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庆余站那不敢动,头上冷汗唰唰的冒,长得比逸公子高一头,就怕逸公子将他头拧了。
逸公子瓜子皮吐他脚下、吐他脚上,低头看着瓜子皮思考,抬起眼皮问道:“你说本公子得磕多少瓜子,才能将你埋了?”
方庆余恼羞成怒。周围不少人看着了。
逸公子一把瓜子磕完,拍拍手寻个地儿吃饭去。方庆余松了口气,差点瘫地上。
嘉德殿偏殿,饭摆好,四荤四素一汤一羹。
昭王溜过来,泰王随后也溜过来,学逸公子看鸟的姿势,看着墙上一幅画。
逸公子不理他,谁也不理;抱着一大碗米饭,端着一盘驴肉扒了一大半到碗里;见昭王坐下,赶紧将一盘红烧兔肉也端过来,扒了一大半到碗里;碗里堆不下,就端着盘子先吃。
泰王看完鸟坐下来,桌上还有一盘萝卜一盘青菜,昭王将青菜再端到逸公子跟前。
泰王拿着筷子发愣,愣了片刻,另拿了一双筷子,戳向逸公子碗里。
昭王拿着筷子使出一招秋水无痕,将他生生拦住。
泰王一连三招失败,只得端着白米饭,浇了一大勺汤,又从空盘刮了一点肉汁下饭。
逸公子吃饱喝足,昭王也吃完,拿毛巾给她擦嘴擦脸擦手,收拾的干净漂亮。
逸公子摸摸肚子问道:“绣花枕头想干嘛?”
泰王凤眸眨一眨,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们商量着要将你卖了。”
逸公子瞪他,泰王面不改色,逸公子就是周芣苡,其实不是太难猜,尤其还有书滴。
昭王冷哼一声,安抚依依:“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打听安排。宴平长公主以前和霍家两姐妹关系就很好,现在还想和颜家鬼混,孤王就满足她*。”
他阴柔的看一眼泰王,泰王吓一跳,我是你叔叔叔叔叔。
逸公子也看一眼泰王:“要不要去看看恭王,他现在怎么样?”
泰王想了想,依旧是幸灾乐祸:“挺好,这点小挫折算得了什么,父皇又不会拿他怎么样。等他好了,依旧是那个恭王。貌似已经在动作,准备强势反击,第一个可能就要对付侄子你哦。”
昭王幽幽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去大理寺旁观?霍家还有很多党羽没肃清。”
泰王忙捂着心口,像西子捧心,他也伤势复发。
逸公子打个呵欠,真是鄙视。
昭王不理他叔,抱着依依:“没事了你睡会儿吧?”
逸公子推他,自己一个踉跄,打个哈欠差点睡着;两边眼皮加起来五百斤,都睁不开。
昭王抱着她去暖阁,路上就睡着了,吃饱了就睡,真乖。
皇宫内一般人不能随便走动,要走也是往三省六部等衙门去,只有他们这得宠的能四处溜。嘉德殿还有内侍、骁果卫等守着,她在暖阁休息,不用担心被人打搅。
逸公子一觉睡到傍晚,收拾停当出来,夕阳灿烂的就像金子,太极殿也镀上一层金子。
逸公子回到太极殿,圣上正诏灵州那个“已经十八岁”的少年上前。
少年今儿把衣裳裤子鞋子都穿整齐,脸上胡子也刮干净,看着年轻多了,顶多十八岁。
圣上问道:“胡瓜娃,你今年究竟多大?”
瓜娃左脚踩着右脚,穿这么久鞋子还不习惯,胆子不小:“草民虚岁十八。”
圣上冷哼一声:“你敢欺君?”
瓜娃忙站的毕恭毕敬:“不敢,草民、草民反正过两年就十八了。再说有志不在年高,大公子比草民还小,不是把二公子打的像条狗,灰溜溜跑了?”
圣上说道:“听说你想做将军?”
瓜娃兴奋:“是!草民本事可不小,这两个月学会认字、讲官话,还学了兵法。再过两年、一年,草民保证达到要求,像长孙将军一样,带兵打仗,保家卫国。”
圣上讲道:“你识字讲官话都跟谁学的?”
瓜娃应道:“有李大人、白大人、吴秀才、田秀才等,大公子偶尔也教我们。以后我们要做知书达理的农民和将士。”
圣上下旨:“既然你有信心,朕准你进国子监读书,明年若能考中秀才,兵法、武功达到要求,朕准你在长孙大将军麾下做个郎将。”
胡瓜娃大喜,忙磕头谢恩:“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公子千岁千岁岁!”
