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赢朕,还得努力上十年。”皇帝自信满满。
“皇上,骄傲自满会败哦。”
“是吗?朕看来骄傲自满的是你呀,看,将军了。”
“哎呀,我逃也。”
“再将。”
“我再逃,吃你的相。”
“这招金蝉脱壳不错,可惜,前路已截,兵上。”
“那好,那我施展美人计。”
“美人计?”
“是咧,皇上,我这将是女将,貌美如花,你这兵一见到我这将啊,没戏了。”
“嗯,这事确是很扎手。”皇帝狭长的双眸微眯,眼底浅浅的笑意,“那就捉回去当这兵的女人吧,吃将。”
离根眨眨眼,无语,满脸沮丧。
“才一天,棋艺又进步了,值得奖励。”见离根的可怜相,皇帝眼底的笑意更深。
“奖励什么?”离根双眼放光。
“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什么。”
“我…”我想要你的心,话还未出口,离根被自己心底真实的渴望吓了一跳,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要…调整了下心态,离根僵笑道:“皇上,妾身还没想到要什么,等想到了再告诉您,到时,您可不能赖皮哦。”
“君无戏言,”顿了顿,皇帝又道:“今夜,朕翻了皇后的牌子,过来你这里,便是想与你下完这盘残局,呵呵~~你早些安置吧。”见离根满目愕然的望着他,皇帝极淡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出内室,又是习惯性的望天,想起皇帝方才所说的“天空确是很美,朕也很喜欢看它们”,离根喃喃:“皇上,您可知道,妾身并不喜欢看天,星星虽美,却总让人觉虚幻,有什么好看的,妾身是因为孤独,因为寂寞,才看它的,呵呵,习惯就好。”对她来说,皇宫的习惯是要强迫的,强迫自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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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皇后张佟儿,他是歉疚的,望着窗旁的单薄身影,皇帝从屏风上拿过外披,轻走至她的身边,披上。
佟皇后一惊,当见到来人时,眼中激动,“皇上。”
“听太医说,你的身子微恙,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皇帝俊美的脸上透着关怀。
“我没事。”
“没事就好,很晚了,早些安置吧。”
“皇上。”佟皇后突然抱住了皇帝,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甘泉宫了。”
“怎么会呢?朕的皇后在这里,不是吗?”
佟皇后点点头,提吊着的心终于放下,皇上这么说,表示皇上还是在意她的,罢了,皇上没忘记她,她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只要他不去惹那荣嫔,荣嫔无论使什么诡计,也是奈何她不得的。
夜已是很深,甘泉宫中的烛光已逐渐变得幽暗,值夜的宫女忙将已灭了的烛火换下,每一内殿只留下一只烛光微弱的照明。
“皇上,这是宵夜,只需六分饱就行了,多吃了可不好。”
“是吗?那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再吃。”
“好,皇上快批折子吧,批好了就能早着安置了。”
“当皇帝还真是累。”
“别在那儿站着,累着了可不好,回去睡吧。”
“皇上,今夜奴婢想随侍在您的身边,奴婢已经好久没有陪在您的身边了。”
“也好,张能,去搬条椅子过来。”
他又在做这个梦了,皇帝知道他在做梦,他见着了她,这个让他心心相系的女人,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见到她,直到画面一转,他来到了甘泉宫,梦中的心陡然纠痛。
“皇上,您在做什么?”他听见佟皇后温和的道。
“皇上,门被锁了吗?”佟皇后很是惊讶。
“五官,朕知道你在外面,开门,好吗?”他又梦见自己狠拍着甘泉宫的大门,手肿了,破了,流血了,她依旧没有开门。
“五官,你怎么能这样对朕?”
