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公子挥手:“都起来!受伤的一边休息,每人补偿二十两银子!其他人分成三十队,帮忙分粮,回头每人发一两银子!每队一百人,分成五个小队,三个小队轮流分粮,两个小队轮流监督,有冒充的,刁民的,抓到一个奖励三两银子!”
老百姓愈发兴奋,大声呼喊:“大公子千岁千岁岁!”
外面老百姓听得心痒痒,一些机灵的也喊千岁,似乎喊了就有粮分,那赶紧喊!
近十万人有一小半喊,喊声传遍方圆十里,传遍霍沅县,传遍谯州,天也动容地也惊。
泰王、旭王、武平等人站在山上,看得也热血沸腾,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远处也有一帮人看着,神色却比天色暗。
这本是霍家的粮、却被大公子分了不说,二公子已经下令赈灾、有些地方还没开始不说;就是灵州那些地方,以火氏小圣人二公子的名义赈灾,老百姓也感激二公子,但气氛和这就是不同。怎么说呢,就像封地的臣民,对霍家的心随时会变;而这些呐喊,却发自肺腑。
或者说,灵州、封地的民心是收买的,这些老百姓的心是自愿交付。
为什么会这样?大公子也没做什么,为什么结果会差这么大?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老百姓已经开始排队,排成三十队。里面粮食搬出来,在侧门外发放,大家都看得见,情绪更加高昂,一声声大公子千岁,将天都喊开了。
太阳还矜持着,但蓝天白云,没有太阳晒,这天气更好。
分粮按县按村镇登记,按人头分,每人五斗,十斗是一石,一家四五口,来两三个,刚好一人一担挑回去。
很快老百姓挑着粮高高兴兴回返,一会儿喊大公子千岁,一会儿唱着小曲,一会儿哭。
不少人主动报名,要求留下来帮忙。
午后,晒谷场上又多了三千人,这还是挑选过的。
旭王、武平、泰王等人笑开颜,这人手有了,又有钱有粮,还怕什么?
远处那些人更气愤,这些人回头还不是对付他们的?他们还不得不忌惮这些贱民。
第109章,成败的关键
下午,粮食分到手,人心里有了底,报名的越来越多,傍晚时分又挑出五千人。
不是人手不够吗?逸公子这次就多挑一点,从中又挑出六千人,让他们去州城外帮忙守城,一天五升粮,吃饱了挖挖坑什么的,要打仗有平乱军,不用他们操心。
这些农民还有些狐疑,几个农民要求发钱,理由是城门外有危险。
逸公子站在临时搭的点将台上,眼睛像太阳般照着那几个农民,照得他们一身冷汗。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站出来,认真讲着蹩脚的官话:“大公子千岁,大家一样的待遇不公平,草民力气大,能干,所以五升粮都吃不饱,只能磨洋工,混日子。”
逸公子点头:“说得好!现在就成立先锋营,有本事都能报名,每人每天一斗粮,保证吃饱。孟朗负责到每一个人,干得好奖,干不好杀!”
一道凌冽寒风刮过,不少人捂着脖子后退,这太可怕了,干活也杀人。
青年薛芳昂首挺胸,又上前一步:“大公子千岁,草民保证干好!”
一些人像受了鼓励,也站出来,陆续大概有三四百人,一个先锋营足够。
逸公子过去抓出一个中年男子,一脸老实样儿:“英布!英俊!你们谁来伺候他!”
英布不在,英俊叫不动,很快几个小伙过来,抓着中年男子一顿胖揍。
中年男子终于熬不住大叫:“饶命!大公子饶命啊!草民逼不得已,草民什么都没做!”
逸公子冷酷无情,身上杜鹃如血:“那就老实交代,否则死!”
中年男子趴地上大哭:“呜呜呜,草民不知道,他们绑架了草民两个儿子,让草民给他们通风报信,破坏大公子的大事,呜呜呜,草民什么都没做。”
逸公子一脚踹过去,一阵骨头断裂声:“什么都没做还想混进先锋营,你很想立功啊。你儿子是儿子,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没有儿子和爹娘。不肯老实交代,拖下去炮制他!”
