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凤修知道睿儿的真实身份后,必定会离开皇城,到时候,只怕有一场硬仗,而夏沫很有可能就混乱出皇城,所以让暗卫们仔细守好。”深邃的目光看着窗户外的夜色,裴傲沉声冷然的开口,冷峻的神色里落满了思念的哀伤,她虽然武功不行,可是躲避隐藏的身手确实所有暗卫里最好的,即使是自己,裴傲也无法精准的跟踪她,若是她真的离开了皇城,裴傲担心再见面就更难了。
“王爷,王妃只是一时伤心,必定不会真的离开王爷的,日后,等王妃身体恢复了,即使是凤丞相也无法关住王妃的。”殷莫非坚定的开口,若是其他人,或许真的会如楚情小姐那般,会改变,会报仇,可是殷莫非明白王妃不会,王妃的思维有些的怪,可是王妃若是认准了一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即使天下人都唾弃,可是王妃都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下来,不离不弃,生死不渝,或许这也是王爷如此深爱王妃的原因,王妃守护的是王爷的心。
夏沫!深邃如潭的黑眸里笼聚起浓浓的思念,裴傲沉重的闭上眼,遮掩住那要快压抑不住的痛,战事一发,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凤修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来到咸丰城,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并州城和皇城遥遥对峙着,紧张的气氛让每个人都感觉道死亡的阴影,可是不管是皇城,还是并州城却都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安静的对峙着。
深夜,皇宫里一片安静,大量的锦衣卫将皇宫围个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别指望可以突破锦衣卫的防守而进入皇宫。
而此刻皇宫里,一对人马却聚集在了裴睿的宫殿里,因为一开始都是宫里的人,所以锦衣卫到没有察觉,再加上这些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侍卫和太监,宫女,可是此刻,看着他们那冷静如霜的面容,就会发现他们根本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
“当初你们是皇叔亲自挑给朕的,是朕的暗卫。”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湖蓝色的锦袍,袖口和领口都是银线纹绣着古朴的花纹,腰间一条白色的腰带,下方缀着一枚玉佩,小小的身体此刻挺立的笔直,眉清目秀的脸上带着一股的贵气和认真,和平日里那个五岁的小男孩实在不相像。
“朕今日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躲避来皇宫外的锦衣卫,然后将朕不是父皇子嗣的消息尽一切可能的散布出去。”裴睿一字一字的开口,稚气的嗓音压的有些低,虽然还不够成熟,可是听在耳中,却有着不容违抗的帝王威严。
“是,属下领命!”暗卫,乃是最忠诚自己的主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只要命令一下,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完成,而这些暗卫是裴傲亲自挑选出来的,在裴睿三岁的时候就送给了他。
“皇上你的安全。”暗卫头领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沉声的开口,虽然这个消息很劲爆,可是身为暗卫,他们关心的却不是内幕和秘密,只是关心着主子的安全。
“朕的安全不用担心,凤修不会为难朕的,所以你们只管将消息散布出去就可以了。”摆摆手,小小的手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白嫩,裴睿转身向着宫殿里走了去,而所有的暗卫也在同时快速的拉上脸上的黑色面巾,片刻之后,一对人,如同黑影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叔,你一定生气的想杀了睿儿吧,等到暗卫都悉数退下了,裴睿小小的脸上那严肃的神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稚子般的顽劣笑容,终于可以卸下帝王的责任了。
躺回床上,想着以后的自由自在的日子,裴睿再次稚气而顽劣的笑了起来,皇叔太奸诈了,明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子嗣,竟然还让自己继承皇位,打理朝政,只希望这一次,皇叔不要气的杀人才好。
第二日,皇城里首先有着谣言传了出来,而晚上,并州城也是谣言满天飞,三日之后,临近的几个都城都有着谣言散布出来,原本拥立凤修的一些人,在知道他手中并不是真正的帝王之后,原本追随的态度随即软了许多,而另一方面,裴傲却是怀柔的仁慈政策,一时之间,局势逆转了许多。
