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哥们!我和小熠从小玩到大,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他生病了,现在找到合适的配型,我当然要想办法帮一帮。”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青梅竹马,真是很美好的词,她对他真好。
赵亦树看着面前红着脸的女孩,皮肤白皙,眉眼动人,清丽秀气,如果小妹长到这个年纪,也会这么好看吧,他问。
“你喜欢赵熠然吗?”
“都说了,我们是朋友。”
“那赵熠然喜欢你吗?”
“这,这,”洛袅袅要回答,又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问,“不是,你问这些做什么?”
赵亦树笑了,揶揄道:“到底喜不喜欢你?”
洛袅袅气乎乎地瞪了他一眼,脸已红到耳根,又拿他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人。她低着头,碾着脚尖:“有点喜欢吧,他给我写过信。”
情书,真是老套的表白方式。赵亦树又问:“表白信啊,那你答应了吗?”
“没,小熠就跟我哥哥似的,跟哥哥谈恋爱好奇怪。”女孩老实回答。
“噗!”赵亦树不厚道地笑了,她真憨实。
洛袅袅又瞪了他一眼,眼里全是羞恼,脸红红的,很是可爱。
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甜,尤其是笑起来,让人心生美好和温柔的甜,赵熠然会喜欢她,一点都不奇怪。
见他不说话,洛袅袅有些急了,恳求道:“赵亦树,你救救小熠吧!”
赵亦树没回答,反问:“团支书,你叫什么名字?”
“啊?袅袅,洛袅袅。”
“袅、袅,”赵亦树念了一遍,“你的名字真好听,听起来很自由的样子。”
洛袅袅羞涩地笑笑,赵亦树又问:“袅袅,你真的想救赵熠然吗?”
“当然!”洛袅袅大声说,乌黑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充满希望地看他。
“那你跟赵熠然说,”赵亦树看着她,笑得很温柔,嗓音也很温柔,“你跟他说,你喜欢上赵亦树了,很喜欢,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正在交往。”
洛袅袅的眼瞳瞬间放大,她不可思议地看他:“为,为什么?”
赵亦树没回答,他不想解释,他站起来:“我就这个要求,你自己考虑。”
他给司机打电话,送她回家。
洛袅袅坐着没动,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傻,她有点明白,赵亦树是想报复小熠,可是,小熠现在身体这么差,根本受不了刺激。
她犹豫道:“这样说,小熠会很伤心的。”
赵亦树平静地问她:“袅袅,是赵熠然的命重要,还是他的玻璃心重要?”
洛袅袅沉默了。
司机很快就开车过来,赵亦树去开车门,举着伞等她。
洛袅袅恍恍惚惚地走过去,上车前,又问:“赵亦树,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你会答应捐造血干细胞给小熠?”
赵亦树点头,洛袅袅还是不放心,她没忘,赵亦树在医院是怎么羞辱赵叔叔的,她又问了一遍。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答应,给我打电话,李叔知道我的号码。”
赵亦树关上车门,看到那女孩回头看他。
她不敢相信他,可她会答应的,因为他们多在乎赵熠然的生命啊。
他命真好,有这么多人关心。
当晚,赵熠然接到洛袅袅的电话。
“我会照你说的那样做,你不要骗我。”
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果然如此,赵亦树悠然地笑了,说:“好。”
“那我挂了。”她很沮丧地说。
赵亦树心情愉悦,故意逗她:“团支书,你不跟你男朋友说声晚安?”
话筒传来很粗鲁的挂机声,赵亦树摸摸鼻子,笑得很开心。
城市那头,洛袅袅粗暴地摔打枕头,她才不会跟他说晚安的!这个讨厌鬼,别以为她不懂晚安的另一个意思,an an,o ai ni,ai ni!还男朋友,呸呸呸!她瞎了眼才会找这样的男朋友!
