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嘟嘴,说:“弟弟一切都靠自己。我倒是宁愿姐姐把话都说清楚,不成就算了。省得自个独自落泪心伤。”
夏茉莉分外感动,自从爹娘去世的噩耗传来以后,夏泽同她越发亲近,非常看重。姐弟感情好是一码事儿,平白无故携恩情要一份感情是另外一回事儿啊。
“姐姐,今日一别,怕是日后连登门的理由都没有了。”夏泽不傻,自从徐雨诚张罗他进城上学的口风出来后,他就知道徐大人有疏远之意。对于徐雨诚的学识文采,夏泽真心仰慕,可是对方若让姐姐伤心了,他就难免会心生埋怨了。
腊月天,天空飘起了雪花,姐弟两个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
“这学看起来会下一阵子,从水云县到城里要走两三个时辰,中间只有一个驿站,姐姐,不如我们和徐大哥商量下,等雪停了再出发吧。”
……徐茉莉咬住下唇,脸颊通红。她想了片刻,心中有所决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主动了,大不了就让那人直接厌烦于她,她也真好意思厚脸皮问他一句话。
屋里,徐念念和兄长相谈甚欢,完全把隋孜谦晾在一旁了。
徐雨诚看了眼时辰,道:“天气冷,中午吃火锅可好。”
“火锅?”徐念念眼睛一亮。
所谓火锅,不过是弄个铁锅放在火上烤着,蔬菜和肉类也不用太精细,直接往下扔,算得上是西北特色了。
徐念念摸了摸肚子,昨天开始有些食不下咽,此时倒是饿了,开心道:“火锅,就吃火锅!”
徐雨诚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说:“县里头的小树林有好多菌类,都是特别新鲜的,摘采的时候上面还有露珠呢。念念本就爱吃蘑菇,我让厨娘收拾下直接下锅。新鲜又好吃。”
“嗯嗯,汤里放点辣子吧,一路来光啃肉和馍,满口油腻味……”她在兄长和夫君身旁,难免露出小女儿姿态。
隋孜谦看着牙痒痒,揪了揪她的耳朵,低头就咬了下她下唇一下。然后他舔了舔自个唇角,一本正经的说:“不油腻。”
……徐念念脸颊通红,徐雨诚皱起眉头,说:“孜谦,你做事情也太明目了!”
隋孜谦冷哼一声,道:“内兄,方才你捏我媳妇的手,还揉我媳妇的头,就不逾越了吗?”
徐雨诚愣住,眉眼一眯,两个大男人一副箭弩拔张斗鸡眼似的对视着。
徐念念刚想劝说一二,就听到门外徐岳的声音,说:“启禀大人……”
徐雨诚撇开头,说:“我与妹妹从来都是这么相处的,没想到现在还要受妹夫牵制。”
隋孜谦身为徐念念夫君,那是明媒正嫁的男人,身板硬着呢,冷声道:“在下体谅妻子和内兄感情深厚,没好多说什么。那么内兄就不要管我和念念如何相处,自从我俩成亲以后,吃饭妻子都是喜欢坐我腿上的,在你这里已经很克制了。”
徐念念快疯了,照这两人的描述,她可真是够不检点的……
“是吧,夫人!”隋孜谦心头可酸了,他亲媳妇嘴巴一下,徐雨诚还有脸教训他?
徐雨诚瞪了他一眼,宣徐岳进屋,没想到他身后跟着夏家姐弟。
三个人都愣住,徐雨诚皱起眉头,质问道:“你们为何没有离开?”
