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突然的触感让幽暖烟一怔,原本无声的哽咽声在瞬间转为低泣,幽暖烟死死的抱紧白烨瘦削的身体,压抑着那股不舍和担忧,“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为什么让我连走也走的不安稳?”
“幽幽。”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低叹,白烨颤抖的拥抱住幽暖烟挣扎要起身的身体,骨瘦嶙峋的手指轻柔的插入她的青丝之中,“幽幽,我真的错了,不要走。”
“公子。”茫然的抬起头,泪水迷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瘦削脸颊,这张她爱了十四年的男人,这一刻这样哀求的看着她,不再有以往的云淡风轻,不再有以往的淡泊出尘,有的只有普通男子的深情和眷恋。
“不哭,幽幽从小到大都是不哭的。”冰冷的指尖擦去幽暖烟脸颊上的泪水,白烨沙哑的嗓音里满是疼惜,从小到大,即使习武再累,丁香谷的生活再清苦,却也不曾让幽幽落泪过,总是那样的开朗,总是那样仰慕的看着自己,笑靥如花,如今,却是他亲手毁了幽幽的笑容,让她在多年之后,受了那么多的苦和折磨,却将血和泪独自饮下。
“公子,该喝药了。”推开门,风冽错愕的看着床上的人,担忧而疲惫的俊脸在瞬间迸发出喜悦和激动,“幽幽,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影快速的一闪,却已经欣喜的将幽暖烟给揽入了怀中,丝毫不见一旁雨朗无奈的摇头之色,“幽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
“公子,该喝药了。”对于风冽的白目,雨朗已经决定彻底无视,将药方在床边的矮柜上,随后动作轻柔的扶起虚弱的白烨,幽幽一回来,公子的毒应该已经散去了八九分。
温热的药一入口,那股子排斥的恶心却在瞬间席卷而来,虽然只是一小口,可是白烨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入口的药也悉数被咳了出来。
雨朗和风冽再次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些日子就是如此,毒发时不停的咳血,一喝药却总是容易恶心,几碗药喝下去,真正进入身体的还不够一小碗。
“我来。”拿过药碗,担忧的看了一眼虚弱的依靠在床上压抑着咳嗽声的白烨,幽暖烟轻柔拿起帕子擦着他嘴角的药汁,随后轻轻的用勺子将药再次的递到了白烨的唇边,清冷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温柔,“公子,喝药。”
点了点头,看着异常温柔的幽暖烟,白烨再次的张开口,虽然依旧有着一丝恶心的感觉,可是看着幽暖烟那期待的目光,却依旧喝了下去,而一旁的风冽和雨朗同时松了一口气,有幽幽在,公子的寒毒果真会被克制住。
虽然慢,可是终于将一碗药喝个见底,甚至没有吐出一点来,幽暖烟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下来,递过温水给白烨漱了漱口中的药味,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再次躺下,“公子,你休息。”
“不要走。”固执的握紧幽暖烟的手,十四年了,白烨第一次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随后依旧紧紧的抓着幽暖烟的手,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无声的退了出去,将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屋子里的幽暖烟和白烨,雨朗和风冽相视一笑,感觉到连日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看着白烨的睡颜,幽暖烟缓缓的平摊开手,看着指尖那被划破的伤口,幽暖烟倏地攥紧了拳头,为什么看见了公子之后,心头那份不安却依旧没有散去,隐隐的,让她越来越感觉到害怕,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之前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每一次虽然担心公子,可是见到公子之后,那股不安的感觉会立刻散去,可是如今,幽暖烟越来越不安,手攥的很紧,被瓷片划破的伤口再次的滴出血来,却依旧无法消除心头的害怕,难道是公子的危险还没有解除,所以她才会依旧感觉到不安和害怕。
