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他身上没钱了。将近年关什么都贵,特别是猪肉,一天一个价,现在瘦肉都卖到二十二文一斤了,肥肉就更不用说了。突然间,她有点鼻酸,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二郎把火盆搬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他忙把火盆放下,揽过她焦急地问,“媳妇,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很莫名其妙,罗云初摇摇头,趴在他的肩膀上继续掉金豆。
“莫哭莫哭。”她不说,二郎纵然焦急也无法,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地安慰着。
良久,罗云初捉起二郎的衣袖擦泪擦鼻涕,呼出一口气后,觉得心里压抑的情绪总算释放出来了,遂破涕一笑。
见媳妇总算不哭了,露出了笑颜,二郎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二郎有点扭捏,“四十六文。”这些铜板他不打算用在自己身上,全留着给媳妇买肉吃。
“你不恼我把银子全拿走么?”
二郎摇摇头,“这银子本来就是交给你保管的。”
咬了咬唇,云初说了一个字,“傻。”
二傻挠挠头,傻呼呼地笑了。
“可不是傻么?叫他过大哥那边凑合几顿他也不去,天天在家吃咸菜萝卜。二嫂,你回来了,可得给他好好补补啊。”宋铭承抱着饭团倚在门边,笑道。
顿顿吃这些,难怪会瘦了。她明白由俭入奢易,则奢入俭难。更别提她在那会最多隔天都会吃上一顿肉的,现在让他们过回以前半个月才沾一回荤腥的日子,没有一点毅力的人根本坚持不住。看来她丈夫和小叔都挺出色的嘛。
“三弟!”在媳妇面前被揭底,二郎的脸有点挂不住,“媳妇,你别听他胡说。”
“哎呀,曾老师布置的一篇时论我还没写,明天就要交了,不行,我得忙去了。二哥二嫂,饭团我就交给你们了啊。”宋铭承假意敲敲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记起的样子。
饭团仰着小脑袋问,“爹,娘,我去找哥哥和大胖玩了哦。”有些日子不见,饭团着实坐不住了。回到家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非常辛苦了。
“去吧。”罗云初往他兜里装了两袋零食,拍拍他的小屁股,让他出去了,“别从大门出,从小门直接过去找你哥哥再去找大胖,知道不?”将近年关,世道乱得很,让他一个孩子出去玩儿,真是太危险了。好在当时就考虑到这点,在和祖屋相隔的围墙那里修了个小门,挂上一把锁,方便两家进出。现在白天,那门一般都开着的。
“娘,饭团知道了。”
接着,二郎傻傻地坐在床沿上,看着罗云初归整行李,“媳妇,你真的回来了?”
“烦不烦啊你,这都问第五回了!”饶是罗云初好脾气,此刻也忍不住翻起白眼来了。
“呵呵,媳妇,一会我给你烧炕,你睡一会吧。”呆会他过去和娘说一声媳妇回来了。
“大嫂的病还没好?”回了家,她就要第一时间掌握这些信息,做好防范工作。
“嗯,那个,听娘说,估计这病没个一年半截的恐怕难好了。娘打算给大哥娶个平妻。”
恶露不止的原因其实就是妇人虚损不足,加上小产后失血也没有好好调理进补,以致操劳伤脾伤气不能摄血,血瘀者恶露瘀结以致血行不畅。她以前有个好姐妹流产后就是这个情况。其实这个病也好治,当时她朋友就吃了一些益母草红花之类的,加上静心调养,很快便见效了。
不过她是不会告诉她大嫂的,或许对她朋友只是一个例子,对其有效的方法并不一定适用于她大嫂。况且她没事治好她做什么,让她生龙活虎地来找自个的麻烦?