天地良心,赵亦树真没想占她便宜,他就是逗逗她,拜她所赐,他睡了个好觉。
醒来第二天,他看到一夜没睡好黑眼圈明显的洛袅袅,她还是不相信他,多跑了一趟,想再确定一下。
“赵亦树,只要我照你说的做,你就会捐造血干细胞给小熠?”
“是的。”
“不是骗我?不会反悔?”
“不会。”
洛袅袅松了口气,她站起来,说:“那好,我会照你说的做,你要说话算话!”
她往外走,赵亦树看着她,又想到什么,叫住她。
“等等。”
洛袅袅回头,赵亦树走过去,若有所思地说:“随便几句话,什么都没有,赵熠然又不傻,肯定不相信。”
说着,他朝她走过去,一步一步靠近,把她逼到墙角。
两人贴得很近,洛袅袅发现,原来赵亦树这么高,几乎把她拢在怀里,鼻间全是他的气息,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很清爽。
洛袅袅却本能地觉得危险,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她想跑,想推开他,又想到现在有求于人,他好不容易松口了,她怕惹怒他。
她贴着墙,攥着裤腿,紧张地问:“你,你干吗?”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赵亦树很温柔地笑了。
他笑起来很迷人,眼神清亮柔和,带着丝暖意,嘴角微微一勾,勾起一个很温柔的弧度,洛袅袅眼一黑,眼睛被什么捂住,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嗓音。
“别怕,袅袅。”
话音刚落,脖子传来鲜明的温热的触感。
客厅的水晶灯映照出,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身材修长的少年一手捂住女孩的眼睛,俯下身,唇贴在她白皙如玉的脖子上。
四周很安静,只有屋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还有两人的呼吸声,夏日一如既往的炽热。
洛袅袅几乎要晕眩过去了,一刹那,心跳如雷,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从没跟任何男生这么亲近过,就算和赵熠然玩得再好,打打闹闹,他也不曾这样对她,如此亲近。
眼睛被捂住,眼前一片漆黑,可其他感观却更加敏感,湿热的,吮吸着,他在吻她,洛袅袅没亲吻过,她觉得这肯定是亲吻。她腿软,全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她觉得赵亦树肯定是吸血鬼,俊美邪魅,他不是在亲她,他要把她的灵魂吸走了。
末了,又很轻地咬了下。
仿佛过了一世纪,他才放开她,其实也就一会儿。
洛袅袅一动不动,湿润着眼睛:“你,你…你做,做了什么?”
“一个小印记,男人看了就明白的东西。”赵亦树淡淡道。
她要哭了,他还若无其事,洛袅袅觉得委屈极了,她一把推开赵亦树,跑了出去。
司机早在外面等她,她坐上去,不敢抬头,直到好久才偷偷透过后视镜,看到脖子有一块红色的斑痕,像被人做了记号。
传说中的吻痕…
这是夏天,根本没法遮住,他是故意的。
洛袅袅要哭了,脸不受控制地发烫,几乎要烧起来。
她从没见过比赵亦树更坏的人了!
傍晚的时候,洛袅袅又过来了。
她带了段录音放给赵亦树听,是她到医院跟赵熠然的对话。
“小熠,我喜欢上一个人。”
“开什么玩笑?”
“真的,你也见过,他叫赵亦树。”
…
赵亦树很有耐心地从头听到尾,他听着赵熠然从不相信到伤心难过,特别是他发现洛袅袅脖子上的吻痕,中间长长的沉默。
“你脖子怎么了?”
“没什么。”
赵亦树想象得到,洛袅袅一定害羞的遮遮掩掩,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没什么,赵熠然就想的越多。
录音播完了,洛袅袅很期待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赵亦树,我按你说的那样做了,现在你也不用参加高考,能不能尽快让小熠做手术?”
“赵熠然现在的情况怎样?”
“小熠他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尽快做手术最好。”
“哦。”赵亦树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洛袅袅又试探地问。
赵亦树抬头,看着面前女孩,有些歉意地说。
“对不起,骗了你。”
“你,你什么意思?”