“五官,我们说过要一辈子对彼此好的,不会半途而废,你背叛了朕。”
皇帝醒了,望着床顶的雕花出神,那时,他被那女人下了药,被锁在了甘泉宫,虽然已过去了近十年,那时的绝望依旧在心底徘徊不去,半晌,他轻喃:“为什么要背叛朕?朕是如此的在乎你,朕爱你呀。”
回答他的,是满室的幽静。
一滴泪珠从佟皇后睡着的面容上留下,她知道,那一夜,永远的隔绝了她与皇上的亲近。
第十五章 等候
百花争艳,缤纷炫彩至极,论世外桃源,唯有皇宫御花园。
“哟,贤妃妹妹今天脸色并不好啊。”从圆门过来的淑妃见坐在亭内喝花茶的贤妃一脸阴沉,掩嘴而笑,走上亭,落座,贤妃的侍女忙给淑妃倒上茶水,哪知贤妃突然站起来,赏了侍女一个耳光,厉声道:“要你献什么殷勤,淑妃娘娘自有她的侍女服侍。”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侍女被主子的厉声吓得跪在地上。
“发什么火啊,妹妹,不就给我倒了杯水嘛。”淑妃声音微冷,眸中却闪过得意,这半个月来,皇上翻了她、皇后、德妃三个人的牌子,就只有贤妃一次都没轮到,呵,贤妃受宠的日子过去了,至于那荣嫔嘛,就像她所料,皇上对她新鲜一过,便什么也不是了。
贤妃轻哼。
“德妃也来了?”见德妃步履婀娜穿廊朝这走来,淑妃笑道。
贤妃脸色更为阴沉,拂袖离去,与德妃擦肩而过时,被德妃拦下,“是谁吃了豹子胆惹贤妃妹妹生气了?”
“妹妹身子微感不适,先行告退了。”贤妃脸色更差,此时,淑妃咦了声,道:“这不是荣嫔吗?”
三人齐朝西侧的圆门内望去,果然,只见荣嫔与贴身侍女燕子正站在河廊上拿粉末喂鱼,“萍儿。”淑妃叫道。
“奴婢在。”
“去请荣嫔娘娘来这里。”见贤、德二妃正奇怪的望着自己,淑妃冷笑道:“那半个月的日子不好受吧?”
贤、德二妃对望了眼,想起那半个月来所受的冷落,目光微眯,厉色一闪而过,心底都暗忖着:区区一个宫女也敢爬上她们的头顶撒野来了。
“荣嫔见过三位娘娘。”当离根进入御花园时,三人已落座于亭内品着茶。
“是荣嫔啊,”贤妃正在气头上,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佯装欢愉的道:“瞧着身子,好像瘦了很多啊。”
“确实啊。”德妃点点头,微笑道:“听说荣嫔这半个月来过的并不好,哎。”
“哪不好了?德妃,你可别忘了,荣嫔可是皇上的眼中的红人,这日子别提过的有多润了。”淑妃笑笑。
离根只是笑笑。
见离根没什么反应,三人眼中怒火似更盛,淑妃从盘中拿过糯糕对着侍女道:“把这点心赏给荣嫔娘娘。”
萍儿怔了怔,要知道这糕点是用糯米精做而成,放在盘子上还能维持原样,若是拿在手上,粘手不说,更是显得不干净,但也不敢拂了主子的话,萍儿只得用手拿过糯糕恭敬地递至荣嫔面前。
见主子正欲接过,燕子悄悄的拉了拉主子的袖子,低声道:“主子,脏。”
很脏吗?离根接过萍儿手中的糯糕,亦低声对着燕子说道:“不脏啊,依旧白白净净的。”说完,丢进嘴里细嚼,“谢淑妃娘娘赏赐,这点心挺好吃的。”见三位娘娘皆以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离根无辜的朝她们微笑,以示友善。
“宫女就是宫女。”德妃冷哼几声。
淑妃别有深意的望了离根一眼,不再说话,只从侍女手上拿过绸巾擦拭着双手。
“还站在这做什么?赏你的鱼去吧。”贤妃的声音极为恶劣。
“是,荣嫔告退。”离根躬身告退。
皇宫的御花园很大,虽然宫中每个宫院都有一个种着奇花异草的小院供各宫娘娘赏花、玩乐,但这些小院自是比不得御花园,当然,后妃门来这里赏花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是能在御花园见到偶尔来散心的皇上,所以,这御花园又是后妃们的天堂。御花园有四个园子组成,其中的南园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泊上河廊纵横,亭台小榭,坐落有致,恰似蓬莱仙境。
“主子,那糯糕摆明了是淑妃娘娘在欺负人嘛,你竟然真的吃下了。”燕子愤恨的将一团粉末丢进湖里喂鱼。
“不吃不是太浪费了吗?”知道燕子为自己抱不平,离根笑笑,好心情没受影响。
“您现在是荣嫔娘娘了,还怕浪费啊?”
