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放纵。”郭启昌长叹。“当然,年轻人嘛,风流一点也无可厚非。我估计他是被人迷昏了头,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又怕我老人家唠叨,索性就不告诉你我。”
“但愿如此。”白松冷冷地说,略想了一下,便道。“我马上叫啸风过去,一定要找到啸云。”
“啸风?这样不妥吧?”郭启昌不赞同。“你好不容易让他退出,不再插手帮中的事务,如果现在又让他加入,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跟帮里的生意没有关系。”白松十分冷静。“当哥哥的去找弟弟,天经地义。”
“当然,当然。”郭启昌的脑筋飞速转动,立刻笑了起来。“这样也好,那就让啸风过来吧。不过,我们的生意还是照常吧。”
“那当然。”白松雄风犹在。对于儿子离奇失踪的事,只有最初的惊诧,然后就越来越镇定。“昌哥,啸风有护照,但是要去办签证,最快也要三天以后才能赶到纽约,这段时间里还得麻烦你继续查找啸云的下落。至于这边的生意,我们会继续进行的,有我盯着,你放心。”
“好好好。”郭启昌很高兴。“没问题,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吧。啸云这孩子,做生意真是把好手,就是玩心太重了,唉。”
白松听他的口气,像是认定了白啸云不告而别,不过是跟新欢跑到别处玩去了。想到小儿子的性子,他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便不是很着急,仔细问了白啸云新认识那个人的情况和最近几天的表现。
郭启昌对那个人也不了解,说来说去,也就是现在年轻人中流行的一夜情,在酒吧里泡到的人,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是某个公司的小主管,但具体在哪家公司,他们也不知道。
白松很生气,但还是勉强控制着,对他很客气:“昌叔,啸云年轻,爱玩,又是第一次到纽约,难免有时候掌握不了分寸,你是长辈,应该多看着他点。”
郭启昌倒也并不推诿,只是叹气:“我想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已经当了老大,我在旁边唠唠叨叨的,那不是让他心烦嘛。再说,他在生意上头脑很清醒,就算平时风流一点,那也是小节,无关大局,就没多罗嗦。另外,我也让怀特跟着他的,帮他掂量着深浅。怀特见过那个人,跟他聊过,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他跟啸云回酒店的。我听说,啸云跟那个人上床的时候,他的兄弟也守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在外面也是步步紧跟,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多半是玩得兴起,顾不上打招呼,就跑到什么度假胜地去了。我明天就托人去附近那些露营的公园查查,你先不用担心。”
“嗯,好,拜托了。”白松的心略微轻松了一点,这才挂断电话,随即拨给大儿子。“啸风,啸云在纽约失踪了,你马上过去,一定要把他找到,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第88章
入夜,这幢独立于湖边的豪宅有大部分房间都熄了灯,只有几个窗口还有朦胧的灯光。
万籁俱寂,林中偶尔有一两声鸟鸣响起,让春天的夜晚有了几分生机。
白啸风与许幽靠着床头,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白啸风一接到父亲的电话便飞车赶回,两人一直商议到午夜。而许幽有应酬,也是很晚才回来。白啸风很沉着,一直等到洗完澡上了床,才告诉他这件事。
白啸风轻声说:“啸云失踪得太蹊跷,我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啸云从里面出来后并没做什么得罪人的事,应该不可能有人要杀他。再说,即使是我们本地的对头要杀他,也会在这里动手,不可能派人跟到纽约去。我太了解他们了,各个帮派里都没有熟悉美国,会流利英语的高手。况且,啸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也不会让可疑的人接近。这样看起来,昌叔并不简单。他这次回来,不太可能是在美国混得不好,回来重新打江山的。”
许幽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下床,到桌上拿了笔记本过来,进入自己的邮箱查看。里面有一封托尼的信,他立刻打开来细看,随即将屏幕转向白啸风,低低地说:“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昌叔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在美国休养,他并非等闲之辈。”
白啸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和图片。上面全部是英语,他便道:“你说给我听。”
许幽便轻声读了出来:“郭启昌,在美国时使用英文名唐纳德,到达纽约后便经朋友引荐,加入了着名的华人社团梁山,据传在五年前便实际控制了这个大帮派,主要从事的恶生意是贩毒、偷渡。前年,fbi进行过一次大行动,扫荡华人黑帮,重创纽约的五大华人社团,逮捕了三百多名骨干,没收社团资产一亿多美元。郭启昌躲了两年,最近才回到纽约,东山再起。据可靠消息,他目前仍是梁山的龙头老大。”
“原来是这样。”白啸风沉吟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原来他是梁山的老大,好一个宋江。”
许幽关上电脑,放回桌上,不解地问:“如果是他害了云哥,那目的是什么呢?”
