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是不想库银真的靠我找到。他不愿我有免罪的机会。”
“主子为什么要待在皇宫里?”
“为了…”祁云,两字她未说出口,而是说道,“为免皇帝怕我跑了。”
“你不是怕这些事的人。”北棠傲接话。
上官惊鸿淡笑,“我是个商人,如果昨天就轻易帮东祁皇帝寻回库银,体现不出我的价值。等数万人找了三天,都找不到,就是我出手的时候。”
北棠傲说,“等个十天,也许更有价值。”
“不了。”上官惊鸿眼里闪过一道隐忧。魔龙君烨熙曾说过,不出十天,祁云就会主动撤销婚姻。昨天算起,刚好三天后就到期。想知道祁云,是否真的会这么做。
仰首看了看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心里有一种感觉,与祁云之间的感情,似乎也越来越黯淡了。
又过了两天,老皇帝派太监前来传话,让她去寻失窃的库银。
上官惊鸿乘坐一辆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后头还着跟着好几辆马车,分别载着骧王祁煜、昭阳公主、北齐皇帝、安王祁云及老皇帝委派的臣子。
京城其中一家失窃官家钱庄内,上官惊鸿走进空空荡荡的库房,一大票人跟着。
刑部尚书李方域说,“下官已经对十家库房里里外外查探过,均在院外头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脚印到墙边就没了,应该是搬着银钱越墙走了,只是满库大量的金银珠宝,又有数十家钱庄之多,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执勤看守银库的官兵都死了。”
“如果十家钱庄里的所有钱财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上官惊鸿冷声问。
李方域想了想,“下官没确切统计过,但合起十若是用马车运,起码一百车。”
“嗯。”她四处检查了下,似不经意走到一处墙壁边站定。
骧王祁煜冷凝的目光不由紧了紧。
“一百马车如此众多的金银,一夜便消失了,还毫无痕迹,真是飞天遁地了不成?”李方域满面愁苦,“下官等三十名官员,为这事,三天来日夜不休,领兵领队彻夜查找线索,此案已轰动了整个天下,皇上说,找不回珠宝,就要砍了我等的脑袋,希望郡主能破此案。”
北棠傲粗犷霸气眸光落在上官惊鸿认真的表情上,“鸿儿,这本不关你的事,你别为这事伤神。即便你得罪了东祁皇帝,朕保你无恙。”
祁云清越的眸光平静无波地偶尔会瞧瞧上官惊鸿,看似随意,却让人无从发现他眼底的贪恋。
“北齐皇帝心意本郡主不领。”上官惊鸿拒绝,“我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想再欠你的情,以免又被你讨债。上次,你救过本郡主,让本郡主报的恩居然是嫁给你。这次,本郡主可欠不起你什么。”
北棠傲面色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朕真的是情非得已。”
“是么。”上官惊鸿冷哼,“从来就没人逼你。”
“你对朕一直便无情,已是无形中的逼迫。”
“我不喜欢这样的借口。”
北堂傲微叹,“让你同意嫁给朕,是朕走误了一步。朕却无悔,至少,你是朕的未婚妻。”
没有人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也许是有兴趣知道更多,也许是不敢多嘴。
上官惊鸿不再说话,又过了少许,祁昭阳忍不住插话,“惊鸿郡主,你不是信誓旦旦找得到失窃的库银吗?在哪呢?”
065 痛彻心扉【手打VIP】
“飞天遁地不至于,就是被人藏在了眼前。”
她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觎。
祁云、北棠傲神色闪过了然,骧王祁煜眼底隐过深不可及的复杂。
祁昭阳像听了什么笑话,“眼前?你当我们白痴吗?这一眼望到头,空空荡荡的银库,半两银子也没见着。”
“正是因为一眼就望到了头,所以才没有人想到要细搜。”上官惊鸿说道,“李尚书,砸砸最里头的那堵墙看。”
李方域依言行事,在墙上敲砸,暗青色的墙面脱落一块,露出里头亮闪闪的金条,“哗!墙里藏了金砖!”
