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临还真是细心啊,连解药都给我备好了。
就在我点燃延龙香之时,一名宫女拿着水盆走了进来,佯装给窗前的野竹浇水。
而我,在她正要偷偷打量着我时,直接接的对上了她的眸子,迫她慌慌然的迅速低头。
我又若无其事的点燃延龙香,道:“这香的味道真不错,连下了几天的雨,点只香去去潮味。”
宫女匆匆给野竹浇了水后退下。
香一点燃,清淡的幽香瞬间冲入了鼻,只一会就觉得胸口闷了许些。
这香并不特别,又清淡得很,极容易让人忽略。
与三儿的那二柱香,香气也截然不同。
细细想着这几天来闻到过的香味,并没有与延龙香相同的香气。
难道三儿那二柱香并不是延龙香吗?
而柳妃,除了她身上过于浓艳的香味,也没有延龙香的味儿。
随着胸口越来越闷室,我赶紧熄了它。
蓦然,有什么在我脑海里闪过。
对了,那天在闻到柳妃身上浓郁的香味时,胸口的沉闷感觉一如此刻。
直到闻了三儿点燃的那二柱香,精神才好些。
凝目望着眼前的香,沉思了良久,直到心里渐起了慌意,再不迟凝,点着了那为解药的香。
一时,独特的香气飘散开来,果然,其味与三儿所谓‘从宫外带进来的,是用几种草药捏卷而成,又香又能提神’那二香的香气一样,胸口的沉闷之气一扫而空。
慌然站起,三儿的那二香竟是延龙香的解药,想过无数种结局,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心,乱了。
三儿,我误会她了。
紧咬下唇,我的多疑与猜忌害了她。
这会。她已经被皇后关了二天了。
后宫的私刑,我是受过的。
嘴唇轻颤不已,心底复杂万变,一时竟慌乱不已。
不行,这个时候,我要镇定,一定要镇定,不能慌了阵脚。
要救出三儿,一定要救出三儿。
入夜时分,我淡定的出了寝宫。
“这么晚了,贵嫔这是要去哪?”二名宫女忙拿过灯笼,为我照明。
翘首望着殿门,我佯装期盼的道:“不知今夜皇上会不会来?”这种事,宫女向来爱打听。
果然,一人道:“听说柳妃受孕了,皇上极有可能会去柳妃宫呢。”
柳妃怀孕了?我一愣。
“今天柳妃宫可热闹了,宫女在说进出的人把门槛都踩烂了呢。”
“贵嫔,”另一名宫人满是暧昧的问:“你什么时候也为皇上添个皇子啊,那我们清仪殿也会热闹了。”
“皇子?”喃喃,不经意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怀他的孩子吗?
不,不行,我是要出宫的,绝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忙对着身边的宫女道:“你去趟内务府,去叫福公公来趟清仪殿。”
宫女一愕,嚅嚅的道:“贵嫔,福公公向来视眼甚高,恐怕他不会来我们这里?”
