身在暗处的沐漫情再次出击,这次射出的是锋利的飞刀,而目标,直逼其中一名匪徒的眼睛。
哧——啊——啊——
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痛苦哀嚎和人质的尖叫声,只见那名匪徒痛得倒在地上打滚,手中的枪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掉落在地,双手想要捂住眼睛,却又怕碰到插在他眼睛上的飞刀。
剩下的匪徒完全被这场景弄得慌了手脚,手中的枪对着飞刀射出的方向就是一阵扫荡,同时也将挟持的人质挡在身前。
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往从未遇到,以前虽然也被警察和狙击手包围过,可那时候有人质在手,且他们行事小心谨慎,所以警察根本就不敢开枪。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人不顾人质的死活,而且手段残忍的程度与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显然,此刻动手的,并不是警察。
隐身暗处的特警队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一惊,害怕匪徒伤到人质,想要当场击毙匪徒,可对方狡猾的将人质挡在身前,让他们无从下手。
沐漫情一手执枪,一手捂住小宝贝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猫在一方死角里,看着明显已经开始慌乱的匪徒,再看看离她不远处的那抹黑影,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警方安排的狙击手。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希望你别那么衰!
她捡起身旁一颗小碎石,抬手用力一掷,那方随之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声,尽管声小,可没有逃过神经紧绷的匪徒们的耳朵,随即,他们手中的枪口对着那处就是一阵猛轰。
尖叫声,枪声,下面扩音器的规劝声,混杂着男人痛苦的哀鸣声,偌大的天台,一片混乱。
沐漫情再一次乘隙开了一枪,这一次,直逼一名匪徒的太阳穴,依旧是无声,那名匪徒感知到危险,本想要转过身前的人质去挡,可已经来不及,灼热的子弹透着无穷的威力穿透太阳穴,咚的一声,壮硕的身子直直倒地。
“是谁?给老子出来!”一名歹徒狂乱地吼着,手中的枪砰砰地胡乱轰炮。
六名匪徒,两死一伤,剩下三名神情皆有些狂乱。
沐漫情知道不能再逼下去,若是他们失去理智,当场杀人质,那她就得不偿失了,现在人质是他们手中的保命符,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可若是逼急的话,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混乱之后,偌大的天台有些死寂,空气中只听得到压抑的低泣声和沉重的粗喘声,那名被废了眼睛的匪徒不知何时痛得昏了过去,陈妈依旧被匪徒挟持在胸前,尽管心里怕得要死,可依旧强装着镇定。
因为她知道,躲在暗处放暗箭的人是她家小姐,她不能让她分心,更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暗处的人给我听着,若是再有人开枪,我们就杀一个人质!”一名匪徒沉着声怒吼。
“我们让你们离开,千万别伤害人质!”下面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匪徒们个个神情戒备,他们沉痛地看了眼地下两死一伤地同伴,其中一名劫匪毫不犹豫地向那名受伤却未死的男人开了枪,子弹穿透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接着,再次十分默契地抬步向直升机走去。
暗处的特警队们手中的狙击枪严阵待发,藏身在角落里的沐漫情同样紧绷着神色。
这群劫匪着实狡猾谨慎的可以,且脑袋和心性不是一般的强,怕同伴被抓,继而泄露他们的身份,居然毫不手软地一枪要了他的命。
哇…
正在气氛极度紧张之际,一声婴儿的哭啼声突兀地响起,沐漫情心下一惊,手中的反应快过大脑,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手之际,纤指扣动扳机,同时另一只手中的飞刀也瞬间射出。
她的速度太快,几个匪徒还来不及扣动扳机,也来不及将身前的人质拉去挡,就已经一死两伤了,死的一人,子弹依旧是穿透太阳穴,而伤的,则是执枪的手插着冰冷尖利的飞刀,手中的枪也因为疼痛掉到地上。
所有的一切,皆发生在一瞬间,不但劫匪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暗处埋伏的那些特警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
陈妈听到小宝贝的哭啼声,心,提到嗓子眼上,她一把推开那个太阳穴中了枪,虎目圆瞪的匪徒,就想冲沐漫情的方向跑去。
一个受伤劫匪回过神来,速度极快一个横扫腿,陈妈嗷叫一声,不怎么利索的身子倒在地上,这时候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显然是那些特警准备将劫匪当场击毙。
“陈妈,趴着别动!”沐漫情听着枪声,焦急地大喝。
陈妈本想迅速爬起来的,可一听到枪响,双腿就吓得发软,再加上沐漫情这一声急喝,她也就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动了,只是身子在瑟瑟发抖着。
活了大半辈子,她可从未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啊。
然而,沐漫情一出声,算是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此时,一名匪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瑞士军刀,依旧挟持着一个人质,而另一个则是在地上翻滚,避开如雨点般的子弹。
沐漫情心里很紧张,生怕陈妈也遭受这些枪子的伺候,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而怀里的小宝贝,仍旧在嗷嗷地哭着。
“去死吧!”
