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又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郭奇忍不住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晓曼回神,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吧。”
她的回答既不会让郭奇过分尴尬,又能让自己与这个过分“自来熟”的女孩拉开一段距离。
郭奇见状,也只能悻悻然地闭嘴了。
“好了,大家也分好组了,下面就由秦主管与我带队,你们就按照自己手中的编号跟上,依据性别分组,每五人一个房间,依次排开。”
惜望生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反驳,忙是随着她的命令,跟换了队形,依次排开。
——
是夜。
一盏盏路灯,映衬出零星的光点,翠绿的青草地旁,面对面地站立着两个同样高挑修长的身影。
“一年不见,倒是有点认不出你来了。苏晓曼,有长进了啊。”
惜望生淡淡的声线中,听不出喜怒,晓曼抿唇一笑,耸肩应道,“教练倒是一点都没变,不论身在何处,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静默相对,缓缓而笑,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仿佛在那一刻,她们都不擅于表达,但对于一年后的再次相聚,却有种莫名的欣喜。
“苏晓曼,一年不见,让我检查检查你的功夫有没有退步吧。”
说着,惜望生闪电般地窜到晓曼身前,横扫一脚,晓曼眼神一动,向后闪退数步,一个踢腿,两人脚跟抵住脚跟,出掌,劈腿,两人的动作契合到了极致。
一场较量下来,两人都是香汗淋漓,大呼过瘾,“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自从一年前收了你这个徒弟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能如你这般,招招与我不相上下,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不是磕破了点皮就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就是挨不了我几下打,便不停跪地求饶了,真没劲!”
很久没有这么活动过筋骨了,重生以后,晓曼就没真真正正地和谁对打过,她本以为这些技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生疏,今日再遇惜望生,与她切磋过后,她才明白,有些东西,就像扎了根一般,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间,比如惜望生教会她的一切,又比如现在这般与惜望生的相处,总会让她有种舒服自在的感觉。
“教练过奖了,若不是你教得好,我又怎么会有今天?”
“你没听过一个句话么?师傅领进门,学艺靠个人。”
惜望生席地而坐,完全没了白天里的那股盛气凌人,反而随意了许多,她就是这样,见到与自己聊得来的朋友,可以很随和,但若是有人让她看不惯了,对方八|九不离十会被她给招呼到内伤。
“没想到教练还是国际服装大师凯特的关门弟子。”晓曼挨着惜望生而坐,轻叹口气,话语中有着满满的艳羡。
传闻,凯特大师极其挑剔,对于每一件作品,苛求到就如同患有了强迫症的地步,因此,他从来不轻易教人,而惜望生却是这之中的奇迹。
两年前,她迎着无数人艳羡的目光,加入了凯特服装社,成为了凯特大师的唯一关门弟子。
外界对于凯特的这个关门弟子极为好奇,但无论如何打探,都只是给她的存在,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直到今日,晓曼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见到了传闻中的当事人,可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是她的武术教练,这样的发现,又怎么会不令她惊叹万分?
这个世界果然是圆的,转着转着就回到了最初。
一想到这里,晓曼便满心感慨,惜望生见着天色渐晚,吸了口气,拍着手掌,撑地而起,“好了,也不早了,养足精神好好睡一觉,明天,你们的集训就要正式开始了,你也别指望我会因为与你相识的缘故而故意放水,偏袒于你,在我眼里,一向都是以实力说话的。”
晓曼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轻笑道,“那就请你拭目以待吧。”
月色皎洁,所有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冒泡,没动力。。。
第39章
翌日。
五十名参赛选手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集合声给吵醒了。
晓曼寝室的五名女生,除了那个表里不一的于美外,还有对形象极为在意的曾晓,性格大大咧咧的卢勤,与晓曼一般冷性子的林夕。
一听到集合声,晓曼敏锐地从床上跳起,迅速梳洗完毕,就第一个冲出了房间,来到了集合点。
另外几人,除了曾晓那对形象极为在乎,在镜子旁端详了N久的女人以外,其他人亦是梳洗完毕后,便迅速尾随着晓曼出门。
“你们自己看看!第一次集合的速度,竟是乱成了一锅粥,应到四十九人(除了昨天被惜望生打趴下的于雷飞外),实到却只有三十五人,这么看来,另外的那十四名参赛选手是真的没把我昨天的话放在心上!”
惜望生一开口,到场的除了晓曼以外,其余的三十四人皆是冷汗涔涔地低垂着脑袋,生怕她的这股怒气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节目组之所以要给你们增加这次为期半个月的集训,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节目看点,更重要的是想要全方位地提升你们的整体素质,可是我昨天才强调的事情,你们今日就给抛诸脑后了,就算在场的还有三十五名学员,仍旧是因为那些迟到的部分选手,而影响了整个团队的精神!”
