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我很感动,嗓音也有些哽咽。罢了,我是不该解释,人不经思考就说出的话,岂不更真?
哥哥呀,难道可馨就真的忘不了你吗?
皇甫白逸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可馨,瞧你,都快哭鼻子了,开心点,不许多想噢!”
“嗯。”我用力点点头,心中筑起的高墙却在一点点坍塌。
“可馨,七日后是父皇的七十大寿,你说送什么给父皇做贺礼好?”
“七十大寿是个重要的生辰,这可得好好想想了,”我凝眉细思,“皇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古董古玩。后宫佳丽无数,我想,皇上也不缺女人。送礼容易,要送的别出心裁,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好。”
而且要送,也是皇甫白逸送,我在名义上还是轩王妃,我不必送礼,送礼这事皇甫弘煜操心就成了。
皇甫白逸想了想,他还未开口,我又加了句,“你送的礼最好能打动皇上,能让皇上感动的礼,最好是送心。”
“送心?”皇甫白逸倏然说道,“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该秋收了,取五谷杂粮样本,送给父皇,可馨说好吗?”
我立马点头,“好啊。这最好不过了,礼轻意重,五谷杂粮是百姓必食之物,代表天下苍生,只有粮食丰收了,四海升平,皇上才能无心事。你取些五谷精心装起来送给皇上,这说明你心系百姓,相信皇上会满意这贺礼的。”
皇甫白逸微笑着认同。
连着几天,我虽然名义上住在飞燕宫,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呆在龙腾宫陪皇甫白逸。皇甫白逸让心腹太监小顺子每顿都悄悄给我炖安胎的补品,举凡什么名贵的鲍鱼、人参啊什么的,我吃得差点没想吐。
除了用膳时,我会因进补的事叫苦连天,几度推脱白逸才准我少吃点外,其余时间,我都是相当开心的。我与白逸花前月下,赏景论画,谈古论今,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有时候想到皇甫弘煜这层隐患,不知不觉又会愁上眉梢。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七天。
第七天清晨,我照常从飞燕宫前往龙腾宫找皇甫白逸,我让下人不必通报,径自前往白逸的卧房,走过客厅,进内间的卧室后,看到白逸,我傻了眼。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报点小仇
让我傻眼的不是皇甫白逸本人,而是白逸身上的伤。
白逸此刻是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的,他胸口的刀伤昨天便已愈合得差不多了,怎么现下又血流潺潺?
“怎么回事?”片刻的呆愣后,我快步走向床边。
皇甫白逸不在意一笑,“没什么,就是伤口又开裂了。”
我直觉地脱口而出,“你的伤都好了,还开什么裂!”话才说完,我恍然大悟,“白逸,你故意把自己的伤口撕裂的,对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白逸神情浮起无奈,“父皇同意你留在宫内,是因为我的伤。若我的伤愈,你便没有留在宫中的理由,五皇兄必然会接你回轩王府,别无他法,我只得这么做。”
白逸的话等于承认伤口是他自己撕裂的。
我伸手取过白逸手中正擦拭伤口周边血液的白布巾,执着巾血轻拭着白逸伤口渗出的血,望着伤口开裂的那红红缝隙,伤口深可见骨,他这自残可不轻。
隐隐的泪雾浮上我明润的眸眶,“白逸,你干嘛这么傻?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的…”
“可惜,别的办法我还想不出来,只得出此下策。”皇甫白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可馨别难过,我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小伤痛算不得什么。”
“你的伤都这样了,我打你骂你都没用。”我扳起面孔,“下次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瞧着我气呼呼的神情,皇甫白逸唇边的笑容很温和,“可馨,你生起气来的样子真可爱!”
“我要说你的伤,别给我转移话题…”我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轩王爷到!”
过了几秒,皇甫弘煜领着一名带着药箱的老太监走入内室。
皇甫弘煜穿着一袭黑衣,绝俊的脸庞冷若冰霜。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眉微微蹙起,“五皇兄,臣弟的卧房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地方,还请五皇兄下次来时,先找人通报臣弟一声,免得臣弟衣衫不整,怠慢了五皇兄。”
皇甫弘煜的视线扫了坐在床沿的我一眼,“本王的王妃看起来比本王这个做皇兄的待遇好多了,本王的王妃不单能够随意进出七皇弟的卧房,现在居然坐在七皇弟的床上,真是讽刺。”
这些日子,我与皇甫白逸来往过于频繁,宫里的人早就在背后闲言闲语,只是我与白逸都当作没听见,因为我与他根本不介意。
只要皇帝不抓我跟白逸去浸猪笼,被人说死又何妨?