中年男子发狂,拔剑刺向逸公子。
英俊一刀砍了他胳膊,几个小伙拖下去薄皮抽筋,血流一地。
其他人凛然,对身边的人都加倍小心起来,很快揪出一个混进来的。
逸公子将他踢走,并给举报的赏银。要的就是这效果,全民动员。现在和信州不同,但亮出身份名正言顺,加上铁血手段,照样镇压。
先锋营规矩定好,逸公子回到前面大厅。
泰王、祝庭兰等人依旧刮目相看,众人吃过晚饭,继续开会。
谯州州城要一直围下去,围到有些人崩溃,让他们开城门不行、关城门也不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且切断城内城外联系,谯州一些重要人物还在城内,城外很多事情失去控制,就利于我方行动,平定县城和农村。到最后州城开不开都无所谓。
武平看着逸公子感慨:“妙计,这就是平乱和对敌的区别。”
泰王点头受教:“征战必须攻城略地,平乱,逸公子的重心都偏向老百姓,只要老百姓过得好,城里那些叛逆贵族死活都无所谓。”
众人抽抽,贵族,这里几乎都是贵族、皇族,不过对方站到对立面,就不说了。
这事儿基本布局完整。平乱差不多也是交给老百姓,有那么多老百姓去宣传,还有五十万石粮食的诱惑,这事儿不会太难。
另外,二公子用赈灾收买人心,大公子则使劲宣传,粮食都是农民种的,这时候就应该还给他们。隔空扇了二公子一耳光,老百姓大呼大公子千岁!
这个论调有点危险,大家是管不上逸公子,她干爹都没说话。
祝庭兰冷然说道:“最新消息,圣上这次派霍焜煌领五千龙武军精兵来援,我想不通。”
武平也皱眉:“现在局势非常严峻,霍家这个意思明确,派霍焜煌来;虽然从大局上是应该的,毕竟霍家之事没有公开,但咱的压力就更大了。面对真刀真枪,老百姓也不行。逸公子有何妙计?”
逸公子摇头:“霍焜煌不怕,就不知道火氏准备怎么做。二公子现在好像要和本公子拼命,或者换了主事人,有些办法就行不通了。”
众人略有失望,不过想想也是,逸公子才多大,什么都行,岂不成妖了。
商议一番无果,众人先去忙别的事,尽量做好准备。
大厅里剩下几个人,书滴说道:“二公子准备让霍焜煌先拿下后军。”
逸公子、昭王、旭王等都一愣,后军只有云推月两千人,若真对上五千精兵,必输。
一旦后军被霍焜煌拿下,大家就被围在这里。
英谟叹道:“这一手虽然是逼霍焜煌动手,但很危险啊。”
现在局面是勉强维持平衡,若是后面围上五千精兵,岂止是危险,几乎是必死之局。
昭王说道:“二公子在谯州布局,信州没有任何动静,像是在试探霍焜煌。”
逸公子问书滴:“这消息确定吗?”
书滴点头。
逸公子说道:“那就让沈瑜去谯橹山死守,再让长孙壮走一趟。”
英谟、希勒等人替长孙壮默哀,谁让他之前闲不住,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书滴默默走人,神情有点疲惫。
逸公子忙追后面问:“书滴,你说二公子是不是也在试探咱们?咱们不仅拦截了他的消息,对他的打算也太清楚。”
书滴头也不回,标准一个背影:“那又如何?他试探的起,我们就玩不起?”
逸公子应道:“那倒不是,他舍得将霍焜煌送上门来我就收,就怕你的人暴露了危险。”
书滴继续走:“不会,不过接下来情况会更复杂,正面碰撞会增加。”
逸公子在后面追,看着他高傲的背影恼火:“你站住,主子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
书滴就是不停,走在豪宅大殿之间。
逸公子大喊:“书滴你站住,我是你主子!”
书滴干脆不理,逸公子继续喊:“我是你主子,你要听我话!”
书滴标准的脚步一步步往前,逸公子追着他怒:“你听见没有,我是你主子!”