挥了挥手,惜望生带着几丝不耐,“罢了,先围着操场慢跑十圈,等到那些迟到的选手全部到齐后,再按照我昨日所说的话,依次进行惩罚。”
“十圈?”
这些人平时做惯了办公室,全是服装设计界的精英,谁会没事跑到操场上锻炼身体,更何况还是十圈,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半条命吗?
“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
众人干笑着回应,哪儿还有谁敢质疑惜望生的指令。
“没有还不快点跑?要是过了早餐的时间点你们还没完成任务,早餐也不用吃了!”
众人哀嚎,立马卯足了劲儿地跑了起来。
“晓曼,你说这是什么培训讲师啊?她是不是故意整我们啊?就算是真的培训,也不用拉着我们跑步吧?完全和设计搭不上边啊!”郭奇在一旁抱怨着,晓曼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速度猛然提升,将郭奇甩在了身后。
惜望生从不会给学员提出无理的要求,或许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是叫苦连连,甚至是觉得她是在故意恶整他们,但只有晓曼明白,曾经的那些个挥汗如雨的日夜练习里,是惜望生手把手地带着她,将她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培养成一名全国跆拳道金奖得主,她的每一个进步,都是由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所以,不论是惜望生现在如何培训他们,晓曼都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委屈,反而更加地期待在经过了这半个月的集训后,自己究竟能有多少的提升。
“哎,晓曼,你等等我啊!”郭奇在身后叫唤着,竟是让晓曼有些头疼。
这个女孩还真是自来熟得可怕,粘人的功夫也不是一星半点。
“苏晓曼。”来人正是跟晓曼分在一个寝室的卢勤,为人大大咧咧,没啥心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昨晚见着你和惜老师在花园那边打架,我们这些人如今倒霉成这样,不会就是因为你把她给得罪了,才让她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大,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围着操场跑步吧?”
晓曼闻声,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是没想到,她和惜望生之间的切磋,在其他人眼里竟是看成了打架,她也不好解释些什么,只得无奈地朝着对方笑了笑,就继续向前跑着。
十圈下来,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
虽说是慢跑,可每完成一圈的时候,惜望生就会站在起点拍着巴掌让他们快点跟上,节奏一次比一次快,累得他们这些平时缺乏锻炼的人都好似去掉了半条命。
跑步热身完后,迟到的学员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挨个依照着惜望生昨日的规定,接受着惩罚,外加补完十圈的跑步练习。
等到一系列的体能训练完毕,所有人都饿得能够吃下一头牛了,哪儿还管的上饭菜好不好吃,丰不丰富,全都埋着头,狼吞虎咽。
接着,便是专业培训。
木质桌椅,三台摄像机全方位对准了每一位学员与培训讲师,在这之前,令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从昨日他们刚踏进培训基地,除回到寝室换衣洗漱以外,所有的情景都被毫无保留地现场直播到了各大电视台、网络媒体上。
只是,之前设置的全是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摄像头,为了还原选手们最最真实的状态,节目组并没有提醒过任何一个参赛的学员,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通过摄像头展现到全国观众的眼前了。
“有摄像头,是从现在开始录制节目么?”所有的选手都兴奋了,想着自己接下来就要上镜头,出名了,亦是有些期待。
此刻,也只有苏晓曼一人默默静坐在靠窗的桌前,平静的目光好似不存在于这个时空,淡然得令人惊叹。
“今天是第一堂专业课,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保持绝对的安静,我上课的时候,不喜欢下面的人跟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当然,若是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不用举手,直接站起来,大声告诉我;二,我的课堂没有任何额外作业,但这并不代表回去以后,你们就不用将我今日所说的这些,都温故一遍,每堂课完毕,第二日我都会照例提问,随机抽查,若是被我抽到的学员,无法答出我的问题,或是全部答错,与之前说的惩罚一致,不过,这一次是错一题,一百个俯卧撑。”
惜望生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各种惊叫,唏嘘,哗然,更有甚者,直接站起身子,进行了反抗,“老师,你这样不对啊!这叫体罚,我们有权告你的!”
“呵呵……这就是体罚了么?你们不知道俯卧撑的好处么?需不需要我来替你们解释一下,俯卧撑对于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都有哪些好处?”
“但就算是有好处,也得适量吧?”
“一百个很多么?苏晓曼。”
被点到名字的晓曼呆愣了数秒,嘴角微抽,迎着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仍旧是实话实说道,“不多。”
是的,她从前的训练,一天可是三百个最少的量。
“啊!苏晓曼,你怎么可以抛弃同胞,对着老师拍马屁呢?这样不对啊啊啊啊啊!”