“就这事让人费解。我和爸反复讨论过,都找不出原因来。”白啸风皱紧了眉。“爸说,啸云这次去纽约只是去跟那边高层的人认识认识,他们在生意上的合作事宜其实在这里已经谈妥了。啸云去了那边后,每次打电话回来,都说跟他们的人谈得很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更别说翻脸了。虽然我已经不当老大,对他们的生意不了解,可是我敢肯定,一定是共同赚钱的事。啸云和昌叔相处得很好,昌叔应该没理由杀他啊。”
许幽重新回到床上,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也有一个可能,就是昌叔说得是真的,云哥确实在那里遇上了一个中意的人,一时情热,便跟他去了别的地方玩。”
白啸风微微摇头,神情间却有一丝迟疑:“在那个语言不通的地方,啸云不太可能私自离开。不过,依他那个脾气,要是遇上看对了眼的人,也很疯的,说不定就能干出不合常理的事来。”
许幽便不再吭声。对于白啸云,他心里始终是有一种厌恶感的,这个人对他的伤害太久太深,他可以看在白啸风的面子上不讨厌,但也只能做到敬而远之,尽量减少面对面的机会,实在无法当他是朋友,更不可能当他是亲人了。听说白啸云失踪了,他的心理只有漠然,只是,白啸风要过去找亲弟弟,他总不能拦着。他现在只担心白啸风到美国后的安全,至于白啸云的生死,他根本就不在乎。
白啸风也明白他的心情,便不再问他的看法,只伸手拍了拍他,微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已经给陈三打电话了,请他和晓舟陪我去美国。我会先到多伦多去跟他们会合,再去纽约。有他们陪着,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许幽立刻点头。“三哥是很细心的人,晓舟的身手又好,有他们相助,我就放心了。”
白啸风想了一下,关切地问:“你呢?李朝东的事怎么样?对你的影响大不大?”
“警方还在调查。”许幽不疾不徐声音很柔和。“我问过公安局的几个朋友,我的嫌疑不大。人人都知道我不爱发火,做起事来更讲法律法规,从来不会用非常手段来解决争端。况且,我跟李朝东违约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们。至于有人袭击我,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李朝东指使的,我就没有多说。目前,警方并没有限制我出境。”
白啸风松了口气:“那还好。唉,现在真是多事之秋。我刚交了权,想退出江湖,就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真是欺人太甚。看来,我还是得做点事情出来,告诉那些人,即使我退下来了,风云帮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白家更不是好惹的。”
许幽握住他的手,轻轻叹道:“去了美国要小心,那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界。”
“知道。”白啸风伸手抱住他,慢慢滑了下去。
许幽平躺在床上,看着他覆上来,有点意外。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有心情做爱吗?