。…
第119章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徐雨诚自然看得出夏家姑娘的意图。可是当时确实若不是碰到夏家姑娘,他这条命还真不好说。许多人不敢亲手害他,可若是落水后即便被冲到岸边,饿上个两三天,八成是没戏救活了。
至今,他都没有查出害他的人是谁。那日他是去林子里探井,身边带着徐环,可是后来徐环也被人敲晕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方最聪明的一点在于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一切看起来就是一场意外。
夏家姐弟也有些冤枉,下雪是事实,路上着实不安全。
夏茉莉看向了不远处眉头微微蹙着的姑娘,她生的真好看呢,就连那双清冷的眸子,都和徐大人神似。
徐岳关键时候开口,解释道:“外面下雪了,看情况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多半停不了。”
徐雨诚一愣,脸色有所缓和,说:“既然如此,便将临屋收拾出来吧。”
徐念念也不愿意兄长落个苛待恩人的名头,开口道:“晌午过了,午饭一起吃吧。”
徐雨诚扫了妹妹一眼,他方才会让人收拾临屋就为了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可是来者是客,徐念念琢磨若是此刻莫名打脸夏家姐弟,就有些太明显了,于兄长名声也不好。索性替他开了口。大哥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若是想感谢你,会不遗余力,一旦认为完事儿了,那么更会断的干净。
徐雨诚见徐念念这么说,自然就默认下来。
隋孜谦如今对媳妇也是言听计从,他唤来岫红,说:“派人盯着点厨娘,汤不能太浓,近来夫人闻不得油腻味道,辣子别放太多,解解馋就算了。肉骨要切的干净,全熟,还有香菜,念念吃不了,一点都不要放。”他唠叨一大堆,听在别人眼里是对待夫人的全心全意。
夏茉莉不由得看了隋孜谦一眼,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一个大男人,倒也有温暖的一面。岫红自然晓得徐念念喜好,不过侯爷一向唠叨,她忍了片刻,领旨离开。
徐雨诚撇撇嘴巴,说:“岫红伺候念念十余年,你不说她也知道。”
走到门口处的岫红差点摔了个跟头,她加速离开,郁闷的想,自个还是赶紧滚吧,待会怕是大爷又和姑爷闹起来,她完全是躺枪啊。
隋孜谦不甘示弱的看着内兄,说:“以前夫人是爱吃肉的,尤其是羊肉,可是昨个在城里吃的全吐了,估摸着是长途跋涉累到了。要不是心疼大哥,夫人催我赶路,也不会如此。”总之都是徐雨诚的错误,关键时刻还伤了他媳妇的心。
一想到媳妇会为了其他男人难过,隋孜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徐雨诚听闻妹妹吐了,急忙道:“念念身体不适?可是需要大夫看看。”
徐念念摇头,宽慰他道:“兴许是水土不服,有点吃不惯西北菜。”
徐雨诚皱起眉头,不认同的看向隋孜谦,说:“念念心急,妹夫也当劝着点她吧。”
隋孜谦冷哼,道:“若不是大哥一别两年多,逢年过节都没个表示,毫无只言片语,岳父岳母大人和念念又如何会这般挂念!”总之徐念念太过在乎徐雨诚,他是一点都不介意把他从念念心口里挖出来的。以后念念心里只许有他一个人。
徐雨诚还欲张口,被夏茉莉打断。
夏茉莉对这两个男人也是无语,徐念念作为新婚妇人,虽然食欲不振,神色却不错,面容圆润,闻不得油腻的味道,吃了羊肉还吐了,难道不应该怀疑是怀孕了吗!
“徐家妹妹,若是信得过我,让我把下脉吧。”夏茉莉温温柔柔的,徐念念又觉得喉咙处好像堵了什么,一阵反胃,便点头道:“好吧。”
她方才明明想起火锅很是想尝尝呢,为何味道来了却不舒服呢?
夏茉莉浅笑,走到徐念念身旁,把脉了一会,皱起眉头道:“那个……夫人月事儿可是迟了?”
徐念念一怔,立刻明白夏茉莉怀疑什么,她仔细一想,说:“本应该是最近。”
“那便是了,现在日子尚浅,我不敢妄下结论。不过夫人脉象有力,有珠滚玉盘之状,身体应该是并无大碍,像是怀上了身子。”
……
众人一时沉默,徐雨诚率先反应过来,道:“夏姑娘,我妹妹这是,怀孕了?”
夏茉莉点了下头,说:“不敢妄断,不过应该是了。况且孕妇初期都闻不得肉味的。”
徐念念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暗道,难道真是怀上了。她欣喜的去看隋孜谦,发现他还呆住呢。
徐念念拍了下丈夫,说:“夫君……醒醒。”
隋孜谦一怔,顿时红了脸,两只手不晓得如何是好,道:“念念,怎么办,你赶紧坐下吧。火锅是不能吃了吧,让厨娘煮粥?清淡些好吧。”
夏茉莉见他神色慌乱,宽慰道:“贵夫人身体养得不错,脉象也很康健,吃食上无需忌口。其实怀孕初期反应都很大,能吃得下什么就吃什么。关键是吃得下……”夏茉莉没敢打击隋孜谦,反应大的基本食不下咽。别说稀粥,喝点水都会吐的!
