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宫女见主子突然朝自己吼,毫无准备的心吓了一跳,忙福了福,退出了内寝。
“苏陌寒,我就知道你看不顺眼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竟想毁了我的容。”苏晴柔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被角,委屈的道,“我是哪里惹你了,你竟然这般待我?”说罢,起了床,坐至一旁的桌旁,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镜中的她,虽不若陌寒的美丽,却别有一番柔媚,细细的望着脸上微浅的疤痕,苏晴柔心底升起一股怒气,想起苏陌寒的美丽,冷傲,心底的妒意越发泛滥,突的,她站了起来,嘴角浮起丝冷笑,暗喃:苏陌寒,就算你再怎么美丽,清傲又如何?男人最喜欢的还不是我这副模样,最终你也只会像你娘那般,你娘输给了我娘,而你,则将输给我。
此时,方才走出去的小宫女又进了来,跪禀道:“娘娘,皇上持剑朝‘落霜宫’而去了,那样子,像是要杀了废后呢。”
“什么?”苏晴柔一怔,“为什么?”
“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废后说了什么话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呢。”小宫女道。
“是吗?”苏晴柔娇弱的脸上闪过丝痛快。
“娘娘,”小宫女欲言又止,望了眼主子一眼,半晌才道:“娘娘,废后是您的姐姐,您不去向皇上说说情吗?”真奇怪,主子和废后不是姐妹吗?为何主子听了皇上要杀废后,表情一点也不急呢?
“是啊,我该去。”苏晴柔站了起来,她是要去看看,苏陌寒脸上的清傲是如何被剥去的,在她进入苏府的那一天,她就发过誓,她定要将苏陌寒脸上的那份给傲慢剥下来。
就在此时,另一宫女走了进来,禀道:“娘娘,‘内务府’的方一才副总管派了名小太监过来,说是有要事要对娘娘说。”
“方一才派来的人?”苏晴柔暗自思量,道:“让他进来。”
“是。”
过了一会,一太监走了进来,跪禀道:“奴才见过娘娘。”
“过来吧,方一才让你来我这里有事吗?”苏晴柔柔声问道。
“娘娘?”太监站了起来,谄媚的道:“方公公说,娘娘定是极想知道皇上为何要持剑去‘落霜宫’的原因。”
“不错,怎么,你们知道?”
“是。”太监点头,“方公公说,这后宫,以后就是娘娘的天下了,公公让奴才带句话,说公公对娘娘一直是很上心的。”
太监的意思,苏晴柔自然领会,敢情这方一才是想投奔至她这边了,目光一动,柔语:“你告诉公公,公公的心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说皇上持剑去废后那里的原因了吧?”
“禀娘娘,原来…”当太监说完之后,苏晴柔睁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她听到了什么,一旁的几名宫女更是错愕万分。
“真是想不到,废后表面那么清傲,骨子里竟然是那么的淫荡。”太监摇摇头。
“淫荡?”苏晴柔眯起了眼,想起了七年前,她进苏府家门的那一晚,苏陌寒刚烈的母亲自尽在梁上,才十岁的苏陌寒静静的望着她早已死去多时的母亲出神,当时,她怯怯的问她,“姐姐,你为什么没有哭?”