“二哥,这消息究竟是谁给泄露出去的?”担心裴睿的安全,裴九幽原本懒散的脸上此刻却多了一份凝重,如果凤修一怒之下杀了睿儿可如何是好。
“消息是从皇城先传出来的,你以为呢?”处理着政务,裴傲头也不抬的开口,必定是凤修去质问范琼,睿儿知道了真相之后,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一直都无法逃避身为皇帝的责任,如今大好的机会来了,睿儿果真是善于利用,做的如此彻底,让裴傲即使想挽回,却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凤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裴九幽不解的抓着头发,凤修原本不是挟天子令诸侯的吗?如此一来,睿儿不是真正的裴氏血统,最亏的就应该是凤修啊。
“九幽,你真是糊涂,还是和本王装傻,消息是睿儿自己散发出来的,而散布消息的应该是睿儿身边的暗卫。”那支暗卫是裴傲送给裴睿的礼物,是一批忠心不二的死士,结果到头来,睿儿竟然让这些暗卫做这些事情,果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二哥,我这不是担心睿儿的安全吗?”嘿嘿的笑着,裴九幽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二哥精明的不像人,不过睿儿这臭小子竟然来一招釜底抽薪,二哥这会只怕是阴沟里翻船了,睿儿不当皇帝,那这帝王之位自然就落到了二哥的肩膀上,这个时候,还是能装多傻就装多傻,弄不好,苍紫王朝的皇帝说不定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抬起头来,裴傲锐利如霜的目光犀利的看向懒散坐在椅子上的裴九幽,沉声开口,“音璇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三天前有一封信传了回来,她似乎在皇城找小沫儿的下落,所以才没有回来。”裴九幽朗声的开口,斜睨了一眼神色冷峻,面容清瘦的裴傲,原本懒散半靠的身体快速的站起身来,向着书案前的裴傲走了过去。
“二哥,你到底之前在谋算什么?为什么要流掉你和小沫儿的孩子,难道你也相信那个孩子是阙云的,如同睿儿一样吗?”双手撑在书案上,裴九幽前倾着身体,好奇十足的盯着裴傲酷寒的脸庞,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原因,而殷莫非对二哥可是愚忠的很,即使刀架脖子上也不透露半个字,原本也可能知道真相的音璇却在之前潜入了皇城,所以好奇心足以杀死裴九幽这只猫,不弄清楚原因,他是夜里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你想知道?”黑色的瞳孔渐渐的变了颜色,可惜猛点头的裴九幽根本没有察觉道裴傲已经霜冷的脸庞,谄媚笑眯着眼睛,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拿下皇城,本王会考虑告诉你原因。”冷哼一声,裴傲漠然的丢下话,视线再次转向手中的奏章,凤修也没有想到其实所有人都被董婉儿给欺骗了。
“二哥!”哀怨的嚎叫着,谄媚的笑容僵直在脸上,裴九幽受不了的,猛摇头,二哥分明是折磨自己嘛?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却故意卖关子不说,这根本是让他吃不香,睡不眠。
因为伊夏沫的身体,所以马车行的很慢,出了咸丰城,日落之下,伊夏沫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夕阳原野,马车外传来阙云轻快的嗓音,“娘子,我发现我们错过了第一个客栈之后,似乎就一直不停的错过,今夜又要露宿在野外了,不过前面或许有人家,娘子我们也许可以去人家借助一夜。”
随着马车沉闷的马蹄声下,终于在夕阳最后一抹光线没落时,找到了一处普通的农家宅子,阙云勒停了马车,即使是赶路,那邪魅不羁的装束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白色的锦袍,穿的随意,不时的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黑发飘洒着,露出一张阴柔美艳的脸庞。
“娘子,我扶你下来。”伸过手,白皙修长着,阙云嘴角染笑的看着弯腰钻出马车的伊夏沫,指了指身后的院子,“总算还不错,有户农家。”
当伊夏沫的手放入阙云的掌心里,原本就是笑容邪魅的脸上此刻更加的笑容堆积,连同那桃花眼里也多了份真切的幸福。
普通的农家,因为阙云和伊夏沫的到来,饭菜丰盛了许多,而为了伊夏沫补身体,所以阙云也大方的给了银子,农妇杀了一只鸡,也炒了三四盘的素菜。
“夫人,农家没有什么好东西,你将就的吃点。”纯朴的农妇亲切的笑着,看着一旁面容冷清的伊夏沫,局促里有些的不安。