昭王后面追上来抱住她,温柔如天籁般说道:“乖,不生气,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逸公子嘟着嘴鼓着腮帮子:“我就是想和他聊聊。”
昭王抱着她走人:“来我们好好聊聊,信州还要做些安排。”
书滴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昭王抱走逸公子,眉头紧皱,心里极不舒服。
第110章,拿下霍焜煌
信州,恒润县,一场暴雨后,天立刻闷热起来,树木在雨后蹭蹭的长,野花坚韧带着娇媚,蜂儿蜻蜓飞舞,知了卖力的叫。
忽然地面颤抖,路上没有灰尘,空中一股杀气来袭,杀的一丝空气也无,就剩下压抑。
天上一片乌云挡住太阳,就像唯一的遮羞布,剩下高天广阔不着寸缕流云。
树上知了全不见了,地里也不见一个人,闷热的天空下,恒润县像是死了。
不久,一片黑色精兵旌旗骏马飞奔而来,污泥四溅,向两边甩的老远,无比狂拽霸气。
中间打着大旗,上面一个“霍”字,好像是霍家军,威风凛凛。
前面打着大旗,上面一个“向”字,这是校尉向千秋带的前军。军中还有龙武军大旗、平乱军大旗,不能看错了。
后军打着大旗,上面一个“田”字,这是校尉田万年带的后军,和前军一样是两千人。
前军军容整肃,速度飞快,穿过田野山林来到恒润县,一路畅通进入城门。
中间霍家军一千人,像是精兵中的精兵,一刻钟后也来到城门外。
最前面壮武将军霍焜煌,一挥手全军停下,看着城门内皱眉。
城门好像没什么,城墙大概有几百年历史,一些修补的痕迹,透着一股诡异气息。
不是霍焜煌多心,来到这大家都听说了大公子的神话,把二公子坑的欲死欲仙;那么让云推月一个水灵灵的小娘子守在这,大公子能放心?她放心咱还不放心。
再看,城墙周围真干净,刚前军过去,路上干干净净,一个人没有,一点土没有,一个马蹄印也没瞧见,一片树叶也没有,一棵杂草不长。
典型的有坑,但周围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云,干净的让人自惭形秽。
霍焜煌看向身边高参,按说他们不该怕,直接碾压过去,只是、那什么。
高参穿着火红皮甲,长着俊秀的脸,一挥手:“进!”
霍焜烨跟着一挥手:“急进!”
精兵全部后退三十米,然后纵马提速,唰一下冲入城门,气势立刻达到顶峰。
霍焜烨锋芒毕露,犹如大将军王驾到,望着不远处假山,那就是蒋家花园。
前面一条街道,路上干干净净,路两边干干净净,房子也挺干净,没有一个人。就是,街道太窄了,只有五米宽,几匹马并排跑快了都跑不开。
到了这就不犹豫了,霍焜烨和亲卫高手率先冲向蒋家花园。
“轰!轰!哗啦啦!”地面猛然颤抖,随即纷纷塌陷,露出一个个坑,深浅不一。
霍焜烨冷哼一声,精兵要跨越这些障碍轻易的很,策马跳过,跳过,跳过,继续跳!
“轰、咔嚓!”前面路口再次塌陷、将近十米,几匹马一头栽下去。
霍焜烨等飞身而起来到前面,地上厚厚一片铁蒺藜,很快踩出一地的血。
后面精兵勇猛,纷纷跳过障碍,飞过陷坑,来到这边,一会儿把铁蒺藜都踩光。
几位高参高手急忙喊叫:“小心!”
两边屋顶,站起两排弓箭兵,一片箭雨瞬间将路中间淹没,人多,再来一片、两片、三片。自从截获了小灵山二十万支箭,箭也不缺了,给我射!
“啊!”精兵中的精兵忍不住惨叫一片,血花盛开在恒润县的土地。
一个小将军站在屋顶,黑色的皮甲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水嫩,像个水灵灵的妹子;手里拿着黑蛟弓,一箭对着霍焜煌,你妹的、射!
霍焜煌忙闪开,一箭将个亲卫钉在地上,不由得抬头怒视云推月,让爷抓住弄死你。
一个四肢发达壮得像牛的小将军将云推月撞开:“你不行,看我的!”
一连三箭射向霍焜煌,霍焜煌被逼的满地打滚,借着两个亲卫一个高手躲过,身上被铁蒺藜刺得血淋淋,盯着长孙壮真想掐死他!
云推月将长孙壮撞开,怒道:“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一连两箭射下去,将两个亲卫射杀,露出霍焜煌站在路中间,后面精兵忙爬过来。
一批高手爆发,穿过箭雨向屋顶杀去。
长孙壮丢了弓箭,拿着一柄大刀砍回去,一声怒吼:“儿郎们,杀!”