“小姐,小心!”
突然,匪徒狂躁怒恨的声音夹在着陈妈度惊恐的尖叫响起,原来是匪徒就地翻滚之际,重新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枪,抬手毫不犹豫地向沐漫情这个扰乱他们所有计划。
沐漫情抬眸,瞳孔突地大睁,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颗破风而来的子弹,明明速度很快,可在她眼底就像是放慢镜头般,一寸寸向她的面门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眉心那处空气越来越灼热,可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一般,移不动半分。
叮——
千钧一发之际,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子弹从沐漫情的耳鬓擦过,深深地镶进她所靠站地墙角上,而她脚下,则静静地躺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飞刀。
这一声脆响,也让沐漫情回神,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而那名匪徒,早已被暗处的特警队击中了两只手臂和小腿,此时正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沐漫情抚了抚额角的冷汗,低眸看了眼地上的飞刀,眸子微闪,而后又转头看向飞刀射出的方向,对面办公大楼的一扇窗户内,一抹纤细的身影一闪而逝。
她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与深思,不过,眼前的场景不容她想那么多,她见那个劫匪没了威胁,另一个对她来说还够不成威胁,便快速上前,将几乎吓昏过去的陈妈扶了起来。
“小姐,刚…刚才吓…吓死我了!”
陈妈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子,牙齿打着颤,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一双老眼更惊惧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沐漫情拉着她的手,再次看了飞刀一眼,“我没事,我们走!”
她的目标是救陈妈,如今陈妈已经冲匪徒手中脱身,当然就没她什么事了,至于其他,她没那个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去过问。
唯一还有一点战斗力的匪徒虎目圆瞪,眸子赤红,那眼神就像是想要将她剥皮拆骨,“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想走,没门!”
他说着,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质,手中的瑞士军刀就像沐漫情刺去。
然而,他的身子还为靠近,“砰”的一声枪响,暗处的特警队冲他膝盖开了一枪,而他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沐漫情面前。
沐漫情不再看他一眼,扶着陈妈就转身离开,这时候早已严阵以待的警察蜂拥而上。
马后炮!
沐漫情轻声嘀咕了一句,若是靠这些警察,人质早已经死了。
站在她不远处的警察队的队长听到她的话,面皮抖动了几下,不过,那队长显然是认识她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不得不说,刚才若不是她,这群劫匪也许早已逃出生天了。
这几个是惯犯,作案多起,他们凭借着谨慎的头脑,残忍的手段和那份默契,再加上蒙了面,难以追踪,让警方和特警队头疼了将近一年之久。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随身携带着手枪!
“贾小姐,刚才之事,还请你移驾警局录下口供!”
队长收回思绪,神色不卑不吭,虽然贾漫是沐天俊内定的‘老婆’,不过两人并未结婚,所以,尽管生了小孩,不过外界之人仍是一致称她为‘贾小姐’。
“抱歉,暂时没空,我得回去压惊,而且我儿子饿了!”