第215章,周依锦的帮手
时间不早了,圣上点名留下二十多个农民、士绅代表等,这场盛会终于结束。
很快就要秋收,百姓代表和地主等都要赶回去。
鼻涕娃拉住逸公子:“大公子,草民想跟着你,做个小厮也行,跑腿打杂草民都能做。”
昭王不着痕迹的将他拉开:“你也去国子监读书吧,如果两年内能考中秀才,就准你留在京师。五年内能考中举人,才有资格跟着大公子。”
鼻涕娃忙磕头谢恩,眼睛里燃起小火苗:“草民保证和瓜娃哥哥一样,一边读书一边习武,以后跟着大公子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襄王、轩王、祝圉公、英韶公等从他们身边经过。
后边赵梓程、赵轻云、方敦厉等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气,或者说傻气。
鼻涕娃才九岁,两年考中秀才、五年考中举人,神童不过如此吧?他还要读书习武一块来,让农民都知书达理文武双全了,他们这些王子公孙做什么?
逸公子冷哼一声,农民读书可不是给这些纨绔败家子打工的,具体如何,以后见分晓。
旭王慢一步出来,将儿子抓回去禁足。
回到旭王府,逸公子从地道回到静姝园,再把分身换过来禁足。
夜色中将军府又刮起一阵风暴,传言在风暴中传遍整个京师,今夜星光灿烂。
周芣苡换了一身米黄色长裙,坐在正厅,桌上摆着西瓜、葡萄、枣等七八样水果点心。
书砚在一旁弄西瓜汁,诗华剥了葡萄喂她,她则抱着小猞猁、教它挠人。
小丫头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听说三公子看上方婉妗,宴平驸马在宫里亲自向大老爷提亲,还请圣上赐婚;宴平长公主很看好三公子,准备请圣上给方婉妗册封郡主。”
书砚呵斥:“胡说,方婉妗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册封郡主。”
方婉妗这庶女和自家主子不一样,不用多想。
小丫头不怕,拿着一方手帕给小猞猁,上面绣着老夫人,小猞猁一爪子撕稀烂。
书香不忍目睹,书砚当没看见,周芣苡把一个西瓜刻成颜氏的样子。
小丫头玩的开心,又拿一方手帕放在西瓜上,一边说道:“那可不一定,宴平长公主看好三公子,颜家也一向对三公子好,现在三公子不能入朝,若是做个郡马也不错。”
诗绝大嘴嘲笑:“方婉妗以前很喜欢霍焜烨,嫉妒咱主子;二小姐、五小姐也喜欢霍焜烨;这若是娶进门,会不会很热闹?”
“喵嗷!”小猞猁奶声奶气又威风八面,锋利的爪子划过一道寒光,嘶啦一声,将颜氏撕得面目全非;再挠两下,将西瓜挠出一片红色汁液,模样惨烈。
周芣苡拿了一块西瓜给小猞猁:“干得好,赏你了。”
“嗷呜!”小猞猁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舔着爪子撒娇,人家不吃素,人家是吃肉的。
周芣苡捏着它耳朵,手感真好,明儿把它烤乳猪。
“嗷呜呜呜。”小猞猁撒娇打滚,为了吃肉爬起来继续努力挠人,谁亲自来让俺挠一下。
一片灯光下,钱曼匆匆奔来,头上珠花一闪一闪的珠光宝气。
“主子不好了!”周芣苡学着她的口气。
诗绝等人嘻哈乱笑,小猞猁跳到钱曼肩上,挥着爪子准备给她一下。
钱曼忙捂着脸,抓住小猞猁挠它肚子:“是老夫人不好了,让王御医去给她诊治一下。”
众人安静,书滴从书房出来,大家再看着主子。
周芣苡应道:“肯定是颜家和恒王府送的药有毒,她吃坏肚子了。”
钱曼转身去回话,不一会儿进来,一脸晦气:“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要来看望主子。”
周芣苡挥手,要来就来。
书滴在一旁坐下,丫鬟将正厅收拾干净,静姝园的丫鬟媳妇护卫等到齐。
片刻周依锦、周依丹、周铃兰进来,后面也带着不少丫鬟媳妇儿,阵仗不小。
周依锦左手裹着纱布,整体气质看着还那样,清淡素净,端庄含蓄,眼神有点阴沉。
周依丹一身青织金妆花罗裙,没有牡丹,依旧五官精致,国色天香,艳压群芳,比周依锦更显清贵,情绪似乎也比她好。
周铃兰一身青兰罗裙,老老实实的样子,跟后边纯属凑数。
周芣苡坐那没动也不吭声,小丫头利索的拿来三个大拜垫,摆着正厅中间。
周依锦眼神愈发阴沉而凌厉,开口就教训:“六妹妹气色很好啊,看样子果然没病;为什么瞎折腾,搞得家宅不宁?”