“娶平妻?”平妻是妻,终究比正妻矮了一小截。
“是啊,娘相中了唐西村许如南的女儿,可能这两天就迎进门了。”二郎漫不经心地道。
“这么赶?”罗云初吃了一惊,古人嫁娶不是顶麻烦的嘛,像她和二郎之前的亲事,前前后后忙和了好久。
“那许家的女儿是和离过的,而大哥又是...唉,一个再娶一个再嫁,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罗云初了解地点点头。对于大郎娶平妻这事,其实她看得很淡,这一切都是宋大嫂折腾来的,别怪她冷血。若她安安份份的,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料想宋母也不会给她添堵。如今她身为长媳,长期缠绵病榻,尽不到做媳妇做母亲做妻子的义务,便是休也是休得的。宋母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撑着这个家,遂大房急需一个女主人来掌家。不说这是古代,三妻四妾都很平常,便是在现代,也极少有男人能为了妻子禁/欲两三载的。
这事罗云初阻止不了,连说话的立场都没有,若不娶平妻的代价是让她连大房那边的家一起管,她也不愿。
比起宋大嫂被休,这算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处理方式吧。不过这事也给她提了个醒,银子和二郎得两手抓,两手都得硬。私房那是一定要的,阿德给的那些干股,她就不打算告诉二郎,现在还不想,以后会不会说她不知道,也许待他们老了后她会说吧。虽说家里的财政大权是她抓着,但这个远没有私房钱能给她的安全感。
还有二郎,她得好好调/教一下,若他多收了三五斗就想纳妾娶平妻的话,她就与他和离,带着她攒下的私房,她就不信她在古代活不下去!
傍晚的时候,赵家嫂子登门,带来了一碗肥滋滋的肉,罗云初从她满面红光的神色来看,想必她家的日子因最近烧炭而进账不少。两人聊了一会闲话,罗云初将话题扯到唐西村许家女儿的身上,赵大嫂意会,聊了许多许家女儿的事。从中罗云初了解到她这未来嫂子吧,是个顶厉害的人。嫁的男人死了,和离后还能把全数嫁妆都拿回来,这不是厉害是什么?听赵大嫂说,这许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家啊。
阔别半个月,今天是她从娘家回归的第一天,于情于理都该叫宋母来吃一顿晚饭。此次宋母倒没有推辞,见到云初时,她欣喜异常,直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着话。罗云初简直受宠若惊,她嫁进宋家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母如此待见她。
吃过饭,宋母私下里又叮嘱二郎晚上切不可闹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前脚宋母刚走,后脚赵大山就拎着一坛好酒找上门了。
媳妇不喜自己喝酒,二郎知道这点,询问地看向罗云初。她微微点点头,她知道男人们联络感情的方式无外乎几种,喝酒便是其中一种。
“我给你们炒碟花生米作下酒菜吧。”她笑道。
赵大山朝二郎竖起大拇指,“你媳妇上道!”
二郎嘿嘿傻笑,赵大山看他那小样,暗自摇了摇头,“我去把你大哥叫过来,一起喝一杯。”
二郎点点头。
罗云初给他们炒了一碟脆香的花生,再把今晚赵大嫂拿过来的肥肉炒了,加了两棵蒜苗爆香。整治好了这些,她便去洗澡了,把厨房留给他们几个大男人。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罗云初才回到房间,便听到饭团奶声奶气地说话声,“娘,饭团给你暖好床了,你快上来。”
“小东西,孔融让梨,黄香扇枕的故事你倒背得熟。”捏了捏他那白白嫩嫩的脸蛋,罗云初笑着调侃他。这炕床早就烧热了,饭团这娃儿倒是给她卖乖来了。
“嘻嘻。”小家伙嘤咛一声,窝进她怀里撒了一会娇,然后抬起头,灿若星辰的眼眸渴盼地看着她,“娘,今天哥哥说,他的弟弟不要他了,走了。娘,我害怕弟弟也不要饭团,怎么办?娘,你告诉弟弟好不好,饭团以后一定会很疼很疼他的,让他别不要饭团。”
“咱们饭团那么好,弟弟才舍不得不要呢。”摸摸他的小脸,罗云初问,“如果是妹妹呢,饭团就不疼她了么?她听到的话该多伤心啊。”
“不是的不是的。”饭团使劲摇头,焦急地说,“妹妹我一样疼啦。”他就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陪他一块儿玩嘛,只是哥哥说,如果娘第一个孩子是弟弟比较好嘛。
“嗯,娘相信饭团,弟弟妹妹也相信。”
饭团闻言笑了开来,露出白白的绿豆牙,眼睛满足地微眯,像两弯月牙儿。
罗云初见着了他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抱着他吧叽地亲了一下。
二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胀胀的,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感动。他知道罗云初不喜欢他身上有酒味,遂他洗好了澡才进房,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他们走了?”