未理会皇甫弘煜的明讽,皇甫白逸冷声问,“不知五皇兄前来何事?”
“为兄一片好意,带御医前来替七皇弟你诊脉。本以为七皇弟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皇甫弘煜瞥了皇甫白逸胸前裂开的伤口一眼,唇角勾起微微的讥诮,“想不到七皇弟会为了个女人,做自残的举动。”
皇甫弘煜这话明显是看出白逸为了有借口留住我而自撕伤口。
我本想代皇甫白逸辩驳,哪知皇甫白逸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毫不在意皇甫弘煜的嘲讽,“为了可馨,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是么?”皇甫弘煜眼中的讥诮更深,除了讥嘲的眼神,皇甫弘煜眼中还多了丝愤怒,“你可别忘了,赵可馨是你的皇嫂!”
皇甫白逸未接着皇甫弘煜的话说下去,而是侧首看向我,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不会属于皇甫弘煜。
我朝皇甫弘煜带来的御医吩咐道,“还不快给七皇子的伤处上药?”
御医连忙颔首,“是。”
御医给皇甫白逸把过脉后,又替皇甫白逸处理好伤口。皇甫弘煜冷然问,“大夫,七皇弟的伤势如何?”
“七皇子伤口开裂,需要休养五到七天…”
皇甫弘煜听了这话,他冷瞥着白逸,“七皇弟真是料事如神,为兄的是时候接赵可馨离宫,便使出这招苦肉计。”
皇甫白逸慢条斯理地拿起床头的衣衫穿上,“五皇兄大可向父皇说这是臣弟的苦肉计,看父皇是相信皇兄的话,还是会认为皇兄太守小人之心。”
“为兄的自是不会向父皇提七皇弟的苦肉计,以父皇对你的宠爱,恐怕他只会相信你是不小心导致伤口开裂,不过,为兄还是要接赵可馨离宫。”
“别忘了,父皇的意思是让赵可馨留在宫中陪臣弟解闷,直到臣弟伤好为止。”
“那又如何?”皇甫弘煜冷眼瞧着我,“今日是父皇七十大寿,赵可馨身为轩王妃,她理应陪为兄一块出席父皇的寿宴。赵可馨,跟本王走吧。”
老皇帝的寿宴我是必须出席的,免得老皇帝误认为我对他不尊敬。但,我要出席,只能用一种身体出席,那就是轩王妃的身体。
看来,今晚老皇帝的宴席,我还无法避免不跟皇甫弘煜一起现身。
我坐在床沿,并无动作,“请轩王爷先离开。皇上的寿宴摆的是晚宴,赵可馨自会在晚宴时与轩王爷一道出席。”
皇甫弘煜眯眼看着我,突然上前一把将我从床沿拉起身,我大喝,“皇甫弘煜,你想干什么?”
皇甫弘煜强拉着我的手腕就要往外走,皇甫白逸翻身下床,伸手拦住皇甫弘煜,“五皇兄!”
皇甫弘煜森冷的视线在我与皇甫白逸之间来回转了圈,那眼神似是想将我与皇甫白逸剥皮。
我心底发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倒是皇甫白逸一脸无波。
皇甫弘煜的视线停留在皇甫白逸身上,“七皇弟,念在你的我弟弟,我才勉强让赵可馨留在飞燕宫几天,睁只眼闭只眼,随便赵可馨来你龙腾宫窜门。你看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卧房,赵可馨还坐在你的床上,成何体统!”
“早已不是体统的事。”皇甫白逸神色转冷,“臣弟不可能放手,还请五皇兄成全。”
“成全?”皇甫弘煜嗤笑,“你跟赵可馨不清不白的关系,害得本王丢尽了脸,加上赵可馨这贱妇买通鬼影门取本王的性命。你认为本王成全得了你们么?”
“请五皇兄言辞放尊重。否则,休怪臣弟不客气!”