周依丹像个嫡出亲姐,雍容沉稳:“六妹妹没病就好。但以后再不能这样淘气了,让祖母一直为你担心,现在都病倒了。若是爹知道,不知道又会多担心。爹一向最疼你的。”
书砚泼辣的讽刺:“郡主没病,是你们病的不轻。”
周依锦大怒:“贱婢!来人,掌嘴!”
后面出来四个健壮的妇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如狼似虎的扑向书砚,不知哪来的胆子。
书滴标准威严的喝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群静姝园的媳妇儿扑上去,三两下将她们按倒,倒拽着往外拖。
四个妇人狼狈又凶狠,胡乱喊叫:“贱人,放开我们!我们可是长公主的人!”
静姝园的媳妇儿都被吓到了,放下她们一顿乱踩,差点直接踩死。
周依锦更怒,这可是她的帮手,阴狠的盯着书滴:“还不赶紧住手,你们这是要给将军府惹祸吗?她们可是富平长公主派来照顾祖母的。就知道你们喜欢仗势欺人,竟连长公主的人也敢动!”
书砚泼辣的一巴掌扇过去:“仗势欺人,在将军府还想仗着长公主的势欺负郡主,你们真是病的无药可救!”
周依丹也有气,赶紧上前劝阻:“六妹妹,你就看着他们胡作非为吗?她们真是富平长公主派来的,祖母现在病倒,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
周芣苡一脸无辜:“本郡主在锦川听说祖母病倒,立刻就回来了。”
书香上前说道:“甭废话了,乔舅爷有令,不许你再进静姝园;主子好心让你进来,你不知悔改,又想方设法欺负郡主,现在赶紧滚吧。”
诗风、诗华等抄起笤帚拖把扁担门闩,周依丹终于不敢吭声。
第216章,富平长公主
乔毓甫回到静姝园,气氛好像不对。
周芣苡坐在正厅快睡着了,看见三舅舅赶紧睁开眼,过去抱着他胳膊。
乔毓甫拉着她坐下,问书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丫头嘴快:“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带着富平长公主四个狗腿要来教训主子。”
乔毓甫皱眉:“富平长公主?她怎么会掺和进来?”
周芣苡摇头,她刚就纳闷的快睡着了。
富平长公主是圣上最小的异母妹,和昌平公主同年,小时候得到敬贤皇后照顾,也比较受圣上照顾,后来还受到霍家两姐妹照顾。因此,算是皇室比较混得开的一个。
富平长公主人也厉害,成亲一年驸马就薨逝,她没儿没女一个人,这些年混得有钱有势;在霍家和圣上中间保留了一个比较微妙的位置,又占了不少便宜。
按说,她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女,和周家、和乔家也没什么矛盾;这时候怎么会弄四个人照顾老夫人,来对付周芣苡?
再说圣上明显恶了周郭氏等人,富平长公主一向聪明,又怎么会和圣上对着干?
书滴也摇头:“刚得到消息,有人找到富平长公主,她下午就派了四个人过来。”
周芣苡皱眉:“又是谁搅局,富平长公主又为何会答应?”
乔毓甫明眸清华、光风霁月:“好了,不知道就别管,富平长公主掀不起多大风浪,狐狸最终也会露出尾巴。时候不早了,赶紧去休息。”
周芣苡傲娇:“人家不困。书滴,你看现在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要不要去约会?”
