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的结局,却让他始料未及。
他抱起沫舞,缓步向门外走去,没有转头,也没有勇气转头。
凌无双木然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疼得已经麻木…
在这个雨夜,沫舞用玉石俱焚,报复了那个她爱了许多年的男人…
而这样的结局,谁都始料未及,便是凌无双也没有想到。
那一日,她从拓跋飏的书房请罪出来后遇见了沫舞,她面上张扬,发狠的警告她,却在与她擦身而过时,塞了张字条给她。
字条上写:我会让你同我一起看清。
那会儿,她还不懂她想让她看清什么。
直到后来,素月取来了堕胎药后,她才明白。
其实,在素月端来那碗药时,她的小腹已经开始疼了,且越发的剧烈。
她知道,有人下手了。
之后,素月端来了堕胎药,那时腿间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滚出。
那一刻心头撕扯的疼,远比小腹的疼来的剧烈。
因为她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求救,她只能眼中中看着他离她而去…
从来没有一刻,她那样恨过自己,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活着等真相揭开…
只是,谁曾想,原来真相竟是这般。
原来,她只猜度了拓跋飏想将她还给皇甫睿渊,却没有猜对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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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拓跋皇宫的老人,都仍旧无法忘记那一夜。
沫舞公主的贴身婢女,忽然成了刺客,不只杀死了沫舞公主,更致使凌贵妃小产。最后,绿萝被俘后,咬毒自尽。
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淳于沫舞的血染红地上的雨水。拓跋王抱着她,从无忧楼而出,神色伤痛,进了寒雨宫后便没有再出来。第二日,更是罢朝一日。
宫人们皆说,拓跋王心里最爱的那个,原来还是沫舞郡主。
至于小产的凌贵妃,并未宣任何太医院的太医前去看诊,而是从宫外请来了一个女子亲自为其医治。宫里大概没人能猜到,那个女子居然与皇甫睿渊师出同门。
郁采珍被送进宫时,无忧楼内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而唯一的抹不掉的便是人心头的伤。
凌无双木然的躺在床上,额上已经是冷汗密布,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
被凌无双遣到了门外的素月,一看郁采珍被领了上来,顿时又惊又喜。
“郁姑娘,你可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公主吧!”素月拉住她,不管不顾的冲进门里。
当两人看到床上神情木然,犹如活死人一般的凌无双时,均是鼻子一酸。
她看到郁采珍时,眼神微动了下,再无其他的反应。
郁采珍吸吸鼻子,走到床边蹲下,平视着凌无双的视线。
“无双公主,我来晚了。”
凌无双的视线微调,对上郁采珍的视线良久,才声音嘶哑的轻喃,“我想活下去…”
对,她想活下去。不管曾经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她都会活着忏悔,改过,而非用死亡去逃避。
本已经红了眼圈的素月,问得这模糊的一声,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活着,永远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进门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凌无双就要放弃自己了。
郁采珍低头拭去眼底的泪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病人只要自己有求生的欲望,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砍。
起了身,在凌无双的床边坐下,她诊上她的脉搏,手指却是一颤,神色顿时大变。
“郁姑娘,我家公主怎么了?”素月当即察觉到她的变化,追问道。
郁采珍却仿若未闻,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无法回神。
“本宫怎么了?”凌无双问得很是平静,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血草假孕,再用幽槐花引血草的毒素发作,致使胞宫大出血造成小产的假象。”郁采珍喃喃轻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险些让颜若歆一生不孕的恶毒方法,如今又有人效仿,用在了凌无双的身上。
凌无双不敢置信的看着郁采珍,原来沫舞说的都是真的,她根本不曾有孕。而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
蓦地,她又想起一件事情,她下意识的抓紧郁采珍的手,急切的追问:“郁姑娘,你告诉我,这种毒会不会让女子失去处子之身?”
郁采珍被她问得愣了愣,如实的摇了摇头。
她攥紧郁采珍的手,瞬间失去的力气,眼中刚升起的希望还没来得及扩散,已经消失殆尽。
既然她不曾有孕,可还是无法改变,她已经不是处子的事实。
她还是脏的,而她竟然不知道那个夺去她清白的男人是谁。
她茫然的望着帐顶,泪光在眼中闪动。
“公主别难过。”素月蹲在床边,轻声劝:“至少现在证明了公主没有身孕,那公主就没有杀了自己的孩子。”
素月只是想往好的方面说,可话一出口,她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样的。”凌无双没有转身,仿若自言自语,“即便本宫没有杀了自己的孩子,但本宫动了杀念是真的。那碗堕胎药更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喝的。”
她不想为自己辩解,错了的就是错了。
“堕胎药?”郁采珍不解的反问素月。
素月抹了抹眼底的泪水,赶忙回道:“公主在毒发前喝过一碗堕胎药。”
“不可能。”郁采珍当即反驳素月的话。
“是毒发后,本宫喝那碗药的时候,已经毒发了。”凌无双转过头,看向同时愣住的两人,“本宫知道有人要害本宫,但本宫不想有人再纠缠于这件事情,特别是大王。那于大王而言的耻辱,于本宫而言,又何尝不是耻辱?”