“哦?”皇甫弘煜这畏惧,“你以为为兄的会怕你不成?”
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白逸与弘煜僵持不下。
我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皇甫弘煜练成了寒血魔功,别说白逸现在还受着伤,就算白逸没受伤,也不是皇甫弘煜的对手。真打起来,对白逸没好处。
正当我想劝白逸让步时,皇甫弘煜却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腕,我瞄了皇甫弘煜一眼,意外地发现弘煜俊脸抽搐,似在强忍着些什么。
皇甫弘煜森冷地扫了皇甫白逸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白逸的卧房。那名被皇甫弘煜带来的御医也匆匆向我与白逸行了个礼退下。
我不解地瞧了眼皇甫弘煜离开的方向,“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皇甫白逸从我身后揽着我的纤腰,“怎么,可馨舍不得五皇兄离开?”
“不是,我只是觉得皇甫弘煜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悄悄在他身上撒了些痒粉。”
“啊?”我意外。
皇甫白逸凑唇在我耳畔低喃,“五皇兄现在肯定全身奇痒难当,他必须在冷水里泡上两个时辰才能解毒。”
“难怪我觉得皇甫弘煜强忍着什么,忍得他脸都快抽筋了。”
“这种痒粉撒在人身上会奇痒无比,一刻钟内未找到水源泡澡,全身会志红疹子,中了痒粉自己会把自己抓得头破血流。五皇兄适才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抓痒,真是定力可嘉。”
我拍手称快,“真好,总算让皇甫弘煜小受了点罪。只是…”我神情忽然变得忧郁,“你这样对皇甫弘煜,他不会罢休的…”
“适才的情况,我跟五皇兄都不会让步,这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了。至于五皇兄会不会罢休,单凭我不傻这点,五皇兄便不会放过我。”
我还是不放心,“可你刚才对他下痒粉,他会不会拿着他身上的粉末去验,从而查出你是无双公子?”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找白逸‘算帐’
“五皇兄一定会这么做,不过,他查不出什么,我所使用的只是一般痒粉,医术稍高明点的大夫便能调配。”
“那就好。”我稍稍放下心来,目光又心疼地看着白逸,“你胸口的伤会不会很痛?”
皇甫白逸淡然一笑,“不痛。”
“不痛才怪…”
“若我不做此举,五皇兄会将你带回轩王府,那样,我痛的就不是身,而是心了。不管我皇甫白逸是身痛还是心痛都无所谓,我怕你回轩王府后,五皇兄不会善待你。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回轩王府,不单只因为你的安危,更因为我的私心。”皇甫白逸目不转晴地看着我,“可馨,我不希望别的男人再碰触你。”
回视着白逸俊美绝色的容颜,我嫣然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让别的男人碰我。”
“可馨!”皇甫白逸激动地拥紧了我。
我将小脸贴靠在皇甫白逸的肩头,伸出双臂回拥着他,心中又是苦涩又是甜蜜。苦的是我与白逸太难相守,甜的是他对我一往情深。
我与白逸一同在龙腾宫用过早膳后,有太监前来传旨说老皇帝与老皇帝宠爱的甄妃在御花园赏景,让皇甫白逸前去陪同游园。
皇甫白逸带伤在身,不便前去,便让太监回绝了。
龙腾宫院内小亭的石桌上摆着几叠可口的糕点及一壶茶,我与皇甫白逸隔着石桌对坐品茶聊天。
倏然,守门的太监传来高亢大声的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老皇帝瘦长微躬的身影携同甄妃一同走入庭院门槛,我与皇甫白逸立即起身,前去相迎,“参见父皇。见过甄妃。”
“谢父皇。”
我的视线直直看向甄妃,甄妃有着一张尖俏的瓜子脸,水亮亮的大眼睛,细长的柳叶眉,樱桃小嘴弧度微勾,似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个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女子。
看甄妃的年纪,应该是十八岁左右,她的丈夫老皇帝虽然是一国之君,却是七十高龄的老太爷,我不禁在心中惋惜一朵鲜花插在米田共上。
皇甫白逸淡声问,“父皇与甄妃不是正在御花园赏景吗?怎么会突然移驾龙腾宫?”
