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轻微的哽咽声打断了她满脑子的春色,离根这才回神,抬眸,却在见到对面梳妆桌上铜镜中的自己时,吓了一跳,这是她吗?满脸绯红,眼底藏着若有似无的情意,含羞带怯,嘴角扬溢着一丝令她完全惊呆的幸福笑容。
“我?”离根冲至梳妆台前,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猛看。
“主子。”
被突如其来的大喝所惊醒,离根一愣,这才见到哽咽不已的燕子来。
“燕子,你怎么了?”
只见燕子原本干净的衣服破了几处,有几处还沾满了泥巴,发丝也变得凌乱,正目光委屈的望着她。
一听主子如此问,燕子的泪掉得更凶了,这就是她的主子吗?她以为她跟了一个厉害的主子,别的宫女都说能让太后封嫔的人肯定不简单,会是个厉害角色,当贤妃娘娘让她来服侍荣嫔时,她乐了二天,却没想到…燕子哭得更凶了,没想到荣嫔娘娘见她在哭,什么都不问,竟然只拿镜照自己的面容,早知道如此,她是宁肯待在贤妃娘娘那受宫女们的气了。
“燕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离根莫明,见燕子二于空空,奇道:“早膳呢?”
“弄翻了。”燕子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翻了就翻了,我又不会怪你,别哭了。”
“娘娘,早膳不是奴婢弄翻的,是彩嫔娘娘的宫女故意撞上来才翻的,奴婢气不过,便和她打起来了。”
离根秀眉微蹙,半晌才柔声道:“这样啊,是不是被打疼了?”
什么叫这样啊?她的主子难道一点气也没吗?燕子欲哭无泪,擦干眼泪,闷闷的道:“不疼,奴婢打赢了。”
微蹙的眉展开,离根眼底涌上笑意,却只淡淡的道:“既打赢了,还哭什么?好了,去弄弄干净,我还要上慈德宫谢恩呢。”
“是。”燕子失落的朝自己的小厢房而去,出门后,目光一亮,是了,既然太后会下旨封主子为荣嫔,对主子定是很喜爱的,她怎么忘了主子还有太后撑腰呢,她若是…
换上一套较素淡的嫔服,想起方才,离根轻笑不己,只觉燕子倒也挺真性的,不过,抚了抚脸,想起自己刚才脑海里所想之事,离根有些怔忡,她对皇上,她喜欢皇上吧?
湖边杨柳飘飘,湖风一过,清凉不已。
望着桥下拥蜂而食的红锦鱼,陌寒又洒下许些的鱼食,一时,远处的鱼儿也接踵而至,争相夺食,荡起湖波无数,远远泛开。
“太后,荣嫔娘娘来了。”见离根走上了石桥朝这边走来,双言轻道。
陌寒望了不远处的离根一眼,起身进入了桥中的“湖波亭”。
“奴婢见过太后。”
“嗯,起来吧,你已是皇上的人了,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知道吗?坐吧。”
“是。”
“荣嫔娘娘,这茶是用上好的金银花所泡,天热时喝它能消暑气的。”双言奉上茶。
离根忙起身,“姑姑,我自己来。”
“快坐下吧,现在您是主子了,一切都是要奴婢侍候的。”双言笑道。
“姑姑,”离根正欲说什么,见太后突然朝身后的燕子问道:“你这丫头,怎么一进亭后就不停落泪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燕子。
“太后,您要为荣嫔娘娘做主啊。”燕子慌张下跪,哽咽道。
“不要再哭了,在太后面前好好说话。”双言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是,禀太后,今晨一早娘娘去向贤妃娘娘请安,可贤妃娘娘却把侍候娘娘的另一个丫头给要走了,方才奴婢去小膳房拿娘娘的早膳,可彩嫔娘娘的丫头却撞翻了娘娘的早膳,还打了奴婢,奴婢为娘娘抱屈。”燕子声泪俱下。
离根眨了眨眼,这燕子确是机灵,但她并不觉得这二件事她有何委屈之说,而且…离根偷望太后漠然的脸,燕子这招似乎并不管用呢。
“是吗?”陌寒轻抿了口茶,漠然的道:“看来,你这丫头对荣嫔娘娘倒是忠心。”
“奴婢,”以为太后定会发怒,却没有想到太后是如此冷漠,燕子心底不禁忐忑起来,“奴婢只是不想让主子受别人欺负。”
“既不想让主子受别人的欺负,你自己也要多长个心眼,起来吧。”
“是。”
陌寒望了双言一眼,双言会意,对亭内的几名宫女道:“都下去吧。”
“是。”燕子随着宫女们出了“湖波亭”,远远恭站在岸边。
离根不解的望向太后,却在对上太后清冷的目光时,忙垂眸。
“看来,你还没有作为嫔妃的自觉。”
嫔妃的自觉?离根一怔。
“你以为你还只是我身边的小宫女吗?每月领着安稳的俸禄,嗯?”