拜百里绮香的‘失踪’所赐,她也认识这个警察局的大队长。
沐漫情极其潇洒地回到了沐家,喂儿子吃了奶,由于小宝贝还小,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会哭,只是醒来之后就要吃奶的一种习惯。
陈妈年纪大了,受了些惊吓,回家之后,沐漫情吩咐保姆煮了杯安神茶给她喝,就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了。杨兰得到消息,免不了过来慰问一番,看着完好无损的几人,又是流泪又是笑的。
沐家人也前来关心了一下,沐天俊也得到消息,想要回来,只是工作太忙,走不开,打了电话,得知她母子并无大碍后,也就没有回来。
夜凉如水,沐漫情再次站在窗台前,低眸看着手里那把幽冷的飞刀,上面还有一个缺口,显然是和子弹碰撞出来的。
想到那抹一闪而逝的纤细身影,沐漫情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是王子贤的办公室,而这把飞刀,是尤芯的武器。
当初洛萧教她飞刀之时,她曾经还与她比划过,看谁的更快更准,所以对于她的飞刀,她一点都不陌生。
尤芯,她是单纯地拔刀相助,还是已经认出了她?可若是认出了她,又为何要救她?当初她不是和Jrym、百里浩辰他们狼狈为奸吗?
不过,不管如何,营救忆湘的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说昨天她还没怎么下决心,那么现在,她是必须救,她不能保证,尤芯是否已经认出了她,更不能保证,她不会告密。
同一时间,一间豪华的卧室内,同样有个女人站在窗台前,仰望着头顶的明月,良久,只听她幽然呢喃,“沐漫情,我不欠你了!”
呵呵,那两人费尽心机,彼此争抢,抢来抢去,手中的却是一个假的。
女人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底渗满数不尽的苍凉与悲伤。
“在想什么?”
身后一双健臂极其自然地圈住她的纤腰,刚硬的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亲昵温柔地问。
女子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转身,同时,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也暴露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此人赫然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尤芯。
“没什么,你可以滚了!”
尤芯看也不看身后之人一眼,语气冷酷无情道。
“呵,你倒是会过河拆桥,用完了我就丢!”男人苦笑,语气透着一丝无力与苦涩。
尤芯挑眉,突然转身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十分嫌弃的笑,“王子贤,你应该庆幸,我不嫌你脏,不过若不是当时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饥不择食。”
王子贤听到她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什么脏不脏的,至你之后,我可只有你一个女人!”
“哈哈哈…”
尤芯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不可抑止,“王子贤,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就是你这种吗?你是将你自己当瞎子,还是认为我是瞎子?”
王子贤显然也听懂了她所指,他俊脸一片涩然,伸手再次将她搂入怀中,语气幽幽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至你之后,我真正碰的女人,只有你!”
尤芯不言,也未去挣脱他的怀抱,如今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忘不了当时他给的痛,也忘不了孩子从她体内剥离,那种让她想要毁天灭地的恨意。
尽管他不是直接的侩子手,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世界的彼端,位于南半球的南非的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一座简陋的民房里,一个身形壮硕,手绑着绷带,头绕着纱布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躺在一张竹子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且昏迷不醒的俊美男人,冷酷深邃的眸子一片复杂与担忧。
“宝…贝…宝贝…”
床上的男人锋利的眉宇紧皱成一团,嘴里无意识地呓语着。
站在床边的男人听到动静,连忙弯下身子,“老大,你醒了吗?老大,老大…”
男人唤了几声,可床上的人吐了几句呓语后,没了声响。
这时候,斑驳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同样裹着纱布,拄着一根树杈拐杖稍显瘦弱一点的男人走了进来,“老大醒了吗?”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怎么样,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吗?”男人转身面向他,沉声问。
瘦弱男人摇了摇头,“这座小岛各方面物资都挺丰富,几乎与外界不联系,通讯方面也很落后,所以暂时根本就找不到方法与外面联系!”
壮硕男人再次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男人,眼神扫向他的腿,眸子闪过一丝凝重,老大这样子,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
“对了,你妹妹怎么样?”
瘦弱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伤痛,“醒是醒了,不过情况很不好!”