“哭?”小陌寒望着眼前的柔弱的女孩子,却没忽略这小女孩眼底闪过的精光,“我娘为了她的爱殉身了,我为什么要哭?还有,你记住,我不是你姐姐,我虽不至于恨你,但会讨厌你,所以,你滚出我的视线。”淫荡?想不到她竟是这种人,苏晴柔嘴角微扬。
“娘娘,这可是真的,那去‘落霜宫’赐白绫回来的奴才亲口听废后说的。”太监道。
“我知道了,你告诉方公公,我谢谢他。”苏晴柔向来软柔的脸上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那奴才就告退了。”太监行了礼便出了寝宫。
‘碰…’的一声,‘落霜宫’的宫门被踢开。
“皇上息怒。”就在皇帝即将一脚蹋开寝宫的大门时,随后赶来的苏朋等人齐拦住了皇帝,跪了下来。
“皇上,求您饶了废后吧。”苏朋跪在皇帝的脚边,哪还有堂堂宰相之威仪,满身的疲惫只为那个他歉疚了一辈子的女儿,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
“让开。”皇帝目光冰冷凝固,想起方才方一才所言,目光又冷了几分。
“皇上,看在老臣三代忠良的份上,不管废后做错了什么,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老臣求您了。”苏朋再也不顾颜面,哭喊出声,“皇上,老臣愿以这条老命换取废后的余生。”
“苏相?”一旁的几位大臣惊呼。
‘吱卡…’一声,‘落霜院’寝宫的门大开,陌寒一身白衣胜雪,静静的立在门中央,飘逸的长发不饰半点珠缀,原始的散落至腰下。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陌寒不染胭脂的美所震撼。
“你起来。”陌寒开口,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望着跪在黄帝脚下的苏朋。
“寒儿?”苏朋一愣,转身望着已然二年未见的女儿。
“你的命要给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原配夫人,我的母亲。”陌寒淡然的出声。
“寒儿?爹爹我,当年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苏朋再一次落泪,为自己当年的一夜风流而悔恨不已。
“娘已经允许你纳妾,可没想到,那女人的孩子竟然也有九岁了。”陌寒冷笑,沉声道:“娘恨你,我也恨你,你的命对我而言如蝼蚁,更不屑你的求情,你可知道,我以盖苏姓,流苏家之血而为耻辱。”
苏朋一怔,陌寒的话如一盆冷水从头浇至身下,使他全身如处在冰窑中,“寒儿,我,我…”
陌寒的视线终于上移,然而,她只是望着那身的明黄龙服,望着那修长双手中的长剑,幽幽一笑。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开口。
第二十三章 陌寒的恨
陌寒的眼中浮起一层水雾,没有人见到,除了跌坐在地上的苏朋。
心底的恨、怨、被陌寒深深的压下,然而,她依旧没有望向身穿明贡龙服的脸,跨出了宫槛,走至了皇帝的面前,目光定在了皇帝的胸前,轻淡一笑,这笑,轻如白羽,沉如雨势。
“皇上,”陌寒开口,声音平静,“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皇帝未应声。
“皇上,接下来,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要不动,不说就好,行吗?” 陌寒缓慢的眨了眨眼,声音轻柔。
没有人说话,整个‘落霜宫’静得连人的细微呼吸声都能听见。
应天宇几人早已赶至,却在见到陌寒的一瞬间,身子像是被定住了般。
“你想做什么?”皇帝手中的剑捏得更紧了。
“既要杀了我,又何必问我想做什么呢?反正不管做了什么,我都只会死,不是吗?” 陌寒一笑,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嘴角那美丽如雨后彩虹的笑弧,却没人见到她眼帘下那深不见底的悲哀,人死后,怨,恨,便都没了吧,人死后真的会到地狱吗?她不知道,可老人都说,人一死,生前的所有未完成的心愿都会在下一辈子里实现,可她怕,怕她若死了,她将什么也带不走,也会忘了现在的恨,不,她不想忘记这份恨,这恨,她要带走,她也势必带走,如果带走了恨,那么下一辈子,她将会恨着眼前的这个人,所以,她只想在死前,让自己不带走那个彩色的遗憾。
“腾答应你。”皇帝皱起了眉,然而,却不知为何,心中只觉沉闷,这份沉闷令他拿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陌寒笑了,突然,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住了这个明黄的身子,轻喃:“皇上,”
众人一愣,而苏明却懂了,他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女儿眼底的一切思绪都入了他的眼,泪又落下,这样的陌寒令他想起了他的结发妻子,妻子走的那一夜,进了他的房,轻轻的拥住他,柔声道:“相公,我爱你,无论贫穷富贵,对你,我都会不离不弃,唯有——”妻子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的用脸抚擦着他的胸膛,也就自那一夜之后,他再也听不见妻子温柔的声音和那一张纸的容颜。
皇帝身子一僵,眼底染上蕴色,却遵守的承诺,不动,不说。
“皇上,你是陌寒的梦,一个美丽的梦。”闭上了眼,陌寒享受着这个胸膛的温暖,她是第一次,靠在了这个梦里才会有的温暖里,“自你下了圣旨至苏家,陌寒便一直在想着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人人都说你贤明,爱民,是个好皇帝,陌寒便觉得这世上也只有你配得上我。”
陌寒无邪的一笑,将明黄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从那之后,你就会天天出现在陌寒的梦里,虽然看不清你的脸,但陌寒却不觉得再孤单,像每个少女一样,陌寒那时也常常做这样的梦。‘“皇上,你可知道,陌寒有多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疼,因为期盼你太久了,所以,在大婚的那一天,陌寒真恨不得马上拿下凤巾看一看你。” 陌寒眼底雾气加浓,却终是微皱秀眉,将水雾逼进了肚内,然而,突然涌上来的辛涩却让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落霜宫’里每个奴才,所有的人都看着陌寒与皇帝,静静的听着陌寒的诉说。
应天宇身旁的夏秋无声的哭着,主了的苦,她,只有她知道,应天宇面上一片复杂,而双眼,则是默然。
“可你拂袖而走了,你还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苏晴柔,娶我只是权宜之计。” 陌寒淡笑,尽管脸色苍白,但她依旧轻轻的微笑着,“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我能等的,谁让世上就只有我们大应朝的皇帝配得上我呢?”