“杀!”三百精兵跳下屋顶,和高手、霍焜煌等街上血战,瞬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一拨高手继续向屋顶冲击,必须拿下云推月,后军才完全控制,长孙壮就是个混蛋。
云推月俊脸冷若冰霜,拿着弓箭不停点杀,上面还有二百精兵,混战中也敢点射。
龙武军的前军、后军,这时好像都消失了,向千秋、田万年一路上听霍焜煌的话,到了这就不见人影。
霍焜煌也顾不上喊他们,已经被长孙壮逼到一条死胡同。
“轰隆!”胡同口也被堵上,这不长的一段胡同里,只有长孙壮和霍焜煌。
霍焜煌铠甲破碎,将军头盔也掉了,一头长发一脸一身的血,瘸着腿连滚带爬极狼狈。
长孙壮上前一刀砍了他右臂,再一刀砍了他左臂,铜铃般的眼睛冷漠无情。
霍焜煌声音嘶哑急忙求饶:“住、住手!我们本是、是一家人!”
长孙壮一刀砍了他右腿:“一家人?我和你们姓霍的没有半毛钱关系!当年逼迫我长孙家的威风上哪去了?厉害啊!哈哈!”一刀砍了他左腿。
霍焜煌一头晕过去,长孙壮抓着他跃上墙头,吹个口哨,快速离去。
带来的精兵还有三百多人,好的扶着伤的,也飞快脱离战场。
剩下的就交给云推月,还有附近的老百姓,高手逃了一些,霍焜煌的亲兵是完了。
城外十里,长孙壮的人在此聚集。
前面是向千秋军,后面是田万年军,大家都默默的看着长孙壮。
长孙壮将霍焜煌交给军医,拿出圣旨和军令:“诸位,圣上有旨,令霍焜煌支援旭王;旭王下令,令霍焜煌火速前去。霍焜煌却抗旨违令,其罪当诛。另,旭王有令,让末将带两军前去谯州支援,不知向兄、万兄意下如何?”
向千秋和田万年都是三十来岁,老兵油子,真正的军令自然要听。
长孙壮知道他们,圣上培养的人,应该没问题,大家一块出发,直奔谯州。
第111章,歌定谯州
三日过去,谯州州城西门外百米,一座人工垒成的小山,上面堆满了人头。
最上面是秦守忠,下面有的还在流血。只要心怀不轨有所动作的,逮住就杀,杀了就往这放。
看着有点恐怖,不过还有人敢出手,就说明还不够!照当初预计,小山能放八万个。
以前关起来的那些,和这不一样。霍家、二公子有大动作,看谁动作大!
人头山对面,搭起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百个农民,拿着简易喇叭,朝城里面喊话。
“各位父老乡亲、穷苦老百姓!我们庄稼人种了一辈子田,却从未吃饱!我们种出来的粮食都被刺史、贪官、地主剥削了!他们剥削民脂民膏,还要杀我们!现在他们要造反,对付圣上和旭王,凭什么将城门关了,不让我们老百姓进出,不管我们死活?他们就是一窝逆贼,逆贼不死,百姓难安!”
“大公子不仅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衣穿,还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那些地主凭什么将大片良田占了?不用干活就能让我们做牛做马?那些造反的人,再不赶紧悔改,大公子就将田都分给我们,我们才是庄稼人!”
喊完一拨下来,换上一拨,唱新编的诗歌戏曲,骂地主,讽贪官,以及各种贵族反贼。
一百人大合唱,隔着很远就能听见。
听见了就赶来,最开始只有六千人,现在快六万人了,离得远的还有人陆续赶来。
骂地主,骂官僚,大家深有同感,不用上台就一块喊,一块唱。
听着有些乱,但激起斗志昂扬,如果大公子现在就将地分了,大家都管她叫娘。
西门外二十里一片营地,中间一座山,从山顶能看见半个州城。
山顶树下盖了一间草亭,逸公子、昭王、旭王、泰王、武平等都在这。
泰王傅太叔端匀爬上山,六十多岁,身体发福,脸色不好,看着逸公子挺哀怨,看着旭王也哀怨,你儿子成天胡闹,你们都快没救了。
逸公子问:“太叔王傅,怎么样了?”
太叔端匀在草亭坐下,不爽的道:“擅长诗歌戏曲的好找,唱野调,就是有伤风化。”
泰王忙说道:“老百姓爱听就有一定道理,王傅找着合适的人了吗?”