隋孜谦找了垫子,偏让徐念念垫着,然后在旁边踱步,如何都安生不下来,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夏茉莉身为医女,此时倒是被大家都接受了。
徐雨诚想了下,道:“我派人去城里再请个大夫,照看妹妹身子。”
“最好是女大夫,可以留在府上!”隋孜谦皱着眉头,目光不由得落在夏茉莉身上。可是想起此女的身份和心思,又看向妻子徐念念。
徐念念摇了摇头,不就是怀孕了吗?瞧他们紧张的,好像自个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她是万不会留下夏茉莉的,否则大哥名声就彻底完了,到时候还要对这个恩人负责任。
夏茉莉也并没有自荐的意思,她还没下贱到可以为徐雨诚做任何事情。虽然说对徐雨诚心动,毕竟还是要顾忌弟弟前程,本来是一份天赐的缘分,最后生生变成仇人。
厨房说饭好了,大家坐了下来,反倒是都盯着徐念念,好像她是个稀有动物似的。徐念念用筷子夹了块肉,塞在徐雨诚碗里,说:“哥,吃饭!”
她扭头又夹了扣菜,放在丈夫的碗里,道:“夫君,吃饭!”
隋孜谦眼巴巴的看她先给徐雨诚夹菜,不满道:“为何我是菜,大哥却是肉。”
……
徐念念瞪了他一眼,说:“昨日你还说近来上火,要多吃菜的。”
隋孜谦被噎住,他是徐念念吃油腻的肉吐了,这才说要吃菜的。
徐雨诚看了一眼幼稚的隋孜谦,真纳闷他到底是如何接连打下硬仗呢。
连妹妹先给他夹肉都要吃醋吗?再说这不应该吗?徐雨诚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想着,他的妹妹念着他,他自然开心了。却没想过这幅样子落在隋孜谦眼里就是得意洋洋啊!
不过当初徐念念和襄阳后府闹合理,徐雨诚的意思是留徐念念在徐家养一辈子都可以,正好替他带孩子管家,省的日夜被催婚了。
大家聊起了京城事情,徐念念便念叨着安哥儿和定哥儿,说:“两个孩子可有趣了,爹下了朝后就抱着他们念诗词,说是潜移默化的成长教育。”她并不知晓夏家姐弟不了解徐家背景,不过却也不介意说开了。徐雨诚的妻子是长子长媳,出身若不好,被笑话的是徐府全族。
徐雨诚听着两个孩子的状况点了下头,道:“爹娘身体尚好吧。”
徐念念见夏家姐弟竖着耳朵听着呢,便直言道:“去年皇帝登基,夫君去南域打仗,父亲生出致仕的心思,内阁中诸位大人都活跃起来。不论是当下的千贵妃妻族千老爷,还是当年的太子太傅秦大人,无一不盯着父亲的首辅之位。”
徐雨诚点了下头,说:“我拖累爹了。”
隋孜谦插话道:“前年太子随我下江南,来过凉州城,想必你认得出。所以明年回京的调令是皇帝口谕。”
徐雨诚看了妹夫一眼,没再多言。虽然有夏家姐弟在场,众人却是说的毫无忌讳,徐念念的重点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不过当她发现夏家小少爷那错愕的目光时,才突然意识到,莫不是本地人都不晓得大哥身份?
夏茉莉年长一些,心头紧张的不敢抬头。
她只是知道徐雨诚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在京城做官,却从未意识到对方是如何的高不可攀。徐雨诚在本地其实没少被人压榨,若是背景雄厚,知府大人他们怎么会敢排挤于他?而且他脾气甚好,从未仗势欺人,又或者徐雨诚虽是出身勋贵之家,可是但凡有点势力的谁会让长子来这地方受苦,况且明明做了很多事情,上峰却没啥好评,算不得政绩……
此时此刻,夏茉莉对徐雨诚彻底绝了念头。当时光觉得人家丧妻有两个儿子是弱势,却不曾想人家父亲在朝堂上很受宠的样子。
夏茉莉的心思尚未转完,门外有声音响起,徐岳道:“大人,知府大人听闻襄阳侯在咱们府上,冒雪赶路过来探望。”
襄阳侯?
夏茉莉顿时傻眼,她虽然不关注朝政,却也知道鼎鼎大名的襄阳侯。那可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嫡出弟弟,皇后嫡亲的舅舅呀。据说是其妻族姐妹,被封为皇后娘娘。
她不由得怔住,难不成那位皇后所出的徐家,便是……徐大人的徐家?