皇帝的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然而,只是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我都见不着你,我还处处向宫女太监们打听,皇上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喜欢喝的茶是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那二个月,我一直以为等我摸熟了你的喜好,你就会喜欢我了,就在第三个月,你终于迈进了‘景仁宫’,我那时的开心呀,现在都能记得,欣喜若狂也不能形容呢,然而,你却告诉我,你要迎娶苏晴柔进宫,封为柔妃。” 陌寒静静的说着,像是在闲聊般,“我对自己说,没事的,皇上本来就有很多的妃子,再有个女人,很正常啊。”
陌寒将脸全部埋进了皇帝的胸膛,就这么静静的拥着,睡着,含糊不清的道:“一直以来,我都想这样靠着,我一直在想像这个胸膛会是什么样子的,呵呵,和我想的一样,宽阔而温暖。”
陌寒像是真的睡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皇帝低垂在腿侧的手一动,似想做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做。
“皇上,这是我的遗憾,没有抱过你,静静的靠在你的胸前,一直是我的遗憾,现在,这个遗憾没有了,呵呵~” 陌寒轻笑出声。
皇帝一怔。
终是,陌寒抬头,望着皇帝俊秀不凡的脸,纯净的眼中不再温柔如水,不再娇俏艳丽,而如一支冰箭般,射向了皇帝的灵魂深处。
冷冷的望着这张俊脸,恨与怨浮上了眼面,陌寒沉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样是在博得你的同情,而让你不要杀我?”陌寒一笑,这笑,阳光而可爱,“清傲如我,有必要如此吗?应修立,我恨你,恨到下辈子只想单纯的恨你,我怕带着遗憾死去,老人都说,这辈子的遗憾会在下辈子完结,不,我不要,下辈子,我只想恨你,完完全全的恨你。”
陌寒眼中的恨,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下辈子,我只想眼你,完完全全的恨你’,没人想到,这恨,竟会如此强烈。
皇帝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陌寒眼中的他,让他…
“我想做的,想说的,都完了。” 陌寒视线定了在皇帝持刀的手上,脸上清傲依旧,再次望向皇帝,笑得灿烂:“比起赐白绫,喝毒酒,我更喜欢你杀了我。”这样,她对他的恨,呵呵,或者说,他欠了她一条命,那么下辈子,拿这把刀的人将会是她,是她杀他。
皇帝举起了持剑的手,望着陌寒清冷的目光,这剑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
也就在此时,一声怒喝传来:“皇兄,你在做什么?”