“是啊。”二郎紧挨着罗云初坐下,抱过饭团,“你娘有身子了,别闹你娘。”
饭团不满老爹的态度,撅了撅嘴,但还是顺从了。
“西屋那边的炕还没烧起来,我去烧。”
“今晚饭团就和我们一起睡吧。”阿德送这张床比之前的大多了,三个人睡完全没问题,况且现在天冷,挤一挤更暖和。而且这么冷的天,让饭团一个人睡在西屋,孩子会怕,她也不放心。
现在媳妇肯回家,他就谢天谢地了。媳妇说啥自然就是啥,二郎不敢有什么意见。

 

 

正文 杀猪过年
梦轩阁女生网 更新时间:2011-7-3 19:27:26 本章字数:4021

没有意外的,宋许两家的喜事就订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因为将近过年,加上一个再娶一个再嫁,两家人都不打算大办。
好在罗云初的年货早就备齐了,要不所有的事都挤在一起,有得忙了。成亲是大事,尽管没有大肆操办,宋家这边要忙的事还是挺多的。罗云初作为孕妇,而且又是头三个月,马虎不得。宋母说什么都不让她沾手那些个事,就怕云初有个万一,她可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孙子的打击了。所以罗云初是宋家除了病歪歪的大嫂外最清闲的一个人了。
天气寒冷,主屋那边人多嘴杂,罗云初也不去凑那个热闹,歪在榻上做针线活。到点吃饭的时候她过去露一下脸就可以了。
好在农村里许多人还是明理的,二房的媳妇嫁进来小半年了才怀上,着紧点是自然的。其实对罗云初来说,别人体不体谅无所谓,她在乎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大郎是主角,那请客婚礼的一应事情全落到二郎身上,他这两天真是忙得脚不踮地的。婚礼办完的当时,二郎回去后擦了把脸,倒头就睡。
罗云初,嗯,有点轻微的洁癖,她用温热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二郎舒服得直哼哼,擦到那重点部分时,她很犹豫,转而一想,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个啥?她忍着脸上冒出的热气胡乱地擦了几把,没两下,那大家伙就立起来向她点头致敬。想着她还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它,遂忍着羞意打量起来。唔,挺粗的,大概和刚出生的婴儿手臂差不多。长度嘛,大概有她小手臂的三分之二长。
感觉到抓在手里的家伙跳动了两下,罗云初伸出食指,轻点了下它的头,亲昵地轻斥,“安分点。”
手里的家伙似乎不断地在长大,罗云初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撞入一双充满欲/火和压抑的双眸里。
她不好意思地想松开手,却被他伸出的粗砺大掌包裹住。二郎喘着粗气,小声的哀求,“媳妇,帮我撸一撸,好不?”
好在他没有精虫上脑就霸王硬上弓,还记得她是个有身子的。
借着油灯中跳跃的烛光,罗云初注意到二郎额上青筋毕露,可见他忍得很辛苦。“我困了,要睡觉,你自己弄吧。”说完抽出手,蹬掉鞋子爬上床,她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愉快。
“媳妇,别这样啦。”二郎眼睁睁看着她跨过他,然后拉过被子闭上眼,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无比。二郎有点欲哭无泪,不带这样耍人的。
闭上眼的罗云初嘴角偷偷地弯了一下。
二郎没法,媳妇不帮忙,他只有用自己的五姑娘解决了。
“媳妇,嗯,快,嗯啊...媳妇...”
男性带着粗喘的呻/吟声钻进罗云初的耳朵里,听得她脸红心跳。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二郎才爬上床,搂着她让她窝进他的怀里。
“夜深了,睡吧。”
“嗯。”
次日,新媳妇敬茶。罗云初夫妇早早就携着饭团来到主屋,大嫂见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下,哼了一声后就转过头,聚精会神地瞪着门口。
看到这种情形,罗云初哭笑不得,她该庆幸大嫂转移敌对目标了么?
大郎娶了许氏,原先的房间便留给宋大嫂用了。他们现在的新房就在西厢,原本罗云初他们的房间。
大郎携着许氏进来,这许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势!不好惹啊,她大嫂对上许氏,会有胜算么?
大郎本来愉快的脸色见了宋大嫂,皱了皱眉头,“你身子不好不躺在床上好好养着,出来做什么?”