白啸风没容他细想,已经吻了过去,开始温柔,继而火热。
许幽仍然有些诧异,却很快就被他挑起了热情,抱住他热烈回应。
白啸风与他持续深吻,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场缠绵中。
许幽被他压得越来越紧,差点喘不过气了。白啸风忽然放开他,侧身去开床头柜。许幽便大口大口喘息起来,根本没注意他在做什么。
白啸风从抽屉里拿出两根丝巾,笑着将他的胳膊拉过头顶,分别捆在床柱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玩过了,许幽有点发怵,轻声央求:“风哥,你别太猛了,我怕吃不消。”
白啸风温柔地看着他,用大拇指轻轻滑过他润泽的双唇,随即俯头吻了一下,笑着说:“你比我年轻这么多,怎么会吃不消?看来还是因为没有经常锻炼,以后我们要常常这么做。”
许幽拿他没辙,只到他说“以后”,不由得很开心,忽然抬腿围住他的腰,慨然道;“好,来吧。”
第89章
白啸风看着许幽如献祭般躺在自己身下,热血立刻冲上头顶,随即飞流直下,卷向欲望的中心。
他俯下身去,重重的吮吻许幽粉色的双唇,与他的舌尖激烈纠缠。许幽被束缚住了,难以腾挪,只能被动地承受。他急促地喘息着,双腿用力,将白啸风的身体拉得紧贴自己,更加感受到他将至燃烧的热情。
白啸风轻笑一声,放开他的燃烧,密密地吻了下去。
许幽无法抬头去看,只能感觉到他火热的唇一路直下,游过自己的颈项、肩头、胸口、腰腹、腿侧。白啸风太清楚他的敏感地带,他也早就习惯了白啸风的挑逗方式,很快就欲望贲张,不能控制。
白啸风听着他抑制不住的呻吟,不由得轻笑出声。他用力压住爱人不由自主挣扎扭动的身体,张口含住了他的分身。
许幽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出声,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白啸风开心之极,更加悉心吞吐,全力套弄,很快便将他带上高潮。
许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央求地叫着:“风哥,风哥…”
在他即将释放的一刻,白啸风忽然放开他,将自己滚烫坚硬的欲望缓缓推进他紧缩的身体。
许幽努力放松,却仍然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白啸风只觉得那温暖的深处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深深地带引过去,一推到底。
许幽咬住唇,却仍有呻吟溢出,听在白啸风耳里,真是销魂蚀骨。他俯下身去,压住许幽,身下的欲望更加深入,角度变化多端,力量逐渐加大,速度越来越快。
许幽的额上开始沁出细汗,脸颊微泛红晕,肌肤渐渐隐现粉色,就如上好的温玉,在柔和的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白啸风狠狠吻住他的唇,腰下用力,冲撞得越来越激烈。
许幽被他制得不能动弹分毫,被他的攻击挑起的情欲只能在体内四处奔窜,却没有办法缓解,全身的汗一层一层地出,眼前金星乱冒。
白啸风终于抬了抬头,凝神看着他脸上那迷乱的性感神情,动作却更猛。
许幽这才能够畅快呼吸,他喘着粗气,呻吟声已经断断续续。
白啸风惬意地笑着,略略停了一下,让他喘息片刻,这才再度猛攻。汗水从他身上如雨般滴下,与许幽身上的汗滴交汇,不断浸入他身下的床单。
灼热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扑向他们,如海啸飞卷,如火山爆发,而这一切都掌握在白啸风的手中。他引发了爱欲洪流,再裹着许幽投身其中,忽而将他拖至海底,忽而将他抛向浪尖。身下的人在外面是如此强势,此时此刻却心甘情愿地被他束缚着无处可逃,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被他攻击得溃不成军。
白啸风沉醉地紧拥着他,眼中是他完美无瑕的容颜,神情由清醒而迷惘,耳边是他呻吟的声音,从清亮变成暗哑,手中是他修长漂亮的身体,由微凉变得滚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飘飘欲仙,如在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许幽忽然感觉到他开始猛力撞击自己身上最敏感的那一点,每一下都似重逾千钧,持续不断地砸向自己,将烈火燃起,迅速烧向全身。他知道白啸风即将达到高潮,而自己也被他带领着,紧紧跟随着他的节奏,与他一起向上飞升。
在失重般的眩晕中,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更是猛烈收缩。