素月这会儿终于恍然顿悟,为何一直对人为善的凌无双在喝那碗堕胎药时,不曾有过多的犹豫。
她还以为,她当真恨这个孩子恨得非要杀死她不可。原来,她不过是想让这刺入到此为止。
可是,她想要的终是没能实现。
“不,我可以肯定,公主病没有喝过堕胎药。若是公主还喝过堕胎药,那对胞宫的伤害,应该比现在严重许多。”郁采珍肯定的出声。
凌无双一怔,随即问素月,“素月,你换了药?”
“奴婢没有。”素月赶忙摇头,急切的回:“药是奴婢从翾国皇宫带来的。”
“你怎么会从翾国带这种药过来?”凌无双大惊。
“是…是…”素月迟疑着要不要说,凌无双却替她说了她不愿说的话,“是母后给你的,对不对?”
“是。”素月小心的打量着凌无双,“太后也是为了公主好。”
“本宫今日这是假孕,若是本宫真的有孕了,这还真是一件讽刺的事。”凌无双自嘲的笑,这还真是天理循环。
素月咬紧唇,不敢再出声。
郁采珍对翾国的太后还是熟悉的,若是她给的药,药就绝对差不了。
“药肯定被人换过了。要不然公主的胞宫不会伤得如此轻。”
郁采珍的话,仿若提醒了凌无双,她的眸色颤动了下,沫舞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了起来。他是想借着她和这个孩子换取他想要的筹码吗?
她觉得自己仿若陷入了沼泽中的人,越是挣扎,越是向下陷去。
一直以来,她努力的去信任着拓跋飏。即便,她猜到他要将她送去皇甫睿渊的身边,她也仍是坚信他为的是成全。
可今夜沫舞的话,以及那画上的“清清”两个字,彻底的推翻了这一切。
“素月,你去准备下灯火。我先用银针为你主子压住体内的毒素,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郁采珍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事,便对素月吩咐道。
“是。”素月赶忙去准备。
郁采珍从腰间的夹层中抽出装着银针的羊皮包,摆在床边。
“郁姑娘,之前本宫派人去找,却找不到你,当真是淳于沫舞抓了你?”
这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淳于沫舞根本没有那样的势力在宫外。
“嗯。”郁采珍点点头,苦笑道:“那日你们一离开围场,我就被抓住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淳于沫舞在中原时被年将军府的人所救,是以见过我。”
“没想到,还有这段渊源。”凌无双喃喃轻语。
“是啊!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那日险些被强暴了。若不是有个女子去将军府报信,经少将军出手,只怕她早就殇在那夜了。只可惜,命运还是没有眷顾她。”郁采珍轻叹了声,对于淳于沫舞抓她的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惋惜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去了。
凌无双唇角的苦笑蓦地僵住,郁采珍口中的情景何其的熟悉。
原来,这场孽缘当真早就已经注定了。难怪那一日,淳于沫舞看到她时,会那么的激动。
她也应该是恨她的吧!要不然不会用生命做代价,让她知道那一切。
郁采珍拉过凌无双的手腕,再次号上凌无双的脉搏,仔仔细细的分辨着凌无双体内的情况。
她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喜色,问:“公主最近可是服用过什么药?”
“为什么这么问?”凌无双看着她眼中的喜悦,心里疑惑。
“公主的情蛊虽然没有解,但已经得到了压制。还有血草的毒,似乎也被什么压制着。”郁采珍收回手,陷入沉思的轻喃,“难道世间流传的红颜泪当真存在?可是,当年这颗丹药不是用来救拓跋先王的宠妃了吗?”

062
先王的宠妃,无庸置疑就是那个背叛了拓跋的女人,至于红颜泪凌无双还不曾听过,只觉得这名字凄美中透着伤感。
“公主一定不曾听过红颜泪吧?”郁采珍并不惊讶,解释道:“这也不奇怪,这世上知道红颜泪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
郁采珍重重的叹了声,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这应该是拓跋皇宫不能言说的秘密了。”
凌无双笑笑,这深宫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可以言说的?
“红颜泪可是指女子的眼泪?”
“是。”郁采珍点头,脸色又凝重了一分,“是先王后的血泪。”
凌无双微一怔愣,才惊问:“血泪?”