“大嫂,我家娘子一贯如此,你不要见怪。”倒是阙云笑声附和着,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了伊夏沫的碗里,“多吃一点,如今你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嗯。”简单的应了一个字,伊夏沫安静的低头吃着,而一旁阙云这才安心的吃起来,只是不是的给伊夏沫夹菜,舀汤,殷勤关爱的如同一个体贴的夫君。
“娘子,你说如果我们也在这里搭一个屋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好。”饭后,村妇洗碗去了,而当家的男人不想打扰伊夏沫和阙云,憨厚的笑了笑,也到厨房帮忙去了。
黑暗里,站在院子之中,原野之上一片的安静,伊夏沫侧过目光看向真在身侧的阙云,白色的锦袍随风舞动着,发丝凌乱,一双眼此刻满是笑意和认真。
“唉,娘子你也太伤我的心了,就算安慰我一下又如何呢?”半响没有得到回答,阙云朗笑的一耸肩版,只是那余光却依旧痴恋的锁住伊夏沫面容。
“我回去睡了。”今日来,身体回复的不错,也没有在感觉到任何的痛楚,裴傲应该也很安全,伊夏沫淡淡的开口,转身向着简陋的屋子里走了去,不去看阙云那浓重的无法回应的视线。
简单的休息一夜,第二天为了可以不再错过客栈,所以阙云和伊夏沫起了个早,这样傍晚时分就可以到达五十里外的城镇。
“娘子,他们怎么又把银子给放回我们的马车里了,我送回去。”无奈的笑了笑,放下了马车帘子,阙云刚刚一瞬间的笑容却诡异了几分,快速的的向着农家小院走了过去。
“春风客栈里的人都安排好了。”原本淳朴憨厚的两人此刻却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子边,神情冷漠,目光冰冷,丝毫不见昨夜的质朴和平凡。
“传令下去,不许有任何的差错。”阙云将原本抓在掌心里的银子丢在了桌子上,余光看了一眼窗户外,停在路边的马车,邪魅的脸上有着一丝冷漠闪过,“出了事情,怪罪下来,不是你们可以承担了的。”
“是,属下知道。”恭敬的点头,两人神色一凛,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懈怠,目送着阙云转身出了院子,又恢复了一贯邪魅轻佻的摸样。
初晨淡淡的阳光之下,阙云稳妥的赶着马车向着下一个城镇行了去,马车里,伊夏沫视线掠过渐渐远去的农家小院,平静如水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娘子,再过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到皇城了。”赶着马车,白色的锦袍随意的坐在车辕之上,阴柔俊魅的脸庞,懒散不羁的笑容,此刻的阙云怕是最美艳的马车夫。
半个月的时间吗?目光微微的晃动了一下,伊夏沫一手抚摸上小腹,面容之上多了份坚定,裴傲,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回过头来,阙云看向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的伊夏沫,她总是话很少,可是每次当思念裴王爷时,她就会露出这样的温柔的表情,淡化了脸庞之上的冷漠之色,为什么独独是裴王爷?阙云笑容僵硬了一下,一抹无奈何愧色闪过了眼瞳。
因为算准了时间,所以这一次终于在日落的时候来到了镇上,而不需要在露宿在荒野,或者借助在农家。
“公子,夫人楼上请。”一看阙云的摸样,小儿眼睛愣愣的瞪直了,没有看过这么俊美的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万种的美丽,而相对的他的夫人却逊色多了,勉强算是清秀佳人的面容,可是缺少可生机,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和这美公子不般配。
“准备两个上房,先送热水上来。”或许是见多了太多小二这样惊艳的表情,阙云朗声的开口,异常温柔体贴的扶着伊夏沫下了马车,而原本还算热闹的大堂在阙云走进来之后,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般的安静,目光都浇筑的落在阙云的身上,没有见过这么美艳的男人。
白衣胜雪,随意的套在身上,随着走动,衣摆摇晃着美艳出尘的风姿,抹黑的发随意的扎着,散落在肩膀上,几缕发丝更是调皮的贴在了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秀媚的眉,勾人的桃花眼,白皙的脸颊上笑容款款,薄唇微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诅咒老天爷的偏爱,竟然一个男人美都日此地步。
而阙云呵护伊夏沫的表情更是一众女人嫉红了眼,不过是一个寻常摸样的女人,可是却有这样一个俊美温柔的相公,反观自己身边的男人,不但面色不出众,而且粗鲁的要死,根本阙云那种优雅和体贴。
而随着小二一声两间上房,让所有女人那嫉妒的眼神倏地露出了光彩,原来不是夫妻啊,也对那样宛如天神般的男子怎么会娶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为妻呢?