书滴鄙视她一眼:“乖乖睡你的觉,哪都别想去。”
周芣苡站起来踹他一脚,给他一拳,真是太没情调了,一点不给面子。
书滴抬手挡着脸,周芣苡十拳落空,愤愤的去睡觉。
乔毓甫在走道拦住,你卧室在那边,别想这样溜出去,周一周二你们将门窗都守住。
周芣苡被逼无奈,回卧室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书香、书砚拉着她收拾停当,反正生病在家,随便穿了一身白色罗裙,头上一只青兰玉簪,便是风流窈窕,恍若仙子降世。
书滴也穿着白色罗袍,标准高贵的犹如帝王,腰间一条青玉腰带,总想将他拆了。
周芣苡坐在餐厅,书滴一杯羊奶放在她手边,她立刻黑脸,龇牙想咬他。
钱曼匆匆过来:“主子,富平长公主一会儿要来看望老夫人和你。”
周芣苡冷哼一声:“来得好,都去好好准备一下。”
钱曼看看书滴,赶紧去传话。
周芣苡也看着书滴,这主子没法当了,丫头都是看他脸色行事。
书滴眼睛瞅着羊奶,周芣苡以壮士断腕的气概一饮而尽,杯子嘭一声放到书滴跟前。
书滴面不改色心不跳,标准的令人发指:“呃根据消息,再确认了一下,富平长公主一直喜欢你爹?根据目前形势,颜氏是完了,她终于有机会了?”
周芣苡猛扑过去掐住书滴的脖子:“你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书滴将她抓开,按在椅子上,赶紧吃早饭。
周芣苡吃包子像吃人肉,喝稀饭像喝人血,不论如何,和富平长公主的仇是结下了。
书滴让人弄来一种奇怪的香料,说是香料,但无色无味,要一天后才生效。
晌午十点半,太阳正好,天儿还有点热,将军府病人多,熬的药多,药味儿飘出三条街。
富平长公主卤簿驾到,不少闲人来围观。昨儿周依锦姐妹带着富平长公主下人欺负郡主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今儿长公主还亲自杀上门来。
将军府大门却是关着,周六、周日等人正在烧香撒药水驱邪除晦气,忙了半个钟头,在门上放了一面大大的铜镜,才把大门打开。
颜氏、林氏、陆氏、杜氏、周依锦、周依丹、周铃兰等赶紧出来跪迎。
富平长公主厌翟车到了门口,门槛没卸。
颜氏、来玦等气得要死,只能赶紧让人来卸,谁知门槛卡住了,半天卸不下来。
富平长公主坐在厌翟车里,半天不见吭声。
公主令富谟,大约三十来岁,妖娆泼辣,打扮的像个贵妇,非常高傲而且生气;但没发作,最后让人在门槛两边垫上石头,将厌翟车推进去。
厌翟车在松鹤堂前停下,老夫人带着府上所有人重新大礼参拜。
富谟一双狐狸眼毒辣的扫过,终于愤怒爆发:“静姝郡主呢?不是说她没病吗?”
老夫人老脸非常难看,被扇耳光还没好,又真的病了,一时没力气说话。
颜氏回道:“长公主见谅,静姝郡主是一品郡主,又是乔氏外甥女,比较娇贵,寻常她祖母和我这嫡母都只能由着她。”
富谟冷哼一声,本来没想和静姝郡主为难,但她现在太不给长公主面子。
厌翟车里终于有了动静。
富平长公主降车,黑底金黄的凤袍,头上华贵的凤冠,中间镶着一枚鸽蛋大红宝石,阳光下不时闪耀着光芒。面相非常年轻,好像才二十岁。长得不算漂亮,但看着非常舒服;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很有亲和力。
周依锦、周依丹、周依蓉、周依莲等偷偷看一眼,激动,羡慕,深深的渴望。
富平长公主穿着金凤靴,款步走到老夫人跟前,亲手将她扶起,亲切温和的道:“老夫人无须多礼,周家算起来也是皇亲,镇国大将军更是朝廷重臣、国之栋梁。”
老夫人很感动,很自豪,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富平长公主看着她脸,这也不好多说:“听闻老夫人抱恙,不知好些没?”
老夫人痛恨逸公子,也不能和长公主诉苦,勉强说道:“年纪大了,大概也就这样。”
富平长公主安抚道:“那你好好休息,本公主不打搅了。本公主带了太医来,可以给你诊治一下。”
老夫人忙谢恩,脸色怎么都难看。
长公主看不上其他人,颜氏、周依丹等也不纠缠,恭送长公主去静姝园,然后等着好消息。
静姝园,大门关着,上面小门打开,周一周二、书香书砚、小丫头等一堆人堵在门口。
富谟来到门口,鼻子都被气歪了。
富平长公主反而心情好,这一看就小家子气,没什么城府,这种人最好对付。
第217章,忌探病、沐浴
中午十二点,太阳当空照。
静姝园门口,富平长公主带着一大帮人在这,恍惚真像当日火瑞杀上门的情景。
但富平长公主是尊贵人,态度挺亲和;书香、书砚等人虽怒,也不能直接拔刀相向。
富谟唱白脸,替长公主发威:“你们这什么意思?”