“娘娘又怎么了?不受宠时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您就不该吃,别人都以为您好欺负呢。”
“不吃就是和淑妃娘娘作对,吃了到省事。”说罢,离根瞧着湖中自己的倒影,左看右看,道:“燕子,贤妃娘娘说我瘦了,真的瘦了吗?”
“是瘦了。”燕子认真的对这里跟瞧了会。
离根叹气,“回宫吧。”
“啊?不是要等皇上吗?”
“皇上会在这种时候来御花园吗?”离根指了指头顶的烈日,已到正午,正是阳光最为凶猛的时候,她和后宫里所有的嫔妃一样,期望能在御花园里巧遇皇上,说上几句话,甚至看到皇上的身影也好,她这样已足足有四天了,不过都是失望而回,想到这里,离根挠挠头,苦笑。
“主子,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成为宫女欺负的对象的。”她是过来人,哪会不知道燕子的心态,她和燕子的接触还不足二月,彼此的关系说白了是建立在相互利用上的,奴才靠着主子生活,成为主子一下的,那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主子之下,万个宫女之上”,主子呢,也靠着奴才的机灵来办点事,对于燕子,她极为满意,只可惜她没有燕子所要的“野心”,为生存而相互争斗的场面已终止在她十岁之前了,自叫了“爹娘”那刻开始,她人生的宏愿是平安的活着,平凡点没关系,不到绝境绝不出手,至于那些爱欺负人的娘娘们,随她们吧,她们只是太寂寞了,唔,她现在的情形应该不是在绝境中吧?
第五卷 一城风絮 第十六章 围场
“主子,奴婢也是为你好。”燕子的小脸一红,心底深藏的心思被主子看穿有些难为情。
“是,为我好,”知道这丫头皮薄,离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笑道:“接下来便是午膳时间,午膳一过,皇上也该小寐片刻,二个时辰之内,应该不会来御花园的,我们也该回宫了。”说罢,便大步离去。
燕子只得跟上,边走边嘟嚷:“主子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受不受宠吗,换作那时的贤妃娘娘,不管日晒雨淋,定会在御花园等着的。”
离根微怔,转身,“燕儿,以前贤妃娘娘就是在御花园等皇上,才受皇上如此宠爱吗?”
燕子点点头,“自那以后,皇上就常临幸景妍宫。”
“难怪你要我顶着烈日来御花园候着,呵呵。”离根失笑,心底却暗附:她不觉得皇上已然忘了她,更不觉得皇上是如燕子所讲的那种男人,因为贤妃在御花园等候而受感动的人。
“主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但当今皇上不是那样的人。”离根道,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就算见到了皇上也只是单纯的见上一面而已,不会改变什么。
“主子,只要皇上知道您是如此的想见到他就行了。”燕子急了,主子不听劝呀。
“回宫吧。”她也渴望见到皇上,离根笑得有些无奈,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直觉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做,皇上不应该是如燕子所说的那种男人,或许当时的贤妃确实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但这种没边的事,她没把握自己也能如贤妃那样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还是照着自己所想的走下去吧。
弦月如勾,将宫廷内外照亮如镜。
离根将小烛台放置在棋盘旁,如往常那般开始自己与自己对弈,月光透窗而过,零碎的照在地上,散下一地清冷。
夜,更静了!
直到疲倦袭来,离根抬头望向窗外,已是很晚了,该睡了,转身,却在见到走进宫门的明黄身影时,愣在当场,然而,恍惚的时间没有多久,当二人的目光对上之时,离根赶紧上前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皇上走至窗旁的矮案边,当见到案上的棋局时,淡淡笑了笑,“看来,你很喜欢下棋?”
“是,闲来无事,妾身便以下棋为乐。”离根说完,便上前服侍皇帝宽衣。
“先给朕倒杯水吧。”
“是。”离根拿过桌上的壶,望着自己微颤的双手,闭了闭眼,佯装镇定的倒了杯水递至他的面前,皇帝微抿了口,蹙眉,“这茶水怎么如此苦涩?”