“实话跟你说,我不会捐造血干细胞给赵熠然。”
“为什么?”洛袅袅蒙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有些激动,颤抖着唇,“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我照你说的那样做,你就会救小熠?”
“对不起。”
“你,你骗我的?”
赵亦树点头,洛袅袅呆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还是不相信,苍白着脸,有些可怜地问:“赵亦树,你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明明我们都说好的。”
可她失望了,赵亦树仍是那样平静的语气:“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洛袅袅想要的不是这三个字,她想他救小熠的命啊!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换小熠一线生机,她站了起来,又问。
“那你从头到尾都没想救他,只是想让小熠伤心,就像你那天故意出现在他面前那样?”
“对。”赵亦树很磊落地承认了。
“故意让小熠误会?”
“对。”
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他是故意的!
洛洛袅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被吻过的地方,那块地方要烧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说会帮忙,她才忍受这样的侮辱,跟小熠说了那么多伤他心的话,可他说他是骗她的!他就跟玩赵叔叔一样在耍自己!
她,她还被他亲了!她都没被心爱的人亲过却被这个恶魔亲了!
洛袅袅哭了,哭得很伤心,心里委屈极了,又难过又气愤。
赵亦树慌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见不得眼泪的,以前小妹哭,他无论在忙什么,都要过去哄她。
他站起来,把纸巾递过去,有些结巴地说:“哎,你别,别哭了。”
“不用你假惺惺!”洛袅袅直接打掉他递来的纸巾,愤恨地看他。
她想到那天医院里,赵亦树对赵叔叔说,“我祝你儿子早死早超生,我祝你这辈子无子送终”,这样恶毒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她竟相信他会救小熠,以为他被感动了,她真蠢,她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傻子。
她气愤极了,指着他骂:“赵亦树,你就是个恶魔!”
“难怪赵叔叔不认你,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你一点也比不上小熠,就算小熠生病了,也比你好一万倍!他比你阳光,比你善良,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阴暗龌龊的人!”
“我来了你家这么多次,连你妈都很少回来,我想,要不是你是她的儿子,她也不会想要你吧,除了你那只猫,根本没人会在乎你!”
“像你这样的人,活该活得像被流放在孤岛,永远一个人!”
赵亦树捡起纸巾,他坐回去,听着她一句接一句地砸下来,他没反驳,只是脸色白了些。
洛袅袅骂够了,背起书包,边哭边往外走,哭得很可怜。
走了一会儿,后来传来喇叭声,赵家的司机喊:“洛同学,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洛袅袅头也不回,“你去和赵亦树说,我不坐骗子的车!”
司机一直跟着,直到看到她上了辆出租车,才调头离开。
他回去,跟赵亦树说:“她回家了。”
赵亦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司机又说:“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的。”
他笑着说了刚才的事,赵亦树摇头:“她不是脾气大,是关心他。”
她是关心赵熠然,在意他,才那么愤慨,那么失望,才为他哭。
赵亦树想,她应该不会再来了,虽然他有点习惯,每天到窗前张望一下她在不在。
其实她真的是挺好的女孩,名字也很好听,就是有点遗憾,他把她惹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他还亲了她,她没说,但他知道,她很介意。
第61章 赵亦树,你、胖、了!
这之后,赵亦树以为再也见不到洛袅袅。
可后来,她还是在很突然的一天出现在他面前,就像多年以后,他都已经快忘了这段往事,洛袅袅又出现了。
赵亦树正把玩着一个小小的U盘,这是助理交给他的,说是洛袅袅要求给他。
她来诊所找他,他不见,她去见了别的医生,在治疗室录了音,叫助理转交给他。
说真的,多年未见,再次看到她,赵亦树也有些感慨。
那一年,他们相识,只有十七岁,都是青葱鲜嫩,最美好的年纪,他连吻一下她,都充满了负罪感。一眨眼,他们都变了,他坐在治疗室,听病人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她呢,剪短了头发,清爽干练了,而在他记忆里,她还是那个笑起来很甜的女孩。
何必再见呢,赵亦树把U盘扔进抽屉,要关电脑时,又把U盘插进去。
他…还是好奇,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
录音前面是一段空白,然后洛袅袅的声音出现了,她说。
赵亦树,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早已忘了我?