客房里,木桶里,伊夏沫安静的泡在水里沐浴着,原本总是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却渐渐的展露出一股凌厉,让那面无表情的平凡脸庞此刻亦展露出一股异样的风姿,那不是寻常美丽女子的美丽,而是属于她特有的气息,如同褪去了平凡,此刻的她却是冷厉强势的,坚定的眼神散发出一股傲然于世的气息。
沐浴之后,洗去了一天的疲惫,阙云和伊夏沫在大堂里吃着晚饭,两个人,按照常理该吃不了多少东西,可是那八仙桌上满满一桌的菜肴,让伊夏沫平静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裂痕。
“太多了。”从荤到素,从时令水果到酥饼糕点,整整十多个盘子,不要说两个人,就算是一桌人吃也够了。
“娘子你现在需要好好补身体嘛。”浑然不认为自己浪费,阙云嘴角染笑的开口,体贴的替伊夏沫夹着菜,如今他可以照顾了她,就让他多照顾她吧。
没有再开口,伊夏沫低头安静的吃着饭,倒是大堂里,几桌客人喧哗的谈论声不时的传了过来,不过也都是最寻常的琐事,偶然也会说到皇城里的事情,不外乎是裴傲回到了皇城,局势立刻调转过来,突厥也安静了,不敢再骚扰苍紫王朝的边境。
“哟,这不是阙云公子吗?”就在伊夏沫和阙云安静吃饭的时候,一道轻浮的嗓音响了起来,几个身影快速的站在了桌子边,而站在最前面的确是一个肥圆的胖子,年纪倒也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摸样,可是肚子却已经挺了起来,此刻一手肥手正托着满是肥肉的下巴,色迷迷的小眼睛盯着在阙云的脸上。
“认错人了。”余光快速的扫过眼前的富家阔少,阙云漠然的开口,依旧体贴的给伊夏沫夹菜,那一贯邪魅的笑容此刻却已经冰冷了几分。
“认错?哈哈,除非你换了这张脸,除非你不是小倌馆里的小官。”胖子大少淫荡至极的笑着,肥手却已经在同时伸了过去,挑起阙云纤细的下巴,肥肉浑圆的脸上表情愈加的猥琐,“当初少爷我可是后悔没有包了你,没想到如今你竟然到了少爷我的地盘上来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打上胖大少那放肆的脸,阙云桃花眼里漾起一抹笑,冰冷冰冷的,那是杀机展露的阴冷笑容。
“妈的,不过是一个人人可以上的小倌,竟然敢和本少爷叫板,你以为你站在谁的地盘上吗?”十指连心,当手指被筷子打中,胖大少吃痛的叫着,扭曲着胖脸,愤怒而凶狠的瞪着休闲吃饭的阙云。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见少爷我被人给打了,还不给版少爷将这个贱男人给抓住,本少爷就要当着这所有人的面上了这个贱男人!”粗俗不堪的咆哮着,胖大少对着身后的家丁吼着,目光愤怒的盯着眼前的阙云,等会他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爷。
“娘子,你继续吃饭!”邪魅不已的轻笑着,阙云温柔的对伊夏沫开口,随即白色的身影一动,如同一片浮云一般,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
“啊!”
“救命哪!”
