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蜜徐徐说完,不再多看少女一眼,而是拿起筷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伴随着“啪、啪、啪”的掌声,静持的哥哥也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姑娘真是聪慧!”
谭蜜檀唇旁拢起浅笑,轻轻说了声,“过誉了。”
谭蜜不想和这兄妹二人产生太多牵扯,她看谭菱也吃得差不多了,索性为其擦了擦吃得油乎乎的小嘴,拉着她站起来。
“姑娘,鄙人姓孙名昭,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如何?”男子话音里含着笑声,松松淡淡,但眉宇间却隐着一股不寻常的霸烈之气。
“我叫孙静持,小姐姐,我也想和你交朋友。”小姑娘亦上前半步道。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梅曳凡暂时…那什么了,就先拉酷帅狂拽霸的孙昭出来溜一下。
下章谭蜜他们就返程了,等到谭蜜他们回去时,局势会再次,改变。
那个…35、36章明天会合并,然后36的位置添加梅曳凡的番外。具体更上来的时间不定,还要看我速度。^^更了外边会标注。嗯。
第37章 南丰
“两位姓孙,又是檀州口音,言表出众,莫非是檀州孙氏?”田颂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下来,挡在了谭蜜前面,“我们兄妹都是来自小户人家,贵兄妹身份非同一般,我们恐怕高攀不起。三妹,走吧——”
谭蜜应了声,不等孙氏兄妹有何反应,即牵起谭菱跟随田颂上楼。她不知道田颂的推断是否合理,但从他这一席话,谭蜜感到田颂好像长大了。别说,他这强硬的回绝方式倒真有几分涂煜的影子。
回到屋里,谭蜜发现阿苦正窝在床的最里面低声哭泣。
谭蜜轻轻拍了她一下,问她怎么了?阿苦呜咽着说没事,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谭蜜心道一定和田颂脱不了干系。她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果,故叹了口气,拉阿苦起来说话。有谭菱这个活宝在场活跃气氛,阿苦很快就破涕为笑。
——
因不便同阿苦他们解释自己回谭家取龙酥果的事情,故第二日,谭蜜只让他们留在客栈等候,独自前往了谭家。
说来可笑,她虽在谭家生活了十五年多,但由于只出过一次谭家,也还是被金峰寨的人拐走的那次。而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出过谭家大门,是以她并不认得去谭家的路。但幸好遥县县城不大,谭蜜一路跟人打听着打听着,并没耗费多久时间,人就已经站在谭家大门前了。
过来途中,有个热心的老妇人告诉谭蜜,谭家人一夕间死了太多人,戾气太重还闹鬼,让谭蜜别去。谭蜜哭笑不得,心道自己怎可能不去,别说闹鬼了,就算被官兵占领,她也得想办法进去。
不过她倒是还要感谢这个闹鬼的传言。因着这个传言,谭家并没有被乞丐占领。而且她娘曾住过的院子,仅是家私和物什被拿走了,地上大部分龙酥草尚且保存完好。
谭蜜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囊,蹲到地上,轻轻用手摇动干枯的草穗,让一颗颗饱满的果实落到自己手里后,才装入布囊里。很快地,她装满一个布囊。然正欲从腰上取下第二个,她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可能是离的太远,这声音有些像笑,也有些像哭。
谭蜜全身汗毛无不立起。适才那位老妇人神神鬼鬼的劝诫的话,也仿佛在耳边响起。
她吓得战战兢兢地转身,当看到来人竟是孙静持时,微微愣了下,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客栈外的街上逛,看小姐姐你神色匆匆,以为你是有什么要紧事。故才跟着你,想着你等下若需要人帮忙,我也可以顺道施与援手。”孙静持理所当然地说着,面上嫣然笑意,仿若绽放得刚好的月季。
饶是对方这番话看起来符合年龄,动机也无可挑剔,不过谭蜜却依旧不能放下警惕心。
可毕竟这女孩懂武功,而自己又落了单,她想自己也不能对人家表现得太有敌意,故淡淡道:“姑娘有心了。”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虽然昨天那个凶男人,不同意我们做朋友。但我心里却是把姐姐视作朋友的。”孙静持恬然一笑,接着从地上连根拔起一株龙酥草,好奇地问谭蜜:“姐姐这是什么?刚才我看你好像在收集里面的紫色果实?”
