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气吞声,沐颜怒火汹汹的视线狠狠的瞪着轩辕冷,认命的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袜,清洗着他的双脚,片刻后,“爷,可以了。”
“到门外候着。”轩辕冷依旧看着书中的书,冷声的开口,沐颜认命的端起盆站在屋子外,冷风吹下,湿透的身子愈加的寒冷。
再一次诅咒着坐在屋子里看书的轩辕冷,沐颜瑟缩着身子,忍受着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寒冷,他果真会折磨人,这寒冬腊月,风呼啸的吹着,刚刚一身湿透的衣裳,此刻更是让她感觉冷到了骨子里,还不曾痊愈的身子,虽然在她自己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八九分,可身子依旧还是很虚弱。
正懊恼着,忽然见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驿站的衙役,看了沐颜一眼,竟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屋子。
“王爷,这是京中的来信。”进屋子的衙役恭敬的行了礼,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轩辕冷的手中。
接过信笺扫了一眼,轩辕冷蹭的站起身来,脸上阴霾更甚,安抚的拍了拍轩辕水凝的肩膀,“没事,一切还有你皇上在。”
“小叔,我要回京了。”面色有些的惨白,却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仪容,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看着轩辕冷手上的信笺,心头更是剧烈的一痛,她就那么的不堪。
“明天我会安排人手送你回京城。”点了点头,目光阴郁的骇恩,轩辕冷沉声的应下话,将手中的信笺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你先回去,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王爷,可否有回信。”瞄了一眼轩辕冷那不怒而威的样子,一旁的衙役低声的问道。
“恩。”快速的走到了桌边,轩辕冷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随后封好口,交到了一旁的衙役手中,寒声道:“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是,属下遵命。”接过信笺,快速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轩辕水凝那压抑着忧愁的目光,和轩辕冷阴霾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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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欺瞒之痛
一定是出事了,依靠在门外回廊上的柱子上,沐颜深思的想着,否则以水凝的性子,她断然不会这样,连看都不曾看到自己一眼就冲进了轩辕冷的屋子。
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沐颜忍不住一个颤抖,身子瑟缩了一下,再一次的将凌舞蝶在心里给诅咒了一遍,果真最毒妇人心,可她的目的应该不单纯吧。
那样处心积虑的易成无尘师傅之前的面容,会那种已经失传的古老摄魂术,不惜代价的接近轩辕冷,陷害自己。
看来凌舞蝶果真是来者不善,可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凭无据,甚至自己还背负着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不要说揭穿凌舞蝶,连她自己能不能洗脱罪名还是一回事,连续三天,一天三次,那药里的毒不是自己下的,怕也只是他下的,如此残忍的事情凌舞蝶竟然也能做出来。
好狠,好歹毒的女人,一贯总是平静的面容里第一次染上了深沉,眼中凌光闪过,沐颜再一次的拢了拢衣裳,轩辕冷,她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要这样的来替他受罪,懊恼的甩着头,忽门嘎吱一声被拉了开来。
“不要多想,我送你回房。”连日来的阴霾和肃杀下,难得轩辕冷此刻露出一丝的温柔,揽着轩辕水凝的肩膀,和她一起向她的屋子走去。
目光怔怔的看着轩辕冷的背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在心底,她该恨他吧,那样残忍的对待她,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想杀了她,到如今想起来,轩辕冷当时那阴森的表情,那噬血的眼神,沐颜就忍不住身子一寒。
可如今,看着他的背影,沐颜忽然连恨都恨不起来,所有事情里,她是最无辜可怜的一个,而所有的事情里,他将是最痛苦悲伤的一个。
失去了无尘师傅,而且还是那样悲惨的在剧毒下痛苦的死去,轩辕冷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很她,虐她,将她当仇人一般的看待,甚至扬言要让她生不如死,可如果日后,当真相揭开之后,沐颜忽然不敢去想,轩辕冷要如何的去面对一切。