接着,教室里传遍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
“在我看来,只有那些不用心听讲的学员,才会担心俯卧撑的这个惩罚会让他自己吃不消,但若是你们全部认真消化了我在每一堂课上所讲的内容,一定不会害怕这样的惩罚,并且,我还得提醒你们,如果你们就想这么上电视,让全国观众都看到你们这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样子,尽管可以继续。”
惜望生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十足的奏效,一听到自己的正面形象会受到影响,大家皆是一一噤声。
电视机前,苏启邦在摄像头转向晓曼的那一瞬间,他不禁手指一顿,眼中满是意味难明的复杂。
卢玉莲拍了拍他的手,抢过了苏启邦手中的遥控器,“大白天的看这个干嘛?那个小野种有什么好看的?一脸倒霉样儿!”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最后获胜了没有?也不怕她会在大赛上乱说话,把我们苏家的声誉给毁了?”
苏启邦故意讥讽地反问着卢玉莲,此话一出,卢玉莲立马老实了不少,任命地将遥控器扔回苏启邦的怀里,眼神愤恨地跺脚回房了。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有空在家看看苏晓曼的近况,苏启邦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角,高耸入云的大楼里,男人手握红酒,望向电视的眼里,满是深意。
他的眸色很淡很淡,若是不仔细去看,还以为他是在自我放空,对着电视发起了呆,但当你将电视上的画面,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相互串联,对比分析后,你才会蓦然发觉,他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等着那个特定的身影出现时,才会有所波动。
“付总。”女人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付谦阳闻声并未回头,只是象征性地轻哼了一声,以示他听到了,视线却仍旧如同黏上了一层胶般,紧盯着电视机上的那个淡漠身影。
林清见付谦阳这副完全漠视她存在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付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放在桌上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冷酷,犹如一股寒冰,冻结住了她接下来想问的话。
见林清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离去的打算,付谦阳迅速瞥了一眼她,就又将视线移回了电视上,接而,他眉心微皱,背对着她,冰冷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知道付总为何会对这次的全国服装设计大赛这么上心?”
她话语中那明显的试探,倒是惹得付谦阳有些想笑了,“林清,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
“我……”她低头,组织了许久的语言,终究还是因为他的冷漠回应而彻底堵回了嘴里。
再抬眸时,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电视那么好看,值得付谦阳将她这个大活人冷落在一边,视线却仿佛黏在了电视上,从未挪开过一丝一毫。
因此,她也学着付谦阳的模样,看得极为仔细,画面里,闪过一幕幕全国服装大赛的选手正襟危坐,与讲台上的惜望生不怒自威的情景,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林清竟是惊奇地发觉,只有在画面上出现了苏晓曼的身影时,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才会犹如冬雪融化,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柔情……
难道说……付谦阳喜欢苏晓曼?不!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儿临时有事,更新晚点,摸摸大家~~
第40章
林清眼神呆滞,犹如雷击般地站立在原地,引来了付谦阳的不耐,“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没事就请你尽快离开我的办公室!”
“你喜欢她?”
明明是问句,明明问得是那般的模凌两可,甚至没有点出那个“她”究竟是谁,却是比林清第一次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向他告白时,更令他惊讶,眼神狠狠一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快速否认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苏晓曼?林清,你的联想力未免也太荒唐了点吧?”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林清从未见过的慌乱,就仿佛他想要否认的不是他喜欢苏晓曼的这个事实,而是他对于喜欢上苏晓曼这个事实的恐惧与不安。
“付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自欺欺人,最终欺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真心!”
付谦阳这般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模样,就连林清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于是,她继续讥讽地反击道,“这么些年来,我喜欢你,是在博瑞开公开的秘密了,我相信,以你这般聪慧的男人,不可能会不知道我的真心。”
顿了顿,她似是情绪有些失控,言语中带着几分哽咽,“我可以忍受你不回应,可以忍受你对我的冷落与拒绝,甚至,我可以忍受你将我的感情当作是笑话般看待,但是,付总,至少我比你勇敢,我可以拍着胸脯,很骄傲地告诉所有的人,对于这份感情,我曾经倾尽了一切,不曾后悔,可是你呢?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嘲笑与践踏我的真心?”
说完这一切后,林清不等付谦阳有所回应,几乎没有半丝的停顿,最终只扔下了一句,“付总,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便拉门而去了。
此刻,付谦阳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如同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林清的脸上。
如付谦阳这般淡定的男人,又何尝出现过如此慌乱的神色,他的解释,却是连掩饰都不如。
林清走后,付谦阳的脑海里仿佛不断回放着她的那句“你喜欢她”的问话,一次次,就如同有人紧紧地扯住他心上的那根弦,死命地拽着,直到最终“嘣”的一声,断裂成两半。
五分钟后,男人高大的身影,猛地跃起,竟是惊恐地发觉了一个事实——他貌似……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苏晓曼……
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然,他又怎么会觉得她与任何男性在一起都令他那般的膈应?不然,他又为何会在苏晓曼承认她是在替林清来追他的同时,会怒火中烧?