“皇上,这是百姓所喝的苦茶,用一种叫‘艾’的野草晒干后所泡的茶,这茶虽苦,但在炎热的夏天却能去热清凉,对身体有好处。”
“宫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这是妾身的母亲托人给捎来的。”
“嗯,那你又捎了什么东西给父母呢?”皇帝点点头,他知道荣嫔常捎东西出宫给宫外的亲人,这一点,他很是欣赏。
“妾身把每月的俸禄都叫人带给了母亲。”离根拿过皇上喝完茶水的茶盏。
“你很孝顺。”
离根笑笑,抬眸望着皇帝俊美的面容,目光柔和:“皇上明天还要上朝,早些安置吧。”
“快入秋了,明天开始是为期半个月的秋猎,你陪朕前去吧。”
捏着茶盏的手一抖,离根点点头,“那妾身要准备什么吗?”
“你去就行了,其余的,淑,德,贤三妃会弄妥当。”
离根身子微僵,晶亮的目光陡然黯下,“是。”
隔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荣嫔也随御驾去东郊秋猎了?”陌寒挑眉。
“是啊,奴婢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带上荣嫔娘娘。”
“这说明这丫头已得到皇帝的注意了,那半个月到底没让我失望,”陌寒凤目微眯,见双言眉目带笑,显得非常愉悦,淡淡道:“看来,这丫头很得你的心。”
“荣嫔娘娘不也得您的心吗?”双言笑道。
“只可惜这丫头没有那人的锐气。”
“人与人不管如何相似,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而且奴婢觉得那些事情已过去了。”
“是啊,希望过去了,但生活在皇宫,没有锐气总会吃亏。”
“主子要的是能陪皇上一生的人,奴婢觉得就是离根了。”
“何以见得?”
“奴婢能直说吗?”
“说吧,你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皇上跟主子您一样,这辈子的情已给了一个人。”
陌寒目光微忡,听得双言又道:“所以,主子和皇上要的只是一个能谈心,能陪在身边的人而已,而荣嫔娘娘,虽然没什么锐气,却有着众娘娘们所没有的耐心以及跟那人的相似。”
陌寒起身,抬望着空中的白云,不再言语,双眼挥退了左右侍女,静静的守在主子身旁,良久,才听得陌寒道:“双言,人生若能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站在这里吗?”
双言一鄂,人生若能重来一次,她还会站在这里吗?
“我要听真话。”
“奴婢不知道,若是在二十年前,奴婢会毫不犹豫说不会,可现在,”双言摇摇头,“奴婢真不知道。”换作二十年前的她,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会阻止那一夜贤王宇进入白花林,让贤王宇与太后永远不会有那一夜,而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她与太后相依相偎,虽为主仆却似家人,她有些迷茫。
“人生若能重来一次,我依旧会站在这里。”陌寒说得极淡,极冷,她一定要找到答案。
东郊行馆是皇室专用来守猎避暑之处,虽只是行馆,但格局却与皇宫差不多,唯一稍缺的或许就是皇宫的雄壮之势。
“主子,行馆太美了。”燕子一进入内室,边将衣物收拾出来,边叽喳个不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屋子,比御花园还美上好多呢。”
“是啊,确实很美。”离根点点头,为自己倒了杯水。
“主子,您看到淑妃,贤妃,德妃三位娘娘的脸色了吗?可鲜活了。”
“看到了,她们可气得不轻。”
“那是,自大应开国以来,可从没有嫔妃被钦点来秋猎的,可见皇上对主子的重视了。”燕子傲然,飘飘然到主子的身旁道:“主子,您真行。”
“那以后不用我去御花园晒太阳了吧?”离根打趣。