甄妃笑着说道,“还不是你父皇,一听说你旧伤开裂,你父皇哪还有心思赏景,立马就赶来看你了。”
老皇帝也一脸关心地望着皇甫白逸,“逸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皇甫白逸朝老皇帝拱手一揖,“谢父皇关心,儿臣伤势无大碍。”
老皇帝仍是不放心,“要不要朕传御医来瞧瞧?”
“御医已经替儿臣重新包扎过伤口。”
“那就好。”老皇帝颔首,又道,“你的伤前些天不是好得差不多了,怎么现下又裂开了?”
“是儿臣不小心,动作幅度太大。”
“真是不小心便罢。”老皇帝瞥了我一眼,很明显在怀疑皇甫白逸的伤口开裂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故意为之。但老皇帝没揭穿这点,他伸出枯瘦的大掌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逸儿,朕对你寄满厚望,你要多保重身体。”
皇甫白逸恭敬地颔首,“儿臣会的。”
一阵凉风微微刮过,老皇帝难以抑制地轻轻咳嗽起来,他越咳越严重,咳得嘶心裂肺,甄妃焦急地拍着老皇帝的后背,“皇上,臣妾替您传御医。”
老皇帝边咳边摆摆手,“不用了…咳咳…老毛病,叫了御医也没用。”
皇甫白逸走到老皇帝身边,他状似关心地握起老皇帝枯瘦的手腕,实际上不是着痕迹地替老皇帝把了脉。
白逸放开老皇帝的手腕后,浓黑的俊眉深深地蹙起。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放在手心,“父皇,这是儿臣派人去民间为您寻的药,能有效止咳,您先服一粒。”
老皇帝拿起白逸手中的药丸服下,他顺了几口气,霎时不再咳嗽。老皇帝亮了眼,“这药丸好神奇,朕才服下便觉清爽入肺,逸儿,你寻到的这药对朕很有效果,不知这药是何人调配?”
“回父皇,这是儿臣派人向无双公子寻得的药方所调配的药丸。”
“无双公子?”老皇帝抚了抚下巴上花白的胡须,“朕倒越来越想见这个人了。”
皇甫白逸没说什么。
倒是甄妃说道,“皇上,既然您想见无双公子,那就派人传他入宫呗。您是万圣之尊,您召见,谁敢不从?”
我进言,“父皇,无双公子乃江湖中人,听闻他喜清幽,不爱人打扰,救人与否,全率性而为。无双公子肯为父皇您调配药方,必然是对您这国君万分尊崇,父皇您有谦谦君子风度,相信不会强人所难。”
老皇帝眉头皱了皱,“逸儿怎么说?”
“可馨说得有理,儿臣曾见过无双公子,他不过是一平常人,父皇不见他为好。”
“好吧,朕不见也罢。”老皇帝望着满园美丽的景致,又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不觉,朕已活了七十年,今日是朕七十大寿,朕的身子骨每况愈下,不知能否挨到明年的今天。”
“父皇切莫说丧气话。”皇甫白逸出声安抚,“父皇您定会长命百岁。”
“是啊。”甄妃也附和,“臣妾相信皇上身子骨会越来越健朗。”
“但愿吧。”老皇帝出声问身后的老太监王公公,“王德福,今儿个寿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德福恭谨地回道,“回皇上,一切准备妥当。文武百官晚上时会齐聚长生殿为皇上祝寿。”
长生殿是宫中专为皇室中人摆生辰喜宴的宫殿。
老皇帝悠悠一叹,并未说什么。七皇子皇甫白逸出声问,“父皇似是对今日晚宴有所不满?”
“每逢朕的生辰都在长生殿中过,不外乎就是吃那早已腻了的美食,赏那些看厌了的歌舞,外加听那些朝臣千篇一律的逢迎马屁,朕想想都觉没意思。”
听老皇帝这么说,我开口说道,“如果父皇愿意相信可馨,可馨能给父皇办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生日panty。”
“什么?喷嚏?”老皇帝一脸不解,“生辰的时候要打喷嚏吗?”
“不是喷嚏,”我莞尔,“是panty。panty是宴会、聚会的意思。”
老皇帝一脸趣味,“生辰怕踢?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词?”