他想,若不是林清将这句话摊开来问他,他或许一辈子都还陷在自欺欺人的愚蠢境地里,不敢承认,也害怕承认自己的真心。
可是,他是谁啊?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付谦阳,人生中从未输过一次的付谦阳,又怎么可能在明明觉悟后,知晓自己的真心后,继续装作无知,欺骗着自己?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绝对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付谦阳想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得不到?
爱也好,恨也罢,这辈子,她都只能呆在他一个人的身边,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他付谦阳所看上的女人。
想通后,他几乎毫不迟疑地拿着车钥匙,冲出了柏瑞凯。
晓曼培训的基地,只有一条线路,必须乘坐固定的旅游巴士才能到达目的地,而在这之前,付谦阳几乎是掌握了此次大赛的所有动向,甚至是这批选手们每日必做的事,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最终会迷路。
眼前的景色一幕幕闪过,他的心中,却只有一个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目的地。
——
翠绿的草地旁,站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仰头眺望着那一轮清月垂挂半空。
许是带着些月圆人缺的遗憾,女人的心头涌现出无限的惆怅。
“教练。”
闻声,惜望生回眸,晓曼朝着她淡然一笑,“怎么这么晚不睡?”
“你不也是吗?”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
接而,惜望生继续着方才的动作,抬眼望天,晓曼倒是有些好奇了,从来都只见惜望生一副生人勿扰,冷艳高贵的模样,又何曾见过她这般悲伤的模样?
“教练,你没事吧?”
她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这才打断了惜望生的回忆,转而有些羞赧地揉了揉脸,“呵……没事,就是有点想我儿子了。”
“儿子?”
若是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令晓曼吃惊如这般,也只有此刻的惜望生,说出的这句她在想儿子了吧。
“怎么?我不像是当妈的人吗?”惜望生略带自嘲地笑了,眼神中满是落寞,“也对,若是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每日飞来飞去,各种忙碌,根本无暇照顾他,哪儿有人像我这样当妈的?”
晓曼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只得站立在原地,双眉微皱,黑黝黝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传递一丝温暖与关怀。
似是收到了晓曼的关心,惜望生这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了,也不早了,你该回房好好睡一觉,明日的培训,会比今日更为残酷。”
“嗯,我待会儿再回去,教练也早点睡吧。”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惜望生便径自回房了。
翠绿的草地旁,徒留下晓曼一人,席地而坐。
几分钟过后,草丛边,倏地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异样,晓曼警觉地向后望去,却没有任何发现,接着,又是一股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待到晓曼真正向着声音的起源处望过去时,又恢复了平静。
几次下来,晓曼的耐性几乎耗尽,她猛然起身,大踏步朝着那片草丛地走去。
拨开一堆杂草,她竟是惊奇地发现了在这清亮的月色下,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子,瞪着一双大眼,嘟着嘴,略显不甘地轻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好玩,第一次装鬼,连你这么个小妞都没被吓到。”
晓曼的双眼简直是瞪直了,谁又能告诉他,这个穿着嫩黄童装,萌得她一脸血的小娃娃,又是怎么会在大半夜里,出现在草丛地里?
“你叫什么?怎么会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里?”晓曼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出了声。
“我叫肉包子,小妞你好。”肉包子自动忽略了晓曼后面的那句问话。
肉包子?不是吃的吗?
晓曼的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得多吃货的爸妈才取得出来啊!
本就不太爱多管闲事的晓曼,也被肉包子这副呆萌的模样给蛊惑了,竟是充当起了帮他找妈妈的角色,“肉……包子。”这名字叫起来还真是有点不适应,顿了顿,晓曼才继续道,“你妈妈呢?为什么会让你一个小孩子,半夜出现在草丛地里?”
肉包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贼笑着抱住了晓曼的腿,憋着嘴,眼神里似是闪着泪光,“小妞,我和妈妈走散了,你就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什么?”
好吧,她今晚这是怎么了?一连被惊吓了两次,而且都是这般巨大的“惊吓”。
肉包子眨巴着大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是牵动了晓曼心底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试问,有谁能在对着这般可爱萌娃的请求面前,仍旧保持着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晓曼似是有些为难,“肉包子,我不能带你回去,我明天还要参赛,而且,我们这边是有规定的,不允许我们带任何外人进入基地。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