他对无尘的好,对无尘的痴,让沐颜心头的抱怨一点一点的减少,当她失去师哥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怕是和轩辕冷一般,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可如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凌舞蝶的算计,沐颜忽然开始同情起轩辕冷,那样的真相是他承受不起的,那样的结果怕是要连他最后的意志也摧毁了,时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如此,尤其是轩辕冷这样刚烈而冷酷的男子,那样的打击太可怕了。
她真的要揭穿一切的真相?又或者连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就这样背负下来,反正她也是个无心的人,当初背负了穆言的种种过去,何不连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一起担负下,至少还挽救了一个同她一样可怜的痴情人。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风口上吹冷风。”司徒绝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带进了轩辕冷的房间。
视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轩辕冷和轩辕水凝刚刚离去的方向,轩辕送小嫂子离开的时候,他刚好碰到出门的衙役,所以也就过来了,而就这样站在暗处,看着她目光凝重的盯着轩辕的背影。
从下清尘山开始,司徒绝就感觉她变了,不是他的私心,可他以为小丫鬟至少会怨恨轩辕,那样的折磨,那样的痛苦,连他在看到她孱弱的样子时,都忍不住的痛恨起十多年的挚友。
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甚至目光那样凝重的追随这轩辕的身影,每一次,只要有轩辕的地方,她的视线一定是看向他。
而当凌舞蝶和轩辕同时出现时,不用看,司徒绝也知道她视线里的复杂,和那隐匿不住的不认同之情。
“发什么呆啊。”屋子里果真暖和,尤其是坐在一旁的炭火旁,沐颜疑惑的伸过手,在司徒绝眼前晃了晃,从进屋子到现在,他根本就是神游状态,“司徒绝,你想什么呢?”
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疑惑面容,司徒据忽然一把抓过沐颜晃在眼前的收,急切的开口:“小丫鬟,你嫁给我。”
一瞬间呈石化状态,沐颜刚刚疑惑的眼睛在听到司徒绝的话后猛地瞪直,五官僵硬着对上他热切的面容,吞了吞口水,一手落在他的额头上,喃喃的道:“没有发烧啊。”
“小丫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探寻他额头的温度,司徒据挫败的低吼出声,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无力的甩了甩头,“算了,你当我发烧胡说了。”
“本来就是胡说,你忘记了我虽然比较倒霉,可还是轩辕冷的妃子。”沐颜抽回手,受不了的开口,垂下目光看向脚边的燃烧的正旺的炭火,她这一生只想过要嫁给一个人,可惜他无缘娶她,而她也无缘嫁给他。
收敛下心绪,司徒绝也知道自己胡言了,如今一切都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也不容他娶她,可等到日后,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他会不惜一切的将她娶回家,做他司徒绝的新嫁娘。
坚定染上了深邃的眼眸,替代了刚刚的沉闷,司徒绝朗声笑了出来,拍了拍沐颜的偷,调侃的开口,“小丫鬟,其实嫁给我也不错,至少本公子风流潇洒,日后你跟着我,保你玩遍天下,也不用受那些侯门深闺的约束。”
忍不住的嗤笑一声,看着司徒绝一脸的怨妇像,沐颜受不了的直摇头,他真的很好,以前算她有偏见,以为他风流成性,而且又多话啰嗦,没个正经,可如今,他纵然再好,对她而言,却不是她需要的那个人。
瞄了一眼沐颜那含笑却显得疏远的面容,司徒绝忽然感觉危机大增,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目光热切而犀利的看向了沐颜的双眼,“小丫鬟,你答应我,日后嫁给我。”
“不要。”顽劣的笑着,沐颜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一脸挫败的司徒绝,“日后你会找到一个好姑娘的。”而她却是残花败柳了,心早已经给了师哥,而这副身子,终究是轩辕冷的妻子,她和司徒绝是不可能的。
“小丫鬟……”哀怨的声音拖得很长,司徒绝一脸挫败的站起身子,背对着沐颜,语气虽然依旧轻快,可那双眼里却有着受伤的感情,“小丫鬟,嫁给我多好,我又温柔又体贴,带出去也长脸啊,而且皇翎王朝都有司徒家的生意,不管你到哪里都饿不着。”
轻柔的笑着,沐颜忽然注意到一旁桌子上的信笺,京城来的,忽然想到轩辕水凝离开时的沉重脸色,沐颜好奇的抽了出来,而耳边依旧是司徒绝喋喋不休的游说声。
师哥要休妻,娶王青柔,一瞬间,沐颜握着信笺的手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目光再一次的看着信笺上的内容,一字一字冷酷无情的落入视线里,怪不得水凝那样的脸色,师哥。
手倏地握紧,沐颜惨白着一张脸,压抑着心头那份痛,如果师哥如今可以休掉水凝,而不担心董家人的性命,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娶她?