“这…”谭蜜眼珠在眼眶里打了圈,临时编出了套说辞搪塞孙静持,“前两年,我曾被卖到谭家,成了服侍住在这儿的柯夫人的丫鬟。夫人对我很好,最后看我思念家人,还把我的卖身契撕了,送我出谭家。
我听说谭家被匪人所灭,夫人惨遭不幸,故才特来收集这种子,准备将夫人喜爱的草,种到我家乡的院子里去,以此来怀念夫人当年对我的恩情…”
“原来是这样!”孙静持眼圈和鼻尖都有些发红,“这位夫人是好人,姐姐也是有情有义的人。静持真是没交错姐姐这个朋友。”
谭蜜心里擦了好大一把汗,这姑娘竟还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尴尬地笑了下,谭蜜道:“我还要回去和哥哥他们汇合。那个…姑娘你知道的,我哥哥不太喜欢你和你哥哥,所以我就不同你一道回去了。”
“那好吧。”孙静持眼里有些失望,但想到昨天客栈中不快的一幕,她倒是没有再纠缠下去。
——
“静持。”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谭蜜刚一走出院子没多久,孙昭就在院中现身了。
“不止我,柳先生也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目光炯炯,面容英俊的男人从孙昭身后走出,他朗朗笑了声,颇为怜爱地拍了拍孙静持的头,道:“小静持,好久不见了!”
孙静持眼光灿灿,兴奋道:“柳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逸欢“嘿嘿”笑了几声,额角虽有细纹,然非但不损其面容的精致,反为他积淀下不少成熟与沧桑,“我来遥县和小昭汇合,顺便来谭家,探访一位故人,可没想到谭家却已经…”他连连摇头。
孙静持的注意力没放在他的低落上。她轻“咦”了声,道:“奇了奇了,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是来探故人的?刚才我的一个朋友,也说是来探望曾住在这座院子里的夫人的。”
“哦?”柳逸欢有些诧异,“她是这夫人的什么人?”
孙静持:“也不是什么特别人,只是说前两年曾服侍过这位夫人。”
柳逸欢讶异,“前两年?!”
“先生可有哪里不对?”孙昭问。
柳逸欢捋着下颌青须,半晌方淡淡笑了声,道:“前几年时,我逃难时,曾隐匿在谭家,做过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据我所知,住在这里的那位夫人已经死了快要十年咯!”柳逸欢狭长凤眸微挑,促狭道:“所以,小静持,你那位朋友侍奉的难道是鬼?”
孙静持不寒而栗,感觉自己被骗了,心里很是失望。她从小饱读各类旁门左道的书籍,但涉世未深的她,到底不懂人心。
孙昭这位严厉的兄长,这下了可逮到了机会,他顺着柳逸欢的话,开始谆谆教导孙静持——不要轻信他人。
孙静持听得不耐烦,急忙寻了话题,同柳逸欢道:“诶?先生该不会来探访的是你当年的相好吧?沈姑姑,知道了可是要吃醋的哟!”
“机灵鬼!”柳逸欢笑道:“不是什么相好的,是一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当家我以为你姑姑她死了,意志消沉,萌生了死意,是那个小姑娘告诉了我要活下去…故若不是她,我恐不会和你姑姑有今日了。”
“哦!她叫什么呢?”
孙昭挑眉,不悦道:“人都死了,你还管她叫什么!”说完率先几步往院口处走。
孙静持和柳逸欢紧随他其后,柳逸欢看孙静持不开心,末了,也只好哭笑不得地告诉她,“她是谭家排行第四的小姐,名字叫做——谭、蜜。”
孙静持没听清楚,咯咯笑起来,“好怪的名字!这世上居然有人叫糖蜜!”
柳逸欢微怔了下,轻笑,并没纠正孙静持的错误。
**
谭蜜没想到她从黛妃崮外的兵营去谭家仅花了三日,而回到涂煜身边却花了十五日!