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空气中透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息。
不错,这几人便是墨阎濯于凯歌和洛萧他们一行人,那天他们到达之后,先是去工厂安抚了一下痛失亲人的家属们,且着手安排各种治疗和赔偿事宜。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没进酒店大门,就见凯尔的妹妹凯樱,(也就是他们找来假扮沐漫情的女人)正被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走,眼见车子消失在眼前,他们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上车就去追赶那辆车。
直追到码头,车子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可人却已经乘快艇离开,他们三人同样从码头弄了一艘快艇去追赶,在海上追了一个小时之久,才追上,然而,当他们杀了那两个绑架之人,正准备将狼狈不堪,神色呆愣的于凯樱弄上他们的快艇时,才发现她身上居然装置了炸弹。
在最后一刻虽然解开了炸弹,可时间太紧,终是引爆,他们几人拖着于凯樱纷纷跳入海里,醒来之后就是在这座小岛上了。
听说是出海捕鱼的渔民们救了他们,好在海浪并没有将他们几人冲散,他醒来之后跟村民们打听,最先老大,后来又找到了于凯歌两兄妹,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想到那天万分惊险的一幕,洛萧到现在还都心有余悸,虽然他本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仍是做不到淡定,当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大不能死,那个女人还在等着他。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沐漫情从床上起来,小宝贝还未睡醒,她洗漱了一番,来到外厅,奕凛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这两天他貌似很忙,时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自从前天他从台湾回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听说你们昨天碰到抢劫的了!”奕凛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问。
“嗯!”沐漫情端起桌上的鲫鱼粥吃了一口,淡淡应着。
“你胆子倒是挺肥,带着小孩居然敢去救人!”这下奕凛的口气明显变了样,透着冷嘲与不赞同。
昨晚听到陈妈的叙述,尽管当时他没在场,他都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沐漫情搅动汤勺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陈妈死吗?”
当时的情况,她又怎会不知道危险,可情况紧急,警察也就是个花架子,根本就容不得她顾虑那么多,若有好的选择,她也不会带着孩子去冒险。
奕凛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冷情,没心没肺的,可对于在乎的人,是绝不容许那些人在她眼前出事的,更何况陈妈对她来说,犹如母亲。
“奕凛,我准备和百里浩辰一起去救忆湘,你联系秦叔,让他帮忙安排些人手,另外,联系闫宁,我需要一张我的面皮。”
沐漫情吃完一碗稀粥,放下手里的汤勺,语气沉重而认真。
奕凛心下一惊,“你别轻举妄动,等老大回来再商议!”
“不能再等了,昨天尤芯救了我一命,也许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如果百里浩辰仍是执意要去救人,那么,尤芯应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所以,她要趁她没揭穿之前,将忆湘弄出来。
这下奕凛更加吃惊了,同时心里还有浓浓的担忧,“我会与他们联系,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决定了,也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老大他们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他也瞒不了多久,墨阁还需要她来坐镇,但她露面的前提是,将忆湘救出来,不然,以她和忆湘的关系,他们一样是受制于人。
营救的事算是达成了共识,然而,这并没有让沐漫情开心,这种情况说明,对于墨阎濯的消息,奕凛对她绝对有所隐瞒,她不说不问,不代表她察觉不到,只是现在,她就算知道,也要当不知道,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心慌。
奕凛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的时候,秦炆派过来的人和闫宁已经在墨阁这边的分堂集合,沐漫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他们,而是带着杨兰去了张震家。
伊樱梵上次出了车祸,好在伤的不是太重,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就回家休养了,这会儿已经康复了。
前来开门的是张文薇,她看着门口,眉眼含笑的陌生人,大大地眼底露出一丝讶异和不解,“请问小姐你找谁?”
杨兰躲在沐漫情身后,这时候探出脑袋来,娇俏地笑着道,“来你家,当然是找你们呗!”
“小兰姐姐,你来啦,想死你了!”
看到她,张文薇将面前的陌生面孔直接无视,语气高兴的不得了。
“呵呵,是小兰丫头过来了吗?快进来吧!”
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的伊樱梵端着一个果盘出来,慈爱地笑着道。
杨兰笑了笑,她手臂挂在沐漫情的手肘上,两人并排着走了进来,到了客厅里面,伊樱梵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面孔,不等她开口,杨兰就出声介绍,“梵姨,文薇,这位是我贾漫!”
伊樱梵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就是老四家那个厉害的女人吗?这么年轻,还真看不出来。
虽然她很少关心外面的事,不过同在一片地区,沐家的事又闹得那么大,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能在沐家掌权多年的老太太手中夺权,可见不一般,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
“贾小姐,请坐吧!”伊樱梵收回打量的眼神,语气友好道。
“妈,是我!”
沐漫情见文薇将门关上,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叫唤着,在外人的时候,沐漫情的声音刻意透着一丝尖细,这会儿她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又不失娇媚,很好辨别。
这一叫,算是将伊樱梵给叫懵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情儿?你…你是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