杀猪般的哀嚎声吃痛的响了起来,横七竖八跌在地上的家丁们扭曲着脸,痛苦不已的惨叫着,根本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却已经躺在了地上,不是被卸去了手,就是被卸去了腿,骨折的巨大痛苦之下,一个个都承受不住的哀嚎着。
“这位公子,我认错人了,真的认错人了。”脸色煞白成一片,胖大少看着四周的躺在地上惨叫的家丁们,对着步步逼近的阙云连连的摆手,脸上哪里还有刚刚嚣张之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真半点不会错。
依旧只嘴角噙着冷笑,看着那宛如猪手般拼命摇晃的肥手,阙云目光里冷光倏地闪过,却听见一声惨叫至极的嚎叫声响起,手骨被折断下,胖大少吃痛的跌跪在地上,捧着痛的发抖着手叫唤着。
“娘子,我们回房吧。”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胖大少,阙云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回头,对着伊夏沫邪魅一笑,和放下碗筷的伊夏沫向着楼上的客房走了去。
入夜,白天喧闹的客栈却已经是一片的安静里,黑暗里,睡在床上,伊夏沫从没有感觉到少了什么,可是在习惯了裴傲的怀抱,习惯了他那样强势而温柔的拥抱之后,伊夏沫下意识的蜷缩了身体,暗黑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对裴傲的思念。
而此刻,并州城里,从忙碌的公文里抬起头来,裴傲冷峻的脸庞愈加的瘦削,抬手揉了揉疲惫不已的眉宇,深邃的目光悠远的看着夜色,一城之隔,他原本想通知睿儿,让他利用手中的暗卫查找夏沫的下落,却不曾睿儿竟然已经将所有的暗卫派出去散步他真实身世的消息,如今想要查找她的下落更是难上加难。
笨丫头,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本王,想要主动的找本王!闭上眼,安静的夜里,凝重的叹息声响起,裴傲握紧了左手,右手习惯的抚摸上那戒指,凤修必定对她隐瞒了所有的消息,她若是不主动找自己,会一辈子都不知道真像。
睡下没多久,伊夏沫突然闻到一股烟熏味,黑暗里,单薄的身影快速的起床,而几乎在同时,外面的楼下却已经传来了恐慌的喊叫声,“失火了,失火了。”
“那个胖子!”伊夏沫穿好衣服,火光已经掩映在了夜空里,阙云快速的走到了过来,看了一眼楼下凶猛的火势,无奈的对着伊夏沫一笑,“客栈外都倒了酒,火势已经求不了了。”
“嗯,走吧。”看来是白天的胖大少不甘心的回来报复,竟然在客栈外倒满了酒和油,点了火,也不顾客栈里的其他人,想要烧死阙云报仇。
嘈杂声来,救火声,尖叫声响成了一片,阙云却已经带着伊夏沫上了马车,原本还以为可以安心的睡一晚,却不想竟然还是错过了,也至少连夜上路,“娘子,你睡吧,我会赶得慢一点的。”
马蹄声闷沉的响着街道上,漆黑的深夜里,阙云赶着马车向着下一个方向缓缓的行了去,外面漆黑一片,连星星都被云层给遮挡住了,隐隐的,只有一丝昏暗的光亮,根本看不清楚外面,不过阙云是习武之人,即使在漆黑一片的夜里,视线却已经好得很,马车也赶的平稳。
第二天正午,八月的天气炎热的厉害,阙云将马车停在了树林里,抹去额头之上的汗水,对着伊夏沫轻快的笑了起来,“娘子,林子里有一条小河,外面中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抓鱼给你吃。”
碧绿如茵的树林里,丝丝的凉风吹了起来,伊夏沫坐在一个树桩之上,河水里,阙云将锦袍给系在了腰上,轻轻的河水,白亮的光线之下,阙云手握着一条鱼,对着伊夏沫高高的举起,嘴角有着胜利的笑容,宛如顽皮的山野男孩。
“娘子,再抓一条,我们午餐就有着落了。”将手里肥美的鱼扔到了岸上,阙云桃花眼里满是轻快明朗的笑容,再次的弯下腰在河里抓起鱼来。
片刻的时间,树林里,却有着淡淡的鱼香味飘散开来,阙云背靠在树干上,看着熟练的烤着鱼的伊夏沫,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镂空的照射下来,点点的落在邪魅的俊彦上,勾勒出一副慵懒美男图。
“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转动着手中驾着鱼的木棍,伊夏沫视线看着燃烧的火焰,清幽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了起来。
“娘子,你说什么?”一惊,阙云直起身体,视线锐利的看向烤鱼的伊夏沫,那平静的侧脸没有什么表情,如同刚刚那语出惊人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昨天的胖大少和客栈里的人都是安排的吧,夜里放火烧了客栈,我们连夜出发,你偷偷的转了方向,这条路并不是去皇城的。”一字一字,伊夏沫说的平静,抬起眼,看了一眼笑容僵硬的阙云,随后再次平静的低头烤着鱼。


164章 玩弄夏沫
片刻的安静,只有一旁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响着,阙云那一瞬间的震惊已经褪去,转为一丝淡淡的苦涩,魅惑的撑起身体,凝望着伊夏沫的眼睛里有着赞赏之色,“娘子原来你已经发现我改变了线路。”
因为不想让她知道他们不是去皇城的方向,可是如果白天赶路,她必定会察觉到,所以阙云部署了一切,原本以为趁着也赶路,她在马车里根本不会发现了他掉转了方向,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