太叔端匀不敢真招惹逸公子,抱怨两句而已:“各种人都找了二十个。至于逸公子说,要举办什么唱歌大赛,还是找别人负责吧,老夫真弄不来。”
其他人变色,可别落到他们头上,这事儿看热闹还行,让他们从老百姓里选会唱歌的,那些农民真的太粗鄙、卑贱了,说实话受不了。
逸公子一眼扫过,一阵沉默。
向千秋和田万年上来,默默站在一边,远处歌声隐约飘来,是一些人在练歌。
气氛有点压抑,一些人明白,对付老百姓或许就得用这些办法,但是看着也学不来。
逸公子暗叹,一挥手:“让明珠、孟宝、薛芳上来。”
不多会儿,明珠、孟宝、薛芳,还有一拨人上来,就是太叔端匀挑出的那些人。
逸公子仔细一看,无语,这文绉绉要考状元吗?扭扭捏捏是上台唱戏吗?
挥挥手让他们都滚,有时候真烦心。
唱歌有时候比说教好。像宗教一类诗歌,能安抚人心情和灵魂,让人得到寄托和慰藉。
或者像洗脑歌,简单轻松,通俗易懂,想笑就笑想骂就骂。人忙了一天累了一天,完全放松下来,根本不需要脑子,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一种状态,顺便还能传递情绪。
这不仅平乱能用,其他时候也能用,诗歌是一种伟大的力量。
如果轻松能平乱,为什么要拼死拼活?敌强我弱,就要充分利用老百姓的各种力量。
逸公子不讲了,有些事三言两语讲不清;现在那些人也是应急凑的,接下来要好好弄一弄,看到好处自然就明白了。
她说道:“孟宝,你找几个人,让他们去找一些能歌善舞的老百姓,包括自己会编歌舞的,本公子都有赏。明珠,你从中挑一些最自然、奔放、有激情的,如果能找到疯狂灵魂歌者,本公子给他加官进爵。”
旭王问道:“什么是灵魂歌者?”
逸公子应道:“就是唱的你想哭,一歌能抵十万兵。”
众人都怀疑,唱歌若能代替打仗,那大家天天唱歌好了。太叔端匀吹胡子瞪眼。
逸公子不解释,挥挥手,明珠让人准备琴瑟琵琶、钟鼓铙钹等。
逸公子临风而立,长歌一曲:“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伤。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岗。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弟兄想见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泪千行。一旦交兵兮枪尖而亡,骨肉为泥兮同战沙场。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壮志寥寥兮付之荒唐。”
歌未毕,山下三军惆怅,有人唏嘘泪两行。
最近斩杀颇多,伤亡也比较多,一朝战友兄弟阴阳两隔,年轻人亦感伤。
逸公子星眸尽沧桑,清亮的声音透着茫然,悲悯于天际回荡,最后将人热血点燃。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盗寇兮灭逆贼,与子征战兮歌无畏。何不思故兮各奔家乡,居家团圆兮永得安康。”
不少人重燃斗志,经过鲜血的洗礼,经过热泪的洗礼,一些战士很快变得成熟。
逸公子咏叹:“居家团圆兮永得安康!”
一些人响应:“居家团圆兮永得安康!”
一些在练歌的人也响应,老百姓、尤其信州来的农民哭得眼红,大声呼喊,赶紧杀光逆贼,我们好还乡!
“大公子千岁千岁岁!”不会唱的人直接喊。
“大公子千岁千岁岁!”三军士卒也有人哭着喊着。
逸公子停下来,歌声依旧回荡,哭声依旧,喊声依旧,令人震撼。
良久,太叔端匀不认账:“军歌,九军都有。”
逸公子应道:“是啊,将士征战,农民稼穑,有所歌不是很正常吗?歌舞从有人的时候就有,《诗经》不是从民间收集的吗?诗歌戏曲只有反应百姓真实生活,才会有旺盛的生命力,流传千古。那用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或者是本公子方式不对?”
昭王说道:“方式可以研究探讨,变得更适合老百姓。如今公卿、贵族、文人等,附庸风雅,多为无病呻吟;不如民谣野调,歌民间疾苦唱心中喜乐,质朴感人。逸公子每言重视百姓,我等当用心去听。”
旭王说道:“说的好,民谣野调有助于教化百姓。这次就在谯州周围,选出唱的最好的前十位,赐官赐爵,赏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