宿阳城,欧阳野小心翼翼的躲避开四周的御林军和阎战的巡逻队,联络上暗中北滨王朝的探子,可惜打探了两个时辰却依旧没有找到幽暖烟的踪迹。
庭院里,雨朗担心多日的心扉终于放松了下来,看了看一旁已经沐浴过,一身清爽的风冽,温和一笑,开口道:“只有幽幽肯留下来,公子的毒算是制止住了。”
“可是前些时候收到消息幽幽找到的断肠花在北滨王朝的藏宝阁里,雨朗,你说幽幽会不会还是要去北滨王朝啊?”早知道当初就不替幽幽打探消息,风冽无力的看向雨朗,其实当初他也怀疑幽幽要走也是为了找见血封喉的毒物断肠花,可是公子毒发后,幽幽却不愿意回来,风冽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几年幽幽一直在寻找四大毒物,雪蟾蜍已经拿到了,断肠花幽幽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雨朗话没说完,忽然暗中有黑衣人快速的闪现出来,对着风冽低声的说着什么,却见风冽俊美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站了起来,看了看雨朗,消化着刚刚得到的消息,随后快速的挥退黑衣手下,这才压低声音道:“出大事了。”
“怎么了?”能让懒散的风冽露出如此沉重的脸色,雨朗也不由的担心起来,如今公子已经可以喝药了,幽幽也回来了,还能出什么大事。
“西门墨翟离奇死亡了,消息虽然被封锁了,可是阎战的一个副将亲兵是我的人,这个消息不会错。”刻意的压低声音,风冽担心的看向远处安静的屋子,“如果幽幽知道这个消息就麻烦了。”
“我先去回禀公子。”西门墨翟死了,这不管是对幽幽,还是对公子,对整个燕云王朝都是异常重要的事情,雨朗快速的向着白烨的屋子走了去。
“我去将幽幽引出来。”点了点头,风冽也迈步跟了过去,只是两人都没有了刚刚的轻松,西门墨翟这一死,离天下大乱也差不远了。
“什么事?”门被突然推了开来,幽暖烟猛的收回混乱的思绪,只有指尖依旧在疼痛着,宣示着那股担忧和不安并不没有因为见到白烨而褪去。
“幽幽,你还要回北滨王朝吗?”和幽暖烟走到了门外,风冽这才隐匿下心思,开口继续道:“我知道断肠花在北滨王朝的皇宫里,可如今公子根本离不开你。”
“不要问我。”心思依旧混乱着,那不安和担心,公子如今的身体,欧阳野对自己的感情,还有那一夜,在黎明黑暗里渐渐走远的白色身影,幽暖烟忽然感觉好累。
第二卷 离殇 099章 白烨童年
屋子里,白烨听着雨朗的回禀,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身体一阵发冷,不敢相信的看向窗户外,院子里,幽幽正和风冽说着什么。
许久之后,终于消化了这个震惊的消息,终年平静的连此刻却是异常的苍白,黑眸黯淡失色,白烨无力的低声道:“消息准确吗?”
“亲信传过来的,不会有假。”雨朗低声的开口,瞄了一眼窗户外,随后将视线看向脸色苍白而严肃白烨,公子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凝重。
“幽幽这次必须和欧阳野离开。”一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白烨无力的倒回了床上,脸色阵阵苍白,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是万分的沉重和不舍。
“为什么,公子?”如果西门墨翟的死是一个震惊的消息,那此刻白烨的话更让雨朗吃惊,公子说什么?让幽幽和欧阳野离开,就因为西门墨翟的死因。
“雨朗,你不了解幽幽。”喘息着,终究是有缘无分吧,白烨痛苦的低喃,闭上眼,压仰住那黑眸深处的痛和无奈。
幽幽的命带紫薇金光,那是帝王之星,幽幽身为女子便是帝王身边之人,紫薇主富贵利禄,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如今西门墨翟一死,那么应命而生的人只有欧阳野了。
白烨只感觉心头阵阵的抽痛着,他也曾想过将幽幽拉开漩涡,让她永远都是丁香谷里的那个与世无争,等着他归来,轻柔的喊自己一声公子的小姑娘,可是逆命而行的结果,只怕会折了幽幽的性命,所以他不曾心软,总是看着她双眼渐渐的清冷,看着她笑容渐渐失去,看着她越来越远。
“可是公子,这样对待幽幽好吗,欧阳野或许才是杀死西门墨翟的凶手,如果幽幽知道了真相,或许会就此留下来……”雨朗还有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白烨痛苦的嗓音打断。