血液冻结着,神情开始恍惚,为什么会是这样子,颤抖着将信笺放了回去,一个不稳,沐颜砰的一下,重重的趴在了书案上,为什么如今可以违抗圣旨,当初却不愿意娶她,为什么当初要用董家的人来做借口拒绝她,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丫鬟,你怎么了?”听到身后的声响,司徒绝疑惑的转过身,看向双手支撑着书案瑟瑟发抖的沐颜,她怎么了?
“放开我!”语调有些尖锐,沐颜一把推开司徒绝的身子,背靠着书案,不停的颤抖着,只感觉所有的一切在脑海里交织着,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却宁愿违抗圣旨,不顾及董家的百余条性命而去娶王青柔。
抓着桌沿的手不停地收紧,脸上血色褪去后,那一双大眼显得格外的麻木而空洞,一遍一遍的在心底问着为什么?
沐颜只感觉已经枯死的心居然再一次的痛了起来,绞拧着她全身的感觉,将一切的寒冷从头笼罩而下,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用董家的人为借口来骗她,为什么啊?
“小丫鬟,小丫鬟。”惊恐的喊着,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脸色苍白,全身不停的颤抖着,牙齿紧紧的咬在双唇上,似乎在压抑着承受不了的痛苦。
“不要碰我。”猛地挥开司徒绝的手,沐颜只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血色翻滚着,一口血腥味在瞬间涌上了咽喉。
大力的挥开司徒绝再次伸过来的手,沐颜身子一怔,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点点的落在白色的衣裳上,渲染出触目惊心的血色红梅。
“小丫鬟!”突然看到吐血的沐颜,司徒绝惊恐的一愣,快速的扶过她冷得发抖的身子,就着衣袖要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却依旧被沐颜抵触的推了开来。
抬手自己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沐颜只感觉眼前阵阵的发黑,虚弱的身上渗出了冷汗,冰冷的刺激着她的肌肤,为什么要骗她,难道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风花雪月的虚假,难道她和师哥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谎言。
重重的依靠在椅子上,沐颜喘息着,心依旧一波一波的抽痛,原来她的心从没有枯死,只不过是被掩藏在了身子里的最深处,如今再一次的破碎起来,伤口被再次残忍的剖开,让那血淋淋的伤口剧烈疼痛起来。
“小丫鬟,到底怎么了?我给你去叫大夫。”慌乱着,司徒绝握住沐颜那冰冷的发抖的手,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这一瞬间竟然如丧考妣一般,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心智。
“放开我。”挣扎的开口,却怎么也推不开司徒绝的身子,沐颜神情凄厉的喊了起来,大力的拍打着司徒绝搂着她的身子,她不要他碰她,她不要他碰她,她只要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小丫鬟,别闹,我带你去找大夫。”脸上被她的指甲刮破了皮,司徒绝如同感觉不到痛一般,快速的抱过沐颜的身子,要带着她去找大夫。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嘶吼着,沐颜抵触的甩着手,不停的挣扎着,有些的疯狂,要推开司徒绝的身子。
“小丫鬟!”不曾想到她的力气忽然间变得那么大,司徒绝一个不察被沐颜重重的推到了一边,手一下子按进了一旁的炭盆里,灼热掌心的痛瞬间席卷过来。
啊!吃痛的闷哼一声,司徒绝快速的抽出手,被炭木灼烧的掌心里通红成一片,可是根本顾及不到手上的痛,司徒绝再一次的看向一旁的沐颜,握住她的手,“小丫鬟,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没事,不用担……”话还不曾说完,一口鲜血再一次的从口里喷了出来,落在了司徒绝雪白的外袍上,点点的血迹在嘴角,衬托着一张惨白的脸此刻更加的虚弱,如同随时都能消失一样。
“我带你去找大夫。”沐颜再一次的吐血让司徒绝脸色瞬间比她的脸色还要惨白骇人,双手颤抖着要扶着她的身子,却又担心被她推开,而导致再一次的吐血。
“我没事。”摇了摇头,沐颜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心神,虚弱的靠在椅子上,眼中酸涩的却连一滴的泪水也不曾落下。
她可以承受轩辕冷的虐待,毕竟那是无关紧要的人,虽然身子很痛,可她依旧可以自由的支撑下来,可如今,仅一封信笺,她便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
睁开眼,对上司徒绝那担忧的眼光,沐颜忽然虚无的笑了起来,“我自己就是大夫,没事,一时怒火攻心罢了。我回房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扶你过去。”虽然她脸色依旧苍白,可却少了刚刚那样的激动和迷惘,司徒绝扶过沐颜的身子,半搂着她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