“他会,还不快去。”我声音一厉。
半个时辰之后。
福公公站在了我面前。
当我拿出一枚双股镶玉翠的金钗放至他手里时,福公公半垂的鼠眼精利之光一闪而逝,躬身说:“贵嫔有事尽管吩咐。”
“今夜,我要皇上去皇后那儿。”
福公公微诧,显然是在疑惑拿出这般值钱的金钗为什么不是把皇上引到清仪殿来。
“能办到吗?”我紧声问。
“贵嫔放心,今夜皇上定会在皇后那过夜。”福公公将金钗放进怀里,笑容浅暗。
钱财的诱惑之下,果然,深夜时分,隐在树荫后的我看到了那抹明黄在宫人的环簇下进了皇后宫。
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亦有些害怕。
但不论如何,我必须救出三儿。
深吸了口气。进入了皇后宫。
当我站在内殿时,皇后的目光一如细针般密集射来,而那个男人,一身薄凉,仿若今早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心,莫明的跟着下沉。
“皇后娘娘,请放了三儿吧,她是无辜的。”跪在他们面前,我恳求。
“不行,这个贱婢唆使太子殿下看春宫图,意图勾引太子,死不足惜,怎能放了她?”皇后沉着一张脸。目光阴凉。
“娘娘,都是妾身不好,当初被封为贵嫔,娘娘将春宫图交给妾身,也是想妾身尽心服侍取悦皇上,可妾身却没保管好春宫图。”抬头直视着皇后,我泪眼朦胧,语声恳切,字字如咽:“三儿是太子从外面救回的孤女,太子向来疼爱三儿,说要教她看书识字,三儿就拿着几本书前去东宫,是我粗心,将春宫图随意放在了桌上,三儿才会拿错,妾身知道娘娘也是为了妾身的名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忍妾身被罚,可妾身与三儿早已情同姐妹,这几天没了她的侍候,心里挂念得紧,请娘娘看在妾身以前尽心服侍娘娘的份上,放了三儿吧。”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皇后脸一会青一会白,时不时看看皇帝是如何的神情。
“皇上。”我跪走至他的面前,抬头拭去眼角的泪湿:“请不要怪皇后娘娘,是妾身大意,春宫图是宫中的淫秽之物,是禁物,后妃娘娘们都只是在私下在暗中悄然看看而已,妾身却…皇上要罚就罚妾身吧,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皇后娘娘。”
他的眸子薄凉得越是深不见底。
身子陡然起了一阵寒意,不,在这个时候不能怕,也不能退缩。
没有料到,他的手陡然握过了我,双手被一片温暖所包围,这才发觉,我的手竟是那般冰凉,甚至轻颤着。
听到他凉凉的问:“三儿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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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忍拂意
皇后的脸色更差,尤其是见到他紧握过我的手时,然而她又不得不给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软声软语:“皇上日理万机,后宫的事就交给臣妾吧,臣妾定会妥善处理。”
“娘娘,都是妾身的错,就请放了三儿,责罚臣妾吧。”泪眼又投向皇帝,满满的无助:“皇上,三儿真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苏恩。”皇后美眸温柔未变,只神情变得狠厉:“本宫已说了会妥善处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那,那请娘娘让妾身看下三儿吧。”
“不行。”
一咬牙,我起身投入了皇帝的怀里,咽声说:“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苏恩,你?”皇后气得胸口气伏不定。
耳边一声带笑轻叹,他以只有我一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可做不了妖姬啊,朕却想当一天沉迷于女色的昏君。”
妖姬?昏君?他在说什么?
就听得他薄凉开口:“皇后,放了那个三儿。”
“皇上?”皇后脸色一下子黑沉。
下一刻,我惊呼一声,身子被拦腰腾空。
他竟然抱起我直接出了皇后宫,步入夜色,走向了清仪殿。
怎么会这样?
“皇上?”傻愣了半响,才找回声音,抬头望着他,灿烂的星空下,他的眸子深得跟夜色一般浓,似在思索着什么:“皇上今夜不是在皇后那过夜吗?”
“朕改主意了。”
一愕。
“你演得这般卖力,朕总要配合你一下吧。”
“不,不是,妾身来这里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慌乱摇摇头。
“朕帮你救出了那个三儿,你不该回报一下吗?”他似笑非笑的低望着我,眼中有着赤裸裸的欲望。
脸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进了清仪殿,他将我放上了床,带笑的眸子一直落在我身上。
心里更加慌乱,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
这是怎么了?与他相处也非一天二天。为什么突然间心乱得很,整张脸更像是有火在烧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柔开口,声音充满了无奈:“朕一心想护你,可你却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明天,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天下都会知道,朕为了区区一个贵嫔而冷落了皇后。”
怔然,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来,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现在担忧是否太迟了?”他挑眉。
“皇上可以不来清仪殿啊。”嚅嚅反问。
“朕情不自禁啊。”他欺近我,一手轻佻的拨起我下颚,深眸染上笑意:“这可是贵嫔第一次主动对朕投怀送抱,朕该珍惜才是。”
“什么?”投怀送抱?