可我还记得你,一直记得你,很多时候,我觉得很孤单很累,就会想起,想起我十七岁,遇见一个人,他叫赵亦树,他养了只猫,叫软软,养了一缸金鱼,专门来逗猫。
刚开始,我真的很不喜欢赵亦树,他狡猾刻薄,不讲道理,说话恶毒,是个骗子,可我为什么要去找你,见了你之后,我不喜欢的赵亦树不见了,我只记得一个我喜欢的赵亦树,他做什么,好的不好的,都是好的…
是啊,为什么要找我,赵亦树垂下眼眸,为什么要再见?
那段往事没有就此就划上句号。
高考过后,赵亦树在很忽然的一天,又看到洛袅袅。
她在大门口躲躲闪闪,似乎想进来,又有些迟疑,手放在门铃上几次要按下去,又缩回去。
赵亦树在窗前看到她,有些讶异,团支书?
他以为不会再见到她,她怎么来了,他躲在窗后看她,看着她抿着唇,跺脚犹豫,嘴角不自觉扬起,说真的,有点欣喜。
他下楼,装作要去遛猫。
软软翘着尾巴走在前面,看到洛袅袅,“喵”的一声跑过去,很谄媚地摇尾巴。
洛袅袅蹲下来摸它,有些难为情地看他,明显在没话找话:“赵亦树,要去遛猫?”
赵亦树没看她,边往外走边喊:“软软。”
软软没应,她却跟了过来,跟了好一会儿,半天才开口。
“小熠找到合适的配型了,手术很成功。”
“哦,”赵亦树继续往前走,事不关己般,“恭喜。”
洛袅袅偷偷观察他的神情,他太平淡了,她又说:“十点,全相合。”
赵亦树还是没什么表情,洛袅袅有些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抬头一脸认真地问:“赵亦树,是不是你捐的造血干细胞?”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圆滚滚的,可神情很严肃,就像一只好奇的猫咪。
“我?”赵亦树笑了,有些好笑地问她,“团支书,你是不是高兴傻了,怎么可能是我?你忘了你怎么骂我的?”
骗子恶魔,龌龊卑鄙,那天她说他活得像被流放在孤岛,永远一个人。
洛袅袅脸一红,低头绞手指:“说实话,我也觉得不是你…”
“可全相合,哪会这么巧?”她又抬起头,眼神坚定,“之前骨骼库连合适的配型都没有,一下子就有两个全相合,这不可能!”
“这说明赵熠然命大,运气好。”
“真的不是你?”
“不是。”
赵亦树就要走,洛袅袅挡住,大喊一声:“等等。”
她上前一步,靠近他。他真高,她踮起脚尖,仔细看他的脖子,没看到什么,也对,都过去这么多天,不可能还有针孔的,她又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他,好一会儿,严肃道。
“赵亦树,你、胖、了!”
“啊?”
“一般捐了造血干细胞之后,捐赠者会进行食补,大补过了,往往容易发胖。赵亦树,你明显胖了,有五斤吧,脸都圆了。”
“…我不用高考,当然会胖!”
“真的?”洛袅袅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毕竟全相合太难得了,不可能是别人,肯定是赵亦树,她固执地说,“就是你!”
“你想多了,真不是我。”
赵亦树不想再纠缠,他转身要走,洛袅袅急忙拉住他:“等下。”
她看着他,清亮的眼眸全是歉意,真诚地说:“对不起,赵亦树,我上次不该骂你,我错了,你没那么坏了。”
赵亦树愣了,今天温度真高啊,被握住的皮肤都有些发烫,她真是个好女孩,正义善良,还有别人鲜少有的担当,但他还是缓缓抽开手:“袅袅,真的不是我,我不像你这样善良,也没有你想的大方,回去吧。”
“可——”洛袅袅愕然,看着他离开,背影修长。
软软跟在他身后,喵了一声,他蹲下来,让它爬上去,直到它坐好,才继续往前走。
对一只猫都能这么温柔,为什么对人却满身戒备?