黑暗的屋子里,司徒绝担忧的将沐颜扶坐在床边,点燃了蜡烛,将她的衣裳拿了出来,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我在外面等着,你把衣服换下来。”
“恩。”点了点头,沐颜接过衣裳,直到门关了之后,才神情麻木的换上衣裳,看着衣服上的殷红血迹,沐颜呆呆的笑着,是非对错,似乎在这一瞬间麻木了。
许久之后,听着屋子里静悄悄,司徒绝不放心,烛光下,沐颜苍白着脸色坐在床边,手上是刚刚换下的血衣,神情空洞而荒芜,似乎心智早已经飞远了。
“小丫鬟。”轻柔的坐在一旁,司徒绝动容的看着失神的沐颜,试探的伸出手,确定她没有再激动,这才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抚摩着,希望自己可以做为她的依靠,“小丫鬟,你刚刚怎么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低垂着目光,沐颜轻声的说着,忽然瞄到一旁司徒绝烫伤的手,神色一怔,“你的手要上药。”
抬起自己被灼伤的手,司徒绝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没什么,一点小伤。”
“去拿药来,我给你上药。”沐颜坚定的说着,语气虽然依旧轻微,可嗓音里的坚定却是不容拒绝。
“好,我去去就来。”司徒绝点了点头,不安的看着沐颜,这才向门外走了去。
屋子里再一次的安静下来,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沐颜平服着呼吸,还在怨什么,如今她也只是一缕魂魄,只是轩辕冷仇恨的妃子,是被凌舞蝶凌辱的小丫鬟,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师哥的欺骗。
甩了甩头,好累,心神具疲着,沐颜叹息一声,曾经的一幕一幕自眼前浮现而过,凄楚的勾勒起笑容,忽然觉得连活下去的最后意义都失去了。
以往她虽然附身在穆言的身上,可能这样默默的看着师哥,知道他的消息,她已经知足了,可如今,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凭借什么活下去。
思虑着,当司徒绝再一次跨进屋子,沐颜又是一副失神的样子,空洞的眼眸里一片的荒芜,那样麻木的神色,让司徒绝手不由的握紧,似乎感觉到了她又回到清尘山上,那得了失心疯的状态。
“小丫鬟?”不确定的开口,司徒绝发觉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似乎还害怕着她忽然又成了那样失去了心智的样子。
“药呢?”回过神,沐颜虚弱的一笑,忽然看见司徒绝那握紧的拳头,神色一怔,“快把手松开。”
捧过他的手,沐颜小心的检查着他掌心的灼伤,刚刚的那一握,那烫起的起泡的掌心里已经脱了皮,殷红的渗着血丝。
“是我不好。”低声的道歉着,沐颜将司徒绝按坐在床边,随即动作熟练的处理着他的手,从上药到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谨慎认真,似乎只有这样不让自己歇下来,她才能不去想那一封看到的信笺。
“没事,一点小伤罢了。”不在意的开口,司徒绝静静的看着蹲在一旁包扎的沐颜,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灼伤了。”沐颜低声的说着,忽然仰起头,看向司徒绝,低声道:“阿绝,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好好的,怎么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司徒绝不解的看着沐颜异常认真的眼神,忽然明白自己的答案对她而言,似乎很重要,似乎能让她确定某种信念。
“骗也有许多种,有恶意的,或者善意的,可是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你骗我,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让你不得不骗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不管是恶意或者善意,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爱她,所以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不管是她的好,还是她的坏,那都是她的一部分,她的坏,他可以慢慢的修正,去慢慢的改变,而她的好,将是他一辈子的甜美。
“原来欺骗也可以这样的理解。”失神的低喃着,沐颜忽然感觉心有渐渐的明了,再一次的想起那一夜在湖畔,当她告诉师哥自己死讯时,师哥那决绝的悲痛,那随她而去九泉的坚定,沐颜忽然感觉心胸豁达开朗,她怎么能怀疑师哥的感情。
“小丫鬟,你想到什么了?”看着包扎好的手,司徒绝不解的看着再一次心绪飞远的沐颜,在她刚刚枯寂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之前的光彩,那种代表生命的光彩。
她该坚定对师哥的感情的,沐颜忽然笑了起来,虽然依旧的惨白,可眼中却多了份生机,实在不行,等回到京城之后,她会偷偷的查清楚一切,会查明白师哥不曾娶她的原因,至于王青柔,刚刚坚定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又乱了,如果师哥真的娶了王青柔那该怎么办?