众人齐转头,却见应修立一身是伤,怒目望着皇帝,当见到皇帝面前的陌寒时,眼中闪过怜光。
“见过王爷。”众人下跪。
“都滚出去。”应修立朝臣子与奴才们大吼。
重臣与奴才都愣在当场,暗自奇怪,修立王爷不是心智还不到七岁吗?怎么这会儿…然而,没容他们多想,只因应修立出手突然伤了一旁的太监,怒吼:“都滚——。”
众人目光恐惧,然而,却都齐齐望向了皇帝,见皇帝点头,才连奔带爬的出了‘落霜宫’。
一时,宫内只剩下皇帝,陌寒,苏朋与应修立,以及躲在门后的应天宇几人。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应修立,眼中闪过的恨意更浓烈,XXX人,是她的耻辱,是她一辈子无法忘怀的恶梦,然而,对他的恨,却远不及对皇帝的怨。
“修立,你身上的伤?”皇帝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四大长老困得住我吗?”应修立冷声。
皇帝目光一凝,此时,应修立望向了陌寒,眼底复杂难辩,一时,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你该恨,该怨的人,是我。”应修立望着陌寒。
陌寒身子一僵。
“为什么不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应修立凝望着她,神色冷雅:“还是,你压根就不想说,只想把这一切的恨都加诸在皇上的身上,只因为你希望那天强要了你的人是他。”
陌寒身子一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地面。
“我是你的耻辱,向来高傲的你无法接受你被我强暴的事实,所以,宁可将这件事尘,也要把这一切都怪罪到皇帝的身上,是吗?”应修立面色冷硬,直视着陌寒。
“修立,你在说什么?”强暴?什么强暴?皇帝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弟。
门后,应天宇的身子微抖着,双手更是紧握成拳,脸色铁青,夏秋与双言更是捂住了即将要尖叫的小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躲在应天宇的身后。
“那天,也就是你在被下了药后的那天,我强暴了你的皇后。”应修立目光紧锁住陌寒低垂的双眸,望着她的越来越苍白的面色,静静的说着,那时的他,不知道她是皇后,他以为,她是晚上自己的女人,不,或许他知道,毕竟,她太美,宫女又怎会有这样美貌,这样的美,早已应该被人撷取了,然而,也正因为她的美丽,他将心底的警告给强硬的忽略了,那时的他,只想要她,摘下这朵高傲的空谷幽兰。
跌坐在地上的苏朋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修立王爷,十指泛白,全身都泛着冷意,一寸寸侵蚀进了他的心,他想站起来为女儿出这一口气,却全身无力,他的女儿从小傲骨,如此耻辱,她怎受得了?
时间在这一瞬似乎凝结成一片,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陌寒的身上。
皇帝的双掌青筋束立,想起自己在那一天被拜蛊教的圣女把下药,到了御池…他做了什么?他——皇帝望向应修立,却在见到应修立望着陌寒虽冰冷却包含着怜爱的目光时,心中仿佛被烫伤了般,一时窒息万分,同时,怒火从全身蔓延,来得过于猛烈,几欲将他心神烧焚。
此时,陌寒抬起了头,然而,去并不是望向应修立,而是直视着皇帝惨白的脸,声音冷如冰,“你的皇后被人强暴了,你不做些什么吗?皇上?”
应修立与皇帝身子俱是一震。
“不杀了他吗?皇上?”
望进陌寒美丽却寒冷如铁的目光中,皇帝心中一痛,却别过了脸。
“还是,你想杀了我以盖住这样的丑闻?皇上。” 陌寒目光始终是清冷,只有躲在门外的应天宇,见到了陌寒微颤的指尖。
应修立薄唇紧抿如刃,突然抓过了陌寒的手,“你对我当真恨至此?”
仿如无视,陌寒只是望着皇帝的侧脸,对于应修立,她甚至连眼都未眨,突然,她轻笑出声,笑声悲凉,这就是皇帝的回答吗?
皇帝眼中的苦涩,修立他不仅是个王爷,更是暗门之主,朝廷要靠暗门的势力协助,他无法…陡的,皇帝挺硬了身子,他在想什么,他方才在想什么,他竟然生出了要杀自己亲弟弟的想法,皇帝的面色在此刻变得更加的苍白。
像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应修立目光深邃,皇兄对陌寒也是有情的吧,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
“皇兄。”应修立开口,“我要带陌寒离开皇宫。”
“不行。”想也未想,皇帝拒绝。
“你已经废了她,而且还想杀她,不是吗?”