小丫头被吓一跳,说话不大利索:“这也没什么,这就是那个意思,那个你真不知道?”
富谟败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小丫头打败,急的直瞪眼:“长公主驾到!”
小丫头点头,小鸡啄米似得特老实:“听说了,我们都知道。为此我们主子一起来就斋戒沐浴,沐浴完就病倒了,御医开了方子,主子吃了药才睡下。乔舅爷一翻老黄历,坏了!赶紧请人占卜,真不好了!”
富谟揪头发,这半天都说了什么:“郡主不是没病吗?”
小丫头怒气爆发,书香、书砚等都不善的看着她,这明摆着是来找茬。
富平长公主上前,天家威严又仁慈温和:“郡主究竟怎么了?本公主是特地来看她。”
小丫头愈怒,直接怨言责问:“‘特地’,这么说你是故意的?”
富谟大怒:“贱婢,你敢这么和长公主讲话!”
小丫头倔强的据理力争:“那她又是怎么讲的?明知道老黄历上写着,今儿宜移柩、除服、安门、纳畜、修饰垣墙;忌探病、会亲友、求嗣、嫁娶、沐浴。她还特地来探望我们主子。我们主子本来好好的,沐浴完竟然受寒伤了心脉。”
书香、书砚等都盯着长公主,要不是你来,我们主子不沐浴,就不会犯忌。
富平长公主只觉得心塞,还没见到周芣苡,就被扣上一项罪名,快被小家子气打败了。
富谟怒:“胡说八道!郡主根本就没病!”
静姝园上下齐怒,虽然不能喊着非说郡主有病、不吉利,但被人如此挑衅,简直忍无可忍。项龙眼红的要拔刀,冯妈拿着大扫把出来。
富平长公主深呼吸,保持镇定,拦住富谟,高贵和蔼的笑道:“郡主福大命大,有老天神明保佑,自能逢凶化吉,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书香接话、温婉带着贵气和骨气:“我们主子不是娇贵,是命苦。以往不说,这次从锦川回来,有人依旧一刻都不消停。我们主子性子单纯、心地善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受罪,因此事事小心;若是冒犯了长公主,还请见谅。”
富平长公主心塞,说好的小家子气呢,怎么又换风格了?
周一、周二等依旧将门堵着,今儿忌探病会亲友,长公主来探病,探的郡主真病了。
富平长公主手心冒汗,万一静姝郡主像那天“伤势复发”,再将京师太医、神医等都请来,想着都可怕。可若是就这么被拒之门外,不用说就是她输了。
富平长公主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纠结过,这简直蛮不讲理。
女史富钩,长相普通,个子不高,但足智多谋,和长公主耳语。
富平长公主一声长叹,犹如秋风刮过秋天,满天飞扬的黄叶无边萧索的遗憾:“唉,郡主是个好孩子,圣上一向疼爱她,淑妃、贤妃、昭仪等也非常关心,昨儿特地让本公主替她们来看看郡主,本公主今儿就赶紧来了。”
所以这事儿还有淑妃、贤妃、昭仪的份儿,但富平长公主不是来仗势欺人的。
富钩笑着补充、中性的声音像男子:“淑妃、贤妃、昭仪都是当今最尊贵的人,就算神明也要给她们几分薄面。长公主亲自来探望郡主,也带来她们的福气,想必过几天郡主就该痊愈了。”
这说的也是,都说贵人有神灵保佑,百邪不侵。
书砚眼睛一亮:“好主意,你们两个赶紧去请旨,让郡主进宫,借圣上的天威震慑一下那些宵小野鬼邪祟,护佑主子快快好起来。”
周二周三立刻冲到富平长公主护卫跟前,又回头说道:“听说圣上最近很忙,我们这样会不会打搅到圣上?”
书砚教训道:“我们主子又不用圣上做什么,只是借点天威龙气。圣上忙的话改天也行。”
周二周三一想也是,挤开长公主的护卫便急忙离去。
富平长公主一行人都愣住,这究竟是个什么鬼节奏?这么莫名其妙也能进宫请旨?
淑妃、贤妃谁都不能和圣上比,如果郡主真好了,长公主也别想讨一点好处。其次,一会儿进宫,圣上问为什么,护卫将事情一讲,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关键是,他们说进宫就进宫,好像圣上对郡主的疼爱,还要超出一般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