一旁的双言为二人添上了茶。
“娄身并未有这样想。”离根声音有些微的紧硬。
“没有?你是没有,你只想着一个嫔妃一个月能领到十两银子,安心的领个几年后便能抱老怀乡了,是吗?”
双言一听主子此言,在旁偷笑。
离根脸上有丝窘意。
“别忘了,你现在是皇上的人了,”顿了顿,陌寒又道:“这二天,你是不是时常在想我为何要让皇上封你为嫔妃?”
离根诚实点头,“是。”
“皇上曾经喜欢过一个宫女,这个宫女,以前,不,到现在为止一直是皇上的最爱,皇上可说视她为生命,但最后,她选择了别人。”
离根微诧,微垂的目光澜起一丝波澜,很浅,很浅。
“而你,跟这个宫女很像,在你身上,我几乎能看到她的影子,所以,我让皇上封你为荣嫔,其意不言而语,同时,也希望你能一辈子陪在皇上身边。”
离根开口,轻松的心在此刻只觉得有些沉重,“太后是让#####吗?”
“替代?”陌寒直视着她,声音是一贯的清淡,“你错了,你连一个替代也不是,在皇帝的心里,从不想有人去替代她,那是一个死角,没有人能走得进,同样,也走不出来。”
离根身子微僵。
“既是如此,那太后又为何要封妾身为嫔呢?”
离根面上神情平淡,平放在膝上的双手却是微攥。
“能陪伴皇上一生的人可能是皇后,是淑妃,贤妃,德妃,是这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把你封为嫔妃,只不过想给皇上多一个选择的人。”
阳光越发炽猛,_湖风不再清凉。
离根的身影消失在石桥尽头。
“太后,奴婢觉得您的那些话太伤人了。”自知晓主子的心思后,对离根,双言便带有着一丝连她也莫明的同情,皇上是一个很容易能让女子爱上的男人,得不到爱的痛苦,她知道。
“是伤人,但这是事实,只有被伤过的人才会有反击的能力,况且要伤她很不容易啊。”
“奴婢不明白您的话。”
“你应该记得当日我封她为嫔时她脸上的神情。”
“是。”
“在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没有一个宫女飞上枝头成凤凰时该有的喜悦,而后来的喜悦十有八九是装的。”
“装的?”双言深思,确实,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离根除了震惊没有其它,但后来的喜悦实在是看不出来是装的,若真是装的,那离根的心思有些深沉了。
“那时的平静只能说明她在防范和揣测。”揣测她为何要封她为嫔,在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防范起她,或许有些喜悦,但这些喜悦随即被忐忌所没,陌寒道:“她的防卫心很强。”
“主子,是您多想了吧,奴婢觉得荣嫔娘娘挺单纯的,方才那丫头所说之事,奴婢早知晓了,还真担心荣嫔应付不过来呢。”双言有些忧心。
“有了身为嫔妃的自觉她才会反击,现在,她已然清楚的看到现实,是再也走不出皇宫了,不想被淹没,只能住上爬。”陌寒望着杯中的绿意,道:“淡了,倒了吧。”这丫头,应该是个不服命运的人,希望这次,她没有做错。
主子从太后那出来后便没再讲一句话,燕子渐起不安,是不是她太多话了?主子定在心里怪她了,可她也是为主子好啊,在皇宫里,你只要一次服软,她人就会得寸进尺,尽管心底焦急,但燕子识相的没说话,只亦步亦趋跟随在主子身侧。
“而你,跟这个宫女很像,在你身上,我几乎能看到她的影子,所以,我让皇上封你为荣嫔,是希望皇上的这一生能有你陪着。”