几乎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纷纷向上官惊鸿投以钦佩的目光,祁昭阳则是又妒又恨。
祁煜冷峻的面色未变,目光却不自觉变得更寒森。
上官惊鸿凝运特异功能透视墙面,“库里的金银都被砌成一堵墙,再刷上了同色做旧的墙灰。策划这场失窃的人肯定是想等到风声过了,再想办法把库银运走。也不用去别家失窃的官家钱庄查看了,本郡主断定是同一伙人所为,也就是说,库银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你们找不到而已。言尽于此,其余的,你们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关于此事,不要再来麻烦本郡主。”
说罢,一拂袖,绝然而去,只余一室各样心思的人。
钱庄外不远,一间茶楼的包厢里,上官惊鸿坐于桌前品茗,似在等候什么人。
没过多久,骧王祁煜不请自来。
“在等本王?”祁煜坐到她对面。
“本郡主以为骧王应该有话要说。”上官惊鸿轻轻晃荡着茶杯,杯子里的茶水漩着转圈圈。
“你坏了本王的大计。”祁煜表情冰冷,凝视她的目光蓄起杀气,“你以为凭着本王对你的爱意,你就能为所欲为?本王就不敢杀你?”
“那也要骧王有本事杀得了本郡主。”
“你太过自信。”
“骧王大可一试。”
“本王若真出手,你便是尸体一具。”
上官惊鸿笑了起来,“你对本郡主何止一次出手?哪一次不是败在本郡主手下?”
“这次,你影响了本王夺江山的计划。”祁煜冷眸微眯,“虽然表面上你寻回失踪的官家钱庄库银,是为了让皇帝不怪罪你不敬之罪,实际上是为免这笔巨资落入本王之手,以免对祁云造成威胁,你的心还是向着祁云的。”
上官惊鸿沉默不语,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本王想过会有人将盗窃库银的事向皇帝进言推到你身上,也想过皇帝会顺水推舟意图没收你的财产填平被窃的巨帐。但,我以为祁云会阻拦,毕竟…皇帝是那么在乎祁云,而祁云,心中有你。”
“皇帝再重感情,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保的也只有江山。”上官惊鸿淡然说,“比如说,皇帝认识祁云的母亲凝妃前,宫里已有多位妃子受宠怀孕,又比如皇帝自认爱凝妃,却在拥有凝妃的同时,又宠幸了别的妃子,有了其他的子嗣。皇帝的爱,本郡主不予置评。”
“那祁云呢?”祁煜冷声提醒,“本王不得不告诉你,皇帝同意将失窃的库银让你顶罪,祁云是知晓的,代表了默认,才有刑部尚书李方域前去凤凰山庄拘捕你。”
上官惊鸿动作一僵,茶杯里的水溅出了几滴,“我知道。”
“知道?”祁煜冷笑,“祁云的袖手旁观让本王意外。李方域前去拘捕你时,本王一得到消息,就赶去救你。而你,却说本王不知好歹。”
“盗窃十家官家钱庄库银是你策划的,连我名下锦鸿钱庄看银库的护卫也被你手底下的人杀死了十名。若不是我设计的银库机关复杂,同样会被窃。你连本郡主的钱庄都不放过,我因你的阴谋而受累,还想我感谢你?”
祁煜细细审视她,“看得出被窃的库银其实就在库里,本王当你冰雪聪明。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是本王所策划?本王自问安排布划得天衣无缝,消息绝不可能外泄。”
“这一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上官惊鸿神情浮起一丝自嘲,“或许,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祁煜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连你的锦鸿山庄一并窃,本王是要保护你,就是为了避免你成为替罪羔羊。窃不了锦鸿山庄,是本王太低估了锦鸿钱庄的防守。本王原打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还你钱庄内的钱财。想不到还是连累了你。”
“我清楚你并无将我赶尽杀绝之意,所以,这次,尽管我将官家库银都找了出来,却并未将你是幕后主谋抖出来。算是还你这点仁慈。你手下的人杀了本郡主的十名守库护卫,站在本郡主的角度,即便不为祁云,阻你计划也是应该的。”
“本王真的很想杀了你。”祁煜痛苦地闭了闭眼,睁开时寒光一片,“可本王又下不了手。”
“若是本郡主真的就一软脚虾,在你的阴谋下,也只能任人宰割。相信我,今日的上官惊鸿,已非夕比。一般情况下,我这条命,没那么容易被人结果。言尽于此。”上官惊鸿起身向外走。
祁煜目光寒漠复杂地瞧着她绝美的背影,“你,是本王夺取江山最大的阻碍。”
她略一止步,“人,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身在皇家,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比本郡主懂。”
祁煜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愤然捏碎了只酒杯,“上官惊鸿!”