“主子,”燕子跺了跺脚,“奴婢也是为主子好。”
“是,为了我好。”离根嘿嘿一笑,掩饰了心底的失落,走至铜镜旁,深吸了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顽劣一笑,调整了心态,便跟着燕子收拾起衣物来,燕子是早已习惯于主子这种宫女的习惯,也不以为意,道:“主子,您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哦,最好给皇上生个小皇子,那样的话,就不会失宠了。”
失宠?离根目光有些闪神。
“主子,您别忘了,这四妃的位置可还有个贵妃空着呢。”燕子悄声说。
贵妃二字让离根失笑不已,敲打了燕子小脑袋一下,“你这丫头,忘了你主子是从什么身份变为嫔妃的?一个宫女能成为美人就是破了天大的例了,别说是嫔妃,还妄想坐上贵妃的椅子,这辈子啊,是不可能的。”
燕子嘟起了嘴,“事在人为嘛。”
“要明哲保身。”
“主子,您现在有皇上宠着,怕什么呀。”
离根沉默,整着衣裳不语,宠?是啊,现在可以知道,在皇上的心底,至少有她的身影,而她最需要的,不是恃宠而骄,更非恃宠而爬上妃位,而是保持平常心,想起双言姑姑对自己所讲的故事,离根面色微僵,皇上要的,是一个能填满心灵空寂的人,这是她在双言姑姑所讲皇上与五官的故事中悟出的,她要抓住皇上的心,唯一要做的是能守得住寂寞,她可以以任何方式吸引皇上的注意,惟独不能像那个女人,若像,皇上的兴趣只会一时,而非一世,太后说得对,她连替代品也不是,皇上要的,不是在一个五官,五官这个人,这个名字已在皇上心底生根,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皇上或许会一时受到迷惑,但不会一世,而她要的是一世。
在东郊行馆第一夜,皇上临幸了淑妃。
第二天,便是守猎的日子。
围场,皇亲国戚,朝廷官员将围场围满,青年勇士将在这里整束待发,直到礼官一声令下,无数铁骑如脱了弦的箭,疾朝林中驰去,一时,大地震颤,惊鸟无数,动物们更是惊慌奔走。
“父皇,我也要去射猎。”坐在临时搭起榭台上的二皇子应典跑至皇帝面前道。
“呵呵,典儿,你才六岁,等你到十五岁时,父皇便让你上场,嗯?”皇帝嘴边泛着淡淡笑意。
“不要,典儿已长大了,也要成为勇士。”
“尚儿也要。”三皇子应尚也过来凑热闹。
“皇上,皇子们说笑呢,就你们这么点大怕是连只小鹿都射不下来哦。”德妃见儿子满脸不平的望着自己,咯咯直笑,“典儿,母妃可没说错,要不然,你去拿把弓箭给父皇瞧瞧。”
“哼,拿就拿。”应典与应尚不服输,匆匆跑至御林军总统李木面前去拿弓。
皇帝望着一脸温和的大皇子应承,奇道:“承儿,怎么不说话?”
“父皇,儿子不喜欢守猎。”太子应承与皇帝相似的脸上挂着丝怜悯。
第五卷 一城风絮 第十七章 等候
“我们大应在马上得天下,你身为太子储君若是连只鹿都射不下来,可会被臣子们笑的。”
“父皇,儿子并不是不会骑射,李统领说,儿子的骑射学得很好,儿子只是不喜欢这样罢了。”
见太子一脸执拗,皇帝失笑。
德妃嘴角露出丝不屑,暗附:当今太子向来喜好舞文弄墨,性子更是如皇后一样温吞不已,迟早这太子之位是她儿子应典的,而坐在皇帝身旁的淑妃满不是滋味的望着德妃,她是同一年跟德妃封妃的,虽然那时她只封了个嫔而已,可瞧德妃,皇子都六岁了,而贤妃,虽然没生儿子,但在去年至少生了个女儿,反观自己,连个女儿都蹦不出来,心里怎能不气,却又没法子,谁让不争气的是自己。
“你说这荣嫔,一看到她我就来气,区区一个宫女竟然也能到围场。”淑妃心底的气没处发泄,当见到看勇士们狩猎看得津津有味的荣嫔时,朝贤妃恨恨的道。
“可不是吗?”贤妃不屑的望着离根,低声道:“当我得知她也要上围场守猎时,还真不敢置信。”同时,二人在心底暗附:皇上能带荣嫔上东郊行馆,她们可得上心了,若是让这荣嫔先较她们生出皇子,这宫里还有她们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