“替代?你错了,你连一个替代也不是,在皇帝的心里,从不想有人去替代她,那是一个死角,没有人能走得进,同样,也走不出来。”
“能陪伴皇上一生的人可能是皇后,是淑妃,贤妃,德妃,是这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把你封为嫔妃,只不过想给皇上多一个选择的人。”
离根静静的走于御道上,道上的宫女太监们见了她,纷纷行礼,但她未觉,只是缓步往前走,脑海里所想的是太后的那些话,像是魔印,挥之不去,皇上的女人?是啊,她已是皇上的人,是荣嫔。
很浅很浅,不太能察觉,离根的心底浮起一层不甘,如微波,细得看不到,只是永远记忆。
“奴婢见过荣嫔娘娘。”
离根抬眸,这丫头她认识,是甘泉宫皇后身边的人。
“娘娘,皇后请您过去。”
第五卷 第九章 回来
小薇从宫女手上端过细粥,放在主子面前,劝道:“主子,您一夜未睡,吃点东西吧。”
佟皇后依旧木然,直到一宫女从门外走进,福道:“娘娘,奴婢已把荣嫔叫来了。”
“荣嫔见过皇后娘娘。”离根打了个欠。
佟皇后这才有了响动,转头望着离根,目光逐渐有了焦距,却是怔怔的望着离根出神,‘佟儿,这么多年来,母后一直希望你能给慎儿幸福,可你让母后失望了’,她直到她让母后失望了,她对自己也很失望, 不论她怎么努力皇上依旧如常,对她视若陌路,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却毫无用处。
“娘娘?”皇后的眼神令离根心底忐忑,不禁出声轻唤。
“为什么是你呢?宫女?母后应该知道这是我的忌讳。”皇后轻喃。
“娘娘,您在说什么?”
宫女?小薇心中一动。
“为什么是宫女?”母后可直到,这世上她最恨的便是宫女,佟皇后的目光越发空蒙,放在桌上的手却突然紧握,娟美如画的眉目之间斜路出几许不平、怨恨,起身,缓步至离面前。
“娘娘?”里根不解的望着向来温和的佟皇后,皇后怎么了?
毫无预兆,佟皇后突然扬手,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立时,离根的脸上五指印清晰而现,所有的人都怔在当场。
燕子更是被吓得跪在地上。
“不会是你,不可能是你,永远不会是你。”那个女人给了她一生的屈辱,她盼望着皇上的疼爱,也是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她漠然的原因,每次见到她,皇上眼底的痛苦让她知道皇上是响起了那个女人对他的背叛,多少个日夜,她以泪洗面,最终什么都空了,若非承儿,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如何走过来的,给皇上幸福吗?不,绝不会是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她不允许,决不允许,能给皇上幸福的人可以是贤妃,德妃,淑妃,甚是嫔妃,没人,但决不能是一个宫女,蓦的,佟皇后一怔,里根的目光,虽然仅是一瞬间而已,佟皇后却僵在原地,记忆深处,那个女人也会时常露出这种不甘,不平的目光。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离根下跪。
“你,你何错?”
“奴婢错在不该惹娘娘生气。”
“你何事惹我生气?”