。…
第120章
老百姓们可不晓得帝后不合,只知道当今皇后出自徐家,还是先皇亲自赐婚。除此以外,两位贵妃分别来自千家和隋家。
徐念念和隋孜谦对视一眼,见他一脸懒得应酬的样子,捏了捏他的手,看向大哥,道:“这位知府大人待兄长如何?”潜意思便是,若对你不好,咱们就晾着他吧!
徐雨诚怔了下,说:“待我如何不如何和妹夫见他有关系吗?”
隋孜谦撇撇嘴角,直言道:“我是来探亲的,难不成还要顾忌什么朝堂关系。今个就算不见他,圣上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徐念念笑了,说:“嗯,知道你和皇帝是一家人。”
隋孜谦温柔的看向妻子,道:“你是皇帝的嫡亲舅母,若娘娘和皇帝知道夫人怀孕了,怕是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我们的孩子,自然当得起世上最珍贵的赏赐。”
徐念念无语,道:“你倒是想的甚远,这小东西还没出生的便琢磨如何让他更贵重一些?”
隋孜谦眯着眼睛,说:“每年都是我往外送礼,别人也该还些利息了。”
徐雨诚见他俩提起孩子很是热衷,问题是现在还没确诊怀孕呢,别再空欢喜一场。想起外面戳着的知府大人,提醒道:“孜谦,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对方是他的上峰的上峰,按理说他应该出去迎接,可是人家也不是来寻他的,自然由侯爷做主。
隋孜谦琢磨片刻,说:“这位知府大人我若没有记错是江南李家人,让他进来吧。”原先的知府是千贵妃的人,后来联合几个小官给徐雨诚泼过脏水,早就被反咬下台了。这位李大人还是临时从江南调过来的,其中有隋家手笔。或许碍于这层关系,李大人听闻隋孜谦抵达水云县,立刻放下一切政务跑过来了。
知府大人年月三十多上下,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绿袄裙妇人,一起给襄阳侯夫妇行了礼。同时不忘记和徐雨诚打过招呼。
“侯爷,这是贱内王氏,说起来算是侯爷隔了几层的表妹。”李知府温和一笑,将他的妻子引到前面。
王氏面色如常,举止端庄。细问下才知晓她的母亲姓隋,是大房旁支。虽然隔着远了,但是几辈上都是同宗。徐念念考虑到兄长还要在李知府手下呆半年呢,对待他们倒也客气。
她见王氏瞄着夏家姐弟,解释道:“夏姑娘是救了我大哥性命之人,原本要今日赶回城里,没想到天色不好下起大雪,我担心他们便留了饭。”这话里话外,却是将夏家姑娘主动留下的缘由隐藏起来,算是给她留了面子。
王氏是女眷,便打趣夏姑娘漂亮,夏公子也俊秀。一时间气氛倒是融洽。夏茉莉轻轻打量李知府夫妇对待襄阳侯夫妻态度,心里算是彻底绝了对徐雨诚的心思。
她很庆幸,救下徐雨诚,还好自个没做出过分逾越的举动,否则徐大人不顾忌救命之恩真冷待了他们,最终自讨没趣没脸的还是自个。可是如今却不同,弟弟在徐大人身边待了两个月,现如今又是大人拖关系介绍进入锦山书院学习,日后若能考出来,就是徐大人一派。
他们家虽然富有,却并无官场关系。即便是亲眷有和皇商联姻,那也是用钱砸出来的命脉。她望着徐念念的肚子,决定倾其所学,也一定要照看后侯夫人这一胎。不如在县里买个宅子,借口住下来以便侯夫人随传随到呢。
至于徐雨诚,她不敢肖想,索性看都不看了。
夏茉莉的态度转变,身为当事人的徐雨诚自然感受得到,一时间倒也松了口气。若对方坚持,他怕日后真是没法处了。
夏泽见知府大人都对徐大人妹夫这般恭敬,可见其身份高贵,他不敢再抬头,闷头吃饭。夏泽以前觉得姐姐看上徐大人是徐大人占了便宜,才会觉得对方不知足态度傲慢。此刻意识到徐家根本不是一般达官显赫,便不会觉得徐雨诚待她们凉薄,有何不妥。
一顿饭吃的异常愉悦,隋孜谦拖了李大人将城里最好的大夫送过来。
徐雨诚也十分挂心徐念念,看向夏家姐弟,道:“夏姑娘若是方便,就多待几日吧。”
徐念念心底一阵感动,大哥这般都是为了她。