洛袅袅站在原地,想不明白赵亦树为什么不肯承认?
十点,全相合,就算赵叔叔他们谁也没提,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除了赵亦树,根本不可能有别人。
她在后面喊:“赵亦树,我知道是你!”
赵亦树没回头,她又喊:“赵亦树,谢谢你!”
他们都装糊涂,装不知道,她不想,这样是不对的。
“我知道就是你,虽然你从来不说。”
“那时候,我就想,赵亦树是个怎样的人,他怎么那么别扭…”
音箱传来洛袅袅有些感伤的声音,赵亦树一个人坐在桌前静静地听。
同事都走了,灯都光了,就他亮着灯台,有些黄的光把他照得很柔和。
他还记得那天,回到家后,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懊丧地发现,好像确实胖了。
“软软,真的这么明显,脸都圆了一圈?”
他抱着软软问,想到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以为不会再见到袅袅,没想到,她又来了,他觉得她还会来。
果然,第二天,洛袅袅又来了,很早。
她来的时候,赵亦树正在练琴,洛袅袅透过大门,第一眼看到院子长身玉立的少年。
他站在郁郁葱葱中,身旁有个爬满蔷薇的秋千架,软软坐在秋千上一晃一荡,花落了一地。
他在拉小提琴,半垂着眼眸,神情专注,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淡淡的金色,仿佛给他镀了一层柔软的光。
洛袅袅几乎移不开眼,被蛊惑般盯着他。
她也学声乐,见过别人拉小提琴,却从没谁把小提琴演奏得让她心都要化了,她仿佛看到静谧的湖畔,月光下,那对似水年华的恋人。
也没有谁像他那么好看,连眼睫都盛满了金色的阳光,温暖迷人。
赵亦树放下琴弓,又冲软软说了句什么,一人一猫怡然自得,好久,他抬头,才发现洛袅袅。
“你怎么又来了?”
洛袅袅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到他已经走到面前,脸一下涨得通红,举起手中的保温桶,有些结巴地说:“呃,我,我妈炖了点汤。”
赵亦树一下子笑了,他觉得有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汤。他摆手道:“都说了,不是我捐的,你拿回去吧。”
“我妈熬了很久的。”洛袅袅有些可怜地说,“你先开门。”
这样子拒人之外确实不好,何况他对她,始终有些歉意。
赵亦树开了门,洛袅袅进来,说:“你小提琴拉得真好,是《贝加尔湖畔》吧?”
“嗯。”
“我也很喜欢这首,很美。”
赵亦树把小提琴放好,回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知为何,洛袅袅没以前那么拘谨。她把保温桶打开,殷勤地说:“香吧?我妈特意找人定的正宗农家土鸡。”
确实香,一打开,鸡汤的香气就飘出来。
赵亦树打量着有些殷切的少女,他想什么,故意逗她:“这么好的汤给骗子,不浪费?”
洛袅袅一下窘了,低头小声嘀咕了句:“真小气,一句话记了这么久。”
赵亦树笑了,他还没吃早餐,正常要空腹测次血糖的,他拿出血糖仪,说:“团支书,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早上也吃不了油腻,真的不用了。”
洛袅袅好奇地盯着,赵亦树熟练地用采血笔采了血,将血靠进试纸,没一会儿血糖仪就显示出数字,动作很快,看得出经常这样做。
洛袅袅看得心一紧:“每天都要这样?会疼吗?”
“不会,”赵亦树摇头,淡淡道,“习惯了。”
糖尿病患者确实要很注意饮食的,洛袅袅有些惭愧,她把保温桶合上:“我明天给你带点别的。”
“真的不用,”赵亦树无奈道,“团支书,我再说一次,我没救赵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