一步一步,不快不慢,上官惊鸿往凤凰山庄走,路上盯着她看的行人实在太多,她也不管不顾。
“哗…那是惊鸿郡主呢!真是好看得跟天仙似的!”
“天呐!这世上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吗?简直看一眼,让人死了都愿意…”
“惊鸿郡主集智慧美貌于一身呢,又心地善良,前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她丧尽天良,连郡王府的姨娘姐妹都不管,任亲人被卖去妓院,原来郡主用心良苦,都安排好了,根本没让亲人被卖身,只是让她们偿到人间疾苦后,就让她们回郡王府了。惊鸿郡主真是用心良苦!”
“是啊,听说现在汝南郡王府的二郡主与三郡主改掉了嚣张跋扈的毛病,有人上门提亲了呢…”
“这些可都是惊鸿郡主的功劳,惊鸿郡主一可怜的弱女子有今天的成就,是何等惊天动地就不说了,听说啊,三天前失窃的十家官家库银一文不少地找回了呢,都是郡主的功劳…”
“郡主真是神人…”
一路的百姓们说着她的传奇,看她的目光,就除了被她绝美的外表所痴迷,更多的是当神一样的崇敬。
然,她的心却有丝沉重。君烨熙说祁云在十天内会取消与她的婚约一事,一直记于她脑海,她不愿、也不会相信。
黄昏来临,又早是夕阳西下,靠近地平线的太阳,象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
不知走了多久,总算走到了凤凰山庄大门口,身后竟跟了一整条街围观她的百姓。
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是近十天来,每天下午都会做的事。每过一天,她的心就会放下一分,起码,祁云没在这天解除婚约。
她怕,怕祁云的放弃。
真的,再也不想祁云的若即若离。
即使,她因中了灭情水之毒,除了**给魔龙君烨熙没事,**给别的男人会殒命,她也想跟祁云在一起,大不了先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再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毒之后,再圆房。
魔龙君烨熙是个巨大的障碍,凭她特异功能完全恢复,加之祁云的能力,不是也可以跟君烨熙一拼?
“这是最后一天了。”她微微地笑着,过了今天,就可以相信君烨熙是乱说的,祁云不会解除婚约。
莲步轻移,步伐有点沉重,踏上台阶,离大门还有五步。
哚哚哚…哚哚哚…
马蹄声响,人群纷纷避让。
“让开!让开!”一名官差骑着马,一边呼喝,一边朝凤凰山庄而来。
官差动作利落地跃下马,手举圣旨,朗声说道,“上官惊鸿接旨。”
是皇帝有什么别的差遣吧。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然后转过身,“念吧。”
世人已知她获殊荣面圣不需要跪,对于她不跪迎旨,并不诧异,倒是所有在场数万百姓全都跪地,齐刷刷一海片,场面真是壮观。
大街转角处,一袭青衣的祁云静青站立,宁静的神色盈满哀伤。小厮夏至站他身旁,焦急地说,“公子,您快拦下圣旨吧!”