白啸风也在同时达到高潮。他吼叫着,狠狠地撞进去,喷射出燃烧般炽热的岩浆,烫得许幽不停地痉挛。
白啸风伏在他身上静止不动,感受着他内部的收缩,就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仍然在把他不断地向里面拉,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许幽才从极度的快感中放松下来,渐渐平静。
两个身体汗淋淋地交叠在一起,急促的心跳是同样的节奏,粗重的呼吸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火热的体温在春夜里慢慢地降下来。
良久,白啸风才抬起身来,喘着粗气解开丝巾。
许幽根本没有力气收回双臂,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白啸风疼惜地笑了,温柔地将他的胳膊拿下来放在身侧,随即拉过被子来给他盖上,体贴地让他歇会儿,以回复体力。
许幽听着他进了浴室,想着等他出来自己就进去洗,却实在太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啸风神情气爽地洗完澡出来,看许幽睡得那么香,便没有叫他。他轻手轻脚地上床,侧躺在许幽身旁,凝神看着他如孩子一般纯真安静的睡脸,眼里都是温柔。半晌,他缓缓俯头,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第二天一早,白啸风比许幽走得还早,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同时带来了白松和白啸云的太太。
事先他和许幽商量过,为了安全计,想把父亲和白啸云的妻子都接过来,许幽一口答应。
这幢房子的外围、中庭和建筑本身都安装有严密的安保系统,护卫人员随时严密保护,可说固若金汤。如果没有特种部队那样的先进装备和训练有素的人员的话,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要强攻,那恐怕真得用一支军队才能攻入。
白啸风将白家人都安顿到这里,才能放心离开。
第三天,他便带着小飞前往多伦多,把东子留给了许幽。
其后,许幽将白啸风挑选的两百个风云帮兄弟分四批组成“美国自由行”旅行团。旅行社的老板是他朋友,立刻派专人为他们加急办理护照和旅游签证,并向航空公司订好机票。
一个星期之内,许幽便将这两百个风云帮的精英送到了纽约。
王晓舟在机场接上他们,将他们带到自己才租好的几套公寓中,随时待命。
许幽知道他们已经顺利到达美国,正与郭启昌接触,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了心。
白啸风和白啸云的儿子在同一家国际学校寄宿,门禁森严,但并没有严密的监控系统,保安的主要工作是拦阻孩子们出校门,如果有人在非正常时间带孩子出门,必须检查班主任开具的出门条才能放行。可是,他们根本无法检查送货到食堂的人,更不可能在晚上组织有人翻墙进入。
许幽亲自去找到校长,捐了一座图书馆给学校,随即安排了十多个人进入学校工作,有四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专门在两个孩子的宿舍里当生活老师,晚上就睡在孩子的床边。其他人都分布在后勤和保安部,严密保护孩子的安全。
许幽办好这些事以后,便告诉了白松,好让他放心。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两个孙子仍然是疼爱有加的。
白松住到他这里来,心里是有一点尴尬的。他知道这幢房子是许幽出钱修建的,按理说应该是许宅,而不是白屋。不过,许幽对他一直恭敬有加,这里的工人也都对他们很有礼貌,将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很快,白松便宾至如归,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白啸风每天会打电话过来,分别告诉白松和许幽在纽约的情况。
他和陈三带了两个兄弟公开出面,其他人都跟着王晓舟暗中潜伏,并没有让纽约黑帮察觉。
郭启昌很积极,让怀特带着他们到处查询,目前却并没有丝毫头绪。白啸云和他带来的三个心腹兄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白松和白啸风的心便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许幽只能从旁安慰,认为只要没找到尸体,便不能认定白啸云已经遇害,并打电话到欧洲,请托尼帮忙调查此事。