“幽幽心本善良,西门墨翟对幽幽有情,幽幽对他亦不是无情,当初一个柳敏敏已经让幽幽崩溃,如果她知道西门墨翟的死因,必定会承受不住。”痛心的开口,白烨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个跟了他十四年的丫头。
她面容清冷,可是却是重情重义,西门墨翟的死,太过于诡异,可是他终究是为了幽幽才会到宿阳城来,他的死将是幽幽一辈子的心灵的束缚。
而按照当初的局势,只怕他的死和欧阳野脱不了关系,如此一来,不杀欧阳野,她对不起死去的西门墨翟,可欧阳野下这样的毒手,只怕也是因为幽幽,所以幽幽会陷入痛苦纠缠的境地,万劫不复。
似乎有些明白白烨的顾及,雨朗沉声的开口,“可能瞒得住幽幽吗?”幽堂的消息那么准,想要瞒过不容易。
“瞒不过也要瞒。”白烨冷下了瘦削而苍白的脸,紧紧的攥成拳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可是语气却是异常的肯定,幽幽能承受苦难,却不能承受心灵上的折磨和痛苦,所以她才会狠心的要离开自己。
更何况西门墨翟和幽幽,白烨不愿意承认,可是却清楚的明白那个风华卓绝的男人,可以轻易的挑动幽幽的情绪,即使是欧阳野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幽幽却依旧和西门墨翟亲近些。
“派人去打探清楚消息的准确,注意两边军队的变化,幽幽来这里,如果西门墨翟真的是被欧阳野害死的,他必定也在宿阳城,立刻找到他,我要亲自和他见面。”喘息着,孱弱的身体在一番话之后却已经是冷汗淋漓,白烨对着雨朗挥挥手,重新的躺回了床上,宿命难逃,一切都是法定了。
幽幽,白烨疲惫的闭上眼,黑暗里,又看见丁香花丛之中那个笑容纯净的小姑娘,逆天而为啊,他又怎么敢让幽幽承担逆天的苦果,他这一生的寒毒就是逆天而行的惩罚,失去了与身具有的能力,每月十五倍寒毒所苦,他不能让幽幽步他后尘,即使这样做的代价是幽幽的怨恨,是幽幽的离开。
入夜,即使前一夜睡眠全无,可是此刻却依旧没有一丝的睡意,看着指尖上的伤口,幽暖烟再次陷入了沉思里。
而床铺上,白烨看着灯火下,坐在桌子边陷入沉思的幽暖烟,苍白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西门墨翟确实已死,死于双生蛊,而下蛊之人嫣红也消失了,如今看来,确实是欧阳野所为,而风冽也先行一步部署好了,只等自己过去了。
“幽幽。”低声的开口,压抑下心头的不舍,白烨看向缓缓走过来的幽暖烟,握住她冰凉的手,扫了一眼她指尖的伤口,“怎么了,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宁。”
“没事,公子。”摇摇头,不愿意让这连自己都里不清楚的思虑打扰正休息的白烨,幽暖烟替着他掖好被子,温柔浅笑,可险些的眉宇依旧紧紧的皱着,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困惑,“公子,你该睡了。”
自己回来的这一天,所以这三餐的药公子都喝下了,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可是终究寒毒清晰,脸色依旧苍白,让幽幽开始担心起白烨的身体,何时公子那宛如天神的人,却也会生病,也会如此的孱弱?
“陪我睡一会吧。”身体往床里边挪移了些,白烨沙哑的嗓音里有着一丝的期盼,可那眼眸深处却有着破碎的绝望,这只怕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和幽幽如此的亲近。
看着白烨此刻的脆弱,纵然想催动神力确定心头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可是此刻幽暖烟却也只能依言躺了下来,等公子睡下后,再回房。
伸过手将幽暖烟纤瘦的身体揽进怀抱里,白烨闭上眼,不让那压抑不了的情绪泄露出来,弹指熄灭了桌上的烛火,黑暗在瞬间席卷而来,暗黑下,只听见白烨低低的嗓音响起,带着万般的怀念和不舍,“幽幽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曾有一个安静宁和的家,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如同丁香谷一般。”
第一次对幽幽说起自己的过去,白烨紧紧的搂紧怀抱里的幽暖烟,桌子上的檀香飘散着舒心的香味,白烨低声继续:“可是二十年前,一场变故,全族的人都死了,而唯独我一人被老管家护卫着,逃了出来,可惜那些人还是追了上来,悬崖边,我用全族人的亡魂和自己的鲜血立下血咒。”