他的手指渐渐滑下,来到了胸前,轻轻一勾,解开了结带。
“皇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澄清,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三儿,并无其它意思,怎会是投怀送抱呢?
“哦?那是什么意思?”
“妾身真的只是为了救三儿,你刚才也听到了啊。”我字字正经,手忙脚乱的结好被他解开的结带。
他收回了手改撑下颚,细细想想,一会越发轻佻的道:“朕没听到,朕只听到你说看春宫图只为取悦朕,既是如此,朕今晚自然是要体验一翻你看后的成果,今夜就由你来主动吧。”
望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容,我彻底傻眼,这翻轻佻的一面比起他的温柔,更加让我不知所措,毫无办法。
这一夜,我被迫主动,青涩的动作使得他低吼连连。
这一夜,直到天明,他才放了我,沉沉睡去。
沉入梦乡的那一夜,迷糊中仿佛听见他在说什么:“计划有变,停止一切调动。”
“是。”是白玄的声音。
我想应该是我听错了吧,这种时候,白玄怎么可能出现在清仪殿呢。
此时,摁在腰上的手一收,紧紧的将我拥入了他的怀中,耳边传来他温柔的轻语:“恩恩,相信朕,朕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任何事。”
疲惫的身子早已没法思考,只凭下意识而来反应,信,我信他,他是皇上啊,从小在我心中就是神一样的人,敬仰他,敬畏他,又怎会不相信他呢?
这一天,我真的成为了妖姬,而他也成为了沉迷于女色的昏君。
朝堂无帝,百官震容。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浑身的酸痛让我忍不住痛吟出声。
冷不防一双手从背后拥住了我,手掌按压在酸痛之处,轻轻的揉着。
“皇上?”惊呼,他怎么还未起床?
被褥下的手轻轻上移,握住了胸前的浑圆。
手忙脚乱的按下他的手,转过身正对着他,顾不得羞涩,紧张的低吼:“皇上,你不是要上朝的吗?这都什么时候了?”
“朕说了,要做一天沉迷于女色的昏君。”单手撑头,眼眸似睁似闭,懒洋洋笑着。
“不行,皇上是个明君,怎能因我而变成昏君呢?”急了,也顾不上浑身赤裸,掀被穿起衣裳,又拿过他的,急道:“皇上快起来吧。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你处理,怎可因贪欲而废政呢?”
“在你心中,朕是个明君吗?”他脸上的那丝散漫不在,眼底的薄凉被一种光亮所取代。
我怔愣。
“回答朕。”
“是。”点头。不管如何说,他确是个明君,让百姓称颂的好君王。
只是,为什么他说要变成昏君,我会这般焦急,这般的担忧?
“你是在害怕朕真的变成昏君吗?”
“妾身,妾身…”很简单的一个回答啊,手掌心却紧张的出了汗。
“你是在关心朕吗?”
关心他吗?怎么会呢。
他笑了。
尽管我一直没出说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却笑得很开心。
见他起身,我忙拿过内里一件件给他穿上,心底却是涟漪层层。
穿戴好一切,他轻轻拥住了我:“朕也想做个明君,以后你要监督朕。”
“妾身不敢。”
“朕给你这样的权利。”
“皇上,妾身…”
“为什么你总不肯叫朕的名字?”他轻刮了下我的鼻子,笑意深深:“好了,朕现在就去做一个明君。”
出殿时,他又转身深深望我:“恩恩,朕喜欢刚才看到的你。”
望着他大步的离去,一时五味杂陈,竟怔呆了良久。
直到宫女匆匆进来,“贵嫔,三儿一直高烧未退,怎么办?”
三儿?是啊,我竟然把她的事抛在脑后了。
压下那不解的紧张感,快步出了殿朝她的小偏房走去,边走边问:“三儿是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你昨夜回殿后不久就被送回来了。”
“伤得严重吗?”