“奴婢愚钝,请娘娘责罚。”
“愚钝?是啊,你们同样的愚钝,同样的卑微,可…”最终,佟皇后凄凉一笑,道:“你走吧。”
“是,奴婢告退。”离根缓缓退出,至始至终,态度如常。
“主子,荣嫔娘娘已走远了。”小薇对怔坐在雕花椅上望着宫门口出神的主子道。
佟皇后木然的起身朝内寝而去,嘴里一直喃喃着,小薇一怔,只因主子一直在喃着‘当初我不应该让她来甘泉宫的。’
“小薇姐姐。”一宫女匆匆走进宫来,禀道:“相爷夫人来了,还来来了个很漂亮的女人来。”
“太好了,快请夫人进来。”
“是。”
“主子,您没事吧?”想起方才佟皇后突然就冲过来打了主子一个巴掌煤烟子到此刻还心有余悸,但主子自从出了甘泉宫后却一声未吭,担心主子是在哭,燕子忙至面前,“主子,您…”然而,当燕子见到离根眼底的冰冷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离根轻抚被打肿的脸庞,皇后这一掌不轻,到现在半边脸还是火辣难忍,这种感觉,呵呵,让她想起了小时苟且而活的日子,有饭吃的是主子,没饭吃的是奴才,就算是一个陌路人,只要施舍了你一颗米粒,他也就是主子了,望向制热的阳光,离根自嘲的一笑,没有想到让她一直觉得贤淑的皇后竟也会动手打人?在宫里,皇后是有饭吃的,便是永远的主人,可皇后为什么要打她?她可以没有要皇后施舍她米粒,想起皇后所说的那句话‘不会是你,不可能是你,永远不会是你’,离根 的面色越发的沉。
“哟,这不是新封的荣嫔吗?这脸是怎么了?”以娇媚的声音传来,便见几名宫女拥着德妃朝这边而来。
离根与燕子赶忙行礼。
“免了吧,瞧这脸上,五个指印这么明显,是谁下得了手这个人是谁啊?”德妃啧啧几声,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娘娘若没别的事,妾身先告退了。”离根淡淡道,公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快,看德妃这样,她直到皇后打她的事怕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皇后也真是的,你好歹是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她这么做不是跟太后过不去吗?呵呵,妹妹啊,这口气你就咽得下吗?”
“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吗?你可是有太后撑腰的。”
“娘娘若 没别的事,妾身先告退了。”离根轻福了福便离去,德妃是让她去太后面前告皇后的状,意思如此明显她又怎会不明,想起太后,离根心底不自觉的防备,她不喜欢被人利用,太后一心只为皇后,她只是一介奴才,不能反抗,可她也是个人,她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补缺皇上心底的漏洞。
“主子,奴婢觉得德妃娘娘说得对,怎么能平白便被皇后给欺负了去呢?”亦步亦趋更在离根身后的燕子怯怯的道,现在的荣嫔娘娘让她心底不禁有些胆怯,只觉沉下脸的主子,唔,有些可怕。
像是想了很久,离根才喃道:“真的要回到以前的日子吗?”为了一颗米粒儿相互争夺的日子,只不过现在的米粒是人,是皇帝,可她真不想再回到小时,在饥荒, 在百姓暴动之下,她时时要睁大着双眼看着哪里有剩饭、搜饭,之后抢夺,只为不想让自己和老乞丐饿死。
燕子满脸狐疑,娘娘在说什么呢?
陡然,一道声音在燕子身后响起,“奴婢坚果荣嫔娘娘?”
“双言姑姑?”燕子慌忙转头,当见到来人是,忙打了个欠。
“燕子,我已吩咐慈德宫的小膳房给奶奶姑娘做了早膳,你去拿来吧。”双言清冷的道。
燕子脸上一喜,忙嗯了一声便朝慈德宫跑去。
“姑姑,您怎么来了?”见到双言,离根微微一笑。
“直到公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快,更何况皇后那里有奴婢的人。”双言一叹,心疼的望着离根红肿的半边脸,道:“先回宫,我给你冰敷下。”
离根点点头。
“娘娘…”双言刚要说什么,便被离根截断,“姑姑,在宫里,我一向视您为亲人,你若不嫌弃的话便叫我根儿吧。”
双言一怔,才道:“那怎么行,宫有宫规,乱不得。”
“姑姑,您那样叫我,我真的不习惯。”
“呵,那好吧,在没人时,我便叫你根儿,嗯?”
离根笑着点带你头。
“根儿啊,姑姑希望你不要变得和德妃他们一样,不要去和她们斗,犹其是皇后。”望着离根脸上的红肿已泛着淡淡血丝,显然皇后这一掌是下了重力的,双言心底担心离根心底会记恨皇后,因此…
“为什么?”
“听姑姑的话,你只有保持平常心,才能在宫里生存。”
“就算我不去斗,别人也会要来惹我啊。”
“根儿,在皇宫里,你永远也斗不赢,皇宫里的女人,去了的是年华老去的,来了的则是青春美貌的,就算现在能斗得赢,以后呢?当你年华老去之时,怎么跟这些青春美貌的妃子们斗?”