时隔十几年,白松再度与许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见他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帮助查找白啸云,又费心费力地派人保护着自己的两个孙子,平时对自己也称得上孝顺,对他的态度渐渐的缓和了许多。
白啸风到达纽约半个月后,郭启昌又向白松和自己留下的心腹询问生意的进展情况。
白松很讲江湖规矩,虽然儿子下落不明,但并没有发现郭启昌有什么问题,他便按事前的约定从云南收货,再发往纽约。
这批重要的货物是白松的助手与郭启昌的助手一起发出的,伪装后混在一个集装箱里,已经顺利离港,通过海路运往美国。
郭启昌很快便接到自己助手的电话,简单而清楚地告诉他:“货已发出。”
第90章
仲春季节,花开满地,许幽开车驶过原野,欣赏地看着路两旁的绿色作物和缤纷的野花。
路边种的大部分是油菜,已有零星的小黄花开放,在明媚的阳光下非常亮丽,一派生机勃勃。
虽然进入城市,便立刻陷入堵塞的车流中,许幽仍然感到很愉快。他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然后拉开一扇窗户,让春天的气息漫进来。
他的秘书进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他面前,随即去为他沏茶。
许幽拿过来翻开,法院的大红章赫然在目。这是法院发给天上天的《举证通知书》,后面附着起诉书副本。
虽然李朝东被杀的刑事案件尚未侦破,李朝东的太太却已经迫不及待,将天上天告上法庭,认为是他们疏于管理,未能及时制止打架斗殴事件,致使李朝东在混乱中被杀,公司大乱,所有项目停滞,由此对李朝东的家庭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害。她以李朝东的父母、身为妻子的自己和年少女儿的名义,要求天上天赔偿经济损失三百万元,精神损失两百万元,合计五百万元。
许幽看完,拿起内线电话打给法务部,让部长过来,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他,淡淡地道:“这个官司不难打。对于李朝东被杀一事,我们的责任并不大。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我们可以赔偿他们十万元,以表慰问。至于别的,都不能答应。这个先例不能开,不然天上天还会出事。”
法务部长是位很有经验的名律师,冷静地翻看了一下诉状,便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一出,我们就反复研究过,一直准备着他们会要求民事赔偿。这件官司,我们胜诉的把握是很大的。”
“很好。”许幽微微点头。“由你全权代理应诉,需要什么文件,你去做吧。”
法务部长答应一声,立刻走了。
许幽打开邮箱,查看托尼那边发过来的邮件。
最近他觉得美国那边的事态很复杂,希望托尼每天都要跟自己联系,即使什么也没有查出,也发封邮件过来。
托尼除了自己设法调查外,还向国际着名的情报商买消息。现在的重点都放在回溯郭启昌过去十年所做过的事情,以及对他的家人朋友和社会关系进行严密排查。
郭启昌很厉害,生有三子两女,但在十年前的警方扫荡中,他的两个儿子都被判了死刑,还有一个女儿被判无期,至今还在狱中服刑。他带着四女儿和小儿子亡命美国,在那边东山再起,那一对子女仍然跟着他混黑道,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此外,郭启昌的长子生的一子一女也跟在他的身边,现在有十七、八岁了。两个孩子都在读高中,成绩不错,似乎并没有参与郭启昌的黑道生意。
时间太短,目前查到的只有这些。
许幽看了两遍,便退了出来。看了看时间,纽约已经入夜,他拿起电话,拨了白啸风的手机。
系统生硬地告诉他,白啸风不在服务区。
许幽立刻拨给陈三,他的手机也不在服务区。
他沉着脸,并未慌乱,立刻拨王晓舟的电话,却是关机。
分批过去的风云帮兄弟携带的手机好像都没有开通国际长途,他们一到那边就买了美国的电话卡,以便互相联系。现在事起仓促,许幽跟他们是无法立刻联络上的。
他慢慢放下话筒,仔细思索着,随即抓起电话,打回家去:“老爷子在吗?”
接电话的是在他们家工作的女孩,清楚地说:“老爷子去机场了。”
“什么?”许幽皱紧了眉。“只有他一个人吗?”
那女孩清脆地道:“有司机送他去,好像魏哥他们有跟着。”
她说的魏哥是护卫的其中一个组长,许幽略微放心,立刻挂断电话,拨给老爷子。
白松很快就接了。
许幽沉声问:“爸,你去哪儿?”
白松冷静地道:“纽约。”
许幽猛然想起,将近三年前,白松在加拿大时,他就托人替他办好了投资移民,他在拿到枫叶卡后才回来的。现在,他持加拿大护照,随时可以直飞美国,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