“没有伤,可就是高烧不退。”
进入小偏房,当见到脸色惨白,陷入昏迷中的三儿时,想也未想,我握过了她的手检查,果然,十个手指皆红肿成一片,再检查了她的小腿和发丝,皆有伤痕,一如我那时。
“去请御医来,就说是皇上允许的。”想了想,果断的下令。
宫女匆匆离开。
“三儿,三儿。”我轻唤,抚上她的额,滚烫得吓人,心里不禁深深内疚。
明明知道后宫私刑是如何的残酷,我竟让三儿在那待了三天之久。
是我的多疑和猜忌害了三儿。
“三儿?”我喊着:“醒醒,三儿,醒醒。”
细微的声音从三儿嘴里发出,她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散离,没有焦点。
“三儿,你要坚持住,御医一会就来了。”鼻子微酸。
“贵嫔是好人,三儿不会陷害贵嫔的,绝不会。”三儿痛苦的喃语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刑,我也绝不会出卖贵嫔。”
“三儿?”
三儿突然痛苦的扭动起身子来。
“三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忙上前安抚。
“保护贵嫔,保护贵嫔,三儿定…使…”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
看着三儿极为痛苦依然坚定神情的面容,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难道皇后想让三儿陷害我吗?
真是如此的话,那三儿她,她待我竟是如此之好。
深深动容,本被皇宫所冰冷的心起了一阵暖意,握过三儿的手,眼内湿漉漉的。
三儿,对不起。
御医开了药后就走了。
入夜时分,三儿的烧终于退了下来,我轻松了口气。
这一夜,皇帝并没有来清仪殿。
我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三儿。
二天后,三儿终于醒了。
“贵嫔?”三儿的声音极为虚弱,但睁眼一见到我就笑了:“三儿相信贵嫔一定会来救三儿的。”
“快把药喝了。”压抑着才没有哽咽,只拿过桌上的药碗,用勺子喂给她。
三儿却哭了,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怎么了?是不是又哪痛了?”
三儿摇摇头,哽咽道:“三儿从小孤苦一人,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没人对三儿那么好,生病时,更没有人喂三儿喝药,贵嫔对三儿真好。”
“若我能早些出面,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贵嫔也有自己的无奈,三儿是知道的,最后贵嫔不还是来救我了吗?三儿好开心啊。”三儿和着眼泪在笑,笑得很开心。尽管脸色依然苍白,这笑却很美很美。
“三儿。”上前轻轻拥住了她,一直忍着的泪水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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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矛盾不忍
和三儿相比,只觉自己内心的丑陋,不知从何时起,心里只剩下猜忌和防备,甚至还时时对自己说不要去相信别人。
也全盘否定了所有人。
“三儿,”轻轻扶她睡下,我坦然相问:“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二柱香是延龙香的解药?”
“贵嫔已经知道这事了?”三儿一讶,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该告诉我的。”
“奴婢也只是怀疑,戏班子去各地演出时。奴婢就曾遇到过中了延龙香毒的人,那天柳妃娘娘身上的香味很奇怪,可奴婢也不敢肯定,心想着弄点解药也没什么坏处,因为不确定才没告诉贵嫔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心里被三儿的关怀填得满满的。
三儿又忧心忡忡的说道:“贵嫔,这宫里真可怕,防不胜防呢。”
“是啊。”
“贵嫔,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温温吞吞的了,奴婢宁可你像皇后那样声严厉色的,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啊。”
淡淡一笑:“并不是我做不来,只是不想那样待人,也很怕面具戴久了成为了一种习惯。”
我不善于使弄心计,并不代表我不会。
只是不喜欢。不想而已。
再笨的人也是知道如何使坏的吧。
“那就这样被别人欺负吗?”说到一半,三儿眼珠一转,挣扎着起身:“贵嫔,你一定要紧紧抓住皇上的心啊,那样就没人敢来我们清仪殿撒野了。”
“皇上的心岂是能轻易抓住的。”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了莫明的烦躁。
脑海里浮过这些天来他所说过那些温情的话。
或许说时是真,可难保哪一天,他又喜欢上了别人。
他的心装的是天下,后宫只是他的陪衬而已,我,更是这些陪衬中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一片风景而已。
而更让我无措的是,一直以为不会在意,不会在乎他的一切,可现在,仿佛也入心了。
“只要贵嫔肯,皇上就是你的。”三儿冲口而出,说得极为肯定。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就未察觉出三儿此话有何不妥,身为一个刚进宫几天的宫女怎会说出这么肯定的一句话来?仿佛她颇为了解似的。
“好了,你才刚刚恢复,快躺下休息。”替她盖上被褥,拍拍她:“好好养身子。”
出了小偏房,站在廊上。
天空,日头正当午,天气热得像个火球。
坐于廊柱上,望着院中开得正盛的半支莲,突然觉得很轻松。
身边有像三儿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
只觉得生活是有希望的。
那些消极的想法也在瞬间一扫而空,虽不会再天真的说着要努力的去坚持自己所认定的理,可至少不会再彷徨,再消极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是否也该去看下素颜姑姑了呢?