血咒,神族最残酷最血腥的诅咒,用血下咒,以血应咒,种血咒者,一生孤苦,绝子绝孙,幽暖烟一怔,要睁开眼,却被白烨静静的拥紧,而她的脸则亲密的贴上他的胸膛,听着那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声。
“或许命不该绝,跳下悬崖却只断了双腿,而谷底,曾经被神族囚禁了一个族里的背叛之人,二十年了,那是一段最苦的日子,师傅他折磨着我,却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他教我用仇恨化为力量,接受最残酷的训练,也就在那时,师傅用我试药,才中下了无解的寒毒,而师傅不信他亲手配置的毒药无法解除,终究在疯癫和一个月不眠不休的配药下死去,后来我出了崖底,第二年,捡到了幽幽。”
可是白烨没有说,当初的寒毒不是无解,可是因为为了找到幽幽,所以他逆天而行,找到了那个拥有诡异命格的小丫头,后来找到了幽幽,可代价却是神族的力量悉数失去,寒毒真的成了无解的剧毒。
“公子,不要说了。”虽然公子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幽暖烟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场血腥的屠杀,可以清晰的看见悬崖边,那个绝望而痛苦的少年,如何立下血咒,如何决绝的跳入悬崖,用死终结那股无法排泄的仇恨。
片刻之后。
“幽幽,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事不得不做。”哽咽着,白烨闭上眼,苍白的脸庞微微的疼痛着,而怀抱里没有防备的身影渐渐在雨朗特殊的迷xx药下昏睡了过去。
“风冽,照顾幽幽。”不舍的看着睡下的人,白烨低声一叹,眷恋的在幽暖烟的双唇上落下一吻,久久的不愿意起身。
一片黑暗里,依旧是一身雪白胜雪的衣裳,长发如墨般的束在身后,白烨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容颜,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随后快步的向着门外走了去,衣袂飞舞,因为清瘦,平日的衣裳显得很宽大,被风吹起,似乎要乘着那秋风白云,消逝在尘世间。
宿阳城外的树林,阴冷的秋风吹拂着枯黄的落叶,林子里一片黑暗,大片的云翳堆积压抑在半空之中,不见一丝的光亮,一切显得异常的沉重。
“你们几个去外围部署就可以了。”冷声的开口,忧虑下,欧阳野一手紧紧的抓住身侧粗壮的树杆,那个让幽幽挂念的男人终于要出现了吗?
冷风飒飒的吹拂着,马匹声越来越近,最终,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暗黑的深夜里,俊逸出尘的清瘦脸庞,淡泊如菊的冷静气息,看见白烨的一瞬间,欧阳野只感觉心剧烈的痛了起来,树杆上的手狠狠的收紧,过大的力气之下,指尖开始泛白,幽幽清冷的气息同眼前马背上的男人如出一辙。
“公子,你慢一点。”雨朗温声的开口,扶着身体依旧虚弱的白烨下了马,随后安静的站在一旁。
“欧阳野。”看着眼前神情冷峻的欧阳野,白烨淡泊出尘的面容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扫视他的目光却显得异常的清冷和犀利,似乎可以看见人的内心最深处。
“幽幽在哪里?”有别于白烨的冷静淡泊,欧阳野上前一步,冷酷的脸庞紧绷着,压抑着担心和不安,他找了一天没有找到幽幽的下落,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
“你不配幽幽。”收回清冷的视线,白烨清淡的嗓音听起来却格外的冷漠,依旧瘦削的脸庞因为担心幽暖烟而微微皱起,“你不该杀了西门墨翟了,他一死,幽幽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自责里。”
脸色一寒,欧阳野黑眸里闪过一丝错愕,杀机顿现,随即又归为平静,只是一双眼依旧冷冷的戒备的盯着眼前的白烨,他竟然知道西门墨翟是死在自己手里,那么幽幽?
“这世间没有幽幽查不出的真相。”如同没有看见欧阳野视线里的杀机,白烨冰冷冷的语调依旧空洞的响起,而一旁雨朗同样保持着淡淡的神色,“如今你连夜带幽幽离开宿阳城吧。”
只要幽幽在,西门墨翟的死讯即使瞒的再严实,也会被幽幽知道的,如今只有将幽幽逼离宿阳城,让她不愿意再想起任何燕云王朝的人和事,日后再想办法瞒住西门墨翟的死讯。
“你让我带幽幽走?”欧阳野冷眉思索着,目光怀疑的看向白烨,冷声道:“你有什么条件?或者说什么目的?”