“好你个宋大郎!有了新人忘旧人!你别忘了,再怎么样我都是你明媒正娶正娶回来的妻子。而她?”宋大嫂伸出手指指着许氏道:“平妻又如何?还不得矮我一头,给我敬茶?”今天她无论如何都得杀杀她的威风。
罗云初暗自摇摇头,她这大嫂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她这话摆明了打许氏的脸嘛,新婚第一天谁乐意这般没脸了。
许氏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转而平静地笑道,“大姐说得对,按理我得给她敬茶的。”
接下来宋大嫂又是一番刁难折腾,搞得宋家人的脸上一大早就是阴霾一片。罗云初让饭团接了新伯母的礼物,又把准备好的银簪子送了出去,认了人,二郎一家便告辞了。
罗云初打定主意,接下来就关起门来过日子,大房这边能少来便少来。她大嫂和许氏要斗便斗,她坚决不搅入其中了。对许氏她也打算敬而远之,若她和许氏凑在一起,指不定就要被她拖累了。现在宋大嫂的目标明显在许氏身上,自己可别那么傻站在她身前给她当挡箭牌来用。
回到家,二郎匆匆烧水,将他大哥和赵大山叫了来,杀猪!猪栏里的猪被他们好生伺候了那么久,终于到它做贡献的时候了。
二郎家的大门大开,知道他家杀猪的邻里纷纷上门瞧热闹,想着若是价钱可以,割上十斤八斤也未尝不可。
四个大男人合力将那头百来斤边挣扎边叫的猪抬到院子里用绳子绑好,赵大山抓着一把从杀猪佬那借来的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随着那猪一道凄厉的叫声,猪血四溅。
“呀!”饭团吓得闭上了眼,“娘,好可怕哦,白白被杀了。”他难过地红了眼眶。
“叫你别看,你偏要偷看。”罗云初轻轻责备,摸摸他的头,她轻问,“饭团还记得娘和你说过的食物链吗?”懵懂无知的饭团固然可爱,但他会渐渐长大,如果长大后仍然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就不是可爱而是蠢了。遂她和他三叔借了几本启蒙的书,得空时便教他认一些字简单的字,晚上的时候会给他说一些益智的故事。
“记得。”饭团点头,“蛇吃青蛙,青蛙吃虫,虫吃水稻。”
“饭团真厉害,全对了。”罗云初不吝啬地夸了一句,饭团的脸顿时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哪里还有刚才的难过?
“那饭团明白了吗?白白也是食物链中的一个哦,所以咱们不要难过了好不?”
“嗯。”
罗云初他们家这只猪很肥,没有一百斤也有九十斤。自己家留出三四十斤,外加这些下水猪红之类的,又给大郎家送了十来斤过去。剩下的便都卖给了邻里,乡里乡亲的,也不想占什么便宜,就想得回个成本罢了。遂价钱比猪肉摊的还便宜上四五文钱。
看热闹的叔伯婶子们都眉开眼笑地拎了几斤回去,赵大山走时也得了三斤肥滋滋的肉,心里美着哩。
偌大的院子很快地安静下来,二郎才将那一大盆猪红抬回厨房,出来见着院子里还有人,“李大爷,对不住了,这肉已经卖完了,剩下的得留个我们自个家啦。”
那位叫李大爷的,头发已经全都花白了,整个人很瘦,颧骨高高突起。见到二郎,他问,“二郎,能否把那些个下水卖给我?”
下水?李大爷还会处理这个?不过他们全家都爱吃这个,可不能卖呀,“李大爷,这下水不好吃。如果你要买肉,我从我那给你匀两斤吧?钱我也不收多你的,十六文一斤就行。”
李大爷动了动嘴,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一声叹息,“下水不好吃,但胜在便宜啊,二郎,我这里有十文钱,能给多少你就给多少吧。”说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枯瘦如柴,上面放了十个铜板,铜板很亮很亮,显然是时时被珍爱擦拭的。
二郎有点无措,云初在一旁看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把那些下水各割了一半,拿盆装好了端到院子,“李大爷,这些下水,我给你拿几根稻草绑好,你拿回家吧。”
“李大爷,今年的年成挺不错的,这都过年了,你咋不割几斤肉回去呀。”手上动作没停,罗云初随口问。
“呵呵,小嫂子是今年新嫁到咱们古沙村来吧?”