夏茉莉既然想明白自个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徐夫人,那么便不可能做傻事儿让人讨厌。她十分爽朗的笑了笑,道:“妾身留在这里怕是会扰了大人名声,县上有位黄婆婆是我舅舅家宗亲,我和泽哥儿不如借住到黄婆婆家。这样也方便侯爷和夫人寻我们,若是城里大夫赶不过来,我也可以保证一日给夫人两次问诊。”
其实怀孕初期没啥可看的,尤其是徐念念日子太浅,若不是症状符合,脉象又是滑脉,她也不敢断定她怀孕了。
徐雨诚点了下头,说:“既然如此,徐环,你便送夏家姐弟去黄氏家居住吧。”
徐念念不由得对夏茉莉另眼看待,倒是个知道进退的主儿,为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雪越下越大,李知府也借住下来。一时间水云县有传闻县老爷家里来了了不得的人物,所以知府大人亲自登门看望。
隋孜谦担心这口风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若是徐念念没有身子还好,如今怀着孕……于是他派人去西北大营捎话,调动了一百侍卫暗中潜伏在水云县侯着。倒不是他多虑,而是身为大黎历史上最年轻的骠骑将军,他也是有仇家的。
对于怀孕了的徐念念,隋孜谦真是捧着怕碎了,搂着怕压着,完全无从下手了。
最终,两个人笨爹娘选择了自个觉得相对安全的睡姿,平躺着。然后隋孜谦一只手勾着媳妇的一只手,攥着入睡。
面对即将来临的和尚生涯,襄阳侯觉得特别苦叉……于是入夜后,他总是克制不住的偷偷去舔徐念念,好像徐念念身上有蜜露水似的,吃吃就解渴了。
过了元月,徐念念终于被好几个大夫先后确诊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将近两个月的身子。
徐念念也有些糟心,因为一路从京城过来,车图劳累,上个月小日子确实早了不少,所以居然是两个月的身子。那么到了过年的时候,岂不就是四个月了?
“念念,山匪的事情我是不打算管了。”隋孜谦盯着妻子,老怕自个一个没注意,妻儿就会出事儿了。
徐念念见他言辞果决,说:“可是都来了……”
“就当是陪大哥过年好了。”虽然他现在烦透了那个什么都想插一手的徐雨诚。
“原本打算过完年就回去呢。”徐念念嘟着嘴巴,念叨着。
“暂时先不回去了,我瞅着水云县空气不错。就等开春吧。”隋孜谦可是受不起一点风险。妻子和孩子如今是他的全部,没有其他。
“孜谦,我没事儿。”徐念念发现好几个晚上,她饿的清醒过来,隋孜谦都是睁着眼睛的。
徐念念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大夫都说我身子好着呢,这一胎怀的很好,你到底在怕什么!”
隋孜谦咬住下唇,轻声道:“当年我两位兄长也都说会没事儿,可是……一个个离我而去了。”
徐念念怔住,轻轻揽住他的肩头,道:“我不会的。还有孩子……他来的多快呀,肯定是知道你念着他呢,这不就来投胎了?”
“念……”隋孜谦喉咙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说:“千万不要离开我……”
“呆子。”徐念念斥他,感觉脸上一湿,这家伙又用口水骚扰她呢。
京城,徐念念怀孕的信函已经抵达到皇帝和皇后手中。
隋兰湘本以为自个已经不会再因为什么动容,此时却是高兴的难以入眠。她特意去了后宫佛堂连拜了好几日,只求上天保佑,徐念念可以顺利的熬到生产,为他们隋家传宗接代。
黎弘宸也是真心为襄阳侯夫妇高兴,可惜的是,他明明比舅舅成亲早那么久,为何没人怀孕呢。他本是在千贵妃处,可是千贵妃和母后关系不好,更是不待见舅母,他就算是同她分享这个消息,千贵妃也不会有感同身受的喜悦。
于是黎弘宸坐了会,便借口公务绕道去了隋煜宝处。
隋煜宝从太后娘娘那得知襄阳侯夫人怀孕了,据说身子骨还不错。她本能的摸了摸肚子,小声和嬷嬷讨论道:“我月事儿晚了五六天了。”
“嗯,老身觉得娘娘应该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