祁云恍若未闻,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公子!”夏至焦得上火,“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小厮,小的去替您拦。”
祁云稍一弹指,夏至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哇哇大叫,“不要宣旨啊!啊啊啊!”哪知,竟叫不出声,连哑穴一并给点了,只能空动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惊鸿寻回官家钱庄失窃官银有功,撤消其与六皇子祁云之婚事,还自由,特赐允许其自由择偶。钦此!”官差方念完,人群中一阵倒抽气,立即有人不满皇帝此举,悔婚等于是毁了上官惊鸿名节,也有人猜测,是惊鸿郡主不要这门婚事。
官差又恭敬地向上官惊鸿说道,“惊鸿郡主,接旨吧。”
上官惊鸿心里浮起一丝凄凉。不是因为有功,却被撤了婚礼,说得好听是还她自由,不过是祁云抛弃她的一个借口。
祁云身影微颤,望着她变得苍白的绝色容颜,希望她拒接圣旨,迫切想抢了圣旨,可,已深深伤了她的心,可他…陪伴不了她太久。还她自由,才是最深的爱。
理智,理智…
这一刻,他是从未有过的理智,亦是从未有动的冲动,痛彻心扉。疯狂地压制夺圣旨的冲动,狂疯地抑制想大声宣布圣旨作废,他淡泊明晰的面庞再难掩巨痛的悲伤。
“拿过来。”她哑声开口,赫然发现心太痛,腿太沉。
官差恭顺地捧上圣旨又退开,“恭喜郡主恢复自由身。”
她缓缓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
夜幕厚厚重重,夕阳只余一点点空隙光晖,迸射一条绛色霞彩,美丽炫烂,却是最后的光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凄然启唇,右手半举着圣旨,“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离你那么遥远,与你阻隔甚深。我与你的阻碍,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她轻柔冰凉的嗓音飘散在风里,吹进每一个人的内心,无数众人为她感到难过震惊,却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谁。
祁云清俊的身影狠狠一震,雾气盈了他的眼眶。他多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他只是太爱她!
上官惊鸿突然望向祁云所站的方向,那道身影,青衣依旧,点尘不惊,就那样站在那里,遗世而独立,风华倾世。
“是你放开了我的手。从此,我上官惊鸿便不再是你的谁。”她淡淡地笑了,不再冰冷,是那种绝世的忧伤。原以为,她的心不会再痛,不会再伤,然,却对祁云真的用了心。却换来…他的弃。
心,狠狠地痛着,分不清是灭情水之毒发作,还是纯粹的痛心。痛,这种感觉一向让她觉得麻木,这次,却麻木而清晰着。
鲜血,自她嘴角缓缓流出。
惊了人们的眼。
两行清泪滑落祁云绝俊的面庞,这一刻,他心痛得几乎死去。一种深自灵魂深处的悲哀,悲痛,贯彻了他的心灵。
066 久寻之迷【手打文字版VIP】
她嘴角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目,像一把尖刀贯chuan了他的身体,身躯摇摇欲坠,痛的似乎已是魂魄,而非身躯。
他似再也控制不住,想飞奔至她身边,还未有动作,一道高壮魁梧的身影先他一步,将上官惊鸿打横抱起,进了凤凰山庄。
街上的人潮议论纷纷,人声鼎沸,过了好久,才慢慢散去。
麻木地解了夏至的穴道,夏至急切地看着自家主人,见他脸上的泪,满是震惊,“公子,您哭了!”
“哭了?”祁云摇首,“什么是哭?”十七年前,母妃的事,不是已经泪流干了么?怎么还会哭。
“您真的流泪了…”夏至也大哭起来,“公子,您别难过,小的这就去跟惊鸿郡主解释…”
“她不会再听了。”祁云惨然,“事已至此,正好是我要的。”
“公子,这样您太苦了!您为了惊鸿郡主背后付出了太多,本来您以前都不能随时随意站立,为了她,您都…”
“够了,不要再说。”
“公子…”
祁云清越而又带着哀凄的目光久久望着凤凰山庄的门扉,身躯颤抖而趔趄。
夏至赶忙扶住他,“公子,我们回去吧,您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祁云嗓音嘶哑,“回去?去哪?”没了惊鸿,何处才是家?或者,他从来就没有家。总是离幸福,那么遥远。
“回宫,或者回安王府…”
“随便吧。”
…
凤凰山庄泠雨听涛院内的某间厢房里,身材魁梧的北堂傲抱着上官京鸿走向大床,将她轻轻放趟于床上。
丫鬟素儿带着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夫急急前来,“小姐,奴婢请了大夫给你诊治…”
上官惊鸿不说话,大夫禁自替她把脉。
青龙、凤舞、素儿,还有北棠傲在侧焦急地等着。
“大夫,鸿儿怎么样了?”北棠傲横眉紧锁,霸气粗狂犷的面庞盈满担忧。
老大夫诊过脉后,说“郡主身中灭情水之毒,情绪起伏过重,加之灭情水发作,一时痛急攻心,才会有吐血现像。现下郡主心脉混乱,需要好好调养,即可。”
素儿等三名下人听罢松了口气,北棠傲俊颜却变得铁青,“你是说她灭情水之毒发作?”那不就是为了男人动了心?