罗云初点点头,示意二郎给她递根稻杆。
买到肉了,李大爷很高兴,再加上对罗云初夫妇的观感很好,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小嫂子,你有所不知啊,年成再好,税收都没少过,一亩地才产几斤粮食?每年打下的粮,几乎上交了一半啊。而且我家儿子久病缠身,日日得用药,这银子如流水般花去。一年到头,哪里还剩得下几个钱?我一把老骨头了,黄泥都埋到颈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只是可怜家里的几个娃啊,一年到头不得沾半点荤腥。”
说到最后,他眼里流出了几滴泪,他擦了擦继续说,“可恨的是,那些杀千刀的还昧着良心想赚我们的钱。前些日子,家里实在挤不出一文钱买药了。遂打算将几亩地给卖掉,然后到城里请个好大夫,抓几副好药,盼望着一举将病治好。那是上好的水田不好的地啊,他们才给七两银子!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这点钱想买我家的地?除非我死!”
二郎云初两人默默地听着,她明白,土地就是农民的根农民的命,如果不是到了无路可走之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卖地的。俗话说,有什么也别有病,不管是古代现代都同样适用。
或许是积压多时的憋闷急切地需要发泄出来,回过神来的李大爷有点不好意思。
罗云初笑笑,回厨房里给他再捡了几根骨头让他一并带走。
李大爷走时,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本来罗云初就打算让二郎送他回去的,他执意不让。李大爷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他那十文钱恐怕还买不到他手上这些东西的三分之一。听村里人说,现在下水都卖到了四五文钱一斤了。他去时的打算就是买上两斤下水回去好好过个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尽量少定大郎家那破事了,让她们斗去吧,云初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看看戏便成。
还有,大姨妈什么的,最讨厌了!

 

 

正文 二郎显威
梦轩阁女生网 更新时间:2011-7-3 19:27:29 本章字数:4234

这里过年的年味很重,甭管今年收获了多少粮食或者挣了多少钱,接近年尾时,每个人都乐呵呵,即便如今正逢隆冬也让人打心底里感到暖和不少。
宋大嫂如今病重不能持家,每日都需要药物吊着,联想起之前她那高利贷事件,这样子的媳妇宋家还要着不肯休弃,村子里的人都说宋家是个好样的。一时间,宋家在古沙村好评如潮。
宋大嫂厌恶罗云初,能不登门决不登门。许氏与她不同,新婚第二日便过来串门了,说是以后要常走动增加妯娌间的感情。
如今罗云初很得宋母的意,他们宋家能蒸蒸日上,有一半的功劳在她身上,加上她如今又怀上身孕,遂宋母每天必过来看一回的。
罗云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冷不热地听着,对宋母和大郎的作法,她无法置喙什么。宋母是自私,她眼里只有儿子和孙子,这样的人现代古代都常见得很。好在宋母只在这一块偏执,并没有像一些变态的老虏婆,喜欢刻地刁难虐待儿媳妇。
娶平妻这事,较真来讲,真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人人都想过平稳顺心的日子,没人天生就爱折腾的。大郎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银子,也没见他嚷着要纳小什么的,如今娶平妻一事,宋大嫂在其中起了强烈的“负”作用。
不可否认,大郎是最大的受益者。但这一切是否是他想要的,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愚孝,加上心中对宋大嫂的失望和不满,遂他有了平妻。她觉得这违背了她的现代认知又能如何?怪只怪大嫂她自己,给了机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她对此无能为力,或许有人会说她冷血,想在这古代生存下去,就得遵循它的规则,她只能在能做主的范围里努力地让自己过得更好。
本来她以为她能治得了她大嫂的病症的,但那天无意中得知了郎中开的那个药方主要材料就是益母草后,她便死心了。大嫂那病估计已经引发了一些并发症或者什么的,她因朋友而知道的那些皮毛药方已经没有用了。为此她松了口气,连最后一丁点内疚也烟消云散了。
大房怎么样,她不关心,罗云初只是心疼天孝语微两个孩子,每逢他们过来玩儿,她总会把家里做好的一些吃食拿出来让他们和饭团分着吃。