怕踢?亏老皇帝想得出来。我笑笑,“生日panty呢是很远的西方国家对生日宴会的叫法。”
老皇帝好奇地看着我,“这么说,你还到凤翔国之外的西方国家?”
我还在现代时倒是去过不少西方国家,至于古代的西方国度嘛,鬼才去过。我摇头,“我自己是没去过,不过以前结识过来自西方的一位旅人。他们告诉过我,他们那是怎么过生日的。”
“原来是这样。”老皇帝想了想,“那好吧,朕今日的生辰寿宴,全交给你打理。但愿你能让朕耳目一新。”
“皇上放心,可馨不会让你失望。”
老皇帝点点头,吩咐王公公,“王德福,摆驾乾阳殿。”
乾阳殿是老皇帝在宫内歇睡的住所。
“是,皇上。”王德福跟在老皇帝身后向院外走。甄妃也跟着离开。
我与皇甫白逸同时出声,“恭送父皇!”
老皇帝与甄妃离开后,我淡望着皇甫白逸,“先前我见你不着痕迹替皇上把了脉,皇上身体还好吗?”
我问这话有些多此一举,皇甫白逸悄悄替老皇帝把完脉后,眉头深蹙,从这点,我可以判断老皇帝身体很差。
果然,皇甫白逸微叹了口气,“自父皇登上皇位后,几十年来,忧国忧民,早就操劳成疾,加之父皇年纪时受过箭伤留下病根,如今父皇身体欠安,恐怕时日不多了。”
我柳眉微皱,“皇上是位好皇帝,百姓有口皆碑。你是世人眼中的神医无双公子,难道你也没办法吗?”
皇甫白逸眉宇间蕴上忧虑,“五年前,我便暗暗让御医照我给的药方替父皇配药养身。若非我暗中用药替父皇续命,父皇五年前已该仙归。父皇现已到风烛残年,身体各方面肌能皆已老化。即使我有起死回生的本领,生老病死,乃伦常大纲,我也无法逆改。”
我点点头,轻声安慰,“你已经尽了全力暗中治疗皇上,就像你所说的,皇上年事已高,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必愧疚。”
“我已尽我最大所能。父皇若仙逝,我无愧,只是想到疼爱我的父皇会离我而去,我的心里便会难过。”
“我不能劝你不难过,只是,你不能现在难过。毕竟世事无常,也许皇上会长命百岁也不一定。你应该到该难过时,再难过。冒昧地问一句,你估计皇上还剩多少日子?”
“按父皇的身体状况看来,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那我们就尽量让他在世的每一天都开心。现在,办好皇上的七十寿宴,迫在眉睫。”
“可馨说得有道理。你别担心,父皇的生辰,我会想出不同寻常的过法。”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答应皇上为他办个别样的寿宴,我自己会布置好一切,只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协助。”
“要多少人帮忙,你尽管开口。”
“龙腾宫有多少宫女太监?”
“太监一百二十人,宫女六十。”
“人手马马虎虎够了。”我又问,“大内侍卫,能调动吗?”
“可以。”
“我需要一千支三米左右长的青场。再备百捆藤蔓,藤上带叶子的。这些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凤京城内有很多店家装修店面或庭园景致时,会用到竹子,因此,城内有不少专售竹子的商行,一千支竹子,听起来多,多跑几家店,直接便买得齐。至于藤蔓,需要上山采集,两样找齐,大约两个时辰便够了。”
“嗯。”我颔首,“东西找齐来得急做我要做的事。”
皇甫白逸立马命人去备藤与竹。
我又移步回院中的小凉亭内,白逸的随侍太监小顺子已将糕点零嘴撤去,为我备好了纸与笔。
我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飞速作画,不一会儿便画好了几张画。其中一张画上是一套现代男服务生所穿的衣裤,及一顶瓜皮帽,另几张画的是几套跳劲舞时穿的短衣短裤,及一套吊带长裙,当然,画上的每套衣报边另画了些佩带的耳环发饰等。
皇甫白逸站在我身侧,好奇地看着画中之物,“可馨,这些都是你家乡的衣饰吗?”
白逸知道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又知道现代比古代开放得多,猜出我画了些什么,很正常。
“恩,只是这些衣服穿的场合不同,该是什么时候穿,你很快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