“以心血养蛊,若为真情,蛊虫成熟时,眼中便会落下入药的血泪。而那时,养蛊之人的心血已被耗干。”郁采珍轻轻的叹息,“据传,当年先王后为了救先王,才用了这样的法子。只可惜最后先王却把这颗红颜泪给了他的宠妃。”
凌无双的心头狠狠的划过一道疼,这传言若是真的,该有多伤人。
“不过,也许这只是传言。”郁采珍对她笑笑,结果素月递过来的蜡烛,“我先帮你施针。”
“好。”凌无双点点头,素月俯身帮她宽衣。
她俯卧在床上,郁采珍为她施针时,她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刚刚郁采珍说的那个传言。
情若是如此,要多少人心生忌惮?而最先深受其害的人,大概便是拓跋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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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采珍收住动作,擦了擦额角的汗。
素月这厢为凌无双把衣服揽上,郁采珍收好自己的银针,才道:“我再给公主开几副药,公主修养几个月,胞宫的问题应该就不大了。只是情蛊…”
郁采珍顿住话,凌无双替她说了,“情蛊的毒你解不了,对吗?”
“是,我解不了。”郁采珍微微叹息,“这世上除了忘情水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解情蛊之毒。”
“忘情水?”凌无双轻轻呢喃,“若是能一饮忘情也好。”
“忘情水在小师叔的手中,但他不会轻易交出。”郁采珍心里不禁惋惜,明明相爱的一对人为何会走到今日?
“嗯。”凌无双应了声,并不惊讶这结果。
“其实,若是想让小师叔交出忘情水,如今倒是很好的时机。”郁采珍微一迟疑,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今小师叔就在边关,公主可以请战去边关,届时…”
郁采珍顿住话,为防止隔墙有耳,将唇贴在凌无双的耳边,详细的交代起来。
凌无双的眉心越抿越紧,郁采珍的话落下良久,她也没给半句回应。
“我明白公主的心情。可是,公主不是想活下去吗?”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无法两全。
“让本宫再想想,你们都下去吧!”
“是。”素月领命,郁采珍也只好跟着离开。
凌无双望着帐顶,忽然觉得人生给她出了很多难题。似乎每时每刻都要面临选择。
对与错,只是一线之间,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她也会彷徨无助,欣赏不已。
不过,撂下如何选择不说,或许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今夜发生的一切,好比一道鸿沟,她和拓跋飏这样两个本就有心结的人,想跨过去太难。
或许,只有分别是治疗伤口的最好办法。去边关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总比在这深宫里斗来斗去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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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寒雨宫里静极了。
拓跋飏一身湿衣坐在床边,双手交握,支着额头,视线低垂,不敢看床上的女人。
“吱呀”开门的细微响动,让他不悦的一皱眉,“出去!”
进门的人,恍若未闻,脚步声越发的向拓跋飏靠近。
他一眯眸,蓦地转身,眸光泛着寒光的盯视着来人,却在看清来人是纥奚沅紫时,神情明显的松了些。
“我来看看沫舞。”纥奚沅紫神色哀泣。
“嗯。”拓跋飏点点头,从床边站起。
纥奚沅紫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住沫舞的手,轻声低喃,“为什么这么傻?”
除了爱,生命里还有许多东西,何苦连命都赔上呢!
拓跋飏略微偏了偏视线,却怎么都无法掩饰眼中的痛意。
纥奚沅紫站起身,痴笑着望向拓跋飏,“飏哥哥,你后悔了吗?”
拓跋飏转头看向她,眉心紧拧,眸色深沉。
“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后悔吗?”纥奚沅紫哽咽着质问,顷刻间已是泪流满面。
他脸色沉霾,不肯搭她的话,她不禁激动得声音尖利,“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拓跋飏的眸色微闪,发狠的认下她的指责,“对,孤王是魔鬼。”
“难道,只要一统天下,其他的都不重要吗?”纥奚沅紫后退一步,“飏哥哥,别等到众叛亲离,才去后悔你失去的。”
她以手掩唇,挡住哭声。
他静默的看着她,好似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对峙中,她终于失了望,别开视线,抬了步,却在就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扣住了手臂。
“是你帮沫舞扣留郁采珍的?”拓跋飏虽在问,但语气中的肯定已经是毋庸置疑。
“是。”纥奚沅紫坦白的承认,却又不屑于解释。
“你走吧!”拓跋飏松开她的手,没再追问其他。
她若是有恶意,就不会放了郁采珍,让她为凌无双医治。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在原地僵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向门口走去。
只是,走出没两步,她又顿下了步子,背对着他说:“我不会背叛你的。”
话落,不待他回话,她已经快步离开。
拓跋飏昂起头,落下眼帘前,眼中是无法遮挡的痛色…
十二岁以前,他们皆是这塞外天空下最快乐的孩童。
可是,十二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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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拓跋的皇宫都格外的安静。
但,那躲过暗处的人,又有几个不想看这样热闹呢?