那件事,一直没有开口问她,是不敢,是怕问出后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可我相信。她以前对我的关怀不是假的。
想起来,还是会心酸,会心痛。
可不能一辈子都心痛下去啊。
不管事实如何,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正当我要迈出清仪殿时,二名宫女匆匆小跑了过来,一人开口说道:“贵嫔,夏昭仪投河自尽了。”
“是啊,听说是被扬昭仪推下河的。”
“这扬昭仪可真够歹毒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这二人平常事情不多,所以经常会出清仪殿跟别的宫女聊聊天,而我也未怎么阻止,毕竟她们知道多少,也表示我也能知道多少。
可这会她们所说的事却叫我一时无法相信:“夏昭仪自尽了?你们说的夏昭仪是夏清柔吗?”
“就是她啊。”
“听说捞起来的时候,全身都被水给泡肿了。”
“想不到扬昭仪会这般狠心。”
夏清柔死了?还是无法相信:“你说什么?”
“贵嫔,宫里都在说是扬昭仪杀了夏昭仪,方才皇后娘娘派人去抓她了。”
扬清儿杀了夏清柔?这,这可能吗?
“这种事也屡见不鲜了,皇后定会彻查此事,”宫女说道:“自扫门前雪,别染到我们清仪殿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
正说着,另一名宫女也从殿外跑了进来,见我也在,忙施了礼。
“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问。
“贵嫔,夏昭仪被扬昭仪推下了河,淹死了,皇后派人去抓杨昭仪,没想到被她跑了,内务府已全面搜人,不出二天就会搜到咱们清仪殿来。”她喘着气道。
见我愣神,三名宫女又窃窃私语起来。
一步步回了殿寝,脑袋里乱哄哄的。
太过震惊。
扬清儿杀了夏清柔?不可能,上次,那扬清儿推夏清柔进了泥坑也惊慌失措般逃开,又怎会有这个胆子推她入河?
况且,前几天还看到她们二人有说有笑的啊?
难道是她们在做戏?
周围并没什么人,我也身处在暗处,她们做戏给谁看呢?
我不信。
夏清柔可是赵月芙的表妹,赵月芙是什么样的人,定是买通了诸多的宫人来护着夏清柔,她又怎可能突然就这样死了呢?
再也呆不住,出了清仪殿。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一路上,宫人们都时不时的低头私语着,宫道连绵,竟听不见一点重音,整个皇宫都肃静异常。
茫然的站着。竟不知该去哪儿?
“这不是苏贵嫔吗?烈日当头,这是要去哪啊?”柳妃笑意盎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回身,就见柳妃款款走来,身边跟着的竟是素颜姑姑。
素颜姑姑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见到我,勉力笑笑。
我亦微微一笑,见我朝她笑,素颜姑姑双唇轻颤,显得有些激动。
“苏恩,虽说我们是旧识,但宫有宫规,怎么着也该向我先行礼吧?”柳妃眉眼都在笑,唯有眸中是冰冷的。
“见过柳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