那日她从谭家回到客栈,涂煜派来的人就现身了。
他们受了涂煜嘱托,一方面要暗中保护他们几人,一方面则负责在谭蜜从谭家归来后,出面稳重谭蜜、田颂等四人,尽可能地拖慢她们的回程。谭蜜知晓这是涂煜的体贴,怕她回去得太早——身处险境,但他这种做法却没能让她痛快。
短短半月归程中,她饱尝着担忧和思念的双重煎熬。
四人并没有被带到兵营或黛妃崮,而是被涂煜派来的人,直接带到了南丰城。
大珣的最高地域单位是州。北地有三州,由北至南依次是辽州、坦洲、垠州,黛妃崮是由坦洲进入垠州的重要门户,位置险要,却是南丰的卫城。其各方面拿来和南丰比较,都是逊色一大截的。南丰隶属垠州管辖,南边与直属皇权管辖的捷州相接,战略意义非凡。
谭蜜不懂这些,但以前在谭家的时候,她经常听那些走南闯北的采办小厮说起——南丰的繁华。
据说,京城老字号秘法制作的各种干货、点心,南地出产的上等胭脂、丝绸,甚至东边来的各色精致小玩意儿,皆能在南丰寻觅到。
是以这些年,在谭蜜心里,南丰基本等同于天宫,是神仙才住得的地方。
穷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来到南丰。
不过当她坐着的马车驶入南丰城,真切地听着马车撵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咯咯响声,她竟没兴趣探出车外看一眼…
此刻,她心心念念的惟有涂煜一人。
——
都督府。
谭蜜等四人一踏入宽阔敞亮的院落中,就听到了自正厅中传来的争吵声。
“依我看啊,南边孙家,自称上将军,那咱们就叫天将军,总之非压过去他们去不可!”
“不可不可,孙家根基繁厚,我们当家的却是初掌军权,若这样直接叫作‘天将军’,恐会留给将士们好大喜功的印象,不易安抚人心!依岳某看,还是权且称都督的好!”
“欸!爹、岳军师你们别争了!还是问问涂兄的意思…”
最后说话的年轻男人,看到走进屋的四人,后话不由卡在了喉咙里,扫视了下四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定在谭蜜面上,“在下宋琦,不知姑娘是…?”
谭蜜根本没顾上理宋琦,径直朝坐在深处、拧眉闭目的涂煜施施然走过去,沉声唤:“当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新居
涂煜睁开眼,看向谭蜜,眼波微曳,“回来了”
谭蜜重重点头,刚欲走上前去,忽有一女孩从侧门进入,手里还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涂煜,你看小灰今天精神了不少。”
女孩抬头看见谭蜜,愣了一下,继而眼光又飘向自己没见过的三个人,田颂,阿苦,谭菱,最终眼光同样定格在离涂煜最近的谭蜜身上,她转向涂煜,微笑问:“这位是…”
女孩适才看谭蜜的间隙,谭蜜也在打量女孩。她发现女孩比自己高了不少,身量匀称细长,瓜子脸,皮肤是蜜色,大眼睛炯炯有神,身穿一身束腰窄袖的泼彩裙,人长得靓丽出挑不说,周身还散发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气韵。
谭蜜不知怎的的就不自信了,下意识得往后退,见涂煜久不作答,她眼里光更是黯淡下去,嗫嚅:“我是…服侍当家的丫头。”
田颂看不过去眼,冷哼了一声,盯向谭蜜后背,心里嗔怪她怎么这么胆小,居然连正大承认她和涂煜的关系都不敢!
涂煜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走到谭蜜身边,面向抱兔子的女孩,目光含笑,“司徒姑娘,你见谅,舟车劳顿,她坐车坐得头脑不甚清醒了。”
田颂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不忿道:“涂大哥,你胡说什么呢!”
“怪不得,”司徒萱顺着兔毛,两颊现出粲然笑意,“我还寻思这婢女,怎会如此不懂礼数,上来就往主人家这边凑,原来是傻了…”
谭蜜手心攥紧,腮帮子也有点哆嗦,转身就想离开这里,谁知道还来不及转身,腰已被涂煜牢牢禁锢住。
他这是干什么呢?有了新欢,不想承认她就算了,还真要让她扮成侍女——讨这位司徒姑娘开心?