“他是朕的皇后,以前是,现在是,死了,还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说这一翻话,然而,这话一出口,皇帝像是松了口气,尽管陌寒自方才开始一直冷视着的目光令他无法接过。
陌寒的视线终于停在了应修立的脸上,眼底厌恶,排斥,怨恨,无法一一道来,终是,别过了脸,眼前的这二个男人,是她要恨一辈子,怨一辈子的人,却在她的面前如此冷静的讨论她的去处,他们当她是什么?或者说,一直以来,她算什么?皇宫里一个美丽的摆物?
“出去,若不杀我了,你们便都出去。” 陌寒转过了身子,XXX有的人。
应修立与皇帝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眼着美丽的背影,神色复杂的走了现去。
“寒儿?”苏朋想说什么,然而,也只是颓废的站了起来,踉跄的紧随着皇帝的身后出了‘落霜宫’。
轻风掠过,轻抚着墙角的草儿。
门后的应天宇依旧站着,眼底掠过痛苦,痴痴的望着陌寒的背影,猛的,他的瞳孔一宿,只因那个美丽的背影竟然在微微的颤抖,她在哭,他看到了泪,晶莹的滴落,就在他一脚欲蹋出之时,身后的双言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第四卷 前传 第二十五章 春药
御书房。
‘啪…’一个巴掌挥向了应修立。
皇帝冷望着他,他是他向来疼爱的弟弟,是母后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小儿子,更是他从小呵护到大唯一的亲人。
“你对得起我吗?”皇帝的声音如冷霜降临。
“你真的在意陌寒吗?”应修立望着皇帝。
“就算不在意,她也是朕的皇后,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女人。”想起陌寒那张绝色却强颜欢笑的脸,皇帝的心一痛。
“你今天本是要去杀她的,但最终没有杀她,为什么?”应修立目光冷清。
皇帝一怔,偏过了头,“不关你的事。”
“你心底明明愤怒得想杀人,为什么最终只是打了我一个巴掌?”
皇帝身子一僵,紧握双拳。
“我若退出暗门,你能把她给我吗?”应修立说得轻描淡写。
“你说什么?”皇帝向来沉稳的目光中出现了一缕无法置信。
“你是我的皇兄,知你莫若我,暗门一向是你最为忌讳的,如果能消灭它,你会毫不手软,只可惜朝廷还没有这样的势力,如果你能让我把陌寒带走,那我便把暗门的暗令交给你。”应修立说得认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我们祖辈建下的地下基业啊,你?”
“在我的眼中,它只是一堆垃圾,而我是管这堆垃圾的人。”
皇帝望着应修立,望了足有半柱香时间之久,“你爱上了她?”
“爱?”应修立眼中出现迷惑,“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如果你能让我带走她,我便能把‘暗门’送你。”
二人的目光交汇在空中,应修立嘴角慵懒的笑容依旧,只是多了抹执着,而皇帝的眼中,似在挣扎着什么,他想出口答应,然而那‘好’字到了喉内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是怎么了?
“你若有了暗令,天地之间尽在你的手掌里,你就会变成真正的至尊。”应修立淡淡的说着,像是在闲聊般,每一代皇帝,他们要的都是权,是至尊的感觉,他知道,皇兄亦如是,然而,面对皇帝眼底的挣扎,应修立的心一沉,什么时候开始,陌寒在皇兄的心里竟如此重要了,还是,自始自终,皇兄一直被陌寒吸引着。
望着皇帝的离去,苏晴柔从竹群旁走了出来,她听到了什么?这是真的吗?修立王爷强暴了苏陌寒?这个高傲的女人…
“娘娘,这会是真的吗?”跟在她身旁的小宫女捂着自己的小嘴,面色苍白的偷望着‘落霜宫’里的废后,那时,天地之间好安静啊,废后的话传得好远好远,小宫女吸了吸鼻子,只觉这废后好可怜哦,所有的人都在欺负她,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在冷宫里独自舔着伤口。
“这些话既是她自己说出来,哪还会有假?”苏晴柔冷冷的道,心底有丝快意,却不知为何亦沉闷不已,她记忆里那个高傲的女人,竟受了如此的耻辱却还是如此清傲,想到这里,苏晴柔突然轻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