“可若斗赢了,至少那时我在皇宫里有地位,后半辈子衣食无缺了。”离根说的很平静。
“然后一人孤独终老吗?”
“孤独终老也比被人欺负好。”
双言一愣,离根眼底一闪而逝的不平不甘令她怔忡,半响后,双言才道:“姑姑之事不想你变成另外一个太后。”
离根先是愕然,后又微微一笑,“姑姑,放心吧,根儿不是##人,但若是有人要欺负根儿,根儿也只能自保。”她不想像仪嫔一样,死时孤独面对,她还有家人,她也只能反抗,离根深吸了口气,道:“况且,根儿能不能赢也不知道呢,这不也是太后所希望的吗?”
双言苦笑。
“姑姑,根儿没说错吧?”太后既把她推上了荣嫔的位置,不也是要让她走上荆棘之路吗?只有能走到皇上身边的人才是能陪伴皇上一生的人,“想知道皇上和那女人的故事吗?”沉吟了半响,双言蓦然问道。
离根微忡,重重点点点头,想,自从太后那出来后,她便一直想知道。
一盆紫兰盎然绽放与雕花宫窗前,微风吹过,满室飘香。
“这盆紫兰开得可是越发魅力了。”当今的早享福人古琴安笑着进入了甘泉宫内寝,身后,一名娇妍如花的女子亦笑着跟随。
佟皇后依然怔坐于紫兰花前,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琴安心下奇怪,与身旁的女子相互一望。
“佟儿,看看我带谁来了?”因她与佟皇后的姐姐张秀丽是好友,因此这几年来,她与佟皇儿业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彼此之间在甘泉宫更无身份的约束直呼其名,琴安秀眉微皱,望向一旁的小薇,小薇则叹了口气,倒是琴安身旁的女子,面露担忧,走至佟皇后身旁,轻声唤道:“佟儿。”
佟皇后身子一僵,猛然转身,在见到来人时,神情带着不敢置信,好半响,双唇微颤轻启:“姐姐?”
女子眼眶聚满了泪水,点头,“佟儿,姐姐回来了。”
“真的是姐姐?”
“是我。”
佟皇后眨了眨眼,依旧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人,目光渐渐湿润,“姐姐,我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姐姐。”佟皇后猛然扑进了女子的怀里,哽咽不已。琴安开心的望着这一幕,她带来的女子正是她近十年未见的好友张秀丽,更是现在毗月国国王的王妃。
“好了,别哭了,姐妹相逢,应该笑才对。”安安笑道。
“是啊,我可好不容易才回来,你这一哭,可要让我肝肠寸断了。”秀丽擦去了眼泪,亦笑说道。
然而,佟皇后依旧埋在亲姐的怀里痛苦着,像是要把多年来的委屈一次性在姐姐怀里哭个够。
“怎么了,佟儿?”秀丽与琴安异口同声。
佟皇后摇摇头,只是哭。
“别哭了,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秀丽这么一说,佟皇后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更是掉个不停。
“佟儿?”妹妹如此哭,秀丽自是心疼万分。
“小薇,发生了什么事?”琴安只得问小薇,三天前皇后还是好好的,而且这三天她也未听到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皇后如此伤心的。
小薇摇摇头,“奴婢不知。”
#的,佟皇后收住了泪水,在情人与好友面前,自是不隐瞒##而哭,再者,这二人…道:“太后在昨天让皇后封了一名荣嫔。”
秀丽皱眉,眼底是心疼,是不满,是责怪,复杂万变,她向来厌恶男人三妻四妾,当初妹妹指婚给当时还是须王爷的皇上是,她在父亲面前曾极力反对,但妹妹的心却早在皇上的身上生根,琴安则是诧异,这八年来,皇上封的嫔妃不下百人,皇后什么毒没说过,区区一名荣嫔皇后却怎么如此在意?
“佟儿,以前皇上封嫔妃时,你似乎并不在意啊?”琴安将心底疑问说出来。
望着好友的困惑与姐姐的心疼,佟皇后紧咬下唇,泣声道:“这名荣嫔,以前是奴洗宫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