“你说的不错,她人是傻,要不怎会说自己是丫头?”涂煜嗔睨谭蜜一眼,眼里有薄怒也有宠溺,“所以司徒姑娘误会了,她叫谭蜜,是涂煜未过门的妻子。”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人的反应皆是精彩得很。
谭蜜瞪了涂煜一眼。不过适才她心里升出的那些苦涩、委屈,竟都被他这句话驱散一空。
司徒萱看谭蜜的眼神变得微妙,她仅说了声“冒犯了”,随即抱着兔子匆匆离开。
——
因涂煜还有事要商议,谭蜜他们被人先行带去住处。
涂煜很体贴,把谭蜜、谭菱、阿苦安排了一个院子里,谭蜜住在中厢,而谭菱、阿苦则分住东厢、西厢。田颂则另有去处。
进门,就有股果香味儿扑鼻而来,一半香甜一半酸苦,味道清新,一点也不腻,谭蜜闻到了,只觉神松意弛,极是受用。
“姑娘,把包袱交给小荔吧。”眉眼灵秀的小丫头,接过来谭蜜递来的包袱,提着裙子就要迈出门槛去。
“欸——你要拿着我的包裹去哪?”谭蜜不解。
小荔笑了下,“爷吩咐的,让小荔等姑娘过来了,就把您的包裹直接扔掉。”
“扔了?那我穿什么?”
“姑娘,你看——”小荔将谭蜜的破布包裹暂且放在桌上,领她来到柜子处,先是推开高柜的柜门,露出里面放得花花绿绿的女服,又打开低矮的斗柜,露出里面的朱钗环翠。
“这些东西…是…?”她吃惊地望着小荔。
小荔笑道:“前几日,爷特令我们去为姑娘置办的,都是按爷给的尺寸买的,但小荔看姑娘…姑娘好像也不像爷说的那样瘦嘛!”
涂煜是个男人,就算抱过谭蜜很多回,可到底也比不得同为女子的小荔,能将谭蜜的身形看得更分明。
谭蜜被她说得有些脸红。
小荔继续道:“姑娘要不先试试,不合适我们再去置办新的。”
谭蜜摇头,“尺寸不合适,可以改,不必再浪费钱了,”
“姑娘真好打发,不像那位司徒姑娘。我听我那服侍她的姐妹说,她一会儿嫌床铺的不好,一会儿又嫌茶不合口味…”
“司徒姑娘也住在这都督府里?”谭蜜话出口,因怕自己的目的显露得太过明显,急忙又补了句,“那这都督府里还住着谁?”
小荔一看谭蜜就是不清楚现下的形势,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谭蜜。
原来住在这里的曹都督,因惧怕涂煜攻城,主动带着自己夫人弃城逃了。涂煜几乎是不伤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地势险要的南丰。然后涂煜进城的第二日,司徒萱就来了,她身份尊贵,乃是雄踞东方三洲的川王的爱女。
谭蜜听完心里却还是有疑问,她走前,涂煜不是还服从司徒桀吗?现下在南丰,他又怎会独自称大呢?那司徒桀哪去了?
小荔不懂这些,谭蜜知再问她没有结果,于是决定等涂煜闲了,再详细问问他。
——
谭蜜在小荔服侍下,洗完一个热水澡,换好身新衣,便有人过来喊谭蜜去涂煜那里吃饭。
她本想带谭菱、阿苦一起去,但阿荔告诉她,等下会有人将饭菜送到她们房中,不用她再费心。
谭蜜通过阿荔的暧昧笑意里看出,这餐饭想必是她和涂煜两个人单独吃,是以她也没继续坚持下去,起身随人往涂煜住处去。
…
涂煜忙完,一进门,就看见背靠门而坐的谭蜜。
她似是比起刚入匪围时,丰腴了一些。阿荔她们出去给她买的这件衣服略微有些紧,将她上身的曲线勾勒得很明显。她的头发别向一侧,露出一小端白皙的后颈,很像削了外皮的新笋,不,比笋要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
阿荔见涂煜的人,正欲提醒谭蜜,涂煜却提前对她挥了挥手,让她先退出去。阿荔鬼鬼地笑了下,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涂煜走到了谭蜜身后。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正要落下,不成想身下的小姑娘却灵巧地躲开了。她“嗤嗤”笑了,欢喜道:“早就发现你了!”
涂煜眼里带着酌亮的笑意,拉过凳子来,在她旁边位置坐下。
她好笑地望他,“这么大张桌,你挨我这么近干嘛?”