说是刺客所为,其实信的人,寥寥无几。
只是,不信又如何,帝王不想追究的事情,便只能成为秘密。
天快亮时,冀安的声音在寒雨宫的门前响了起来。
“大王,绿萝已经自缢。”
原本仿若石化的拓跋飏动了动,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吃惊,只是更加证实了绿萝是皇甫睿渊的人。
“通知下去,今日罢朝一日。”他声音沉哑的吩咐。
“是。”冀安领命,却没有立刻。
拓跋飏没听到脚步声,便问:“还有事?”
冀安在门外想了想,推门而入。
这会儿天还没有亮,烛台上蜡烛已经燃尽,屋子里又黑又暗,冀安只能看清拓跋飏的轮廓,一点都看不到他被黑暗吞噬的表情。
“郁采珍那边怎么办?”毕竟是皇甫睿渊的人,冀安不能不妨。
拓跋飏深吸了口气,经冀安这么一提醒,才记起这个人。
“派个人监视着就行,不要动她。”
“是。”冀安领命,顿了顿,劝道:“大王节哀。”
“冀安。”拓跋飏微微叹息,“你也觉得孤王错了吗?”
冀安被他问得沉默了会儿,才回:“对与错,属下说了不算,要看大王。”
他知道纥奚沅紫来过,更知道沫舞的死对拓跋飏的打击很大。但他这话并非须臾奉承,是当真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其实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
帝王从来都比普通背负的多,便必然要有取舍和牺牲了。
拓跋飏轻笑,总算还有一个人没有指责他是恶魔。
须臾,他收起唇角的笑意,沉声吩咐:“冀安,你替孤王秘密准备下,等将沫舞入土后,孤王打算御驾亲征。”
“大王想御驾亲征?”冀安一惊,随即跪了下去,“大王,这万万使不得。若是翱王…”
“冀安!”拓跋飏喝止他的话。
“属下明白,大王不愿意听这些会伤了叔侄感情的话,但大王如今与翱王的关系紧张却是事实,还请大王三思。”冀安顶着会触怒拓跋飏的危险,还是讲话说全了。
“且不说孤王不愿意猜度王叔,只说如今边关的战事,孤王就不能不去。”特别是沫舞自缢的事情传出去后,只怕会影响了淳于莫邪。若是有心人再挑拨离间,情况就更加的不妙。
是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御驾亲征。
冀安想自动请命,但又自知自己的资质不够,也只能无言。
“待孤王离开后,你留在京城,听凌贵妃调配便可。”他唯一能放心将江山交付的,也只有她了。
“是。”冀安心里也总算是稍安了,凌无双的能力,他可不敢再低估了。
“退下吧!”拓跋飏对他挥挥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是。属下告退。”冀安领命退了出去。
拓跋飏重重叹了声,才将视线再次落回床上。
望着望着,他执起她的手,今夜第一次有勇气握她的手。
“下辈子,别再和孤王扯上关系。”他眼中痛色涌动,唯愿她下辈子可以做个幸福的人。
他本以为这辈子,为她所安排的,也是最美好的幸福,可以像嫁妹妹一样的将她嫁出去,可到底这番心意,却成了害她如此的根源。
她说的没错,曾经,他是利用了她。为此,莫邪不肯出战,险些与他绝交。
莫邪曾说:“我不是什么英雄,但我绝对不会为欺负我妹妹的人卖命。”
沫舞是莫邪心里,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
可即便是这样,他那时仍是没有什么悔意。他更不认为那是利用,只要他真的纳她为妃,那他宠爱她,有何不对?
只是,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似乎被什么影响了。在看到她一次次的让自己险恶的时候,想要送她离开,想要让她有一份简单的幸福。
可结果事与愿违,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幸福。
她用了最激烈的方式离开,证实了她的爱,她的存在…
他用了一夜的时间,才敢握住她的手,面对着她…
————————————满城烟火作品————————————
那夜后,凌无双在床上养了三日,才能下床。
而拓跋飏,在她养伤的日子,不曾出现过。
她听说,他罢朝那日出了宫,亲自葬了沫舞。
之后,他便恢复如常。这深宫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汹涌暗潮,却从来不曾退去…
凌无双望着门前开得正旺的慕霜花,只觉得悲凉。
承诺仍在耳畔,花正娇,心却已经凋零。
“公主。”素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大王在哪里?”她收回注意力,转身看向素月。
“在书房刚与翱王议完事。”素月顿了顿,复又道:“大王决定御驾亲征。”
凌无双闻声一怔,他这个时候御驾亲征,就不怕皇城大乱?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收回思绪,她先素月一步向御书房而去。
两人还未到御书房,就遇到了冀安。
“见过娘娘。”冀安赶忙见礼。
“冀统领不必多礼。”凌无双叫了起,刚欲离开,就听冀安道:“娘娘等下,属下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