“是。”老大夫颔首,“好在郡主身体底子不错,只要灭情水毒不再发作,郡主便可无恙。老夫这就去开安神补气的药,让郡主喝两副药,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麻烦大夫了。”素儿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都出去吧。”上官惊鸿平静地出声,“我想休息一会儿。”
“是。”
三名下人带着大夫离开,只余北棠傲还站在房里,“鸿儿,让我陪着你。这种时刻,我想陪在你身边。”
“我没事。上官惊鸿贱命一条,不过是被退个婚而已,死不了。”
“鸿儿,我不许你这么说。”北棠傲坐于床沿,宽厚的铁掌握住她的手,“祁云不要你,你还有我。”
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报应吧。我一向冷心冷肺,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爱意,现在,我的爱意,同样没人在乎。”
“不是这样。”北棠傲坚定地说,“相信朕,放弃你,将会是祁云一生的痛!”
“是么。”她闭上眼睛,“我累了。”
“好好睡觉,朕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体温好温暖,他的手掌好厚实,她却并不觉得暖,也许,只有祁云能温暖她的心,可是,祁云却不要她。
想抽回手,北棠傲紧握着不肯放,便由他。
她闭上双眼,很久都睡不着,只是眼睛就那么闭着。北棠傲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不得已点了她的睡穴。
这里非久留之地,北棠傲又抱起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久,魔龙君烨熙、燕玄羽、骧王祁煜三人分别在不同时间趁夜前来,却都扑了空。
夜幕深沉,窗外明月当空。
北棠傲望着床上深睡中的人儿,她的睫毛美如蝉翼,肤色赛雪,苍白的面色又有一种荏弱的美,惹人怜惜。
一抹深情盈上北棠傲霸气的眼底,“鸿儿,朕该拿你怎么办呢?好难有与你独处的机会,朕的心却好痛。原以为,你对朕绝情,对其他男人一样的冷情,以为你的心不会为谁而动。今日因为祁云,你却灭情水毒发,这代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祁云。朕真的好难过。”
他伸手抚上她绝美的面颊,动作很轻柔,“朕的痛苦,你不会明白。朕有多爱你,心就有多痛。有谁能像朕这般,苦追了你三世?前两世换不来你回首,这一世,难道朕又要痛苦终身?不会…一定不会。这一世,朕一定要得到你的人,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上官惊鸿默默听着他的话,微微叹息。
“鸿儿,你没睡着?”北棠傲表情闪过错愕。
她坐起身,北棠傲体贴地把枕头竖起,让她舒服地靠着。
“我的特异功能已经恢复了。”她说,“我讨厌动不动被人点穴,所以,一恢复功力,我就融会贯通全身血脉,普通的点穴手法,对我没有影响。”
北棠傲刚毅的面庞闪过苦涩,“朕低估了你。”
“以前我一直没有兴趣知道你对我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情。”上官惊鸿冷淡地说,“你总是说你找了我好久。我起初以为你不是认错人,就是在瞎扯蛋,现在,你可以说说‘过去’。或者所谓的前两世?”
北棠傲眸光闪了闪,目光深邃难测,“第一世,你是小家碧玉,我是平民小子。你同我亲梅竹马,我们自幼便订了婚,在成婚那晚,一名暗恋你已久的富家公子抢亲,你为表对我的忠贞清白,悬梁自尽,我便殉情,随你而亡。第二世,我们未喝孟婆汤转世,你是官家千金,我是富家少爷,我们依然记得彼此,我要娶你,你却不愿,恨我前世未能保护你。我强娶你,又是新婚夜,你宁可自杀香消玉殒,也不愿与我结为夫妻。”
“就这样?”她挑了挑眉头。
“恩。”北棠傲点头,“第三世,便是今生。你贵为郡主,我尊为帝王。在今生转世前,我曾在阴槽地府徘徊等候,因为这期间,你又经历了一世。我在等你,再会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