不知道司徒绝是何时走的,不知道天边的星辰是何时被浓黑的云层掩盖了,沐颜清幽的叹息着,忽然想到轩辕水凝,不再犹豫,纤瘦的身子随即向着屋子外走去。
厢房里,依旧燃着蜡烛,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火烛,轩辕水凝思绪纠结着,一贯总是温和端庄的面容上此刻才露出那化不开的忧愁,秀眉紧锁,眉眼含忧。
原本知道相公要娶妾进门,她已经退一步的和小叔远下江南了,难道她的忍让还不够吗?为什么相公要那样的绝情。
休妻再娶,她虽然贵为公主,身份高贵,可对于相公,她真的只像普通嫁娘般的倾慕温顺,仅有的几次见面,她也从没有公主的架子和高傲,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她?
休掉公主,不仅是她再无颜见人,父皇一定会迁怒到司徒家,到时候轻则抄家,重则可是灭门之灾,他难道就这样的想摆脱她,不惜赔上整个司徒家的人。
“水凝。”从窗口看着坐在桌边愁苦不堪的人,沐颜轻柔的喊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断肠之夜,水凝和自己却是同命相连之人。
“你怎么来了?”快速的擦去眼角的泪水,轩辕水凝轻柔的开口,快速的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目光担忧的看向沐颜,“怎么脸色这样的苍白?”
这个时侯她竟然还关心她的脸色,沐颜心头一暖,拉过轩辕水凝被风吹的冰冷的手,可惜她的掌心同样的冰凉,根本无法给予她温暖。
“那封信笺我看到了,你明天回京?”沐颜轻声的问道,她不知道师哥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她虽然不愿意师哥娶了水凝,可相对而言,她更不愿意师哥要伤害水凝,而且还是以娶王青柔的方式。
“相公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是不会让他休妻的。”白皙的面容里染上一抹暗淡的伤,轩辕水凝沉静的开口,目光坚定而决绝。
“可是行吗?”喃喃的问出声,沐颜有着不确信,师哥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更改,如同当初他决定要娶水凝为妻,纵然知道她伤心欲绝,他甚至不曾来看过她一次。
“不行也要行。”轩辕水凝沉声的说道,神采是贵为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势和神韵,看向沐颜站起身来,面对着窗外的夜色。
“普通人家休妻却也只是一纸休书的问题,可我的身份是皇翎王朝的八公主,相公若是要休妻,只怕是将整个司徒家都推上了断头台,所以相公不爱我,要娶妾一切都随他,可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司徒家被父皇满门抄斩。”
“连累司徒家。”沐颜一惊,看向窗边轩辕水凝挺立的笔直的背影,忽然明了了许多,师哥是故意这样做,他要将司徒家毁掉,不惜借皇家的手来摧毁司徒家。
忽然感觉着一股寒意自脚下笼罩上来,沐颜握紧了冰冷的手,师哥是在报复当初司徒家逼着师哥迎娶水凝的事情,所以今天师哥要休妻纳妾,让司徒家万劫不复,师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报复了司徒家的同时,他根本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