涂煜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嘴角抿了下,道:“有个女人对自己的归属似乎不是很明了。是以涂煜觉得——很有必要坐近点,让她听清楚、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谭蜜闻言,反常地收回了神色,拿起筷子,端起碗,开始不紧不慢地吃饭,不再搭理他一句。
“怎么可就生气了?”他笑,夹了一块松鼠鱼放在她碗里,挑的是肉质最为鲜美的鱼腹位置。
她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唇角还沾着一粒米,不甘心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涂煜扁了扁嘴,想起她好像确实没说过要嫁自己,她只不过答应了要永远跟着他罢了。
“而且,那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干嘛那样捉弄我?”她嘟起小嘴的时候,那粒米从唇角掉到了她前襟上。
涂煜注意力全在米上,就没太能注意谭蜜说的话,他伸手欲摘下米,可是谭蜜却误会了,急忙往后躲,“你,你想干嘛啊?”
“你这里掉东西了?”他拿下米在谭蜜眼前晃了下,弹开,坏坏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或者,你想让我干嘛?”
“…”谭蜜脸红了。
他却又扳起了面孔,道:“那会儿,我说话故意大喘气,是我生你的气。谭蜜。气你对我没信心。气你对自己没信心。”
“司徒姑娘很漂亮,身份又尊贵,我…”她不敢看他。
“你比她漂亮多啦,而且她凶巴巴的,哪有你可爱,嗯?”
“我不信,你骗我。”谭蜜心疑,自己怎会比司徒萱漂亮呢?难道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到这个话题上,涂煜“呿”了声,微有些不喜,沉声道:“你没看宋琦那小子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
“对…不起,”谭蜜倾身,小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看我。”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你的错。”
她懵懂而羞怯地望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你…你不是说我是没过门的妻子?别的男人盯着我看,我应该回避才是。不该丝毫没有察觉…”
涂煜听她这话,心里乐了。
刚还不承认的小女人,原来早已经把自己这句话放进心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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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偏甜?下面考虑小虐一下。
第39章 备礼
一餐饭,涂煜将谭蜜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了她。
原来所有事情的起源竟和她谭家有点关系。
她三哥在青楼喝花酒时,曾想强要一个清倌人。黛妃崮守将宋友鹤之子宋琦,当时刚好也在那家青楼中。宋琦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男人,看不惯谭三公子所为,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忿忿离去的谭三深觉受耻,便从家里搬了救兵,仗着人多,暴打宋琦后,将他关押进了自家地窖!
宋友鹤原就与涂煜有私交。宋琦失踪后,他便托付了涂煜帮忙查找儿子下落。
涂煜通过多方打听,最后查探到宋琦被羁押在谭家。于是趁着两帮合剿谭家之际,将他救了出来。这,也是当初,两帮人在谭家祠堂前分女人,涂煜为何没有及时出现的真正原因。
宋友鹤感念涂煜救子之恩,于是生出了投奔之意。涂煜接受了他的好意,并与之联合演了场戏——他们假意放司徒桀过城,实际上却是瓮中捉鳖,趁机将司徒桀斩杀于刀下。
司徒桀为人刻薄残暴,寡恩少德,他这一死,他手下副将见识涂煜厉害,便带着八万人马投奔了涂煜。
之前,在黛妃崮外编整几千金峰寨的男人为编外军,尚且花费了好几日时间。这回要将原司徒桀手下的八万人、宋友鹤手下的一万人,及南丰城的五万人汇成一军,更是件短期内不可完成的坚决任务。
是以自谭蜜住进都督府后,并不是每日都能见到涂煜。不过每隔三、两日,涂煜便会请她去一同吃饭,或者抽出一、两个时辰陪她。
司徒桀覆灭后,涂煜连吞两城,据领南丰后,便不断有北地的零散匪帮、义军等前来投奔。如此下来,他手下势力不断得到扩充,南丰军阀实已成为北方最重要的势力。
没过多久,既川王之女司徒萱住进都督府后,紫麓军也向南丰城——派来了使者,而来人正是有玉面站鲤之城的——刘长夙。
至此,代表东方势力的川王与代表西部势力紫麓君皆向涂煜示好。中央朝廷这方面,大司马胡肆因怕涂煜会乘胜作乱,挟令现傀儡皇帝——司徒商册封涂煜为南丰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