“条件?目的?”失神的重复着,一阵冷风吹过,低声的咳嗽起来,白烨苍白的脸更加的虚弱,痛苦在清幽的双目里闪过,如果他保护好幽幽,是不是不会有今天的结局了?
“欧阳野,比起西门墨翟,你果真配不上幽幽。”轻叹一声,如今说什么却已经是太迟了,终究是他将幽幽逼到如此地步,白烨冷然一笑,绝世出尘的脸颊上有着几分寂寥几分无力。
“你!”一语被说到了痛处,欧阳野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白烨,恨不能杀了所有占据幽幽心底的男人,可是幽幽究竟在哪里?
“罢了,终究是我负了她。”一声罢了,却抽干了全身的血液和力量,白烨无力的依靠在身后的雨朗身上,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他一步一步将幽幽逼到如此境地。
半个时辰后,从昏迷里醒过来,睁开眼,幽暖烟看着空空的床铺,她怎么睡着了?公子呢?
“幽幽,你醒了。”黑暗里,感觉到床上细微的声音,风冽随即低声的开口,嗓音微微的暗沉,似乎在犹豫不安着。
“公子呢?”掀开被子,幽暖烟快速的下床,可惜脚下一晃,迷xx药?身体的不适让幽暖烟倏地抬起眼,目光犀利的看向黑暗里的风冽,嗓音也在瞬间紧绷而起,“风冽,公子呢?为什么给我下迷xx药?”
“幽幽。”犹豫着,风冽避开幽暖烟的目光快速的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可惜还没有出门,胳膊却已经被幽暖烟紧紧的抓住,“风冽,告诉我公子去哪里了?”
为什么要对她下迷xx药?为什么拖着那样病弱的身体出去?不安的感觉刹那涌上心头来,幽暖烟脸色清冷的骇人,目光犀利有着一丝隐忍的受伤,自己又被公子利用了吗?
“公子……公子……”第一次如此的犹豫,可是想起公子之前的话,风冽很想大声的质问眼前神情冷厉的幽幽西门墨翟的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公子宁愿再次伤害幽幽,将她逼着离开,也要隐瞒下这样的消息。
“说!”紧绷的心弦似乎随时都会断裂一般,幽暖烟低吼着,阵阵的秋风席卷而来,吹乱了发丝和衣袂,舞动的黑发下,一张清冷而绝色的脸庞此刻却是阴云密布,是再也承受不了的痛。
“公子派人去围堵欧阳野了。”无力的开口,风冽转过身看向暗黑的天幕,公子明知道幽幽已经如此的脆弱,却依旧狠心的在她心头扎上一刀,只怕这一次幽幽再也不会回头了。
只感觉晴天霹雳一般,手脚冰冷,寒意从四周蔓延过来,冻结了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扉,幽暖烟嘲讽的勾起笑,为什么还是要利用她?为什么总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他不知道她也会受伤,也会心痛吗?
空洞的笑声突兀的响在死一般安静的院子里,幽暖烟眼中原有的一点暖意一点眷恋悉数的退去,如今却只剩下冷冷的淡漠和麻木,出口的嗓音也是从未有过的清冷,似乎刚刚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早已经退去,“地点?欧阳野如今在哪里?”
背影僵直着,风冽低声的一叹,不甘心的开口道:“幽幽那些外人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为了他们和公子决裂,断开十多年的感情。”
“外人吗?他们曾经为了我不惜自己的性命,风冽,告诉我欧阳野在哪里?”对公子而言,任何一个人都是外人,或许自己对公子而言也只是可以利用的一个外人,幽暖烟漠然的闭上眼,不是早已经知道,可是为什么枯死的心依旧会感觉到疼痛。
公子终究比自己更了解幽幽,风冽转过身凝望着幽暖烟清冷如霜的面容,那双目里的冷漠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幽幽的离开,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风冽无力的嗓音响了起来,“宿阳城一里外的树林里。”
得到消息,幽暖烟身影迅速的掠过,向着目的地快速的行去,而院子里,风冽怔怔的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犹豫片刻下终究还是追了过去。
第二卷 离殇 100章 众叛亲离
鲜血蔓延在林子里,树杆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黑暗里,刀剑却依旧紧紧的握住,或许是临死前依旧在死死的拼斗!
为什么?看着四周壮烈的场面,幽暖烟只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冻结了,被伤害被算计的痛让原本就痛苦的脸却已经呈现出剧痛后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